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 by白色的木

作者:白色的木  录入:05-05

兵部尚书:“嘶啊——”紧急吞糖时咬到舌头了。
那些走神官员也连忙屏息敛神。
好半天,一点动静没有。
有大胆的抬头一看,上面哪有皇帝踪影。
“……”
许烟杪侧头,就看到之前哭得不行的那个官员对着他露出见鬼表情。
“你——”假传圣旨?
许烟杪茫然:“嗯?”
官员:“……”
哦,忘了,这人根本不清楚自己心声能被朝官听见。
他幽幽怨怨地看了许烟杪一眼。
你是在心里说得痛快了,我们这些被迫听你心声的,只差在府里准备一方棺材了。
这些东西是我们能听的吗!

第3章 懵!冬天里的青菜是宝贝!
能不能听的,反正都没办法阻拦了,除了适应还能怎么样呢——
所以,秦贵人又是怎么和皇太孙缠缠绵绵的同时,进宫当贵人的?你倒是快说啊!
满朝文武:真是急死我了!!!
这样一群随意跺个脚,朝廷都能抖三抖的大佬,再焦急也只能等着那九品小官慢腾腾吃完蒸饼,慢腾腾擦干净嘴角和手,才等来了对方打开神器。
【可恶,系统为什么不提供图片或者录像啊,好想知道秦贵人究竟有多绝色。】
许烟杪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翻出来的八卦,满脸都是可惜。
系统用了不少文字描述来描绘秦贵人有多娇软美人,但本应该有图像展现的地方却是空白一片,他只能自己去脑补。
【没有家世,没有力量,没有谋生的手段,怪不得太孙剖白心意的同时,也傲慢觉得秦贵人无处可去,可惜啊可惜,秦贵人当时逃离太孙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竟然直接靠脸进了长公主府当舞女,后来还被来长公主府的皇帝看上。】
【秦贵人觉得离开心上人,跟谁在一起不是跟,就和皇帝入宫了。】
【太孙好不容易再次找到心上人踪迹,却得知被爷爷横刀夺爱,趁着早朝时间发疯了一样冲进宫里!!!啧啧啧,脑子进水了?】
众臣:“……”
这不是发疯,是发癫。
就仗着自己是皇孙,不怕连累九族是吧?
瓜吃得有点撑啊。
太常寺卿还听到有同僚窃窃私语:“还以为是陛下看上太孙外室,直接强抢民女,结果是秦贵人主动进宫的啊。”
“是啊是啊,本以为陛下人老心不老,六十多了还打算轻狂一把呢。”
嘀嘀咕咕……
嘀嘀咕咕……
太常寺卿:“……”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从能听到那小官心声后,整个朝堂画风都变了,八匹马都拽不回来那种。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老皇帝一边往宫殿里走,一边怒喊,声音传遍整个大殿,宫人微微低头,只怕圣上看到自己,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老皇帝一屁股坐进软椅里,坐到皇后对面。
“妹子!你是不知道咱们那糟心孙子做了什么,他居然闯入后宫,和他爷爷的女人有苟且!”
“而且!这事满朝文武都知道了!”那声音愈发高亢,仿佛能炸开整个大殿。
窦皇后眉梢轻提:“难道是那许……”
老皇帝没好气道:“就是他!上朝也不专心上朝,专盯着人家秘辛看!他最好不要让朕抓到他渎职,否则,朕一定要狠狠打他三十大板!”
窦皇后云鬓松散,耳上四珠坠子轻轻晃动,人便起了身,走过去轻轻按揉老皇帝额角,老皇帝本来满脸的怒容慢慢慢慢消逝,脑袋轻轻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享受。
过了一会儿。冷不丁听到老皇帝的声音:“我把祈哥儿下狱了。”
窦皇后面露不忍,却还是:“祈哥儿被娇惯坏了,是该磨一磨他的性子,免得他来日搞出更大的祸端。”
老皇帝“嗯”一声,又说:“还有那贱婢,等她生下曾孙,便赐她一死,看在她孕育皇嗣有功份上,朕就不让她受杖杀之苦了。”
揉额角的手停了。就连衣衫上淡淡的香都远了。
老皇帝坐起来,纳闷地回过头:“妹子?”
窦皇后脸上依稀带着的不忍变得愈发明显。
“五郎,秦贵人也是可怜,可否饶她一命,令她在天镇寺中剃发修行,青灯古佛一生,为皇家祈福便好。”
老皇帝眨眨眼睛:“她可怜什么?敢祸乱宫闱,就要付出代价!”
窦皇后温声慢语:“若是祈哥儿一开始不去招惹她,若是祈哥儿能直接来为她求个正妻之位,若是她入宫后,祈哥儿能放手,她也不必走到今天这步。妾以为,她虽有错,却罪不至死。”
老皇帝愠怒:“朕被戴绿帽子就有错了吗!”
绿帽子是前朝一个典故,据闻当时有昏君看中臣妻,每每趁其丈夫外出之机,前去和臣妻私会。二人约好,若是丈夫在家,门房便戴一顶绿帽子,他远远见了,就不要过来。
后来这事还是暴露了,绿帽子就成了嘲讽男人的象征。
窦皇后注视着老皇帝双眼,目光依旧温和:“所以,为了皇家颜面,她要一生做个姑子,再无半点欢愉。”
老皇帝仍然不愉:“在寺庙里有吃有喝,算什么惩罚。”
窦皇后却坚持自己的想法,还吩咐身边大宫女去将秦贵人接过来,安置在侧殿。老皇帝气急败坏:“反了你了!”拂袖而去。
再回到朝堂上时,逮着哪个臣子有一点错漏就怒骂一顿。
许烟杪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再次庆幸自己是个小官,在队伍最后面,不会被老皇帝注意到。
【他这是怎么了?吞炸药了?】
【又不是我们给你戴绿帽,至于拿我们撒气吗?】
大大小小的官员差点跟着点头。
反应过来后,一个个眼神飘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金台之上的帝王。
老皇帝:“……”
他身边的大太监觑到皇帝脸色,双腿差点一软。
奇怪?陛下怎么突然额角蹦青筋?谁气到陛下了?之前陛下抓奸时都没这么气。
……说起来,陛下是怎么在朝堂上突然知道皇太孙和秦贵人在假山里通奸的?
大太监疑惑不解。
老皇帝深吸一口气。
朕不气朕不气朕不气……朕不干前朝皇帝那种腹诽定罪的昏事!
而且……
老皇帝心中默念“许烟杪”三个字,眉头拧着,却是回忆起半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庄严的朝会,许烟杪的心声第一次泄露——
泄露的是官员伪造山东大旱一事。
十几年了,老皇帝以及中央一些官员都以为山东连年旱灾,朝廷不断拨调粮食前去救灾。山东的官员上奏,说山东有旱,山东前来京师参加科举的学子,说山东有旱,中央并未多想,直到那许烟杪一声:
【冒领十几年赈灾款,山东老铁牛啊!平时老老实实不搞事,一搞就搞个大的!】
朝野震惊。
老皇帝再派耳目去查……
emmm,总之,查完之后,山东上下官吏血流成河,那段时间简直是科举人的狂欢,只要你考上,就能去山东当官,那边经历了大清洗后,空位特别多。
锦衣卫也是这段时间建立的。这个部门专门负责为老皇帝探听各地消息,监视百官。
半年来,老皇帝稍微有些摸到了许烟杪的底子。
此人确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只是有幸得到神器“系统”认主,能如同神兽白泽那般,遍观天下事。只是神器不知受了何等损伤,竟令许烟杪的心声能让他人听闻。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见——比如那些宫女、太监、侍卫……经过半年的试探,老皇帝可以确定,只有官印或是传国玉玺在身的人方能听见许烟杪心声,旁的,哪怕是皇太孙,没有官印也无法听闻。
——许烟杪此人不可控,会暴露出不少阴私。
老皇帝的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
底下,许烟杪不知自己大难临头,美滋滋地继续翻八卦。
【哎呀,南越国国主打算叛出我大夏?正在联络闽越、东越那边?】
【脑子没病吧?这么迫不及待,好歹也等开国这波猛人死绝再说啊。】
老皇帝在御座上挪了挪屁股。
大太监倾身上来:“陛下?”
老皇帝轻咳一声:“临近年关,事务繁忙,各部司务十分辛劳,皆赐青蔬二两,望尔等尽忠相处,勿得懈怠。”
大太监瞳孔地震,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唾沫。
冬天的青蔬?如此珍贵的东西,唯有温泉口那一亩地里有种植,平日里仅是帝后和太子得食,偶尔才赏给重臣,现如今要赐给各部司务——这些从九品小官?
还要赐给他们每人二两?!
大太监吩咐底下小太监去执行这件事,心底酸溜溜。
咱伺候陛下二三十年了,都没被赏赐过冬日青蔬呢。这些小官,何德何能……
青蔬很快便发到各个司务手中,立即便有排山倒海的谢恩声响起。
许烟杪跪拜后又起来,盯着手里那把有些泛黄,而且蔫巴巴的蔬菜,难得没什么心声。
他旁边的兵部司务脸上泪痕已干,吸吸鼻子,竟还敢和许烟杪搭话。
“许郎。”兵部司务意有所指:“陛下对吾等恩宠深重啊,这个冬日,只有窦相得了陛下赏赐的青蔬,却也不过半斤……”
上首,老皇帝暂时尚未听到许烟杪的心声。不过,他自己有猜想——
“感动到心中也无法言语了吗?”
老皇帝看向许烟杪所在位置,眉梢轻提,面露嘚瑟。
“感动吧。感动就对了!连朕都舍不得吃的冬日蔬菜,还不能让你感恩到为之效死?”
这时,又是一筐青蔬从老皇帝面前走过。
一般来说,这些奖赏应该是下朝后由专人抬到各自府上,而不是当庭发放,但老皇帝从底层爬上来,最懂什么叫“给脸”“给荣耀”……
事后再抬去各府邸,和当着所有官员的面发放奖赏到自己面前,能一样吗!
没看到有几个司务都激动到直接晕过去了吗!
老皇帝一边自得,一边又肉疼。
他也不想赏出那么多冬日青蔬,可……
老皇帝砸吧砸吧嘴。
许烟杪那些心里话透露出来的东西,是真的香啊。
作者有话说:
山东大旱这个,参考自甘肃冒赈案。

许烟杪皱起脸,面上肌肉紧绷。
旁边的兵部司务发现他连鼻子也皱了起来,眉毛拧成一团,整张脸都散发出一种焦虑的气息,好像正在为某个问题苦恼不已。
这是怎么了?
兵部司务不由自主往许烟杪那边伸长了脖子。
【又黄又蔫的,怎么吃啊?】
【听说皇帝赏的东西不能随便扔给别人。屁事真多——算了,回去下个火锅,凑合凑合,一顿饭吃掉得了。】
【这么大一个皇家,冬天怎么连点绿菜都没有,看这菜叶子蔫成这样,还好意思拿出来奖赏,也太穷酸……】
“咚——”
许烟杪迷惑地转头,就看到之前那似乎胆子特别小的兵部司务,已经一头栽地上,晕过去了。
他眨眨眼睛。
【对皇恩感激涕零到又晕一个?】
不!!!
那是被你吓晕的!
满朝文武在心里呐喊。
兵部尚书再次紧张地抬起袖子擦汗。下意识闻了闻袖子,汗味浓重,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
上首,老皇帝的手往龙椅扶手上一拍,指骨上套着嵌绿松石金戒指与木料发出碰撞声,在整个寂静朝堂上,脆亮的声响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看向了老皇帝。
老皇帝面色气得发红。
什么叫又黄又蔫!什么叫屁事真多!什么叫凑合凑合吃!什么!叫!穷酸!!!
你吃过鲜脆的冬日蔬菜吗!
这么大荣耀,你别不识好——
【大夏好像只有煮羊肉没有涮羊肉吧。回头下班后请厨师片一下。】
【幸好已经有辣椒传进来了,冬天吃红汤火锅才爽啊!】
【热气腾腾的红辣油,牛肉片成薄纱,用筷子夹稳了伸进汤里不松开,上下滚几次,很快就变色了。牛肉又薄又嫩,汤汁辣进去,再捞出来一咬……那口感,绝了!】
——大夏禁屠牛,只是禁耕牛,不禁肉牛。
肉牛这方面他们吃得可花了,或是煎、熬、燎、炙,或是制成肉酱、五味脯(干肉)、夏白脯(腊肉),吃肉吃筋吃肝吃腩吃舌……
想着想着,许烟杪就两眼发直,明显陷入幻想中,哪还顾得上外界。
【还有羊肉,也片成薄片,扔锅里,听锅底滋滋响两声,再捞起来吃。】
【再找人手工搓一二十个鱼肉丸子,一定要搓得特别饱满,这样才有弹性!】
【然后……瘦肉片、肥肉片、鸡肉片、水晶粉丝、鱼豆腐、毛肚……】
【调料的话,香油和蒜泥一定要备上!】
咕咚——
老皇帝喉头动了动。
满脸的怒火也停滞住,随着思绪飘散而消去踪迹。
“这许烟杪……”
老皇帝脑补了一下名为火锅的美食,不知不觉舔了舔嘴唇,脸上流露出些许期待和享受。
“好像确实很会吃的样子。”
不过……水晶粉丝是什么?朕怎么没听说过?
早朝之后,还有内朝,但那都是二品大员的事了,和许烟杪这个小官没有关系。他老老实实下朝,老老实实去上班地方呆着处理公务就行。
本来该是这样。
但今天……
“宣——”
“吏部司务许烟杪觐见——”
太监的声音从金台两侧传下,越过层层阶梯,日光晒下来勾勒出的晦暗分割开文武,人群逐一回头,层叠绵延向末端,脸上皆是惊诧,与那吏部小官面面相觑。
“我?”许烟杪原本正津津有味地回忆火锅的美妙,被这么一叫唤,火锅飞了,人也懵了。
从晕倒中醒来的兵部司务冲着他的脚后跟一踹。
许烟杪往前踉跄几步,猛然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发呆时候,连忙正正官帽,从文武队列中央走向金台。
越过九品官员……
越过八品官员……
越过七品、六品、五品、四品、三品……
从最后走到最前,老皇帝此时早就离开金台去宫里了,前面只有那些二品大员,每一个的官职都能压死他。
许烟杪默默行礼:“见过诸公。”
兵部尚书:“哼。”
许烟杪大大方方看向他,满脸困惑。
【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了?】
兵部尚书:“……”
“哼!!!”
其他尚书看向许烟杪的目光亦是十分古怪。
许烟杪:“?”
为什么这些人看着好像……对他不是很友好的样子?
“许郎。”忽然有人喊他。许烟杪迎声看去,竟然是窦丞相。
对方含着微笑,对他轻轻颔首。也许是许烟杪的错觉,他居然在对方眼中看出些许……感激?
“陛下既然召见你,便是对你寄予厚望,莫要忧心。稍后面见天颜时,亦切勿莽撞……”
随后,窦丞相还小声告知一些面见皇帝的窍门。
许烟杪几乎有些受宠若惊。
丞相居然是这么平易近人的性格吗?
兵部尚书瞥了窦丞相一眼,没有再给许烟杪使脸色。
礼部尚书试图打圆场:“陛下还在宫中,诸位同僚我们且走吧。”
老皇帝坐在内朝办公的武英殿中,头一次没有沉浸在公务里,时不时抬头看殿门,看得大太监纳闷。
陛下这是等谁呢?
有太监小跑进来通报:“陛下,丞相及诸尚书觐见。”
老皇帝点头,等了两三息,没见下文,去看那太监,那太监一头雾水,求救的目光瞥向大太监。殊不知大太监也十分懵逼。
角落里的帘子吹动了一下,老皇帝淡淡地说:“除此之外,还有谁?”
那太监恍然大悟,遂道:“吏部司务许烟杪,亦在殿外等候。”
老皇帝:“宣。”
太监气沉丹田:“宣——”
很快,诸臣子进殿。
老皇帝依照惯例:“赐食。”
便有宫人搬来案几和垫子,众人依次落座。
许烟杪小心裹紧官袍,目光灼灼盯着上菜宫人手中的托盘。
每次下朝后,老皇帝都会赐食百官,但各衙门和武英殿中所用饭食并不一致——现在他也有机会体验一下二品大员的饭菜了!
然后,托盘一放,许烟杪定睛一看。
豆腐?青菜?面条?没有肉,面里顶多卧两个蛋?
许烟杪:“……”
【这还不如回衙门吃呢。】
老皇帝权当没听到,若无其事地感慨:“哎,御膳房数十年如一日就那几百种菜,吃来吃去都吃腻了,这两天朕食欲不佳,饮食清淡,苦了诸卿陪朕。”
大臣们:“……”
哪里哪里。
哪敢哪敢。
一般来说,有眼色的此刻就该主动对皇帝说自己前些时候新得了份菜谱,尝试之后十分美味,愿献给陛下了。
然而,许·象牙塔大学生·烟杪没有任何反应。
老皇帝:“……”
就算这人一副故作深沉模样,他也能透过皮囊看出来对方眼中的茫然无觉——根本不会揣摩上级意思,就这还想高升?!
老皇帝心中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恼。
他今天非要吃到那个叫火锅的玩意儿不可!
又侧头小声吩咐大太监几句话。片刻后,宫人们给每一桌都端上来一个分格小鼎,每一个格子都是不同的烧煮空间,里面盛满肉汤,空气中的浓郁肉香和鼎下燃烧的炭火味交织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
【火锅?!】
听到那许烟杪心中惊讶,老皇帝把筷子往掌上一拿,一边夹着面吃,一边想:咱就知道,自己用筷子夹着生肉下锅滚的,不管怎么吃,肯定离不开盛汤的锅!
温鼎就是这种可以端上桌的小锅!
那边,许烟杪的心声也跟着发出:【哦,不是火锅,是温鼎,用来给菜保温的。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用来吃火锅才对。】
“然而,朕思来想去,诸位爱卿皆为肱骨,平日里又多有操劳,太过清淡对身体不好。”
老皇帝脸上笑容夹杂着不少得意:“诸卿想吃甚么,便吩咐宫人,加入这温鼎中即可。”
许烟杪眼睛一亮。
其他大臣也……眼睛一亮。
许烟杪:“先来牛羊肉各两斤,皆要生片!”
其他大臣:“对对对,牛羊肉,生片!”
许烟杪:“炭火多上一些,这么少,不够把汤煮沸。”
其他大臣:“嗯嗯嗯,炭火,也给我们多上!”
许烟杪:“椒、盐、蒜蓉、还有油……油要……”
其他大臣:“椒……”
许烟杪默默回头看他们。
这些二品大员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只当看不到这厮鄙夷的目光。
老皇帝:“咳咳,也给朕来一份。”
大太监小声:“陛下,皇后殿下那边是否按照惯例……”
“当然是送过……”
老皇帝顿住。
老皇帝恼:“皇后什么皇后!朕有什么,就要给她什么吗?”
声音微大了一些。
许烟杪纳闷。
【这是怎么了?夫妻吵架?】
老皇帝僵住。
【难道是老皇帝知道驸马要杖毙公主的事,他想放过驸马,皇后不愿意,他们吵起来了?】
“噗——”
礼部尚书正在喝酒,此刻一口酒喷出来,又辣又呛,害得他不住咳嗽。
“咳咳咳——”
什么杖毙?
谁要杖毙谁?
他没听错吧?
老皇帝都蒙了。
顾不上生气,更多的是正常人对不正常人的困惑。
这驸马……和自己九族有仇?
他膝下一共二十一个女儿,究竟是哪个驸马如此不要命?
帝第五女,万寿公主也这么问自己的驸马。
“把我这个恶毒女人拖出去杖毙?!”
万寿公主震惊的看着驸马。
“你的九族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驸马心口一跳,却又很快平静下来,掐着公主下巴。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只不过是宫里普通妃子生的女儿,这里是京郊的庄子,你死在这里,只要我说你是外出不慎坠崖,就没人会知道。你又不是皇后所出,陛下也不会为你多费心思。”
“咳咳咳——”
万寿公主扑打着他,拼命挣扎,然而这狠心的驸马只是把手越掐越紧,几近将颌骨掐断。
“公主殿下。”驸马露出一个冷冰冰的微笑:“你抢了枝枝的位置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还给她了。”
“砰——”
大门被踹开。
“还给谁?”一个酒壶夹杂着愤怒砸进来,砸中驸马脑门。
“哎呦!”
驸马捂着头,瓷器的猛烈撞击带来了强烈的眩晕,刺痛感从头皮一路传下,仿佛有一把尖锐的刀子在慢慢地切割。而那些陶瓷碎片划破了面部,锐利的疼痛宛如无数根针在刺入皮肤。
渗出血液的小伤口发热发痒,驸马吃痛,一时间竟不知该继续捂头还是去捂脸。
公主瘫软在地,手臂无力地垂在身旁,手心还留着汗珠。她抬起苍白的脸看向大步走过来的人,呼吸急促:“爹……”
驸马定睛一看,认出来人果真是自己那岳父——天统大帝。
身后竟然还跟着丞相及六部尚书,皆是似笑非笑看他。
那腿……当场就软了。
“陛、陛、陛、陛下——”
驸马牙齿打颤,不敢置信。
皇帝怎么会突然来京郊!还那么巧合在他要杖毙万寿公主时出现!
重点是!为什么还会带着一帮重臣啊!谁见探望女儿见女婿,会带大臣过来啊!特意过来抓奸吗?
许烟杪上下打量着万寿公主的驸马。
【这就是敢杖毙公主的驸马?开国六国公,宋国公刘诜的次子刘怿?那个什么……诗、书、画三绝,大夏第一才子?】
【长的倒是人模狗样,怎么干得出来打伤公主眼睛,在公主小产后,故意纳八房小妾,在公主病床前跟小妾滚床单,还让公主给他那个白月光的弟弟求官的破事来的?】
许烟杪心里每说出驸马一项罪状,老皇帝的怒火就上蹿一节,那鼻息越来越重,仿佛有一头愤怒的野兽在他的胸腔中咆哮着。
终于,化为惊雷怒喝:“来人!将此獠拖下去斩首。府中小人知情不报,皆以斩罪。其长兄幼弟同罪,念及其父有功,发边卫充军。再,父革去国公之位,母去诰命,皆贬为庶人!”
这真的是给足宋国公面子了,不然九族非得玩个消消乐不可。
刘怿却不这么想。
这位所谓的第一才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似依旧玉树临风,不卑不亢:“陛下,臣在家中训妻,何罪之有,得陛下如此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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