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触手—— by鸦鸦吃素也吃肉/鸦豆

作者:鸦鸦吃素也吃肉/鸦豆  录入:04-09

温寻已经放下工作许久了,但今天这同事的电话又让他想起了那个自己倾心力的作品角色。
而这一分心,他手里的事就做得磕磕绊绊了。
这不,温寻正在用满是洗洁精的手去够一旁待洗的饭碗,结果直接摸偏了,他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碗顺着他的指腹朝地面溜滑下去。
温寻下意识伸手朝下捞了一把。
毫无意外地。
什么也没有捞住。
温寻本以为又像上次一样,有一地的碎渣要收拾。可奇怪的是,他这次却没有听见玻璃落地时的碎裂声。
温寻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在厨房里铺地垫。
因此,这本应该出现的声音没有出现,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温寻心中又升起了最近常常出现的防备与好奇。
他放下手中的抹布,扶住灶台试探着弯下腰用手摸索起来。
他不信那么大一只玻璃碗,好端端地刚还盛了饭,如今就这么忽然消失在这个不大的厨房里了。
抹布随着温寻的动作被挤落到了脚边,将他的拖鞋糊上了一团洗洁精的泡沫。
而温寻想要找寻的饭碗其实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距离他仅有巴掌宽的距离。
还沾着几颗饭粒的碗被一只卷曲的触手用吸盘给牢牢吸住了。
那只触手的肢足整个立起来几乎能与温寻一般高,看上去十分骇人。不过它此时竖起身子不为别的,只是悄无声息地吸住那只被主人不小心碰倒的碗。
然后又稳稳地将它安放在了温寻洗碗的水槽里。
它甚至还主动伸到水龙头那里,学着温寻刚才拨动的样子,将哗哗流下的水拨小了一点。
——只因为它在前几天听到屋主人接到一个电话。板砖那一头的人夸张地嚷嚷说他们家的用水量超出了原来的好几倍,问主人有没有出什么事。
它有点心虚。
却还是忍不住将顶端凑到水龙头下,吸了一点水。
它保证,只有一点。
补充了水的触足一瞬间变得肥硕了几分,忍不住高兴地扭了扭身子,分泌出了快乐的黏液。
黏液滴答滴答地坠落,恰好也落在了温寻的脚边。和那摊洗洁精混和在了一起,变得更加的湿粘滑腻。
那触手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地上还有东西掉落了,连忙挥舞着须干卷起了抹布,同时还小心翼翼地替青年擦干净了拖鞋边上的那一团黏腻。
这一切它都做得无声无息。
只是它忘记了自己刚刚才吸了水,而舞动的触须扭得过于欢快了,将细小的水珠也洒向了空中。
其中一小部分,便洒到了温寻的手背上。
对于失去视觉的人而言,其他四感的敏锐会比寻常人更强。
温寻同样。
——抓住你了。
一直暗自警觉的温寻在心中轻道一声。
他修长的手指也随之探向感知到水汽和微风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触手日记⑧
~我吸。
~我捡。
~我……呜叽!被寻寻摸了!(疯狂分泌粘液)

你有被吸盘吸过手指又瞬间松开的经历吗?
如果都没有,那么建议你试试。当然,尝试的前提是确保入手和入嘴的东西没有任何威胁。
但温寻显然做不到这样的防范。
因为他已经手快于脑地牢牢抓住了那个一直在他家里“捣乱”的玩意儿。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几根手指和掌心先是被什么给重重地吸了一口。
有一种刺挠挠的痒意。
但转眼那些吸力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滑腻又软弹的奇妙触感。
有什么饱满的,紧实的,非常具有分量的东西被他握在手中。
同时这东西也很柔软,软到似乎温寻指腹往里一捏就能按出一个印,而当他轻轻松开些力道,那东西又立马弹了回来,紧紧贴着他的指尖皮肤。
更重要的是。
它是活的。
还在他的手中扭动着,似乎妄图挣脱溜走。
温寻觉得自己按道理应该松开手里这诡异出现的奇怪生物的。
可他心里竟然下意识没有什么惊恐害怕的感觉。
只是觉得一颗石头落了地。
——果然,他没有因为车祸坏了脑子。
他家里的确进了“东西”。
而现在,比起害怕,他更想搞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毕竟现如今,他已经明确地知道对方有实体,可触摸了。
虽然看不见是什么,但只要物理形态存在,那么就能够被消灭——这是温寻心中给出的第一判断。
而第二判断,则需要进一步他探查了。
于是温寻顺着手中生物扭动的弧度,温寻开始用指尖摸索勾勒着掌下物的模样。
他一寸一寸地触及手指所能碰到的体表,用指腹一点一点描摹,试图在脑海里描绘出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可是失去视觉的他,对于事物的整体感知并没有那么容易。
似软非软。
似硬非硬。
他只能察觉到这东西有的地方似乎堪比树干般粗壮,有的部位却又仿佛草茎一般细柔。
滑腻,柔韧,温寻感觉自己的手陷入了一片古怪的软肉中。
而手下的东西很滑,很大,还在不停挣扎,稍不注意就能从他手中溜走。
温寻干脆蹲了下来,用两只手将那被他逮住的东西圈在了手臂与身体之间。
仿若环抱。
这样总跑不掉了吧?
温寻在心里想。
果不其然,他这么一做,倒是的确把这个不停扭动的家伙给制住了。
温寻能感觉到怀里的生物挣扎的幅度变轻,变弱,渐渐安静下来老实地被他圈在手臂里。
但那生物的体积……却好似随着它的安静而越发胀大。
温寻察觉自己手臂内侧和胸口的肌肤好像被那东西膨胀的躯干给顶住了。
撑得满满当当。
温寻有些不解地想——
这家伙除了出现得悄无声息,还能收放自如?
可还没有等他琢磨摸索出来这变化的原理,他就听到怀里鼓胀变大的东西突然传来“噗嗞”一声。
像是突然催熟了一只果子,有浆汁从果肉里迸溅出来。
温寻猝不及防被淋了满头的水液。
“唔?!”
虽然失明了,有异物袭来的感觉还是令温寻下意识闭上眼皱起眉。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可能吓到对方了。
第二反应才是思考喷向他的液体会不会具备侵蚀或毒性。
作为养过鱼的人,温寻知道有的鱼类在受到惊吓时会通过喷水威慑敌人,有的甚至会释放神经毒素麻痹对手,达到逃离或者捕食的目的。
他不知道他现在面临的是哪一种,只能抬起袖口试图将额头溅到的液体先擦掉。
但被他捉住的东西比他先一步动了。
有什么从温寻指间掠过,下一瞬,他就感觉头顶落下了什么。
仿佛有一只柔软的刷子刷过他湿润的发丝,贴着他的头顶快速地扫动。
没一会儿,温寻就感觉头发恢复了干燥。连额梢上的几滴水珠也被那东西尽数吸走了。
“额……谢谢?”
温寻小心翼翼地对这面前说了一声。
殊不知,他手里捧着的生物,此时也正小心翼翼地竖起身子打量着他。
似乎生怕他因此而生气。
面面相对的一人一“物”目前的脑回路显然不在同一频道上。
温寻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他在想,按道理对方能够在他家“隐藏”那么久,现如今也可以同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跑掉的。
而事实也证明,这家伙就算被他禁锢住也有办法脱身。就像刚才跑到他头上那样。
可温寻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真的想跑的意思。
至少他头顶的小东西在吸完水之后,又顺着他的肩膀和胳膊,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而他手中原本握着的粗长物体并没有消失,和回来的小东西似乎又接续在了一起。
像是能断肢重生似的。
“你难道……是条蛇吗?”
喷了水之后的东西摸起来比刚才小了许多,细细长长的。而手上的触感和断肢的特性令温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蛇这种生物。
但温寻转眼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一猜测。
他能感受到手下躯体的形状并不像蛇那样均匀的长条分布。
反倒像——
“或者是泥鳅?”
他脑海里冒出另一个猜测。
这种一端粗一端细还能到处钻的灵活生物,倒很像他小时候见过的泥鳅。
只不过……泥鳅会有这么大的体型吗?怀中的生物一端比他的手臂还粗壮,另一端则还能延伸收束成能够卷在他指节上细细的尖儿。
他可从没见过如此硕大的泥鳅。
只不过温寻说完这话,感觉触摸到的肢足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难不成还真是泥鳅成精了?”温寻玩笑般地说道。
有什么圈住了他的小手指关节,像是不满似的拽了拽。
温寻有些新奇地睁大了眼。
尽管看不见,他还是将脸朝着自己的手凑近了些,然后安抚似的地摸了摸对方光滑的表皮,“我开玩笑呢。”
感受到小指节的力度松了下来,温寻才继续手中的探索。
等到温寻顺着对方躯干的弧度,一点点从头到尾摸寻到了它前端最为细长的尖儿时,他渐渐在心中勾勒出了一种极具代表性的特征——
那是两列圆圆的,整齐地排成列的盘状结构。
有了猜测,温寻的手重新反向摸回到粗长的那一端,发现那里似乎的确还有几条须状带盘的东西,只比不过他怀里这根的粗长。
这令温寻不得发出有些疑惑的呢喃。
“所以是一条……章鱼?”还是只发育不良的章鱼?
为什么他没摸到头冠?
温寻歪着头,脸上的表情迷茫不已。
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当自己将手中的生物碰到自己面前仔细摸索时,自己胸口上挂着的那条挂坠似乎像磁铁被吸住了似的,一点点从领口浮了起来。
堪堪就要与那生物粗长的触足贴在一起。
温寻还在继续探索。
且不论为什么一种明显只应当存活在海洋中的软体动物会出现在他家,至少温寻不认为正常的“章鱼”能听懂人类讲话。
但他面前这只显然“不正常”。
因为下一秒温寻的掌心就感觉到了一股撞击。
像是手中的生物再度在不满他的发言。
“额,不是章鱼吗?”
温寻连忙换了个猜测,“那就是……鱿鱼?”
鱿鱼也是头足纲腕目属的。
与此同时,温寻在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回忆起自己最近能够和这类生物打交道的途径。毕竟不管什么生物,出现在他家中总是有缘由的。
而因此,一个让人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好似在逻辑之中的答案随着记忆从他闹钟冒了出来。
“你——不会是上回我外卖……买到的鱿鱼吧?”
他手指捏了捏掌中软趴趴的粗长生物,有些磕巴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好像还吃了几根你的……”须。
温寻的手背忽然一疼。
他脑海里不知怎么地,忽然浮现出一只长着触手的奇怪生物正气鼓鼓甩尾的模样。
好吧,估计他又猜错了。
温寻好脾气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我不胡乱猜了。”
一直保持蹲抱的姿势有些累,温寻干脆坐在了厨房地板上。
然后将怀里不轻的家伙托在了腿间。
他睁着双眼,用黑凌干净却没有光泽的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生物,用带着试探的轻柔口吻问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狭长的厨房空间里,一个清瘦的青年席地而坐。
他有一张称得上好看的脸,嘴角似乎天生带笑,微微朝上勾起。只是他的脸色比之常人却苍白了许多,且一双眼睛如墨般漆黑,被苍白的脸衬托着,更显得幽深若渊海。
这样的反差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诡异。
至少正常人看到他这副专注盯着自己的样子,怕是会骇得后退几步,然后下意识避开那双似乎反射不了任何光亮的眼睛。
但青年此刻面前的并不是什么正常人,甚至不是一个人类。
他正捧着一只触手。
准确地说,是一只拥有好几条触手的生物。
那生物的主体不知道是什么,此时它在青年面前的模样倒是比青年本身诡异得更加过分。
像一株巨大却又发育不良的佛手柑,其中一只根长茎茂,长得大而壮,另几只则蔫巴巴地缩在一旁,看起来都快被那只大的根部吸收了。
只是当青年用手指轻轻抚摸它的时候,所有的根茎都直起了躯体,它们的顶端更是忍不住地朝着温寻指尖的方向贴去。
若不是最大的那一根抽了其他根须好几下,温寻的手怕是都没有空隙再继续探寻。
直到温寻问话,它才稍微安静了下来。
其他的触足乖乖地蜷缩在温寻的手掌上,而那只最粗长、最活跃、也是最黏温寻的触手,则将自己的躯体慢慢竖起,朝着温寻面庞的方向贴去。
【寻寻。是我啊。】
它将腕柄轻轻地贴在了温寻的脸颊上,吸盘微微收缩,发出人类无法听到的委屈声音。
作者有话说:
触手日记⑨
~寻寻摸得我好**!
~不是泥鳅!
~不是章鱼!
~不是鱿鱼!
~寻寻还是没认出我呜呜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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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图鉴(节选)
该生物触手数量较多,大小不一,超过章鱼属的八腕足及乌贼属的十腕足,具体数量因难以观测而尚未确定。而其吸盘中似有角质环或勾状结构,并非无柄肉柱,更偏向乌贼属的吸盘特性。
初步观察该生物体型与储水量成正相关,其触手数量与肢干能量储备成正相关。
该生物能够在一定程度下脱水和断肢维生,具体原理存疑。

“寻寻,寻寻!人呢?吃饭了唷,别玩了!”
在遍布枯草和黄土的乡间小道上,一个面容和善的年轻妇人正拿着搪瓷碗四处张望,口中呼唤着儿子。
“妈妈,我在这里!”
从小道尽头的一处破瓦房里,冒出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妈妈!我想喝水啦!”小脑袋像小火炮似的冲出来,又在临到头时乖巧地刹了车,只扬起一张小花脸看向妇人。
“慢点慢点。”
妇人撩起围裙摆替儿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泥巴印,将手中的搪瓷碗喂到他嘴边。
小男孩捧着掉了漆的搪瓷碗就咕嘟嘟往嗓子里咽,喝到最后才咂摸出嘴里的味道和平常不一样。
““哇,甜的!”
”嘘——”妇人冲儿子竖起食指,低声说道,“你爸前两天和你老叔上山掏了个蜂窝。蜜没多少,你嚷嚷给大家伙都听见了,到时候就没你的份了。”
“喔喔!嘘~”小男孩连忙学着嘘了一声,又有些扭捏地问,“一点也不能分给别人吗?石头他昨儿还分了我糖呢。”
“那明天妈妈给你兑进小壶里,你自己分给小伙伴喝,好不好?”
“嗯嗯!”小男孩高兴了,又睁着好奇的眼睛问妈妈,“那以后我们家就都可以不再喝苦苦的水了吗?”
“……”
天真的童声让妇人一时失言,隔了一会儿才牵起儿子的手,往家宅走。
“等下雨了,水就不苦了。”
“爸爸上回还说,等下雨了,就能吃饱饭了呢。”
“是啊。下雨了……草会变绿,河里会有鱼,咱们寻寻也能吃更多好吃的。”
“那隔壁家的小黄也能长大吗?”
“可以的。到时候小黄变成大黄了,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寻寻逮鱼吃呢。”
“妈妈,鱼是什么味道的呀?”
“鱼呀……就是香香的,嫩嫩的,一口咬下去和我们寻寻的脸蛋儿一样软乎。”
“呜哇!我才不要被妈妈吃!”
小男孩连忙用双手捂住被妈妈揪了一把的小脸,抛下她一个人率先撒腿跑回不远处的泥瓦房里了。从隔壁人家的门缝里窜出来一只小奶狗,冲小男孩“汪汪”了两声,摇着尾巴跟着他一起进了房子。
“小黄?你又来啦!”
“爷爷说,今天吃馍馍,没有骨头给你哦。”
妇人含笑注视着儿子跑远,但她抬眼看向四周,那笑又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和焦虑。
放眼望去周围,不大的村落里全是这样灰扑扑的泥瓦房,和草木。
明明是午饭时分了,村子里却安静得过分。鲜有几家的屋顶能看到炊烟,大多数人家都冷冷清清的,连院坝里的水缸,都空荡荡的。
只有干枯的树叶顺着风飘进缸底,积出了一层浅浅的灰尘和碎屑。
“小黄……唔,别舔,没骨头给你吃……”
温寻这一夜难得没有再做关于车祸的噩梦。而是梦到了小时候,和父母在老家生活的日子。
他记得老屋隔壁有一只非常可爱的小土狗,总爱围着他打转。只不过后来……
后来怎么了呢?
温寻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只感觉脸颊有软软的东西在蹭动。
他嘟哝着呢喃了一句,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可当他这话说出口,脸颊上那轻柔的触感就变味了,像是泄愤般地咬住他的腮肉狠狠嘬了一口。
“嘶……”
温寻这下清醒了。
他捂住脸,也摸到了在自己脸上作怪的始作俑者。
“你这是……在叫我起床吗?”
温寻捏住了贴在脸侧细软的触手尖尖,有些哭笑不得,“下次可不能这种方式了啊。我万一把你当成食物咬了怎么办?”
那触手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卷住他的指尖蹭了两下。
好像在说:不怕!
温寻觉得眼盲可能真的有些后遗症。
要不然自己怎么连闯进家里的奇怪生物都能如此轻易地接受了?
温寻仍旧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出现,以及出现在他家的意图是什么。
但通过昨天他们俩在厨房的“友好”交流——好吧是他单方面的自言自语——温寻觉得,对方大抵对他是没有恶意的。
甚至这东西好像还有些害羞怕生,之前才会那样装作不存在地躲着他,被他捉住还会吓得吐水。
这让温寻想到了他养的那些可爱鱼儿。
那些小家伙也是这样。到了一个陌生环境往往会非常警惕,被人碰也会吓得乱窜。只有耐心地照料它们,让它们慢慢放下戒心,给它们营造一个舒适的环境,它们才会将你纳入它们的世界,开始期盼你的出现。
此时此刻的温寻显然忽略了一件事。
他身旁的可不是什么“小家伙”。
那是一只吸满水直立起来能跟他一样高的大东西。
甚至这个大东西的本体都还没有完全合体显现,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它的冰山一角而已。
但就如同常人总是会选择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一般。
作为一个陷入黑暗的盲人,温寻此刻对于出现在自己荒芜世界中的新生物,在惊讶之外,是混杂着一丝丝惊喜的。
就仿佛是在漆黑一片的永冥中,突然冒出了一点微光。
纵然那光的颜色有些诡异,有些骇人,有些突兀,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但那也是光。
温寻现在……太需要光了。
起床拉开窗帘,铺面一股带着雨气的潮意。
温寻手伸到外面探了探,没有下雨,但感觉也快下了。
这些天俞城一直淅淅沥沥有雨水,天气在回暖之后又变冷了不少,像是在倒春寒。温寻转身去衣柜里翻出件毛衣套在身上,防止自己在好不容易病好后再次中招。
关衣柜时,温寻摸到了前几天发烧时换下的被子。这才想起自己把它忘在了衣柜里。
他后知后觉地捏着依旧感觉湿潮潮的被角,冲面前的空气问道。
“这是不是你弄湿的?”
亏他那天迷蒙中还以为是自己发烧出汗太多了。后来想想,他再怎么出汗,也不至于透过棉被芯把被套打湿吧?
所以罪魁祸首只能是家中的另一个生物了。
果不其然,温寻感觉到手边凑上来一只软乎乎的触手。
那触手贴着他的手臂往前挪动,直到贴住他捏着被角的指尖。
然后温寻就感觉,手里的被子一点点变干了。
当触手重新将顶端卷在他指节上时,温寻都觉得被子干燥得仿佛才从烘干机里拿出来了。
——原来,这家伙不止能吸头发上的水哦?
温寻不禁失笑。
看样子他家里倒像是进了一只活体吸湿器。
“下次不许了啊。”温寻捏了捏盘在手指上的柔软触尖,没有追究知错就改的家伙。
“不过就算你吸干了,我也还是得拿去洗衣机洗一下。”他有些遗憾地耸耸肩,“毕竟我现在还不确定你是什么生物。为了让我这条得来不易的命活得更长,还是要谨慎一点。”
早餐依旧是之前外卖屯的饼干牛奶。
不过这次温寻拿了两个盘子。
一个给自己,另一个嘛——“唔,今天好像是香草味的。你吃吗?”
他放了两块饼干在盘碟里,推到了自己身侧的位置上。
“嗒。”
有什么拍打在桌面上,发出宛若回应的轻响。
等温寻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他才伸出手朝旁边摸了摸。
盘子里刚刚他放的两块饼干已经消失了,瓷盘表面光滑如新,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放置过东西。
温寻拿过来和自己的餐具重叠在一起,心里有些遗憾地想,原来不挑食啊。
他还以为上次自己故意掉落的碎屑被打理得那么干净,是因为这家伙喜欢巧克力味儿的呢。
此时温寻突然侧耳。
他听见厨房传来了一点响动。
像是水龙头被拨开了,水流下来打在槽壁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但这声音只存续了极端的时间,就被一种更低频的闷声给取代了。仿佛水不再落在水槽里,而是浇灌在了什么软弹的物体之上。
温寻突然笑了。
原来,还是挑食的嘛。
作者有话说:
触手日记⑩
~小黄阴魂不散!≡ ◎`Д′◎≡
~饼干,好干。
~吨吨吨!
~人家不挑食,只挑人!╭(╯^╰)╮

“就后山下头!那片河滩,他们说魏哥在挖泥鳅!”
“哇!可是,可是那边土不是都裂了吗,还有泥鳅呢?”
“不知道。走去看看呗!魏哥懂得多,你忘了他上回还解剖青蛙给我们看吗?”
“那……那你等等我,我把小淼也叫上。”
对话发生没一会儿,三个小男孩就从村子里跑了出来。其中两个男孩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另一个小不点约莫只有两三岁,被自家堂哥牵在手里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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