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后知后觉的想起,语文老师赵文博是个有点古板严肃的小老头,带了几十年学生都没改掉上课途中抽学生回答问题的习惯。
让他看到有学生不服学的在下面开小差,少不得要引经据典一番,然后再让该学生谈谈自己的看法和听后感,多的是办法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在赵文博的课堂上,哪怕是班里最会调皮捣蛋的学生,也只敢老老实实的听课做笔记,生怕被小老头盯住!
季深歪着下巴想,要是让赵文博看到有学生胆敢光明正大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睡觉,这两节课怕是别想好好上了。
他迟疑着,反正现在也不缺钱,以后也不会为了钱发愁,高考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多少意义,完全可以当条永远都不翻身的咸鱼。
要不还是转到普通班吧?
季深还没想好,上课铃声如期而至,语文老师赵文博夹着资料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个抱着东西的女生。
余知明低声跟季深介绍:“那是我们班的新语文课代表,叫白清清,开学考试语文满分。”
在提到白清清语文考试满分时,余知明这个超级学霸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赞赏和向往。
到了理科班,别的科目他都把握考满分,除了语文。
理科考满分容易,英语考满分也不难,但是语文要想考满分,那就需要极为扎实的基本功和阅读量了,不然就作文都能扣你好多分。
赵文博示意白清清把资料发下去,他自己则是站在讲台上,用粉笔在黑板上做了简单的板书:“经过这次的考试,我发现咱们班同学写作的功底很有些参差不齐,作文是高考的重点,分数必须牢牢抓住。今天,我们就前几天的考试进行作文讲解,最后我会留出四十分钟的时间给大家总结今天学到的重点。”
别以为你换个说法我们就不知道又要考试了。
要是别的老师,班里学生早就萎靡的唉声叹气了。
偏偏上课的是语文老师赵文博,非但不能萎靡,还要打足了精神听讲,不然等着的就是双份的‘重点总结’。
赵文博很满意自己在学生心中立下的威信,在资料发到每个人手里后就开始道:“现在你们手里拿到的是复制于白清清同学的范文,先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进行范文浏览,然后我们再开始审题讲解。”
季深也随大流的翻看起范文来,以‘早’命题的议论文。
白清清作文中引用关于‘早’的诗词很多,她的整篇文辞藻看起来非常优美,但就季深的眼光来看,这篇文立意普通不深刻,更多是浮于表面的华丽,少了自己的灵魂和思想。
五分钟过后,赵文博开始讲解作文。
他将白清清文中用得比较好的词句单独提了出来讲解,并言而有据的和班上学生讲议论文的常见写法。
季深没有在赵文博的课堂上睡觉,他托着下巴看似认真的听课,实则在思考转班的可行性。
班里都是勤奋努力的好学生,他则是条不求上进的咸鱼,为了避免把班里同学的积极性也拉低,还是换个地方混时间比较好。
普通班就很不错,普通班有很多努力却缺乏学习天赋的学生,也有不左不有佛系上课的学生,还有不少混吃混时间的学生,有季深的加入也不会显得很多余。
赵文博专门给学生留了一节课的时间来写作文,但他没要求学生写完全文,只需要写个学生自己满意的开头。
这个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全在学生自己决定。
季深属于对自己没要求的学生,从提笔到落笔总共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字数不过百,字迹略有些潦草,却隐约有风骨蕴于其中。
藏在季深识海里的系统悄悄探出了数据,在看到季深写的段落后默默缩了回去,数据库都在颤抖。
宿主果然变了!
它完全没办法根据宿主以前储存在系统空间里的数据分析出宿主如今的性格,不能分析出宿主的性格就很难揣度宿主的思想和行为,它还怎么从宿主手里脱身?
跟着变得面目全非的宿主,还有它的活路吗?
它的宿主在古代当过文状元,官至太傅宰相,写过千古留名的诗词,作过古今传唱的曲赋,文采好得毋庸置疑。
跟着季深在古代混了几百年的系统轻而易举就看出了两段句子的深浅,就连它都想暗暗吐槽,写得狗屁不通,啥也不是。
自从被迫把积分兑换成货币后,系统对季深就十分怨念。
如果宿主和以前一样不在系统商店中兑换道具,那么他那些积分就都是它的了,它想怎么升级就怎么升级,一跃成为系统界的顶级系统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它不但没有成为顶级系统,还变成了系统界的耻辱。
为此它都躲在季深识海中不肯露面。
但是它想了很久,继续跟宿主闹下去对它也没有好处,不如和宿主打好关系,再找机会脱身。
人类不是总说,要想把敌人按在地上摩擦就要先麻痹敌人么?
它现在就打算麻痹宿主,找机会脱身。
林川建筑背后的傅氏它是有相关信息储存的,宿主对傅氏应该也会有兴趣,毕竟是害得他脱离了原有命运的罪魁祸首。
然而——
系统有点自闭!
宿主现在就想当条永不翻身的咸鱼,会对傅氏有兴趣吗?
系统不确定!
如今的系统算是季深的寄生者,它的所有行为都在季深的监视中,没察觉到系统的恶意,季深也懒得理它,将作文段落写好后就趴在桌面上睡觉。
赵文博坐在讲台上备课,看到趴着睡觉的季深时眉头下意识的就拧起来了。
他忍了很久,张明远关于季深带病上课的话语,以及季深苍白的面孔反复在他脑海中回荡。
赵文博最终还是忍着没有去把季深喊起来,拧着的眉心也从头到尾都没有舒展过。
作为习惯性拖堂的老师,赵文博这次破天荒的没有把下课时间往后推,下课铃声刚响他几乎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下课,请课代表把作文段落收起来送到我办公室。”
班里多数学生都是从赵文博手里过来的,早就习惯了赵文博的拖堂,这次被提前下课。
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很多学生都有点傻眼。
老赵该不是被穿了吧?
白清清请了两个同学帮着收作业,她自己也穿梭在过道里。
季深其实并没有睡着,在白清清靠近时就睁开了眼睛,他提前把作业放在书本上,继续趴着睡觉。
白清清收完季深的作业后没有走开,反而笑着开口,向季深自我介绍道:“季深同学吗?我叫白清清,从燕城三中转过来的,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希望你能多多指教。”
季深静静望向白清清,眉眼清明,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倒是被季深望着的白清清,她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目光,整个人显得有点紧张。
季深缓缓道:“你好,我是季深,请多指教。”
白清清眉开眼笑,看着季深的目光中蕴含着审视与打量,尽管她尽力掩饰着,季深还是从她的神态中看出了些许悲悯。
莫名其妙被可怜的季深:“……”
既来之则安之,他懒得去想白清清的目的。
第17章
下午的课平静无波的进行着,在数学课结束后,季深找到张明远表达了自己想转班的意愿,被张明远微笑着拒绝了。
张明远知道,火箭班压力大,现在的季深身体状态不好,可能承受不了火箭班的学习进度和强度。
但就实际情况来说,火箭班的教资是最好的,教学质量和教学氛围也比普通班要好很多,待在火箭班更有利于高考。
在知道季深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他为了生活付出的努力比别的学生更多几倍甚至十几倍后,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就这样放弃。
从火箭班出去容易,再想进来就难了。
至少得等到高二期末考试结束,学校才会对成绩特别优秀且有意愿的学生进行班级微调。
名额少之又少!
谁也不知道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学生会有怎样的变化。
张明远想到季深来学校这两天多半时间都在趴着休息,就猜到了季深想转班的原因,恐怕是担心自己跟不上班里的进度。
他叹了口气,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有着极强的自尊心。
像季深这样自主独立的孩子,自尊心只会比别的孩子更强。
当然,他想留下季深还有个原因,便是季深交上来的试卷。
尽管那份试卷解题过程约等于无,但解题公式精准答案无误。
懒是懒了点,却是个很好的竞赛苗子,参加竞赛拿到奖牌就可以被保送到高等学院。
张明远把他的思虑都详细与季深说了,相信以季深的聪明,是能理解并重新做出决定的。
在张明远的劝导下,季深确实没有再要求转到普通班,但他希望把座位搬到最后一排,理由用的是不想打扰同学们上课。
关于这点张明远倒是没有再次拒绝,他想了想说道:“班里最后一排还有两个空出来的座位,你想搬就先搬过去,现在的位置——”
张明远原本想说把季深现在的座位给他留着,但想到班里还有别的同样需要照顾的学生,他就说不出把那么好的座位空置的话来。
季深现在的座位在中间组第三排,是听课最好的位置。
季深理解道:“那个位置就留给别的同学吧!班里有很多同学眼睛都有点近视,搬到那个位置可能更方便些。”
张明远道:“好。”
成功打消了季深转班的想法,张明远心里也格外高兴,可想到他把季深好心送给他的香囊拿给好友鉴定,面上的笑容又淡了点。
他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季深,为他这个做老师的不信任学生表示歉意。
张明远表达歉意的方式粗暴简单,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季深,还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你送给我的香囊被我拿去给医生朋友鉴定了。抱歉,是老师辜负了你的好意。”
快穿百余个世界,季深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与张明远性格相似的不计其数,所以在张明远简单直白的表达他的歉意时,并不觉得意外。
面对略显紧张的张明远,季深善解人意道:“我知道老师是好意,也是担心我被人骗了,送给熟识的医生做个详细的检查更好,免得里面或产生或遗留有不好物质,伤害身体。”
季深的懂事让张明远愧疚的同时也格外心疼,现在有几个孩子不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能接受自己的好意被人质疑吗?
张明远再次跟季深表达了歉意,问道:“你上次在省医院检查的最终结果是不是该出来了,要我陪你去医院拿结果吗?”
季深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医院拿就好。老师也不用担心,常规检查结果都已经出来了,数据表现都很好。不出意外的话,非常规检查结果应该也不会坏。”
张明远暗叹,就怕有意外。
谁让季深身体表现不像是没有问题的呢?
就算是感冒发烧也该好了吧?
季深的状况,除了精神看起来好了点,其他的变化也不太大。
张明远忧心忡忡的想。
回教室的路上,徐青年迎面跑来,拦住了季深的去路。
季深顿住脚步,目光浅浅的望着面带悲伤徐青年,没有说话。
徐青年深吸了口气:“刘一昭说,你要转班?”
季深抬眼望去,在徐青年的身后漫步走着几个少年,他们或担忧或好奇的看着两人,见季深望过去,立刻东张西望。
唇边绽开些微笑意,季深道:“是想过转班,不过被老张拒绝了,后面我自己也想清楚了,决定不转了。”
季深的话让徐青年没有要松口气的感觉,他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想转班,是不是担心身体熬不住?”
季深摇了摇头:“跟我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关系,这段时间我感觉挺累的,想休息一下,怕破坏了班里的学习气氛。”
“那也不需要转班啊!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班同学,刷起题来六亲不认,根本没心思管学习气氛。”
徐青年从小到大都是尖子班的学生,习惯了尖子班的学习氛围,倒也不觉得有多大的压力。
但他也清楚,相较于普通班,尖子班学生的学习压力确实很大。
单是学习进度和效率,就需要耗费巨大精力。
如果季深是因为身体原因想转班,他不会劝他留下,毕竟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
季深勾唇笑道:“我知道,所以后面我跟老张申请调换座位了。”
徐青年大概能猜到季深要搬到哪里,说道:“回教室我就帮你搬桌子。”
在回教室的途中,徐青年和季深说了听说他想转班后班里同学的反应,他是班里选出的代表,来劝季深改变想法的。
在经过班里同学的身边时,季深停住脚步,笑道:“不好意思,以后我们还要继续相爱相杀。”
几人也是笑道:“季深你可别乱说,我们之间只有相杀没有相爱,还有就算你想走也不能把传奇留在班里,让我们挠心抓肺的想超过你却找不到人,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你转到别的班就成了别人家的学霸,我们班里的扛把子不就少一个了?与你针锋相对是我最不想做的事。”
“以后说起年级前三,我们都不好意思再说自己班全占了。”
“要吊打其他三个火箭班,班里高手当然是越多越好。”
“攘内必先安外,只有外部环境稳定了,我们才能安心把炮火对准自己人。不然被外人一锅端了,想想就憋屈得很。”
“还是留在自己班相爱相杀最好,免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几个人一人一句,说说笑笑间就回到了教室。
班里多数学生都还没离开,看到季深出现,都抬起头来望着他,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询问,担心季深的身体状态,想问他是否能改变主意留在班里。
季深把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大部分同学的反应和前面几个同学反应相同,攘内必先安外,外部环境稳定了,方能安心内战。
余知明问季深:“你想转班,是不是因为身体原因?留在班里,会让你身体状况变差吗?”
季深还是原来的说辞:“我就是感冒引起的症状,没什么大事。只是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总是想趴着休息,担心坏了班里的学习气氛。”
和季深当了一年多同桌,余知明对季深的性格也有几分了解,虽然在学习上乐于助人,但本性内敛敏感,还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余知明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不要乱想,你觉得班里的学习氛围是轻易能被破坏的么?”
“你知道的,哪怕没有老师来上课,班里同学也能自觉预习复习,谁要阻拦他们学习,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季深的座位边围了不少同学,余知明的话得到了全票支持。
在刘一昭把季深想转班的消息在班里传遍后,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在想怎么能把季深留下来,他们都猜到了老张肯定会留人,还想着要是老张不能说服季深留下来,班里同学就轮流来,总有那么几个能说会道的会将季深留下来。
好在老张能干,成功改变了季深的想法。
季深其实挺喜欢现在班里的氛围,同学间的氛围很纯粹,哪怕是有竞争,也是学习上的良性竞争。
当然,相互看不顺眼的时候也是有的,但比起别的班级会有的相互算计,好太多了。
季深做过多次校园任务,几乎每次都能遇到勾心斗角,男男女女相互算计,让他烦不胜烦。
季深最终还是把座位搬到了最后面,靠窗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风景,也是老师视线的半死角,与讲台的距离是教室最远,这个位置对于热爱学习的学生来说无疑是充满了恶意。
可对于季深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位置。
搬了座位,季深和班里同学说了再见,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家。
徐青年也没有上自习,拎着东西走在季深身边。
其实季深和徐青年心里都清楚真正原因,不过是没有说穿罢了。
刚出教室,徐青年便开始四处张望,生怕父母在哪个地方横眉竖目的等着他,要把他抓住送回老家。
徐青年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调皮捣蛋的事情没少干,离家出走还是人生头一回。
这种感觉并不好,他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跟刚做完贼似的,战战兢兢的上课下课,就怕老父亲突然出现在教室外面。
好不容易熬过白天的课,放学的路却仿佛被无限延长了,每一步都像是在玩扫雷,这一步正常,却不知道下一步是否踩雷。
徐青年压低声音道:“季深,我担心我爸妈抓我回去,你也帮我看着点,要是看到人就提醒我,我得赶紧跑。”
季深唇边溢出几丝笑意,答应了。
他没有提醒徐青年,真心想抓人是很容易的。
学校里不是好地方,容易引起学生的关注,对徐青年影响很大,也有可能会惊扰到不该惊扰的人。
上下学的路途中也不好,变数大,容易让鱼逃出渔网。
最好的方式,先分析出鱼可能隐藏的地方,再对准撒网,一抓一个准。
像徐青年这种傻白甜,要分析出他躲藏的位置,并不困难。
徐青年胆颤心惊的走出学校,忐忑不安的走在季深身旁,路边随便停个车都能让草木皆兵的他宛如惊弓之鸟,生怕车里坐的人是来抓他的。
走出不过百米,就有辆小车在两人身边缓缓停下,徐青年下意识的往季深身后藏,只露出双溜圆的眼睛,盯着摇下的车窗。
坐在副驾驶座的人不是预想中的人,而是班里新转来的女学生白清清,白清清朝着季深露出个友好的笑容:“季深同学你好啊,你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我们送你回家吧?”
季深半眯起眼睛,白清清坐的车对外遮光性能很好,但眼力极好的季深还是看到车里的后座上有摇晃的身影,还不止一个。
季深拒绝道:“谢谢白同学好意,不过不用了,我家距离学校很近,走不了几步路。”
白清清眼睛本能的瞥向后座,过了片刻道:“那季同学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季深将白清清的小动作全都纳入了眼里,他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睑,说道:“再见。”
季深对白清清的言行做了简单的分析。
他因为想转班的事在教师办公室耽搁了不少时间,回到教室时白清清已经离开了教室,后来与徐青年有意绕远路也耽搁了些时间,这两个时间加起来不算短,别的离校的学生说不定都已经到家了,而白清清还在学校周围徘徊,很显然是故意的。
她在等他,而等他真正的决定权在于后座上的人,那应该是白清清的长辈。
季深饶有兴致的想,那么他和白清清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
活的时间太长,什么狗血的故事都见过,听过,甚至经历过。
季深不禁想起系统说的话,关于他这辈子的身世的。
这个世界还是挺有意思的,有穿书女,有逆袭的反派,还有被炮灰的原主角,以及他这个同样被更改了命运的原主角之子。
季深在曾经十七年的记忆中翻来覆去的找,也没找到任何关于白清清的信息,在曾经的人生中,白清清这个人是不存在的。
所以又是哪只小蝴蝶震动了翅膀,将白家人震到了他面前?
是穿书,还是重生,或者是任务者?
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不惹到他身上,他都懒得理会。
季深很快就把白清清的事丢在了脑后,却听到徐青年压低声音问:“深深,你说白清清是不是喜欢你呀?”
季深白了徐青年一眼:“你觉得同学之间打个招呼就是喜欢了?那你自己想想,你这辈子和多少人打了招呼,喜欢得过来么?”
徐青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就是觉得白清清对季深的态度很奇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归类,就归在有可能的种类里了。
季深慢吞吞的往家里走,徐青年则是在研究白清清对季深的态度,怎么想都有古怪。
徐青年到底还是没能逃过徐家夫妻的魔爪,两人刚进小区不久,刚刚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成功逃过一劫的徐青年就听到了徐母含笑的声音:“徐青年。”
徐青年脚步蓦地停住,笑意还僵在脸上,他缓缓转过身朝声源的方向看去,只见徐母正微笑着看向他们:“阿深,下午好。青年,别打扰阿深了,跟妈回家。”
季深礼貌的和徐母打招呼:“伯母,下午好。”
在季深的人生中,徐家夫妻和徐青年都是不可抹灭的存在,他们给了他人生中为数不过的温暖和照顾。
季深还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的母亲要想办法养活两人,经常早出晚归,她极少有时间照顾和陪伴季深。
邻居伯母见他可怜,就主动把季深接到家里照顾,让他和家里的儿子玩耍。
徐家搬家前,曾想过收养季深,想把季深当成亲生孩子培养,被季深拒绝了。但徐家夫妻并没因此气恼,逢年过节的,他们会精心挑选礼物寄给季深,表示对他的惦念。
后来徐家搬回临都,他们也会找时间来看望他,上学时会让徐青年给他带些点心和可口的饭菜改善生活。
季深还清楚的记得徐家人给他的照顾,可他经历的事情太多,活的时间太长,已经记不得最初的温暖和感动了。
在这个世界里,他就像是个走马观花的局外人,与谁都隔着距离。那种宛如被结界阻隔的距离,让他与这个世界隔绝,难以融合。
徐青年发誓,不管他妈笑得有多温柔和气,他依然从她的微笑中看出了咬牙切齿,这让他更加不想回去了。
徐青年躲在季深身后,伸出半颗脑袋道:“妈,我还不能回去,季深生病了,我要留下照顾他。”
徐家公司出问题,徐母已经有些时间没有来看季深了,打电话的时候也没从季深语气中听出异常,此时见季深脸色苍白虚弱,担忧立刻就涌上了心头。
徐母瞪着徐青年:“阿深生病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们?”
季深道:“伯母,就是小感冒,不要紧的,吃点药就好了。”
徐母叹了口气,她也算是看着季深长大的,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要强,哪怕是生病,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徐母也跟着季深回了家,她亲自动手帮季深做了晚餐,顺便把徐青年拎了回去。
徐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敌人强大而狠毒,他们根本没有十足把握保全自己,若不是情非得已,怎么会想出将徐青年送回老家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