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心怪人—— by伧茶

作者:伧茶  录入:04-23

季时余:“什么?”
席荆:“不光是我觉得他眼熟,他或许也认识我。”
季时余想了想:“所以,要查吗?”
席荆摇摇头:“算了,没法查。那地方偏僻,监控也少得可怜。他若是想跑, 肯定会避开, 我们找不到的。”
季时余点点头:“确实。”
席荆关掉了监控:“希望是我想多了。”
季时余搂过席荆的肩膀, 摸了摸其头发,又侧过脸捧过席荆的脸对着席荆的嘴唇吻了上去。
席荆在季时余楼上他的一瞬间, 便能预见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他自然地闭上眼,做好准备迎接季时余的吻。
就和普通恋人一样,亲吻似乎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两个人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季时余轻啄了两下后松开,开口问:“先洗澡还是先做?”
席荆笑了,拉过季时余的衣领,抬起头,重新含住季时余的唇瓣,用行动给出了他的答案。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席荆和季时余正是如此。两日不见,仿佛隔了几年之久。对于亲热,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
一夜温存,直到天亮苏醒,两人的身体都是紧紧相拥,难舍难分。
忽然,两个电话声从不同方向传来。席荆和季时余被此起彼伏的声音吵醒。
两人起床,纷纷抬手抓过手机。
席荆看到手机上的来电,说:“许哥。”
季时余:“蒋昔。”
同时接到同事的电话,大概率是警局有事。
两人不约而同接通了电话,得到了一样的通知:归队。
假期结束得过于突然,席荆和季时余半点准备都没有,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
一个小时后,两人赶到市局。
一进门,席荆开口问:“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叫大家回来?”
蒋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接到许哥的电话让我通知。”
席荆转头看向许学真。
许学真:“我也是接到盛良策的电话。”
席荆眼睛扫了一圈屋子,“他人呢?”
蒋昔:“没看到,估计还没到。”
“什么情况啊?”奚琳琳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进来。过了几秒钟,人姗姗来迟。
奚琳琳看到屋里站着几人,“都挺快啊!”
许学真:“不快也不行啊!电话里说得那么急。”
奚琳琳:“人都到了吗?”
蒋昔:“还没。秦队和组长都没到。盛良策也没到。”
奚琳琳:“我刚看在楼下看到盛良策了,应该快上来了。”
三分钟后,盛良策跟着秦飞章和刘阔一同进屋。
奚琳琳率先发问:“是案子有发现吗?”
秦飞章:“不是。”
奚琳琳:“嗯?没发现把我们都叫回来?”
傅有轻轻地说:“是有什么事吧?”
事出必有因。如此突然召集放假的大伙儿归队,想来也知原因不简单。
从秦飞章和刘阔进来,席荆的眼睛便死死盯看着两人。两人同时穿上了警服,头戴警帽,表情严肃,浑身上下散发着沉重悲痛的气息。
这感觉似曾相识。席荆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冒出,席荆弱弱地问:“是有人出事了吗?”
两人齐刷刷转头看向席荆,都没应声。
所谓无声胜有声,席荆得到了答案。然而,他心里的恐惧却更重,“是谁?”
秦飞章沉了口气:“丁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奚琳琳不可置信道:“丁局?不会吧?”
许学真大惊失色:“我前几天还在食堂见过他。”
蒋昔:“我也是。”
席荆何尝不是刚在市局见过丁津没几天。
两人交谈了几分钟,对方还问起了冯吉的病情。和冯吉比,丁津一直以来身体健康。席荆一致认为丁津会长命百岁。谁曾想,好端端一个人居然说没就没。
席荆红了眼,心里不禁感慨世事无常,“怎么没的?”
秦飞章:“心肌梗死。”
席荆:“怎么会?”
出人意料的死因,却又是合情合理。
刘阔叹了口气,“最近几个月警局事情多,又是改革又是案子,丁局一直忙着工作几乎没休息,有时连家都不回。他昨天早上被人发现晕倒在办公室,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说话间,眼神还不忘关注席荆的神态。
要论这屋里,谁和丁津最亲近,非席荆莫属。想到两人的关系,丁津死亡的消息对席荆而言无疑是沉痛的打击。
刘阔担心席荆接受不了丁津去世的事实,描述时还特意避重就轻,但席荆却比他想象的坚强。
整个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平稳,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平静感。但也正是这份平静在当下显得格外诡异。
席荆倏然开口问:“他走得不痛吧?”
刘阔一愣:“什么?”
席荆轻声念叨:“希望他没受什么折磨。”
刘阔:“事发突然,医生说病人没痛很久。”
席荆呼了口气:“那就好。”
刘阔惊讶席荆的反应,觉得席荆平静得不正常,关心道:“你还好吗?”
席荆“嗯”了一声,“我没事。”
奚琳琳质疑道:“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好。”
席荆微微勾起嘴角,故作轻松,“我没事,真的。”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季时余偷偷牵起席荆的手,用手指一下下揉搓着席荆的手背。
秦飞章看得出席荆不是没事,而是在强忍。
现在的席荆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几句安慰,而是一个人的安静。他想这样的事情席荆或许已经面对过很多次,多到他习惯了接受死亡。
秦飞章开口道:“丁局的家人已经确定了明早出殡,所以大家做好准备,明天我们所有警务人员将送他最后一程。”
说完,秦飞章第一时间带着刘阔离开。席荆再也坐不下去,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季时余也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席荆一路爬楼梯,爬到了市局的顶楼。
季时余默默跟了一路。
席荆站在整栋楼的最高处,抬头望向天空。回想起小时候父母去世,他也是站在这里,那一次丁津就站在他的身旁。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并排站着。
小席荆问:“丁叔叔。你说我站这么高,我爸爸妈妈真的能看见我吗?”
丁津:“当然,他们一定会看着你。”
当初给予自己回答的人,现在也去了遥远的地方。
席荆再也憋不住心里的伤感,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地问:“你们在看着我吗?”
季时余一手搭在席荆的肩膀,安慰道:“他们在的。”
席荆无力地倒向季时余,头靠在了季时余的肩膀上。
季时余摸着席荆的头:“想哭就哭吧!”
席荆闭上眼,眼泪滑落,边哭边说:“这不是第一次了。”
季时余:“嗯。”
席荆说出了心里话:“自从我爸妈去世,我就在警局长大。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叔叔或者阿姨去世,他们前一秒还在对我笑,下一秒就冰冷地躺在地上。每一次的葬礼我都会去参加。”
季时余心疼席荆的遭遇,抱着席荆的手加大了力气。
席荆:“我以为自己快麻木了,但是每一次还是会痛。”
季时余轻轻吻了吻席荆的额头:“痛就说出来。”
席荆:“我不怕痛的,但我怕他们痛。我爸爸和其他几个叔叔死前都遭遇过非人的对待,他们死的很痛苦。好在这次丁叔没那么痛。”
季时余:“他们是英雄。”
在追求正义的路上,无数英雄倒下,又会有无数英雄站出来。
席荆点点头:“嗯。他们都是。”
越想席荆心越痛,哭得就越凶,最后崩溃地问:“我停不下来怎么办?”
季时余慢慢扶正席荆,两只手擦掉席荆脸上的泪水,“接吻吗?”
席荆哽塞:“什么?”
季时余笑着,像是哄骗孩子,说:“听说接吻能止哭。你要试试吗?”
席荆信了,点了下头:“好。”
下一秒,两人亲了。亲吻似乎真的有一种魔力,这一刻,烦恼被抛之脑后,痛苦被短暂忘却。
两人无所顾忌,只想渴求对方的爱意。
然而,他们不知他们的一时冲动烙在了来人的眼里。

席荆和季时余从顶楼回到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下,就被奚琳琳拉走。
两人来到警局一处僻静的楼梯角落。
席荆疑惑:“怎么了?”
奚琳琳一脸严肃道:“怎么了?你俩胆子也太大了吧?”
席荆一时没反应过来奚琳琳在说什么,反问道:“什么?”
奚琳琳直截了当问:“你和季时余刚刚在顶楼干什么了?”
席荆瞳孔瞬间放大, 浑身冒起冷汗,“你?你看到了?”
奚琳琳点点头:“嗯。”
席荆:“怎么会?”
奚琳琳白了一眼:“你俩胆子也太大了。也不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就...”话只说一半,剩下的一半是给席荆留的面子。
席荆无奈一笑:“抱歉。”
奚琳琳:“我不是要你道歉,这种事本来就是私人的事情, 你道什么歉,为什么道歉。我拉你出来只是想要提醒你, 这里是警局, 你俩怎么着也得注意点周围环境,不能为所欲为。今天还好是我, 要是换成别人,你俩就该社死了。”
奚琳琳所言句句在理。
席荆承认道:“当时情绪失控了。”
奚琳琳:“能理解。”
丁津的离世如此突然, 又是这般亲近的长辈,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席荆想了下:“能不能?”
奚琳琳:“放心, 这事我不会说的。”
席荆松口气:“谢谢。”
奚琳琳忽然换了一副嘴脸,用手肘捅了捅席荆,八卦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席荆想了想:“没在一起。”
奚琳琳大惊:“啊?”
席荆笑笑:“真的。”
奚琳琳难以理解席荆和季时余的关系:“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
席荆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奚琳琳越听越迷糊,亲都亲了居然还能不知道什么关系,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她质疑道:“不是, 你怎么想的?”
席荆坦白:“我怎么想不重要, 我的想法决定不了结果。”
奚琳琳迟疑片刻:“你们俩家里人反对?”
席荆:“正常人家里都会反对吧?”
奚琳琳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也是。”
席荆两手一摊:“所以先这样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彻底没关系了。”
奚琳琳可惜地叹了口气:“哎。”
席荆笑了:“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失落。”
奚琳琳:“我这不是替你们难过嘛!说实话, 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席荆意外奚琳琳的话:“配?何以见得?”
奚琳琳:“处处可见!有时候你说了什么,我们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季时余就先懂了,开始给大家解释。怎么说呢?你俩就是有一种该死的默契。天生绝配,你懂吗?”
席荆挑了挑眉,“好吧!”
奚琳琳:“不管怎么样,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如愿。”
席荆心里防线塌了,曾经不断安慰自己的那些话,在这一刻全被摧毁成泡沫。
原来他不是想要顺其自然,他也想要美梦成真,只是没办法,不得不劝自己宽心。
席荆感谢奚琳琳的鼓励,回了一个笑容:“谢谢,借你吉言。”
奚琳琳:“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席荆笑着点点头:“是。所以这位朋友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想和我说?”
奚琳琳一愣:“你怎么知道?”
席荆分析道:“你是在顶楼看到我们接吻。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你并没有上顶楼的习惯,唯一的解释是你本来是有事找我,跟着我们上了楼,意外看到了我们。”
奚琳琳竖起大拇指:“真聪明。”
席荆:“说吧,什么事?”
奚琳琳:“我这几天研究了一下案子。我觉得有点奇怪。”
席荆:“奇怪?哪里奇怪?”
奚琳琳:“我们一开始怀疑案子是模仿作案。”
席荆:“嗯。有什么问题?”
奚琳琳:“问题是模仿者怎么能模仿的这么像?我查过很多案例,大部分模仿作案和原来的案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区别。”
席荆微微点头:“确实。”
大部分的模仿作案都会被人轻易看出,根本原因是模仿者并不能掌握原案的全部细节,依葫芦画瓢是不可能百分百还原案件的全貌。
奚琳琳:“但这个案子是不是太像了,几乎看不出差别。如果不是之前的凶手被我们捉拿归案,我们会不会认为是同一人所为?”
席荆若有所思。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蔚星火的死亡细节和过去的几桩案件几乎一模一样,这不是一般模仿者做得出来的。
然而,这桩案件极其特殊。当年案发,警方没能第一时间保护现场,有几个新闻记者先一步抵达,拍了照片发了新闻,各种案件细节被大肆报道过。若有人想查到案情的各种细节并非难事。
席荆一时也无法下定论。
奚琳琳听完席荆的话,沉默许久,缓了半天才再次开口:“所以这个疑点不存在?”
席荆:“不能说不存在,是无法从这个角度判断。”
奚琳琳无奈点了点头:“懂。”
席荆:“这案子我也想过。其实还有一个疑点。”
奚琳琳:“什么?”
席荆:“凶手的动机。”
奚琳琳:“凶手的动机?他看不惯蔚星火的所作所为,所以想要惩罚他?”
席荆:“这个可以是杀人动机,但是模仿动机是什么?”
新的问题引发了旧案部众人的议论。
蒋昔:“你们的意思凶手有特殊目的?”
席荆:“不确定,只是一种直觉。”
盛良策疑惑:“那这种模仿作案的动机通常会是什么?”
傅有:“说不准,很多种情况。”
盛良策:“比如呢?”
傅有:“比如最常见的崇拜致敬。”
奚琳琳眉头锁起:“这之前好像说过?”
傅有:“是说过。”
奚琳琳:“还有其他可能吗?”
傅有:“有,为了混淆视听。模仿作案,摆脱嫌疑。”
奚琳琳:“好像不太适用于这起案子。”
蔚星火案子的凶手被当场抓获的事情早年被数家媒体报道,几乎是人尽皆知。凶手模仿此案,不可能推到原案凶手身上。
奚琳琳:“傅哥,还有吗?”
傅有:“有是有,但不常见。”
奚琳琳:“是什么?”
傅有:“国外曾经有过一个案例,也是模仿作案,而且不止模仿一个。”
奚琳琳:“不止模仿一个?所以杀了很多人?”
傅有点头:“他作案十二起,每杀一个人就模仿一个案子,模仿了十二起。”
席荆陷入深思:“多次模仿,还不重样?”
许学真评价道:“心里八成有点变态。”
傅有:“后来证实凶手有心理疾病。”
盛良策:“那他模仿的目的是什么?”
傅有:“快乐。”
盛良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傅有:“事后审讯他自己交代之所以模仿杀人是为了寻找哪种杀人手段,最让死者恐惧。”
许学真不能理解:“既然他想要了解死者会因为恐惧,为什么要模仿?”
傅有:“他的原话是以现有案例做研究分析,进而推断出最佳方案。”
离谱到家的理由,令人听完感到无语。
蒋昔难以相信有人把杀人当研究课题:“长见识了。”
奚琳琳破口大骂:“真他妈是个变态。”
傅有:“所以对于这种人,我们是无法用正常思维理解的。”
奚琳琳摆摆手:“理解不了,不想理解。”
傅有:“这种属于极少数的。算是个例,不过这种也最难办。因为凶手的理由无法用常人的想法推断,就无法推测凶手下一步的行动。”
席荆却因傅有的这番话多了些想法,“如果此案的凶手也是如此。”
傅有:“那就麻烦了。”
奚琳琳:“恐怕我们找都找不到人。”
席荆:“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奚琳琳:“什么?”
季时余:“凶手不是第一次作案。”
傅有:“你们的意思是这个案子的凶手也是一起连环杀手?”
席荆:“不无可能。”
季时余:“而且可能性很大。”
席荆看向季时余:“你有什么想法?”
季时余拿出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你们看。”
席荆拿到手里看了看照片,又传到其他几人手里。
看了半天,众人也没有人看出问题。
奚琳琳问:“这有什么问题吗?看起来就是正常的案发现场啊!”
季时余:“就是太正常了,正常的又不正常。”
盛良策听晕了,“我怎么没听懂?”
蒋昔:“我也没懂。”
季时余:“你们不觉得这个现场很干净吗?干净到没有留下一点嫌疑人的痕迹。”
许学真:“确实很干净。”
季时余:“尸体的姿势就像是艺术品,像是被人故意摆放出来的。这说明凶手应该是动过尸体,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能很好的抹去他所做过的痕迹。能做到这么细致,不像是一个新手所为。”
奚琳琳恍然大悟:“所以凶手可能之前就做过案?”
季时余:“嗯,还可能不止一次。”
席荆:“而且有可能他也曾模仿过其他杀人案,只是我们没发现。”
盛良策:“天啊!那岂不是有可能出现个例了。”
傅有深呼吸一口气:“麻烦了。”

麻烦的事情, 当天中午席荆接到了冯吉的电话,询问丁津的事情。
席荆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如实相告。
电话那头的冯吉沉默许久, 最后念叨道:“老丁这家伙,怎么走得比我还早。”
席荆心一沉。他已经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冯吉再离开他,他会如何。
冯吉似乎感受到席荆低落的心情, 安慰道:“放心,老子好着呢!别操没用的心。”
席荆听到冯吉是故作坚强, 心中五味杂陈, 违心道:“你好好的就行。”
冯吉:“明天来医院接我。”
席荆:“你的身体?”
冯吉淡淡地说:“没事,再怎么说, 哥们最后一程,该送送。”
席荆犹豫了, 他顾及冯吉的身体,但一想到这种事只有一次, 不想冯吉留有遗憾,遂应声道:“好。”
第二天一早,警局里数位警官出席丁津的出殡仪式。
“敬礼!”数双手举向头顶。
同样的场景,席荆已经经历过一遍又一遍。
如今,席荆再次站在队伍里,泪水抑制不住流下,心里默默向丁津告别:丁叔, 一路走好。
送别仪式结束。众人纷纷离开。
季时余问席荆:“走吗?”
席荆点点头, 转头对冯吉说:“走吧!”
冯吉:“你们先走吧!”
席荆:“你?”
冯吉:“我想跟老丁单独聊会儿。”
席荆放不下心:“要不我们在外面等你。”
冯吉:“没事, 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叫车回医院,再不行叫救护车。”
席荆刚想说什么, 一旁的季时余拍了拍其肩膀,劝说道:“给他们点私人空间吧!”
冯吉冲着两人一笑,点了下头:“季时余说得没错。给我们老哥俩点私人空间。”
席荆无奈叹了口气:“别太久。”
冯吉:“好。”
席荆:“随时电话联系。”
冯吉:“嗯,结束了给你电话,到医院再给你一个。”
席荆:“说到做到。”
冯吉哭笑不得,现在的席荆颇有种老妈子的味道,“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席荆挥手:“走了。”
冯吉摆摆手:“嗯。”
季时余抬手,自然搂过席荆的肩膀,“我们走吧!”
两人习惯性并肩而行,殊不知他们之间的亲密距离被冯吉看在眼中。
冯吉欲言又止,最后目送两人离开。
席荆昨天失眠一夜,今天又是不到五点起床,加上哭了半天,人累到眼皮打架。
季时余扶着席荆走到车旁边,替席荆打开车门。席荆刚要上车,眼睛的余光扫过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窜过。
席荆愣了下,随后追着身影走了两步,但很快身影消失,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季时余疑惑:“怎么了?”
席荆:“我又看到那个人了。”
季时余没反应过来,问:“谁?”
席荆:“火锅店。”
季时余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啊!”
席荆:“消失了。”
季时余持怀疑的态度:“确定吗?”
席荆:“嗯。”
季时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席荆神色严肃:“不知道。”
会是巧合吗?席荆说不准,但心里的直觉又在告诉他这人有问题。
原地站了半天,可疑的身影没有再次出现。
席荆开口道:“先回家吧!”
季时余:“好。”
回到家,席荆直接倒在沙发上,闭上眼休息。
“去床上睡。”季时余说了一句,发现席荆没回应,回头一看发现人已经睡着。
季时余俯下身,将席荆抱起送回床上,将其身上的外衣脱去。他刚要起身,就被席荆抓住了衣角。季时余索性脱下衣服一同上床。
席荆出于本能滚到季时余怀里,季时余随手津津抱住对方,陷入梦乡中。
一个小时后,大门开了,冯吉走了进来。
连着两次看见席荆和季时余过分亲密,他心里那个惊世骇俗的想法愈加强烈。
然而越想冯吉越在意。他急需验证他的想法,所以他违背了承诺,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回家,想要一探究竟。
屋里出奇的安静。
他看到门口两双鞋散落在地,人明显在家,却不见有人出来。
冯吉有意降低声音,蹑手蹑脚在家里踱步。他一眼锁定虚掩的我房门,靠了过去。他轻轻推开门缝,看到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这睡姿根本无法用普通朋友的关系解释。
有些事情不言而喻。
知晓两孩子特殊关系后,冯吉的内心矛盾不已。他想了又想,还是选择先离开,留个余地日后再说。
床上的两人丝毫不知家里进过人。两人一觉睡到天黑。
席荆睁眼,随手拿过手机,上面是冯吉发来的两条消息。他懊恼地挠挠头,说好的要确保冯吉的安全,到头来自己睡得像个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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