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做声, 他就被松开, 风一吹过脸面身体，顷刻间从炙热变得温凉。
“那就这么说定。”
傅煊注视着微走神的年轻人, 解释来意，“糯糯在找你。刚才他德国的爷爷联系他。爷孙俩关系一般，不是很亲近，老爷子单方面很热情，想让糯糯去德国玩。”
林文宴抬眸看他一眼，在半明半寐的光线里，只见这张脸被光影分割，高眉骨下的眼窝深邃冷峻，蓦然间显出几分不近人情。
或许总是身着黑色的正装，再配上这一双黑色手套，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的动作，虽然极为优雅，但意外地让人产生一种办完什么正经重大的事宜后，在料理“后事”的冷静与残酷。
林文宴见状，忍不住想：
你刚才要“抱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好吗！呵！
不过，等他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才恢复理智，一愣，带着几分怨怪地说：“那你才告诉我啊！”
说完跑出去。
呜呜呜~~~小nono~哥哥来了~~
游轮的前方，晓竹正陪着糯糯看小金鱼。
糯糯听见脚步声就转头，小嘴巴呼唤着“宴宴~”，吧嗒吧嗒地飞扑过去。
林文宴弯腰接住小可爱：“呜~nono~哥哥……哥哥去好久，对不起哦~”
——主要是怪你papa不好，太具有迷惑性！哼！
糯糯摇头，抱住哥哥的脖子温暖地依偎：“宴宴没有对不起nono啊~”
他没有觉得很久。
晓竹也觉得奇怪，不就是一会儿吗？
她看到糯爸随后走来，便立刻闪身避开直播镜头。
但是等靠着栏杆吹风时，她的眼神在糯爸和林文宴的身上来回停留、徘徊、转动。
三秒钟后，晓竹忽然对视上了Allen。
不过是三分钟而已，观众已经准备跳江追游轮。
【你们俩搞什么？搞什么？！】
【这如果是恋综，我原地就送出一个百年好合】
【敢不敢再暧昧点？】
【nono啊，你爸和你哥有问题！很大的那种】
林文宴见小家伙没有提爷爷的事情，想着估计是不太想说不高兴的事情，就没有问。
他抱着小家伙呼噜呼噜，问道：“宝贝，小鱼是带回哪里呢？”
糯糯蹙起小眉头。
这个问题，还没有想过哦~
站在他们后侧的傅煊，开口道：“糯糯，爸爸帮小金鱼拿回去帮你先照顾几天？”
“好哦~”
糯糯在哥哥怀里扭头，笑着看向爸爸，叮嘱道，“papa，要好好照顾~是宴宴和nono的小鱼哦~”
说这话，小脑袋一歪，挨着哥哥的侧脸贴贴，满脸都是小幸福。
傅煊点了下头，答应儿子。
糯糯见爸爸承诺，便安心地只顾着抱住哥哥贴贴。
小鼻尖嗅到什么熟悉的味道，顺着哥哥的下巴绕过去。
糯糯第二次在哥哥的身上嗅到了一样的味道。
一般是他被爸爸抱在怀里，他才能感受到的。
可是哥哥为什么会有啊？！
奇奇怪怪的。
林文宴刚被一只大猫蹭过脸和脖子，现在又好像是被一只小狗狗在嗅气息做辨认一般。
他惊讶地问：“嗯？nono怎么了？”
不会是在他脖子上嗅到了糯爸的气息吧？
林文宴后脊发烫。
这辈子加起来做的亏心事，感觉都没有刚才那三分钟多。
【嗯嗯嗯？小狗狗no好可爱~】
【是不是感觉哥哥身上的气息不对了？快！告诉ee是不是你papa的！】
【还能这么发展吗？福尔摩斯no上线！】
此时，一阵风吹来，糯糯的小刘海被吹起，奶白的小圆脸在昏暗的夜色里特别的柔和可爱。
傅煊见儿子蹙眉思索地小模样，顺势将西装外套脱下，拉着领子打开披在他的小肩膀上：“冷了？”
林文宴顺着宽大温热的西装抱住怀里的小崽崽，裹成一个小团子。
西装上是属于糯爸的气息，比刚才更清晰明显一些。
糯糯抬起懵懵的明亮眼眸，幼稚地想：是风吹过来的时候，带来爸爸的味道吗？
林文宴看他呆呆的小模样，“是不是困困了？”
糯糯嘟嘴，小手在爸爸的西装下，绕过哥哥的脖子，手掌贴在软软的皮肤上，点点头：“唔~~”
傅煊抬手，揉了下儿子的脑袋，掌心温柔地摩挲头发：“快到岸边了。喜欢的话，下次再来玩。”
他站得不远，语气温柔，视线随着这话，落到林文宴的脸上。
林文宴几乎感觉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为了分散这份暧昧的注意力，他抱着小崽崽道：“是夜景好看，还是猫和老鼠好看啊？nono？”
糯糯在爸爸的大西装里只露出一张嫩白软糯的小圆脸，朝着哥哥眨巴大眼睛，忽而一喜：“宴宴好看~”
林文宴抿着唇，眼里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忍俊不禁地问：“今天晚上又是给哥哥抓月亮，又是夸哥哥好看啊？这么会哄人的，跟谁学的？是幼儿园教的吗？”
糯糯摇头，小下巴往西装领子里藏了藏，奶声奶气地嘟囔：“不跟宴宴说哦~”
【还能跟谁，还不是跟你！】
【哇哦~好想抱走两个可爱的家伙，连同糯爸的西装一起抱走】
【一家三口，都给我嗑起来】
【爷爷怎么回事，nono好像都不是很亲近爷爷？】
【关系一定不怎么样，nono从来不提就可见一斑】
【从直播以来，我们no好像都很少说一些不开心的事——不知道是特别懂事，还是选择性遗忘】
回去的路上，林文宴才想起来糯糯的画卡。
他靠在小家伙的耳边，手掌盖住耳朵，轻声问他要不要给爸爸。
糯糯“嗯~嗯~”地点头，小手朝着书包抓抓。
傅煊帮他拿过来。
糯糯满脸神秘地从里面抽出画卡，“papa~手~”
傅煊手打开放在儿童座椅的扶手上，挑起浓眉，打趣道：“你准备了给爸爸的礼物？”
糯糯心情愉悦地轻哼着，将画卡盖在爸爸的手掌心。
一旁的林文宴想：明明已经发过给他，装得这么像，是怎么回事？
——成年人，可怕怕！
正当他腹诽时，傅煊抬眸看来。
林文宴立刻收敛神色，“友好”提醒：“糯爸，我建议你一个人欣赏。”
随后忍不住掩唇而笑。
【哈哈哈笑死，亲爹都不可置信是吗？】
【宴宴笑得好开心啊这家伙！眉目越看越亮眼】
【什么啊？为什么不让观众看？！】
【我记得宴宴第一天也收到过一张画卡啊？当时也没给我们看过！好气啊~】
傅煊将画卡拿到一侧，打开看一眼，视线转过来看儿子。
糯糯的小脸咻的一下转开，若无其事地晃动小脚，咕叽咕叽地假装没再关注爸爸的反应。
傅煊捏捏儿子的小耳朵尖尖：“请绘画老师的事情，是不是要提上议程了。”
“唔……”糯糯抱住哥哥的手臂，“呜呜宴宴~”
林文宴忍不住凑过去抱住他：“画得很像是不是？哥哥一眼就认出来了~”
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之前的“小丑”是他本人。
【你一眼认出来会不会是因为你……】
【啧啧啧，欲言又止，指指点点】
【完了，今晚一过，我也入坑了（很不道德啊，我反省】
等到别墅，已经比较晚。
糯糯先去洗漱。
林文宴整理衣物，手机闪烁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糯爸居然用了糯糯的画作当头像。
糯爸：【公司那边有什么麻烦？】
林文宴坐在沙发扶手上，认真回消息。【我老板可能有，我没有。】
他想了想，【如果我遇到麻烦真的解决不了，我会发出求助信号的！信我】
糯爸：【我现在可以发出求助信号？】
林文宴疑惑：【什么？】
糯爸：【宴宴】
糯糯睡醒后, 得知哥哥一大早不能送他去幼儿园，临时有节目组安排的工作。
小圆脸满是乖巧地说：“papa送nono去啊~”
哥哥每天都起这么早送他去幼儿园，偶尔不送也完全没关系啊~
站在床边的林文宴，弯腰俯身看着可爱的小模样：“那哥哥走咯, 阿姨一会就来给nono洗漱~”
他忍不住快速在他小脸蛋上“吧唧”一下, 笑着离开。
糯糯害羞地垂下眼帘, 默默地游进温暖的大被子里，整个都藏起来了。
唔~被宴宴啵啵了~
观众就看到小团子开心地在被子里扭来扭去。
【咦惹，又不是没啵啵过！干嘛总是这么可爱的样子】
【今天也是贴心的小甜no~】
林文宴冲下楼，才看到王波鸿居然在客厅。
“王老师？你今天这么早？”
王波鸿拎起买来的两份早餐：“我跟你一起去，我那部分可能要补录。”
“哦。”林文宴昨天也是半夜接到的消息, 所以没详细问。
他接过递来的早餐, “行。”
两人踏出别墅的时候，林文宴问道：“昊昊呢？现在在哪里？”
王波鸿帮他打开节目组商务车的车门：“我昨天跟晓钧说好了, 请他帮忙带半个上午。现在还在睡觉, 我刚抱过去。等我回去带昊昊去一趟影视城，今天有个电视剧开机仪式。”
林文宴先请跟拍的摄影师上车，再踏进去，轻笑道：“不愧是王老师，妥妥当当的。”
王波鸿上车后, 坐在他旁边。
两人一起吃早饭。
【什么情况？宴宴怎么跑我们王老师这儿来了？】
【原来王老师粉丝也叫宴宴的吗？（我是隔壁跟来的】
【鸿门宴CP大喜啊！今天什么好日子，居然可以看到两个哥哥单独的直播？】
【王老师, 今天开机仪式, 你带宴宴去啊！这次妆造很帅的, 快迷死宴宴！】
【王老师针不戳, 居然起这么早给宴宴买早餐，嗑到了】
林文宴怕观众不知情, 便对着镜头解释：“别误会，我不是来蹭王老师热度。我们是去录音室弄节目主题曲。”
他看一眼王波鸿周正的俊脸，“王老师，你是不是和观众说过了？”
“没有。”王波鸿跟着他的视线看向镜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一般不对着镜头讲话。”
这可能是做演员的一些职业习惯：尽可能地忽略镜头的存在。
跟需要进行舞台表演的歌手，尤其是爱豆正好相反。
林文宴了然：“那我也不说了，嗯！”
他搞怪地点点头，故意避开镜头，却又忍不住勾着嘴角笑。
【哇哦~王老师是不是难为情了？】
【宴宴头发都是随便扒拉的，可是好帅啊，尖叫】
【红气养人，最近真是越看越带劲，笑起来更是撩人~王老师扛不住的~鸿门宴疯狂上分】
另一边。
糯糯在阿姨的照顾下，去洗漱。
进门就看到白色的郁金香花朵，插在透明的玻璃瓶里。
糯糯疑惑的想半天，才记起来。
是昨天哥哥唱歌结束后，别人送给哥哥的花花啊。
唔，为什么在洗手间？
是不是哥哥太忙忘记了？
等洗漱好，糯糯请阿姨帮忙，将花束拿到床边的柜子上去摆着。
【？？？等一下，这花哪里来的？】
【昨天那花真的是郁金香？】
【是不是糯爸？只有糯爸了吧？嗷嗷嗷嗷激动】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我不管，我要成为郁金香CP第一嗑糖人】
糯糯在卧室的起居室吃早餐。
忽而，他吃着吃着，嘟嘴，望向大床的方向，再看一眼白色郁金香。
有点点想念宴宴哦~
可是宴宴今天好忙的。
“唔！”
糯糯决定做一个很乖的大宝宝，而不是一个随时随地要抱抱的小宝宝。
两只小手握住牛奶杯，将最后的热牛奶喝下，擦擦小嘴和小手，轻快地滑下小椅子，活泼地仰头道，“阿姨~我吃好啦~”
阿姨想，以前先生出差，小少爷一个人吃饭都是安安静静，结束用餐去幼儿园，也都是无声无息的模样，哪里像如今，大眼睛时不时就弯出微笑的模样，开朗得简直像是换了一个脾气性格。
她帮小少爷换上幼儿园的制服外套，拎着小书包一起下楼。
【nono好乖~一点都不让哥哥操心的~】
【宝贝！你爸爸呢？快点让你爸爸看直播，你哥和王老师的CP要成了！】
糯糯今天想自己上车，不想被抱上去，可是偏偏这个车底盘高。
他只能鼓起软白的小奶膘，被爸爸抱进儿童座椅里。
傅煊见他这小表情，一大早比自己还深沉。
“怎么了？哥哥不在，你就给爸爸脸色看？”
副驾驶的摄影师：……是可以这样跟三岁崽子说话吗？
糯糯却浑然不觉，反正爸爸怎么说话他都很习惯的，用德语嘀咕起来：【papa~我想成为不需要抱抱的大人了，可是这个车……好高！】
傅煊帮儿子扣上安全卡扣，听见这话，手略一停顿，随后摸摸他细软淡金的小头发：【大人不能要拥抱？】
糯糯仰头看他，嘟起的小脸蛋满是疑惑：【papa要拥抱吗？】
傅煊手掌垂落在他后背，手指指尖轻轻一点：【问点别的问题？】
【哦。】
糯糯小手握住安全带，团成两个小奶包似的。
小嘴巴刚抿住不到一秒钟，仰头看向爸爸，【哥哥需要抱抱吗papa】
傅煊刚点开手机的直播，快速瞥了眼画面里笑得轻快恣意的年轻人，转而同儿子对视：【这个问题爸爸回答不了，可能需要等你放学的时候，自己找哥哥寻求答案？】
“嗯~嗯~”
糯糯喜欢爸爸这样说，瞬间两只小鞋子一起翘，开怀。
有了全新的期待，一天都阳光灿烂了呢~
【噗……父子俩这是进行得什么高深莫测的对话啊！】
【糯爸太腹黑，直接忽略过儿子问题！nono原来这么单纯哦，爸爸让问别的就问别的了！】
【我们小no才三岁啊，功力不足，尚可以理解。但是糯爸你这样忽悠儿子，良心过得去吗你！】
【糯爸，要不你看一眼直播？你宴已经被隔壁王老师抢走了哦】
【什么？！宴宴呢？为什么没送nono？】
弹幕涌现好多在找林文宴的，经过其他观众解释，才跑去围观王波鸿那边的直播。
林文宴和王波鸿早抵达录音棚，刚才和修音师沟通后，要补录王波鸿的两句歌。
王波鸿语气充满歉意：“文宴，真不好意思，我还不如昊昊的音准。”
“这很正常，术业有专攻。换了我去演戏，说不定只会盯着摄影机看。”
林文宴歪着头在调整录音的声音，随后冲他抬头一笑，“这不是有我在？放心，拢共才两句歌词，半小时内搞定！”
这笑容极其干净璀璨，像是一片繁星里有一颗流星忽闪而过。
王波鸿一下子都忘了还在直播，一直看着林文宴。
【诶？宴宴是很好看没错，但你这样直直地看着，合适吗？！】
【卧槽，要出事啊各位！】
【宴宴刚才那一抬眸一笑，我要是王老师那角度，也一定会被勾魂的】
此时，林文宴的手机震了震。
他一看时间：“哇，我家的崽子应该到幼儿园。”
他对王波鸿道，“王老师，那你先试试，我去回个消息，一会儿进来。别紧张哈！”
“行，你去吧。”王波鸿目送他离开。
林文宴走到外面，点开微信消息。
糯爸：【已经送糯糯到了。】
林文宴尽量忽略昨晚上他发的“宴宴”：【好的！谢谢糯爸！】
两个感叹号，表情绪高昂。
但高昂什么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
糯爸：【早上的事情进展得如何？今天会特别忙？】
林文宴接过音乐编辑送来的温水，低声道谢后抿一口：【这边争取一小时内搞定，然后去配音。】
糯爸：【中午一起吃饭，有时间吗？】
林文宴猛的抬头看向前方。
刚好是王波鸿也注意着他，同时望出来，做了一个讶异的神情，似乎在问：
怎么了文宴
林文宴忙摆手，表示与他无关。
他低头敲字：【我昨晚答应和我老板吃饭。】
要不是周老板约见面，他也不用一大早跑来这里，就可以送小宝贝上学了。
糯爸：【好。那下次再约你】
林文宴抬手，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耳廓。
想起什么似的，快速输入：【昨天的小鱼怎么样了？还好吧？】
几秒种后，对话框跳出一张照片。
金红的鱼儿尾巴正舒展游弋，已经换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玻璃鱼缸，铺设着一片简单的绿茵水草。
林文宴忍住笑意：【这是直接给换了豪宅啊？】
他忽然想，也不知道昨天糯爸发出“信号”后，却得不到“抱抱”，是什么情况。
网络上好像说，皮肤饥渴症，好像会让患者对某个人的拥抱上瘾。
所以，现在糯爸对他“上瘾”了？
他想起那种亲昵的耳鬓厮磨。
糯爸是不是在细致地感受肌肤靠拢或者摩擦的滋味？
玻璃房里有人在挥手，林文宴迅速回神，懊恼不已
——真该死，一大早想什么呢！
他连忙推开椅子准备进去，但看到消息回复时，还是忍不住点开。
糯爸：【等你和糯糯回家，再给它加点其他的东西】
“回家”。
林文宴的瞳眸微微一紧，边走边快速输入：【我今天和老板是在这个餐厅吃饭】
他将周老板发给他的地址、时间都一并转发过去。
昨天的“信号”，今天才“处理”，不会太晚吧？
林文宴没看到他的回复，悬着心。
一不小心差点撞上玻璃门，幸好王波鸿拽他一把。
他连忙站直：“不好意思！”
王波鸿笑了：“没事，开始录制吧。”
【王老师你伸手拉宴宴的动作好快啊啊一直盯着宴宴的，对不对？！】
【拉什么拉，直接抱住啊（会被王老师气死】
【呜呜呜我嗑的CP是糯爸，此刻叫我情何以堪，爆哭（糯爸你不争气啊】
林文宴忙完配音, 晓竹送他去的路上。
他询问柳老师，得知糯糯现在是课间休息，便给他打了电话。
糯唧唧的小奶音响起时，林文宴灵机一动, 点了语音外放, 方便糯糯的ee们也能听见小可爱的声音。
林文宴对着手机轻声道：“喵喵喵~”
“嘟嘟嘟~”
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软甜的笑音，仿佛是小可爱扑进了怀里。
林文宴惊喜道：“哇~今天是小嘟嘟nono哦~哥哥想nono咯！”
“嗯~”糯糯怪懂事地道，“nono放学就和宴宴玩~”
车子还在行驶中，侧着脸靠在车枕上，满脸幸福地垂眸：“那哥哥白天要好好上班班哦~”
他已经很久没有给糯糯准备晚餐之类的, 但是这几日行程很满, 挤不出时间，“nono~哥哥下午一定去接你的, 放心哦~”
“嗯！”糯糯轻声地发出一个“啵”。
林文宴激动地回应：“啵啵啵~”
又是短促而轻快的笑音。
挂断电话后, 林文宴同观众说好，直播暂停两小时。他眨眨眼：“是跟节目组请假好的哦~要去谈一些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事业吗？】
【谈恋爱（bushi】
林文宴与晓竹在餐厅停车区分开两头行动。
他扣上黑色渔夫帽，单独进餐厅。
另外让晓竹帮忙，请摄影师去吃饭。
中式餐厅的六楼包厢。
林文宴一进去就感觉古典韵味十足，雕花屏风前垂着玫红的灯笼, 就是灯光不亮堂的地方，看起来有些中式吊诡氛围。
周老板坐在玫红色的画壁之前, 脸色蜡黄, 眼周浮肿。
之前那种笑模笑样只残存一星半点。
林文宴吓一跳, 推了推帽檐：“周老板, 你这是怎么了？搞得这么严重？”
“坐吧。”周老板指了指一张宋制的官帽椅，拎起黄铜的水壶给他倒茶。
林文宴摘帽子挂在椅子翘起的角上, 道谢后端起茶杯嗅了嗅味道，挺浓的，不敢喝，怕晚上睡不着，于是拿在手里缓慢转动。
周老板先让人上菜，“边吃边说。”
菜一道道上来，两人开始动筷子。
周老板开诚布公地说：“文宴，我们就不打花腔，我直说。”
林文宴抬抬手——你请。
周老板就简单说起最近公司资金的情况。
原来章倩云同林文宴提到的，不过是外界传说的“表面情况”。
投资失利，不足以让周老板陷入窘境，最大的问题是他亲弟弟携了一大笔钱去国外。
林文宴听到这里，都感觉心凉。
眼帘微抬，看向忽而老了几岁的周老板。
周老板喝一口茶，叹气：“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太太现在单枪匹马地去国外追这笔钱。不过……”
林文宴从来没听他提过周太太。
不过现在听这一句话，脑海中油然而生是一个义薄云天的大女子形象。
他反手抬起茶壶，帮他续茶，“你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觉了？”
甚至应该是好几天没换西装。
掠一眼，便看到皱皱巴巴。
周老板又是一饮而尽，约莫是林文宴的态度温和，一副倾听者的姿态，倒是感慨起来：“都说寻常夫妻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我太太二话不说，跟我说一定能逢凶化吉。”
林文宴想，是不是人到中年都必然有一大劫。
他的视线落在茶杯悬浮的茶叶上，慢慢问道：“那你找我来，又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趁火打劫？”
周老板道：“总是要破釜沉舟试一试。我跟太太约定好了，我在国内稳住两个月时间，如果钱都被我弟弟用了，到时候该宣布破产就破产，我们俩夫妻从头来过；如果两个月能翻身——”
他长长叹气，泛着红血丝的眼睛转向林文宴，“你说你是宝，我就信你了。”
林文宴挑眉，心里转念头。
也许周老板也不是完全压在他身上，而是要利用一张专辑的运作来证明公司一切如常？
或者他资金能够回拢的假象？
至于是给谁看的，很大概率，是银行。
兜里的手机震动。
应该是糯爸来的消息。
林文宴没有去拿，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以一张新专辑入股公司。但是专辑的事情，你不能过问，也不能派人过问，一切我会和章小姐那边确定，制作周期会尽快缩短。我娃综结束就立刻开始。”
周老板皱眉，缄默不语。
林文宴也没催，喝一口茶清清口，顺便拿出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