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又躁又急,透着莫名的邪味儿,文娟瞬间瞪大了通红的双眼。
心脏几乎停住!
白肆玉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他口中念念有词,又取出一张黄纸,点蘸朱砂画了张符,塞进了床上男生紧紧攥着的左手手心。
“噗!”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流声在病床上爆开。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那三枚铜钱瞬间急动起来,越来越急越来越快,本来还花纹清晰的黄色铜钱很快变得污垢不堪,仿佛蒙上两层黑红的血痂,那血痂还会流动,要顺着铜钱滴落到男生脸上!
文娟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几乎要尖叫出来,她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冲过去接那滴看着就很不详、马上要滴到她孩子脸上的浓稠红垢。
可很快,她面上的惊恐、压抑、心痛......通通变成了惊喜。
不过三个呼吸间的功夫,病床上男生的脸色变得正常了起来,之前红到发紫还印堂发黑,除了嘴唇苍白,可现在逐渐看起来就和睡着无异!
甚至又过了两秒,他缓缓睁开了眼。
而在睁开眼的瞬间,他就忍不住微弱地喊了起来:“疼......手疼......”
“涛儿!!!”
一瞬间,巨大的惊喜砸在文娟绝望的心口,她尖叫一声,猛地扑了过去,眼泪汹涌。
白肆玉随手召回那串铜钱,在落到白肆玉手上的前一秒,上面的血垢瞬间散了,消失在了空气中。
“哪儿疼,你告诉妈妈,你还哪儿不舒服?”
“手,左手......烫。”林惊涛举起了自己的左手,视线缓缓对焦,手一张,竟看到一撮烟灰落了下来,飘了他一脸。
林惊涛:“!”
林惊涛:“咳咳!”
文娟也难掩惊色地回忆起刚刚白肆玉往她儿子手里塞符纸的那一幕,顿时眼泪又要落了下来,看着被呛得咳嗽的林惊涛,又笑又哭。
“涛儿,你......你不是一直要见你的新偶像吗,就是他救了你,就是白肆玉救了你!”
文娟满脸是泪地让开身体,林惊涛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肆玉,顿时惊愕得弹了起来,但因身体虚弱而不自主眼前一黑,又栽了回去,吓得文娟不轻。
“妈,我没事儿,我就是起猛了。”林惊涛连忙解释,然后两眼冒星地看着白肆玉,“白大神,真的是你吗白大师?!!”
“是你救了我吗,我我.......我超级超级喜欢你!”
“我我我,我能不能加你微......咳咳,信?!”
白肆玉还是头一回遇到醒来后第一反应不是问中了什么邪,而是兴高采烈要加他联络方式的......
“可以,一会儿可以让文老师把我推给你。”
毕竟之前就答应了高考后加他微.信。
林惊涛顿时幸福得要发疯了,整个人都想从病床上下来,可到底是虚弱得不行,被文娟按住。
“你激动什么,等你好了,妈再带你去白大师家里拜访。”
文娟抹着喜悦的眼泪,已经不自主彻底将称呼改成对白肆玉的尊称了。
白肆玉连忙说:“老师,你还是之前那样叫我就行。”
文娟连连答应,现在只要是白肆玉的话,她就没有不答应的。
“白大神,我,我能不能问一下......我之前到底是怎么了?”林惊涛激动过后,终于想起来问自己的事儿了,他不过是玩了一场剧本杀而已,为什么会中邪,那个店铺又不是新开的,僵尸新娘也是好多人都玩过的,怎么就他出事儿了?!
“那个’驱邪’仪式有问题,有人借命。”
白肆玉拿起手机发消息给牧长烛,同时继续道:“你们那个角色扮演中,扮演被僵尸新娘附身的角色是不是看上了你那个角色?是不是要你先虚与委蛇地答应她什么要求,最后再逃脱出来?整个剧情才能结束。”
林惊涛愣了一下:“是,大神你也玩过那个本儿?!”
本来还听得很紧张的文娟:“......”
她儿子怎么一遇到偶像就变得跟傻了一样!
白肆玉:“那个仪式里用了术法,而且还加上了献祭话术,通过有人扮演僵尸新娘附身的角色向你借命,你答应了就是把命借给人家。”
林惊涛顿时一抖,打了一个寒颤。
“我同学要害我?!”
不应该啊,他们明明都是关系很好的同学!
“如果这个剧本之前没有问题,那么你的同学里或者这个剧本的主持人中,可能的确有人有问题。”
白肆玉感到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抬手一划。
对面传来了牧长烛的声音。
“我们到了,需要上去帮忙吗?”
“不用,长烛你们在下面等我就行,我马上就下来。”
文娟听到白肆玉的话,连忙起身摸身上的兜,又去翻自己的包,可是这两天实在太着急,慌得团团转,没有带多少钱。
看来只能下次专门拜访的时候给了。
“肆玉啊,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文娟眼眶殷红,不敢说那句话,抽了下鼻子道:“你就是我孩子......不,你就是是我全家的恩人,以后你但凡有需要老师帮忙的,你随便开口。”
说着又看向林惊涛:“听见没有?以后你长大了但凡能有点出息,你都不能忘记今天!逢年过节你也都得记挂着!”
白肆玉感觉再说下去自己要成林惊涛干爹了,连忙咳嗽了两声。
“不...不用,老师你太客气了,我先走了。”
“老师送送你。”“我也要送白大神!”
“你给我老实躺着!”文娟老师的威严好像又回归了,眼神狠狠往后一扫,冷气乍泄。
白肆玉莫名想到前几天补课时的痛苦,嫩生生的小脸露出一丝苦涩,摸了摸自己冒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突然感觉林惊涛这样老师家的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两人一起来到楼下,文娟老师千谢万谢,又郑重至极愧疚万分地向白肆玉道歉。
“肆玉啊,老师真的很对不起,你救了我孩子的命,还让你被我老公.......我明天一定让他上门道歉,他必须向你道歉,你等着老师收拾他!”
白肆玉表情顿了一下,突然道:“老师,你们感情怎么样?”
“我们平时还挺好的,他脾气一直还算温柔,不然我当初也不至于嫁给他。”文娟愣了愣,“怎么,我老公他......也有什么不对吗?也被邪气入侵了吗?!怪不得他今天脾气这么差,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性格特别温柔特别好。”
要不是这样,她当初也不至于嫁给林伟川,因为林伟川除了学历工作拿得出手,其他都比她差一大截,尤其是家境。
白肆玉微微蹙眉,也不知道一些话到底要不要说。
文娟却更着急了,眼底又红了起来:“没事儿,你发现了什么你尽管说,老师只会感谢你,不会有其他任何想法!我这些天的确感觉他有一点不对,感觉神神秘秘的,他是不是也......”
“不是。”白肆玉叹了口气,看着文娟。
“文老师,林惊涛是你们俩的独子吗?”
文娟一愣:“什么?”
“文老师,你老公他走了子嗣运,现在应该不只有林惊涛一个孩子。”
白肆玉点到为止。
剩下的就要看文老师自己的了,如果她自己不想深究, 或者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不是他能干涉的。
他转身离开,留着文娟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想彻底问清楚, 白肆玉已经上了路边那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
白肆玉关上车门, 呼了口气。
他仰着脸笑道:“长烛,你没等太久吧?”
牧长烛伸手递给白肆玉一张纸巾, 将手上的笔记本电脑浅浅合上, 放到了一边。
“没有,文老师那边的事儿都解决完了?”
“嗯......不好说。”
白肆玉接过纸巾擦了擦汗,视线下垂, 扫到了皱巴巴的衣角, 上面都是文老师的眼泪和她抓他衣服时留下的痕迹。
白肆玉:“!”
等等,这样前去牧家做客会不会不太好啊!
看起来好像有一点邋遢不礼貌......
白肆玉连忙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刚好十一点整,整个人在座位上如坐针毡, 欲言又止。
牧长烛看出他的不对劲, 立刻开口:“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儿没完成吗, 我带你回去。”
“不是不是,医院那边已经差不多了, 是我的衣服......”白肆玉皱眉,“这样去你家感觉不太好啊。”
毕竟是牧家郑重邀了好几次, 他好不容易才答应的。
要是就这么邋里邋遢地去,感觉有点不尊重牧家。
牧长烛目光扫到白肆玉的衣角上, 笑了:“这个简单,我刚刚也想和你说来着。”
果然吧,果然!
它皱巴得很明显。
“不要多想,我这么说不是觉得不好,而是之前我就想送你几套衣服,一直没机会。”牧长烛声音温柔,“今天正好是一个机会不是?”
白肆玉喉咙动了动:“你不会是为了给我挽尊吧。”
“挽什么尊?”牧长烛笑着说:“我们的白大师去哪儿都是别人家蓬荜生辉才是。”
“你太夸张了。”白肆玉听着都有点羞耻,但不得不说,的确有点受用。
他抬了抬下巴,唇角微微翘起,好像没那么如坐针毡了。
路过牧氏集团旗下的德诚商场时,牧长烛让车子停下,亲自带白肆玉去选衣服,白肆玉本想说没必要,他随便到哪个店铺里挑一件T恤就行,节约时间。
结果杜午一句话把他噎住了。
“白大师,这个商场规格和其他商场不太一样,你第一次进去可能会迷路。”
白肆玉乖乖闭上了嘴,不再挣扎。
行吧,那他就跟着牧长烛去牧长烛熟悉的店铺挑两件。
牧长烛带白肆玉来到了本商城位置最好的一间店铺,也是牧氏集团旗下的高端设计品牌——
之前秦稚就是在这里遇到的牧长烛。
每次秦稚“受委屈”后,秦少言或姜丹就会带秦稚来这里挑几件高定。
不过现在牧野全线已经把秦家拉进了黑名单。
牧长烛的突然到来,让这家牧野的店长慌了一下,紧张得后背绷直,连忙迎接。
“三少。”
“不用麻烦,你帮我为他搭配几套衣服吧,我们有点赶时间。”
牧长烛说罢,又对戴着口罩的白肆玉道:“你有什么穿着偏好吗?可以给这位店长讲一讲。”
店长顿时笑得面带桃花:“对对,你喜欢什么质地什么款式?我给你推荐几款好不好?”
“我没什么偏好,就......穿得舒服,然后耐穿就行。”白肆玉眼神扫描着整个店铺,一个价签都没看到,不禁有点小慌。
这是什么店啊,为什么没有标价,不会坑他吧!
等等......这店长认识牧长烛,那应该不会?
“像您这样长相标致身材又好的,穿什么都好看。”店长不知道白肆玉心里在想什么,殷勤地搭配了三套衣服,一套休闲一套正装,还有一套有些家居。
“这三套您看怎么样?”
白肆玉看着眼前三套没一套是棉T那种类型,还有一套fashion得他不敢上身,上衣衬衫一边长一边短,领子还是歪的,连忙摆头。
“这这,这种就不要了吧。”
牧长烛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再搭配两套看起来乖一点的,设计不需要很特别,他年龄太小了,还是学生。”
“好的好的,那您再等我一下。”店长连忙应声,又殷切地挑了两套,这下终于有套算是合白肆玉眼缘的了,上衣是类学生款式的月白色衬衫,但版型比普通学生款要精致许多,上好的布料透着微微的柔润光泽。
一条米色长裤简简单单,搭起来又阳光又乖巧。
时间由不得浪费,白肆玉赶紧去换衣间把衣服换了。
等他再出来时,杜午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坐在轮椅上静静等着他的牧长烛。
牧长烛掩下眸底微微亮起的惊艳,笑着说:“很合适。”
旁边的店长更是赞不绝口,连连道:“这衣服就该是给你设计的,你穿着简直完美。”
光泽细润的衬衫穿在白肆玉的身上,和白肆玉精致漂亮又青涩的容貌气质搭配得刚刚好,一条剪裁得体的长裤更是衬得白肆玉双腿又直又长,屁股还翘。
这衬衫在腰部的剪裁还有一点设计巧思,一般的男性很少能穿出来,可白肆玉腰很细,脊背青葱挺拔像白杨,看起来特别吸人眼球。
“其他的款式你要不要再试一试?”
店长忍不住推荐。
他感觉眼前人随便穿哪一款应该都很好看!!!
“不用了,谢谢。”白肆玉有点害羞他以前完全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他悄悄的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自己也很满意,有点小开心地转身找书包:“多少钱?我刷卡。”
“已经付过了。”店长恭敬地道。
白肆玉怔了下,顿时看向牧长烛:“长烛,你干嘛呀,我自己付就行了。”
牧长烛笑了:“这一套很便宜,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下次请我吃饭就是了。”
“......可是,好吧,杜午呢?”
白肆玉也不好意思在店长面前和牧长烛拉扯争执,心想以后他也给牧长烛买套衣服就好了。
“他去厕所了,我们直接走就行,他会直接回车上的。”
店长微愣,默默和手机屏幕里的自己对视一眼。
三少明明是把刚刚那几套全都默默买了单,还让杜午全都提前拎走了,怎么现在成了杜午上厕所了!
什么情况......
他怎么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八卦味道!
店长双眼炯炯有神。
“那我们也回去吧,时间不早了。”白肆玉连忙说。
总不能让牧家人等他们开饭。
来时三人,走时两人,路上总有人投来目光,让白肆玉很不自在,他又往上拉了拉口罩。
停车场分了好多进出口,白肆玉和牧长烛回到车停着的附近时,杜午就站在车门旁边。
“杜午你上厕所可真快!”白肆玉爬进车里时,突然来了一句。
杜午不明所以地愣了一秒,就感觉到自家三少那沉冷深邃的深灰色眼眸扫了过来。
他下意识打了个激灵,连忙回复:“啊...是,我上厕所一直都快。”
然后他就感觉三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
还开口笑了。
“哪有夸人家上厕所快的?”
白肆玉摸了摸鼻子,干笑:“现在就有了啊。”
两人上了车,杜午关上车门,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
怎么......怎么莫名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他们家三少有点奇怪。
但是到底怎么个奇怪法,现在他还说不出来。
......
汽车在道路上飞驰,半个多小时后就来到了牧家。
牧老爷子带着牧家众人在门口相迎,礼节可以说是给到了最高。
从大儿子牧长国一家三口到二女儿牧长晴一家五口——牧长晴夫妇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大学一个高中还有一个是一个还不到三岁的团子,全都收拾得很正式,早早等在了大门前。
白肆玉和牧长烛一下车,一群人就热情地迎了过来。
为首的牧老爷子精神矍铄,笑容慈爱,不像是位高权重的高位者,只像是一个关爱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
“白大师,你的到来令我们牧家蓬荜生辉啊。”
“哪里哪里,能受邀来您家做客是我的荣幸。”白肆玉连忙道。
牧老爷子顿时笑了。
“白大师你太谦虚了,你不光能力优秀,不同凡响,还这么一表人才,我们长烛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我们长烛的幸运。”
“哪......”白肆玉正要开口再寒暄,一个软软的小身体突然“吧唧”撞到了他的腿。
他心脏下意识一跳,连忙往下看去,正见到一个穿着粉色小蓬蓬裙、长得无敌可爱的小团子抱住了他的膝窝。
“哥哥你真好看。”
小团子努力仰着小脑袋,包子脸上露出惊叹和沉浸式的喜欢。
牧长晴这才注意到一直拉着她衣角的牧团团不见了,连忙咳嗽一声喊。
“团团,回来。”
可惜牧团团恍若未闻。
她依旧扒着白肆玉的腿,两只短短的小胳膊抱得很认真。
白肆玉愣了一下,很想笑。
“你也很好看呀。”
牧团团的包子脸上露出害羞的小模样,随即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表情变得超级期待又认真。
“我妈妈昨...昨天说要给我小舅舅介绍很好看很好看的人当我的小舅妈。”
牧团团小声音奶呼呼,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你是我的小舅妈吗?”
白肆玉则瞪大了眼睛:“!”
只有牧团团全程悠哉,她把包子脸贴在白肆玉的腿上,奶里奶气地还在问:“哥哥, 你是我的小舅妈吗?”
还是从白肆玉身后下了车的牧长烛先笑了。
“团团还不到三岁,童言无忌。”
“哈哈对,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牧家人纷纷反应过来,刷刷解冻, 牧长晴连忙小跑过来, 把牧团团从地上薅走。
然后红着脸敲了牧团团一个小脑瓜崩儿。
“胡说啥呢,你这孩子。”
别说是把白大师喊做“小舅妈”这种逆天的话了, 就是她准备给长烛介绍对象这事儿也不能乱说啊。
白肆玉也被搞了个大红脸, 天知道,他一个男的被喊做小舅妈是什么感受!
他可是男的啊!!!
“爸,咱们进去聊吧, 外面太阳挺大的。”牧长烛对牧老爷子道。
虽然他特意强调过不用那么郑重, 把白大师当作来作客的他朋友就行,可他爸明显还是太讲究了。
“行......对,咱们先进家里,先进家里。”
牧老爷子看见牧长烛就高兴。
放在一个月前, 他的小儿子长烛精神头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好, 就算天天在医院里静养着, 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但凡吹个冷风,出门折腾到......就更要卧床几天才行。
现在天天在外面来回, 却连咳嗽都少,除了还需要在轮椅上坐着, 脸色看起来已经很像个健康有活力的正常年轻人。
这都是托了白大师的福啊。
白大师就是他们一家的恩人。
为了今天这顿饭,牧老爷子早早就让牧家开始准备, 菜单全都是精心制定,且得了牧长烛的嘱咐,没有一道菜里放了花生。
道道精致,盘盘味美。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当然白肆玉喝的是果汁。
......一顿饭结束,白肆玉对牧家人更喜欢了,感觉牧家人都特别好,怪不得能养出牧长烛这样的贴心好朋友。
牧家人自然也对白肆玉喜欢到了心坎上,白大师能力非凡恩情颇大还一点架子都没有,脾气那么随和,长相又极其俊俏,怪不得一下车就把他们家的牧团团迷住了。
要不是白肆玉拒绝,牧老爷子甚至想留白肆玉在牧家长住。
白肆玉默默摸了下肚皮,内心感慨,要是天天在这儿住,他怕不是要吃成个胖子了。
牧家的厨师做饭也太好吃了!
下午牧长烛就带白肆玉四处逛了逛,牧家前后附带着面积很大的庄园,有花有草还有几颗果树,其中有一颗枣树已经生长了二十八年,是牧长烛出生时牧老爷子亲手种的。
寓意吉祥,期盼牧长烛能够平安健康,一生安遂。
“长烛,你家人真的很爱你。”
六月的阳光浓郁灿烈,白肆玉在微醺的暖风中仰头看着满树繁花。
枣花细小而精致,花瓣有润白有浅黄,还有很多刚刚冒出的青绿色苞骨朵,排列成五角星状,缀得层层叠叠,好看得不得了。
白肆玉是笑着说的,心里也没有多想别的,两辈子都是孤儿,他已经不再想自己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工作做什么......亦或者,到底爱不爱他了。
牧长烛抚摸向树干的手却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看向旁边弯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下的白肆玉,突然感觉心里最深最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酸酸麻麻......
白肆玉恍然未觉,又伸出葱白似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细小的枣花花瓣,又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好香啊,是甜的。”
怪不得他在超市总能见到枣花蜜,原来枣花本来闻着就甜甜的。
牧长烛深灰色的眼眸就这样看着他,以往深不可测的眸底好似酿入柔软。
他顿了顿,才温声道:“对啊,枣花香是偏甜的,等这些花都结成果了,我带你来打枣子,满树的枣就跟下雨似的。”
“好啊好啊。”
白肆玉眼睛顿时晶亮,超感兴趣。
两人在这儿闲逛着,大厅里的牧团团却在喊着要去找小舅舅和小舅妈。
牧长晴捂脸。
牧老爷子笑着看向牧长晴:“长晴,你准备给长烛介绍朋友?”
“就在家里随口一提,没想到让团团记住了。”牧长晴咳嗽一声,让自己大儿子二女儿把牧团团带去别的地方玩。
“以前长烛身体不好,我也没敢想长烛以后能成家生子......”牧老爷子声音酸涩,叹了口气。
但很快他面色变得柔和:“好在现在有白大师在,长烛身体恢复得和正常人一样健康也是指日可待,的确可以试着认识一些女孩子,慢慢接触嘛......相处多了才能有感情,还是要让孩子们自由恋爱的,互相喜欢最重要......”
“是的爸,我也这么想的,我和阿弘前几天去参加他朋友大女儿的订婚宴,伴娘里有一个姑娘长得很漂亮,那个姑娘主动找我寒暄,说她是长烛以前的同学,话里话外向我打听长烛怎么样了,我感觉她好像是喜欢长烛。”
“是吗,那孩子家里是做什么的?”
“她家里是开公司的,但名气应该不大,我没有记住,母亲好像是医生,至于其他的我不太了解,我当时没问太多......”
牧长晴说着,又回忆了一下。
“不过那个姑娘条件非常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比长烛大两岁,现在在京科大当讲师,也算是年轻有为很优秀了。”
“的确不错。”牧老爷子点点头,“不过咱们最多也就是让他们有个认识的机会,最主要还是要看长烛的意愿。”
两人正聊着,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刚刚准备出门的牧盛言突然回来了。
“爷爷,二姑,外面来了两位国家异侦部的人,说是特来拜访一下小叔。”
“异侦部的人?”
牧老爷子有些意外,放下手里的茶杯。
“对,其中一位就是爷爷你广邀天师那天跟在韩天师身后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