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今天有人有空能去吗?”
付一笑在教职工群里问道。
他恰好在另一个地方带学生出任务,两地相隔太远,就算现在赶过去恐怕也来不及,不然他自己就去了。
闻丑:“咦,这个地址看起来有点眼熟啊。舟向月他们俩不是最近在那附近度假呢嘛?”
这两人还没回群里的信息,白晏安就发话了:“这两天别找他们了。”
众人一看日历,顿时懂了。
这俩人虽然强,但确实情况比较特殊。
昨夜正是满月,舟向月每到满月前后就会出点意外状况,有时候郁归尘也会受到他的影响,出现一些诡异的反噬症状。
何况他们现在还在休假期间,碰上这种时候还要让他们出任务,未免显得翠微山没人一样,要压榨伤残劳动力。
其实因为玄学事件很多时候难以从最开始的简单描述里看出真正的难度,时不时会出现学生们去了结果发现自己搞不定,赶紧摇人的情况,一般都是直接摇自己的导师。
但导师也忙,如果没法直接抽身去帮忙的话,就只能找别人,所以群里三天两头就会出现这样的求助,大家都有些疲了,等老大指定吧,也未必就指定到自己了。
群里还没讨论出谁去,郁归尘回复了:“没事,我们去看看。”
群里顿时热闹起来。
虽然都觉得出差累,但真叫病号去还是于心不忍的,于是众人纷纷关心他们让他们别逞强,好好休养度假。
舟向月回复了:“别担心,我们挺好的,也很近,去看一眼不碍事。”
“就是别告诉那里的人是我俩去了,郁大佬要脸哈哈哈哈哈!”
众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
白晏安扶额:……这样真的好吗?
最后还是安排了闻丑和鱼富贵待命,如果明天舟向月他们还没回复的话,他们就出发也去看看。
这俩之前去得最少,而且考虑到按照已知的信息可能涉及被淹死的怨魂和深山中废弃的神像,派他们比较合适。
“——已经发出去了?”
祝清眼巴巴地问道。
“发了发了!”
楚千酩说,长舒了一口气。
祝凉没说话,但站在阴森的酒店大堂里打量四周,神情也很凝重。
眼下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诡异,他们心里都毛毛的。
几人不远处,有几个人在跟酒店经理握手寒暄,正是老板自费请来的大师。
警方公费对接来的学生们都算是公益出工,酒店经理自从知道他们是几个学生之后,待他们的态度就有些变了,好像觉得他们年轻没经验,没什么用还碍事。
大概能在这种地方盘下一块地办酒店的老板都不差钱,很快就有好几个不同路数的大师都被请了过来,虽然还够不上玄学界最顶尖的层次,但也都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比如刚刚抵达的就是一个网上风很大的天师司马博闻,能刷到好多感谢帖说他出手怎么怎么灵验,据说还跟无邪君颇有点关系,虽然请他有点小贵,还很有些脾气,但很值。
还有东隐派的唐谦,这位楚千酩几人倒是知道,是低他们一届的师弟唐思恩的父亲,在业内素来以温厚、人缘好、业务扎实出名,据说是酒店老板通过私人关系联系到的。
千面城也派了人过来,叫郑始第和李婳声。这俩人有点名不见经传,但有权威机构背书——话说千面城之前还不叫千面城,但几年前改名了,听说也和之前无邪君归来那事有关。
此刻,酒店经理十分热情地招待他们,把最先来的几个学生晾在一边,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在角落里生闷气。
楚千酩心里十分不忿:虽然他们有点废物,但是他们会摇人啊QAQ。
虽然他知道付一笑这几天有事出差,估计是没法来的,但他能摇来的人,哪个名字放在玄学界不是响当当的?
等他们来了,不比那什么到处买营销的司马博闻厉害?
“大师,那我们现在就去那几个有人失踪的房间看看?”
酒店经理殷勤地对所有人说——虽然这些人的身价不同,名声也不同,但他还是基本都毕恭毕敬的。
司马博闻点点头:“都去看看吧。”
祝清忍不住插嘴道:“其实我们都看过了,什么都没有。”
那几人这才注意到他们,“几位是?”
介绍了身份之后,他们恍然大悟:“原来是翠微山的弟子!”
怪几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讷讷站在一旁太不显眼了,他们之前还以为是被困在这里走不了的普通游客,心想他们还挺淡定的。
司马博闻笑道:“之前我也遇到过翠微山的人。听说你们弟子搞不定的,还能去找师父啊——你们找了吗?会找谁来?”
酒店经理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忽略了什么,顿时心下懊恼——哎,等这几个年轻人的前辈来了,得好好弥补一下之前的失礼。
楚千酩挠挠头:“应该会有人来的,还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厉害的老师!”
唐谦脸上有几分惊喜的表情,但下一刻又冷静了一些:“这种事情……那位应该不会来吧?”
酒店经理一头雾水,但在场的另外几人都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他们当然知道那位指的是谁。
楚千酩:“呃,这还不至于惊动到他吧?而且听说他最近在休假呢。”
此言一出,唐谦的神情里有点意料之中的失望,但另外三人都隐隐松了口气。
“哦,是这样啊,”司马博闻笑起来,很是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说如果他能来,就能见见老朋友了。”
楚千酩心想,司马博闻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个性嚣张不好相处?
无邪君分身那么多,确实有很多老朋友。如果他确实是,那说不定还真有几分真本事。
虽然几个学生看过了房间,但他们毕竟经验不足,氪金请来的大师们还是决定再去看一眼。
然后不出所料地什么都没发现。
因为几路人马都来自不同的门派路数,同时解决同一个问题自然就有些看不见的暗流涌动,仿佛在暗暗地彼此较劲。
不过,楚千酩几人还是知道这种时候大家需要有一定协作精神,何况他们这边还在着急陈知之的安危,所以赶紧把山坳塌方发现神像的事跟他们说了。
“哎呀你们怎么不早说!”
司马博闻一拍大腿,“走走走赶紧去看看!”
现在雨势小了许多,在山间淅淅沥沥地下着,虽然还是没法离开山坳,但可以往山坳深处走。
连日大雨,草木土石之间十分湿滑,而且之前还有过塌方的事,所以大家都走得很小心。
等到走到那地方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或许是最近几天的暴雨进一步冲垮了塌方的地方,村民说的零星残缺神像不仅是真的,还远比那更加刺激——
那是一个深深的山洞,原本洞口似乎是塌陷过一次挡住了,但最近又一次塌陷,就再次把洞里的东西露了出来。
沿着洞里隆起的岩石,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神像堆成了山,什么神的都有。神像上的彩漆斑驳脱落,原本的庄严面相变得可怖,在阴暗洞里显得鬼气森森。
一时间四下静默,他们面对着漫山遍野的神像,耳边是阴惨惨的雨滴声和竹林的吱嘎声,鼻尖似乎隐隐能闻到一丝香火的寂灭气息。
哪怕是一群人一起,也感觉到了洞里传出来的某种诡异至极的阴森凉意,不由得聚紧了一点。
“……神像洞?”
唐谦低声道。
祝清正在下意识地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闻言立刻求助似的问道:“唐叔,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李婳声接话:“废弃神像洞?”
唐谦点了点头:“有这么个说法。岭南这边人家普遍有在家里供神像的习俗,如果因为各种原因没法继续供奉,又不能随意丢弃,就会放到一个集中的地方。”
只是一般那样的地方风水都不错,也遮风挡雨,虽然终究有些凄凉,但神像也算有个勉强过得去的归宿。
而这个洞……或许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了,显然早已不再是一个神仙洞府。
这些神像上就算曾经寄寓着神灵,也早就离开了,现在会寄居在上面的只有不明来路的妖魔鬼怪。
“啊!”
郑始第一声低低的惊叫,只听哗啦一声,几张木制卦象牌掉落在地上。
他震惊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不知何时竟扯破了一个洞,卦象牌就是从里面掉出来的。
问题是,掉出来的卦象牌竟然刚好是卜卦所需的六张,而且都是正面朝上。
六个爻位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卦象。
郑始第别的不大行,但记忆力相当好,小时候背围棋棋谱很溜,现在记爻辞也很溜。
于是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脸吃惊。
另外几人不擅长卜筮,但也知道一些基本用法,此刻虽然不懂卦象,但也知道郑始第这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厉害的卦象,于是赶紧问他。
“这……这也不算是专门卜卦……”
郑始第都怀疑自己了,他慌忙去捡地上那六张卦象牌,“应该不会是真的……”
“让你说你就说,那么多废话呢!”
司马博闻不耐烦道,“是吉还是凶?”
郑始第吞吞吐吐道:“按理说应该是吉……”
众人顿时隐隐松了口气。
李婳声听出来不对:“但是?”
“但是……”
郑始第咽了口口水,“这是在这里卜出来的结果啊。卦象里的意象,是神明与君王降临……”
众人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一下子沉默了。
他们现在就站在一个摆满了邪门神像的漆黑山洞前,还是因为酒店闹鬼来的,谁都能感觉到那种迎面扑来的令人心悸的恐怖压迫感。
这里显然已经被某种不知名的邪恶力量占领了。
那如果是神……不得是邪神?
李婳声拍拍心口,干笑两声:“这里都是神像,哪来的君王?总不会是这底下有什么古代帝王的隐藏墓葬吧?哎你们说,咱现在还能盗墓吗?”
楚千酩讷讷道:“……如果真是这种级别的墓葬的话,盗墓判十年起。”
众人:“哈哈,哈哈哈。”
其实有大学生在也挺好的,可以当气氛组。
一行人没敢在洞口停留太久,更不敢在那里商量对策,赶紧冒雨又赶回了酒店。
没想到刚一回去,就看到酒店经理正在对一个人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酒店不让带宠物的!”
这天气,还有人来这种鬼地方住酒店啊?
楚千酩第一反应想道。
他随即看清了那是个修长高挑的少年,穿着黑色衬衣,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得像棵松树,不过仔细一看脸大概也就十七八岁,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脸上的五官英俊得毫无瑕疵,但表情很冷,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
不过,重点还在于——容貌这么出众又气质高冷的少年,怀里竟然抱着一只小狐狸。
那只小狐狸抱着他的手臂,黑葡萄似的眼珠亮晶晶地四处张望,一下子毁掉了少年的一切高冷气质。
此刻一听酒店经理说宠物不让进,小狐狸原本伸直了四处打量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下来,连尖尖的耳朵都恹恹地垂向脑后,看起来好像伤心极了。
它那双黑眼睛瞅着酒店经理闪起了泪光,甚至连喉咙里都发出几声委屈的哼唧,一听就叫人难以抑制地心疼。
就连见多识广的酒店经理一时都有点措手不及,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比王母娘娘分开牛郎织女更可恶的事情:“是这样的,这几天我们这里也有些麻烦……要不……”
就在这时,小狐狸看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一行人,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伸出毛绒绒的小爪子去扒拉少年的手臂。
少年随即也看了过来,目光扫过他们。
他揉揉小狐狸的脑袋,指了指这边:“翠微山派我来的。”
一听到翠微山几个字,司马博闻几人也不由地看了过来——这就是摇来的救兵?
楚千酩很惊讶——咦,这位小帅哥你谁啊?
这也不是他们哪位老师啊……
但他确实拿出了翠微山的联络信物,不会有错。
李婳声偷偷从旁边问他:“那个小帅哥谁啊?这么年轻,你们不会是没人了派个新生来吧?”
向来自来熟的楚千酩都有些怀疑人生,他迅速搜遍脑海,感觉明明很眼熟,好像见过许多次,却怎么也对不上号。
就算他长得嫩点吧,那应该顶多也就是个学生。能被派来当救兵的学生,还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也会在全校上下出名吧?自己怎么会忘?
总不能是还没入学的这一批新生……那得是什么少年天才啊!
楚千酩几人都愣了,倒是唐谦过去给那个少年解了围,给酒店经理解释这不是宠物,估计是带了红大仙呢。
酒店经理之前就已经被那狐狸哼唧得后悔了,正好有台阶下,赶紧接了。
至于这么年轻的孩子怎么会是被摇来的后台,他暂时无暇去想。
几人都走了过去,司马博闻很有前辈风度地主动伸出手去跟他握手:“翠微山派来的?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你叫什么名字?”
几个学生也都竖起了耳朵,他们都觉得眼熟,但都没认出这到底是谁。
少年:“舟……”
司马博闻的手微微一紧,另外几人也都心头一震。
没办法,他们很难不对这个姓神经过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千酩感觉就连少年怀里的狐狸好像都睁大了眼睛,仰头去看头顶上的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们的紧张情绪,少年捏了捏小狐狸的后颈,淡定地往下说:“周公的周,然后的然。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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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糖馆诡事
这次满月, 郁归尘尝试着利用和舟向月之间的联系缓解他的异常状况,结果缓解效果倒是很明显,舟向月的魂魄没再掉渣, 可郁归尘出现了一点意外的反噬症状——他的身体倒退回了十八岁的状态。
可能是因为不死树种子重塑的躯体比较神奇,郁归尘之前也出现过几次诡异的反噬症状, 不过一般最多持续几天也就恢复了,所以他们并没有很在意,打算过几天看看再说。
只是没想到休假期间,突然遇到附近有学生出状况,需要他们临时出个任务。
舟向月知道郁归尘肯定是要去的,但他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是……嗯,脸上有点挂不住。
虽然郁归尘不说,但舟向月向来清楚他其实还挺在意形象的。平时他那么不苟言笑, 在学生们之间很有威严,现在突然回到十八岁的模样, 比那些二十出头的学生看起来还嫩些,难免有点羞赧。
于是舟向月笑嘻嘻道:“没事,去就去, 不让他们知道你是谁就好了。”
郁归尘瞥了他一眼。
就算那些人对他的长相记忆比较模糊,一看到舟向月, 谁还猜不出来他的身份。
“我变成狐狸不就行了!”
相处这么久,不用他开口舟向月都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正好我不想管, 只想凑数,你抱着我去看个热闹呗!”
于是, 十八岁的郁归尘抱着狐狸舟向月出现在了旧糖厂酒店。
酒店经理在远处小声跟前台吐槽:“唉, 之前听说他们大学生能摇人, 还以为真能摇来什么挂不上号的大师呢,没想到就是摇个同学来啊……不是,看这样子也就刚入学吧?这也太敷衍了。”
这边,司马博闻笑着拍了拍少年郁归尘的肩膀:“哦……是周然小同学呀!你们老师没来?”
郁归尘停顿片刻,下意识等一个人开口。
但狐狸眼睛圆溜溜地瞅着他,亮晶晶的不说话。
嗯……怀里这位爷眼下在忠实地装狐狸,没法做他的嘴替了。
于是郁归尘言简意赅道:“就我来。”
众人都自然地在心里为他补充上了没说的那前半句“老师没来”。
司马博闻仿佛失望又仿佛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唉……真遗憾,还想见见老朋友的。我跟你们那些老师关系都很好的,舟向月都跟我称兄道弟,郁归尘上次还邀请我去他们家喝茶呢。”
司马博闻其实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亲和力和过硬关系,期待着这个年轻人肃然起敬地应和恭维几句,也说给不远处那几个不懂行的普通人听听。
只是他说完之后,年轻人却没什么反应,甚至好像脸皮有点僵似的,只是低头看了看狐狸。
司马博闻:“……”
算了算了,听说现在的大学生毫无眼力见,都是领导夹菜我转桌的德性,这位大概就是个脑子不大灵光的。
他摆摆手,“你们跟着我,多看看多学习,也算能见见世面,表现好的我也会跟你们老师说的。”
他说到一半,那只乖巧趴在少年怀里的小狐狸忽然咧开嘴“哈哈哈”笑了起来。
那笑声又尖又细仿佛人声,还婉转妖娆得俨然传奇故事里祸国妖妃的笑声,吓得司马博闻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不远处的前台小哥吓得一激灵:“这是狐狸的笑声吗?!怎么这么像人啊……”
“别怕别怕,”李婳声说,“狐狸就是这么叫的,‘哈~哈~哈哈哈哈~’跟人似的。”
她第一次在山里听到的时候,魂儿都吓飞了半条。
“真的吗?”小哥惊魂未定地瞥了一眼,生怕自己看到那只狐狸突然变成什么青面獠牙的精怪——然而并没有,那只小狐狸还是毛绒绒的趴在俊俏少年怀里,只是笑声未免太销魂了些。
司马博闻也知道狐狸就是这么叫的,只是刚才在神像洞前心有余悸的感觉还没散去,突然被它吓了一跳,不过马上也缓过来了。
然后他就看到这个叫周然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伸手抱紧怀里的狐狸,又捏住了它的嘴,“它可能发现了什么。走吗?去看看情况。”
可能因为他的语气太淡定自然了,司马博闻有一瞬间莫名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
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这孩子显然是完全不清楚情况到底有多危险,也没什么经验,说看就要去看,也不怕触犯了什么忌讳。
“等等!你们老师怎么教的?”
司马博闻皱着眉叫住他,“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就打算一个人去看了?真不怕死。起码先听听情况。”
又招呼众人,“都过来吧,我们先商量下对策。”
周然神情有点奇异地瞥了他一眼。
唐谦好脾气,李婳声和郑始第虽说有些不服气,但也过来了。
如果说原本这些人还存了些相互比拼的心思,起码在见识过那个废弃神像洞之后,就意识到了合作的重要性——他们中间单独哪一边,都没有解决掉那一整个洞的实力,不合作会出问题的。
此时天色渐晚,因为阴雨连绵的原因,外面并没有夕阳和晚霞,只有逐渐变得昏暗的天空,铅灰色的雨幕给人一种阴沉的不祥感。
好在酒店里的灯一直开着,大堂里还是灯火通明的。
“……师兄?”祝清试探着问周然。
他拿出的信物是只有翠微山师生人手一个的,虽然他看起来真的很小,但总不可能真的是师弟吧。
周然点点头:“嗯。”
楚千酩在一旁挠挠头,嘿嘿笑道:“师兄真低调啊哈哈哈。对了,你们怎么进来的?路上没遇到什么吧?”
周然:“没什么。”
“竟然没有!外面什么情况了,我们现在都出不去,没想到你们进来这么顺利。”
从楚千酩几人发现出不去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酒店没有任何一个新住客。
几人都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傍晚五点多,但外面的天色已经十分昏暗。
酒店建筑是低饱和度暗色调的复古风,设计得很有质感,晴朗时看起来别致优雅,但此刻那些青灰色砖墙在雨幕之中显得一片死气沉沉。
水雾磨去了外面景物的远近距离感,让整片画面落在眼中仿佛只是一张被水浸得模糊的黑白老照片,再加上不知道雨幕之中有什么的那种阴森联想,甚至有一种遗照的感觉。
楚千酩顿时起了点鸡皮疙瘩。
周然说:“没遇到什么,运气好吧。”
众人:“……”
这很难说是运气好吧,毕竟是这么个小年轻独自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周然又想了想:“外面有些路段塌方了。”
哦——原来如此。
不过像这种魇弥漫成阵能让人鬼打墙的地方,的确是进来容易出去难,看来其他住客都没来还是因为天气不好,路也不通。
“等等。”
李婳声突然拿出一把桃木剑,剑尖直直抵到周然面前:“你真的是人吗?”
这句话一出,四下都是一惊。
——是啊,这人独自来到这里,而且这么年轻,一看就不是这里的脏东西的对手,路上被附了身甚至掉包都是有可能的。
桃木剑尖就抵在少年脖子前,但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反应,他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怀里的狐狸甚至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莫名给人一种有点不屑的感觉。
不知为何就显得这个验证有点小题大做,李婳声讪讪地说一声“得罪”,把桃木剑收起来了。
唐谦赶紧打圆场:“小周,你刚才不在,没看到山坳里那个神像洞,不知道这里确实挺危险的,而且又是一个人来,确认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小插曲过后,众人赶紧又梳理了一下眼下的线索。
现在情况看起来其实挺清晰,那一洞神像上寄居的东西肯定有问题,只是之前大概是被封在洞里出不来,所以一直在蛰伏,直到不久前山雨垮塌,把洞口打开了,于是里面的东西就出来害人了。
线索清晰,但解决起来一点也不简单,主要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量非常强大,而且气息十分混乱,就像是纠缠了许多不同的怨魂。
“确实,从之前住客的描述来看也应该不止一个鬼,”唐谦翻着资料,“比如很多人听到梦里有人问他们吃不吃糖……倒也没说声音是大人还是小孩。”
祝清接话:“对,还有洗澡时感觉到热水变成冷水,腥气很重,感觉自己像是在池塘底下淹死一样,这种应该是淹死鬼作祟?”
楚千酩道:“不会是在山溪里淹死的小孩吧?吃糖也比较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