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樾:“那哪行,兄弟我在,不会冷到你。咱俩今天就抱在一起睡!”
白清柔幽幽道:“这床啊,还能再有一人跟我一起睡。”
墨樾自告奋勇、义不容辞、当仁不让道:“师父,我可以!”
裴岐:“……”你个屑。
白清柔阴阳道:“你不是跟裴岐要好兄弟,一起睡吗?”
“那都是逢场作戏。师父,我对您是真爱!”
逢场作戏的裴岐没得感情道:“墨樾,咱俩完了。”
墨樾毫不在意。
白清柔:“男女授受不亲。”
墨樾:“特殊情况可以例外!”
“给老娘爬。”
赔了老婆又折兵,墨樾直接两头空,他想回头找裴岐,却发现这世间又多了一个在地上打坐的人。
墨樾凑到沈听澜身边:“沈圆圆——”
沈听澜:已经睡死,闲人勿扰。
又是一夜好眠,清晨的阳光正好,虽然抵不上南洲的微风习习,春意盎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门被打开,灌进来不少的冷风。冻得墨樾一个哆嗦就倒在沈听澜身上,将两个人都一起惊醒。
顾清雪进来,神色自若,却衣摆上沾了灰烬。白色的衣裳一向整洁干净,也就显得格外显眼了些。
顾清雪递给沈听澜一个热腾腾的、用布料包起来的东西,他打开一瞧才发现竟然是刚刚烤好的红薯。
这冰天雪地,哪里来的……话说他的暖宝宝,呸,凤息好像没了。
问题不大,沈听澜含泪啃了一口。
“好烫、斯哈”
墨樾也拿着开始啃,沈听澜瞅了一眼墨樾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又看向顾清雪道:“顾师叔不吃吗?”
顾清雪眼睛心虚的瞥向了上空,又镇定看了回来:“我现在不饿。”
门外的喧闹声甚是喧嚣,沈听澜想装听不到都做不到。
“好了吗?好了吗?”
“诶呦……这火真不错啊……我这里还有很多的地瓜,再不吃就发芽了……都给你们拿来……”
“凤息你火苗怎么有气无力的?”
“白真人不如自己吐火?”
“我这不关心凤凰洲使者的身体状况嘛,”白清柔又转而对热情的阿婆道,“阿婆您不必这么麻烦,我们已经吃好了。”
“那哪行……姑娘你的相公不还没有吃呢……”
墨樾也来了精神,但那精神一出门就被冰雪扑灭了:“是~”他的话转了个弯变成诡异的惹人发笑的音调,“娘子怎么不等为夫醒来?”
白清柔羞怒:“吃你的吧!”
沈听澜看了那地上一大堆的皮以及掌厨的裴岐和喷火小能手凤息。
沈听澜痛心疾首,你们吃不喊墨樾也就算了,竟然也不喊他!
凤息举手:“我举报,吃的最多的是顾仙尊。”
沈听澜看顾清雪,顾清雪看天。
“顾师叔还记得给我送红薯呢!”沈听澜道。
“这不地瓜?”白清柔疑虑。
沈听澜震惊:“地瓜能长这样?地瓜,那圆的”他连比划带说的。
墨樾摆手:“唉,你们都没生活经验,我晓得啊。地瓜嘛,又叫山芋。”
沈听澜问号脸:“?这怎么能一样呢?”
凤息惊奇:“我还以为只要是在土地里烤的瓜就都叫地瓜。”他看向埋在土堆里的东西,大为震惊。
三人俱沉默。
裴岐制止:“别争了,新的也烤好了。”
凤息收回凤凰火:“裴岐,以后你若是开餐馆,我必捧场。”
裴岐也不好意思:“烤个东西而已,有手就会。”
沈听澜咽下嘴里这一口后,疯狂摇头。
这跟练剑一样,都是需要天赋的啊,反正天才如沈听澜,做饭就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我竟然还能吃上热乎乎的饭。”墨樾感动坏了。
白清柔:“除夕那夜吃的饺子是喂给猪了吗?”
“对啊,那包了灵石的饺子,我们谁也没吃上啊。”
几个人这么一想,还真是。
眼见气压变低,沈听澜赶忙道:“年还没过去呢,我们还能继续吃饺子。”
白清柔:“是啊。等到皇宫,我命人送上东西,我们一起再包一锅饺子。”
沈听澜附和:“好啊好啊。”
墨樾:“可我不会包,我只会吃。”
白清柔不知为何又气闷起来:“吃吃吃就知道吃!”
墨樾:“……?”我又做错了什么?
委婉拒绝了阿婆的红薯供应,白清柔硬是塞给了对方不少的银两和一旁丹药,“您就收下吧,我们借住您这里,又吃了您这么多东西,您要是不收,我们良心难安啊!”
阿婆:“老婆子就一个人,本来也吃不了……拿回去拿回去……”
白清柔送出去的东西决计没有拿回来的道理:“您拿着吧,我们也要走了,谢阿婆的收留之恩。”
阿婆连忙的摆手,客气极了:“这怎么可以……”
白清柔:“您别再拒绝了,否则才真是让我难过。”
再次御剑,吃了热腾腾红薯,明明还是一样的寒冷天气,他却感觉到了暖意。
不多时,他们一行就看见了北洲皇都的轮廓。
快要到了。
--------------------
感谢在2023-02-06 00:08:25~2023-02-07 00:16: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ffne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袖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北洲皇都。
百姓穿着厚厚的衣裳, 街边小巷都是扫在一起的雪,但即使如此,白雪依旧是堆了厚厚的一层。
到处是红色, 窗花对联福字还有小孩穿的红衣。
“看招!”一击雪球嗖的一下擦着沈听澜耳畔而过。
那袭击的小孩至多七八岁的年纪, 见到误伤人了后更是不知所措, 呆愣在原地,眼神总是不自觉的瞥向沈听澜。
沈听澜友好的笑了笑。
除了这小孩, 还有五六个小孩聚在一起打雪仗,趁着小孩呆愣的那一刻, 瞅准时机, 一溜烟的雪球全都砸了过去。
“你们这是偷袭!”
“略略略, 明明是你太笨了!”另一个男孩噔噔噔的踩着雪跑过去嘲笑一番又捧起一大堆绵软的白雪扔了他一脸。
沈听澜这辈子第一次见人打雪仗,看起来是真很有意思。
墨樾在搓雪球,陷入新的不解中:“为什么我的雪球总是会散开!”
裴岐倒是熟练的捏了一个雪球后砸到树上, 哗啦哗啦的又落下来不少的雪。
沈听澜在保持风度和打雪仗之中犹豫了一秒不到, 就立刻选择蹲下身来跟着墨樾一起揉雪球。
“真的完全不能成型啊。”沈听澜更大力一些才强行的按出来一个硬邦邦的雪球——或许称之为暗器更为合适。
墨樾看向沈听澜手里的球:“你这个会打死人的吧。”
沈听澜思索一下:“不然我再试试堆雪人?”
堆雪人很简单, 就是一点点把雪球滚大而已。自信满满的沈听澜蹲着推着他的小雪球跑了好久, 依旧是原先的小雪球。
沈听澜带球跑,又把球原样带回。
这真是一个男默女泪的话本故事。
顾清雪伸手随意比划了一下, 冰雪就亲近的凑了上去, 化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雪人的模样落在他的手上。接着他就把这小雪人随手递给了裴岐。
司空见惯的白清柔不理解沈听澜与墨樾那强烈的好奇心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也无所谓的站着等在一旁。
“哥哥!笨笨!”
两个丁点大的女孩子手牵着手看着沈听澜的徒劳无功哈哈笑起来, “堆雪人都不会!”
沈听澜辩解:“我肯定会堆的, 都是这雪的原因我才堆不成功。”
两个小姑娘道:“哥哥酸脸子!娘说不能跟这种人掰持!”
沈听澜默。
接着两个人, 一个去拿木铲一个去拿小木桶, 配合默契的往里面铲了许多雪后又一起按实, 接着再倒扣过来。
点缀眼睛和嘴巴, 一个木桶形状的小雪人就迅速的成功了。
两个女孩围着雪人转圈的同时继续道:“哥哥!笨!堆雪人都不会!”
被连他年纪零头都没到的小姑娘嘲笑,沈听澜这个九十九岁的老人极为的悲愤,立下决心一定要堆一个超级大的大雪人!
白清柔两眼一眯,看着那沉迷堆雪人的沈听澜的背影,欲言又止,接着又看向了她亲爱的傻缺徒弟——还在那跟雪球斗智斗勇,更是两眼一黑。
你们能不能干点正事!
收到雪人的裴岐得到了巨大的鼓舞,一瞬间仿佛自己燃起了斗气,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开天辟地般的女娲的气息,而他也不愧是心灵手巧的代名词的化身,裴岐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堆了两个等人身高的雪人,其中一个容貌三分似顾清雪,另一个不提也罢。以及一个巨大的白雪堆砌而成的房屋,基本等于等比例缩小的清雪峰的建筑。
看热闹的百姓也更多了,看着裴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热切和赞赏。
白清柔扶额:赞赏什么?能堆出这么逼真的雪人和建筑吗?
“小伙子堆得可真像啊!手艺人啊!”
“跟那俊俏的公子长得是真的像啊”
“漂亮哥哥!”一旁也有傻乎乎的还在啃手指的小孩看着那雪人含糊不清的说着话,而他的妈妈则语重心长的教育道,“要叫叔叔。”
“漂亮酥酥!我要嫁!”
那妇女大惊:“儿啊!你是娶媳妇不是嫁人啊!”
“我要娶漂亮酥酥!”
小孩继续振聋发聩的发言。
裴岐当即选择挡在雪人面前,面无表情的向小孩强调道:“你不能娶也不能嫁。他是我的!”
“都是我没管好这孩子,”他的妈妈道,接着又掐了他肉乎乎的小脸一下管教孩子道,“雪人是人家堆的,你别惦记了!”
这一切没能引起沈听澜的注意力,他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堆雪人。借用小女孩的木桶堆起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雪人,接着又一个个的摞放在一起,正是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集腋制成裘,跬步至千里,小流聚江海,只要他努力,就能小木桶雪人堆成大雪人!
他,就能一战成名!成为堆雪人的王者!
陷入自己思绪的沈听澜暂且可以不理,这边的白清柔已经在思量还得多会,官兵就会来人制裁这一群人。
估计快了。
白清柔目死。
下一秒,冰凉的白雪砸了她一头,还在傻乐的她的傻徒弟叉腰自信道:“我的雪球威力不错吧!”
白清柔一手变出一个篮子另一边使出扫堂腿扫起一大片的雪,她轻松一捞就灌了一篮子的雪。紧接着她飞身跃起然后将篮子倒扣在墨樾的脑袋上,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的生涩,一看就是老手。
“我错了师父!”
墨樾当场认错。
这边的白清柔在教训徒弟,那边的裴顾二人在甜蜜看雪,还有沈听澜依旧在勤恳是奋斗在堆雪人的第一线,但他还不知道,他是赢不了裴岐的,无论是堆雪人还是做饭,他都是赢不了技能树点的繁杂多样的裴岐的。
“都让让!”官兵赶来制裁,“就是你们几个扰乱治安,害得此路不通的?”
为首的官兵脸色格外的不爽:“大过年的,你们这是弄啥嘞!”
白清柔赶紧过去道歉:“真是抱歉啊,这几个没见识的都是来陪我回娘家的,第一次看见雪,有点激动。”
“激动也不能在路中间堆恁多雪人啊,你们沙棱的恢复原样儿,别又又的,麻溜的!”
白清柔一挥手,虽然很遗憾,但是也没办法。她直接用灵力振散了裴岐的大作,而沈听澜的木桶雪人竟然直接的防御住了白清柔的攻击。
白清柔:“卧槽!?你这雪人咋回事!”
沈听澜的木桶雪人已经堆得很大,他回头看向白清柔,接着又被那官兵吓了一跳。
官兵又指挥人推平他的大作。
“好硬!”
“踩不碎啊!”
“卧槽!俺的手!”
把雪人堆成城墙,沈听澜也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
最后还是顾清雪用清雪剑毁了沈听澜堆得雪人。然后白清柔又给人因为雪人而手脚受伤的官兵赔了医药费。
“我真的很佩服你,沈听澜。你总能轻易地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凤息一下子变回人身后又懒洋洋的靠着墨樾,语气不知是感慨还是嘲讽的对着沈听澜。也或许是二者兼有之。
沈听澜本来还在难过于自己的雪人大作还没有堆成功就魂断清雪剑下。
凤息却一眼看穿又道:“能死在清雪剑下,也是它的福气。”
“究竟是它的福还是它的……咳咳,”沈听澜拉回思绪道,“现在都在过年,还能找到客栈暂歇吗?”
白清柔吃完了刚刚买的糕点后拍手道:“谁说过年就没有歇脚的地方了?客栈有的是,不少地方还会请来戏台,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呢。你不会以为过年就是关起大门来,自家过自家的年吧?”
“过年确实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更热闹些。”沈听澜道。
前面正好有咿呀咿呀唱戏的声音,围着的人已经将客栈挤满,他们在外头怎么也看不见里头的情形,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歇在那爆满客栈的对面。
里面零星就几个客人,桌子上摆满了小碟子,上面放着瓜子花生糖果等等,还摆着茶壶和茶杯,不过已经凉透了。
凤息温了一下茶水后给每人倒了一杯。
对面又传来一阵喝彩:“好!”
沈听澜抓了一把桌上摆着的瓜子,磕了几颗后实在觉得无聊,这客栈一楼也有一大片空地,“凤息,不如你上去跳一段?”
凤息给沈听澜倒茶水的手直接停住,然后微笑着、明目张胆的往他的茶杯里捏碎了一枚丹药——黑色的,看起来格外不祥。
沈听澜:“这啥?”
他已经有点对丹药ptsd了。
凤息铿锵有力道:“复灵紫丹。”
沈听澜真诚:“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
我也想走剧情来着,只不过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就莫名其妙的不干正事(挠头)
实际上我大纲没有北洲,魔域等地方的详细的剧情感谢在2023-02-07 00:16:42~2023-02-09 00:16: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幽一默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沈听澜不是个傻子, 这是全九州人民都知道的事实,不需要强调与重复。
所以,那杯茶水最终还是被倒掉了, 倒在地上的同时冒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以及伴随而来的刺鼻的黑烟。
沈听澜默。
“还真是毒啊!”
凤息:“嗨, 毒不死不亏, 毒死赚大。”
白清柔侧耳倾听对面唱的大戏,此时正是唱到新的一段:“昔日里柔嘉百鸟贺, 今朝齐鸣菩萨显世。暗地里堪笑我地偏,偏生菩萨渡我不渡她!……”?
墨樾撑着下巴, 显然是也将词听的清清楚楚。
“我想起来了。”裴岐忽而道, “北洲公主本名思柔, 封号柔嘉。柔嘉出生便有百鸟来贺,已经是北洲传奇的人物。据说她温柔善良,”他掰着手指头数着, “体贴贤惠还特别漂亮, 不仅如此, 她还修为高超, 怀有济世之心,深受百姓爱戴。北洲百姓认定的唯一担得起北洲公主之称的就是柔嘉公主。”
墨樾吐槽:“师父, 同样名字里带个柔, 你怎么不能像人家柔嘉公主那样呢。”
白清柔:“……”
白清柔面无表情道:“这些都是传言,不可信。”
墨樾:“万一人家就是非常温柔又非常漂亮的公主呢?”
沈听澜吃瓜还嫌瓜不够大, 在一旁不断的煽风点火:“所以你喜欢北洲公主, 我梦见的没错, 你就是对北洲的公主一见钟情, 发誓非她不娶!”
墨樾:“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沈听澜:“记住你现在的话, 墨樾。我真的真的, 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装傻,但是你的举动总能让我无法确切得知你的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什么。”
墨樾脸色变得暗沉,眼神闪过精明的一缕暗芒,他的脸本就俊美,沉下脸后更显的高冷,只见他眼皮微微一动,眼眉上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股幕后大boss的气息,吸引住所有人都注意力。
墨樾慢条斯理道:“我咋听不懂你在说啥?”
整段垮掉。
就不该对墨樾抱有期待。
“那唱词还挺有意思的,前一句说柔嘉公主后一段又是说活菩萨。北洲百姓不都认为,活菩萨是缥缈宗的人嘛。”凤息好奇八卦道,“后面又说偏生渡我不渡她……”
“应该是在说这活菩萨是北洲人士,别的洲都没有。”沈听澜道,“看起来北洲对柔嘉公主还挺推崇的。”
白清柔冷哼的说了两个词:“人云亦云,无稽之谈。”
墨樾不解:“师父,您怎么又突然不爽了?您该不会是因为——嫉妒柔嘉公主吧?”
白清柔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转移话题道:“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坐着吧?”
沈听澜依旧是原先的建议:“这正好有个台子,不如谁上去表演一段?”
墨樾、裴岐、凤息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沈听澜。
沈听澜:“……”
“我五音不全,四肢不协调,三观端正但耳朵不好使。”沈听澜随口胡说了一句后真诚的看向其他人,正所谓,真诚是第一必杀器,只要他足够真诚,其他人就不好意思让他上台了。
白清柔抄起摘花剑,道:“我给你们舞一段剑舞吧。”
以观赏性来说,白清柔自创的摘花剑法最是吸人眼球。
只见白清柔走上二楼后又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栏杆又侧身翻滚落下,衣袂飘飘,英姿飒爽,她还噙着一抹笑意,那一眼望来,满眼里似乎是只有他。
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自空中落下时就在舞,像是翩翩起舞的蝶,墨樾的眼前出现了重影,另有一道白色的身影与面前的白清柔的身影重叠再一起,让他头晕目眩,但那虚影又慢慢的合成一体。
白衣的侠女从二楼翩然落下,她的腰间佩剑,面上覆上一层面纱,只有那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动人心弦。
墨樾本在饮酒,桌子上摆了许多的空的酒坛子,脸颊上染着酡红,醉醺醺的没有一点的正经样子,像极了一个颓废的堕落的酒鬼。
雨中,残破的雨声,一声一声的破碎。
墨樾很想流泪,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孤身走在黑暗的路上太久,旧岁时光已经不复,与北洲的联姻也只不过是两方的权衡之举。
“是梦吗?”墨樾喃喃低语。
“是梦,是我入你梦。”穿着白衣的侠女提剑而来,斩的却是他面前的迷雾,即使前方是九州灭亡,结局是粉身碎骨,他好像也不会再惧了。
墨樾恍惚想到:似乎是故人,入我梦来。
“墨樾!你怎么还哭了?”裴岐晃了晃墨樾的肩膀,他第一次见到吊儿郎当没正行的墨樾在哭,一时间连他自己都失去了原本的淡定。
沈听澜理智的分析:“是不是一直不眨眼盯着白师叔舞剑太久眼睛太干了于是自动分泌了泪水?”
凤息:“这波分析我给满分。”
墨樾又眨了眨眼,他心中的酸涩堵在一起,让他始终无法释怀,甚至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微微的张开嘴,不自觉的道:“柔儿、”
那登仙梯那么高那么远,他其实自己都放弃了。
春暖花开时节,温暖的春风暖不了他的心,来时的印迹已如旧梦难再寻觅,只叹息,他的命运始终坎坷一如既往。
摇曳的花瓣惊动了命运的湖水,当一切被看不见的大手拨乱了时间。
仿佛是命中注定般。
本该在外游历的仙子偏偏在那时回了宗门,偏偏又一眼看见了他。
她乘着仙鹤,从空中自上而下的向他而来,那一刻似乎眼里只有他一人。
或许是被下了降头,或许是受到了诅咒,她也不在意,只是看见他,就似乎是被红线绑架了似的,不受控制的驱使仙鹤奔向他去。
墨樾只消睁开眼,就看见了白衣的仙子如同嫦娥奔月般的奔向他来,惊鸿一瞥间,湖水也在那刻泛起涟漪,被春风温暖。
“你可愿做我白清柔唯一的弟子?”
“我愿意。”
被一大杯热茶水浇了脑袋后又被冷风一吹,打了一个激灵的墨樾终于清醒过来,他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好冷啊!”
沈听澜把注意力放到白师叔身上,她那原先单纯好看的剑舞在不知不觉的使出“春暖花来”“镜花水月”几招。
“白师叔!”沈听澜赶紧跑过去,“您这是怎么了!”
白清柔被叫了一声后才看见沈听澜,原本流畅的剑法也有一瞬间滞涩,“我哭了?”她擦了擦眼泪,又忍不住道,“我没事,不自觉的就用乱了剑法,你们没事吧?”
有事的貌似只有墨樾。
“白师叔你没事就好。”沈听澜站在台子上本要扶着白清柔下来,眼神往上一看的那一刹那,却瞧见了素色的衣衫的一角从二楼越出去。
谁?刚刚是谁在二楼?!
“凤息,刚刚有人从二楼跳下去了,我感觉是我们认识的人,你去看看是谁!”
凤息不解,但是动作很快的追了出去。
紧接着把白师叔安置好后沈听澜也追了出去,却只看到了凤息回来的身影。
“你有看到是谁吗?”
凤息摇头:“看不到,外面看戏的人那么多。混进去后根本找不到人影。”
接着他又道:“你觉得那是谁?”
沈听澜皱眉,摇摇头。也不知是不知道是谁,还是不想说出那是谁。
“白师叔,墨樾。”沈听澜走过去。
白清柔十分抱歉道:“我的剑招——春暖花开和镜花水月连用会有迷惑的效果,估计是墨樾一直在盯着剑法看才被迷惑了。我就是用习惯了,一不小心就用错了。”
这解释听起来毫无破绽,但是白师叔不像是那么不谨慎的人。他还是格外的在意从二楼离开的那个人。
他手握剧情书,本应是占据绝对的有利地位,只是现在却越来越被动。
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剧情书的记忆,只有东洲组会隐约的想起。明明顾师叔与裴岐之间的感情纠葛也挺深刻的啊。
“好了,大过年的。别想那么多了。正巧也快到午时了,我带你们去吃饭。”白清柔重新打起干劲来,自信满满的打了一个响指,“去皇宫里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