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那边的声音很高兴，好像他的笑能传染一样，让累了一上午的江云舒也觉得轻松不少。
“云舒，吃饭了吗？”
江云舒：“嗯，吃过了，你呢？”
“我来这边帮客户设计一个办公室，还想说请你吃饭呢，看来不巧。”
没等江云舒说什么，那边的声音又笑起来，“不过这个项目也不会马上结束，以后有的是时间。”
江云舒听完，连忙答应下来，“那明天？明天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周末帮我。”
翟义凯不在乎谁请谁，点头应道：“好啊！那我明天等你电话。”
“好。”江云舒把这个行程记在心上，挂了电话回了办公室。
冷濯朝他看过来，见他笑意融融，抬眉问到：“什么好事儿？”
“啊？”江云舒没想到老板会对他的电话感兴趣，顿了顿，才说到：“是一个朋友的电话。”
似有所感，冷濯问到：“是那天晚上的那个？”
江云舒想了想，才明白他说的是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这个那个的，人家有名字的好吧？！
“对，是翟义凯。”面上还是一派恭谨。
冷濯当然知道他的名字，那个男人的眼里，对江云舒充满着不同表面的感情。
也只有这个傻子，看不出来，还以为人家真想和他交朋友。
“你觉得他怎么样？”
江云舒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他的话。
“算了……”冷濯叹了口气，看着他没开窍的样子，不知是喜还是悲。
转而问到：“他让你和他吃饭了？”
江云舒更觉得神奇了，“您怎么知道？”
冷濯扯了扯嘴角，他当然知道，韩文州追金川的时候，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
“猜的。”他当然不会提醒江云舒，“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再怎么样，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江云舒虽然不懂吃饭这个事儿，为什么也得有先后。在他看来，人每天都要吃饭，而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
不过冷濯说的也对，他每天和冷濯一起用餐，虽然是员工福利，但也没听说过有谁能有他福利好的。
“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冷濯两只手交叠，转动着拇指，想了想，问他，“你们约在什么时候？”
江云舒老实回答，“明天中午。”
又解释，“他在这边有个项目，晚上我估计得加班，没时间，所以准备明天中午和他一起随便吃点。”
冷濯：“那我也明天中午。”
话音落下，似乎怕江云舒拒绝，补充到：“反正到时候你请他吃也是吃，请我们俩吃也是吃。”
江云舒心里暗想，那可不一样！
他和翟义凯出去吃，是真的随便吃点，他们俩又不是什么豪门贵公子。但和冷濯一起吃饭，他觉得自己这个月的全勤和奖金估计都要花光！
依他挑食的程度，最低也是五星级餐厅……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他答应了，也不好说不，只能勉强应下，“那我问问义凯。”
“义凯？”冷濯轻哼出声，有点不满。
江云舒自是听出来了，但也不知道他不满什么，总不能是不满三个人一起吃饭吧……
明明是他要加进来的。
“喂？义凯？”在冷濯面前，江云舒重拨了刚才的电话。
“就是，刚才我忘说了，明天中午我得请我老板吃饭，如果你介意的话……”
电话里的声音冷濯听不见，但没一会儿就听到江云舒敲时间，“好的，那到时候见。”
他当然知道对方不会拒绝。
果然，江云舒挂了电话，回复他，“义凯说可以。”
冷濯听着他的电话，已然有些沉默，冷着应了声，便没了回应。
但他以往都是这样，反倒让江云舒觉得很正常，若冷濯依旧像刚才那般，带着笑意和他说话，江云舒才觉得见鬼！
见他没了其他的安排，顺手把餐盒收拾好后，又回工位加班了。整个周一，江云舒除了吃饭，愣是一口水也没来得及喝。
好在他工作能力不错，把上周积攒下的工作处理了一大半。
第二天中午，定了个高档餐厅，主要是为了迎合冷濯的口味。
两人到餐厅不久，翟义凯也到了。
他们坐在窗边，江云舒想起身迎接，但冷濯坐他外面。江云舒起身后，见外面的人没有要让他出去的意思，刚好翟义凯也走过来了，便打了招呼坐下。
暗自吐槽老板，这人有的时候真的很没礼貌！
翟义凯伸手过来，冷濯坐着没动，一副“皇亲贵族”的模样，惹得对方尴尬笑笑，正想收手，江云舒出于礼数，立刻伸手去握。
只是刚要碰到时，刚才钉在座位上的人忽的起身，手已经和对面的翟义凯“友好”握上了。
江云舒：要说他老板没病，他都不信！
经过刚才的交锋，他怀疑，冷濯在针对翟义凯，因为往常他不是会下人脸面的人，就算是应酬中，再不喜欢的人，也不至于如此。
但江云舒实在不明白，他们也才见两次，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想不明白，饭还没开吃，他觉得已经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冷濯：他明天请你吃饭？
舒舒：你怎么知道？
冷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好在翟义凯人好，没多说什么，直接坐在了江云舒的对面。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江云舒对翟义凯建议，“这里的西冷牛排，用的是澳洲纯血和牛，香味馥郁；里面加了火腿和蜜瓜，口感很丰富，还有溏心扇贝南瓜汤也不错，海鲜也是当日空运过来的，很新鲜……”
翟义凯听着他说，时而点头，时而看着他笑，“是么？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这家店什么东西好吃，那就按你说的来，你爱吃的，我都喜欢。”
江云舒便做主，给两人点了一样的餐，又觉得他出来跑项目，担心吃不饱，给翟义凯多加了一道意面。
他和朋友一起，没那么多的讲究，点餐很随意。
俩人虽坐对面，但有说有笑，且都是脾气温和的人，不急不躁，衬得旁边冷濯的脸更淡漠了。
菜单被他翻得哗哗作响，桌上的人和服务员同时看过去。
服务员训练有素，尚且还能稳住面部表情，但江云舒看了眼对面的人，露出点尴尬，再精湛的演技也掩饰不了。
“老板，这里的松露鸡排不错，脂肪比牛肉少。”
他很少和冷濯单独出来吃西餐，大多时候在公司都是点中餐，除了偶尔客户约在西餐厅除外。
所以，语气中带了点不确定。
冷濯朝他看了一眼，见他终于没和对面的人聊天后，也不再看菜单，和服务员说到：“和这位先生一样。”
江云舒这下不用怀疑，他是确定，老板对翟义凯有意见了……
等菜间隙，翟义凯看了看冷濯，又转头和江云舒回忆起过去，“说起鸡排，我记得以前你在食堂最不爱吃的就是宫保鸡丁，有一次想吃里面的蔬菜，打了一份，把鸡肉全挑出来给我吃了。”
江云舒想了想，笑道：“那是食堂做的鸡肉又柴又老！”
“哦，这么难吃的东西，还给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哥们！”
回忆起过去，又是一阵笑声。
江云舒放松了许多，又觉得不好冷落了老板，对他解释到：“原来高中的时候，有个食堂的阿姨很喜欢我，份量都会多给我一些。虽然菜不怎么样，但还是很不错的！”
“反正难吃的东西，他都会帮我吃掉。”
听到江云舒的话，冷濯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低，“我们一起吃饭，哪次不是我吃完的？要是我在，我也会帮你吃！”
江云舒脸上的笑没落下，确实如此，他食量小，每次吃不下了，冷濯就会把剩下的菜都吃光。
虽说他挑食，但总的来说不会浪费。
“你没去吃过，”江云舒努努嘴，想象不到冷濯进他们高中食堂的样子，“是真的很难吃。”
说罢还要寻求认同，问翟义凯，“你说是吧？”
翟义凯点头，附和他，“对，冷总要是去的话，怕是食不下咽。”
江云舒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冷濯怎么可能不懂。在江云舒听来，这是实话，但在冷濯听来，这纯纯是挑衅。
一向矜高自傲的冷总，怎么可能容忍别人的挑衅呢？！
“能不能咽下去，不得吃过才知道？”
看着一旁傻笑的人，道：“有机会我也去一趟你家乡，到时候你当向导，可以带我去尝尝。”
江云舒随意应下，“好啊！”
在他看来，冷濯日理万机，哪有机会去他家那边，而且就算去了，想必也是有事要忙，肯定去不了他母校的。
说到这儿，对面的人没了声音，笑意也从脸上落下。
冷濯对自己拿回主动权很满意，继续道：“说起食堂，你还记得京大有个卖面食的吗？别家的都没有那里好吃。”
江云舒和冷濯都是京大毕业，只是不同专业。两人平常也不会把这层关系拿出来说，因为公司里京大的毕业生实在太多，再平常不过。
听他这么一说，想了起来，“你说七食堂三楼那个，卖早餐的叔叔？”
冷濯点点头，“我常去那里吃。”
江云舒从未听他提起过，突然觉得两人的距离也不是这么遥不可及，巧的是他最爱吃那里的早点。
“我超爱吃他家的银丝卷了！”
冷濯看着他眼里迸发的光，笑了起来，“是啊，我也最喜欢这个，配着豆浆或牛奶。”
江云舒：“对对对！我为了抢他家的面点，没早课都早起，就是为了去排队，去晚了就没了。”
冷濯：“是，他家卖得最快。”
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才想起对面还有个人一般，“可惜翟先生没在国内读大学，没能尝到这么好吃的面点，下次有机会，我和……舒舒也带你去。”
翟义凯：“……”
江云舒：“……”
翟义凯是知道这人的心思，气得心梗，无话可说。
江云舒是听到这人叫自己的名字，一时怔愣。他的朋友都叫他云舒，只有家里的爸妈才这么叫他。
而且以前不管在公司，还是私下，冷濯都叫他江助，这在公司也是约定俗成的规定，每个人都如此。
他看了看和翟义凯说话的老板，没出声纠正。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若是他打断了冷濯，岂不是显得自己小题大做？！
加上之前老板也说私下随意些，不用称呼他为老板，江云舒猜想，估计是他为了让两人看起来的关系不那么生硬吧……
没等他彻底想清楚，服务员推着车过来，也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一个中午过去，氛围还算不错，至少江云舒这么觉得的。
至于剩下的俩人，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离开的时候，冷濯去刷了卡，“就当是认识新朋友，我和舒舒请你的。”
翟义凯脸色变了变，“多谢冷总，只是云舒一向公私分明，你是你，他是他，不能混为一谈。”
江云舒点头，认真说到：“对啊！说好我请的。”
冷濯斜睨着他，带着笑意，“行，那算你欠我。”没等江云舒说话，又和对面的人告别，“翟先生，我们就先回公司了。”
江云舒想到办公室的桌上还有一堆文件等着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两点了，“义凯，我要先走了，下午还有个会。”
翟义凯两只手插在兜里，没理会冷濯，朝江云舒道：“好，下次再聚。”
等两人走后，脸上的笑才渐渐收起，紧紧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神意味不明。
“老板，这顿饭多少钱？我转你。”
“老板？”冷濯转头看向旁边拿着手机准备转账的人，眉头皱起。
“呃……濯哥。”
他这才转头回去，“我不是说了？就当是欠我一顿饭！”
“啊？！”
江云舒的声音中充斥着不乐意。
“啊什么啊！”冷濯火上浇油，“记住了！现在你欠我两顿了！”
江云舒只差把心里话对着他大喊出来了，他并不想和上司吃饭啊！！！
没理会他的“反抗”，回到公司，冷濯把人赶去了茶水间煮咖啡。
看着江云舒苦着张脸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而刚进去的江云舒，就碰上了在这里休息的刘秀芊。
“刘主任，下午好。”
刘秀芊点点头，握着水杯的手晃了晃，“冷总……冷总有说对我的处理结果吗？”
江云舒抬头看去，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想来这一周不怎么好过，安慰到：“您别多想，我觉得冷总不至于因为一点小失误就调离您，而且您上周本来就是临危受命，说到底也不是您的工作。”
“呵~”刘秀芊低哼一声，“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失职。”
又有些不满，“但你敢说刚开始做这个工作的时候，你没犯过错？他为什么只对我发火，只苛责我？”
江云舒：“……”
刘秀芊还在继续，“我知道，大家都说我能上顶楼，是因为家里有个做副总的爸。我也承认，之前对他……对老板，是有别的心思！但那又怎么样？！我对工作问心无愧。”
这些话，她不敢当着冷濯说，只能私下吐槽几句。
这点江云舒倒是承认，不管她人怎么样，至少在主任这个位子上，小差错不断，但大差错也从未有过。
“主任您先别气，传言嘛，时间久了，大家知道真相后，自然不攻自破。而且您在这位子上这么多年，苦心劳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老板也看在眼里。”
“我……”刘秀芊一激动，不小心把桌角的水杯挥落在地。
“哟！这是怎么了？”李素和罗红刚好进来，入目的便是气得脸红的刘秀芊和帮着捡碎片的江云舒。
江云舒抬头看去，只见进来的李主任脸上满是兴味，连忙解释，“没事儿，刘主任不小心把水杯洒落在地上了。”
“哦~~~”李素自然不信。
罗红洗了洗手，淡定地看着刘秀芊，“行了，老板骂你几句，还急眼了？我们几个谁没被他骂过？公关部、财务部、市场部，那些总经理还要不要活了。”
“你不是一直不服？现在明白老板选江助的原因了吧？”
江云舒扫了碎片起来，夹在修罗场中间，有点尴尬。
端了咖啡出来，满腔八卦，身边又没有能说的人，自然是拿起手机，在群里和朵拉竹光他们说。
作者有话要说：
舒舒：我觉得还是把饭钱转你……
【一天连遇两个修罗场，我下班必去买彩票！】
江云舒照常在群里发了个钓鱼贴，等着那两个爱八卦的人上钩。
果然，没几秒的时间，朵拉就回复了他，【啥啥啥？？？快来点素材，孩子饿哦！妈咪饭饭！！】
江云舒发消息的时候，还不忘瞟了一眼对面的老板，上班时间摸鱼，讲究的就是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眼看冷濯在专心工作，他连忙发到群里去。
【中午我和朋友以及老板吃饭，结果老板好像有点不喜欢我那朋友……】
他手速快，没一会儿群里面就飘绿了，全是他发出的绿泡泡。
和他一样上班摸鱼的竹光看了他发的消息，帮他分析，【破案，你朋友喜欢你，你老板……】
过了一会儿，兴许他也有点没明白，委婉道：【冒昧了，你老板该不会喜欢你吧？！】
江云舒：！！！
【你这也太过冒昧了！我老板绝对、百分百不可能喜欢我！！】
朵拉看了眼他的描述，发了个思考的emoji，【或者你老板喜欢你朋友。】
江云舒再次震惊：【啊？？？！！！】
但是，他们俩才第二次见面啊！
朵拉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整个人都狂热起来，她最是喜欢这种抓马设定！
【少年漫里都是这样的画的——初次见面，他没认识到自己的喜欢，所以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又羞于表达，只能用讨厌遮掩，实际上根本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不愧是漫画家，当场就给江云舒描绘出两个男生，第一次恋爱，懵懂又害羞的场景。就像高中时班里总捉弄喜欢的人那样，心里纠结，徘徊，表面又做相反的事情。
江云舒：……
呵呵~~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依他对冷濯的了解，他要是喜欢上了哪个人，应该不是这种暗戳戳逃避的性格，而是直接冲……
还想聊两句，外面的李素敲门进来，“江助，会议室准备好了。”
他们下午有个项目会议要开。
江云舒在群里紧急结束八卦，【回聊，要去开会了。】
竹光聊得正嗨，【开会才是摸鱼的最好地点，我现在就在大会上摸鱼。】
朵拉：【就是！不是有两个八卦？还有一个交出来！我现在强得可怕！灵感迸发，可以为你排忧解难。】
江云舒收拾好资料，放到会议室，抽空回，【我谢谢你们……我是助理，老板就坐我前面！还有，你这不是分析，是胡诌乱扯！】
说罢，习惯性把手机静音，转头就去回复冷濯。
办公室的冷濯早在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江云舒拿着手机打字，一直没提醒他。等到他送资料出去，才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顿时目光如炬地盯着屏幕，这都是什么朋友！
简直可笑至极！
不过那个叫竹光神画的还不错……
将手机随意甩在桌上，揉了揉眼角，看来他得做些什么才行。
“冷总，会议时间到了。”
听到江云舒的话，冷濯放下这些杂乱的心思，回归到工作上来。
到会议室的时候，底下的管理人员已经就位，只等江云舒和冷濯两人。
冷濯看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江助，开始吧。”
江云舒收到命令，不复刚才在朵拉他们面前的样子。走到大屏前，声音清亮，笑容得体，活脱脱一个职场人，“各位副总和经理，下午好。这次会议，主要围绕京都边郊清河湾B6地块的开发和使用，该地块占地三百万平方米，即四千五百亩。目前施工过半，后续的方案在你们面前，大家可以先看一下。”
说罢，也翻开自己面前的资料，“经董事会决议，该地块虽地处边郊，但环境不错，交通便捷，将一半用于开发高尔夫球场，一半用于度假村和特色酒店。剩下的由项目经理详细讲解……”
那负责人年近四十，大肚便便，一看便是酒桌常客，上来说了许久，从工程结构图到模拟开发完成图，工作做得很细致。
期间冷濯提问了几次，纠正了一些小问题。
结束的时候，经理脑门上还出了几颗汗珠，江云舒看了眼通风口，怀疑是天气太热，行政那边温度调太高。
但其他人却不这样想，他们实在是怕总裁还像上周一样的精神状态。所有人刚开始的时候，也和这个经理一般，战战兢兢，在江云舒他们还未进来时，窃窃私语许久，期盼着总裁的心情能好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经理能顺利讲完方案，已是不易。
要知道上周开了几次会，他们就挨了几次骂。
好在总裁今天看起来比上周好太多，就连中间一个数据的小数点说错了，也能温和地告知项目经理。
到最后，冷濯总结发言，“资金的问题，我还要实地考察过后再确定，先这样，散会。”
江云舒在他后面低头记着会议纪要，等他走了，才堪堪起身。
本意是想和以往一样，谦卑地等其他高管先离开，却不想过了一周，他们突然变得和他熟悉起来。
其中最热情的，当属周承建，“江助啊江助！你晚点回来，我们的命都快没了！”
江云舒笑到：“哪有那么夸张？”
周承建看了看远处冷濯的背影，揽着他的肩，小声说到：“不骗你，上周整个公司，上至总裁办，下至前台，那是一个担惊受怕，人心惶惶，我底下的人都差点辞职了！”
说完，又拍江云舒的胸口。
“咳咳！”
拍得他心脏疼……
“然后我就说啊，多等几天，等江助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果然不负我。”
江云舒揉着心口，一阵心塞，他怎么不知道冷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可怕了？！
“周承建。”
周副总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前面的冷濯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转头正看着江云舒被他挽住，声音冷得冻死人。
“诶！”周承建虽比冷濯年长，平时却和年轻人一样，玩笑不断，“我，我和江助叙叙旧。”
其余的高管看着情况不对，四散而去，逃之夭夭。
冷濯：“……江助过来。”
江云舒感激地看他一眼，连忙从周承建手下溜走。
“公司里，走路就好好走，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周承建：“啊？”可是他们俩不是男人吗？他这么大年纪了，又有家室，也不会去和女孩子开玩笑。
他一直和大家都这么交流的，都几十年了，也不见冷濯说什么啊……
没等他想通，冷濯和江云舒早乘电梯上去了。
冷濯见后面的人跟上来了，说到：“以后离他远点。”
江云舒在心里撇撇嘴，往常最是恭敬的人，难得替周承建辩解，“其实周副总人挺好的，不过是爱开玩笑而已。”
冷濯盯着他，而后慢慢挪开视线，眼神淡淡的，仿佛想说什么。
江云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彻底闭了嘴，暗自骂自己，他怎么就没忍住呢？他仅剩的人设可千万别崩！
刚回总裁办，江云舒放了资料去接水，却听到几个员工在里面说话，等江云舒走近，他们又停了声音。
他没在意，总有人私下说点什么，他也不是爱窥探同事生活的人。
没过一会儿，到了下班时间。
江云舒下楼拿外卖后，在办公室的冷濯都听到了风声，看向刚从底楼上来的人，“听说会议前刘主任为难你了？”
江云舒一脸懵逼，“谁？”
冷濯脸色不好，有风雨欲来的味道，“刘秀芊。”
江云舒本没在意，这才想起之前的事儿，连忙解释，“没有啊！”
冷濯显然不信，紧紧盯着他，“真的？”
江云舒放下外卖，认真回到：“对！刘主任怎么可能为难我，不过是在里面说了几句话……”
接着江云舒就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解释了一遍，当然，抹去了许多不必要的说辞。
冷濯听完，觉得江云舒虽然在公司表现得中规中矩，做助理后才显露出自己的优点，但他内里却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看来看去，冷濯觉得传言也不一定可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