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云羽脸色煞白, 身体内的力气好像在一瞬间被抽光, 他几乎站立不住, 靠着自己巨大的意志力身体才没有丝毫摇晃。
从皇宫领完奖赏出来, 朗云羽迎着阳光, 感觉浑身发冷。
明明是他自己要求的, 李甚也同意了, 可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解脱，反而陷入了另一种痛苦之中？
朗云羽回到家中, 李甚的赏赐也一同到了, 是一些十分精致的珠宝, 朗云羽没有心情一一查看，直接放到了书房的保险箱之中。
李甚说看他脸色不好, 想给他再放几天假，但被朗云羽拒绝了。
自己在家的时候更加难熬, 每一分每一秒，他和李甚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会涌上心头, 当时有多开心，现在想起来就有多痛。
甚至回到卧室拿衣服的时候，打开衣柜看见李甚的衣服朗云羽都会控制不住的难过。
朗云羽知道自己应该把李甚的东西都扔了，或者还给他，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还是贪恋李甚对他的好，甚至晚上睡不着时抱着李甚的衣服才能睡着。
下午朗云羽回到军部上班。
李甚问他还想不想继续在帝国军事学院做教官，朗云羽选择了回到军部。
李甚现在刚刚继位，军部虽然已经宣布效忠于他，但效忠和听话是两回事，有的刺头虽然不会背叛王室，但如果国王软弱可欺，也会阴奉阳违。
李甚正在改革贵族的关键阶段，帝都动荡不安，贵族们看在军部的份上才不敢反抗，朗云羽必须替李甚稳住军部的人。
朗云羽走下悬浮车的时候，看见军部门口守卫竟然在聊天说笑，一点都没有军人的严肃。
直到他走过去，两个守卫才露出惊慌的表情行礼：“朗上将！”
朗云羽看了眼两人绷直的腿，淡淡开口：“我还以为你们的腿天生就是歪的，所以才会在站岗的时候歪歪斜斜。”
两个守卫脸色微白。
朗云羽道：“按规矩来，自己去刑室领罚。”
守卫队的小队长在里面巡逻经过，看见朗云羽立刻过来问好，朗云羽让他再叫两个守卫过来，“玩忽职守应该受什么刑罚你是知道的，希望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这种给军部形象抹黑的守卫。”
朗云羽拥有帝国最高军衔，实力强横，为国征战十余年，是整个军部的偶像，他的话对军部的人来说犹如圣经。
很快，朗云羽回来上班的消息传遍了军部，军部的人全都心里一紧，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懒散。
朗云羽每天带着军部的人在虚拟世界练兵，三天后，皇宫总管来到军部找朗云羽。
朗云羽从虚拟世界退出来，摘下头盔，副官道：“说是陛下有事需要您去做。”
朗云羽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紧。
他每天拼命地训练就是为了填满自己的生活，忘记李甚，这些天来确实有些效果，却没想到现在只是听到李甚派人来找他，他之前做得一切全都失去了作用。
朗云羽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根本忘不了李甚。
皇宫总管等在他的办公室。
朗云羽进去之前，站在原地良久，才在副官疑惑不解地目光下推开了门。
“朗上将。”皇宫总管看见朗云羽立刻热情地笑起来。
朗云羽走到他面前，脸色微僵，声音冷硬：“陛下找我有事？”
皇宫总管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朗云羽紧握的拳头，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说朗上将您和之前鸠占鹊巢的三王子易邈关系不错，易邈的被判处绞刑的事情您应该知道，行刑日就在今天，陛下特许你在易邈行刑前去送他一程。”
一瞬间，朗云羽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叫杀人诛心，朗云羽今天终于体会到了。
李甚一定是故意的，他接受不了被李甚利用，李甚又何尝能够忍受被他当做替身。
朗云羽抬手覆上心脏的位置，疼得忍不住弯下了腰，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朗云羽死死盯着地面，不允许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他知道，他和李甚彻底不可能了。
“朗上将！ 你怎么了朗上将？”
皇宫总管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
朗云羽将下唇咬出血，等心脏的痛意缓和，重新站起来。
他脸色雪白，淡眸清冷，唇上沾着血，皇宫管家一下子看呆了，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脑海中只剩下“冷”和“艳”两个字。
“请总管替我回禀陛下，我一定会好好去送易邈。”朗云羽一字一顿地道。
皇宫总管回到宫里，把自己和朗云羽的对话，以及朗云羽的动作神态事无巨细地和李甚复述了一遍。
李甚正在批改公务，神色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听到朗云羽把自己的唇咬出血后，动作顿了顿。
皇宫总管复述完，等着李甚说话，然而李甚什么都没说，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易邈行刑前半个小时，朗云羽来到重狱见他。
易邈神情呆滞地坐在地上，身形比以前更加瘦弱，朗云羽对上他的黑眸，哪怕知道他做了什么，想到小时候的事情，还是会忍不住对他心软。
易邈看见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朗上将，你来做什么？”声音沙哑粗砺，含着恐惧和警惕。
“易邈，我来看看你。”朗云羽把自己带来的酒放在易邈面前，“你不用怕我，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爱情，我也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我之所以会来，是看在你小时候救过我，来还你当时的人情。”
“你在说什么？我小时候根本没见过你。”易邈脸色苍白地跑到墙角，他对朗云羽发自身心的厌恶恐惧不是假的。
朗云羽身体一僵，追到易邈面前，握住他的肩膀：“你说什么？你没有见过我？你怎么可能没有见过我？我十岁的时候生病进宫疗养，大王子和二王子戏弄我，把我骗到树上，你不记得了吗？”
易邈仿佛面对的是一只浑身占满血腥的怪兽，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他不住地摇头，“没有，我没有见过你，你快走！”
朗云羽离开重狱之后，只觉得可笑。
自己记了将近二十年的恩情，救过自己的人竟然不记得了。
朗云羽没有心情再回军部上班，直接回了家。
希灵看见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觉得奇怪：“小羽，你怎么了？是军部有人顶撞你不听话生气了？”
朗云羽声音低沉：“易邈死了，我刚刚去见了他最后一面。”
希灵惊奇：“他不是穆泽大公谋杀前任国王以及大王子和二王子的帮凶吗？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他死了就死了，你还为他伤心。”
朗云羽见母亲一副瞧不起易邈的模样，忍不住道：“易邈救过我的命！”
希灵更惊讶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十岁的时候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去皇宫里疗养了一段时间吗？回来后我和你说过，大王子和二王子把我骗到树上，是三王子救我下来的，不然我肯定会摔死。”
希灵眨眨眼睛：“你确实和我说过这件事没错，可你进宫的时候只有八岁，那时候的三王子还没有失踪过，是如今的陛下而不是易邈啊。”
朗云羽脸色僵住：“什么？我明明记得自己当时是十岁，怎么会变成八岁？”
希灵道：“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有原因的，你出生后身体就不好，医生断定你活不过十岁，你五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哭着说自己活不长了，怎么劝都不管用，你父亲为了让你坚强，不再惧怕死亡，就骗你说你已经十岁了，早就活过了十年，你根本不会死，这样才把你安抚下来。之后你便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十岁了，打破了自己活不过十岁的魔咒。你那时候不仅身体不好，脑子也有些愚笨，连着过了好几年十岁生日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直到十五六岁才逐渐开窍，变得聪明起来。”
朗云羽：“……”怪不得他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三王子曾经救过他这件事，因此一直对三王子怀有天然的好感，还误将这种好感当成了爱情。
“原来救我的人是李甚，竟然是李甚……”朗云羽不知道自己此刻该笑还是该哭。
希灵看见朗云羽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小羽，你怎么了？”
朗云羽眼神黯淡，声音虚弱道：“母亲，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他转身慢慢地向卧室走去，希灵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朗云羽眼睛红肿，眼底青黑得从卧室里面走出来，希灵看见他这副模样还想去上班，立刻阻止了他，帮他请了一天假。
“小羽，易邈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喜欢，他死去是罪有应得，你别再为他伤心了。”希灵劝解道。
朗云羽不知道该怎么和希灵解释，他根本不是在为易邈的死去伤心，他是为自己错过了李甚而伤心。
李甚想起那些年的记忆后，知道他把易邈当成救他的人、还因此误会自己喜欢易邈，肯定会很难过吧。
明明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却被人转换了人生，偷走了曾经拥有的一切，朗云羽此时才切身体会到李甚的痛。
是他不对，他自己认错了珍珠和榆木，李甚才是那个救过他命的三王子，他怎么能怪李甚利用他，他是最没有资格怪李甚的人。
朗云羽想到李甚高兴地让他进宫和他见面，却被他无情拒绝，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泣血。
李甚是喜欢他的，李甚都没有和他计较替身的事情，他却抓着自己被利用的事不放……
朗云羽眼眶一阵刺痛，流了一夜泪的眼睛再次漫出水汽，“母亲，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也喜欢我，可是我伤了他的心，我该怎么办？”
希灵道：“还能怎么办，好好认错，追回来呀。”
第94章 混混替身攻13
“ 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希灵反应过来朗云羽说了什么, 惊喜地问。
“就是最近几个月。”朗云羽有些不好意思。
希灵道：“你喜欢的是哪家的贵女吗？最好将名字告诉我，免得你们阴差阳错不能在一起。”
朗云羽还没有下定决心告诉家里人自己喜欢男人，转移话题问：“为什么突然提起阴差阳错？”说起来他和李甚就是阴差阳错，如果李甚没有被易邈换掉, 他喜欢的人一直是李甚, 说不定两人现在会不同。
至少不会像他一样因为误会把两人的关系弄得乱七八糟。
希灵笑道：“我现在可是在奉命操心帝国最大的喜事。昨天王太后找我进宫, 说陛下如今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 之前的国王怕大王子二王子他们产生夺权的想法, 一直没有让他们结婚，现在两人死了，连个后代都没有。所以王太后想要陛下早点结婚生子, 让我来帮她一起挑选合适的贵女。你把你喜欢的人告诉我, 如果她在里面, 我就可以帮你把她的名字划掉了。”
朗云羽听完希灵的话心里一空, “不行, 他不能和别人结婚, 我不能让他和别人结婚。”
希灵道：“你喜欢的果然是哪家的贵女, 快把名字告诉母亲。”
朗云羽看向希灵，嘴唇动了动：“母亲, 我喜欢的人不是贵女……”
“那就是平民了？我们家不在乎那些。这次选择皇后的范围不包括平民, 那我就能随意帮王太后挑选, 不怕你喜欢的人也在里面了。”希灵放心地说。
“不，母亲, 我喜欢的人不是贵女，但他也在里面。”朗云羽淡色的眸子覆着一层清透的水汽, “我喜欢的人陛下。”
希灵呆住。
“母亲，我不能让陛下和别的贵女结婚。”朗云羽语气坚定地道, “我们只是吵架了，我还有机会挽回他的心，母亲你帮帮我，尽量拖延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失去他。”
“这……”希灵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你和陛下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等我追回他我再和你细说。”朗云羽道，“我现在得进宫去找他，和他说清楚。”
希灵眼睁睁看着朗云羽兴冲冲离开家门，去挽回陛下（？）的心。
希灵：王太后让我帮忙挑选王后，结果我儿子和陛下曾经是一对？
不行，王太后为的是绵延子嗣，小羽又不会生孩子，王太后肯定不会同意的。
希灵不放心朗云羽，怕被王太后发现他和国王的关系。
万一王太后出手阻拦，朗云羽脾气上来，恐吓了王太后，这事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希灵也赶紧进宫。
朗云羽来找李甚的时候，李甚正在办公，大殿内坐着数十位大臣，正在讨论贵族改革的事情。
“陛下，朗上将求见。”皇宫总管走到李甚身旁低声道。
李甚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我现在没时间见他，让他先回去吧。”
皇宫总管出来后，朗云羽眼睛亮了亮，“陛下他……”
皇宫总管道：“朗上将，陛下正在忙公事，实在没有时间见您，要不您先回去，等陛下有时间再宣您进宫。”
朗云羽眸光暗淡下来，他果然已经将李甚的心伤透了，李甚甚至都不愿意再见他。
好在朗云羽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因此泄气，“总管，你帮我问一下陛下，我可以在偏殿等他吗？”
他今天一定要见到李甚和他道歉才行。
皇宫总管只能再进去问李甚。
李甚正在和大臣们讨论，见他进来，停下来等他说话，皇宫总管道：“陛下，朗上将一定要见您，他问您可不可以在偏殿等您。”
李甚神色未变，“带他过去等吧。”
“是，陛下。”皇宫总管离开后，李甚才继续和大臣们讨论。
几个大臣暗中对视，都在猜是谁这么大面子，三番两次打扰李甚处理公务却不见他生气。
听说最近王太后在帮陛下挑选王后人选，难道陛下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朗云羽得到肯定的答复，高兴地跟着皇宫总管去了偏殿。
只要李甚还肯见他，他就有挽回的机会。
朗云羽上午九点多到的皇宫，直到中午吃饭时，李甚才过来偏殿见他。
侍女们将食物摆放在桌子上，朗云羽看见熟悉的美食，忍不住眼眶发热，“陛下，这些菜是？”
李甚道：“是我写了详细的菜谱交给宫中厨师做的，他们学得很快，下周菜谱上市，平民也能吃到自己亲手做的美食。”
李甚坐下，让朗云羽坐到自己对面，“边吃边聊吧，吃完饭我还有很多工作。”
“军部倒是不太忙。”李甚道。
朗云羽连忙解释：“我母亲看我今天脸色不太好，担心我工作的时候晕倒，所以帮我请了假。”
朗云羽说完，试探着道：“陛下应该知道我小时候身体就不太好，最后在皇宫才调养好的。”
“嗯。”李甚淡淡应了声，“朗上将，吃饭吧，不要只聊天。”
“好。”朗云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口中，尝到熟悉的味道，朗云羽眼眶又开始发热。
“很好吃。”
“你执意等我是有什么事吗？”李甚问。
朗云羽咬了咬唇，李甚目光移到他的唇瓣上，“朗上将想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朗云羽立刻松开，下唇已经被他咬的殷红，“我只是有些紧张。陛下，我这次进宫来找你，其实是想来向你道歉的。”
李甚语气平缓：“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们已经两清了不是吗？”
朗云羽闻言脸色微白：“没有两清，是我欠你的。”
李甚已经不再喜欢他了吗？为什么要说他们两清了？
朗云羽勉强稳住心神，继续道：“我昨天去送了易邈最后一程，和他们聊起小时候的事，才发现他根本不认识我，我一直以来都认错了人，陛下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三殿下。”
朗云羽不敢看李甚的眼睛，垂眸继续道：“我当时记错了人，误以为易邈是你，所以才会……我以为自己喜欢他，实际上我根本没有爱过他，遇到你以后我才知道爱情是什么感觉。李甚，对不起。”朗云羽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李甚。
却见李甚面色平静，“没关系。”
朗云羽睫羽微颤，心下慌乱：“你不怪我吗？我伤了你的心，那天我不应该说那些话，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我没有意识到而已，我太自负了，陛下，李甚，你能原谅我吗？”朗云羽小心翼翼地看着李甚问。
李甚道：“朗上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臣子，无论今天你是为了什么来道歉，我都会原谅你。”
李甚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太过于平静，朗云羽的心一沉再沉。
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如果李甚不原谅他，他可以努力挽回，求得原谅，可是李甚根本不怪他。
是因为他已经不爱他了，所以不再在意他了吗？
朗云羽怔怔地看着满桌的美食，却没有丝毫的胃口。
他的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错过就是错过了，他应该放弃，看着李甚选择一个合适的王后结婚生子；另一个小人说不能放弃，李甚是你唯一的幸福，失去他你的后半生将没有半分乐趣。
朗云羽，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李甚和别人结婚吗？
朗云羽紧抿着唇，他不能。
李甚的身边只能是他。
他已经做到这种地步，李甚依旧没有丝毫动容，朗云羽必须调换策略。
他开始回想李甚到底喜欢他什么，总归李甚不会喜欢他的软弱。
李甚现在只想把他当成普通的臣子，可他不想只做李甚的臣子。既然他可以让李甚爱上他一次，一定也可以让李甚爱上他第二次。
朗云羽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对李甚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陛下，以后我有时间可以来宫里蹭你的饭吗？这段时间我每天吃那些营养食品，过得实在是太难熬了。”
李甚看了他一眼，朗云羽神态自然地和他对视。
李甚微微勾了勾唇：“朗上将是帝国的肱股之臣，只是陪我吃饭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怎么会拒绝。”
“谢谢陛下。”朗云羽忍着激动微笑道。
两人一起吃完饭，李甚要继续去处理工作，离开偏殿之前问：“朗上将现在出宫吗？”
朗云羽看到光脑上希灵给自己发的消息，眼睛一亮。
希灵说她现在在王太后宫中，问他要不要来拜见王太后。
朗云羽道：“陛下，我的母亲现在在陪王太后，我来宫中理应去拜见王太后再离开。”
李甚闻言道：“好，你去吧。王太后好像很喜欢你的母亲，近来经常召她入宫。我一直担心王太后自己在宫中无聊，有你母亲陪着，我就放心了。 ”
朗云羽：“……”我母亲入宫是帮王太后给你选王后的。
不过看李甚的模样，好像并不知道王太后正在做什么。
李甚转身往外走，朗云羽赶紧追上去，“陛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李甚道。
“陛下，你现在还是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吗？”朗云羽问。
李甚停下脚步，看向朗云羽：“你觉得呢？我应该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李甚的语气终于没有了一直以来的淡定，“朗上将似乎忘了那一夜我是如何将你翻来覆去、弄得身体软成一滩水的。”
朗云羽的脸“刷”的红了。
他呆呆地看着李甚，李甚转身离开，独留他自己站在原地像是着火一般烧得脸颊通红。
过了一会儿，侍女来偏殿收拾桌子，朗云羽才回过神。
他捂着扑通扑通直跳的胸口向往太后居住的宫殿走去，边走边想李甚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一直走到王太后的宫门前也没有理出思绪。
宫门外有侍女正在等他，见他走过来，立刻行礼带他进去见王太后。
“我母亲和王太后正在做什么？”朗云羽问。
“王太后和朗上将您的母亲正在花园中看照片。”侍女回答。
朗云羽心口一紧，是在帮李甚挑选王后吗？
朗云羽知道王太后对李甚的重要性，宫变那天李甚一直贴身保护王太后，足以见得他对王太后的重视。
就算李甚只喜欢男人，如果王太后一定要让他娶一个女人生孩子，他真的能够拒绝吗？
朗云羽满怀担忧地来到花园，看见希灵和王太后一起坐在花园的石桌前，正在评点侍女手中的照片。
朗云羽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向王太后行礼，“王太后日安。”
王太后的目光从照片上转移到他身上，眼睛一亮，对他招手道：“朗上将快过来，你和我们一起挑挑。”
朗云羽心想，让他帮忙挑李甚未来的王后，是不可能的。让他做王后倒是可以。
结果走过去发现两人看的照片竟然都是男人。
朗云羽心里一惊，难道王太后知道李甚喜欢男人，在帮他挑选情人？
王太后抓住朗云羽的手，打量他一番之后，对希灵道：“看来看去，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比得上朗上将的，还是希灵你的基因好，会教养。”
希灵连忙道：“陛下才是龙章凤姿，和王太后您一般善良可亲，他的一系列改革措施，不知帮了多少平民，现在外面都在夸陛下，说他是帝国建国以来最好的国王。”
王太后笑出了眼角的细纹，“两个都是好孩子。”
朗云羽适时提问：“王太后，母亲，你们看这些男人的照片做什么？”
王太后道：“大公主已经到了适合结婚的年龄，我和你母亲正在帮她挑选合适的人选。可看来看去一个好的都没有，不是容貌不行，就是家世不对，还有的家风不好。我觉得朗上将你就挺不错的，虽然年纪和大公主相差的多了一些，但你可比这些照片上的毛头小子们优秀多了。”
朗云羽这才记起前任国王还有两个女儿，是他在宫外的两个情人生的，因为不受重视，两位公主一直都是小透明般的存在，连王室中人都不在意她们。
听到王太后竟然要把大公主嫁给他，朗云羽心下一惊，下意识道：“王太后，臣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听你母亲说你还没有结婚，难道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是，王太后，我和我喜欢的人最近闹了一些小矛盾，我正在努力挽回这段感情，如果让他听到我和其他人有了绯闻，绝对不会再原谅我。大公主想找合适的结婚人选，王太后不如到军部找，军部有很多年轻有为的军官，有贵族出身，也有平民出身，容貌都在及格线以上，如果公主看重容貌，我可以组织一场宴会，叫来所有适龄的军官，让大公主自己挑选喜欢的。”
王太后眼睛一亮，“这个办法不错。还是朗上将聪明，一下子就解决了我和你母亲困扰了一上午的问题。”
朗上将微微松了一口气：“王太后满意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