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本想拒绝,见状当即父爱泛滥:“没问题!”
反正现在他有宫牌,不用搜身就能进宫。
何况他能保证小白不会伤害凌之恒!再遇到严盛那样的坏蛋,就叫小白偷偷勒死对方!
白涂高兴的直起身子:“那我现在去找谢观雪和他说一声以后不去他家了!”
“快去快回!”沈木鱼挥挥手,白蛇“嗖”的一声如射箭般跳下浴桶,顺着门缝钻了出去。
夜半,谢府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叫。
“小白!我不能没有你啊小白!!”
第二日,收假。
沈木鱼揣着一条白蛇,刻意避开了群臣上下朝的时间,出示宫牌,鬼鬼祟祟的进了皇宫,直奔紫竹轩。
白涂咬着自己的尾巴尖才勉强没有在沈木鱼的袖子里绷成一根烧火棍,等进了寝殿,下人被全部遣走,它才软成一滩蛇,从袖子里滚出来喘气。
紫竹轩即便只是养心殿中的一个偏殿,但里面的陈设布置都比沈木鱼的琼云轩奢华上百倍。
自从严盛倒台后,沈木鱼俨然成了皇帝面前的最大的红人,先前因为严盛的罪过沈木鱼的太监宫女,更是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他,这样一来,他屋内值钱的东西就更多了,连熏香都是价值连城的西域贡品。
白涂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惊叹,一眼便看中了一只两耳的古董花瓶,迫不及待的缠了上去:“沈木鱼我喜欢这个!”
“送给你啦!”
“哇!”
白涂盘在上面蹭了蹭,白的透亮的鳞片在金色的日光下有些耀眼,仿佛是花瓶上工匠精心雕刻的玉。
沈木鱼陪着白涂讲了些宫人固定的打扫时间,叮嘱它这个时间段一定不能出来瞎逛,白涂听的认真,只是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盘在花瓶上昏昏欲睡。
沈木鱼估摸着皇帝快下朝了,嘱咐小白不要乱跑一会儿给它带御膳,照了照镜子整理一番额前的碎发和衣服,才小跑出了紫竹轩,去养心殿门口接皇帝下班一起用餐。
只是皇帝今日下朝的格外慢。
沈木鱼左等又等,没将人等来,站的累了就坐到了门槛上,翘首以盼的望着宫门外方向。
金灿灿的龙辇不知过了多久才在宫道上出现,从一个明黄色的圆点逐渐变大,上面坐着的人也逐渐清晰起来。
沈木鱼站了起来,发现龙辇后还跟着两顶步辇,一个是身穿紫蟒王爷服的靖王,另一个沈木鱼瞧着有些眼熟,在原身的记忆中搜刮了好大一圈,才对号入座——右千牛卫将军江絮,沈老头的同窗好友!
凌之恒远远望见沈木鱼便眉飞色舞起来,只是碍于身后跟着靖王,只好克制住自己的仪态端正的坐在龙辇上,眼睛却疯狂的冲沈木鱼眨眼:快跑啊沈木鱼!
奈何后者没收到暗号,待低下头行了礼见过皇帝和王爷,就将眼珠子就黏到靖王身上。
王爷,嘿嘿。
“咳。”凌之恒小心翼翼瞧了眼靖王,冲沈木鱼咳了咳。
沈木鱼还不知道危险,凑到靖王身后方,对着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嘿嘿。
凌之恒:“……”
靖王显然十分受用,伸手将沈木鱼胸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身后,“来的正好。”
沈木鱼:“啊?”
凌之恒无声的摇了摇头,幸灾乐祸的看他:你完咯!
沈木鱼同小皇帝视线相交,警铃大作,顿时想跑,奈何被靖王预判了动作,勾着脖子抓了回来,被单手禁锢住了。
“这位是右千牛卫将军江絮江将军,从今日起巳时来教陛下练武。”
教了陛下就不用再教他了吧,沈木鱼缩了缩脖子,讨好的扯了扯靖王的衣袖,不想上体育课。
凌砚行并不理会他小猫挠痒似的小动作,捏了捏沈木鱼身上二两肉,对着江絮颔首:“他身子弱,照着陛下的要求来便可,辛苦将军。”
江絮抱拳:“王爷客气了。”
沈木鱼没想到靖王行动力这么快,说要给他找师傅这就立马安排上了,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睛。
身体抗拒,奈何后腰被轻轻推了把,向着江絮踉跄的走了一步,他只能不情不愿的轻轻唤了声“江叔”。
凌之恒捂嘴偷笑。
沈木鱼瘪了瘪嘴,简直快要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摸靖王胸肌了!小气鬼!
离午膳还有段时间,江絮便照着靖王的意思,在养心殿的殿前带着两人先适应适应,教他们扎马步,恰好靖王在若有不合适的地方也好直接调整。
凌之恒有些底子,扎马步倒是不难,但沈木鱼可就遭了,本就身子骨弱,沈阳愈舍不得送他去学武艺,整日娇生惯养的宠着,双腿岔开半蹲没多久,两条腿抖如筛糠,可怜巴巴的像靖王求救。
靖王眼皮颤了颤。
沈木鱼眼巴巴的望着他,仿佛眼中只剩下靖王,眼底的可怜都要漫出来了。
额头逐渐冒出一层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几颗顺着眉峰落在浓密的睫羽上,轻轻一颤,便如泪珠般落了下来,沈木鱼眼中酸涩一片,嘴巴便委屈的噘的更高,白皙的皮肤照着太阳,像珍珠般细腻发光。
沈大人娇生惯养的爱子,当真是吃不了一点苦。
凌砚行蹙了蹙眉,心道自己算是栽这小子身上了,受不了沈木鱼撒娇般绵软的目光,过去将人拎了起来。
“娇气。”
“哪有。”
沈木鱼被骂了也不生气委屈,反而嘻嘻哈哈的冲靖王讨好的眨眼。
差点错怪靖王了,他还是在意我的死活的!
蹲了一刻钟的腿还酸软着,沈木鱼站不稳,就顺着靖王架着自己的胳膊将半身重量靠了过去,环住男人干练紧致的腰。
“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
靖王低头瞥了他一眼。
沈木鱼抬头嘿嘿道,“胖了到时候王爷心里该放不下我了。”
空着的那只手恰好能捏个爱心尖尖,狗腿子似的递了上去。
凌砚行吃死他这一套,捏住沈木鱼的手指顺势牵过,另一只手捏了捏那张伶牙俐齿的嘴,低声骂道:“在你眼里本王倒是心眼小。”
“练还是得练,累了就歇,不许偷懒,待本王南巡回来,若还这懒散无力,小心你的屁股。”
沈木鱼吓得紧了紧自己的臀,眼神闪了闪,后知后觉咀嚼理解靖王话中的意思,猛的抬头,“王爷要去江州?”
“嗯。”男人点头,随后低声补充了一句,“短则一月,慢则半年。”
半年后回来岂不是就一下子快进到了沈老头派人暗杀被扣谋逆黑锅满门抄斩的剧情!
沈木鱼逐渐睁大眼眶,语气有些急切恳求:“能带我一起去吗?”
不管是一月还是半年,变数都太大了,先不说沈老头误会他和靖王搞基,万一怒从心中起提前刺杀,就说这出差途中靖王遇到别人一见如故,把他这条狗腿子忘了怎么办!
何况随着靖王去江州,岂不是不用被拉着扎马步了?
在江州多住些日子,靖王知道男风引进京城的消息岂不是更晚了?他还有好多土味情话没说呢!
简直就是一箭四雕!
可真是太聪明了沈木鱼!不愧是你!
沈木鱼殷切的抓着靖王的腰带,“我保证不添乱!”
江州水乱灾民遍地,此行可不是游山玩水去的,比不上待在京中舒适,若非此事牵连甚广,凌砚行也不会路远迢迢亲自前去,沈木鱼这副模样落在靖王眼中,俨然成了情到深处不舍分离。
凌砚行受用极了,但也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叫着娇气的小少爷跟去吃苦,“此行危险,在京城等本王,本王会尽快回转。”
沈木鱼却急了:“我不怕危险!你不在我才危险呢!”
凌砚行一脸没得商量的冷漠,这回任沈木鱼撒娇恳求都无动于衷。
歇了会,沈木鱼又被催促去扎马步,扎了歇,歇了扎,半个时辰过去,一点汗都未出,凌之恒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龙袍湿透,心中委屈,又不敢直接说他皇叔偏心,默默的去寝殿换衣裳。
靖王叮嘱了江絮几句,替沈木鱼讨了个随时休息的特权。
交代完一切,靖王便出宫了。
江州灾情迫在眉睫,那些“父母官”亟待处置,他收拾完就要出发。
凌之恒看着满桌子的菜吃不下去,味同嚼蜡般嚼了嚼,叹了口气:“沈木鱼,皇叔今天晚上就得走了,朕不想皇叔走。”
“我也不想王爷走。”沈木鱼戳了戳饭碗,偷偷往袖子里扔了两块排骨。
“你说皇叔能在一个月内赶回来吗?”
“不知道哎。”沈木鱼往袖子的内袋里扔了两块红烧肉,“感觉悬。”
毕竟小说中这种灾情出京都是巨大转折点!
凌之恒老成的长叹一声,胡乱塞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离下午的课还有段功夫,太监来报靖王已经坐上马车,约摸还有一炷香便能驶过宫门,凌之恒便连忙拍醒沈木鱼,叫人牵了马,疾驰到了宫门的城墙上。
一高一矮扑在墙上往下望,黑漆马车内的人如有感应,掀开帘子往上瞧了一眼。
沈木鱼当即露出了一副眼巴巴的神情,张了张嘴,紧紧的盯着靖王:带我一起带我一起!
凌之恒双眼含泪,死死的咬着下唇才没有让泪珠落地。
男人眉眼柔了柔,暗道这两个别人的儿子没白养,收回目光,正要放下车帘切断这依依不舍的送别,骤然在不远处的摊贩前瞧见了一抹黑色修长的身影,眼皮猛的一跳。
遭了,险些忘了京中还有个等着挖墙脚的贼。
凌砚行冷眼望去,只见谢观风穿的“花枝招展”,抬眸望着远方的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靖王看见了站在宫墙上单薄的少年。
“……”
光顾着收拾刺客,忘记收拾谢观风了。
凌砚行沉下脸,道,“掉头,回宫。”
于是沈木鱼和凌之恒又瞧见那辆黑漆的马车在街上转了方向,往宫门驶来。
两人吃惊的对视一眼,欢天喜地的下了城墙。
“皇叔!”
“王爷!”
靖王从车上下来,凌之恒碍于大庭广众,并未直接扑上去,而是克制着激动,“皇叔可是忘了什么?”
是不是临时反悔要找别人去了呀!
靖王扫了眼不远处的谢观风,挡住视线,高大的身形将沈木鱼遮的严严实实,“是忘了。”
靖王垂眸看向少年,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温声道:“收拾东西,随本王同去。”
沈木鱼宛如被一个天降的大饼砸中,惊喜的大脑一片空白,怔愣了两三秒才意识到靖王的邀请,生怕他反悔,当即道:“不用收拾,我没行李,咱们现在就出发吧王爷!”
缺什么路上买就是了,万一他收拾行李的过程中靖王又变卦了怎么办!
他在靖王心里的分量真是很重了!竟然还专门回来带他一起!
他肯定舍不得砍我脑袋!
沈木鱼忧伤一扫而空,美滋滋的上了马车,冲凌之恒挥挥手,独留下小皇帝一人咬着下唇摇摇欲坠。
不远处的谢观风抿住下唇,直到那俩马车消失不见,才蓦然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解决完严盛同其爪牙的沈阳愈哼着小曲回府,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夫人。
“待靖王回来,本官就要好好同他算算这笔账!”
沈夫人欲言又止,敛了敛眸道:“老爷,木鱼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他若真喜欢靖王……”
“夫人,自古多情帝王家,靖王难以拿捏,日后哪怕儿子委屈,你我也没法为他做什么。”
沈夫人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自己儿子几斤几两做父母的了如指掌,沈木鱼一没才二没智,甚至不求上进整日看花遛鸟,只有那张脸生的俊俏,将来容颜不复,靖王还能待他如现在这般好吗?
沈阳愈将沈夫人搂进怀中,“喜欢男子日后养几个书童便罢了,靖王是万万不可招惹的,明日我进宫请命,让木鱼再歇几日,上官家的小女儿刚满十五,叫他们互相见见。”
“木鱼他……”沈夫人低下头,“下人方才来报,木鱼同靖王去江州了,这会估摸着已经到常州了。”
“什么?!”
沈阳愈安抚的动作一僵,随后脑袋嗡嗡,一口气提了上来:“嗬——”
“老爷!”
与此同时,沈木鱼和靖王已经在常州客栈落脚了。
他连打了两个喷嚏,总觉得忘了什么,随后脱衣沐浴时发现了袖子里的几块排骨和红烧肉,当即大惊——把小白落宫里了!
“小白小白!”沈木鱼赶紧喊它。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才传来白涂迷迷糊糊的声音:“沈木鱼,我好饿哦,你怎么还没下课啊。”
沈木鱼顿感愧疚,心道自己可真太不是人了。
“对不起啊小白,我和靖王去江州了。”
白涂:?
白涂猛的清醒,在房间内急得游来游去,“啊啊啊啊那我怎么办啊我要饿成蛇干了!”
“别急别急,我知道白虎门那边的侍卫晚上八点换班,那边有个洞还没修好,你从那儿出去先去谢观雪家里住几天!”
“我——!”白涂下意识想拒绝,想说它爬去找沈木鱼也来得及,忽然意识到沈木鱼是和靖王一起去的。
被掐七寸的感受光是回想就让它浑身鳞片都炸了起来,宿主的性命固然重要,但它的小心脏一样重要,到嘴的话便猛的急转:“也,也行叭,那你注意安全。”
“知道啦!”
白涂哼道:“脑袋和屁股都小心!”
沈木鱼颇为不赞同,靖王要是觊觎他的屁股,现在都到常州了何必还跟他开两间房,小白真是黄眼看人基,只是才把小白抛弃,沈木鱼内心有愧,便没反驳他,“知道啦!”
和白涂聊了一会有的没的,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偿还罪过,沈木鱼在浴桶里泡的差不多,便切断了联系,起身准备穿衣。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忘了去买换洗的衣裳。
常州客栈毕竟不比京中酒楼,连衣裳都会备好,沈木鱼赤着脚翻找了一圈,除了一床备用的被褥,什么都没瞧见。
原先脱下的衣裳袖子全是油渍,是绝对不能再穿了。
沈木鱼只好又钻回了桶里,打算叫门外的侍卫去街上替自己买两身做好的衣裳,“来人来人!”
房门被敲了两声,从外面被推开。
沈木鱼浮下水面,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凌砚行扫了眼地上狼藉的衣裤,绕过遮羞的屏风,轻轻哼笑了一声。
沈木鱼噘了噘嘴,赧然的把鼻子也浸入了水中,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控诉的看着肆无忌惮嘲笑自己的靖王。
“还不起来。”
靖王嗓音低沉,含着一丝揶揄和笑意,君高临下的角度将藏在清澈水面下的沈木鱼看的一清二楚。
双腿白皙修长,浴桶几乎装不下,只能蜷缩着别扭的拧起,浑身的皮肤被泡的泛着嫩粉色,只叫人见了想狠狠欺负,留下些更深的色彩。
凌砚行眸色逐渐暗了下去,声线沙哑了些,愈发低沉悦耳:“要本王抱?”
作者有话说:
靖王:本王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把他带上吃苦
谢观风出现,靖王:没事,有本王在他吃不到苦
明天也更新~这几天忙完会统一一下更新时间,谢谢老婆们支持么么哒!
第56章 贤妻良母摄政王
沈木鱼听出男人的调笑,脸上倏忽的升起一抹艳红,逐渐蔓延至耳根,缩着脑袋在水中吐了两个泡泡。
“不,不用了吧,我衣服脏了,王爷能叫人帮我买两身吗?”
沈木鱼浮起头低声说了句,立刻又埋进了水里装死,耳尖在水面露出一半,红的如春日含苞待放的娇艳花骨朵。
随后想到靖王扣扣搜搜,买些小零嘴还能自带铜板,成衣的价格虽然没有量身定做的贵,一套衣服下来却也不便宜。
生怕男人嫌贵还要嘲笑他下午大放不用收拾行李的厥词,沈木鱼补充道:“我带了钱了,只管买最贵的就是了。”
原身穿惯了绫罗绸缎,买的便宜只怕还得起疹子。
身体难受倒是没事,就怕到时候靖王嫌他麻烦娇气,不带他去江州了。
凌砚行视线乜邪,扫过少年细嫩的皮肤,“成衣多是棉麻,便是买了也得洗过。”
“今日买了明早就干了!”
大不了今天晚上他就不穿衣服了,反正是在屋内,也没人瞧见。
棉麻总比光着,待明日有空了把原先那身衣裳洗洗,不就又有的穿了。
沈木鱼扫了眼地上凌乱的衣服,有些后悔自己喜欢乱丢乱放的坏毛病,要是刚才整整齐齐的脱了挂在架子上,最里面的亵裤和内衫总不至于也被袖子上的油渍给染了,将就将就还能穿上几天。
怎么他每次窘迫的时候都能被他看到!
他还每次都穿的人模人样的,显得自己十分浪荡。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成天净看他笑话!
沈木鱼瘪了瘪嘴,在水中“咕噜咕噜”吐气,憋的久了就将鼻子露出来吸气,再埋到水里当浮萍,下巴抬起,由下而上的仰头催促靖王。
再逗下去人恐怕就要恼羞成怒了。
凌砚行将少年小媳妇似的姿态尽收眼底,将人欺负的差不多,心中的恶趣味得到满足,这才将手中拿着的一套黑色丝绸里衣露了出来。
倒也不算他刻意藏着,他的外衫袖子宽大,又恰好是玄黑色的,将东西罩住一半,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他手里还拿着东西。
沈木鱼眼前一亮,被钓了起来,露出半个身子,殷切的抬起湿漉漉的手就要去接:“谢谢王爷!”
他错怪靖王了!有洁癖还给自己他的贴身衣物穿,他们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兄弟!
“先将身子擦干。”
靖王蹙了蹙眉,避开他那双滴水的手,后退了半步,沈木鱼不好意思整个人从水中出来吹风遛鸟,只好又坐了回去,被捉弄调侃的羞愤一扫而空,高高兴兴道:“好嘞!”
伸手将边上的巾帕勾了过来,沈木鱼正要起身,同靖王对视上。
不,不回避吗?
虽然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前世去澡堂子洗澡和别人赤.身裸.体的时候多了去了,可那时候毕竟对方也是光着的,考验的完全就是一个“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现在……
沈木鱼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或许是靖王那张脸太过认真冷艳,衣领又严丝合缝的贴着喉结太过正经,倒显得自己在大街上裸.奔一样,分外羞耻。
可叫人回避的话听起来又疏远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好像自己防着他似的。
沈木鱼纠结的抿了抿唇,正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止一次丢脸了,都被靖王捏着屁股上过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砚行鼻间轻轻发出一声嗤笑,“动作快些,本王在外面等你。”
沈木鱼脸颊更红了,低着头点点头。
屏风将客栈的房间隔成两个空间,凌砚行踱步到床边,耳边还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
沈木鱼飞快的擦干身体,视线扫过放衣服的板凳,目光一滞:我衣服呢?
回想了片刻,他才发现靖王走时就没把东西放下,回避了个寂寞!
“王爷?”沈木鱼扒着屏风,探出了一个头,果然瞧见了靖王在床铺上展开的黑绸里衣,直勾勾的盯着,张了张嘴,期期艾艾道:“我,我好了。”
靖王头也不抬:“过来。”
“我的衣服……”
凌砚行放下手中的衣裤,瞧了眼赧然躲在屏风后的沈木鱼,抬眸朝沈木鱼走去。
边走,修长的手伸进袖子,摸出了一条软乎乎的绳。
沈木鱼如临大敌,待靖王走的近了,才瞧清绳上面的刻度,是一把裁缝丈量尺寸用的软尺,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松了口气。
凌砚行愈发走近,他下意识往后退步。
奈何这小动作在习武之人眼中瞬间便露出了破绽,凌砚行伸手一捞,轻而易举就把沈木鱼捞了回来,单手将人禁锢住揽在身前。
宽大的玄黑袖子遮住半个上身,愈发衬得少年的皮肤白如珠玉,平日里没做过粗活没练过武的身子没有一点伤疤,光滑的和泥鳅似的。
沈木鱼挣不开靖王,躺平任嘲,偷摸扯过他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胸口,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丝体面。
凌砚行低低笑了声,将人松开了。
生了层薄茧的手掌顺着沈木鱼光洁的脊背落下,停在挺.翘之处,沈木鱼像是感受到什么,机警的抬头,后方却遭了袭,屁股倏的被拍了下。
“啪!”
下手不重,声音却十分清脆响亮。
靖王收回手,将人掰正,正面对着自己,接着将软尺展开,一头摁在肩上,另一头拉着往下丈量沈木鱼的手臂长短。
“跑什么,本王还能吃了你?”
沈木鱼浑身一抖,被轻轻拍的地方好像还留着些手掌炙热的温度,酥酥麻麻的。
黑眸之中闪过一抹无措和慌乱,本就红彤彤的脸上冒起热气,沈木鱼羞耻的咬紧了牙关,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掐进掌心,僵硬的绷直身子。
怎么又打他屁股啊……
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他慌张的捻了捻指尖,随后注意力被靖王的动作吸引去。
咦,难道是要给我做新衣服?
沈木鱼垂眸瞧了瞧,靖王正记下他的臂长,又半蹲下身量了量胯骨到脚踝的长度,随后收起软尺,见沈木鱼呆愣愣的站着,便捏着他的脖子把人往榻上带。
这小子弱不禁风,受了凉只怕要躺几天。
凌砚行将沈木鱼塞进被窝,点燃床头的蜡烛,开门从守在门外的侍卫手中接过什么,又转身回来。
沈木鱼才要勾住衣服给自己穿上的动作一停,“唰”的把那截鬼鬼祟祟的白皙手臂缩了回去,若无其事的仰头看天。
凌砚行深深的瞧了他一眼。
沈木鱼继续看天,一脸单纯无辜。
凌砚行被他这副做贼的模样逗乐,挨着床边坐下,把从侍卫手中接过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把剪刀和一卷黑色的针线。
用软尺在宽大的里衣和裤子上做了标记,顺着标记的地方剪开,凌砚行穿针引线,捏起袖口和裤腿一点点将边缝了上去。
男人挺直脊背,神色认真,寡淡的薄唇轻轻抿着,若不是手上拿着针线一针一线的缝着,说是在批阅奏章也不为过。
沈木鱼怔怔的看着忽然化身贤妻良母的靖王,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一时不知道该先震惊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竟然还会针线活,还是该错愕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亲自动手缝衣服似乎是为了让他穿的合身!
他可是亲眼瞧见的,这裁剪的尺寸可是按照他的腿长手长来的!
沈木鱼受宠若惊,方才的尴尬和羞耻被一股激动取代,浑身轻飘了起来,心跳不止。
靖王对我也太好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