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忻都给他整无语了。
“谢副支队,你要发春,好歹看看现在的处境……”
“发春看什么处境?我从襁褓里开始算,单身三十一年了,人到中年发个春怎么了?又不过分!”谢遇知凑上来,俯身迅速含住了宗忻的薄唇,终于得偿所愿。
宗忻猝不及防,被他按在怀里亲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
刚得到喘息说了个谢字,后面的话又被谢遇知堵了回去。
一个绵长的深吻结束,谢遇知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要不是条件太过简陋,怕委屈了宗忻,回来腰酸背疼下不了地,他肯定当场就给宗忻扛木头板子上把事儿办了。
宗忻脸红到耳朵根,蹭地站起来指着谢遇知赧道:“谢遇知,你这个老流氓!”
谢遇知起身,结结实实给他个拥抱:“我只是年纪大了点,但我的肾很年轻。你要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试试!”说完,还带着侵|略|性|的往前顶|了|顶|。
宗忻说:“谢副队,我觉得以后,我得重新认识你了。”
谢遇知:“?真心请教。”
“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斯斯文文,透着难以接近的清冷。”宗忻诚实道,“一路相处下来…”
“老大————老大————”
宗忻话没说完,忽然听到忽远忽近的喊声,警觉道:“有人!”屏息凝气分辨了会儿,才抬眼看向谢遇知,确定道,“是黄子扬!”
虽然声源听着很远,但可以确定,这声音的主人,的确是黄子扬。
谢遇知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拉着宗忻往外走。
黄子扬和身后一群警察,看到从树林深处走出来的两个人后,第一反应是愣住了,愣了大概0.1秒,黄子扬痛哭流涕的跑过去拿谢遇知的袖子擦眼泪,“老大,我他妈还以为你挂了呢!我都准备找不到你,就殉情了!”
“行了,这点出息。”谢遇知拉回自己的制服袖子,指指小屋方向,“那边,抓到个马仔,找几个人带回去。”
“好嘞!”黄子扬转身,冲几个警察一挥手:“走。”
一行人回到洛川市公安局,见到李副局,简单说了下情况。
看谢遇知和宗忻都是一身狼狈,尤其是宗忻,还挂了彩,李副局担心得很,听完谢遇知的汇报立刻就让他们马不停蹄回酒店去休息,两人是被两鬓斑白的李副局从办公室里推出去的。
在树林里待了好几个小时,衣服也没干透,浑身冻得直打哆嗦。
终于回到酒店,谢遇知二话没说就扒了宗忻身上那身潮湿的休闲装,扛着人进了浴室。
一滴水顺着漆黑的发梢滑落到谢遇知的嘴唇。
宗忻刚置身花洒下, 撩起眼皮去看他,那滴水忽然从谢遇知嘴唇滑过,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他半仰起脸的粉唇。
尴尬中, 空气里似乎多了些荷尔蒙的味道。
宗忻搭在谢遇知肩上的手指极轻微一缩。
谢遇知勾唇,瘦削修长的手指在阀门处勾了下,氤氲的温水瞬间喷洒而出,很快,浴室就笼罩了一层白色雾气。
得了热水的滋润,宗忻身上的寒气去了大半,身上立时暖和起来, 他松开搭着谢遇知肩膀的手,觉得和谢遇知正面相对很奇怪,偷偷背过去, 假装去拿肥皂, 被谢遇知一把给捞了回去。(审核太太洗澡打肥皂)
“之前, 我忘了问你。”
宗忻赶紧没话找话, 企图转移某人的注意力。
谢遇知箍着他, 捡起酒店特供的某肤佳开始给宗忻打肥皂, 从后颈开始到肩胛骨再到肌肉线条流畅的窄腰。
宗忻觉得浴室太热,热的他有些头晕目眩。(浴室空气热没有肌肤之亲)
谢遇知的手结实又大,常年握枪指腹生有一层茧子, 有些粗粝。(接触部分删了)
直到全身上下, 每一处都涂满肥皂,谢遇知才凑在他耳边,用气声轻轻回应了个:“嗯?”
宗忻下意识扶住几乎能照出人影的墙面:“你当时, 怎么会去追那辆迈腾的?”
谢遇知抿了抿唇角,看着眼前面颊绯红, 嘴唇在热气氤氲下红的要滴血的宗忻,太阳穴动脉不受控制的乱跳,他走过去,拿着花洒冲掉宗忻身上的肥皂沫,关上淋浴,伸长胳膊抓过浴巾把宗忻整个裹进去。(这里应该没问题我觉得)
谢副队没照顾过人,第一次给人洗澡、擦身体,手法很生疏,还略带着点粗暴,宗忻在他不怎么体贴的揉搓后,发型微微有些凌乱,几率碎发垂落在额前,时不时往下滴答两滴洗澡水。
浴巾裹着他上半身裹不住两条长腿,刚好垂落在大腿根往下一点点。(浴巾裹不了全身应该也没问题吧)
谢遇知说:“我觉得,那个阿亮有问题,穿着打扮不正常,遇见警察掉头就跑,追到半路有人接应。”
“就因为这个?”宗忻岔开话题后,就彻底把那些时不时冒头的黄色废料,从大脑里面强行删除了。
他素的像得道高僧。
谢遇知顺把出水芙蓉扛起来直奔酒店双人大床,俯身撑着双臂,把宗忻整个罩住。
(罩一下,碰触的地方删了。)
“盛支队长,听说过第六感吗?”
超感官知觉,又称心觉,透过正常感官之外的管道接收讯息,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与当事人之前的经验累积所得的推断无关。
宗忻伸手去捞被子,突然被谢遇知制止。
(接触部分删了。)
“你赌运气,我赌直觉,我们都有自己的护身符。”
“我知道了。”宗忻去推他的胸口,“很晚了,睡觉吧。”
“我不想睡。”谢遇知贴着他的耳垂,轻声道,“盛队,你睡得着吗?”
宗忻觉得,谢遇知今晚特别的不正常,虽然平时也挺不正常,但今晚的不正常加倍了,开口闭口的盛副支队、盛队,不知道发哪门子疯。
“李副局给我们公费开房,是让我们的休息的。”
“我在休息。”
“胡说,你明明……”
“医学研究表明,交|融|能释放催|乳|激|素,催|乳|激|素|可以使人放松和犯困,现在的作战是为了更好的入眠。”
“以上都是假的。”
“我就是喜欢你。”
“盛阳,我喜欢你。”
宗忻盯着他,“谢遇知,你……”
“额头还疼吗?”谢遇知轻轻伸出手,用拇指指腹磨蹭着宗忻的嘴角,“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当时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要是你死了,我就不活着了。”
宗忻深深看着谢遇知的眼睛:“不值得。”
“那什么值得?”谢遇知低低的叹气,“四岁的时候,我就常常坐在家里的滑雪场发呆,想生命的意义,得出的结论是:生命……没有意义。但人活着,总要给自己找个目标,不然生命就太空虚了,你说是不是?这世上,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取决的是我,而不是别人觉得值得不值得,这是我的人生。”
宗忻闻言,默了良久,才终于开口问了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喜欢我?”
“秦展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类总是互相吸引着,即使日东月西、山陬海澨,依然能走到一起。”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我,是同一类人。狼永远能在第一时间就分辨出身为狼的同类,你隐藏的再好,也掩盖不住身体深处的危险气味。在那些学院派面前,我们都善于伪装,却忘了彼此刀尖舔血惯了,凭直觉就能知道对方的性情。”
凭直觉,就能知道对方的性情……
他伪装的真的不够好?骗不了谢遇知这个实战派?今天,到底哪里暴露了破绽?
宗忻默然不语。
(细节描述也删了哈)!
“你知道什么?到底,你知道了什么?为什么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秦展把你的资料给我那晚,我就彻查了你的所有信息。”谢遇知仰面躺在床上,语气温柔,把他|压|向自己:“地龙村缉毒扫村,思安港头分局派出的支援里有你的名字,清扫结束所有警力全都撤出地龙村了。当时,我身中两枪,躺在死人堆里,他们以为已经没有活人,放弃了救援。吊着口气的毒贩发现我还没死,准备补枪,是不顾反对又摸回来的盛阳射杀了毒贩,把我背出的地龙村。”
谢遇知就像在宣泄着憋闷很久的邪火,洪水滔天。
“盛阳……”
“盛阳……”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
“嗯?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
宗忻一句话说的上气不接下气:“谢……谢遇知,我……你调查那么仔细,是……因为喜欢我?都是因为喜欢我?”
“对,就是喜欢,如果缉毒是我的第一个信仰,那你就是第二个。”
“你就是我的……第二个信仰!”他重复着。
黎明之前的霜花,凝结在酒店院子里的腊梅花朵上面,很快和花瓣融合成粉白的颜色,折射着点点光芒。
李副局按着额角,一副愁容。
“你们抓到的那个赵阿亮,昨晚在留置室暴毙了。”
昨晚折|腾|的太狠,谢遇知和宗忻俩人在酒店鬼混到日上三竿才匆匆吃过早饭,赶到洛川市公安局来,就听到这么个噩耗。
刚进办公室,一屋子人齐刷刷都看向他们,仿佛突然得救似的松了口气。
“暴毙了?”谢遇知诧异道,“什么原因?”
“中毒。”
谢遇知话音刚落,被推门进来的人把话接了过去。
洛川市刑侦支队支队长赶紧介绍:“这是我们市局的申法医,一大早就喊过来对赵阿亮的尸体做了尸检。”
申法医点点头,伸出手:“我是申禄,谢副支队久闻大名。”
谢遇知和他简单握了个手,“申法医,你刚才说中毒,是怎么回事?”
申禄哦了声:“赵阿亮昨天下午喝过酒,喝了酒之后两小时内,服用了一种叫水合氯醛的镇静催眠药物,但是,他应该不止服用了镇静药物,还吃了拜阿司匹林,造成消化道出血。死因是出血性休克死亡。”
宗忻说:“但他昨晚精神状态一直很好,并没有出现嗜睡的情况,也没有昏迷。”
申禄听完,不由看向宗忻,神色很惊喜:“哟,这位是同行?”
“不是,我只是……”
宗忻刚想解释两句,申禄一个箭步走到他面前,把他双手一握:“亲,你知道我在洛川市公安局干法医有多孤独吗?整个公安局就我一个法医啊,那真什么案子都找我,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使的啊,这就算了,工作期间我还没有人能聊天,他们连个助手都招不到,我的局长爷爷哎,你能体会我的孤独寂寞冷嘛?”
“……”宗忻尴尬笑笑:“好像不是很能体…”
“我就知道你能体会!”申禄激动地开启滔滔不绝模式,“高手总是站在云端的,一看你就和我一样也是高手。高手,高手我给你讲啊,这个赵阿亮,他后面不是跳河了吗?这季节的河水多冷啊,他吃半瓶安眠药搁那刺骨的河水里一泡都能立刻诈尸,是正常生理现象,很多吃了毒药的人,当时精神状态都很好,过段时间觉得不好了,去医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全嗝屁。上次一姑娘和男朋友闹别扭,想不开喝了百草枯,当时洗了胃,也觉得没什么回家了,七天后说喘不开,送去医院半道人就没了。唉,多鲜活的生命啊,我真得化身正义的使者,节假日走上街头劝姑娘们别谈对象,能拆散一对是一对。哎———王队,咱们今年元宵节有假期没?”
宗忻:……
看出来了,这位申法医平时工作,是挺寂寞的。
“你的意思是说,赵阿亮昨天自己服毒,今天早上毒发身亡?”
宗忻想起昨天谢遇知拿辣椒水恐吓赵阿亮时的情景,觉得赵阿亮的反应,怎么都不像是自己服毒的。
“自己服毒?”申禄连连摇头,“高手,他不是自己服毒,王队说赵阿亮很积极的配合审问,而且半夜饿了还要了份外卖,甚至还问了他之后收监判多少年,能不能争取早点出来,知道自己会死的人,怎么会这么积极向上为自己的监狱生活谋划呢?只会消沉且不配合讯问。”
“你还懂心理学?”谢遇知插言问道。
“亲,我不懂心理学亲。”申禄摆摆手,“尸体不会说谎,经过尸检,我能确定的告诉你们,死者赵阿亮是被人投毒的。”
黄子扬脸色土灰,骂骂咧咧道:“这案子真是,查到的人不是死就是失踪,真他爷爷的邪门了嗨!”
“不是案子邪门。”宗忻撩起眼皮,沉思道,“是有人故意要毁掉我们所有的追查线索。”
他说话的时候,半倚着椅背,站姿不太自然,这都是谢遇知干的好事,宗忻换个姿势,默默瞪了肇事者两眼。
谢遇知心里乐着呢,在所有人没注意的时候,冲宗忻wink一下,问王支队:“赵阿亮死前,有没有交代什么对案情进展有帮助的线索?”
王支队摇摇头, 有些沮丧:“没有,基本就是重复了之前对谢副队你说的那些。”
李副局接过话,郑重道:“死者赵阿亮身上已经没有可以挖掘的线索了, 一个马仔,估计知道的不多。”
整个办公室陷入沉默。
确实,案子线索查到这里,断的非常巧妙。
为了抓朴晚,搞这么大动静,出动百十号警力,结果就这, 说不搪心的慌都没人信。
但是怎么办呢?硬查也得有线索查才行,蜂后案案件的特殊性以及涉案人员的失踪,使得他们没有收集到有价值的痕迹物证线索和认证材料, 之后很难再对案件情况做出准确分析判断。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 多多少少都对案子做出了大概推测:蜂后案后续很可能会以疑难刑事案件挂案并终止侦查。
宗忻目光微动, 眉头深锁, 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谢遇知把宗忻的神情动作都看在眼里, 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后背。
“继续侦查, 不破不休。”
办公室里的警察同时抬头,看向说话的谢遇知。
谢遇知一提裤脚,在李副局对面坐下来, 继续道:“蜂后案和一般案件不同, 受害妇女多达三十余人,目前已经死亡一人,不, 应该说受害死亡的不止一人,还有那些孩子, 那些借腹生出来的孩子,他们像羔羊一般任人宰割,买家出重金收购鲜活的器官,指哪割哪,那些孩子的命也是命。”
“凭现在,我们手里掌握到的线索,你说,谢遇知你说,怎么查?!”李副局对他这不知进退的性子给拱火了,拍着桌子怒道:“你还能掘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啊?!”
谢遇知不卑不亢,既没有被李副局给吼住也没强烈的反抗,情绪稳定且平静。
“蜂后案属重大案件,搞不好可能是特别重大案件,对于久攻不破的重大、特大案件,刑侦支队就必须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我提议针对蜂后案一案,设立专案组,查找疑难症结,重新调整侦查方案。”
李副局听完,沉默片刻。
谢遇知见领导略有动摇,立刻又补了一句:“受害人李娜,还在医院躺着,等局里还她个公道。”
李副局终于吐出口浊气,定定看向谢遇知:“我回去跟上边反应下,看看厅里那边的安排,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们俩先跟我回京台,该养伤养伤,该休假休假!”
站在旁边的宗忻,总算如释重负。
“领导英明。”
谢遇知双指落在眉峰一点,对李副局的处理很满意,毫不吝啬给李副局拍了个马屁。
谢遇知开车把宗忻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被染成橙黄色的云朵,天光穿透彩晕,肆无忌惮洒向人间。
车窗外是市井长巷,烧烤摊的烟火味、熙熙攘攘的人声。
宗忻推开车门,拎着装满零食的手提袋刚准备下车,谢遇知躬身立刻把袋子顺了过去:“你以前,就住这里?”
宗忻推上车门,嗯道:“单位分的房子我还能挑?怎么?谢副支队不喜欢生活气息浓郁的环境?”
“喜欢!”谢遇知挑眉,“我媳妇的家不喜欢喜欢谁的家?”说着殷勤的拎着零食和蔬菜鱼肉,揽着宗忻肩膀,像只凯旋归来的大雁,迈着大长腿走进笼罩在暮色里的老旧小区。
京台市公安局这片,开发的时候为了节约用地建的都是高层,局里分给宗忻住的这个老小区,是这附近唯一不带电梯只有步梯且只有四层高的楼房。
年代是有点久远,但因为隶属于机关单位,它的绿化啊墙体维护啊都做的很不错,看上去和周围的新楼房也没什么很大差距。
宗忻打开门,换了拖鞋,然后指着旁边的拖鞋对谢遇知道:“先穿我的吧。”
谢遇知换好鞋,拎着塑料袋直奔厨房。
时间长了没人住,房间里有股尘味,宗忻挂好钥匙,转身去阳台开窗通风。
这套房子不大,60平,位置在三楼,视野肯定不能跟几十层的比,但胜在楼房规划合理,间距大,阳台还有落地窗,采光格外好。
谢遇知拉开冰箱看了眼,冰箱里空空如也,他插上电,挽起袖子把冰箱里的抽屉放进洗碗池认真洗过,又用吸水的压缩毛巾擦干净放回去,才开始往冰箱里面放买回来的新鲜食材。
蔬菜放在顶层,鸡鱼肉放在低温保鲜,饮料推进柜门的收纳盒,汤圆、云吞以及加热即食的包子馒头放进冷冻,最后看了眼留出来做晚饭的食材。
一只乌鸡、一块内酯豆腐、青菜和一些葱姜蒜。
宗忻不知道什么时候蹑手蹑脚走过来,正抱臂倚着门框,从身后看他。
不得不说,身高真是男人天生的优势,俗话说女人一白遮百丑,同样的话也适用在男人身上,一高遮千丑。
当然不是说谢遇知丑,谢遇知一点不丑,相反的还很帅,特别帅,那种力量型的帅,无论是深夏公安局还是京台公安局,谢遇知的颜值都是能打进前三的。
深夏公安局有不食人间烟火秦大局长和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苏队压着,谢遇知只能算第三美貌,但京台公安局……显然没有任何人能压得住谢遇知那张清冷矜贵的阔少爷脸。
假如有一天,谢遇知破产了,宗忻毫不怀疑他单靠颜值就可以东山再起得能力,身高对谢遇知来说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
谢遇知打开水龙头冲洗乌鸡身上的血水,莫名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回头看了眼,正对上宗忻若有所思的脸。
“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
谢遇知笑着问了句,继续冲洗手里的乌鸡。
宗忻默了默,挪蹭过去递给他个不锈钢盆,“我在想,万一哪天你们老谢家破产,你这张脸肯定能一天之内把家产重新赚回来。”
“啧。”谢遇知把鸡往不锈钢盆里一栽,“那我可得给老谢打电话,让他悠着点千万别破产。”
宗忻心说,我就随口一提,你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谢遇知端着不锈钢盆往菜板那边走,忽然停住脚亲了宗忻一下。
“唔……”
宗忻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刚要推开他,谁知谢遇知只是蜻蜓点水迅速抽身去了切菜板那边。
“万一老谢破产,我要靠出卖色相来养你,你多吃亏啊?”
宗忻:“……”
“把料酒拿过来。”
谢遇知把剁好的乌鸡重新放进盆子,加了盐、五香粉、酱油、耗油,抬手指了指宗忻头上的储物柜。
宗忻打开料酒瓶盖递过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遇知接过料酒哐哐往盆里倒:“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出卖色相。”
宗忻:“……”
倒也不是舍不得……毕竟用脸换钱,还是比出卖|肉|体|啦出卖灵魂啦这种来的正规合法。
“冰箱中间一层有红枣,抓几粒过来。”
谢遇知简直把宗忻当成了和自己刚结婚搬进新房的小娇妻,指挥着他打下手。
宗忻倒是很乐意干些零碎的杂活,一会儿被指挥着拿红枣一会儿被指挥着切姜片,等腌制好的乌鸡肉下了锅,谢遇知又切豆腐丁,炒了个麻婆豆腐,等豆腐出锅,宗忻这边也在他的指导下调好了肉馅。
谢遇知和好面,打了小剂子,没多会儿一摞饺子皮就从他手里擀出来整齐的放在宗忻面前。
“会包饺子吗?”谢遇知问他。
宗忻诚实的摇头:“不会。”
谢遇知在他旁边坐下,捻起饺子皮放在宗忻手心,握着宗忻的手指导:“填进肉馅,把两边边缘部分对折一下。这样…”他抵着宗忻的手指关节轻轻用力,“给它捏起来,馅儿不能填太多,太多皮会破,也不能太少,少了肚子瘪,不要太用力汤汁会挤出来……”
终于,在谢老师的耐心教导下,宗忻捏出了人生中第一个饺子。
一个软塌塌、躺在面板上、粘合部位还冒着油光、毫无生气的面坨坨。
“嗯……”谢遇知看着面坨坨,为了哄媳妇高兴,大拇指一竖,夸道:“媳妇,你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实验室里死活研究不出来的东西,被你在厨房做出来了!”
宗忻抿抿唇:“……其实不用硬夸的,我最不擅长搞北方的面食了,我们南方人,平时不吃这个。”
别说平时了,就是过年,在他们老家三川也是不吃水饺这种东西的。
一是嫌麻烦,二是没几个人吃,主要还是不擅长做,做出来不好吃,所以没人吃。
最终,以宗忻坐在客厅,百无聊赖看着电视,等谢遇知把菜、鸡汤和水饺都端上桌结束了厨房的作战。
谢遇知吹吹鸡汤,亲手喂给宗忻:“乌鸡补气养血,先喝汤,再吃饭。”
宗忻就着汤勺喝下去,问他:“谢副支队?”
“嗯?”谢遇知重新舀了勺鸡汤,喂给他,“怎么了?”
宗忻说:“你这么贤惠,以后我被你养的娇贵了怎么办?”
“我愿意,我养你你还不幸福?以后咱们家,你就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宠你!”
谢遇知看了眼桌子上的手机。
是江雯。
宗忻咽下鸡汤,去接电话。
“喂,江雯。”
“宗哥,我们抓住在医院给李娜注射麻醉剂的人了!”
东风中路, 朝阳派出所。
谢遇知倚着桌沿,长腿交叠,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手里的牧马人车钥匙, 姿态慵懒又带着丝天生的冷酷。
江雯背着香奈儿高定包包,穿着身黑色收腰晚礼服,翘腿坐在椅子里,正在补口红。
宗忻双手插兜,站的离谢遇知有点远,低头和补妆的江雯小声说着什么。
谢遇知双目微眯,带着一丝不耐烦, 缓缓起身踱步走过去,耷拉着眼皮淡定揽上宗忻肩膀,对着江雯寡淡道:“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诓我们过来, 就是为了和你的宗哥说悄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