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物收藏家—— by水兵洛

作者:水兵洛  录入:04-11

沈吉点头,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在副本里的时候我想你了。”
江之野微微停住目光。
沈吉又抱得更用力了些:“超级想,之前每次见到你就不害怕了,这次却找不到你,紧张的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其实这次进出副本比的速度以往都要快些,现实中甚至只过了一日,但就是……像分别过很久似的让人不安。
“傻不傻?”江之野忽而淡笑,轻轻吻了下他的唇,又一下,接着吻过鼻尖,像逗弄一只张牙舞爪小猫。
沈吉耳朵都红透了,依然搂着他哼哼:“亲亲我。”
江之野笑:“不是亲了吗?”
沈吉眯起眼睛:“不要这种。”
江之野:“那要哪种?”
被逗得快要崩溃的沈吉眼角都湿了,终于在下一刻被深吻住,目眩神迷间情不自禁地抓住馆长的宽背,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旖旎而急促的呼吸。
毕竟正处于最冲动的年纪,沈吉晕眩间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他难耐地弯起修长的腿,声音越发甜软无力:“……我热……”
“别撒娇了,你自己答应他们明天回东花的。”
江之野的呼吸也比平时低促,颇有些无奈。
沈吉红着眼角可怜巴巴地说:“不管,我好难受。”
江之野捏住他的下巴:“用手好不好?”
“不知道,别问我……”沈吉咬着快被亲肿的嘴唇侧过头去,忽而身子一颤,扶着他肩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而后小声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江之野手里没停,笑得格外暧昧。
他问:“这时候知道甜言蜜语了?”
沈吉一想到他那么好看的大手在服务自己,就忍不住特别激动,胸前起伏急促地表白:“清醒的时候也可以说。”
“现在不清醒?”
沈吉混乱地摇头,又去搂他的脖子:“你快抱抱我。”
馆长被他闹得无奈,忍不住将少年整个拥进怀里,头昏无度地倒在旁边:“……都是谁教你的啊?别折磨我了。”
沈吉迷迷糊糊地笑:“有人教你不害怕吗?”
可那笑容还没来得及扩大,转瞬又被温柔地吻上。
落地窗外的迷金让大床之上的瑰色很不真实,沈吉感觉自己跌进了悸动而离幻的梦里,他真的快要……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冰城就是冰城,室外果然还是冷到彻骨,打算去机场前给外婆买年货的沈吉又被冻个结实,他紧紧地拉着围巾,打着颤坐在暖气十的商场里,说什么也不肯到大街上去感受大自然的严酷了。
梦傀切道:“副本里也没见你闹,现在又开始装。”
沈吉:“我就冷,我会冻死。”
梦傀十分狐疑:“说,昨天干什么了?为什么我被臭猫关机了?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倒卖心印?”
沈吉:“……少儿不宜。”
梦傀:“哦?细聊。”
被迫去买奶茶的江之野已迎着路人的打量走了回来,沈吉赶快把小机器人装进兜里。
温热的饮料杯握在手中,终于带来了治愈的暖意。
江之野关心道:“好点没?”
沈吉点点头,手指却仍不自觉地发着抖。
见状江馆长难免疑惑,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你怎么发烧了?三十七度八。”
……着什么猫体量温计啊?
沈吉惊讶过后,摇头说:“没事,买好东西就去机场。”
江之野的表情明显是不同意。
沈吉赶紧拉拉他的胳膊:“想到我离开时外婆那个表情,我都伤心死了,必须赶快回去。”
听到这话,江之野才看过眼时间。
“我去买,你在这等着。”
说着他又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此处。
人类对于幸福生活的琐碎追求,是江之野始终无法共情的细节,但他早在多年前便在沈家看习惯了,而今帮沈吉购置点老人家需要的东西,自然也不在话下。
只花掉半小时,馆长便拎着大包小包走了回来,谁晓得长椅边并不见沈吉的影子。
不详的预感立刻自心底生出,江之野又开始紧张,猛地环顾周围。
幸好少年很快从前面的店铺探出身来:“我在这里!”
江之野无奈,走近才发现那是间猫舍。
酷爱毛绒绒的沈吉正在玻璃柜前星星眼,小脸微红,也不晓得是病的还是过度兴奋。
柜内的猫咪幼崽个个憨态可掬。
江之野挑眉:“喜欢?”
“好可爱!等我大学毕业以后,就买一只真正的猫!”沈吉脱口而出,接着因馆长冷淡的眼神改口,“不买也行。”
江之野显然不接受这里的小动物:“走,要迟到了。”
……还有四个小时才起飞啊!
沈吉不甘心地隔着玻璃柜挠了挠,这才听话迈步。
真是病来如山倒。
明明在飞机上还能有说有笑地聊学校趣事,等到了年画店内,沈吉竟然直接滑跪,体温飙到四十度后彻底神智不清,被放到床上之前便已陷入了呼呼大睡。
宋丽娟急坏了:“这是怎么闹的啊?”
……在零下三十十度的雪山上闯个了副本。
江之野在心里回答完,却只能说:“……抱歉。”
老太太也顾不上批评他,匆匆地穿外套:“走走走,这样不得烧傻了?赶紧去医院输液。”
江之野:“我叫医生来了,您别急。”
宋丽娟一愣:“哦,你们单位福利还挺好的。”
不置可否的江之野挨个房间绕了圈,检查到没有异状,才稍微放下心来,又走回沈吉房间默默探望。
端来热茶的白尘子笑说:“阿吉不愧是小奈的儿子,这下吴家要气坏了,口出狂言、竹篮打水,哈。”
江之野却道:“其实我最近我在想,为什么是这几个心印?”
白尘子放下杯子:“嗯?”
“如果我是吴家,想趁博物馆失守捞一笔,是绝不会去争抢已经被特勤部盯上的目标的。”江之野边说边观察白尘子的表情,“除非这几个心印很特别。”
“这我也不清楚。”白尘子耸肩,而后凑到沈吉床边安慰,“呀,宝贝,吵到你了?快好好睡吧。”
沈吉疲倦地眯着眼睛:“画册……”
白尘子:“嗯?”
但沈吉没能解释,便又继续昏睡了起来,江之野则始终垂着眼睫,颇为不动声色。
金雕翎羽被抓,导致特勤部彻底起飞。
当然,是忙飞的。
江之野抽空来了一趟,被拉着东开会西审问,待到终于能喘上口气来,夜色已经很深了。
秦凯在天台抽着烟,疲惫叹气:“沈吉还真有能耐,当时听说你没进去,我还以为这回凉了呢。”
江之野平静:“我告诉过你过他可以。”
秦凯嘿嘿:“看来可以派他独立完成任务了。”
此话一出,立刻换来馆长的死亡凝视。
“开玩笑的。”秦凯哼说,“没想到你还挺护犊子。”
江之野无语:“……我走了。”
秦凯坏笑:“呀呵,这么急着过二人世界啊?每天吃得太好也不行,小心肾虚。”
江之野:“……他住他外婆那里,太小了,没法开口说要接出来。”
“呀,你们不会还没……”秦凯非常八卦,而后目光不礼貌地往下望去:“江哥,你不会身体上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江之野眉头虽紧,语气到认真:“以前沈聿青总跟我说,不结婚就别乱来。”
这话逗得秦凯哈哈大笑,眼泪差点飙出来:“那他有没有说过离他外孙子远一点!”
江之野:“……”
“好了好了,知道你想做个好男人。”秦凯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那就照顾好他呗,俩男的又不可能领证。”
江之野:“怎么照顾?我似乎每次都搞砸。”
秦凯狐疑:“……你是不是脑子有难言之隐?”
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确认沈吉确实只是被冻得太厉害才陷入虚弱的。他在年画店输了两天退烧药,又吃了好几顿宋丽娟的爱心补汤,病也便好得差不多了。
除夕前一天的清晨,沈吉难得精神早起。他本想良心发现帮外婆干点活,结果花还没浇完,便迎来黑着眼圈的李蜀。
沈吉颇有点紧张:“怎、怎么了?”
李蜀疑惑:“听说你不舒服,特意来慰问慰问啊。”
“最近你一联系我就是心印出事,还以为又有新消息了呢。”沈吉松了口气,盯着他脸庞打量,“你中邪了?怎么憔悴成这副样子?”
李蜀放下零食大礼包:“比中邪还恐怖!”
沈吉又紧张。
李蜀:“懂不懂997的含金量?”
“……”沈吉失笑,“就算创业也得循序渐进啊,小心过劳嘎,怎么样?除夕来年画店一起过不?”
“那当然,快给我讲讲冰城心印!”
李蜀勾肩搭臂地与沈吉进屋,欢声笑语隐隐传出。
神秘的白猫从屋檐上探下头来,无声打量。
好朋友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沈吉把最近的经历给李蜀讲完,郁闷地叹息:“以前我很讨厌吴弥尔的,可这回……反而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而且他昨晚还给我打电话来着。”
李蜀惊讶:“啊?约你三次元决斗?”
白猫立刻从玻璃窗边露出半张圆脸。
沈吉全无察觉:“那倒不是,他说要请我吃个饭,跟我说点心印和沈家的事……你说我去不去啊?”
李蜀:“当然不去啊!他家跟□□有啥区别?”
沈吉陷入沉默。
其实他一直都忘不了自己亲手掐死吴弥尔的感觉,但又不敢跟任何人多讲,包括对馆长。“不要让关心自己的人太担心”简直是沈吉的人生信条。
李蜀琢磨过味来,又说:“不然你还是去吧,有什么话直接说开,也算是放下心病,你还怕我陪你!”
“那倒不用,你公司的小伙伴还等着你呢。”沈吉得到朋友鼓励,立刻下定决心,给吴弥尔传去短信。
现在刚刚七点,没想吴弥尔却立刻回复:“那我六点去接你,我知道你住哪里。”
而后他又解释了句:“吃饭的地方你自己进不去,没别的意思。”
虽然彼此的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但沈吉仍不想跟这人走得太近。而且这么一接触,肯定会被特勤部注意到的。
他琢磨了几秒钟,打字回复道:“不用,星乐城麦当劳,你不愿意就算了,别的地方我不去!”

自副本出来后, 吴弥尔确实想约沈吉见个面。
与外人博弈对吴家的年轻人来说不陌生,但此刻沈吉的谨慎多少带了点傻傻的孩子气。
吴弥尔的短信显得无奈:“……好吧。”
沈吉安心地放下手机,朝李蜀得意:“万无一失!”
窗外的白猫立刻缩回了头, 三两下便窜上房檐, 迎着朝阳不耐烦地砸了砸尾巴。
买早饭的宋丽娟进门疑惑:“咪咪,爬那么高干吗?”
听到这句呼唤, 沈吉只花掉一秒就从客厅急跑出来,而后心虚地朝白猫露出梨涡:“哎呀, 你怎么来了?不会早就到了吧?哈哈。”
白猫眯起金瞳,明显态度不满。
一片死寂的高层公寓内, 由于拉着厚厚的窗帘,半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而显得格外阴冷恐怖。
吴弥尔抱手瞥过佣人熨烫好的高订西装,两秒后才啧了声:“给我换套便服, 晚上用。”
黑衣人小心提醒:“大少爷让您尽快离开东花。”
吴弥尔烦闷:“知道, 明天就走。”
黑衣人勉强站到角落。
从冰城回来后, 吴弥尔便一直被如此监视着,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状况。
看来在有心印猎人的配合下, 仍旧没在副本里除掉稚嫩的沈吉, 已经让吴格予对他非常失望了,他不准弟弟再参与自己的行动。
但……事后回想起来,吴弥尔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有几分不忍心,又有几分做不到,所以他半句没多解释。
反正吴家未来如何, 既不仰仗他的努力, 也不会受损于他的失败。这事实虽然令人无比沮丧,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处于华夏最南方的东花虽比冰城暖和了几十度, 但大晚上坐在户外吃汉堡,仍旧是很凄冷萧条的待遇。
吴弥尔打扮得人模狗样,表情却十分不满:“为什么又换到了这里?你就这么怕我对你动手?你以为在街上你就逃得掉?”
沈吉一脸无辜地地指了指在旁品尝红茶的白猫:“刚刚商场不让我进……”
好像除了白尘子,谁都不晓得白猫身份,吴弥尔只觉得嫌弃:“所以你带着这玩意干什么?”
白猫冷眼斜视。
沈吉头上滴汗,转移话题:“你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反正你也不是兜圈子的人。”
这态度不禁让吴弥尔陷入沉默。
“是想买那个心印吗?还是真有什么沈家消息?”沈吉继续追问。就算今晚赴约总显得鲁莽,但他心里总有种预感:吴弥尔绝不是胡说的性格。
晚风拂过,少年的脸格外清新无害,那柔软的短发在风中微微发颤,比小猫尾巴还要柔软。
吴弥尔看过半晌,淡淡地收回目光:“无论如何,之前约你,你是绝不会愿意来的,为什么改变态度?”
沈吉低下了头,认真思考过几秒,很清晰地表明态度:“副本里对你的所作所为,我很抱歉。”
“很多人都喜欢用副本是假的来安慰自己。”吴弥尔眼神中浮现出熟悉的戾气,“但生活中遇到和故事里同样的状况,人的选择也往往相同——哪怕是此刻,我若是被你定义为恶人,你还是会不假思索地对我下手,你已经暴露你的本心了。”
沈吉并不否认:“嗯。”
吴弥尔嗤笑了声:“算了,反正我也要走了。”
“走去哪?”沈吉反应过来,“回日本?”
吴弥尔即没表现出肯定,也不愿细聊:“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哥看中了博物馆几个特定的心印,我不知道他的甄选标准,也不晓得那些心印力量有多重要,但……好像有很重大的原因,跟你妈妈的失踪不无关系——不过我是偷听到的,不知详情。”
白猫停止喝茶。
沈吉完全没猜到吴弥尔会选择背刺吴家一刀,这消息货真价实?还是他在信口胡编?
“说这些是不想你死得太难看。”吴弥尔哼说,“总之,我哥可不像我这么心慈手软,你要想跟他争,就做好要死的代价,祝你好运。”
他深邃的眼眸中映着长街的璀璨灯火,神色显得变幻莫测。
沈吉在这人脸上看不出半分良善,但又感觉……吴弥尔说的全是真的。
从雪山下来后拖延了几日,这夜沈吉终于得空把那个金色雕像放入收容室内。
被关在此处的心印可不是什么害羞的纯良宝宝,当它们习惯沈吉的存在后,本性便开始暴露无疑。所以原本安静的收容室内也变得越发吵闹。
梦傀非常满意:“多么欣欣向荣的声音!”
沈吉:“……不觉得很像菜市场吗?”
说着他便找了个看起来结实的柜子,把名叫翎羽的金色雕像轻轻地摆放进去。
因着最近生病的原因,心印一直在江之野手里。始终与馆长相伴的翎羽惶惶不可终日,此刻终于摆脱绝对的力量压制,它嚣张而庞大的幻影立刻腾空而起,在收容室内发出带有回音的尖唳。
骰子珀琅极为不满:“狗东西,撒什么野?”
头骨灵纹:“可能在幻想自己很厉害吧?”
“真可怜呀,我要说么,杀人不如诛心。”嫣然哼笑了声,“不过这种傻子是不会明白的。”
翎羽气急败坏:“你们说什么,在找死吗?”
“别吵了!”沈吉忍无可忍,而后严肃道:“你们几个,之前互相认识吗?”
珀琅:“认识啊。”
嫣然:“倒也不是全认识。”
始终懒洋洋的青铜鼎哼哼:“闻所未闻,一群菜鸡。”
其实沈吉是想打探下吴弥尔讲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些回答沈吉难免疑惑——如果心印不再能蛊惑人类,便失去了自己的目标,它们是没可能联合起来撒谎的。
所谓认识,也不过就是有几个一起在博物馆待过。这应该和吴家的计划没有太多逻辑联系才对。
所以,收集这几个心印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剩下没收集到的,又都是些什么呢?
沈吉抱手深思。
尽管来过博物馆很多次了,但江之野的书房沈吉还是头一次进。这房间比卧室还要宽敞上数倍,跨越了两层楼的顶天书架和宽敞的书桌沙发,都是非常古典雅致的设计,深夜在这里点着琉璃灯喝杯热茶,实在美妙。
沈吉观察得开心不已:“哇,这是我外公装修的吗?还是你自己设计的?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书屋。”
“是吗?那你住过来。”
江之野随口回答。
他脱下风衣,随手把长发简单束上,转而在书桌前支着胳膊翻看起叠厚厚的文件,显然在琢磨别的事情。
沈吉凑到旁边问:“今晚吴弥尔说的话很重要,吴家对这些事是非常谨慎的,对吗?”
“嗯,而且刚好我最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江之野淡笑,点了点面前的纸张,“不过你接触过的心印们,的确没什么共同之处,也许是大家太疑神疑鬼了。”
榕骨镇的首骨。
金银坊的骰子。
赤花盈的香炉。
地羊斋的铜鼎。
蚕魂塔的金鸟。
这几个心印的照片、资料和前因后果都被整理得非常详细,后面还夹着些颇为高深难懂的能量监测报告。看来馆长已经认真研究过很长时间了。
沈吉对此颇感意外,又不小心发现桌上还摆着些关于沈奈和沈聿青的档案,更不知该如何表达。
江之野解释:“之前答应过你的,陪你一起找他们的消息,但是几乎没有任何头绪。其实所有的事都和困扰住沈家的那个心印有关,只可惜心印到底是什么东西,除了星宇,谁也没近身接触过……抱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啊,干嘛总和我道歉?”沈吉表情挺认真,“是我自己没用,什么人都不认识,什么事都摸不到头脑,全靠别人告诉我支言片语才稍有了解。”
江之野轻笑:“能让人愿意坦白也是魅力所在。”
沈吉有点不好意思:“搞不懂吴弥尔在想什么,我以为他会恨死我了,没想到反而了揭他哥哥的底。”
“他有点喜欢你。”江之野呵道,“但更多的是嫉妒。”
沈吉自动略过前半句话,更加无法感同身受:“嫉妒我?他句句都瞧不起我……再说吴家不是很有本事吗?”
江之野整理好那堆文件,通通丢进碎纸机:“人类总是更容易向往自己没有的东西。”
这句话倒也没错,沈吉无奈:“算了,我也管不了他的事情。”
“吴格予有特勤部盯着,你别太有压力。”江之野揉揉他的头,“虽然没资格去期望你度过怎样的一生,但至少……不应该因为心印的事累死累活。”
“你怎么没资格呀?”沈吉立刻抱住他的胳膊,“只有你有资格,你是我男朋友!”
“是吗?”江之野不愿回应他的甜言蜜语,反而翻起早晨的旧账来,“所以你有任何秘密,都宁愿跟别人讲?”
沈吉尬笑:“我以为你不会让我去见吴弥尔的。”
江之野轻捏住他的脸:“你还以为什么了?”
“真就瞒你这一件事。”沈吉眨眼:“我发誓!”
江之野这才把动作换成轻抚,伸手便把沈吉抱到桌边坐下,只对视两秒,又不禁低头深吻上去。
空气不知不觉便被浸上了甜腻的味道。
太年轻的沈吉总是轻而易举便被撩得神魂颠倒,他轻拽着江之野的衬衫,指尖微微发颤,有些情不自禁地抚摸起那薄衣下的肌肉,像欠欠的小猫轻踩。
江之野呼吸微沉,握着他的手腕:“好了,别闹。”
沈吉贴上他的唇浅笑,小声质问:“你到底是在忍,还是没有我们人类一样的感觉呀?”
“你说呢?”江之野颇为无可奈何。
“我怎么会知道?”沈吉眨着明亮的眼睛故意哼了一声:“别人不给好脸色还要贴上来呢,你却每次都要把我推开。”
“是吗?别人是谁?”江之野也笑,“我能知道吗?”
沈吉立刻怂怂,试图开溜:“我顺口乱说的。”
江之野捏住他的脸:“给你个机会好好坦白。”
“真的没什么啊,我又没假装过自己喜欢女孩子,总有几个男的会喜欢我吧。”沈吉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随口道,“正常点的拒绝几句也就停止献殷勤了,偶尔也有脑袋不正常的,总是搞出离谱的事来。”
江之野表情莫测:“哦,多离谱?”
沈吉回想起高中的事情,忽然笑了起来:“之前泳裤被偷了好几次,害我游泳课总是上不成,最后还是李蜀用监控——”
眼见馆长面色越来越差,沈吉赶紧闭嘴,改口道:“没什么。”
江之野深吸了口气:“离变态远一点。”
沈吉又弯起眼睛:“再也不理其他男的了,但你能不能稍微主动点?”
江之野微怔:“主动?”
沈吉早就发现了:“你总是在关键时刻把我推开,你都不想拥有我。”
“关键时刻。”江之野被他的用词逗笑了,低声问:“那么想做到最后啊?”
果然是叶公好龙的沈吉立刻红了脸:“那倒也……但是如果感觉你对我很主动,我会很开心的。”
“傻不傻?”江之野被这小孩说的无语,又不知如何回答。
对他来说,沈吉是真的太稚嫩了,说话还带着点奶音呢,就像一个人刚刚得到只小奶猫,正处于捧在手里都小心翼翼的状态,哪敢使劲蹂躏?
不过这种话讲出来,变态的就是他了。
馆长无奈,最后拦腰抱住他:“有些答案你要自己找。”
沈吉愣了愣,忽然用力扑住他,在两人相拥着趔趄之间又抬头亲了他几下,然后抬头笑得可爱:“明天是除夕,晚上记得来我家跨年!”
华夏最美好的节日永远是留给家庭的。哪怕这个家庭,只是群支离破碎的人聚了在一起。
沈吉很早就被宋丽娟叫醒,帮忙准备起那顿丰盛的年夜饭。而李蜀和白尘子两个E人则始终在旁边叽叽喳喳,让原本冷清的年画店徒生出种喧哗的错觉。
切菜时,他隔三差五就要往门口偷看。
白尘子偷笑:“馆长会来的,他懂人情世故。”
……虽然他不是人。
沈吉随之讪讪一笑:“不来也没关系的。”
话音刚落,院门便被敲响。
半秒都不等,沈吉忙不迭便跑去迎接。
李蜀嗤笑:“口嫌体正。”
来者果然是江之野,他不仅拎了大包小包的礼盒,手里还意外地抓着一团白色毛绒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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