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学真:“这种只能说明孩子考不出去,不代表不能出去。一般来说如果家里不富裕,孩子早早当家,很多都会选择去外务工挣钱,补贴家里。但这个村子的人宁愿在家里也不出去。家里有什么吸引他们留下来的东西吗?还有他们都留下来靠什么生存?”
蒋昔:“我查过这个村子主要的收入是靠种地卖粮食,再有就是编织手工品。”
许学真微微晃头:“这就够了吗?”
蒋昔:“大富大贵有难度,但自给自足没问题。”
席荆提出质疑:“可是年轻人会甘心吗?上了学读了书,一辈子就留在家里种地编织,难道不会抱怨吗?不好奇外面的世界?不想去闯一闯?”
奚琳琳:“也不是没有,你看这上面还是有几人的。”
季时余:“这几个人都是怎么出去的?身份有查到吗?”
蒋昔:“六个是考出去的大学生,其中包括贾宏和贾从韵,还有三人高考失利后离开去了外地。九人中有三人去向不明。”
奚琳琳:“去向不明?消失了?”
席荆好奇其余人的动向:“剩下几人呢?他们什么情况?”
蒋昔:“剩下的六人中包括我们认识的贾从韵,贾宏。这几个人也是奇怪,似乎都不太愿意回村。除了贾从韵上学时偶尔回去一两次, 其他人基本上和村子没有瓜葛。”
镇新村,一个快要与世隔绝的部落,里面的人也是奇奇怪怪,要么死守村子不离不弃, 要么离开村子不相往来。
总结来看,两个字——邪门。
席荆想了下, “其他这几个人能扎到吗?”
蒋昔:“找到是找到了, 剩下的四人里有两个出了国,剩下两个, 一个在臧市。”
盛良策一听臧市,“这可有点远。”
许学真:“远倒不是问题, 关键是这个地方海拔太高,一般人去不了, 高原反应直接要命。”
席荆:“那还有一个呢?”
蒋昔:“另一个倒是在本地。”
席荆:“在本地?现在在做什么?”
蒋昔:“在中介卖房子。”
席荆:“卖房子?哪家中介?”
蒋昔:“天源地产。”
席荆想起家附近的门市房正好有一家,“有照片吗?”
“有。”蒋昔亮出一张证件照,“这是他的照片。”
席荆看着照片中男人的脸,觉得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叫什么?”
蒋昔:“贾从乐。”
季时余突然来了句:“原来是他。”
蒋昔意外:“你认识?”
季时余点了下头,转头看向席荆, “我当初刚来禹市租房子就是他帮忙联系的。”
席荆恍然大悟:“是他。”
天源地产的小贾。
难怪席荆会觉得熟悉。
这世界还真小, 当初的中介人竟然会是这案子的关键人物。
席荆:“这回轮到我们见见老朋友了。”
当天晚上, 席荆和季时余卡着下班点感到了中介的门店。
贾从乐正准备关门,看到有人来, 立刻笑脸相迎:“两位看房吗?买房还是租房?”
习惯的官方语言说完,贾从乐仔细瞧了瞧来人,熟悉感扑面而来,“哎?你们不是?”
席荆笑笑:“我们不是什么?”
贾从乐看着季时余:“是我介绍你去这位小哥的房子的,没错吧?”
席荆:“记忆里真好。”
贾从乐:“还行,还行。你们这住了一年多了吧?是打算续约吗?”
席荆:“是来找你帮忙的。”
贾从乐:“那进来?”
席荆:“你这该关门了吧?要不直接去家里吧!”
贾从乐想了想:“行,那你们等我拿个东西。”
席荆:“好。”
三人一起回到家。
席荆做出了“请”,“家里没打扫,直接扫地。”
季时余倒了给贾从乐一杯水。
贾从乐放下手中的笔和合同:“谢谢。”
说了一天的话,贾从乐早就口干舌燥,一杯水喝得精光。
席荆:“要不要再来一杯?”
贾从乐:“不用了,我们谈正事吧!你们打算从哪天续约?是接着上份合同还是说?”
席荆:“不急,先聊聊别的。”
贾从乐:“嗯?”
席荆:“听说你是镇新村的?”
贾从乐闻“村”色变,脸上笑容瞬间收起,“你怎么知道的?”
席荆从贾从乐的反应基本可以断定这里面有事:“意外得知。”
贾从乐并没有因此放松,而是更加警惕,“哦,有什么事吗?”
席荆:“没什么,我前两天见到了你们村的村干部。”
贾从乐震惊:“村干部?你怎么会见我们村的村干部?”
席荆:“办案需要。”
贾从乐:“办案?”
席荆:“怎么了?我们是警察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贾从乐“额”了一声,没再接话。然而,席荆却看出了贾从乐的不自然,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
席荆:“我听说你们村的人很少会出来。你是个例外。”
贾从乐:“还行吧!”
席荆:“你父母不反对吗?”
贾从乐苦笑:“我早没有父母了。”
席荆:“抱歉。”
贾从乐:“没事。”
席荆:“你当初为什么会做房地产?”
贾从乐:“高考失利就出来打工了,能做的工作不多,就做房地产了。”
席荆:“这些年都没回去看看?”
贾从乐摇摇头:“看谁?家里都没人了。”
席荆:“没有其他亲戚?”
贾从乐顿了下,“不熟,也没联系。”
席荆感受到贾从乐对镇新村的一切都很抗拒,试探性问道:“你觉得你们村子怎么样?”
贾从乐:“就那样吧!好多年没回去,不记得。”
席荆趁着贾从乐不经意的时候,看似要拿过杯子,实则握住了贾从乐的手,当即听见了心里的声音:快点结束吧!别再问了!我还不想惹麻烦。
麻烦?会有什么麻烦?
贾从乐明显是在害怕什么。
席荆想了想,问道:“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村子?”
贾从乐抽出手,身子向后躲:“我不想说。”
席荆:“为什么?”
贾从乐:“没有为什么。如果你们今天找我来不是为了签合同那我就先走了。”
不留情面的狠心拒绝。看来想从贾从乐这里突破并不容易。
席荆叫住了贾从乐:“等一下。”
贾从乐:“还有什么事?”
席荆:“合同拿来。”
贾从乐递出自己手里卷成一团的合同。
席荆和季时余迅速签了字,“中介费怎么付?”
贾从乐:“转公司账号。”
席荆:“好。”说完,很迅速地付完款。
贾从乐看不懂席荆的操作。在他看来一般租客续租不会经过中介,而且今天对方明显不是来找他帮忙的,却最后还是签掉了合同。
席荆:“最近房产市场不好,你们也不容易。耽误你这么久,没道理让你白跑一趟。这点中介费到你手里估计也没多少,但应该能有几顿饭。”
贾从乐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已经连续三个月没开过单,每个月只能拿最低底薪,这笔中介费的提成确实可以让他多几百块的奖金,“谢谢。”
席荆:“没事。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我送送你。”
贾从乐拿着合同走出门,心情复杂地迈下两节台阶后,转过头,喊道:“席警官。”
席荆:“嗯。”
贾从乐:“别打听那里。”
席荆:“什么?”
贾从乐:“会变得不幸。”
席荆:“”
贾从乐走后, 那句“不幸”久久缠绕在脑海里中挥之不去。
席荆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贾从乐是知情人,但断然使用读心术,即便知道真相, 恐怕也无法作为案件的证据。
而且他犹豫下手还有另一个原因,仅仅刚刚十几分钟的相处,席荆能感觉到贾从乐的害怕。若镇新村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贾从乐好不容易挣脱出来, 但他的做法却会将其再次卷入波涛海浪中。
对于一个无辜之人,这会不会有些太残忍?
席荆内心的挣扎着。
季时余握住乐席荆的手, “别想太多, 我们自己也是可以的。”
席荆欣慰笑了。即便不说也懂内心的默契,恐怕也只有季时余一个知心人可以做到。
人生难得一知己, 知己又恰好是爱人,最完美的结果。这一刻, 席荆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第二日,席荆和季时余把从贾从乐这探知的信息转告给其他几人。
奚琳琳心中有疑惑:“不幸, 会怎么不幸?”
席荆:“不知。但我感觉他害怕。”
盛良策:“这村子难道吃人吗?”
席荆:“谁知道呢!”
许学真:“看来这村子是非去不可了。”
奚琳琳:“可是不好进啊!”
席荆:“我打算先斩后奏。”
蒋昔:“我觉得再想想,之前有新闻报道过村民暴力将不速之客赶出村的消息。万一贸然去发生意外就不好了。”
席荆:“你说的我想过,但一直犹豫反而会耽误案情。所以我的计划是...”
听完席荆的计划,许学真担心道:“行不行啊?”
刘阔:“我觉得可以试试。”
席荆看看几人,说:“那这次还是我们四个人去。”
许学真:“可以。”
下了决定后,四人没有多耽搁时间,季时余开车离开。
车子开了一多半, 席荆按照计划通知张临, “张哥, 我们刚发现了新线索,打算直接赶往镇新村, 你要是方便的话最好来一趟,我们在镇新村门口汇合。”
没给张临说话的机会,席荆先一步挂了电话。
许学真:“说实话还是有点担心,这么做能行吗?”
席荆:“不行也得行。我俩也多年没见了。再说本身也只是同事,不是什么朋友,我不敢保证他的心偏向谁,所以该防一手得防着。”
傅有:“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这电话联系他,他要是和对方有一伙儿,肯定也会和对方联系。”
席荆:“我要的就是他联系。”
许学真不解席荆的用意:“要他联系?为什么?”
席荆:“一来不想让张临对我们起疑,而来我希望镇新村依然信任张临。”
许学真:“你这是要利用啊?”
席荆:“这人虽然不值得信任,但日后还用得到。”
车子开到村门口,村长和村书记两人已经站在了村门口,身旁还跟着几个不知名的村民,各个脸上神色严肃,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席荆下了车,立刻走上前伸出手,“哎呀,怎么都出来了。张所到了吗?”
贾宗庆:“马上就来。”
席荆:“那就好。他在,我们都安心。”
贾宗庆看着席荆一脸笑容,发现看不透此人。再一看其身后人,这次多了两人,有种来者不善的错觉。
席荆:“咱们能不能进去说,在这站着不太合适。”
贾宗珩犹豫了下,说:“那先进去吧!”
贾宗庆看了眼贾宗珩。
贾宗珩立刻说:“去村委会。”
贾宗庆:“对,去村委会吧!”
透过两人这段对话,席荆意识到这俩人之间的关系。贾宗珩是那个主导者。
几人走进村子,席荆的目光一直环顾四周的环境,只一眼就被一个凉亭一样的建筑吸引。
亭子的柱子上刻着祥云,红色中夹着金色,格外的气派,与亭子后方的一排排灰不拉几的平房反差甚大。
席荆好奇地靠了过去。几个村民连忙跟过去,样子十分紧张。
一群人浩浩荡荡向亭子方向挪动。
席荆走近一瞧,发现亭子下是空的,再仔细一瞧像是一口井,井中水清澈见底,连水底银色清晰可见,“这是水井?”
贾宗庆介绍道:“这是我们村的福地。”
席荆:“福地?”
傅有:“一口井是福地?”
贾宗庆:“我们村子以前就靠这口井活着。后来发达了引进了自来水,这口井就荒废了。但我们一村子人都是这口井养大的,就集资修建了一下。”
席荆:“现在还用吗?”
贾宗庆:“基本不用了,就偶尔来这里活动。”
席荆:“这样啊!我看这水还是挺干净的。”
贾宗庆:“我们村子里定期有人来打扫。”
席荆:“哦,挺好。”说着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许学真好奇问道:“这井底怎么是银色的?”
贾宗庆:“当初修建时,各家都拿出了孩子的银饰品一起打造了这个井底,寓意被水滋养着生命。”
许学真点点头:“有意思。”
正谈论着,张临赶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哎呀,还是来迟了。”
席荆:“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正在这等你。”
张临看了眼周围几人,和贾村两村干部对视一眼后,“现在去哪儿?”
席荆开口道:“村长说去村委会。”
张临:“那走吧!”
一群人来到了村口不远处的村委会所在的办公楼。
普普通通的两层楼,看着外貌起码建了几十年。里面还是老式的木头门。屋内摆放的办公桌椅都是开始掉渣的木头桌椅。
贾宗庆招待几人:“坐吧!”
席荆看着屋内的装修布置,仿佛回到了九十年代,问:“你们这怎么没装修一下?”
贾宗庆笑笑:“没那个必要。就是一个办公的地方,能用就用。再说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有那钱让村民过上好日子比啥都强。”
席荆点点头:“嗯,有道理。”
许学真忽然起身,摸了摸兜:“我手机呢?”
席荆:“怎么了?”
许学真:“我手机不见了。”
席荆:“会不会落哪儿了?”
许学真:“可能在车上,我去看看。”
贾宗庆:“我找人陪你。”
季时余:“不用,我陪他去就行。你们先聊。”
席荆拉住贾宗庆:“没事,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两个大人不会有事的。”
贾宗庆迟疑,看向张临,似是在征求意见。
张临:“没事,不用担心。先说正事。”
贾宗庆:“好。”
席荆:“那个不用叫一下贾宗元吗?”
贾宗庆:“他今天不在村子里。他出去了。”
席荆:“这样啊!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们认识贾宏吗?”
贾宗庆:“贾宏?”
席荆:“他原名叫贾宗宏。”
贾宗庆席了口气:“认识,我们村里的人。他有什么事吗?”
席荆:“我们调查到他和贾从韵认识。所以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贾宗庆紧张道:“他说什么了?”
席荆:“他说他和贾从韵是亲戚,帮着辅导功课。”
贾宗珩插嘴道:“他俩是亲戚。”
席荆:“他在这里还有其他亲戚吗?”
贾宗珩:“有,但是都是远方亲戚。”
席荆:“你这么了解?”
张临替贾宗珩解释:“他就是负责这方面的工作,家家户户都熟悉。”
席荆点点头:“那他这人你了解吗?”
贾宗珩:“我俩好多年没见了,现在也不是多了解,不过我记得他学习很好。是我们村为数不多考上大学的,听说他现在在当老师。”
席荆:“嗯,你们有联系过吗?”
贾宗珩摇头:“没有。”
席荆:“那以前的他除了学习方面,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贾宗珩:“没什么,就是相对比较孤僻,不太爱说话。”
席荆:“哦,这样啊!那他父母呢?”
贾宗珩:“他爸去世了。”
席荆:“生病吗?”
贾宗珩:“嗯。是。”
席荆:“去世多久了?”
贾宗珩:“正经好多年了,他爸是心脏病突然去世了。”
席荆:“他妈呢?”
贾宗珩:“跑了。他爸一死,他妈就跟人跑了。”
难怪贾宏不愿提及镇新村,这里处处都是伤痛的记忆。
两个不愿回村的人都有合理的理由,而另一个贾从乐,席荆想问却又怕给其带来危险,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张临见席荆半天不说话,问道:“席荆,咱这还有问题吗?”
席荆:“暂时没有了。”
张临提议道:“那我们先回警局?”
席荆:“能不能带我去贾宗元贾看看。”
贾宗珩:“去贾宗元家?”
席荆:“贾从韵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们想娶她家里看看能不能找点线索。”
贾宗珩:“但是他人不在家,我们这样去不合适吧?”
张临:“你先给他打个电话。”
贾宗珩:“好。”
贾宗庆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
另一边,季时余和许学真一同出了门。许学真朝着村口走去。季时余则利用这时间四处看了看。
许学真拿好钥匙,回到村里,却找不到季时余的身影。
季时余出了居委会的二层小楼, 目光被前方不远处的一条蜿蜒小路吸引。
像是冥冥之中受到了召唤,季时余如中魔一般脚步不受控制,朝着小路走去。
他走了几十米, 莫名的属性啊涌上心头,所到之处都是熟悉的影像。
这里他好像来过。
脑海中出现了很多画面。
季时余好像看到前方有一个门,他凭着想象往前走,真的看到了他脑子里中的木门。
他的手搭在门上, 刚想推开,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他一回头, 忽然头顶挨了一棍, 两眼一黑。下一秒,人倒在地上。
许学真四处寻找季时余人, 焦急地跑了起来。他跑了几百米,倏然看到地上一条血痕。他沿着血痕追去, 很快看到有几个孩子拖着一个大人在地上行走。
许学真见状立刻吼道:“住手。把人放下。”
几个孩子回头见到许学真,举起手中的木棍, 目露凶光。
许学真发现形势不对,一边搜寻防身工具,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通。他开口直接说道:“傅有,快带人下来,季时余被人袭击了,我现在被人围住了。”
说话间, 许学真已经找到一根木棍, 举在身前。挂断电话后, 以最快的速度发出定位。
傅有神色凝重,当即站起来, 和屋内其他人说:“不好,季时余受伤了。”
席荆脸色巨变,目光凝视了一眼张临,迅速跟傅有跑出去,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给刘阔打电话,“刘哥,情况紧急,派警察和救护车来镇新村。”
刘阔听出了席荆的急迫,什么都没问,立刻安排蒋昔调用最近的警力和救护车。
紧张氛围瞬间拉满。
傅有和席荆凭借着许学真发来的定位,找到了案发现场。
傅有先一步冲了过来,挡在受伤的许学真身前。
席荆也跟了过来,看到许学真灰头土脸,血肉模糊的手拄着木棍,强撑着身体,而另一边季时余倒地,头上还渗着血,周围围着四五个手持木棍铁锹的男孩。
几个男孩见人多了,互相使了一个眼神,立刻四处逃开。
许学真看到兄弟到,松了口气,终于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木棍也应声倒下,滚到一边。
傅有连忙想要搀扶许学真:“还好吗?”
许学真摆摆手:“没事。先看看季时余,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倒了,而且还被人拖拽了很远的路。”
席荆怕极了,立刻蹲下检查季时余的情况,还有微弱的呼吸。
季时余受伤的是头部,席荆几人也不敢轻易挪动,只能小心翼翼守在其身边。
没过两分钟,张临带着几个村干部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席荆狠戾地瞪着几人,反问:“你自己看不出来?”
张临:“这是谁干的?”
许学真喘着气:“几个孩子。”
张临:“孩子?”说着看向贾宗珩和贾宗庆两人。
贾宗珩无奈道:“估计是孩子们把他们当坏人了。我们这里很少有外人来,加上人贩子又多,所以孩子们都很谨慎。”
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大人借口。
席荆心中压着一股火,偏偏又发不出来。他和其他两人将季时余围在中间,不让任何人靠近。席荆时不时确定季时余的呼吸是否还在。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先一步抵达了村=村口,却被一群无知村民拦在外,不让进。
席荆听着救护车的声音半天没有变化,心里起疑,“张所,你是不是去看看什么情况?”
这次连“哥”都不叫了。
张临临走前,席荆又来了一句,“今天车要是进不来,那今天就谁都别想跑。你知道的,我做得到。”
眼神中显露的杀气让张临心里一惊。
张临感受到了危机,想了想对贾宗庆和贾宗珩两人说:“快去拉开村民。”
贾家人像是得到指令一般立刻跟着张临奔向门口。
不一会儿救护车开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几辆警车。
席荆没想到的是来的竟然是特警,刘阔还真是给力。
一名特警走到席荆身边,敬了一个礼,问:“还好吗?”
席荆认出了对方,“李队,怎么是你?”
李赢:“嗯。是我。正好在附近就过来了。你受伤了没?”
席荆摇头:“我没事,不过我同事受伤了。”
医护人员正在给季时余和许学真做检查,检查后先将季时余送上救护车,许学真留了下来。
李赢疑惑道:“村民打的?”
许学真回复:“几个孩子。”
李赢:“孩子?多大?”
许学真:“十几岁的样子。”
李赢:“为什么打你们?”
席荆:“他们的说法是因为我们是外人,害怕我们所以动的手。”
李赢倒吸一口气:“不好办啊!”
席荆:“我想先把动手的几个带回警局。”
李赢看了看周围的村民:“你觉得这能带走吗?如果硬带的话,很可能会爆发□□,这是人家的地盘,手里的家伙都不少,动起手来这后果咱俩谁都承担不起。”
席荆:“那你的意思是?”
李赢:“先把我们的人带走,看看季时余的情况再说。”
席荆:“那万一人跑呢?”
李赢:“我知道你的担心,我可以派人盯着,但是不建议现在就将人带走。而且你要知道作案的都是孩子,年龄还都不知道,另外按照你们的形容不是故意伤害,更像是防卫行为,承担刑事责任的可能性很小。带走反而不利于之后警方办案。你们这次来是来查案的吧?”
句句扎在席荆心坎上。他不得不承认,李赢的话在理。若是这次强行带人走,破坏了双方的关系,再想查案就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