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还会等一会儿，但杯子刚放在桌上，冷濯的声音就响起。
“你可以下班了。”
犹如天籁！
瞧他这聪明的脑袋瓜子！
但江云舒这么一个完美的助理，当然不会立马离开，自然要多问两句。
“那冷总待会儿您……”
要不，您自己开回家？
“我住公司休息室。”
嚯哦，万恶的资本主义！
江云舒忘了，办公室里面还有一间休息室，里面放着冷濯的洗漱用品，换洗衣物，一应俱全。
呵呵，好好好，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在凌晨十二点回家，人家走两步就能倒头睡！
压住心里的无语，江云舒脸上的嘴角强忍住没下来。
“好的，那冷总再见。”
而他对面的冷濯，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等他在心里骂骂咧咧开着公司调配的那辆红旗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江云舒觉得好像看到了自己太奶！
累，眼睛痛，还又饿又困！
他和衣躺床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满屏的红点让他想吐。
想发点吐槽的，又想起之前的事儿，只能生生忍住。
这会儿想起自己刚新建的小号，江云舒在搜索栏里一个一个输入要添加的人。
朵拉，竹光。
还有蕊蕊，他头脑发昏，眼皮开始打架，却还记得蕊蕊改名叫“冷”了。
还有谁呢……江云舒整个人困得不行，又想起一个名字。
张硕博。
是他玩得很好的大学室友，毕业后唯一还频繁联系的大学同学。
张硕博人如其名，他硕博连读，和江云舒这种早早出社会的不一样，注定要搞科研。
趁着心里还有一丝清明，江云舒数了数，确定每一个都发送了小号的名片。
【江云舒：大号发疯被逮，来小号，看苦命打工人创死所有人！】
他已经没有心思查看小号的回复了。
反正这么晚了，恐怕也没人加他，等明天再挨着通过他们的申请就行。
简单洗漱了一下，江云舒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早。
虽然永远睡不醒，但还要在固定的时间被闹钟叫醒，平平无奇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眼底乌青，没有一点精神。
“唉……世界上这么多有钱人，怎么不能多我一个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江云舒：万恶的资本家！看我在小号揭露你！
“好的。”
江云舒面上答应得快，心里却不爽，好家伙，感情您在这里住了一晚上，都不能先屈尊去一下茶水间？！
吐槽归吐槽，江云舒还得硬生生现磨了杯咖啡，端到他面前，并且恭敬送上。
“老板，昨天顺隆秦总的约不能再改了，定了今天中午的万红轩。”
冷濯看过来，仿佛这才想起来。
“哦~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江云舒不知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但脸上的笑意未变，耐心说明。
“秦总想要比对家线上代理多要点货，而且代理费这块提一个百分点。”
秦家和上次办宴会的周家均属互联网行业，有竞争很正常。
“周家的代理是从仓库发货，秦家的自营商城多备了货，仓库这边恐怕不够。”
江云舒在一旁站着，这话反正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往常凡涉及到合同细则问题，都是罗红和冷濯一起出去的，只需要带回理好的合同，江云舒这边整理好交上去复审就行。
“中午你和我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难不成他这老板还会读心不成？！
偏偏他不敢问为什么，只能僵硬答应。
半上午的时候，江云舒做完了事，拿出自己的手机，切换小号。
果然见“朋友”那里多出来许多添加的人。
连自称要闭关考研的热心蕊都加上了。
这小孩儿，看来也在偷偷玩手机。
这时，他才觉得自己蠢，他干嘛一个个发名片，直接发到群里多简单！
果然加班加傻了！！
挨个通过好友，江云舒看着清爽的小号，从未觉得世界如此美好过。
滴哒滴！
微信消息系统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江云舒没注意，还在捣鼓他的小号。
冷濯随手拿起手机，以为是哪个狐朋狗友发来的消息。
他不常用私人微信号，更多的是用电话这种效率高的传达方式，但是随着大家使用微信越来越多，他也不得不用起来，方便和大家联系，主要是他那几个朋友，叫着一起喝酒什么的。
其余的，便是偶尔发通知给没有在身边的助理和秘书一些紧急的事情。
意外的是，这次发消息的是坐他对面的江助理。
他才想起来，昨晚加班快结束时，江助曾发给他一个名片，好像是他要用的新号。他当时忙着看数据，随手点了添加通讯录。
冷濯抬眼过去，对面的人正在捣鼓手机。
虽不知道江助为什么要换微信，不过他也并不好奇，作为员工，只要能把工作做好就行。
复又低头看手里的微信名：云卷。
冷濯抿唇，不怎么适合高效的职场，不像江助理原来的微信号，一目了然。
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江助一向细心，做事稳重，而且就算换了名字，还有名片。
冷濯皱了皱眉，还是点进他的主页，准备换成江云舒的全名。
在冷濯的微信列表里，就算是他父母，也是全名，这也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能快速找到想找的人。
日理万机，他从不让工作之外的琐事占用他宝贵的时间。
【中午觉没啦~哭唧唧……】
下面还配了一个看起来生无可恋的表情包。
不是冷濯想看，而是点进主页后，他的朋友圈一栏，就显示出来了一张图，图里的小人还在地上打滚。
顿时，他想起刚才叫人和自己去见秦总的事。
一向以上班为生命的冷总，突然有点没明白自己助理的意思。
这是在明示他给的工作太多，没休息好？还是忘了屏蔽自己？
其实作为公司管理人，他多少知道下面的人怎么说他，但他不计较，只要不犯原则性问题，这些事都无伤大雅。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贴身助理骂。
当然，也谈不上骂，只是有点阴阳怪气。
冷濯看了眼对面的人，恰好江云舒似有所感一般望过来。
只见对面的人瞳孔一震，指尖的手机砸在桌上，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成了那些人口中的活阎王。
而另一边的江云舒刚发完自己小号的第一个朋友圈，突然觉得头顶一阵寒冰，没曾想抬头就看到了对面老板看过来的目光。
吓得他差点尖叫出声，手机和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
但是脸上的惊愕很快掩下，他立马恢复到平常温和的模样，站起身来。
略有失态，但无妨~~~
稳住！稳住！！
“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总不能是因为他摆弄手机吧，要是对面问起来，他也可以说是在联系客户，或是询问某个部门的数据。
对！反正不能说是在摸鱼。
对面的目光很快收回，“没事。”
江云舒堪堪坐下，又听到对面的人说：“先去吃饭。”
吃饭？？？
江云舒看了眼壁上的七位数的豪华挂钟，是他穿越了？还是他老板手机出问题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十点五十，他老板让他吃饭？？？
江云舒眨眨眼，不知其用意，是在警告他不要摸鱼？还是在讽刺他整天无所事事？
“怎么？”
兴许是看他没动，面前的人拿起外套，正准备往外走。
“不是，”江云舒急了，看他当真准备吃饭，询问到：“那，那……那我还是给您点外卖？”
“我今天和你一起吃食堂。”
江云舒：！！！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老板的心思了，怎么突然要去吃食堂了？还和他一起，这不是要他的狗命吗？！
他仔仔细细想了今天到公司后的一言一行，好像没什么差错啊……
他这老板，江云舒看了眼走在前面的人，工种号梦 白推 文台挺直的肩膀，连发丝都一丝不苟，应该也不是那种故意捉弄人的性格啊。
真是伴君如伴虎……
两人各怀心思到了食堂，前面的冷濯先点了碗汤，又点了份炒肉，还有份青菜。
只是……点完后，跟在后面的江云舒端着自己的餐盘过去，就看到他和里面的阿姨四目相对。
一个眼神带着疑惑，另一个，则带着审视。
江云舒想到了什么，拼命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实在憋得难受。不过，老板难得有这种窘迫的时候，脚下的动作更慢了。
“我说，这位先生，你的员工卡呢？”
冷濯：“我没有。”
总裁确实没有员工卡。
阿姨的目光变得更怪异了，礼貌问到：“您是客户？还是刚入职的实习生啊？客户可以去找负责人，或者需要我给哪个部门打电话？实习生可以先让你们部门老师代刷。”
冷濯：“都不是。”
阿姨：“……”
哈哈哈哈！！！要不是现在不方便，江云舒简直想拍腿叫好。
特别是他看到对面阿姨的手直接放在电话上，随时准备叫安保的时候。
简直想拿出手机出来录下这一段！
当然，他还有点神智在的，不至于吃瓜吃到忘我。
“诶诶诶！不好意思啊大姐，我来帮他刷！”
听到机器上的滴声，阿姨的手才从电话上拿走，“小江啊，那行，我还以为……”
说着就看向冷濯，触及到他凌厉的眉眼，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回头看向江云舒，阿姨脸上又堆满笑容，和刚刚紧张审视的神情判若两人。
“今天也多给你打点饭呀？”
“好勒！谢谢姐姐啦~”
“瞧这小嘴甜的！”里面的阿姨眼尾的纹路更深了，脸上的笑更大了些。
阿姨从里面端出两碗饭，一个盛了大半碗，放到了冷濯餐盘上，一碗堆成了山丘，放在了江云舒面前。
阿姨还贴心说着：“小江多吃点，瞧你给累的，都快只剩骨头了。”
江云舒笑着说好，这才和自己怨种老板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食堂还没人。
冷濯看了眼周围，目光定格在两碗米饭上。
江云舒收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那位阿姨人挺好的，平常没见过您。”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米饭，觉得差距确实有点大，手比嘴快地夹了“山尖”放到他碗里。
“您多吃点。”
江云舒心里想着，我都把饭分给您了，这事儿就平了吧……
冷濯看了眼对面的人，确实挺瘦，一米八的个子，露出的手腕又细又白，他一只手都能握住。
冷濯平时没空看自己的员工长什么样，今天来吃食堂，也是想尽快吃完去赴约。
经别人一说，他又看向正在吃饭的江云舒，真个人白得不像话，手指纤长，握着筷子的指腹还带着微微的粉色。
脸上表情认真，好像现在他面前的是山珍海味一样。
不知是不是吃了辣椒，唇色通红。
……冷濯脸上一丝裂痕，拿起筷子低头吃饭，掩盖了下去。
倒真像被自己苛待了一样，甩开脑子里的的思绪，冷濯想了想，不确定开口。
“咳！江助理……江，云舒？”
“是。”
江云舒莫名抬头，嘴里还叼着根青菜。
冷濯看了眼那根青菜，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怎么是滚烫的？
“咳，明天去系统上申请加薪，我审批。”
“啊？？？”
冷濯说完低下头去了，留江云舒莫名其妙地叼着青菜，像兔子一样嗦进去。
这，来次食堂，就加薪？！为什么啊？
江云舒眼珠子四处乱转。
不过先别管为什么了……早知道来食堂能加薪，他以前就不给他点餐了，多带他来几次，说不定房子都买几套了！
拼命压下心里的得意，想到自己的薪水又能往上提了，简直不要太开心。
由于江云舒过于高兴，吃得太快，他不得不坐在对面等冷濯吃完。
以往他必定要在心里不爽的，不过眼下对面刚给自己加了工资，他也就不计较了。
拿出手机，切了小号，看到朋友圈已经有人点赞评论了。
【朵拉A梦：你那阎王中午不睡觉？】
【云卷回复朵拉A梦：对啊，我怀疑他去隔壁国家进修过，进化掉了睡眠！】
【竹光神画：可怜哪~我替你睡了！】
【云卷回复竹光神画：龇牙咧嘴.jpg】
看了眼对面低头吃饭的人，身子往后不着痕迹地退了退，他又发了条朋友圈：
今天阎王心血来潮吃食堂，结果没有员工卡，食堂阿姨以为他吃霸王餐，都想叫安保了哈哈哈哈！笑得想死，最后还是我于危难关头救驾来着！
刚发出去，朵拉就评论：
【你要倒大霉了！】
【你居然用自己的工资养男人！】
江云舒反驳他。
【但是！你猜怎么着，这阎王爷变财神爷，说要给我涨薪哈哈哈哈】
刚发出去，江云舒就发现没有回复两个字，好像发错了，给自己评论了。
他没在意，这又不是大号。他们几个的微信都是互加的，能看到彼此的评论和回复。
冷濯小口吃了一半，觉得味道一般，抬头想叫人走。
刚看过去，就见往常脸上平和的江助理这会儿双眸放光，眼睛盯着手机，一双手在上面戳不停。
看着他脸上明媚的笑，冷濯微眯了眼，瞬间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点开他的新微信号。
不出所料，朋友圈几分钟前刚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
冷濯：他明示我？忘屏蔽我？
江云舒：他警告我？讽刺我？
冷濯看一眼，再看一眼，明白了。
应该是江助理没屏蔽他，毕竟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江云舒也不至于在他面前公然笑话他。
江云舒……云舒云卷，名字倒是有诗意，人也长得周正，倒是难为他装这么辛苦。
冷濯冷了眼，当即想把事实摆在桌上，看他如何解释。
他是不介意自己的员工私下如何说，但也不代表员工能对他贴脸开大。
冷濯脸色不虞，引起这事儿的人沉迷网络却没注意。
对面的江云舒还在回消息，和朵拉两人聊得正嗨，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对面吃饭的人停了下来。
甚至还越聊越兴奋，嘴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
看着江云舒眉眼弯弯的模样，冷濯刚刚陡然升起的不快又多了十分，还从未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对他指指点点。
“你！”
江云舒这才回神，眼尾的笑意隐没下去，转而又是平时熟悉的江助理。
“冷总吃好了？”声音清醇。
冷濯刚刚想说的话，鲠在喉里，硬是说不出口。
而江云舒看向他，眼睛带着不解和希冀，像是为了等待指令一般，让人手痒，想随意揉乱他的头发。
顿时，冷濯觉得自己真是荒谬，想说的话彻底咽了回去。他倒想看看对方发现没屏蔽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握了握拳，冷濯屈指在桌上敲了敲。
“江助，准备一下，去万红轩。”
听到这话，江云舒起身收拾餐盘，真个人一丝不苟，干净利落。
“好的。”
还顺带把冷濯的餐盘拿到回收处。
脸上平静得就像刚才发朋友圈的，不是他一样。
冷濯看了他一眼，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干脆走在前面先上楼去。
江云舒压根没注意这点，心里只有工作，拿着资料先去负一楼等着。
等到两人上路，江云舒才明白过来，冷濯把他先叫来吃饭，不会是想着待会儿喝酒完后直接回办公室吧。
果然是阎王爷，时间管理得真好。好一个压榨艰苦劳动人民的资本家！
路上，由于今天有司机，江云舒坐在副驾，冷濯坐在后面，一路本无话。
突地，后面的冷濯出声问到：宴山亭“我们公司去年在科技领域表现怎么样？”
这话总不会是问司机的。
江云舒连忙答到：“冷总，去年泰昌科技的智能产品销量第一，好评率也是第一。”
他从后视镜看过去，就见冷濯点点头，继续问到：“我记得许多学高校的安保系统，财务结算系统都是泰昌的？”
江云舒奇怪他怎么会说这些，不过他没时间多想，略微思索便答，“全国共有上千所高校和初高中学校用泰昌的智能系统。”
“去年在高校的智能系统方面，我们公司的投标中率也是第一的，因为方便快捷，而且隐私性好，所以推荐率也不错。”
冷濯打断他，“有许多公司的食堂也可以用结算系统，是吧？江助！”
江云舒：……？？？
他终于回神过来，好嘛，他说为什么好好的，要说这个，绕了半天，原来是对中午的那顿饭耿耿于怀。
江云舒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
拿出随身的笔记本，江云舒把这话敲了上去。“是的，公司食堂的结算系统可以做到和高校的智能系统一致，实现无人管理。我回去给业务那边说说。”
后面没了声音，江云舒这才开口，“我们食堂这边，给预算十万，已经提交后勤和财务部。”
“嗯。”
江云舒最后一句话说完后，隔了许久，才听到轻声的回答，这便是可以了。剩下的，就是江云舒和各个部门的事了。
呵，小气鬼！
江云舒难免在心里翻白眼，不就是没有员工卡，不能刷饭钱被人误会嘛，至于大动干戈？！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公司是做投资房地产出身的，难免有点传统，压根没想到把后续的高科技用到自家身上。这样改革一下也好，反正方便的是他们这些员工。
江云舒在前面暗自吐槽，坐后面的冷濯也多看了他两眼，见他全程都在公司系统中处理事情，也拿出一份合同来。
一路到了万红轩，在门口就遇到了顺隆的秦总。
那边秦总已经提前半小时来，本来还想着先去点菜，这会儿却看到冷濯已经到了门口，连忙上去。
“来这么早？冷总。”
冷濯不咸不淡和他握手，“早点处理完，好回去睡觉。”
这话一出，不光秦总怔愣，连跟在后面的江云舒都一头雾水。
睡觉？睡什么觉？你怎么睡得着？！
自家老板这是学会开玩笑了？他来公司三年，就没见老板睡过一天午觉好吗！
不过眼下面前有老板，还有客户，他脸上的笑意未变，仿佛自家老板说了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一般。
秦总看看冷濯，又看了看后面的江云舒，脸上变幻莫测，说话都带着点不可置信，“冷总……真是生活得健康规律啊！”
冷濯笑了笑，没说话，侧身和秦总两人进门去。
江云舒看了眼前面的背影，健康不健康的不知道，但是挺规律倒是真的，规律到天天加班到凌晨十二点。
秦总点了几道菜，又是一阵客套，这才开始正题。
万红轩虽说是个吃饭的地方，但他们来的目的也不是吃饭，就如现在，酒早就醒好，搁置在一旁了。
秦总的助手给四人各自满上，秦总一套话术下来，开始举杯。
江云舒站起身，换了茶杯，“实在不好意思，秦总，您知道的，我不能喝酒，今天我只能以茶代酒陪您了。”
他年会被拖到急救车的事，冷濯也知道。
外面的人有的知道，有的不知，他倒是不怕老板怪罪。
秦总和他碰杯，装作不好意思道：“了解了解，江助的事，略有耳闻，我这助手新招的，您别在意啊。”
那边的助手见这情况，也连忙赔罪。
江助大方接下来，反正他们也是看冷濯的面子。
游刃有余，话说三分，张弛有度，江云舒在面对客户的时候，有他自己的一套手法。
冷濯在一旁冷眼看着，又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两条朋友圈。
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完美的助手会如此吐槽他。
酒桌开席，到了正题上，秦总对上冷濯，也没那么容易捞到好处，江云舒在一旁听着，想起公司里的传闻。
开始的时候，冷濯接手房地产公司，房产行业式微，公司困境重重，是他大刀阔斧改革，动地皮去搞科技，甚至用上全部股份去担保。
到了外面谈判桌上，大家看他年轻，老一辈觉得他不知好歹，都想去去他的锐气，结果冷濯硬是一个打压一个甜枣，让他们一个个心服口服。
可以说整个泰昌科技集团，都是冷濯一手救下的，是酒桌上一杯酒接一杯酒喝下的，也是他以一抵百扛下的。
到了现在，他依然比很多人年轻，可是他们却不敢再看轻他了。
桌上的谈判还在继续，每次冷濯手还没伸过来，江云舒便懂他的意思，将顺隆的年报和数据递过去。
“江助理，你说一说。”
江云舒将资料放了一份在秦总面前，弥补了对方总助没准备的这部分，这才开口。
“去年顺隆的货已经占到出厂量的38%，在目前主流四大电商平台中算是最高的。当然，顺隆在电器这块也一直不错。但是退货率和不满意度也相对较高。泰昌这边在顺隆的平台上也有直营店铺，退货率比顺隆自营店铺低2.8个百分点。消费者更多在意的一点，便是平台的售后问题，以及有人反应在自营店铺中的收到二手的退货产品问题。”
江云舒把手里的资料放下，看向秦总那边，“我们公司做产品，贵公司售卖我们的产品，相辅相成。双方秉持着公平合作的友好态度，希望能协商处理好现有的问题。”
说完，便看向冷濯。
冷濯接着开口，“泰昌的货和代理费可以商量，不知秦总这边的问题能否给个满意的答复。”
循着江云舒的目光看过去，刚好见到冷濯紧抿的唇角和犀利的眼尾，谈判桌上的人比寻常时候更严肃几分，显得蓄势待发，光芒四射。
如同森林里蓄谋已久的雄狮，只等猎物跳进他的陷阱。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那边秦总手里拿着资料的手抖了抖，泰昌这块肉太肥，他要得利，就得放弃点什么。
相比顺隆秦总那边的慌张，显然他们俩要有条理得多，一看两人就默契十足。
到最后，双方各自做了让步，合同敲定，剩下的事，便是两方相关部门的事了。
一瓶白马葡萄酒已经见底，秦总又以庆祝为由，叫了一瓶香槟，拉着冷濯喝了又喝。
江云舒在一旁陪着，硬是没碰一点，他们这边的酒再次全进了冷濯的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