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千岁。”
杨泽一声不吭，他身边的小猫笑着说：“各位少爷、小姐快请起吧。”
这些少爷、小姐也不觉得太子在给他们难堪，一个个站在花园中很是乖巧地等太子讲话。
杨泽沉默许久，沉声说：“想来各位也不是第一次接待来使，就按照以往的要求去做吧。至于西域人讲究的礼仪，礼部尚书那边会安排，你们只要不出错，若是生出事端就找禁卫军正、副三位统领。”
小猫瞥了眼不再言语的太子殿下，他连忙开口道：“太子殿下的话各位少爷、小姐可听到了？各位还请跟随丫鬟移步正厅用餐。”
少爷、小姐们愣了下，随即笑容满满地簇拥着太子走进了正厅，只是他们若有似无地将目光停留在舟霂燃身上，眼底带着探究和质疑之色。
舟霂燃面色不改，甚至被安排到杨泽的下手边都宠辱不惊，按照他们的身份排序他坐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
在所有人坐好后，陆续的丫鬟端着小碟子走进来，一个接一个的顺序让人也没留意到谁的案面都放了些什么，就在众人以为都一样的时候，有人发现舟三的案面多了三只碟子，那上面精致的菜品就是太子殿下都没有！
“太子殿下，为什么王世子的案上多出了三碟子呢？是不是丫鬟放错了？”
丫鬟放错了肯定不可能，她们又不是瞎，正位就一个，都不用数的。
舟霂燃这才留意到自已与其他人的不同，他只能沉默地瞥向主动问话的那位少爷，无奈又有点好笑，就因为这三碟菜？
“你有意见？府上是吃不起吗？本宫给王世子加菜，是触及到了你的利益？”杨泽声音低沉，眼底满是暴戾的锐气。他也只会关心小燃，这也是他们少有的能在一起的机会，他给小燃加三个菜怎么了？
杨泽心底委屈死了，外表愈发阴沉冷厉，让正厅的那些少爷、小姐不禁感到发顶一阵凉凉，问话的那位少爷更是吓得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舟霂燃笑了，“太子殿下何故生气？臣还要感谢太子对臣的照拂。”
“应……嗯。”杨泽无奈地一笑，抬手招来小猫，“给王世子送上两碟餐后点心，再把果酒给王世子倒上一杯，你就在王世子身边候着就是。”
小猫都快哭了，心说：太子，您能不能收敛一点啊，这么明显让我小猫很难做的！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小猫是您的贴身太监，臣可不敢用他。”舟霂燃说完轻咳一声，若是皇上没有插手他倒是对此无所谓，皇上已经不喜杨泽对他的表现过分殷勤，他自然不敢逆着皇上的意思来。
舟霂燃吃完饭后如释重负，随着其他人一起告辞后他翻墙又回来了。
杨泽正在案前写字，听到动静的他也没有反应，却挥退了身边伺候的小猫等人，让他们去院外守着去。
小猫心底咯噔一声，却顺从的没有反抗。
舟霂燃爬到墙头时却没看到有下人守着，正疑惑间他悄然打开投射出人影的窗户，一张让他熟悉又心动的面庞出现在面前。
“哥，知道我来了？”舟霂燃想从窗户外面翻进去，却被杨泽的毛笔笔尾，也就是被笔顶敲了下，他立刻退回来，一脸茫然地看向杨泽。
杨泽面色不变，继续抄书，那副模样、用毛笔敲小燃额头倒像是无意识的举动。
舟霂燃愈发困惑，难道杨泽是不小心打到他了？不该啊，生气了吗？
“太子哥哥啊，你生气了吗？”
杨泽撩起眼皮，冷冷地瞥了眼小燃。
“果然，还是生我的气了。”舟霂燃又想翻过去，再一次被杨泽用笔顶敲了脑袋。
杨泽终于开口了，“你就不能走门进来？”
舟霂燃抿起唇，推开门走进去，他绕到案边，好奇地看杨泽抄写的书，是治理国家的内容，这是驭下之术啊。他撩起眼皮看向他哥，对方在学帝王之术呢。
“我们不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吗？”舟霂燃忽地说道。
杨泽沉默几息，轻声说：“我们也没必要避嫌，不是吗？”
舟霂燃翻看的动作一顿，“你说的也是。为了通关，我们都不该让皇上生出不喜。如果我们真的永远地留在了这里，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不会因为皇上不同意而妥协……我甚至不愿意让你登基，这样你就不会娶女人，也不需要继承人了。”
“对不起。”杨泽眉心微蹙，泄气似的坐下，拿起案面的书，眼底含着淡淡阴郁之色，“感觉一辈子没有看到你了。只要一闲下来我就会想起你，又没办法随时去见你，只好将书房的书拿来看。”
舟霂燃一脸怀疑，抱臂想了下，“哥，我们前天刚在一张床上睡过的。还没过三天怎么就一辈子了？”
杨泽突然意识到他们确实是刚见过的……他郁闷地放下毛笔，“我明天还让你们过来吧。”
“不，我来就好了。你这两天应该没事了吧？”舟霂燃坐在案面，心说：有下面的人在做事，应该不会需要太子了吧？
杨泽轻摇头，“我要和礼部布置会场，还要了解西域礼仪，这两天会很忙。”
舟霂燃的眼神飘忽一瞬，几息过后才笑着说：“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杨泽扬起头，心中的郁结突然消散，原来他一直希望小燃可以和他一起吗？他嘴角微勾，从衣袖里掏出一袋银钱，“明天我接你进宫。”
舟霂燃大方地接过钱袋子，用手托了托，笑着说：“我现在可不缺钱了。明天几点？”
“上午四点钟。”杨泽突然笑出声，看着小燃骤然变色的脸，笑意在脸上弥漫开。
舟霂燃苦恼地摩挲发顶，心说：皇宫果然是要命的地方，四点钟要到的话，他就要三点钟起，三点天都没亮，就是四点钟到的时候，天也只是微微泛光。
“小你什么时候睡醒了再来，我让小猫在宫门口等你。”杨泽笑着补充说。
第407章 他怎么敢的？
舟霂燃转身离开，一脸郁闷道：“明天我会等在王府门口，你到时来接我。现在我回去处理王府的公务……威震王什么时候放回府？他家就是个烂摊子……至少让王妃回来也行。”
王府被皇上搜刮一空后，现在的王府也没什么好让人贪的，即使王妃回来继续掌控王府也没有资产能让她转移，所以谁来都行，他实在不想管了。
杨泽叹口气，“短时间里是难了……威震王妃那边查出了点事情，今天皇上派人去的江南，三皇子彻底完了。”
舟霂燃没想到短短时间竟发生这么多事，“三皇子彻底完了？这么快？等事情结了你给我送封信，我想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
“嗯。”杨泽本可以现在就告诉小燃，只是未调查清楚，他们所知的所谓内幕也并非准确，具体还要等人从江南回来。
舟霂燃刚回府里就被一群下人围住了，这时他才知道府里下人的待遇两极分化有多严重。如果按照正常应付下人的开支，皇上留下的银钱是足够的，关键伺候主子的下人高出普通下人的三倍银钱，并且下人数量严重超出王府所需，也就是养了许多闲人，更甚是让亲戚来府中捞油水的大有人在。
舟霂燃抬手扶额，看着案上的账册，对身边的小厮说：“叫各位管事统计府上下人的工作，酉时前交给我，务必写清楚他们具体的任职岗位、基本工作内容。明天叫人牙子来府上一趟。”
小厮立刻应是，转身走出去将任务分发给各位管事。
管事们面面相觑，心底皆生出不好的预感。
“能问下，王世子到底想做什么吗？”
这小厮是太子给舟霂燃的，自然和这里的管事没有任何的利益往来，他眉心微蹙，语气不善道：“王世子想做什么还需要跟管事们知会吗？王世子的任务是下发了，你们做不做是你们自已的事，后果也由自已承担！”
管事们脸色更难看了，他们原本是想问月俸的事，谁想这一问还问出了事故。
“唉……早知道不问了。这王世子到底想做什么啊？还要酉时前上交，他不会想给我们降低月俸吧？”
“他敢！他还想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成？！他一个庶子成了王世子就偷着乐吧，还想管我们？在此之前他和我们有什么区别，还没我们强！”短工管事没好气道。
总管事沉默不语，但沉默不正是默许？他转身离开，走远了才不急不缓地说：“快去干活吧。”
舟霂燃在酉时前将各位管事呈上的下人信息拿到，转身去了老王妃那里，这下管事和下人们都慌了神。
他们以为王世子好糊弄，可谁想他会找老王妃做参谋，可这样就能降低他们的月俸吗？那都是王妃和王爷准许的，谁允许的他擅作主张？！
舟霂燃在老王妃那里坐了一个时辰，期间有陪老王妃闲聊，接着通过老王妃和老嬷嬷的口了解到管家们写下内容的真假，他发现这些管事只有花园管事是老实的，其余人都在耍滑头。
舟霂燃忽地又想起明天三点钟就要起床准备进宫，他要想裁员就要在三点之前完成，不如现在就让小厮去找人牙子。
老嬷嬷将下人的身契拿来，“除了近身伺候主子们的下人，剩下的人都在这里。”
舟霂燃拿到手后，笑着对老嬷嬷说：“老嬷嬷，还要劳烦您给我坐镇。”
老王妃突然坐起身，“我来，老嬷嬷她可压不住这些混不啬的东西！”
有了老王妃，小厮又找来了人牙子，王府上百下人齐聚在花园处，谁让院内已经站不下了，为了将这些人一次性解决，舟霂燃不得不改到了花园，并亲自给老王妃搬来了椅子。
老王妃笑着坐下，但面对这群下人时老脸瞬间威严下来。
舟霂燃见此不由收起笑意，肃着脸等小厮带着人牙子过来，这时下人们开始骚动，他立刻命令王府养老的老兵们将这些人控制住。
这些老兵都是老王爷的人，自然对王府的种种现象早看不惯了，可王爷和王妃我行我素，他们也只能眼看着王府逐年落魄，甚至王爷也都依靠着过去的名声存活，更可怕的是王爷和舟副将不再上战场。
王府里这些退下来的老兵和王府的下人早就互看不顺眼了，此刻老兵也不手软，就是哪天王爷和王妃回来，他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舟副将从府外赶了回来，这些天因为府上的巨大变化，让他这个养尊处优，没经历大风大浪的嫡长子彻底颓废了，他四处碰壁之下短时间内就沦陷在了外面女人的温柔乡中，以此逃避皇权给他带来的灾难。
舟副将脚下虚浮，身体摇摆着冲向舟三，那张还算俊俏的脸蛋因为这几天的焦虑和失眠变得憔悴，“舟三，你敢！你现在是王世子，还不是王爷呢！你这么着急将王府老人请走是为了什么你我都清楚！你不过是觉得他们是我们的人，想要肃清王府，待父王和母妃回来也晚了……你还有皇帝撑腰，呵呵，这个王府就是你的了！”
舟霂燃面无表情地看向舟副将，不置可否。
舟副将又将矛头指向老王妃，“祖母！您到底是谁的祖母，只要是王世子就能让您出马吗？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躺在院子里，为什么要出来胡闹？！难道看着王府衰败，王府易主你就开心了吗？！”
老王妃笑了，“看把你急的，王世子没有接手王府之前王府就是烂摊子，你父母现在在哪你应该很清楚了，你觉得你父母就没让王府衰败？还有啊，我是你的祖母，就不是王世子的祖母了？当年你母亲如何蹉跎王世子他们的，你也清楚，不要觉得自已是嫡长子就高人一等了，你也不过是靠威震军的名声讨生活罢了。”
舟霂燃看向老王妃，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舟副将先在一旁等等吧，待我将府中的烂摊子解决了再找你说你的事。”舟霂燃笑里藏刀，眼神愈发凌厉。
舟副将不敢置信地看向舟三，心说：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
舟霂燃将圈出来的名字交给小厮挨个念出来，而这些人是留下的，可下人们却不知情。
那些没被念出名字的都是骄纵惯的老人和关系户，这下他们高兴坏了，平日里也是他们闹得最厉害，现在竟开始在心底念起了王世子的好。
第408章 宠的过分了
小厮念完名字后，笑着说：“这些人留下。”这话仿若晴天霹雳，下人们都没反应过来。
骚乱过后，一些来不及反应的下人被押出府，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押走的下人则惊恐大喊。
要知道他们是被卖给人牙子，那未来可就说不定会去到哪里了！在主子身边伺候过的下人倒是会有一些人家要去，而一点府上规矩未学到的则成为下下等的下人，甚至有些人会沦落到做苦力的境地。
王府疯狂遣散下人会让王府的名声大受打击，要不了多久王府的威名就会再次受到重创，到时谁会想起今天的事呢？
“有钱的可以为自已赎身。”舟霂燃知道他们手里头都有钱，尤其是年纪大的，花点钱就能为自已赎身，不至于拿不出来。
这些钱就交给了王府总管家，总管家面色不变，心底却对王世子心生忌惮，他态度变得恭敬有加，不敢再耍小聪明了。
舟霂燃看着剩下的三十个下人，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管事除了总管事和花园管事外其他管事全部降为普通杂役，新上任管事在明天会有总管家另行通知。至于你们的月俸，以发到手里的月俸为准。”
舟霂燃交代过后先把老王妃送回了院子，再感谢了老嬷嬷，最后将杨泽给他的银钱拿出来收买人心，“老嬷嬷您辛苦了，这里面有您的辛苦费，也有您和老王妃的一些花销，因为府中银钱不多，难免会有下人照顾不周，还要劳烦您费心了。”
老嬷嬷笑了，“王世子，您放心吧。”
舟霂燃终于松了口气，看向天空正中的月亮，心情不由沉重下来，距离他起床还有三个小时左右，早知道应该应了杨泽说的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再进宫了。
小厮不知道王世子早上要进宫的事，突然被告知在一个半时辰后叫醒王世子，他愣了许久，“王世子不多睡会儿吗？”
舟霂燃摇头，“明天我要进宫一趟，你留在府里尽快组织起退伍老兵，将他们收拢住。”以防王爷和王妃回来后会打感情牌，虽说他们大概率回不来了。他一脸冷酷，根本不想让二人回来霍霍他整理好的王府。
“对了，舟副将又出去了？”舟霂燃边脱下外袍，边问向小厮。
小厮轻点头，“是啊，去了外室那里，外室前段时间查出怀有身孕，本来舟副将在王爷被抓前是要让她打胎的，现在看他的态度是要将孩子留下了。”
舟霂燃抬手轻揉额角，反正他不会有子嗣，随便舟副将胡来吧。
“舟二是要娶妻了吧？”
小厮突然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舟、舟二少爷，他、他吵着要退婚，要重新选妻，在选妻前还要您安排官职……”
舟霂燃：……他怎么不上天？
“那就退掉，说是王府的问题，或是舟二自已的问题都行，别让人家女方为难……”
小厮猛地看向王世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吩咐，尽管不理解，他还是记下了，“是。”
舟霂燃躺床上，却意外的失眠了。他抬臂挡住眼睛，感到身边更是空荡的厉害了。真是越想越烦，他干脆起身跑去了太子府，他留给小厮一张纸条，以免对方到时间后找不到他会急死。
太子府，杨泽警觉地睁开眼，杀气正向四周滚烫般的蔓延开，突然他周身杀气溃散掉，他翻身起床，快步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正好对上小燃的脸。
小燃将食指竖在唇边，小声说：“别吵醒他们。”
杨泽将人扶进来，回身将窗户闭合，再转身只见小燃躺在了床上，他疑惑上前，忽地发觉小燃睡着了……
这么困？失眠到现在才来找的他吗？
杨泽也躺下，因为身边有了小燃，他睡得要比以往更沉。
凌晨三点钟，太监小猫轻轻地敲响房门，以往杨泽在敲响第一声时就会应声，即使不应声小猫也不需要继续敲门，他站定在房门口候着的时候丝毫不知房里多出了个人。
舟霂燃刚睡就要起床，这种折磨在要被抓包的情况下全然顾不上心底的不满和委屈，他手脚麻利地起床，却被睡得迷迷糊糊的杨泽拉住了手腕，差一点就被拽回到床上，“哥，醒醒！我得走了！”
杨泽睡眼惺忪，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无奈地松开手，看着小燃忙碌地穿上衣服却说不出阻止的话，他很想告诉对方再睡一会儿吧，或是让小燃直接和他走出去，可他不能。
舟霂燃环顾四周，决定等杨泽离开了他再出房间，这样就不会被人碰上。
杨泽将衣服快速穿上，大步离开房间，临走时沉声说：“不要让人进房间。”
小猫立刻应是，同样吩咐在宫宴那天太子就说过了，今天为什么要再吩咐一次呢？
舟霂燃等杨泽带人离开院子后，他快速离开太子府，待杨泽的马车赶到前等在了王府门口，他看着远处驶来的马车，跑过去，几步跃上马车，在车夫受到惊吓的目光中钻进车厢。
“太子殿下！”车夫都吓破音了。
“去皇宫。”杨泽冷声吩咐，他无奈地看向一脸精神的小燃，将准备的糕点拿出，“你先吃些，身上也带一点，等到中午我带你开小灶。”
舟霂燃将食盒打开，里面是热乎的鸡蛋羹，显然是准备给杨泽的，杨泽却推给了他。
“哥，给你准备的。”
杨泽这才恍然似的想起什么，从身边又拿出一只食盒，“我知道你来后吩咐厨房准备了两份。”
舟霂燃这才胃口大开，还吃到了太子府上的水晶饺，味道绝美。
杨泽待水晶饺空盘又拿出其他早餐，车厢里的案面只有杨泽两个手掌大小，他只能一点点的拿出，等所有早餐都吃完马车也停在了皇宫门口，从这里开始他们就要走着了。
太监小猫上前掀开帘子，躬身说：“太子殿下、王世子，到皇宫了。”
舟霂燃率先跳下马车，转身在不远处等杨泽下来，二人再相跟着走进皇宫，在他们之间的一侧小猫垂头跟随，即使没有插入二人之间，仍旧具有很强的存在感，让杨泽和舟霂燃之间半点暧昧气氛都留存不住。
舟霂燃先是到了御膳房，这边的厨师已经忙碌起来，他们看到太子后的神情皆是一言难尽的苦涩，不久前宫宴上的点心全被太子换新了，这个改变皇上及大臣们能适应的来吗？他们不知道。
作为太子，杨泽不需要说太多话，他只要跟在礼部官员们的身后，在他们沟通时提出几个建议，礼部的人可不会傻傻的把太子的话当做建议，反而视作圣旨般照做，就这样，宫宴的菜色又被改掉了大半。
第409章 来献媚了？
御膳房的人都傻了，不过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稳妥起见，他们派人去找太监总管明德，让明德问问皇上是否对太子的改变是知情的。
皇上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太子在接手的第一时间便提出要将宫宴上的吃食改一改的想法，说是这么多年吃腻了，但他总觉得不太对劲。
当明德将御膳房发生的事情讲给皇上听后，皇上突然乐了，“这哪是吃腻了，明明是有人不爱吃了。”
“？”明德一脸茫然，想到某种可能，不敢再言语，甚至将脑袋都快藏进了胸里。
“朕的好太子啊，看看他多着迷舟三啊……朕都这么分开他们了，他们还能凑到一起去，好在舟三有眼力见，不然太子已经得手了！”皇上越说越生气，命令明德说，“你去找皇后要来未婚的世家千金的名单，朕倒是要看看太子会怎么做！”
明德嘴里满是苦涩，这……若是太子真如此痴迷王世子，皇上这么做必然会让太子和皇上离心离德啊！可他又不能说，甚至不能旁敲侧击地劝皇上不要把太子逼急了。
明德管皇后要了人名单，皇后竟以为是给太子选太子妃，那张容颜渐失的美丽面容阴郁非常，可明德并未解释，担心皇后会在皇上决定前将消息传出去，到时皇上一定做不到先斩后奏的效果了。
舟霂燃不知道自已的未来被皇帝老儿攥在了手里，并随时准备给他随随便便地给他定下后面的人生。
杨泽带着小燃一直走到御花园，这边的各种事项商量完后便被明德拦住了。
明德赶忙躬身行礼，“太子殿下、王世子，皇上已叫御膳房备好了御膳。”
杨泽脸色微变，若不是小燃偷偷拉住他的衣袖，他会直接拒绝皇上，即便不说出拒绝的话，他脸上也写满了抗拒。
明德只当看不到，本就心虚的他根本不敢直视太子，他带着二人来到殿内后匆匆走至皇上身侧，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
舟霂燃脸上一直维持着淡笑，倒是那边的一对“父子”气氛极为紧张。
“朕听说太子准备给王世子开小灶？”皇上神色不明道，他轻敲案面，颇有种兴师问罪的意思。
舟霂燃感到头疼，谁想皇上话锋一转竟说到了他身上。
“朕还听说，昨天王世子可谓动作之大，还惊动了老王妃，王府被你管理的很好。”皇上笑着说，笑意未达眼底。
即使皇上可能是在嘲讽舟霂燃，舟霂燃还是得老实回答，“皇上过誉了，王府本就很好。”
皇上切了声，“朕夸你你就受着！”
舟霂燃赶紧闭紧嘴。
“父皇这是做什么？正常大臣不都是这般反应？”杨泽下意识因为皇上呵斥小燃而反驳。
舟霂燃眉心微蹙，因为杨泽的座位在他对面，他甚至无法及时给对方使眼色，就见那对“父子”正大眼瞪小眼，最后是以皇上快被气炸为结局。
正因为皇上心情不顺，他提前说出了自已的想法，“朕觉得王世子一人管理王府实在辛苦，老王妃又年事已高，还能帮你到几时？朕刚刚发现有几家女儿特别好……”
“不可！”杨泽腾的站起来，脸色阴沉可怕，甚至隐约有杀气外溢。
舟霂燃赶忙站起身，顺手将案面的碗碟挥到地上，瓷器清脆的破碎声当即响彻殿内。
杨泽的怒火被打断，他急切地大步走到小燃面前，想拉起小燃的手却被小燃躲开了。
舟霂燃跪在地上，沉声说：“臣突然想起家中有事……这才不小心推开了碗碟，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面色阴沉，转目看向傻站在原地的太子，若他感觉不错太子刚刚是想杀他？
杨泽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手指缓缓缩起，他被小燃打断了情绪才想起这只是他们的最终局，根本没必要为此生气。可他一想到皇上要给小燃安排世子妃，他心底就抑制不住地窜出一股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