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两人谈话已经结束，后续的话题没有继续讨论，微博关注变得没那么重要。
“小楠说在主页点了个赞，问我怎么有空去看他微博。”宁致北眼眸微闪，缓缓说，“我说可能是误触，或者系统卡了。”
游震筠一惊，他的确看了一眼就关闭，没想到鼠标碰到点赞，正想开口，便被宁致北的话打断。
“不早了，该睡觉了。”
“我可以解释。”游震筠停顿片刻，“我看了你的微博，是关于几年前的帖子。”
宁致北看着他，声音低沉说：“两年前发生的事，我说得很清楚，我不欠你什么。”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临近半夜，游震筠爬床时不小心碰到身下的Alpha，生怕吵醒他，刚想下去就被Alpha的双腿勾住，半睡半醒道：“上来了，就赶紧睡吧。”
游震筠神色凝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没关注我。”
“关注了。”Alpha含糊道，“两年前我就没取关。”
游震筠皱起眉头，点开微博搜索Zeo-North，结果显示——你已将对方拉黑，无法查看其主页内容。
被Dark拉黑了。
次日上午，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游震筠醒来时身旁的Alpha不见踪影。
他猛地起身，却见行李放在门口，这才缓过神。
床头手机震响两下，宁致北发来消息。
【North：有事出去一趟，锅里有粥。】
【North：和吴哥说下午回去，你别乱跑。】
游震筠仰头望着天花板，再结合宁致北昨晚的动向，迅速跳下床。
母亲坐在沙发上缝衣服，见人下来赶紧说：“刚好，帮我穿下针线，年纪大了看不到孔在哪。”
“好。”游震筠一只手揉着线头，另一只手朝孔位穿去，连续几针后，他忍不住问，“致北他。”
母亲笑了笑，如实道：“小楠说想见一面，估摸现在见到了。”
游震筠有些愕然，没有搭话。
“想去就跟过去吧。”母亲摆摆手，“镇上第一中学，出去三百米有摩的。”
宁致北将车停到校门口，小楠从旁边的文具店出来，身穿牛仔背带裤搭配白色T恤，左耳戴着耳坠，露出白皙的颈部，淡淡的Omega信息素沉浸其中。
时隔几年再次见面，小楠缓缓伸出右手，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好久不见。”
宁致北应声：“这次回来几天？”
“过会就走。”小楠歪头看他，嗤笑道：“难得回校，先进去逛逛，当做陪我了。”
宁致北：“听你安排。”
经过教学楼时，周末只有高三的学生在补课，其余教室空荡荡，小楠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记得高考前说了什么？”
宁致北怔了怔：“什么？”
“青春年华的恋爱，能够记住多久？”小楠停顿几秒，意味深长道，“后面的那句你不会忘了吧？”
宁致北淡淡道，“永远。”
“所以。”小楠无奈说，“你没谈恋爱，总感觉是在等我。”
宁致北没回应，继续沿着操场走。
走到树荫下，小楠扭头往后看了看，忽然两手抱住Alpha的手肘，低声说：“重新回顾校园生活。”
宁致北松了松胳膊：“Omega出门在外，要注意形象。”
“高中那些年你不了解我？”小楠锤了锤腿，打了个哈欠，“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会。”
宁致北到小卖部买了两瓶脉动，付款时只见货架上摆满Omega抑制贴，目光微顿，最终没要。
上学时，买完水他都会买几盒抑制贴放在包里，Omega没长这个心眼，一日一换，总要叮嘱。
随手拧下瓶盖放在他面前，Omega清甜的嗓音说：“这习惯你都记得。”
宁致北莞尔一笑，“只是顺手。”
小楠两手握着水瓶，开门见山说：“前天凌晨两点，伯母发微信给我，说你带了个Alpha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性取向就变了。”
话一出口，宁致北心里咯噔一下，错愕道，“你说什么？”
“没想到吧，我们分开这么长时间，还留着伯母的联系方式。”小楠深吸一口气，从容说，“有段时间，我跟伯母的聊天比我妈都多，一时分不清谁是亲妈。”
宁致北缄默良久，没有吭声。
“我和伯母说，她不能接受的话，应该跟你说清楚，她不说，你被蒙在鼓里，永远不会知道......比如在高中时候，我没有告白，就不会在一起。”
“我接着又说，给你介绍的Omega，他们不了解情况，未必能够度过特殊时期。”
小楠眯了眯眼，苦笑道：“你在易感期暴怒得不到控制，或者说，假设对方是Alpha，结果会一样吗？”
“也要感谢我那时候不在发情期，体内没成结，按照这种伤害程度，不建议对方是Omega，肩膀疤痕和腰部撞击，疼痛难以忍受。换句话来说，Alpha间的信息素会产生排斥，负负得正，你可以试试。”
宁致北握紧拳头，道理他都懂，他分化时间比同龄人晚一年，高二晚修出现信息素紊乱，同学去找班主任，被送进校医室察觉不对又转到大医院。
医生一开始注射几支抑制剂都没控制，加大剂量注射强效抑制剂，用量比市售的普通抑制剂重得多，眼看效果不佳，先送进病房，隔天再去观察。
没过多久，他浑身陷入昏迷，医院警报声响起，护士急忙将房门反锁，次日醒来发现满地碎片，电视机，柜台和吊瓶架都弯到另一个角度。
母亲满脸泪水抱住他，安抚道：人没事就好，是A是O都不重要。
自那以后，每到易感期他都要去解压馆，一旦没算好时间，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二模后，学习压力加上睡眠不足，易感期太过于突然，十几针镇定剂才能止住，控制时长是3小时。
受到Omega信息素的刺激，Alpha将人扑倒在床，后背挠伤以及腺体周围都是犬齿印，经过一晚的折腾终于平复。
这对他始终是亏欠。
医院最后做出的诊断——Alpha狂躁症。主要原因是平日太过于安静，易感期则是将原本的样子宣泄出来。
小楠看他默不作声，淡然一笑：“他很在乎你，我们从校门口走到这，一直跟在后面，要是我再做出别的举动，会不会冲过来揍我。”
宁致北迟疑一下，转头看向身后，什么都没有。
小楠拧开瓶盖喝了口，拉低声音，半开玩笑说：“其实很想问你，在一起的两年多，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宁致北静默片刻，沉声道：“对于那件事，我很抱歉。”
小楠呼出一口气，对着树荫大喊：“出来吧，别躲了。”
游震筠的出现，让宁致北脸色黑了半圈，分明是在微信里说让他别乱跑，还是要跟来。
“如果是因为我的出现，你可以大方承认。”小楠抿了抿唇，上下打量他，“你说对吧。”
游震筠眸光微冷，“对。”
小楠唇角弧线渐深，幽幽道：“我没有威胁能力，毕竟五六年没见，纯属是叙叙旧。”
半晌，游震筠“嗯”了一声，“我的错。”
宁致北见他起身，问道：“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小楠不慌不忙说，“我老公等会来接我，既然回校了你们就好好参观，别忘了，尝试之后才知道结果。”
游震筠回眸，“你结婚了？”
小楠没正面回应，挥手道：“先这样，以后有缘的话，再一起吃顿饭。”
送走Omega后，剩下的两人都没说话，宁致北不知道他听到多少，实际上母亲对游震筠的包容程度，是因为他的易感期。
出柜只是临时想法，母亲在意的是他身体。
每次爆发，他的身上总会留下疤痕，尽管Alpha机能恢复很快，但未必都是幸运的。
“对不起。”游震筠眼神微颤，辩解道，“我就是想...了解你。 ”
宁致北摇摇头，眉眼冷了几分：“或许，你不用克制。”
游震筠一愣：“什么？”
“我不需要比我弱的Alpha。”宁致北拽着他衬衫领口，将人按倒在地，双膝抵住游震筠的大腿，眼睛微微泛红，隐约释放信息素。
游震筠挑了挑眉，双手用力推开他，一腿踢到他后背，眼看Alpha就要摔倒，他正想搀扶，却被绊倒在地。
很快，两人的争执持续到高三补课结束，将其拉开再送去校医室，校医在药房配了两支Alpha抑制剂，却被游震筠一口回绝。
校医推了推眼镜，面部表情有些异样，“打架的原因是什么？”
“看他不爽。”游震筠目不转睛地盯着Alpha的脸，没划伤就是万幸。
宁致北“啧”的一声，朝他头部又挥了一拳，“没结束。”
游震筠扶住椅子缓缓起身，看着校医笑道：“我俩继续了。”
五分钟后，草坪上阵阵呼喊，游震筠将人压在身下，扣住他的手腕，两腿被绳子勒住，轻声说：“我媳妇真厉害。”
突然门口一声呐喊，保安大老远赶来问是哪个班的，宁致北解开绳索，毫无情绪道：“快跑。”
游震筠转头看了眼保安，单手撑着栏杆翻出校园。
“媳妇翻墙的事没少干，一把年纪还挺利索。”
“别废话。”
【作者有话说】
本周连更五章到周一，凌晨十二点更新(●'?'●)
第17章 “争执”
两人回来时，母亲吓了一跳，连忙翻出药箱，先用跌打酒涂抹伤口，再用纱布进行包扎。
实际上游震筠伤得不重，脑袋上的血块结痂，倒是宁致北的手臂和膝盖都有淤青。
母亲让游震筠去打盆热水，望着儿子认真道，“好端端的，怎么搞成这样。”
“测试他的爆发能力。”宁致北迟疑一阵，接着说，“小楠都告诉我了，其实你有想法可以跟我说，包括相亲这些事。”
母亲皱起眉头，嗓音平缓：“你不都带回来了，我还说什么。”
宁致北低下头，喉咙有些哽咽，“妈，要么我送你去城里，方便照顾你。”
“过去干嘛，人生地不熟的。”母亲揉着他脑袋，轻声说，“我在这有吃有喝，认识了几个牌友，什么都不愁，每月打来的钱都给你攒着，心想哪天需要给你应急，高中时你不总问我为什么不改嫁，我嫁过去还得伺候大老爷们，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好在我跟你爸离婚，你没分化，不然就要争抚养权，现在你爸有新的家庭，不需要咱俩，催你结婚，是希望有个人能照顾你，说句难听的，传宗接代是姓宁，又不跟我姓，我才懒得管你。”
宁致北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都明白。”
“这些天观察，小游对你还是对我都不错。”母亲叹息着，“看你过得好，我心里才踏实。”
午饭过后，宁致北搜索导航路线，凌晨时候下雨路面打滑，道路坑槽积水造成安全隐患，后排车辆未及时刹住引发追尾，交警大早在处理事故，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前往城区几条路都是这样情况，新闻播报后，市政府才察觉严重性，是否执行不得而知。
母亲从厨房里拿出几只鸡鸭，装进塑料袋：“带过去给你那些同事，都是十七八岁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怎么行。”
“基地有阿姨做饭，隔三岔五吃一顿。”宁致北漫不经心道，“你还是留着自己吃。”
母亲瞪了一眼，又看向游震筠，撇了撇头。
“这是咱妈一片心意。”游震筠快速接过，“给我，我拿上车。”
宁致北拗不过，任由这样。
临走前母亲塞了两个红包，表示有空就回来，到基地发条消息报平安。
行驶途中，游震筠刷着微博消息，在前一晚关注North后，营销号陆续发帖八卦，话题没过多久，营销号注意到他不仅关注Zeo，就连ATB、THK、SSR和TvT都关注了，这一举动琢磨不透。
原本转会的热度过去，对于他签哪家俱乐部仍是个迷，关注只能说明大概率留在国内。
半小时后，SPL官方发布一条帖子，更加证实后续是参加本土赛事。
【SPL传说之星职业联赛：祝贺@Dark-Serein登场三周年，乘风破浪，欢迎归来。】
下图所附照片是选秀大会，从青训到具有潜力选手、最佳新秀打野，一步一个台阶，最终晋级全球赛。
片段虽少，但多半充满回忆。
底下的评论先是询问ID，Dark很在意这些认证，前几位解约的选手，隔天就把微博认证以及前缀全部收回，倒是Serein，过去几周依旧保留。
不像是Dark该有的作风，相反，在Serein解约后微博账号被他私有，完全不理解。
“我花钱赎号，Dark敢说什么。”游震筠纳闷片刻，敲击着键盘回复消息。
宁致北扫了一眼，轻嗤：“怕不是总决赛没开打，偷偷修改密码，直到解约让运营设备强行下线，变成自己的。”
“不会。”游震筠转头看他，“半决赛结束，大屏幕公布对手是Zeo时，我没多少把握，按照宁教风格，不是针对就是被针对的路上。”
“前两把被压制到死，Dark教练问我能不能打，不行就换替补，我说让替补上给Zeo送分？”
宁致北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真是什么都敢说，小心Dark告你泄密。”
“赔完了，Dark有空就去研究新打法。”游震筠略微抬眸，懒洋洋道，“无论如何，只能说荣誉和地位都曾拥有过。”
回到俱乐部，宁致北将行李放回宿舍，径直来到训练室，队内五人正戴着耳机打排位。
会议室里，数据分析师翁妍映见人进屋，轻拍肩膀，莞尔道：“我休假你加班，我回来你休假，时间真巧。”
“有你在我才放心。”宁致北眼睛盯着屏幕，言归正传：“Morbid五排怎么样？”
翁妍映顿了几秒：“你这开盲盒的水准，什么时候带我去买彩票，中个百八十万回家养老。”
宁致北不解，敲击鼠标回看录像。
“除了缺少沟通外，打法没问题。”翁妍映沾沾自喜，“新版本适应很快，昨晚和ATB的训练赛，抢到两条龙完成逆风翻盘。”
宁致北缓缓松了口气。
晚上八点，吴壁开拎着蛋糕走进来，原本Serein三周年公告跟Zeo无关，如今人在基地，照理说都要庆祝。
餐具、蜡烛、皇冠。
宁致北插上蜡烛，轻叹道：“要不是官方发帖，说实话我都忘了。”
游震筠在椅子上躺了一会，淡淡说：“前两年不搞这些，就没重视。”
“你在Dark没有？”Hardy吐了吐舌，“通常干嘛？”
游震筠回道：“训练、复盘和比赛，不低于十个钟。”
姜澜鲸附和说，“这种训练程度，关系到身体健康，所以北美赛区选人标准是Alpha，就算Beta达到分段要求也未必会考虑。”
Hardy微怔，“你这么清楚？”
“前几天的北美选秀，你们不是顺着网线跑去看。”翁妍映笑道，“KD评分，美服竞争巅峰第一。”
游震筠扯唇笑了笑，“我没冲第一，他们不要命，我倒想多活几年。”
蜡烛燃起，“啪”的一声灯光熄灭，Hardy等他闭眼时，端起面粉盘盖在Alpha脸上。
游震筠耸了耸鼻，抓起小半块蛋糕朝Hardy身上扔。
“我这叫全球赛被虐的复仇，你搞我干什么！”
“死的太少，应该等你复活就去杀。”
“......靠。”
在追逐打闹中，吴壁开推着宁致北的胳膊，满脸八卦：“这些天你俩呆一块，都做了什么？”
宁致北愣了愣：“怎么好奇这个？”
吴壁开撒手道：“本以为SOG对他是道坎，Dark是枚棋子，现在的平静出乎我意料，我们不签，真要白给其他队？”
“不急。”宁致北说，“等试训结束。”
蛋糕大战在十点结束，玻璃和地板重新打扫，队里的几人累到趴下，宁致北没让他们加训，该直播该冲分一切随意，最好是提前混完本月时长。
微博话题下去，游震筠滑动下方评论，开了直播。
没有露脸，弹幕都在问后续以及战队的打算。
“暂时保密，等待官宣。”游震筠眯了眯眼，接着说，“营销号就是吃热搜这碗饭，发什么不要信......至于ID，最后声明，改名要钱，现阶段先省钱，毕竟签了战队运营自然会去改，别再问回不回Dark。”
【简单粗暴，禁止带节奏，距离大名单没几天。】
【现阶段战队打野似乎到齐，Rose意外地从二队提拔打野，跟Zeo学了点皮毛，但不多。】
【Rose缺打野没邀请Serein吗？】
【@Rose电子竞技俱乐部】
......
夜幕降临，游震筠排位结束后，训练室仅剩他一人。抬眼望向会议室，关机走上前去。
大屏幕显示数十份文件，前者为选手的资料信息，后者为美服和国际服存在的差异。
他眉头一皱，进入“差异”文件，弹出的内容令他发愣。
Serein。
正是宁致北电脑上的那份文件，里面汇集他在Dark的比赛录像，画质有些模糊，下方标出使用英雄以及KD数值。
他不确定宁致北看过多少遍，却能猜中他们BP的思路。
宁致北洗手回来，嗅到Alpha的信息素道，“怎么不回去休息。”
游震筠松开鼠标，一条条精彩回放呈现在眼前。
“你欠我一个交代。”
宁致北刻意停顿两秒，抽出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木着脸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问。”游震筠嗤了声，“这两年的录像一个不落，你们Zeo想学技术，倒不用看我视频。”
宁致北没有理会，拔出U盘扔到桌上：“我对Dark的打法不感兴趣。”
游震筠抬眼，语调上扬：“不仅是比赛，就连训练赛用过的阵容，你大部分都有记录，队员战绩没关，可还是被你翻到。”
宁致北讽刺道，“你的意思是，我偷学Dark打法，利用原先的训练基础在BP上施压，谁料Zeo在总决赛没发挥理想水平，依然输给你们。”
话音刚落，游震筠面色瞬间苍白，嘴角不停的抖动，身子直直往后仰，宁致北意识到事情不妙，冲上前一把接住，最终倒在他怀里。
市中医院。
晚上值班的医生不多，宁致北送到时人仍在昏迷，本以为游震筠多半是装的，发现情况没那么简单。
医生开了瓶葡萄糖和Alpha激素针剂，取单后急忙赶去缴费。
吴壁开赶来时，宁致北坐在门外椅子上沉思，争吵中没有想到会突然昏倒，如果说低血糖或情绪压力紧张，更不符合实际，全球赛结束一直处于休假状态，隔天才约一场训练赛。
医生从病房出来时，递上报告单，无论是头部、脑部或者是其他因素，均无异样，往往这种情况是最恐怖的。
宁致北将单子握在手中，目光朝里面望去，道谢之后，他舒缓地坐回椅子上，开口说：“大晚上，辛苦你跑一趟。”
“哪里的话。”吴壁开拍着他肩，不知从何开始问，自Serein宣布回国，两人冲突就没停止，尽管进队之后引发的矛盾，大多数视而不见，宁致北没有追究，也不愿多说。
身体机能正常，信息素也没有异常，短时间内生理易感期已过。
宁致北沉默两秒：“有时我在想，把Serein邀进队里，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从三年前至今，我一直思考这件事。”
“上到管理层、下到队员，我在中间只能服从安排，Serein是天才型选手去到青训营，他的打法很稳，几乎没战队想放弃，但最终是选择SOG。”
“各战队群聊开始八卦，主要话题是给Serein发了试训邀请，一字未回，而我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过来。”
吴壁开安静听着，没有回话。
凌晨三点，宁致北喊他回去睡觉，自己留下来照顾，吴壁开叹息着说要是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送人离开后，他在卫生间打了个盆热水给Alpha擦拭身子，倒完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打完两瓶点滴你该醒来了。”宁致北沉声道，“这样躺着倒是没半点Alpha的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常情况被刺激晕倒，几分钟就好了，这大半个钟过去，人还是没动静，半晌，他语气生硬说，“别想赖上我，医生说你的病症没问题。”
游震筠睁眼时一束强光照到脸上，他连忙用手遮挡，右手注射过吊瓶后有明显的小孔，活动身子发现Alpha正趴在床边。
昨晚发生的事依稀有点印象，在宁致北问完话，他脑中一片漆黑，不停闪过多种画面，最终身子不受力地倒下去。
随后，一阵温暖的怀抱涌上心头，淡淡的青草味信息素包围了他。
宁致北醒后，两人对视几秒，撇开了视线。
“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游震筠顿了顿，回道：“我不挑食。”
话题再次终止，宁致北起身走出了病房。
吃早餐时气氛有些尴尬，明明认识两三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宁致北害怕二次刺激他，游震筠理不清头绪，一度陷入僵局。
吴壁开来时带了心理咨询师，朝宁致北抛媚眼示意出去聊。
“身体好不代表心理好。”
宁致北转头看向病房，不解：“他能有什么心理问题，比赛打完了，就算有，也是赛场的事。”
“有问题尽早解决，没问题当做体检。”吴壁开说，“都是问些基本情况，不用担心。”
宁致北一怔，颔首默许。
心理咨询师在报告纸上写下一些重点字词，询问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U盘里放了近两年他的比赛录像，他问我为什么，然后......怀疑是我看了Dark训练打法才搞针对，虽然不合逻辑，吵几句他就——”宁致北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发生的画面。
心理咨询师了然，递来一张评分表，有关Serein近两年经历的自评表。
“情绪亢奋，脑海中出现多条重影，造成大脑瞬间缺氧。”
话一说完，剩下两人陷入沉默，宁致北低头垂眸，硬生生没说出一句话。
吴壁开双手抱胸倚在墙边，吐出两个字：“洗脑。”
“可以这么说。”心理咨询师压低声音，“在争执过程中，刺激脑神经发作。”
宁致北眸色渐深，缓缓开口：“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比赛？”
“通常不影响。”心理咨询师说，“最好的办法是给他纠正价值观，起因、结果，再想些传输到大脑的新事物。”
下午三点，柯起锐收到游震筠躺在医院的消息，立马放下手头的活直奔医院，探望时不忘带了一束鲜花和水果篮。
游震筠看了一眼桌上的百合，轻嗤道：“给哪个情O的，被拒绝好意思送到我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