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晖,你去让人将那五个贼人都押过来。”
赵晖领了自家老爹的命令兴奋的搓搓手走了。
“嚯!怎会如此?谁家遭窃了?”
“对啊,咱们在村中也没见谁家说家里遭窃啊。”
众人开始四下看去,开始询问身边的左邻右舍,还是不知谁家遭了窃。
这时有个刻薄的嗓音尖锐的说道:“还问什么?除了后山那两家,还有谁家能这么遭人眼的。
村长也真是的,这么点事与我们大伙儿有何相干,为啥还要劳师动众的把大伙儿召集到此处,大家伙儿明日不用干活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遭了贼了如何能算是小事?既然村长召集大伙儿过来,自然有他的道理。”有人看不过去说道。
李颜朝着第一个说话的人看过去,入眼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妇人。
“那是谁?咱们的罪过她?”
赵珩摇摇头:“我对这妇人也没印象。”
刘子悦嗤笑一声“颜哥你们不认识我们倒是认得的,那人便是曾木晴他娘,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说出这种话来。”
李颜顿时了然的点点头,曾木遥在一旁倒是面无表情,毫不在意。
这时,赵晖和几个汉子押着五个被揍得鼻青脸肿五花大绑的人进入了大家的视线,赵晖将人往人群中间的空地上一丢便退出去了,几个贼人瘫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围观的村民当即有人认出这几个贼人了。
“这不是张癞子和李大河吗?”
“没错,就是他们,这张癞子上回还偷了我家一只鸭子,被我逮住了还嘻嘻哈哈的,没想到这回还敢偷东西还被人当场抓住押到这里来了。”
“就是,上次他还偷我家的菜地里的菜呢?也被我瞧见了,我还追着骂了他好久。”
这时人群还是躁动起来,这个张癞子原名叫张来,平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就爱在村中招猫逗狗,干些小偷小摸的行当。
村中好些人都吃过他的亏,一来二去的便得了个名叫张癞子。这会儿说到他,吃过亏的人便忍不住骂。
有人道:“张癞子还好说偷东西不奇怪,可这李大河是什么情况?这人一向挺老实的啊,从没见过谁说过他的不是,怎么可能去行偷盗之事。”
“是啊,会不会弄错了?”
村长道:“大家都静静,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这几个贼人,也认出咱们村的张癞子和李大河。”
“这两人毫无廉耻联合外村的三个地痞到咱们村行窃,此行为异常恶劣,令人唾弃。”
“村长,你倒是说啊,他们偷什么了?偷的谁家的东西?”
村长看了看一旁的赵珩。
赵珩站起身道:“偷的正是我家的西瓜,想必有不少人知道,我的西瓜地里每日都请了四个汉子和我家的两只狗子巡视,目的就是防这些心怀不轨之人。”
“不曾想我们都这么严防死守了,他们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今日天一擦黑便在后山偏僻的地方动手偷我地里的西瓜。”
“被巡视的人发现,几个贼人还狗胆包天把人给打昏了,若不是有其他人发现了异常来通知我,今日就被这些贼人得逞了去。”
赵珩深吸一口气道:“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摘了大半车的西瓜了,巡视的人还昏倒在一旁。”
“那会儿天刚黑,还有些亮光隐隐约约能看清人影,他们见着我以为是另一个巡视的人,五人一个都没跑还想着把我也打晕。
不曾想他们全都不是我的对手,全被我揍趴下绑了个结实,我们正打算天亮了去报官去。”
村长高声道: “召集大伙儿过来,是想让大伙都看看,做个警醒,我知道赵珩他们家西瓜地丰收了招人眼,今日这一出是让这些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曾氏道:“你这后山这么多的西瓜,他们偷摘几个便偷摘了,你也把人揍了一顿,也没损失什么,这不就解决了,怎的还要报官,还要召集大伙过来,有必要吗?”
“就是啊,平日里大伙儿也没少吃亏,没谁同你们这般咋呼,死拽着不放硬要报官,果然越有钱越是不肯吃一丁点亏。”
这时一声颤颤巍巍的哭声传了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扑倒在地上。
“大河,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还做出这种事情,你让娘日后可怎么活啊。”
李大河神色一僵,他想扶他老娘起来,可是他被绑住了,动不了。
他颓然的垂着头,不敢看他娘,低声道:“娘,儿子没脸见您,您……快些回去吧。”
那老妇人哭道:“我如何能回去,娘去求求情,求他们放了你这一回。”
说着她便抓过一旁的拐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赵珩的跟前猛的就给跪下了。
赵珩侧身侧身避开了,村长连忙将老妇人扶起来。
斥责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子让人赵珩如何做。”
那老妇人哭诉道:“我给你们跪下了,你们的瓜钱我也愿意赔,砸锅卖铁都赔你们,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吧。”
“他定是被人挑唆了,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老婆子求你们饶了他这一回。”
有人看那妇人哭得实在可怜忍不住道:“是啊,那李大河家里头这么穷,三十好几了媳妇儿都娶不上,家里还有个瘸了腿的老娘要养活,就放过他这一回吧。”
“你们也没损失什么,人家都愿意赔钱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若是这李大河被关进去了,那他老娘要怎么办?不得饿死在家里头嘛。”
村民们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
第177章 道德绑架
“要我说可不能轻饶了去,现在他们都敢开着车去地里偷了,那日后呢?是不是还要摸进屋里去。”有人看不过去说了句公道话。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这是第一回,这地里这么多西瓜,他们也没得逞,这几个西瓜又能值多少钱,赔了钱日后不犯就好了,放李大河这一回吧。”
“谁说他们西瓜不值什么钱?这可值钱得很,不然你们以为这些人为什么会铤而走险来偷这西瓜。”有人说道。
“想必你们没多少人知道,在镇上他们一个西瓜卖八十文钱呢。”
“嚯!!!”
“一个西瓜八十文?真的假的?这么值钱吗?”
“自然是真的,我在镇上亲眼所见的,况且他们人都在这儿了我还能当着人的面胡说不成。”
“那他们这些日子一车一车的拉出去,这得值多少钱啊,我的老天爷唉。”
人群又开始沸腾起来,这回是在讨论李颜的西瓜。
曾氏又给扯了回来说道:“都这么有钱了,这李大河一家日子过得多难啊,想必人也是受这几个泼皮唆使一时想岔了,要抓就抓那几人,就不能放过他这一回吗?”
“就是了,李大河他老娘也是不容易啊,要真抓了去,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都一个村的没必要太绝情。”
这时一旁的张癞子见自己前边被人追着骂,到了李大河却有好多人替他求情,心里不忿。
嗤笑道:“我们挑唆他?明明是他先来找的我,让我找几个人一起壮胆的,我在镇上瞧见他们卖西瓜,看着挺不错原想着偷几个尝尝的。”
“是他说想偷偷摘些运出去卖了钱平分,让我给他找人,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被人打成这样捆成一团丢在这儿,你们要放便一起放,凭啥一起干的事偏偏放过他,反而逮住我不放啊。”
一旁的另外三个别村的地痞也开始应和起来。
“就是了,凭什么一起干的事就单单为他求情,这还是他牵的头呢,不然我们怎么会想到干这事儿啊。”
“人也是他先打的,我们怕那汉子引来其他人这才跟着动了手,我们虽然平日里无所事事爱干些小偷小摸的行当,但从来不无缘无故打人的。”
又是一阵吵嚷声,大家伙一直争论不休。
“人李大河平日里都是老实本分的,张癞子平日里怎么样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他别是想胡乱攀咬把事儿都推他头上。”
接着又有几个为他们说话,让赵珩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
李颜听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道:“大家说的不错,我家西瓜在镇上确实卖八十文一个,我们抓到人的时候他们已经装了大半车的西瓜了。
虽说一个小板车,可半车也有二三十个西瓜了,这些西瓜值多少钱,大家心里想必也清楚。”
“若是我们没发现呢?难道他们只偷半车吗?不,他们只会偷更多。”
“也请大家搞搞清楚,他们是小偷,我们才是受害人,是我们的人被打伤昏迷未醒,我们的西瓜被人偷。
怎么到你们的嘴里却变成我们不通人情,死逮住人不放了呢?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家日子过得不容易关我什么事,想道德绑架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就因为我们挣了些钱,就活该被人偷东西,不能追责不能送官,哑巴吃黄莲自己吞下去吗?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再说了,李大河一家的悲惨日子是因为我们吗?难道不是因为李大河自己不努力没能力让他老母亲过好日子,想着不劳而获走捷径,你们哪里来的脸说我们的,哪里来的脸叫我们放过。”
陆景道“就是了,若是这次放过他们,明日再来个张大河,王大河的怎么办?”
“火烧不到你们身上你们不觉得疼,一个个就只会张嘴嘚吧嘚,若是你们田里的粮食被人偷了,只怕比我们还能咋呼。”
李颜道:“说的就是你曾氏,我看你蹦哒的最欢了,这事儿别和你有什么关系吧?来,你再多说几句看看。”
曾氏吃瘪,急道:“我不过是看李大河孤儿寡母的太过可怜,忍不住替他们说几句话罢了,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陆景道:“哟,真是好心呐,若不是知道以前你怎么苛待继子,抢人亲事摁头给亲子,给继子相看下三滥的人家意图推人入火坑的,我怕是要信你有一副菩萨心肠了。”
刘子悦差点就想跳起来给李颜和陆景鼓掌了。
眼见众人的关注点都被引到曾氏的身上了,村长忍不住清咳了一声。
“现在在说贼人的事,曾氏你上窜下跳的做什么?既然你这么好心肠,日后若是家里头或者地里头的粮食丢了,可别到我们大伙儿跟前哭诉。”
曾氏一噎,看了看身旁曾有福那眼神,恨恨的咽下那口气,识趣的闭了嘴。
李颜道:“原本我和景哥儿还想着赚了钱回馈一下村里,我俩出钱给村里盖座学堂请了夫子来村里教咱们村的孩子念书的。
但今日大伙儿的做法村里的风气实在是令人心寒,既然这么多人都这么是非不分,那孩子们跟着有样学样不明事理。
捐钱盖学堂的事情我要重新考虑考虑了,不然钱花出去了也听不见个响,人在背后还要骂我来着。”
村长听罢也是一惊,连忙看向李颜向他确认:“颜哥儿你这说的可是真的?”
李颜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嘛这是我们之前的想法,原本想着这阵子忙完了得了空再同您说的,不过今日这一出倒是令我大开眼界,这事嘛只能以后再说了。”
“嚯!!!”
“捐钱盖学堂?真的假的?”
“这么说咱们村的孩子以后就有书念了?”
“那束脩呢?会不会收很贵啊?收太贵了咱们也念不起书啊。”
“想想着束脩呢,你没听人说吗?人现在要重新考虑了,说不定人一不高兴就不盖了。”
李颜话说到这儿便不再多说,他相信村里大多数人都明事理辨是非,但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眼红他们,总想挑些事出来。
毕竟要在这村子里长久的住着,自己总要给村里点回馈,给人点甜头尝尝。
再说了他村里识字的人没几个,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趁着现在这个时机抛出来而已。
这不,风向这就开始变了,先前闭口不言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开口了。
有人道:“我看李颜他们说的并没有错,这几人行为恶劣,不仅偷东西还打伤了人,绝对不能轻拿轻放了。”
“是啊,这么想也是,若是这回放过他们了,那哪日轮到咱们的东西被偷了去哪里哭去。”
“再说了,赵珩他们那西瓜这么值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些人,不然以后个个都去偷,这不就乱了套了。”
眼看着风向变了,李大河那老娘索性豁出去了,一把跪坐在地上,直直朝着李颜他们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嚷着求他们放过他儿子。
直哭喊他儿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受人挑唆才会做这样的事情,村长扶都扶不起来。
李颜丝毫不给她面子斥道:“若做错事情只要哭一哭求一求就能解决当作没发生的话这天下还要官府做什么,大家都同你这般就好了。”
“你自己养出来的儿子做错了事你不骂他不教他,只企图用哭闹下跪来求人原谅,你觉得你这娘当得合格吗?这天地下的事不是你弱你就有理的。”
“今日我话就放在这儿了,这官我是非报不可的,天一亮就立马去,你哭再多跪再久都没用。”
那李大河涨红了一张脸道:“要送官就送官,我娘如何何时轮到你来批判,你有什么资格说她一句不好。”
“你们这些人怎么可能理解我们的苦,赵珩他随随便便那么大的房子说盖便能盖,买山,买地说买就买,还有这西瓜,一种便能卖这么多钱。
所有好处全被你们占了去了,这会儿出来义正严辞的指责我娘,指责她这个贫穷又苦命的人。”
“凭什么?她过得还不够苦吗?凭什么要受你指责。”
李颜给气笑了,这人都是什么心理。
“来,大家伙都说说我、赵珩、赵虎和陆景,我们几个哪个以前过得比你们好的?”
“赵珩他小小年纪上战场拿命厮杀的时候你李大河在干嘛?那会儿怎么不说他命好?他瘸腿回村被分家独自一人在后山自生自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命好?
他拖着伤腿去深林里打猎,遇着黑熊拿命去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命好?”
“这会儿我们日子过得好些了便开始来说我们命好了,怎么?你眼睛以前是瞎了不成?”
“乡下人家一辈子耕田种地,地里刨食的人多了去了,这些人以前过得不苦吗?他们去偷去抢了吗?有谁同你这般只想不劳而获,行窃不成死不悔改的。”
“我们能建房子能买地能种瓜是我们的本事,你若有本事你也去挣去。干啥啥不行就知道怨天怨地怨别人命好,我告诉你红眼病也是病,得治。”
陆景道:“就是,你自个儿没本事,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还有脸来怪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一时之间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赵珩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一字一句道:“你娘命苦不是我们造成的,是你,是你一事无成,拖着她跟你过苦日子。
是你心怀不轨行窃拖累她让她替你收拾残局下跪求饶,是你让她往后背负着骂名,受人白眼被人戳脊梁骨,一切都是因为你。”
李大河被几人劈头盖脸一顿骂,怔愣在原地,许久后转过头看着他娘。
只见她跪坐在地上,脸上尽是悲伤,眼泪糊了满脸,花白的头发佝偻残破的身子饱经风霜。他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那老妇人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颓然的坐在地上,她痛恨自己没有教好儿子,让他走上这一步。
这会儿见儿子痛哭着心下悲憾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紧紧的抱着儿子的头痛哭起来。
这时人群中一老汉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来暴揍了一顿躺在一边看戏的张癞子。
“我一天没看住你你又开始干坏事了是吗?平日里小偷小摸的怎么教训你你都改不了,让我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人赔礼道歉。
这回好了,给你送到大牢里去让你吃吃苦头,我看你能不能改。”
直把地上的张癞子打得嗷嗷直叫,他还不忘嘴硬。
“你是我亲爹吗?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打我,打死了我看谁给你送终。”
“你……气死我了,你这个不孝子,打死了干净,我还能落个清净。”
接着又是一顿胖揍,揍了一会儿那老汉气喘吁吁的像是出了气了,这才走到李颜他们面前好声好气的道了歉。
“实在是惭愧,这小子我是打得多了也骂得多了也没用,他还是改不了这小偷小摸的毛病,这回偷到你们家去了。
老汉我也不给他求情,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该给他个狠狠的教训,希望他经此一次日后能重新做人。”
李颜看着那老汉面色黝黑,满目风霜,眼里是歉然是失望是怒其不争。
地上的张癞子道:“我都这么大人了,我做的事我认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不用给他们道歉。
我可不像别人那般能掰扯,敢做不敢当。蹲大牢又如何,小爷我牢饭还没吃过,尝尝味道去。”
“你……”那老汉气得又忍不住想动手了。
李颜眉毛一挑,暗道这张癞子性子倒是不错,可惜了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赵珩看着周围的村民高声道:“我们家的东西不是这么好偷的,抓到一个送官一个,绝对不会轻饶了去,谁要是还有这想法尽管来试试看。”
周围安静如斯,没人再多说什么,只剩下那老妇人低低的哭声。
那李大河涨红了一张脸痛哭道:“娘,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看他们的西瓜这么赚钱一时眼热,抵挡不住诱惑,一下子鬼迷心窍做了错事,儿子都认了,您别求了快回家去吧。”
那老妇人颤颤巍巍的给李大河擦了擦眼泪:“没事大河,错了便错了,日后改了便好,娘在这儿陪着你。”
好些村民瞧他们这样不免动容,可他们也识趣的没再多说什么,说到底这偷窃是真的遭人唾弃。
他们也生怕李颜真的反悔不给盖学堂了,十里八乡可没几个村子在村里有学堂的,他们这儿有人肯出银子给村里盖学堂可是顶顶的大事儿,可不能再乱说话将人得罪狠了。
第179章 杀鸡儆猴
赵珩转身看着村长说道:“村长,这事儿也说的差不多了,这些人便劳烦您了,全权交由您替我们处理。”
村长点点头,他心里也知晓,今晚这出是一定要往大了折腾的,杀鸡儆猴,敲打敲打村里存了别样心思的人,不然日后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出,还有得闹腾。
村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大伙儿今晚也看到了这几个贼人的下场,请大家务必约束好自家的人。
别学这几人做这鸡鸣狗盗之辈,让家人蒙羞,祖宗蒙羞,村子也跟着蒙羞。若还有人再犯,一概不会轻饶。”
“至于这别村的三个贼人,我会派人去同他们村的村长说一声,将此事告知里正,明日一早便去报官,由官府来决断,该蹲大牢就蹲大牢。”
几个人颓然坐在地上,他们之前惹事的时候也不是没进过大牢,蹲个几日就又放出来了,这会儿也没人说话,只有那老妇人哭得悲怆。
“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就是,好好的非要去打别个的主意,这回摔跟头了吧。”
“要我说啊就该抓,咱大伙儿每日起早贪黑的上赵家干活,那西瓜地里西瓜值钱我们不知道吗?但也是一点心思都不敢动,就想靠着自己的双手挣钱过个踏实日子。
他们倒好,游手好闲光想着偷了,咱们村出了这么些人真是可耻。”
“就是,偷窃可耻。”
村民们交头接耳有为李大河孤儿孤母唏嘘的,有觉得大快人心的,还有心急的已经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了。
村长轻叹一声,“事情都说完了,大家都散了吧,早些回去歇息。”
眼看着事情已经说完,村民们也各自散去了。赵珩他们也没打算多留,这些人村长自会安排好。
赵珩道:“叔,还得劳烦您,这些人便交给您了,我们明日一早还要摘西瓜带队出门,实在是顾不上了。”
村长道:“你们忙你们的去,都交给我吧,这本就是我当村长应该做的。”
就在赵珩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坐在地上的张癞子出声了。
“喂,赵珩,你家那西瓜能不能给我尝一块,我这折腾这么久就想尝尝看究竟是什么味能卖这么贵,这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被你抓了。”
“被暴打一顿,还被抓去蹲大牢,我多亏啊。”
赵珩无语。
一旁的村长刚想斥责他便被李颜打断了,看着这眉清目秀的小汉子笑嘻嘻的模样李颜忍不住出了声。
“好啊,明日一早我叫人送一个过来给你尝尝看,下回可不要干这种事了。”
“你若是改了这偷鸡摸狗的毛病,等你日后回来也可以同其他人一样来我这里干活,我给你付工钱。”
张癞子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道:“我这样的人也能去?”
李颜道:“自然,前提是你能改,不然我找个贼来我这干活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况且你这干的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不可饶恕的勾当,改过了就又是一条好汉,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癞子被李颜的话冲击着,从来没人这么跟他说过。他爹只会打骂斥责,别人见着他就绕道走。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他娘去世之后,老头子整日不管他,他总想弄点动静出来吸引老头的注意。
一开始是偷棵菜,偷些果子,再然后是人家散养的鸡,就喜欢看他老子追着他打骂,一来二去的他的心就野了,名声渐渐的臭了。
不过他一向只拿他老子的钱,没拿过别人的,他也从不欺负村里的哥儿姑娘。
可村里的人谁见了他都躲着他走,骂他张癞子,他也习惯了,浑浑噩噩的就这么过着。
李颜瞧他愣神,忍不住道:“张来,我的西瓜可好吃了,我敢说你绝对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瓜。还有,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东西才会更加美味,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张癞子又愣神了,多久没听见别人叫自己的名字了,他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叫张癞子。
李颜瞧他不说话,索性也不多说了,转身牵过赵珩的手就离开了。
张来愣愣的看着几人走远没有说话。
回去的路上,陆景忍不住问道:“颜哥儿,你怎的同那张来说那么多?”
赵珩牵着他的手不自觉的用上了一些力道。
李颜也不在意,笑道:“我瞧着他年纪也没多大少年心性,感觉他这人除了有点小偷小摸的毛病,性子倒是还不错。
索性就多说了几句,他若是听进去了也好,听不进去我也不损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