看来真的有人。
宋郁咽了咽口水，被顾林维牵着朝前，很快，他们就找到一个房间。
门没锁，顾林维借着微弱的走廊灯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整个房间就这么亮堂堂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待看清眼前的场景后，宋郁不由震惊，是一屋子的报纸和照片。
他顺着看过去，报纸大部分是以前有关于福利院的报道——一些当地富商捐款，一些领养信息。
还有……最后的火灾。
宋郁盯着那些富商的照片，他不太认识，于是将视线移到前面站着的几十个孩子身上。
其中最右边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
宋郁抿住嘴唇。
应该就是周乔和周允了。
他注意到他们上方的大人，是个相貌年轻的男人，有着和蔼的笑，长相……有点像陆柏遇。
而双胞胎旁边的小孩，很像现在的陆柏遇。
宋郁心头一颤。
难道……
握拳的骨骼声打断他思绪，宋郁朝顾林维看了眼，发现对方面色僵硬，眼睛血红，正死死盯着他在看的那张报纸。
宋郁松开轻咬的唇，小声问：“你……没事吧。”
顾林维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我看到了我爸。”
宋郁愣住。
“不仅有我爸，还有我叔叔，我朋友的爸爸……圈子里很多长辈都在。”
顾林维紧握着拳头，尽管还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他隐约能猜到了——福利院的这群孩子们跟他们有关联，甚至那把火……都极有可能是他们叫人做的。
为的就是掩盖事实。
视线落在某个小孩身上时，顾林维露出了更加震惊的表情。
他看到了自己的亲弟弟。
顾林维突然蹲下来，捂住了脑袋。
宋郁以为是伤口的问题，慌乱道：“我、我们上去吧，等叫更多的人进来，我扶你……”
他转身，却看到了身后如同幽灵一般的两人。
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宋郁双腿一软，反应过来对面两人是周乔和周允后，又莫名松了口气。
他们……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两人的视线都直直落在宋郁身上。
很快，顾林维就白着脸从地上站起来，将宋郁护在身后。
宋郁能感觉到他后背都湿透，冷汗还不断从额角往外冒。
“看来你都看到了。”
说话的是周乔，宋郁是从穿着判断出来的。
周乔的脸庞被白炽灯打得格外不近人情，神态和平时的温和模样完全拨通，男人面无表情的模样比旁边的周允看起来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往那边看了吗？”周乔幽幽道，下巴朝右边的墙壁扬了扬。
墙壁上贴了很多人的照片，不少人顾林维都认识，其中一大半脸上都用黑色马克笔划了个“×”。
顾林维看到了他爸的照片。
“那些都是我们的仇人。”周允突然冷冷开口，“本来想放你一马，谁知道你自己又来了。”
顾林维扯了扯嘴角：“需要你放吗？”
“那就不放好了。”说完后，周允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刀，金属光泽泛着阴森寒气。
宋郁吓得立刻喊了声：“周允！”
周允持刀的手顿了顿。
“顾林维什么都不知道……他、他跟这件事没关系。”宋郁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颤音，明明已经害怕地眼睛都红了，却还是帮别人说话。
顾林维回头朝宋郁看了眼。
周乔掀起眼皮，最后视线落在宋郁身上：“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过他。”
宋郁心头乱跳：“……什、什么事？”
“先到我这边来。”周乔的声音像是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
“别去！宋郁！他们不会伤害你，我怎么样无所谓，你别为了我——”
“你伤口裂开了。”宋郁打断他。
顾林维怔住，他脑袋上的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血迹。
“不想再看你受伤了。”
宋郁小声说完，没有再犹豫，撑着发软的腿到了周乔那边。
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很快，周乔就牵住了他的手，朝还在盯宋郁的周允看了眼：“你对面那位好像不知道他弟弟被催眠过的事情。”
“告诉他吧。”
周乔说完后，没管身后瞳孔收缩的顾林维。
直到出房间，宋郁还在担心顾林维，不停朝后看。
“放心，我们不会杀无辜的人。”周乔攥紧了他，“别再看其他男人。”
宋郁倒是相信周乔的话：“那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吓他？”
“不是吓他。”周乔带着他穿过另一条路，“是想让你来到我这边。”
宋郁抿唇，没再开口。
没一会儿，他就发现周乔走路有点跛，低头，对方的裤脚上沾了血迹。
“你的腿……”
“不小心刮到的。”
宋郁不太相信，周乔看起来是很能忍疼的人，如果能让他这么跛着脚走路，一定是很严重的伤口。
出来后上了辆黑色轿车，车上有个司机，看起来还会包扎，他拎着医药箱帮周乔处理伤口。
宋郁看到了，果然，伤口很严重。
他缩在角落里，尽量不去看对方，可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没办法忽视。
终于忍不住喊了009。
009直到宿主在想什么，立刻就给周乔用了药。
“伤口不重，不需要打针。好好休息就行了。”司机包扎好之后，就去驾驶座上开车了。
看样子他们要回到雾城。
宋郁靠在座位上，很快，他就被牵住了手。
周乔在假寐，但还是牵着他不松。
宋郁也没抽出手，坐在座位上舔了舔唇角。
“渴了吗？”周乔突然开口。
宋郁朝他看了眼，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周乔就拧开了一瓶水递给他。
在他喝完水后，又给他递了两个三明治。
宋郁只吃了早餐，还没吃多少，胃口比平时大了许多，两个三明治都被他吃干净了。
周乔帮他擦掉唇边的碎屑：“饱了吗？”
宋郁点头。
周乔没再说什么，一路上都牵着他的手。
两人回了信安公寓，到家的时候已经彻底天黑。
宋郁被他牵进客厅。
门被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宋郁站在客厅中间，他像是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敢去看周乔的脸，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周乔朝客厅扫了一圈。
这里充满着宋郁的生活痕迹。桌子上带着小狗图案的水杯，沙发上的白色绒毯，毛绒拖鞋，彩色的挂画，冰箱上的卡通冰箱贴……让周乔的世界从黑白一下子变得五彩斑斓。
不会松手。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宋郁身边。
这是周乔分手之后每天都会想的事情。
当然，还有另一件。
“我的脚受伤了。”男人朝宋郁身边凑近，稍微俯身，让气息笼罩过去，令这个单薄的少年无处可逃，“没办法使力。”
他看到宋郁肩膀颤得厉害，不敢抬起的眼皮慢慢染上了粉。
“小郁。”
他低低喊着，朝那张唇上轻轻蹭了下：“我会躺在沙发上，你知道该怎么做。”
周允将顾林维带出地下室后就如同约定那样放人走了。
天色黑下来，他照例穿着一身黑，几乎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在街边随便买了份晚饭后，周允回到了他和周乔在这边的家。
家很旧很小，但他也曾经幻想过带宋郁来这里，带来他自己的房间里，看看他曾经是怎么生活，露出惊讶或者同情的表情。
周允坐在沙发上，客厅里没开灯，月光从阳台洒进来。
突然，他感觉心脏跳动得厉害。
脸颊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挤着，接着，他的舌头有了很明显的触感，很软，很烫。
他快要被什么闷得呼吸不过来，不仅仅是脸颊，耳朵也被什么软东西蹭到了。
周允呼吸一滞。
他躺在沙发上，终于明白了那种触感是怎么来的——
就像是，有什么人坐在了他脸上。
陆柏遇给宋郁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他试着给其他人打电话，也无人接听，最后只有顾林维接电话了。
对方的声音很沙哑，像是遭到了什么沉重打击。
“宋郁在哪？”陆柏遇没工夫理他。
“被周乔带回雾城了。”顾林维颓废道，“陆柏遇，你……是福利院长大的吗？”
陆柏遇没犹豫，轻描淡写地“嗯”了声：“有些事情我之后会跟你说。”
随后挂了电话。
回雾城的话应该就是回信安公寓了。
陆柏遇拿上车钥匙，手指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打开手机，点进监控软件。
灯没开，可仔细看，沙发上有两个人影。
视觉上很模糊，可声音却格外清晰。
比如，像是舌头吸什么的水声。
还有受不了的呜咽。
陆柏遇不知道在站了多久，站到浑身开始发僵，他才听到一声从手机传来的响亮巴掌声。
“讨不讨厌啊……”
“好烦……”
“滚……”
哭的声音都是软的。
等灯亮起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人了，只有一条很乱的毯子。
陆柏遇的视线落在上面。
其中一小块，沾了淡黄色的水痕。
两条细白的腿被热水缓缓冲洗，这帮他舒缓了些许疲惫。
然而一睁眼，他就听到了男人在耳边说得那些话。
“宝宝。”
“尿了好多。”
“……”
宋郁宁可自己没醒过来。
他太累了, 没力气和周乔计较，无意识搂住对方脖子, 任凭对方帮自己洗澡。
从浴室里出来后, 他被抱到了床上，能感觉到对方在帮他穿衣服。
宋郁不知道是自己太佛系还是觉得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就这么抱着手边的玩偶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后, 他发现自己躺在了自己家床上，手边的玩偶还在。
大概是见他不松手, 周乔把玩偶也一并送给他。
宋郁已经不奇怪周乔为什么会有自己家的密码，他下了床，发现自己身上是周乔平时穿的睡衣，宽宽大大，裤子都快拖到地上。
宋郁懒得换掉, 干脆就这么拖着衣服来到客厅，桌子上摆放着一晚闻起来很香的海鲜粥, 还有其他点心。
走近看, 碗的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好好吃饭, 小郁。”
虽然宋郁昨天被折腾得哭了好久，还被男人咬耳朵一般说了好多下流话, 但他还是没扔那张纸条。
盯了看了会儿, 他觉得字迹很熟悉。
于是问009：【这些主角的字迹怎么都一样？是数据本身的原因吗？】
009含糊说有这个可能, 但并不能确定。毕竟主神碎片的事情目前还不能透露。它顺便提醒宿主进度条已经到了97%。
那就还剩下最后一个剧情点了。
这个世界确实比他之前经历的都市背景多了一丝阴郁和恐怖, 不过他到现在还没怎么经历过过分可怕的事情。
宋郁慢吞吞喝着粥，粥还热着, 周乔应该是没走多久。
最后一个剧情点在四天后，原定宋郁听说周乔被嫌疑人劫持，而他此时已经真心爱上周乔，尽管周乔恨他。他不顾一切来到周乔被绑架的地点，跟攻一攻二一起解救对方时帮周乔挡枪而死。
这是原定的结局。
但现在宋郁觉得周乔倒像是嫌疑人了。
不仅周乔，还有周允，陆柏遇，他们都跟前几次的凶杀案脱不了干系。
009说剧情会自己发展，到时候他只需要过去找周乔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这几天就先养精蓄锐。
宋郁点头，可他这几天确实也睡不太好，整个人处于一种情绪不安的状态。
不仅总是会上网查福利院以前的事情，还会时刻关注那群富人圈。
除了精神高度紧张，造成宋郁焦虑情绪的还有一个原因——这几天他总是频繁做梦，梦里他总是躺在病床上，朦胧间有个男人守在身旁，他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不过能听到声音。
男人的声音略低，听起来有几分疲惫，却不乏温柔。
对方喊他宝宝。
还让他不要害怕。
宋郁就这么过了两天。
第三天一早，他就被009提醒看新闻。
冷白的手指划过屏幕，宋郁愣住，盯着新闻标题蹙眉：【陆氏集团股票暴跌，陆氏继承人卖掉股份！】
醒目的“继承人”三个字，让宋郁预感不妙。
继承人指的明显是陆柏遇，对方这是不想管陆家了吗？
想到那天在废弃福利院里看见的新闻报道，宋郁猜想或许陆柏遇和周乔周允一样是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只是陆柏遇被陆家认回来了，才导致他们人生不一样了。
难道是认错了？周乔周允才是陆家真正的后代？
宋郁发挥着想象，脑补着周乔周允回来复仇的剧本。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周乔周允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直接把DNA报告交给陆家就可以了。
而且陆家这么多年也不会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当继承人吧。
宋郁脑袋要大了，他怀里抱着松软的大抱枕，将下巴搭在上面，突然想到了什么：【009，难道周乔和陆柏遇都是陆家的孩子？】
009：【剧情已经偏离原定剧情。】
宋郁愣住。
009：【请您找到主角攻受此时的位置，并前往。】
009：【您的任务也将发生改变，您需要查明真相并存活到最后。】
“您要去哪里？”
看着将身体裹在宽大卫衣里，骨骼细瘦的少年，一直隐藏暗处的保镖现了身：“您需要什么，吩咐我们……就、就行了。”
说话间，保镖停顿了片刻，因为少年朝他看过去，脸也正对着他。
这些天，他第一次看清对方的脸。
不知道怎么形容，光是用漂亮惊艳完全不够。怪不得陆顾两家的少爷都派了人保护。
“宋少爷，最近外面危险。”他见宋郁没有回屋的打算，便又提醒了一句。
宋郁白皙的脸颊鼓起来，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我闷了两天，想出去走走。你是陆柏遇派来的吗？”
保镖不敢再去看对方，回答：“是的。”
宋郁：“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保镖摇头：“都是陆少联系我们。”
宋郁蹙眉：“那顾林维呢？你们知道在哪里吗？”
得到的依旧是否认回答。
宋郁此时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S级，原来任务随时会因为剧情而发生改变。
现在那四个主角，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他只能联系到顾林维。但一问对方在哪里，顾林维就转移话题。
明显是有大事要发生。
宋郁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的保镖，放弃了直接硬跑的机会。他先是下楼去了一躺陆柏遇家里，没发现任何线索后又悻悻回了房间。
没过半小时，他又出来了，这回的理由是家里太闷，想出去转转。
保镖们当然不敢直接把人关在房间，只是默默跟着。
天气不好，小区里没什么人，宋郁拐来拐去，正打算从小路溜跑时，正巧撞到了一人怀里。
看着面前那顶熟悉的毛线帽，宋郁神经松懈下来：“……周允？”
周允依旧穿着一身黑，牵住他的手：“你要甩掉他们？”
宋郁感觉有了救星，立刻点头：“对！我要去找周乔他——啊——”
还没说完，他身体一轻，直接被男人扛起来。
宋郁：“？”
他脑袋有点晕，拍了拍周允的后背：“你知道周乔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周允没回答。
宋郁又问：“你要带我去见他们吗？”
周允：“不是。送你回去。”
宋郁：“……”
他被带到电梯里才被放下来，脸颊和耳垂都红红的，一众保镖都紧张地跟在后面。
宋郁怕他们直接对付周允，立刻道：“他是我朋友。”
周允肩膀顿了下，朝宋郁看了眼。
两人回屋。
这是这几天宋郁唯一见到的主角，他觉得可能不抓住这次机会就来不及了：“你知道他们三个在哪里吗？”
周允沉默。
宋郁见他不说，换了种问法：“那他们三个都在一起吗？”
周允点头。
看来真的有大事要发生，宋郁软下声音，多了几分哀求的意味：“你能带我去见他们吗？”
他想了想，跟对方谈条件：“你想要什么？”
周允这次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哑，像是几天都没睡好：“你就这么喜欢周乔？”
宋郁愣了愣。
他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周允就继续道：“你知道吗？有的双胞胎不仅有心灵感应，还一些触感都能共同分享。”
“周乔每次对你做什么，我都有一样的感受。”
宋郁瞪大眼睛，圆钝的眼头让他看起来有点呆，可很快，他眉间的窘迫和羞耻就变得明显起来。
“你让他亲，让他舔你碰你，你好像……”周允的声音又低又哑，嫉妒地眼睛血红，像是要随时发疯一样，“真的很喜欢他。”
宋郁轻咬唇。
他还没从这对双胞胎有共感的震惊里走出来，就要被迫听这些羞耻的话语。
睫毛颤个不停。
停顿的几秒里，周允又开口了：“我们这群人都该死，宋郁，我们不配你这么关心。”
他的语气有点悲伤。
他是过来见宋郁最后一面的。
之后是生是死，他都不会再跟这个干净纯真的人有什么联系了。
他也不再奢望宋郁能施舍几分同情。
周允的唇线平直，像是要把宋郁的模样刻进血肉里。半分钟，他张了张干燥的唇：“我——”
刚发出一个音节，他就感觉唇上一片温软。
像是在沙漠里行走几天的人遇到了水源。
这个吻转瞬即逝，宋郁很快就往后退，他拉住周允的手臂，嫣红的唇慢慢吐字：“他们三个在哪，你……快点说。”
“我都亲你了……”
“你也要给我点好处。”
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个方法太无赖了，宋郁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脸颊脖子都涨红一片。
可他不知道，这对于周允来说，都不算是施舍。
被驯服的狗，都不会觉得自己在当狗。
周允滚了滚喉结，刚才的温热触感依旧停留在唇边，声音颤抖沙哑：“他们在明岛上。”
宋郁立刻让009查了一下位置。
这是邻市的一座私人岛屿，离废弃的福利院很近。
宋郁知道了位置，也没指望周乔能带自己过去，这个人不拦着他就不错了。
距离剧情点还有一天时间，算上路程的话最迟今天下午也要出发了。
宋郁垂着眼，突然问：“你还想亲吗？”
话音刚落，站在对面的男人肩膀猛然僵住，眼睛发亮，死死盯着他，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宋郁有种对方把他整个吃掉的想法。
他颤着声音，假装冷静：“可你嘴巴有点干，弄得我很疼，我给你倒杯水。”
说完，他就进了厨房，给对方倒水。
顺便让009弄了点对人体无害的安眠药进去。
男人紧跟着进了厨房，滚烫发热的后背抵着他：“你说话算数？”
宋郁心虚点头：“嗯……”
就算知道宋郁是为了周乔才故意对他这么好，周允还是无法拒绝对方。他接过少年递过来的水，三两口就喝完，随后又舔了舔嘴唇，尽量让它变软。
随后就像一头野兽一般，静静盯着宋郁，等待着对方实现承诺。
而宋郁在心里倒计时，待对面男人眼中渐渐出现混沌，他立刻从厨房的缝隙里溜出来——
于此同时，他听到了闷哼声。
宋郁没回头，一路下了电梯。外面已经下起了下雨，身后跟着一群保镖，他让009给自己打车，他往小区门口跑。
结果下一秒，在小巷子里，他就再次撞到一个人怀里。
宋郁被撞得头晕眼花，以为是保镖，结果抬眼一看，本来被他用药放倒的周允，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宋郁心头咯噔一下：“你——”
待看到对方手臂上的血迹时，他渐渐露出震惊的表情，难道是弄伤自己才保持清醒的？
宋郁不可思议：“你怎么……”对自己都这么狠。
周允似乎并不在意伤口。
“就这么喜欢周乔？”
“为了他要这么骗我。”
宋郁心底涌出来的愧疚被对面人疯狂的情绪压下去，他刚抬眼，就感觉被什么捂住了口鼻，随后双腿一软，渐渐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宋郁在一个废弃房间里。
那个福利院吗？
009的声音响起：【宿主，您现在在明岛。】
【请您保证自己的安全，您此时的进度条为97%。】
【若保证24小时内存活，您将完成任务。】
宋郁心脏砰砰只跳，脑袋特别晕。等稍微清明了些，门就被推开，高大的身影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周允肩膀上的伤还没包扎，血迹都干了。
宋郁坐在椅子上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嘴巴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不过脸颊并不酸，应该是刚堵不久。
可口水也渐渐充斥了口腔。
“唔……”
很快，周允就将他嘴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宋郁努力想要兜住口水，可嘴巴却像是脱力一般收不回来。
口腔里的口水都顺着唇瓣往外淌，瞬间打湿了整个下巴。
周允的手指也被沾到了。
宋郁看到后，露出几分窘迫。他看到了周允手指间的东西，是个金属小球，上面有放牙齿的位置。
像是，专门让人咬住的。
“小郁。”周允盯过来，“嘴巴都合不上了。”
嘴上这么说，男人却死死盯着宋郁的唇瓣。
宋郁被说得脸色发烫，吸了吸鼻子。见周允伸手过来，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而周允却像是被这个动作刺激到似的，醋意占据胸膛：“怕我？”
“周乔根本就没有脸盲症，从一开始就在骗你，只是为了哄你做那些事；那个看着正经的陆柏遇，在周乔家里装了监控，你猜他会不会看到什么？还有那个顾林维，偷偷把你内裤藏起来，去哪里都带着。”
周允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干净手帕，动作细致温柔地帮宋郁擦着下巴上的口水。
“小郁，我什么都没骗你。”
“别怕我。”
第102章 脸盲认错丈夫文学（14）
外面开始下起小雨, 宋郁的脑子晕得厉害，却还是能听到沙沙声。
他的睫毛黏在一起，湿湿答答, 大概是因为周允的话，整个人被激得皮肤泛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