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上次的纸箱问答,有董爽指出让他们去食堂,再就是董爽走进门,厨师后又提示。
这次没有提示。
也没有惩罚降临。
说明没有答题箱。
至少开一次会议,显然这并不简单。
舟霂燃不由想到自已首席身份,或许他和会议有什么联系?
二人缓缓停下,他们站在野地里,这里有个土包,看翻上来的湿润土壤,醒目异常。
这就是埋下天选者的位置。
在这附近,舟霂燃看到了红色的小花。
像血一般的颜色。
“凤仙花。”
杨泽的声音很轻。
舟霂燃挑眉,摘下一朵。
“这花可以染指甲?”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花也是第一次见。
“可以。”
杨泽站在原地看向前面的高楼。
那一个个窗户透出的白光。
从这里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窗户里是黑白色的搭配。
黑色的布景,白色的大字。
上面写的都是什么:逝者安息。
舟霂燃站起身,“我们这是让灵堂给围住了。”
可惜家规有说『10、不要走向楼房,那里不是活人该去的地方。』。
可惜啊,不然走过去仔细看看说不准能看出点什么联系。
杨泽低头,看向满地的凤仙花。
如果单从埋尸和凤仙花联系在一起就太简单了。
凤仙花是要和明矾混在一起,且敷上一段时间才能上色。
所以指甲不是在这里染上的。
凤仙花的出现更像是为了将他们引导进错误的方向。
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它开始忽悠天选者了,那么他们接触之物就没骗他们吗?
舟霂燃啧了一声。
他感到了头疼,在他手上是碾碎的凤仙花。
据他观察,这花应该不是直接上色,就是上色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除了天选者的土包,附近还有零星几个土包,但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是坟包?还是他们多心?
舟霂燃仰头看天,抬起右臂擦了把汗。
“挖出来了吗?”
他双臂满是土和碎草。
杨泽放下自制的木铲。
这玩意比手好用,但远比不上铁铲。
“太深了。”
他们一定有用工具。
藏在哪里了呢?
舟霂燃托腮想了许久。
昨天晚上也并未看到他们有拿工具,是不是说明工具就在这附近呢?
舟霂燃站起身,目光落在四周,走了一大圈在高楼前停下脚。
“这里要是藏东西,还真是够安全的。”
杨泽沉默地看向舟霂燃。
舟霂燃叹了口气,“这里我真的一点把握没有。我都说了,我都是有赌的成分。赌,是有把握的。”
“相比高楼,我还是更想找到白狗。”舟霂燃转身向村子里迈步。
舟霂燃双手插兜,右手摸索着那只风铃。
再有就是中午的族会。
目前来看,族会似乎是为了让天选者吃饱饭。
之中又透着家族最核心的秘密,但所有人凑在一起怎么能套出有用的话呢?
舟霂燃想到的是用零碎的话,让村民毫无防备地说出来。
但这并不容易。
舟霂燃回想自已在饭桌上问的几次话,本是无意却能戳到他们的敏感之处。
他们的问题就摆明面上,却让人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选者凑到一起又有什么作用呢?
舟霂燃轻踢地上的石子,突然他脚步停下。
同时停下的还有他身后的杨泽。
“这是狗屎吧?”
舟霂燃指向那坨异物。
杨泽没吭声,算是肯定。
村子里是有狗的,只是不知是什么颜色的。
若是白狗。
规则『5、村子里会出现游客,他们会骗你,尽量不和他们交谈,且村子里没有白狗。』就是假的。
等等!假的,难不成指的是规则?
难道游客也有规则需要遵守不成?
舟霂燃觉得自已想对了,但他不急于表达自已的观点。
舟霂燃和杨泽踩点来的院子,这里早已坐了许多天选者,还有个正狼吞虎咽的身影。
那人是昨天嚣张离开的班奈特。
班奈特见龙国天选者来了,忙抓着鸡腿起身,冲到杨泽面前。
“龙国天选者,我们合作吧。你们今天是不是有线索了?”
班奈特也算是神预言。
舟霂燃不禁摸了摸兜里的风铃。
他视线移向班奈特身后,最后在老人那一桌看到了欧蕾。
杨泽只当没听见,抬脚走向柳慧如那桌。
班奈特挑眉跟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队友。
舟霂燃懒洋洋地跟在后面。
杨泽走近餐桌,见碗里的鸡腿看向柳慧如。
柳慧如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快吃吧。知道你们喜欢吃鸡腿特意给你们掰的。”
舟霂燃站定在座位旁,垂眸坐下。
柳慧如抬手轻揉舟霂燃的头发,“小燃真乖。”
桌上的长辈笑着打趣,似乎对他们来说,这两兄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但从老人那里知道,他们都在演戏。
为什么?
舟霂燃生出警戒心。
杨泽嘴角微勾,他看到舟霂燃眼中的防备之意了。
突然二人之间插进来一个壮汉。
杨泽和舟霂燃面无表情地看向班奈特。
“挤一挤……嘿嘿嘿,我想跟你们混。老铁!”
班奈特可以说是非常狗腿。
舟霂燃无奈地笑了笑。
杨泽面色不变,还觉得班奈特脑子有问题。
“老铁,欧蕾她不正常。”
舟霂燃眨眨眼。
“国内有传言,欧蕾曾经自杀过好几次。她精神不正常。”
“什么时候的事?”
“就至高规则降临之前。”
班奈特一脸认真,只是不看他手上的大肘子和满嘴的油脂。
舟霂燃加快进食速度,同时脑子也在快速思索。
“你呢?”
班奈特突然愣住,看向舟霂燃,“我,没事啊。”
舟霂燃心下放松,心道:应该是我想多了。
可是观看直播的龙国官方却敏锐地察觉到舟霂燃神情一瞬的变化,他们也开始思索这其中的联系。
“联系友好国,让他们调查一下自已的天选者!”
毕竟自已的天选者一个精神病,一个被全网黑。
舟霂燃已经从细节中也体现出有被不稳定情绪影响。
若是入场前提和此有关……
至高规则到底想做什么?
直播间里的舟霂燃放下筷子,“班奈特,你的队友是欧蕾。”
不论欧蕾如何,班奈特能信任的只能是欧蕾。
况且欧蕾也足够聪明,像是第一个副本带着史蒂夫走到后面。
想来,班奈特能走到现在也是靠的欧蕾。
不论怎么想班奈特都是在过桥拆河。
“我知道……她太高冷了。我跟她讲不上话啊。况且,跟着你们才刺激!”
“刺激?”
杨泽难得出声。
班奈特被吓了一跳,大力拍胸口,粗声喘气,“老铁,你这怎么突然说话了?吓死我了!”
舟霂燃忙起身,按住杨泽的肩膀,“觉得这里刺激也很正常,你跟我来。”
杨泽冷着脸眼神犀利地瞥了眼班奈特,跟上舟霂燃,身后班奈特没敢跟上。
班奈特蹙眉不语,刚刚杨泽的眼神很吓人,这人真的正常???
“我觉得你跟班奈特也坐不到一起,正好今天帮我看看这边。”
舟霂燃走到老人身后,欧蕾正和如如笑着说话。
“如如每天都做什么?”
欧蕾显然发现如如才是突破口。
“在家里。”
“不出门玩吗?”
如如摸着小脸,噘嘴说:“村子里游客太多啦。”
“那如如一直都在家玩吗?”
“倒也不是,晚上会趁着人少和族里的哥哥姐姐玩。他们也会来找如如……可是如如好久没看到他们了。爸爸妈妈说,你们就是我的哥哥姐姐,可是我都不认识你们呀。”
如如话中带着委屈,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她乖巧地放下手里的筷子,用袖子轻擦脸蛋。
而如如的父母竟对此无动于衷,仍旧麻木一张脸,机械性地吃饭。
欧蕾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轻帮忙擦拭如如的泪水。
她瞥向龙国天选者,这两人一脸不在乎地四下张望。
她敢肯定,要是这里没有她,舟霂燃就会找话跟欧蕾聊。
这时候却表现得这么轻松……
欧蕾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龙国天选者心态都很好。
舟霂燃突然凑到如如父母身边,越过他们抓了只鸭腿。
那对面无表情的夫妻忙躲开。
“姑姑,姑父,你们怎么不让如如出去玩啊?不会真像我爸说的,你们都是混蛋吧?”
舟霂燃就是想挑火。
如如一脸震惊,吓得眼泪都憋回去了。
欧蕾一脸的不可思议。
杨泽不由侧目。
老人都因为舟霂燃的话转向了那边。
“什么?!”女人猛地站起身。
“他真这么说?”男人咬牙切齿地反问。
“当然。他说你们都是。你们怎么互相指责呢?都是兄弟姐妹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舟霂燃笑得亲切,两手搭在二人肩膀。
男人挥开舟霂燃的手,只是舟霂燃要比他的动作快些,他后退两步站稳。
“如如以后结婚的话……”
舟霂燃话说到一半停下了,面对如如父母凶恶的目光,但笑不语。
“如如不会结婚!”女人尖声说。
舟霂燃嘴角咧开,“别生气啊,如如难道也不想结婚吗?”
“结婚是什么呀?”
如如好奇地仰头,但顾忌父母又只能小小声地问。
舟霂燃揉了揉如如的头顶,“就是成为父母啊。”
如如眼睛一亮,“那我要结婚!”
如如父母等到如如的话几乎是发疯地冲向如如。
老人突然变脸,“都给我坐下!”
院子突然一静,就是远处站起来的村民都坐下了。
舟霂燃挑眉瞥了眼院子的众人,目光落在老人面上。
老人隐忍怒火,“像什么样子?还没够吗?都已经过去了……能不能放下了?”
如如父母一脸不甘。
“刚刚也不见撒火,这会倒是冲我们生气了。”女人小声嘀咕。
如如害怕地又哭了。
欧蕾回神,忙安慰如如。
老人轻拍如如的后背,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舟霂燃试探到位,将目标转到老人身上。
“太爷。为什么不让孩子结婚?”
老人没有回话,双目满是悲伤。
“太爷,您知道规则吗?”
老人眼珠微动。
“规则6、不要违反家规,长辈喜欢有规矩的孩子。若是不小心违反家规去找家族里年龄最大的人,他喜欢孩子,会为你求情。这是真的吗?昨天,太爷为什么没有为孩子求情?”
舟霂燃为此感到疑惑,昨天老人的行为完全站在纸人那边。
只是他想了下,觉得就这么认为规则6是错的,太过武断。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和线索。
“这是最好的结果。”
老人幽幽开口。
“结果?就是为了不耽误杀死游客吗?”
舟霂燃问的很直接。
毕竟规则又没有让他忌讳什么。
而且他总觉得这老人似乎有事求天选者。
他很想知道这个古怪的想法是否正确。
如果他直觉是对的,那老人也是天选者的突破口。
想来想去,想要接触家族的真相,也只能从老人这里。
“你们都知道了啊……”
“尸旗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主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夜之间,村里的人都变了。那条规则,我也不知道这意味什么。我又如何给你们求情?”
老人的话很多,这还是头一次像是和天选者闲聊似的交谈。
“为什么不愿意说?”
舟霂燃对此感到很疑惑。
“不知道从何说起,也无法说清楚。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就从您知道的说,哪怕对您来说是件小事,但对我们来说,说不准可以作为突破口,将村子恢复正常。”
舟霂燃不知柳慧如的正常是否真的正常,但老人应该是想结束这一切的。
每天只有一个小时和重孙女抱一抱,享太爷爷的福分。
可是老人真的开心吗?
不见得。
和重孙女吃饭更像是他用来麻痹自已的环节。
老人看向舟霂燃,只是许久过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舟霂燃追问。
老人刚低下的头再次抬起,显然是因为第二个。
不能说。
那就又有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是因为那纸人?还是因为天神?或者是因为白清君?
如如睁着大眼,好奇地打量这个漂亮大哥哥和太爷爷。
舟霂燃笑眯眯地弯下腰,“如如见过白狗吗?”
“白色的吗?村子里没有白色的狗啊。”如如声音沉闷地说。
太阳光暗淡下来。
村民再次变回原来的模样。
欧蕾站起身,面对舟霂燃和杨泽。
“我这边没有找到线索。”
“我这里也没有。”
舟霂燃无奈地抿唇。
他双手插兜,很酷地一条腿微屈,一条腿还站不稳。
欧蕾单边嘴角微勾,像是笑了下。
“一直没机会说。我怕自已也没机会说出口。”
欧蕾停顿了下继续说,“是关于阿南,他和史蒂夫同桌吃饭过。应该是那时候被污染的。所以,阿南的攻击并没有预兆。这不是你们错。”
舟霂燃站稳身体,沉默地看向一边。
欧蕾微蹙眉,“我回去过,所以还知道一件事。金多宝,他在你放下他之前就死了。”
舟霂燃睫毛轻颤,“是吗?”
他声音很轻,兜里的双手紧紧握住。
“是的。所以,你的选择是对的。”
欧蕾说完走进后面那间平房,显然是想找到会议室。
舟霂燃紧绷的面容微微放松,这也算是解了他的一个心结。
杨泽眼神冷漠,面容冷峻,听到这种消息也不见喜悦。
舟霂燃完全不被杨泽的情绪影响,转目看向坐回去的老人。
“太爷,您还能回话吗?”
老人眼皮没动,像是没听到。
“我想和如如玩,要去哪里找她?”
舟霂燃还是没放弃如如那条线索。
老人又没动。
难道是不感兴趣?
“我要是结婚了,父母会对我做什么?”
舟霂燃也是试一试,谁想老人这回睁开了眼。
“不要。”
老人就说了两个字。
到底是不让他们结婚,还是不要告诉父母结婚的事?
后面老人再也没回话。
欧蕾从房里出来,对着龙国天选者轻摇头。
舟霂燃叫住欧蕾,“你们房间有扫把或者那种带把的工具吗?”
欧蕾面露疑惑之色,“没有。”
舟霂燃对她的回答毫不意外。
欧蕾回答完看了眼杨泽,二人只眼神接触一下,她转身离开了。
舟霂燃又自已找了遍。
这里的木头泛着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这里有这么潮吗?
舟霂燃临走前摸了下周围的土壤。
很干燥。
房内是用青砖铺地,最前面是一副水墨画,有山,有水,还有人。
舟霂燃仔细看,发现这其中一个人,看不出男女,站在众人面前。
而众山环绕之下,显出一丝诡异。
他们的面容不对劲。
可画太高了,他实在看不清。
可要后退几步看,那里面的人又太小了,仍是看不清。
舟霂燃瞥向杨泽,要是他们叠着看,应该能看清楚。
“纸人。”
杨泽突然轻声说。
舟霂燃转回头,看了半晌没看出来。
“你看,他们脸的棱角。”
“和村子里的纸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手工。”舟霂燃震惊地喃喃自语。
杨泽没说话。
但二人都知道,这两个纸人是出于不同人之手。
画上纸人的制作者显然技术更高一筹。
可二者都能赋予纸人生命。
或许这个村子真有什么传承,才会使得诡异钻了空子,让这里变得恐怖。
所以制作纸人的是谁呢?
会是那个老人吗?
但老人说,他也不知道,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制作纸人的则另有其人。
可想到他们一个个麻木的神情。
不论是谁,都像是抬举了对方。
到头来更像是自作自受,反受其噬。
但不管老人如何否认,他一定和纸人有某种联系。
只是,舟霂燃离开后回头看那座大院。
这院子和老人,还待发掘。
再有就是白狗。
难道白狗并非白色的狗?
舟霂燃摸了下额前的碎发,这次通关过后要剪发了。
开心公寓里有一家很大的理发店,里面灯红酒绿像极了夜店或迪厅场所,只是那里确实是剪发的。
舟霂燃曾好奇过,但又无法忽视心底对那种地方的厌恶。
二人站在荒地那个上午被他们挖掘的土包前。
家只要到点回去拜祖宗就好了,现在有更让人好奇的待挖掘的线索。
杨泽想看看里面埋的人的年龄。
舟霂燃从旁帮忙。
在没有看到尸骨之前,二人都未做猜想。
这一次舟霂燃从地上捡到一块锋利的石头,形状神似铲子。
杨泽就利用这块石头用他那双灵巧的手做出了自制铲升级版。
这次他挖坑的速度更快了。
但让他们又没想到的是,这坑真的太深了。
“会不会是咱们想错了?”
其实这里根本没有埋尸体。
舟霂燃擦了把额上的汗水,有气无力地支在枯枝上。
杨泽没回话,闷头干活。
他抽空瞥了眼舟霂燃,“小心点。”
舟霂燃抿唇拍了拍这颗小树,比他矮一点,刚好够他靠的。
“挺结实的……”
突然舟霂燃身子歪斜差点摔了。
那“结实”的小树已经折断成两截。
“哦。”
现在再应也不迟。
舟霂燃尴尬地帮忙清理周围的土。
杨泽已经下到里面挖土,且越往下越不好挖。
舟霂燃看了眼用树皮做的小筐,它就成了他们运土的重要工具。
看杨泽每次小心的模样,舟霂燃心知,他舟霂燃可坏,小筐不可坏。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眼见就要下山,舟霂燃冲土坑道:“该回家了。”
杨泽抬起头,一身棕褐色的泥土,但气质丝毫不减,反而显得他更为刚硬。
舟霂燃伸手要拉他上来,谁想杨泽轻轻瞟了眼舟霂燃的白手,紧接着两只手扣住坑的边缘就那么干净利索地跳了上来。
舟霂燃懵了。
他知道杨泽厉害,没想到杨泽总能更厉害。
他探头看了眼里面的深度,联想自已在里面……得该有多狼狈啊??
幸好这不是节目,不然别说他没镜头,过不了多久就能和杨泽成为对比组。
真是黑上加黑。
舟霂燃拍拍膝盖上的泥土。
转眼他们在父母慈爱的目光下拜了天神,等父母离开再检查阳台门是否关好。
天已完全黑下来。
这时候还听不到吹拉弹唱的声响,现在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钟,再过十分钟就开始了。
舟霂燃率先踏进民宿,那前台纸人仿佛受到了惊吓。
“你们怎么来了!”
纸人慌张地走出前台。
“为什么不能来?”舟霂燃边走边随意地问道。
“当然不能来!这里,这里,难道你们想替游客成为尸旗?!”
仪式过程中家中没有长辈。
也就不会有人在他们离开后将家里阳台门打开。至于这阳台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没有天选者试探出来。
据各方总结汇总,父母并不会打开阳台门。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救下游客,明天是否面对“父母”还能安全也是未知的。
舟霂燃想到半空的尸旗,若是明天尸旗不被更换?
想到规则说他们是为了保护你。
大概就是像纸人所说,如果晚上出来,或许会囫囵地救了游客一命。
但没有规则说不能将仪式打断,只是打断后老人出现又将仪式推动了,这一次老人还会插手吗?
家里或许不安全,可游客这里对他们来说一定是安全的!
多亏了昨晚的勇土,让舟霂燃对此非常肯定。
他们大步迈向那条走廊。
这里完全和白日的走廊不一样了。
遗像还在,只是不止遗像,还有那些器官,和各种会飞会爬的小动物。
它们无序地乱动,有嘴的嬉笑,有手的乱舞,只剩下眼睛的胡乱转动。
若是白天,这里像是鬼屋。
那么到了晚上,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别走了……一定会死的……”
“哈哈哈……留下陪我……”
“你不会……得逞的!”
“贪婪的人……都该死……”
舟霂燃躲开那些头。
他从这个视角可以看到头侧的人体组织,里面是浓稠的粘液。
舟霂燃狠狠蹙眉,平常帅气清新的小鲜肉形象终于打破。
他表情难看而凝重,头一次有了点男人味。
每个凑近的头都会被舟霂燃用木棍敲回去,再加上杨泽从旁帮忙他倒是没再碰上它们。
444号房门紧闭,从外面能听到牙齿打战的声音。
舟霂燃拿出钥匙,手指没那么灵活地捏住一只,插进钥匙孔还是蛮利索地几下转动。
卡卡卡的响声在无数低语中被无限放大。
屋里传出摔倒的声音,像是左脚拌右脚的那种摔法,听声音,大概是脸朝地。
舟霂燃眉梢微挑,推开房门。
果然,游客在地上爬行,很是扭曲的爬行。
看他下身,已经湿了。
舟霂燃面不改色地迈过去,想要把风铃系在窗户上,却被游客抱住了脚。
游客那副恐惧到涕泪横流的模样,想来是突然看到什么东西下意识抓住的他。
舟霂燃却没那么温柔。
他脚下用力一踹,将游客踢翻身,同时救下自已的腿。
走到窗边,从兜里拿出风铃。
从他这里可以看到楼下仪式的队伍,那音乐声越来越大,每一种乐器的声音都那么的清晰。
舟霂燃抬手双臂,笑眯眯地系上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