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文泽总算记起一张模模糊糊的人脸，勉强对上了程嘉宇的脑波，“让小四去送给小三，你肚子里坏水怎么这么多？”
“他算小四？”程嘉宇翻了个白眼，“你问阿橙，他都不记得人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不代表不喜欢，我上一个交往的人叫什么我也想不起来。”
程嘉宇搭上莫文泽的肩膀，选择告诉他实话：“你只是蠢。”
“你比我好多少？我挂科你也挂，我留级你也留级……你和阿橙是最没资格说我蠢的人。”
南橙本来坐在轮椅上听古地球人聊天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被连坐了。刚想反驳，忽然他又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他们口中的“阿橙”。
既然他穿到这里，根据守恒定律，另一个“南橙”不会是穿到他的世界了吧？
先为他默哀三秒。不过幸好战争就要结束了，南橙这几年纯工作无消费攒下的金库应该够另一个“南橙”不工作生活个七八年，但前提是他不乱花。
还是得快点找到穿回去的办法，他毕竟是一个有工作、有责任心的大人——
但是，他前几年都这么辛苦了，在古地球休个短假不为过吧？
“少爷，是回去收拾行李直接去大少爷家还是去别的地方？”吴华明上前问。
“今天周几？”南橙问，他记得原书中“南橙”还是个大学生。
“周一。”
“我有课吗？”南橙摆弄着手机，他和另一个“南橙”脸和指纹都一样，真神奇。
吴华明被问懵了，“有、有是有。”可少爷你不是不去吗？
打发时间埋头刷土味短视频的程、莫二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去学校？干什么？”
学生上学，天经地义。虽然……他只是去圣地巡游——谁可以忍住不去打卡主角攻受定情名场面地点！
“咳咳，”南橙想了个比较符合他人设的解释：“坐轮椅去上学不更体现我身残志坚么，反正现在也干不了什么，过去让他们看看我有多好学。”
几人沉默了两三秒，程嘉宇开口：“阿橙，我知道你最近因为新嫂子的事郁闷，但也没必要这么讨好你哥。”
上个学干哥嫂什么事？南橙默了会儿，终于记起他还有个兄控人设：“我乐、乐意。”
“祝你早日干掉嫂子，”表情恹恹的莫文泽打了个哈欠，“我去‘午夜’睡觉了。”
“我昨晚认识了个伴，待会儿还要带他去吃饭，先走了。”程嘉宇挥挥手，坐进车。
一红一绿两辆超跑先后潇洒地驶离。
他该不会因为去上学就被孤立了吧？南橙合理怀疑。
吴华明过来想抱他上车，南橙“噌”地起身，一蹦一跳上了车。
他都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还要别人抱，太难为情了。
南世艺术大学，距成立至今，也有两三百年历史，是一所老牌私立大学，不乏各界知名校友，“南橙”就在这念大三。
这所大学统招和单招各占百分之五十，凡是被录取，学费、学杂费一概全免，入学以后还有丰厚的奖学金。不仅如此，南世艺术大学学生宿舍堪比五星级酒店，教学楼科技感十足，图书馆比宫殿还华丽，食堂就是天堂，连大厨都是从米其林餐厅高薪聘请过来的。
南世艺术大学如此与众不同的原因很简单：它背靠南世集团。
而南世集团的前董事长，是主角攻南柏的父亲。南柏继承南艺大的校董事职位后，和已故的父亲一样，他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参与学校的重大活动。
南橙在学校官网上找到了课表，“他”读的是艺术管理，一天最多有一两节课，校外实践占了很大部分。
今天的课在下午，他还能赶着去听个热乎。
“去学校了？”南柏尽管回了公司，心还挂在弟弟身上，南橙的动向在他这几乎实时同步。
助理整理出了好几套晚餐方案，放在其他文件上等老板选。
南柏往下划拉了下平板，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他放下杯子，假装无事发生，挥了挥手让助理离开。
等门关上了，他才赶紧放大照片仔仔细细地观赏。
呦呦呦，这认真上课的小模样，是沾到了谁的基因呀。
他长按保存收藏，归类到了新相册。
另一边，拍卖品鉴赏课上教授讲解的内容，为南橙开启了新世界大门。
藏品的历史也太有趣了，不过这些又老又旧的瓶瓶罐罐怎么会这么值钱，南橙还在想究竟什么人才会拍下这些文物，就听见教授提起他的名字：
“这件形似橙果的藏品在二十年前以一亿二千万的成交价被来自华国的南竹松先生拍下，如果大家对它感兴趣，可以去问问南橙。”
教授扫了一眼底下坐的人，偶然瞥到后排的某个身影后，眼眶微张：“南橙同学今天来、来了啊。”
前排的人纷纷转过脑袋看他，南橙缓缓抬头，和教授大眼瞪小眼。
教授（冒汗）：要是知道他来，就不提他父亲了。
南橙：……他是不是不应该来？
“咳咳，”见南橙情绪没什么波动，教授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说到下一件，它和我们一千多年前的……”
半日份大学校园体验卡结束前，上完课的南橙坐着轮椅马不停蹄地赶去礼堂、教学楼还有校门——凡是主角攻受出没过的地方都打了卡。
OK，就是现在让他穿回星际他也没有遗憾了。南橙翻着自己刚才精心拍的照片，在心里盘算怎么捎回星际。
“阿橙，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染一头杀马特粉毛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南橙不清楚他和之前的“南橙”是什么关系，没吭声。
他不吭声，粉毛急了，“听程少说你对许墨不太满意，他这人有时候是没分寸，阿橙你别介意，我再给你介绍一个。”
南橙想起程嘉宇的话，脱口而出：“冯连英？”
“嗯，怎么？”南橙还是第一次叫他名字，许墨这玩意自己作死不会还牵上他了吧？冯连英咬牙想。
“没什么，”南橙现在确定了，粉毛等于冯连英等于拉皮条的，“我建议你去学习拉二胡。”
？？？冯连英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突然建议他去学乐器？
“是不是许墨惹着你了？”冯连英小心翼翼地问。
南橙摇头。
说话间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他们身边。
提前下班的南柏换了身更亲和的棕色风衣，额发自然垂落在眉上。糖果花束离开副驾驶座，被他单手抱着。
冯连英还没和南橙打好关系，暂时不想和南柏碰面，匆匆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Surprise!”南柏的视线只在冯连英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很快转回到了弟弟身上。
南橙尝试着对他微笑，最终呈现出的效果堪忧。好在南柏不在意，兴冲冲地拉他上车，“我们今天去北巷吃饺子。”
饺子？！南橙的笑容顿时变真心了。
南柏注意到他的变化，若有所思。
北巷的饺子馆铺面小，但架不住饺子出了名地好吃，一天到晚排长队。
南柏没搞特殊，取了号推着坐轮椅的弟弟排在最后。
Q市进了深秋，傍晚格外冷。
南橙缩了缩脖子，第十四次吞口水。
“爸爸以前忙的时候，总要我放了学先去排队占桌子，你和妈妈总是姗姗来迟，”南柏忽然开口，“现在你也可以和我一块排队了。”
南橙回头，安静听他说。
“老爸醋都蘸完半碟了，你们俩才来，”多年前的抱怨在今天被回忆起来，调侃的意味多于不满，“你还要带小羊小兔来，本来不大的桌子更挤了，我有一次不小心把汤汁撒到你小兔上，你还跟我闹了半个月的别扭。”
南柏讲得太生动，一只耳朵上挂着辣椒面和香菜的垂耳兔好似出现在南橙眼前。
他最讨厌香菜了。
奇怪，香菜是什么？
他该不会是把看过的小说人物设定加到自己身上了吧？就他这个沉迷程度，确实有可能。
南橙没细想，因为马上就排到他们了。
他照着菜单上的图片，要了一份普通的汤饺。南柏和他点的一样，不过备注是多加辣椒和香菜。
“今天怎么突然想去上学了？”南柏替他调整好轮椅高度，问。
上学这么崩人设吗？好在他都打卡完了，南橙暗戳戳决定以后不去学校了。
“就是无聊。”南橙含糊地回了一句。
“那明天我们去海岛玩，怎么样？”南柏拆了筷子递给他，“那边的动物园、游乐场都建好了。”
南橙嘴张了张，想立刻答应又觉得不好意思。
他毕竟不是主角攻亲弟弟，放他自己一个人玩就好了。
南橙只想呆在角落，默默磕绝美爱情。
“哥哥，你带我去玩，工作怎么办？”南橙找借口拒绝。
“在什么地方处理都一样，”饺子上来了，隔着氤氲的热汽，南柏目光柔和，“大不了不工作了，小宝想干什么，我都陪你。”
不愧是主角攻，脸好看声音好听，温柔起来简直要命，怪不得书意宝宝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
南橙心情复杂地躲避他的视线，低头舀了勺饺子汤，凑到唇边吹。
他该怎么向南柏说明自己并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
“我不想去哪，”南橙抬起眼睛，“就呆在你身边，可以吗？”
“当、当然。”南柏喜出望外，恨不得立刻掏手机怒发十条朋友圈。
饺子不出意外地好吃，面皮有韧劲，馅新鲜，南橙吃完，连汤都不剩。
在古地球上生活的人也太幸福了，美食天天不重样。
坐他对面的南柏根本没办法移开眼睛。
是谁吃相这么可爱啊，哦，是他弟弟。
刚才还说不工作的人，接了个电话就要赶回去加班，吃饱喝足后，南橙跟依依不舍的哥哥挥了挥手，坐进了另一辆车。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备注是“死狐狸”，南橙点了接通，程嘉宇的声音大喇喇地响起：
“阿橙，出来玩啊，李或在等你呢~”
“李彧？”
“对，就那个李或。”莫文泽插嘴。
听惯了“李或”，南橙居然觉得没必要去纠正程嘉宇和莫文泽了，感觉纠正过来了再过七秒，他们还是会忘。
写这本书的作者对炮灰角色也太不上心了，好歹是人，给人家安排个大猩猩的智商也比金鱼强啊。
不过李或、不，李彧还没走？可怜的大明星，硬是给资本家折弯了。
午夜会所。程嘉宇喝多了，拽了个人和他对唱情歌，边忘词边即兴创作。莫文泽不堪噪音绕耳，把他麦掐了。对唱的小哥哥从头至尾柔情似水地和他对视，程嘉宇连自己麦没声了都毫无察觉，笑嘻嘻地抱了小哥哥到沙发上，@李彧：
“我差点忘了专业人士在这，”程嘉宇醉醺醺地指挥坐在角落的人，还打了个酒嗝，“你去，给我唱首《甜蜜蜜》。”
李彧没动。
“不识抬举，”程嘉宇嚷嚷，“连首歌都不愿意唱，你过来做什么？”
被下逐客令的人依然木着脸，没丝毫动静。
包厢内的气氛凝滞，程嘉宇怀里的人忙起身：“我给程少唱首歌，好不好？”
“你？”程嘉宇眯起眼，他不喜欢别人帮他讨厌的人解围。
可惜了，他还挺喜欢这款长相。
“我学声乐的……”小哥哥说话声越来越低，程嘉宇没耐心了，“滚。”
小哥儿没走，巴巴地站在原地，欲语还休。
莫文泽看不下去，“这么赶人，你也不怕别人说你小气。”
他甩了张名片，懒洋洋：“去找前台。”
小哥哥眼睛一亮，捡起地上的名片，歉身出去。
正好赶到的南橙见有人出来，礼貌让了让，结果收获了一个七分惊恐三分古怪的眼神。
“都出来卖了还假清高。”
刚进去，南橙就听见了这句话。他还没搞清楚状况，李彧已经到他眼前了：“让开！”
不到半米的距离，南橙完全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中烧。
“你对阿橙说什么？”程嘉宇酒醒了一大半。莫文泽推开莺莺燕燕起身，抬起一脚，面无表情地踹倒了李彧。
要不是不能暴露真实身份，南橙现在嘴巴一定张成了O形。
莫文泽过去，拽起李彧的领子，“给你脸了？”
李彧忍无可忍，将莫文泽掀翻在地，两个人扭打起来。
“午夜”作为会员制高级娱乐会所，还是莫家的产业，进来拉架的安保自然没放过李彧。
吴华明将南橙护在身后，不让他上前。
南橙记忆复苏，走到这段剧情，李彧的屈辱史基本上就结束了，然后是反击。
当然，反击的对象主要是他，还有程、莫二人。
专门训练过的安保拳脚不是吃素的，李彧不防备，腹部受了重击跌倒在地。
“行了！”南橙没法坐视不管，“我才刚过来，你们就给我闹这出。”
安保停下动作，守在一侧。
“怪他，”程嘉宇酒彻底醒了，过去检查李彧伤势，开玩笑似地拍了下莫文泽的胸口，“改改你冲动的毛病吧。”
莫文泽“嘶”了声，程嘉宇诧异：“不是，你一个散打冠军跟小明星打还能受伤？”
“你下次轻点，”莫文泽作势要解开领口的扣子，“要不要检查下你刚才有没有给我留下印子？”
“恶心。”程嘉宇推开他，目测了下李彧的情况，吩咐安保：“送我家医院，担出去记得盖住他的脸，别让别人看见。”
半昏迷的李彧被抬了出去，司空见惯的保洁进来打扫了一遍，新的男男女女鱼贯而入，都长得很漂亮，还穿着暴露。
经过刚才发生的事后，南橙想明白了一点：原来他们仨最后车祸是罪有应得。
“不喜欢吗？”程嘉宇看他兴致缺缺，问。
“阿橙和我们不一样，”莫文泽又喝光一杯酒，“叫冯连英送几个过来。”
“别又是几个许墨翻版。”程嘉宇吐槽。
大脑跳出另一件事，莫文泽静止三秒，“你们找人帮写期中论文了吗？”
包厢内沉寂了会儿，陪酒的大气都不敢出。
程嘉宇按着太阳穴，倒在新伴腿上，“张雨那小子要有点眼力见，这会儿应该帮我们写好了。”
“张雨毕业了。”
“什么时候的事？”程嘉宇还算冷静地问。
“六月就跑了。”莫文泽夹烟的手哆嗦了下，烟灰不小心抖落在他的裤子上，“艹。”
“再找一个，来得及吗？”程嘉宇面如死灰，问。
“来不及也要来得及，”莫文泽赶走了其他人，“再挂我就完了。”
南世艺术大学不太看重出勤率，但对期中、期末考核要求严苛到吹毛求疵，半强迫学生去联系在校的学长学姐，寻求帮助。像南、程、莫这三个什么都没学的人，“帮助”的成分每次都可以占到百分之百。
肯铤而走险帮忙代写的人少之又少，一旦被校方发现参与作弊，不仅会被退学，还必须偿还在校期间的学费、学杂费以及奖学金，无论哪一项，都是普通家庭难以承受的负担。但捱不住少爷千金出价太高，像张雨这样的人，还是愿意冒风险赚这笔钱。
“不然再去问问张雨？”莫文泽想不出法子。
程嘉宇摇头，“他要乐意早联系我们了。”
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嗑瓜子的人。
在他们苦哈哈商量论文期间，南橙浅尝了一口酒，觉得还没营养剂好喝，就放下了。他抓了一把瓜子，一开始用手剥，费劲得很，还是学对面的小姐姐放进嘴里才学会用牙齿磕，这一磕就上瘾了。
程嘉宇、莫文泽想听他的意见，南橙装模作样地放下瓜子，掸了掸手，“张雨不行就换一个，从成绩最好的找起。”
两个人没反对，显然支持南橙的想法。莫文泽想了片刻，“不然找陈弗？他年级第一，妹妹在住院。”
陈弗？！攻二这就要上线了吗？南橙难掩激动。虽然这么说对不起他现在的哥哥，《千亿豪宠》里头的三个攻：南柏、陈弗、李彧，他最喜欢陈弗了！陈弗的家世普通，但性格比其他两个攻好太多，即使为了支付妹妹的医药费打很多份工也从不抱怨生活，一直积极阳光，有很多朋友，在主角受低谷时期，是陈弗不离不弃，提供稳定向上的情绪价值。
温柔坚定的运动型阳光小奶狗，谁不爱！最关键的一点，他和书意宝宝还是年下年下！这种设定的人物后期最容易黑化了，可惜南橙还没看完，也不知道陈弗黑没黑。
他倒是想想见见攻二，但有个问题——原书里陈弗很不待见南橙，南橙老欺负他心上人是因素之一，不过好像陈弗在喜欢上主角受之前就和南橙结下了梁子。
等等，他们叫陈弗来干吗？
陈弗多好的孩子啊，肯定不会答应，但炮灰三人组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呜呜，南橙已经预见陈弗和李彧一样的下场了。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陈弗过来帮他们作弊！南橙宁愿自己和本命角色没有任何交集也不想看到他受伤。
“不行。”
南橙还没开口，莫文泽的提议被程嘉宇否决掉了。
“他不是正缺钱么，有什么问题？”莫文泽问。
程嘉宇脸上多了几分尴尬，“我去年追过他，他没答应。”
哦？没想到炮灰三人组早就和他的本命角色有交集了，南橙意外。
陈弗还真受欢迎，不愧是他看好的攻。
“你追过人？”莫文泽皱眉。
“你没追过？”程嘉宇不爽地反问。除了陈弗，他再没追过人。老实说追陈弗也是他一时起兴，但被拒绝还是照样难堪。
气氛不对劲起来，南橙趁机提意见：“算了吧，除了陈弗，还有很多人可以选。”
“就要陈弗，”莫文泽又点了根烟，转身出去，“我去找。”
“发什么病。”程嘉宇单手撑脑袋，只是说了一句，也没去阻止。
完蛋了，南橙捂脸，他待会儿该做什么来挽回自己在本命角色前的形象？
将近十二点，网吧。陈弗巡查了一圈，回到工位上。桌上多了几张粉色的小卡片和一大堆零食，离他最近的一排电脑前，两三个女生探头探脑，见他看过来又慌忙藏在了电脑后。连续好几天了，卡片，零食，还有这些女孩。
陈弗快下班了，他在卡片的背面写了“谢谢”，没收零食。
他一个月前在这兼职，九点到十二点。网吧老板是他认识的一个学长，白天都是他在管，夜里到早上九点另请了一个兼职生。
陈弗庆幸自己可以找到这么轻松的工作，学长开的工资也比他上份兼职高出不少。
他可以学习，还可以干点什么别的补贴家用。南艺大的奖学金基本上都被他用来支付妹妹的医药费了，可是还不够，爸妈两个人打至少四份工才能勉强还得上贷款。
回学校的路上，陈弗戴上耳机，和往常一样夜跑。
他不经意抬起眼，头顶的月亮忽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手机在振动，陈弗回神，接起电话：“你好。”
“想赚钱吗？来流金街69号。打车费刚转你了。”说完对方就挂断了。
银行动账提醒显示，余额多了三千。
陈弗吹了声口哨，骗子比他还大气。
不过流金街么？他被同学硬拉过去一次，整条街都是有钱人玩乐的地方，连隔壁路口自助贩卖机上的饮料价格都比其他地方贵好几倍。
这么晚，叫他过去，该不会是图他的色吧？
想到这，陈弗抱紧胸，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看着也跟着抱起胸的影子，觉得好笑，一个人在马路边上乐了起来。
终于有人单纯看上他的身体而不是他这个人了，陈弗感慨。
他练了这么久的身材，是时候展现出它的真正价值了。
走到方便叫车的路口，陈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等他的几个人中，除了醉得不成样子的程嘉宇，其他两个人一星半点困意都没有。
莫文泽在走廊上吞云吐雾，南橙在里面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待会儿莫文泽不会又要和陈弗打起来吧？他主动去挡会不会奇怪？
南橙还有个细小的疑问，莫文泽和程嘉宇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他的CP雷达明明白白地探测出了他俩不同寻常的关系，可莫文泽不是直男吗？
莫非，这家伙是深柜！
没等南橙深入去想，门外响起交谈声。
“你就是陈弗？”
“我是，”陈弗礼貌询问，“您是尾号4561的张先生吗？”
“我不姓张，”莫文泽吐了口烟，“打车钱我让司机先转你了。”
陈弗察觉出了对方目光中的打量，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看来他今晚是赚不到大钱了，陈弗不知道自己是该泄气还是松口气。
“过来。”莫文泽“啧”了声，先进去。
陈弗立在门外，还有些犹豫。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他不清楚，万一是凶案现场嫁祸给他呢？
这个可能性一冒出，陈弗的表情瞬间凝重。
他转念一想，这些有钱人找人顶罪，总不会小气到哪里去，只要封口费够妹妹治疗还有给父母养老，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做好心理建设，陈弗跟了进去。
“陈——”在见到真人的那一刻，南橙差点就激动地大叫。
他忍了下来，但黏在陈弗身上的眼神骗不了人。
看来他要献身的人是这个小可爱，陈弗心想。
等一下，这个小可爱有点眼熟……不是吧，今晚让他搞到大的了，居然是他们校董事的弟弟。
“喂，你看哪呢。”莫文泽冲陈弗嚷嚷。
正以飞快的脑速权衡利弊的陈弗被迫转过目光，和一台笔记本电脑面对面。
“现在开始写吧，三份期中论文，你还有23小时零14分。”
？陈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原来是这种献身啊。
对着他的本命角色，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南橙不满地在心里叭叭，说实话他有点怕莫文泽，不敢明面上表现出来。
好在陈弗脾气好，为了确认问了一遍：“期中论文？”
“我们同系，你不会不清楚吧？”
“学校明令禁止——”
莫文泽不耐地打断他：“学校他家开的，你怕什么？”
这倒也是，陈弗赞同。
在有钱人的世界里，好像不存在什么绝对的规则。
“我明天上午和下午都有课，晚上还有兼职。”
“课上不上对你来说都无所谓吧，兼职推了就是。”居然找这种借口来拒绝他，莫文泽心想自己又不是傻子。
“我的意思是，”陈弗慢条斯理，“我会在早上七点前写完。”
莫文泽：！可恶，被这小子装到了。
南橙：！不要答应啊，呜呜，好帅，不是，弗宝你赶紧拒绝呀，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兜底，真的好帅，这就是智商高的魅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