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精说着,还挺嘚瑟:“我存的秘籍,都是孤本,十分珍贵,王飞龙想借都借不到。”
游轻听着它的话,也没跟他客气。
“我是以废灵根修行,你有什么秘籍,能让我变强么?”
书精一愣。
它重新打量了一下游轻,震惊道:“都废灵根了还要修炼,你还挺有韧劲儿的啊。”
游轻对他的称赞,不置可否。
书精瞅瞅他,犹豫了一番,说道:“我倒是有一孤本,上头恰好也记载了废灵根修炼之秘法,只是这一例的主人,强是强,最后爆体而亡了,你——”
“我要这孤本。”
游轻像是只听到了强,没听到爆体而亡四个字似的。他目光沉沉,话说的语气带着分强势,但腰却弯了下来,对着书精已经行了谢礼。
书精犹犹豫豫的把孤本找了出来给他。
在递给他时,书精还劝了他一下:“要不你重选一次,我这里还有其他孤本嘞。”
“不必,我就要这一个。”
游轻做了选择就不会更改,他接了孤本,当着书精的面,先翻阅了一遍。
他性子最是谨慎,既然孤本珍贵,那在接到手之后,他就要把这孤本存到脑子里。
放在身上的东西,可能会被抢,被毁。
只有脑子里的东西,才不会轻易被人夺走。
书精看着面前只比明乔大了几岁的小孩儿,它在心里犯起嘀咕——
真是奇怪,这小孩儿给它的感觉,总让它隐隐觉着有点危险。
可这小孩才几岁啊,它怎么会有点怕这小孩儿!
游轻没关注书精的心理活动,他还在继续翻着书。装了这么多书的书楼,可遇不可求。
最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有个书精能在旁边给他介绍着,或者帮他找书。
机会难得,他要抓住。
楼上楼下两个小孩儿,一个埋在娘亲怀里睡觉,一个彻夜不眠看书,彼此都各有彼此的满足。
距离测试结束,只剩最后三天了。
明乔坐在床上,由着娘亲给换衣服穿,给束头发,还给洗脸抹油油。
这些事情,清衡以前从没学过。但不知怎么的,他慢慢的就上了手。
他知道这些事,面前这只崽都会自己做。
可看着小家伙自己穿衣服,自己束歪歪扭扭的头绳,自己洗小脸,他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道不明,他为什么会有越来越频繁的,心疼这只崽的感觉。
这感觉来的汹涌,让他原来还坚定的一些念头,都在悄然动摇。
“娘亲,乔乔出门辣。”
一切收拾好后,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崽崽,仰脸跟清衡告了别。
他告完别还不走,还要眼巴巴地看着清衡。
直到清衡弯下腰,让他亲一口,他才肯走。
“娘亲,乔乔会早点回来的。”
亲完了清衡的俊脸,明乔心满意足的挥了挥小胖手。
清衡微微点头,目送着他出门。
出门,吃饭,吃药,测试。
明乔白日里的生活很规律。
而游轻也腾了时间观察着自家崽,见自家崽没再受欺负,他这才放心继续看书。
除了看书,他还看过门口的老葛。
他给老葛送了酒。
老葛没问他怎么进去的,也没勒令他出去。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但也聊了几句。
游轻问:“孩子行恶,为何不管?”
这次来测试的孩子,并非各个良善。明乔挨了欺负,却不见人管。
老葛打着酒嗝,醉醺醺的回:“能入此间,都是些有天赋的孩子,或者是些有身份的孩子。”
“孩子之间,由着他们自己闹,闹的不快了,是他们彼此结怨。”
“若是王飞龙下了场,他帮谁,不帮谁,这后头的家长总有一方要把怨结到他身上。”
“他惯来精明,总会把麻烦揽到身上。”
老葛的话,解了游轻的惑,但也让游轻对王飞龙这个人,再没什么好印象。
时间到最后一天,最后一测,结束了便成埃落定。
游轻在书楼里,寻摸到了本有意思的书。
此书是教符咒的。
真言咒。
用此符咒,只可说真话,一问不说真话,便会浑身发烂。
二问不说真话,腐虫上身。
三问不说真话,便会引来雷劫,被雷劈死。
游轻对这个符咒,很感兴趣。
书上说,这符咒极难画成,万张符里许也成不了一张。
但游轻对概率问题,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他饶有兴致的研究起了这符咒,并向书精要了笔墨。
书精给了他笔墨,在旁边看着他画。
画着画着,书精突然一惊:“不对,你这符咒,不是正经符咒。”
游轻低头画符,没分心理它。
书精越想越打鼓,它化出只大手来,拍拍游轻的肩膀,劝道:“我说,要不你别练这个了吧,我记得这,这是个魔修的书。”
这书上的咒,也不是正经的符咒师所创。
游轻对人人闻之脸色即变的魔修二字,丝毫无惧,他照就研究着这道符咒。
除了这道符咒,他对噬骨符咒,绝情符咒等等符咒,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些符咒,挺阴毒,但用来防身,估计好用。
“宝宝他哥,我好心劝你啊,你最好别学太多这东西,万一你被人当成魔修,可没有好日子过。”
魔修的风评一直很差,很多正道门派都以斩杀妖魔二修为己任。
书精不想看着宝宝他哥被人喊打喊杀的。
“我知道了。”
游轻看着挺听劝,他把手里翻过一遍的书,放了回去。
几乎在他放回去的瞬间,书精就嗖地一下冲过去,把书给拿走了。
游轻带着纸笔,转身重找了个地方。
这次没书精看着,他低头,重新画起了真言咒。
一笔成画,一画成咒。
游轻接连多次都画的失败,他蹙眉,越失败越固执。
“魔修画咒,手法和咒修……会一样么?”
游轻思索着,也摸索着。
最后,他突发奇想,刺破指尖,以血为墨,重新画符。
又是多次的练习,但这回,他画成了一道!
将这道真言咒收下,游轻停了手,他轻哼了声,暴露出了孩子年纪该有的一点自得。
“什么万符成一,画着也不过如此。”
他把符咒收好后,没在研究其余有些阴毒的符咒。
今天是最后一日,他该去接明乔了。
游轻往外走着,本想避着人,去看看明乔在哪儿。
没想到,他出去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不远处食堂里传来的惊呼声。
“小病秧子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吐了这么多血!”
“好吓人啊!他刚才还好好的!”
“他是要死了吗?!快,快找人来。”
食堂里乱作了一团,游轻面色大变,刚想往前跑,突然,他一个急刹,又转过了身。
“书精!书精!”
“我叫书书!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脸色还这么差——”
“明乔出事了,让清衡出来!”
游轻铁青着小脸,吼出这一句,随后转身跑远。
书精呆了一秒,然后冲上了楼。
食堂里,倒在地上的明乔嘴巴里全是血,他大口大口的吐着血,黑紫的血染脏了他的小衣服,也染脏了大块的地板。
在他身旁,方婶白着脸,手都在发抖。
她看着地上的碎碗片,还有碗底没喝完的药汁,脑海都是一片空白。
刚才明乔跟往常一样,来她这儿吃饭吃药。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然而吃药时,药还没喝几口,明乔就突然停了下来。
他皱着小脸,说道:“婶婶,今天的药,味道怪怪的。”
话说完,没几秒,他的小胖手啪叽一松,碗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他捂着嘴巴,像是不想让自己吐。
他的小手小小的,根本捂不住吐出来的血。
大口大口的黑血,吐的吓人。
“怎么会这样,药怎么会出事,我放在厨房里熬,这么多天了都好好的。”
她不是头一次给明乔熬药,她熬了这么多次,怎么就这回出了事!
明乔腹中绞痛,他在地上蜷缩成了小小一团。
喧闹的人声,在他耳边都变成了嗡嗡的杂音。
他甚至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
肚子痛,心口痛,好像头也痛痛的。
明乔是个很能忍的小孩子,有些苦药,喝了很难受,还有些药浴,泡着也像是针扎了似的。
这些难受和痛,他都忍过的。
可现在他太痛了,比以前还要痛很多。
他抬起沾着血的小手,擦了擦泪汪汪的眼睛。
“娘亲。”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发出气音,叫着娘亲。
他叫完娘亲,娘亲没有出现。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个他很想见的身影。
是哥哥。
许久没看到的哥哥,突然出现,明乔嘴巴一瘪,哭出了声音。
“哥哥。”
他奶音拖着哭腔:“乔乔痛。”
游轻冲进来,抱起地上的崽,他的手都在发抖。
而听着怀里崽崽说痛,游轻更是恨不得,把始作俑者当场给弄死。
他跑过来的时候,听见有人说了方婶。
有人说是方婶给明乔煮的药出了问题。
游轻来这里几天,他对方婶有所了解,方婶疼爱明乔,却不可能害明乔。
游轻的目光在一群人的脸上扫过,最后,他定格在了角落里,杜声带笑的脸。
在游轻之后,早接到信儿的王飞龙紧随而来。
他过来,握住明乔的手腕,先诊了脉。
“是中毒。”
碎碗就在旁边,王飞龙伸出手指,沾了药汁。
他谨慎的只沾了一滴,嗅,尝。
“药里多加了味本来无毒的竹叶草,这种草和另一种草药,碰上会产生毒素。”
竹叶草最常见,厨房里做菜偶尔都会用到。
所以,王飞龙看向站在原地,脸色发白的方婶,问道:“是你煮的药?你煮药时手误了?”
“药是我煮的,但竹叶草不是我放的,我不会这么马虎。”
方婶的解释,王飞龙并未相信。
他急于把这个错,让方婶认下。
就在王飞龙还要跟方婶说话时,游轻抱着痛到小身子都抽抽的崽,嗓音发冷,质问出声:“乔乔既然中了毒,你还不给他解毒?”
“我没有解药。”
王飞龙歉疚道:“我会让医修来诊治。”
等医修来,又要耗费时间。
游轻眼底浮起戾意,他轻轻把怀里的崽崽放到王飞龙手上。然后,当着王飞龙的面,他把角落里的杜声揪了出来。
他一拳打上杜声的脸,杜声瞬间肿了脸。
又是几拳,拳拳到肉。
“是你下的毒。”
游轻将杜声打倒在地,鞋底狠狠碾着杜声的脸,他的话里是笃定,而不是发问。
他没问杜声做没做,他只问杜声——
“解药在哪儿?”
杜声的脸肿的像猪头,他忍着疼,也压着恨,装傻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给他下毒?!”
杜声在狡辩,而王飞龙也在急声拦着游轻。
要不是手上还有个中毒的崽,王飞龙估计已经腾出手来亲自拦了。
游轻看都不看王飞龙。
他的鞋底继续碾着杜声的脸,还在逼问。
场面乱成一团。
就在王飞龙正着急上火时,清衡来了。
看到清衡过来,王飞龙的眼睛都亮了亮。
“清衡,快,拦着这小子,别让他打人!”
地上被打的,是大翡皇室的第三子杜声,大翡皇室是出了名儿的霸道护短。
杜声在皇室之中,被寄予了厚望,待遇颇高。
他今日要是被打死了,大翡皇室的老不死,怕都要过来一趟!
王飞龙催着清衡去救下杜声。
然而,清衡听见了游轻在逼问什么。
“解药在哪儿?”
“再不说,我会把你的骨头一寸寸捏碎。”
在逼问威胁人的游轻,神情极可怕,可怕到完全不像小个孩子。
清衡不觉得他可怕。
在王飞龙的催促声中,清衡对快被打死的都成无动于衷。
他大步走过来,把王飞龙手上的崽,抱进了怀里。
王飞龙:“?”
王飞龙懵了。
王飞龙没去藏书楼,他就算去了也上不了清衡的楼层。
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他眼里跟大翡皇室杜声相比,并没什么背景的明乔,这些天来,都是在跟清衡一块儿睡。
他发懵的看着清衡接过崽后,毫不犹豫的给崽输着真气。
以及,给崽喂着天价也难买的灵丹。
极珍稀的灵丹,清衡一粒粒喂着,没有半分的不舍。
他喂着灵丹,输着至纯的真气,嘴上还在轻声的哄:“不哭,不哭,马上就不痛了。”
他这么温和的声音,王飞龙从未听过。
太不可思议了。
王飞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有自己的耳朵。
清衡的语气听着温和,实际上,心头已经涌起了不可控的戾意。
他出门前还好好的崽崽,不到半天时间,就这么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
饶是他性子再稳重自持,此刻,他都快要控制不住情绪。
“娘亲,不,不是婶婶。”
被娘亲抱着的崽,痛意终于散了点儿。
他抓着娘亲的衣服,着急的解释着。
不是婶婶。
不是婶婶煮错了药。
婶婶可仔细了,不会在他的药里乱加东西。
“清衡,方婶忙起来,不小心也是——”
“我知道。”
王飞龙的话还没说,清衡就低着头,看着怀里着急的崽,轻声道:“我知道,不是方婶。”
“清衡。”
王飞龙嘴唇动了动。
他做活动,为的是广结善缘,也广结人脉。如今要把大翡皇室牵扯进来,怕是要棘手。
王飞龙还想跟清衡说和说和,只要清衡不插手今日的事,他就还能粉饰太平。
可清衡连他的眼神都不接。
“娘亲,乔乔脏。”
“不脏,洗洗就白白的了。”
明乔在清衡怀里的一声娘亲,落到王飞龙耳朵里,王飞龙的心里哗啦一声,像是被泼了盆凉水。
这下完了。
这个明乔,什么时候跟清衡扯上的关系?!
王飞龙还在犯晕着,几步远的地上,游轻已经把真言符咒,贴到了杜声的肩膀上。
符咒贴之即化。
杜声的肩膀看不出任何异样。
游轻贴完了符咒,他压低声音,提醒了杜声。
“接下来,你不说实话,会死。”
杜声直视着他,肿胀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我不信。
游轻笑了,他的笑,落在杜声眼底,宛若魔鬼。
“你有解药么?”
“没有!”
这是真话。
“明乔的药,是你动的手脚么?”
“小子,不可偏激,你先把杜声放了。”
不知为何,王飞龙心头猛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急的鼻尖沁汗,喊道:“杜声的家长今日会来接他!你不可——”
王飞龙还没喊完,话又被人打断了。
这次是杜声自己。
他看着游轻,说道:“不是,不是我动的手脚。”
真言咒下,他说了第一个谎话。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一口气写到爹爹的,写不完啦,下章爹爹出来!
坏小孩有靠山,我们乔乔也有!大大的!
杜声的第一个谎言,出口不过半分钟,他的手就开始发烂。
狰狞的烂痕,从他手上的皮肤一寸寸的爬上来。不过顷刻之间,便蔓延到了他的脸上。
在场的人,看着他的眼神,从震惊逐渐到惊悚。
“好可怕,杜声好可怕。”
人群中的小孩儿,被杜声的可怖样子,给吓到直起鸡皮疙瘩。
原本还在给明乔输着真气的清衡,也分心看了过来。
他看看杜声的烂痕,又看看小脸阴沉的游轻,没有丝毫犹豫,他单手抱着崽走过来,随后,分开了游轻和杜声。
他认出了真言咒。
真言咒一旦贴下,非死不可解。
清衡虽是人人敬仰的仙君,但也不代表他会仁慈心泛滥。
从游轻的质问,和杜声的回答来看——
是杜声给乔乔下了毒。
小小年纪,恶毒心肠,此子若是长大,还不知要谋害多少人。
清衡厌恶如此歹毒的孩子。
可他尽管厌恶,还是出手压制住了杜声的腐烂。
被推到一旁的游轻,看着给杜声治伤的清衡,他抬眸,直勾勾盯着清衡,眼中满是不解。
“为什么要救他?”
“我并非在救他。”
清衡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不可闻:“我在救你。”
这么阴毒的真言咒,倘若被人发觉,定会引来一场大麻烦。
清衡不想让一个坏孩子,毁了他一个好孩子。
腐烂暂时被抑制住。
杜声也终于知道,游轻刚才不是在唬他。
不说真话,他真的会发烂发臭,会死!
“是我。”
在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腐烂后,杜声的心理防线终于溃败。他抖着嗓音,颤巍巍开了口:“是我放的竹叶草,仙君,救我!”
杜声认了罪。
王飞龙听见他的认罪,也是两眼一抹黑。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一个大翡皇室,一个临天宗,两边他全都不想得罪!
“清衡。”
王飞龙再次开了口,想知道事情还有没有和解的余地。
可不知道是今日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着,但凡他开口说话,必要被人打断。
这回他刚叫完清衡名字,果不其然,又出了意外。
大翡皇室的人,此刻就要来探望杜声。
不知道是谁给大翡皇室传了信儿,亦或者是皇室的人,感应到了杜声有危险。
他们在前门,没通报,直接进来了。
在他们身后,百玉也混了进来。
进来的人,毫无疑问最先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而来,这一来,他们就到了人最多的食堂。
“声儿!”
“三殿下!”
在地上躺着的杜声,一眼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他虽被毁了容,但衣服身形什么的,还是极好辨认的。
一位身着华丽的妇人,口中急呼着“声儿”,脚步匆匆的奔了来。
她一来,就抱住了痛苦□□的杜声,落下泪来。
“我儿,是谁害的你!”
跟在妇人身后的有皇室医修,医修迅速上前,替杜声诊治。
看到妇人过来,王飞龙闭了闭眼,彻底死心了。
现在在想粉饰太平,已绝不可能了。
他现在只求着三皇子别死,明乔别死,这俩小贵人的命,他全都担不起。
“清衡仙君,王城主,二位既然在此,想必也知道是谁害了我儿,还望二位替我儿主持公道。”
妇人既是皇家妇,也是修道世家之女。
她认得清衡,也认得王飞龙。
所以,此刻她盯着二人,压着愤恨,让这二人给她一个解释。
王飞龙喉咙苦涩,看着医修满头大汗的的给杜声诊治,他都想找医修要颗药磕一磕了。
实不相瞒,他这会儿被刺激的心脏都快要停了。
“杜夫人,无人害你孩子。”
王飞龙开不了口,清衡音色冷冷的开了口。
他冷声将缘由道来:“你家孩子给我幼子下毒,遭此报应,乃咎由自取。”
清衡的解释,让杜夫人愣了愣。
杜夫人反应了两秒,随后摇头否认。
“不可能,我儿心性纯良,不会行下毒之事!”
杜夫人对自己的儿子,显然还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她握着儿子的手,向众人说着儿子的纯孝。
她说她儿孝顺父母,又说她儿照顾病弱幼弟,幼弟意外出事后,她儿痛苦多日,食不下咽。
如此孝顺良善的儿子,她不信会害人。
在一旁的游轻,敏锐地捕捉到杜夫人在提起幼弟二字之时,地上的杜声,眼神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动。
他黑沉的眼底,划过一抹探究,脚步也往前走了走。
他只往前走了一小步,清衡就注意到了。
下一秒。
在游轻还未有动作前,清衡再次开口——
“我家幼子被下毒一事,令郎已然承认。”
“杜夫人,令郎身中真言咒,真言咒下,绝无谎话。”
清衡看到跟着杜夫人来的人群里,有位大能。
他虽掩饰了真言咒的痕迹,但不可能完全把真言咒瞒得过去。
真言咒是游轻下的,皇室也许会忌惮仙门,但不会忌惮一个没任何根基的游轻。
所以,眼下他把真言咒一事捅破,让杜夫人以为真言咒是他所下,这样也能把游轻摘出去。
杜夫人听到真言咒,面色果然骤变。
真言咒是魔修之物,而清衡素有斩魔之举。
他得了魔修的东西,用在她儿子身上……
杜夫人面色变了又变,最后,她恨声道:“仙君,我儿年幼不懂事,你何至于如此下狠手!”
杜夫人现在也不说自己儿子无辜了,她开始说清衡斤斤计较了!
清衡把真言咒揽下,懒得再跟她多说。
他的乔乔还在痛着,多一分一秒,他都不想耽搁。
“杜夫人,若非我来得及时,我家幼子已然丧命于此。”
“我说了,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你若不服,尽管来寻我。”
清衡抱着小脸还白白的崽,冷睨着地上的杜夫人。
他眼底的战意,杜夫人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
杜夫人从未见过有如此一面的清衡,她想指责,想迁怒,可后者根本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后者抱着怀里满是血的小小孩子,从她面前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我不管是何原因,你都不能伤害我儿!”
“清衡,你给我回来!”
杜夫人的爱子之心,让她不惧清衡的身份,更不惧清衡身后的临天宗。
她只怒道:“你快回来,替我儿解了真言咒!”
她的怒吼声在后面响着,没得到任何回应。
百玉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幕,他想追上清衡,但原地还有个小师弟。
“小师弟,走。”
百玉想带小师弟一起去追清衡。
游轻看见了师兄,他在走向师兄之前,停在杜声面前,脚步顿了顿。
“杜声,你现在只能说真话了啊。”
“那你弟弟的死,跟你有关吗?”
游轻留下这个问题后,没听回答,而是直直朝着百玉走了过去。
百玉抓住他的手腕,一秒都不带停的,飞身去追人了。
在他们身后。
杜夫人看着面色越来越不对的儿子,心头猛地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