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吉:“你一个平常不愿穿高领毛衣的人都穿了。”
席荆:“额,就随便拿的。”
冯吉微微皱眉。他能感觉到席荆在谈论这个问题时有一丝不安。敏锐的他捕捉到了席荆衣领边缘处的脖颈儿露出一丝丝青紫色,心里瞬间冒出不好的想法。
“席荆。你坐过来。”冯吉用命令的口气喊道。
席荆迟疑片刻,还是坐了过去,“怎么了?”
冯吉趁着席荆反应不过来,一把拉过席荆的衣领,看清了席荆脖子的吻痕。他面露严肃,眼冒凶光,不留颜面质问:“解释。”
席荆慌张地眼神外瞟,手不停地整理衣领,“没什么。”
冯吉并不打算让席荆瞒混过去,在他看来这是原则问题,不容忽视。他质问:“你出去胡搞了?”
席荆没有一丝犹豫,坚定否决:“没有。”
冯吉:“那你是谈恋爱了?”
席荆低头不语,自我怀疑。
算恋爱吗?谁家的恋爱只在床上。
席荆:“大概不算吧!”
冯吉不解:“什么叫大概不算吧?”
席荆:“我们没确定关系,就只是各取所需。”
固定的伴侣?
冯吉听出了问题所在,“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席荆:“工作。”
冯吉想了想,席荆不是一个随便的孩子,何况他刚分手不太可能投入新的感情中。而他刚刚提到两人相识于工作,冯吉不禁有了大胆的猜想,“你又和季时余在一起了?”
席荆呆住两秒。又?所以冯吉知道?
然而,席荆很快释然。不愧是冯吉,老警察的推理能力一点没有退步。
自己那点事怎么会瞒过他的眼睛,是自己太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席荆想通后,吐了口气。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再瞒着。
席荆坦白:“是他。”
冯吉皱起眉:“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席荆:“分不开也成不了的固定床伴关系。”
冯吉无语。
席荆:“我们现在就只能这样了。你不用担心我们心里都有分寸。”
冯吉:“所以你们现在是?”
席荆:“走一步算一步。再说我们俩本来也结不了婚,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话说得轻飘飘,但细细想来也最悲哀。他们之间本来也无法得到真正的认可,所以怎么相处又有什么区别。
冯吉知道席荆心里苦,不想过多苛责,“你心里有数就行。”
这件事他也有私心,他知道自己日子不多,无法陪伴席荆太久,有季时余在身边陪伴,席荆以后的生活会好过点。
席荆点点头,感谢冯吉的理解,“我知道。”
冯吉:“有机会带他过来,我也好久没见他了,怪想他的。”
席荆:“好。”
得到了亲近人的支持,席荆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和季时余在一起,为了不让人发现,他过得小心翼翼,也因此感到心累。现在被人发现了秘密,席荆反而轻松不少。
再见季时余时,席荆说了这件事,问:“你想去吗?”
季时余手搂着席荆:“去吧!冯叔是长辈,都开了口,没有不去的道理。”
席荆:“你不怕他?”
季时余:“以我对冯叔的了解,他不会有重话。放心吧!”
席荆:“好。”
两人一起来到医院。
冯吉对席荆说:“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小季说。”
席荆有些担心,但季时余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别担心。”
席荆看看冯吉又看向季时余,微微点头,“嗯。”
等席荆关上门,冯吉把季时余叫到身边,“坐吧!”
季时余:“好。”
冯吉开门见山道:“我就不和你说那些弯弯绕绕了。”
季时余心里稍有不安:“冯叔,你说。”
冯吉:“你和席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季时余:“对不起。”
冯吉:“我叫你来不是让你道歉的。是有些事情要拜托你。”
季时余:“你说。”
冯吉:“我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季时余:“冯叔有些话不能说。”
冯吉打断季时余的话,“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席荆已经让医生给我用了最好的药,但我没有好转的迹象。这些时日我只是努力在席荆面前保持我的状态,但内里空了是补不回来的。”
季时余听得心里难受:“冯叔。”
冯吉:“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季时余:“您说。”
冯吉:“若是以后我不在了,帮我多照顾一下他。无论你们最后什么关系,都请你关照他。如果你不能直接照顾,也请你拜托别人照顾他。这孩子命苦。”
季时余红了眼:“您放心,我会的。”
冯吉:“那就好,谢谢。”
季时余:“不用,应该的。本来就是我亏欠他,这点事是我应该做的。”
冯吉摇摇头:“你们俩的感情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你们都是懂事孝顺的孩子,没法自私到只顾自己。反而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缺少了体谅,说白了我们这群才是思想陈旧的老顽固,完全没有站在你们的角度考虑。”
季时余摇摇头:“是我们太特别了,大人们接受不了也正常。”
冯吉:“特别从来不是错。要是人人都平常,那世界就平庸了。”
季时余被人理解,心里很是感动,“谢谢冯叔。”
冯吉:“不用谢我,我也做的不对。要是早点表明态度,也不至于让你们孤立无援。你们俩都受委屈了。”
人之将死,冯吉的心态改变良多。有时他也后悔自己当初的想法,觉得太自我,太幼稚。
好在他有及时纠正的机会,不会让两个孩子因为他而为难,至少他不会让两人带着对他的愧疚。
季时余感叹:“要是我父母也能像您一样就好了。”
冯吉:“他们会想开的,总有一天。我相信。”
季时余:“希望吧!”
冯吉:“你和席荆之间的缘分不止如此。”
季时余此时只当冯吉的这话是句安慰和祝福,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意义。
冯吉深思熟虑了一番,认真说:“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如果我不在,就去找管医生。”
季时余疑惑:“管医生?”
冯吉:“是。她会帮你的。”
季时余感到奇怪,觉得冯吉有话没说,但似乎也不打算明说。他思忖片刻,还是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两人正事说完,又唠起了家常。冯吉给季时余讲起了席荆小时候的故事。
冯吉:“他啊,小时候个子很矮,咱班里都坐在第一排。我那时候就担心他长大后长不高,给我愁死了,天天给他灌牛奶,拉着他跑步锻炼。”
季时余听笑了:“那还是有效的。”
冯吉:“那必须的,为他近警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季时余:“看出来了。”
两人正聊着,席荆突然冲了进来,大口喘着气。
冯吉见状,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席荆上气不接下气说:“你们俩聊完没?”
季时余看了眼冯吉:“差不多了,怎么了?”
席荆:“有谷晓的消息了。”
季时余直接站起来了, “谷晓的消息?什么消息?”
谷晓:“还不清楚。秦队刚给我发的消息。”
话音刚落,季时余也收到了秦飞章的消息,让其迅速归队。
席荆开口道:“我估计其他人也收到了。”
很快, 聊天群里响起了各种声音。
奚琳琳:【大家都收到消息了吗?】
许学真:【收到了,什么情况?】
傅有:【不知道,没有说。】
蒋昔:【大家都收到了消息了?】
许学真:【秦队似乎直接和各个分局调人了。】
傅有:【应该是,我连婚嫁都被取消了。】
如此紧急的通知说明情况非比寻常。
谷晓的事情, 冯吉之前听说过,知道这人曾是旧案部的一员却意外失踪, 她的消息对于其他人的意义可见一斑。
冯吉:“去吧!心结是时候解开了。”
席荆:“嗯。”
冯吉又叫了一声:“小季。”
季时余:“冯叔, 你说。”
冯吉:“别忘了通知你父母。你突然不回家,父母该担心了, 而且也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季时余因为案子重回禹市,势必会和席荆见面。两人本就相爱, 再次重逢谁知道会不会爱火重燃。
季时余的父母都是聪明人,岂会想不到这样的可能。
这次通知其实就是让他们有个这样的预知, 也为席荆和季时余的未来铺一条路。
季时余懂冯吉的画外音:“好,我知道了。”
席荆和季时余马不停蹄赶到旧案部的办公室。
一进屋,席荆问:“刘哥,什么情况?”
屋内刘阔不在,只有盛良策一人。
盛良策开口道:“师父没回来。”
席荆:“嗯?”
盛良策:“一早就去开会了。估计是和谷晓的事情有关。”
连刘阔都被叫走了,看来重新集合旧案部是经过上级商议决定的。谷晓的消息恐怕不简单。
席荆心里有数后,说:“这样啊!你知道谷晓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吗?”
盛良策摇摇头:“完全不知道。师父只是让我在这等你们, 说你们人都会回来。”
席荆:“那就等吧!”
盛良策的目光盯着季时余瞧了半天。
季时余也感受到了盛良策的目光:“怎么了?”
盛良策疑惑:“你来得好快啊!”
季时余:“快吗?”
盛良策:“快啊!席哥就在禹市来得这么快很正常, 你怎么也这么快?”
季时余:“额, 我正好回来见见老朋友。”
盛良策眼睛一眯:“老朋友,见席荆吧?”
席荆正喝着水, 差点被呛到。
季时余尴尬笑笑:“正好有空。”
盛良策:“以后有空也来看看我们,总你俩单独见面有什么意思。”
季时余:“自然。”
席荆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心里想着还好盛良策没有想太多,不然他和季时余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孩子单纯是好事。
过了一会儿,旧案部等人陆续到了。
奚琳琳背着包一路小跑,进屋气喘吁吁问:“迟到了没?”
席荆接过奚琳琳的背包,“没有,秦队和刘哥都没来。”
奚琳琳:“那就好。飞机晚点我还以为我是最后一个。”
傅有开口道:“没事,大家都是刚到。”
奚琳琳:“有没有说是什么消息?”
一群人纷纷摇头。
许学真:“什么都不清楚。只能等秦队人来。”
席荆:“你先坐下来歇会儿。”
奚琳琳叹了口气:“行吧!”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沉默不语,却各个陷入深思。
而所有的思考无非都和谷晓有关。
她怎么了?
去哪儿了?
还活着吗?
几个问题交织在一起,困扰着每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秦飞章和刘阔回到了办公室。
秦飞章扫视一圈,说:“看样子人都到齐了。”
蒋昔心急如焚:“谷晓在哪儿?”
秦飞章和刘阔对视一眼,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物证袋,里面是一串项链。
席荆看到的瞬间眼睛瞪大,直接站起来拿过来项链,仔仔细细反复瞧了瞧:“骨头项链?”
奚琳琳:“骨头项链?”
盛良策:“什么骨头项链?”
席荆将物证袋传递给其他人,目光死死盯上秦飞章的眼睛,紧张不安地吞咽口水。
许学拿过项链,看了看:“这看起来挺好看的。”
傅有又从许学真手里拿过项链,研究了片刻,疑惑:“这个谷晓有关吗?”
席荆手发抖,想起之前的种种,心里有了一个疯狂的猜想,但不敢相信,准确说是不愿相信。他摇了摇头:“不会吧?”
秦飞章沉了口气,他知道席荆猜到了,但话到嘴边又有些开不了口,因为事实太残忍了。
几人都看出了秦飞章和席荆神色的异常。
席荆已经从秦飞章的表情里读出了答案,两条腿当场发软,瞬间站不住向后倒退两步,手按在身后的桌子,才稳住了身子。
季时余连忙搀扶住席荆,担心道:“没事吧?”
席荆微微晃头,双眼通红道:“没事。”
奚琳琳好奇道:“怎么回事啊?”
傅有看着席荆煞白的脸色,问道:“席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蒋昔拿过项链,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看不出问题,疑惑:“这能看出什么?”
刘阔低下头,长叹口气。他作为知情人也同样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刚得知真相时,根本不愿相信,直到现在精神还处于恍惚状态。
蒋昔等了半天没等到有人说话,焦急地站起来追问:“你们几个倒是说话啊!”
秦飞章:“都先坐下。”
季时余想扶着席荆坐下,被席荆拒绝了,“不用了,我可以。”
秦飞章看大部分人都坐定位置后,用着比平时说话都要慢的语速,说:“我知道大家都很在意谷晓的事情,所以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要仔细听。”说着抬起手,指着蒋昔的左手,“那个袋子里装的。”
蒋昔低头看向手:“这个?”
秦飞章:“你手中的骨头项链是谷晓。”
蒋昔皱眉:“谷晓的?这上面沾上谷晓的DNA”
席荆开口解释道:“不是沾上,而是就是。”
蒋昔的手颤抖了下,“什么意思?”
许学真严肃道 :“席荆,不要开玩笑。”
席荆摇摇头,“没开玩笑,是真的。之前我不是和你们说过我们一直在查一个案子,但是其中有几块儿骨头做成的饰品专家无法坚定。”
盛良策还没有理解出席荆的话:“可是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季时余:“那些无法识别的骨头很可能是人骨。”
盛良策大惊:“人骨?那这个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剩下的话问不出口。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蒋昔手中的物证袋,一个个都红了眼,奚琳琳的泪水溢出眼眶。
蒋昔强忍着崩溃的情绪,但言语已经混乱,“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奚琳琳看向秦飞章,一把拉住秦飞章,一遍遍追问:“确定吗?会不会出错了?”转头又看向刘阔,“你们要不要再查一遍?”
刘阔拍拍奚琳琳:“我们已经核查过两次了。”
奚琳琳不愿意相信几人给出的结论:“那就再查查。啊?可以吗?”
刘阔安慰道:“琳琳,你先冷静下来。现在我们的任务不是核查,而是调查。”
秦飞章看着众人,认真地说:“事实已然如此,再计较其他没有意义。我知道大家都很难过,但现在难过要先收起来。我用尽方法把大家聚在这里,只为了一件事,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抓住凶手,还谷晓一个真相。”
一句话点燃了旧案部所有人内心的怒火。
这件事过不去,必须水落石出。
谁杀了谷晓?谁把谷晓的骨头做成了饰品?又是谁负责这些物件在市场上的流通?
一桩桩一件件,旧案部势必要查清楚。
席荆收起悲伤的情绪,直接进入战斗模式,“这个东西哪来的?”
秦飞章:“海关那边查到的。”
许学真:“海关会查这个吗?”
秦飞章:“以前不太会。但最近因为入室抢劫案丢失很多贵重物品,海关那边有特别关照过,防止赃物被转移到海外。”
席荆想了想:“但这个我在当时的照片上没看到过。”
秦飞章:“完全是意外。这个人出国时带的行李装了太多的饰品,海关的人就开箱检查询问,但对方当时的态度引起了海关的怀疑。之后的调查发现了这个东西就通知了我们警方。”
傅有:“这是什么人?”
秦飞章:“一个华裔,在国外当美国艺术大学当老师。这次回国探亲,顺便找人买了些艺术品,这个就是其中一件。”
许学真:“他买这个做什么?”
秦飞章:“他本人就是学艺术的,喜欢收集各种艺术品。这次也是买了很多东西,卖方说这是骨头项链,是用猴骨头做的。他觉得很特别,没多想就收了。”
许学真迟疑:“这么简单?”
秦飞章:“这是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呢?”
蒋昔盯着项链的白骨吊坠,问:“这个贵吗?”
秦飞章点点头:“很贵。这一个要两万美金。”
盛良策张大嘴:“两万?就这么小小一个?”
秦飞章点头:“嗯。这个价格也超过我的想象。”
蒋昔:“这是哪块儿的骨头有确定吗?”
秦飞章摇了摇头,慢慢地说:“这骨头被打磨过,看不出原貌。不过好在没有经过太多化学处理,只是表面涂了封层没有破坏内部结构,我们才得以出DNA,不然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
蒋昔重重地点了下头 :“这样啊!”
席荆开口问道:“这人还在吗?”
秦飞章:“在,被我扣下了。海关的人问不出其他东西了,分局的人也拿他没什么太多办法。”
席荆冷哼了一下:“我来吧!”
席荆决定亲自审讯,尽快掌握有效信息。
秦飞章从裤兜里抽出手,抬起到席荆视线的高度, “不急。”
席荆:“不急?”
秦飞章:“现在的你不够冷静。这次线索很急迫很重要,所以需要我们做好完全准备,不容有一丝失误。”
任何人都可以冲动,可以着急, 但秦飞章知道自己必须稳住。以现在得来的线索,谷晓恐怕凶多吉少。
这意味着想要获得谷晓的消息只会越来越难。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可能是他们唯一能够得到的。若是不能正确运用, 那可能就不会有下一次机会。
秦飞章:“我们先来做一下案件梳理, 然后你再想想这个审讯你要如何做。我要你确保万无一失。”
席荆:“嗯,我明白了。”
秦飞章犹如一根定海神针扎在了每个人心里, 不光是安抚住躁动的心,更是给所有人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旧案部的人整理好心情重新调整好查案的状态。盛良策拉过白板, 蒋昔开电脑,连接投影仪, 奚琳琳负责复印资料,其他几人挪动桌椅。
众人分工合作,没几分钟,一个简单的集中讨论区便搭建完成。
秦飞章:“席荆你来讲一下之前的案件,以及你的分析。”
席荆早已经在心里过了一遍:“那我先说说我的想法,有点大胆,大家可以随时提出质疑。”
许学真:“没事, 你说说看。”
席荆给蒋昔一个眼神, 蒋昔立刻领会, 操控起电脑。很快,屏幕上亮起了一个男人的照片。
“林翔安, 52岁,同时是大商集团和依家德家具的董事会成员,身价几亿。一个半月前死于家中,警方根据勘查现场初步判断是团伙入室抢劫后杀人灭口。”
奚琳琳觉得奇怪:“大商集团?不就是那个大型连锁商场?”
席荆:“是的。有什么问题?”
奚琳琳:“倒不是什么问题,但据我所知大商集团的总部在海城,他们的董事会一般也是在那边召开。依家德也不是禹市的。他怎么住在这边?”
席荆:“关于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禹市不算一个出名的旅游城市,环境空气也不算是国内顶级的,比禹市名气大的城市比比皆是,但确实会有很多有钱人来这边度假,有些甚至直接在这里买房安家,林翔安所在的那个别墅区购买者,很多都是外地人,也是挺奇怪的。不知道这里什么吸引了他们。”
盛良策想想席荆所言,“好像是哦,经常能看到新闻某某企业的领导,某个大明星到禹市来。”
许学真:“这里有什么吸引他们吗?”
席荆:具体没了解过。”
奚琳琳:“改天我问问我爸,看他知不知道。”
席荆:“好,这个就交给你了。”
奚琳琳比了一个“OK”的手势:“so easy.”
席荆:“那我继续。警方调查林翔安的案件时,发现当天小区的监控被人一并盗走。”
盛良策:“没有锁定嫌疑人的范围吗?”
席荆:“没有。警方排查了所有和其相关的人,但最后都排除了嫌疑。”
许学真:“所以现在是没有嫌疑人,也没有任何监控视频。”
席荆点点头:“是,线索完全断了。之前我曾查过禹市近些年类似的抢劫案,拜托蒋昔帮我查过几人的关系。”
蒋昔控制的屏幕上出现一张关系图。
席荆:“左上角照片中的男人叫王扬帆,十九年前死于金凌大楼的办公室,去世时只有38岁。和刚刚那起案子一样,没有嫌疑人,没有监控。”
傅有:“两人有关系吗?”
席荆:“关系不大,查到的唯一交集是两人曾出席同一个慈善晚会。”
许学真:“我听了你刚刚说的,似乎无法作为决定性证据证明这两起案件有关。”
席荆点点头,“是,这也是分局没有并案调查的原因。可以理解,但我不想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
奚琳琳抬头看向屏幕上另外一侧:“那另外那两个是怎么回事?”
席荆指着:“这个女生叫翟晶晶,八年前死于家中,死时只有21岁。也是被入室抢劫,而她住的地方本身就没有监控。”
许学真:“我看这女的以前在一家ktv工作。这家KTV还在吗?”
席荆:“几年前就倒闭了。被警方扫黄打非打掉了。这女生死后,警方对这家KTV调查,发现他并不干净,涉嫌大学生卖/淫。”
奚琳琳看着女孩的照片,问:“这女孩是大学生?”
席荆:“她不是大学生,但她也参与了□□。”
奚琳琳:“但有个问题,这女的都卖了,应该没什么钱吧!怎么还会被人盯上?就算被抢了也和其他两个不太一样。”
许学真:“这和尚看起来也不像有钱人。”
席荆:“抢的不是他的钱,抢的是寺庙的功德箱。”
奚琳琳:“功德箱里面会有很多钱吗?”
席荆:“这个不好说。我也不是很了解。”
蒋昔:“我在网上稍微查了一下,好一点的寺庙功德箱里成千上万都可能,差一点的可能就几百块。而且功德箱寺庙都会定期管理。”
奚琳琳不理解:“这也没多少啊!为了这么点钱就杀人吗?”
傅有:“就算是上万和另外两个人的财富比起来也是相差甚远。从犯罪角度分析,作案目标不统一。前两个都是有钱人还能说得过去,后两个差远了,而且我看着上面显示的致死原因也不同。强行说是同一伙儿人所为,没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