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合伙人—— by非天夜翔

作者:非天夜翔  录入:05-09

黄锐马上道:“别胡来!你要做什么?”
郑余生非但没有惧怕,眼里反而还带着笑意,打量赵星卓,意思很明显:“你胆子可真大”。
赵星卓与郑余生对视,仿佛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深意。
“把手举起来。”赵星卓小声道:“配合好,我们还可以当朋友。”
郑余生把双手举起,赵星卓换到他的身后,用枪抵着他的后脑勺,说:“走吧。”
“去哪里?”
郑余生非常冷静,但所有人都丝毫不怀疑赵星卓会用枪,毕竟他的身份也是黑帮少爷。 这个身份,必须从小就学会玩手枪。
“准备一辆车。”赵星卓吩咐道:“你,忠犬保镖,快去为你的少爷准备,是的,你亲自去!别想在我面前玩花样!”
赵星卓最忌惮的就是黄锐,自己在他手下吃过苦头,无论如何要把他支开。
黄锐看着郑余生,郑余生以眼神示意,又说:“按他说的做。”
“快点!”赵星卓怒吼道:“我家三姐弟!你们家是独生子!我要开枪,猜猜谁占便宜?”
“你声音能小一点?”郑余生不耐烦道。
“人质还这麽多要求?”赵星卓说:“少废话,走。”
赵星卓押着郑余生,沿客厅出去,又说:“把门打开啊!还要你们少爷自己开门?”
“照他说的做。”郑余生朗声道。
己方少爷这麽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人质,大家都不敢动,赵星卓用眼角余光瞥向周围,又说:“快点,别让你爸突然过来,看见你的糗样。”
“他去菲律宾处理交易了。”郑余生相当配合,也许丝毫不怀疑赵星卓会开枪,也许他不止一次被挟持过,总之,他就这么离开大宅,到了花园里。
一辆保姆车在门口停下,赵星卓又说:“NoNoNo…… 忠犬,你不能开车,给我换个司机。”
黄锐只得从驾驶位上下来,朝郑余生作了个询问的眼神。
郑余生说:“让梅姐来开。”
梅管家战战兢兢地上了车,郑余生朝赵星卓说:“这样你放心了?”
“很识趣嘛。”赵星卓于是押着郑余生上车。
梅芳坐上驾驶位,赵星卓又朝黄锐道:“不要派人跟着,我担保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否则车一多,我紧张起来,可就难说了。”
“按他说的做。”郑余生平静自如地上车,梅芳关上了车门。
保姆车启动,驰出郑家大宅白楼,铁门打开,离开的一刻,赵星卓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赵星卓与郑余生各坐在一张座椅上,赵星卓依旧用枪指着郑余生,郑余生的手则慢慢放了下来。
“把手放在前面的椅背上。”赵星卓吩咐道。
郑余生照做。
梅芳从倒后镜里看了两人一眼,声音发着抖,问:“你要去哪儿?不要伤害我家少爷,余生是个好人。”
赵星卓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黑帮少爷,是个好人?梅姨,你真会开玩笑。 来,送我回家吧,地址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送他回家。”郑余生的声音很平静,双手放在前座椅背上,侧头看赵星卓。
“不要盯着我看。”赵星卓说:“没见过帅哥吗?死小孩。”
“你确定要回家?”郑余生的表现根本不像个人质,反问道。
“否则?”赵星卓答道。
郑余生:“我记得你大姐和你不是同个父亲。”
赵星卓持左轮手枪,想了想,现在已经基本脱离险境,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自己打不过黄锐,对付郑余生与梅管家想必问题不大,便不再处于高度紧张中。
“是。”赵星卓说:“所以你想说什麽?”
郑余生:“你母亲刚去世,现在回去,你就不怕万一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么?”
“你以为是你们家?”赵星卓不客气地说:“大姐虽然和我不是同父所生,小时候她可没少带我。 景良和我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赵星卓的家庭确实如此,就像郑家“去母留子”的策略般,他的母亲赵倾城也使用了“去父留子”的培养后代方式,她谈了两任恋爱,却都没有结婚。 大女儿赵尔岚是与美国船商所生,两个儿子的父亲则是非常英俊的法国男人。
“而且我们三姐弟里。”赵星卓说:“各有各的发展,想看手足残杀?不好意思,你注定要失望了。”
母亲为他们安排好了各自的路线:赵尔岚接手帮派内政与运营,赵星卓设法走从政的道路为家族提升助力,景良的目标,则负责见不得光的行为。
“如果我说,他们现在要杀了你呢?”郑余生又问。
“那是不可能的。”赵星卓说:“不要想着在这种时候挑拨我的家庭关系。”
“那就当我没说。”郑余生道。
如果大姐与弟弟有害他的心思,就不会通知赵星卓回国,雇佣杀手在伦敦做掉他反而会更简单。
赵星卓思考片刻,突然说:“你还记得妈吗?”
“记得一点。”郑余生保持着人质的姿势,答道:“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开车的梅管家突然说:“余生。”
“没关系。”郑余生答道。
赵星卓以同情的目光打量郑余生,忽然觉得他挺孤独的,郑余生没有兄弟姐妹,母亲又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他曾经听过一个传闻——郑裕为了保证没有人来影响自己的继承人,不惜亲手杀掉了郑余生的母亲。
“你不理解我们的关系。”赵星卓又说:“我们各有各的目标。”
“是的。”郑余生又侧头看着赵星卓,说:“但我感觉你正在不停地强调,想说服你自己。”
赵星卓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确实反复地坚定着自己的信心,但凡需要去坚定的念头,就意味着已经产生了动摇。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郑余生最后说。
“少废话!”赵星卓说:“我差点就被你说服了,你还是挺能干。”
郑余生没有再吭声,再次转头想看赵星卓,却被左轮枪抵在头上,赵星卓强迫他直视前方,只能看椅背。
“少爷。”梅管家不愧当了多年的黑帮管家,也渐渐地恢复了镇定:“我们到了。”
保姆车停在赵家门外,这是一座三层的别墅,处于流金江的北侧,距离江湾路很近,位于富人区的核心地段。
赵宅显然已经看见了保姆车缓慢接近,并最终停在了正门外,保镖们纷纷涌出,铃声大作,四米高的铁门遮挡一下全部打开。
车门开启,赵星卓先下了车,所有人登时轰动了。
“星卓!”高处有男人的声音大喊道。
“哥!”景良从一楼冲了出来,但一看见车内的郑余生时,登时下意识退后。
赵星卓却摆手,示意他们先不要接近。
郑余生两手抱头想下车,赵星卓却说:“等等。”
终于,再一次,赵星卓又回到了家门口。
先前什么让郑余生绕着江东裸奔三圈的念头全部扔到了九霄云外,赵星卓细想起来,除了那套女装之外,自己没遭受太多实质上的虐待。
他在数十人的注视之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朝郑余生说:
“算了,你走吧。 回去记得把我那些照片删了。”
郑余生:“枪还我,那是我妈留给我的。”
赵星卓把左轮枪扔回给郑余生,侧身拉上了车门,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赵宅,保镖们蜂拥而至,围在他的身边,赵星卓只抬起一手,喊道:“放他走!”
保姆车发动,驰离赵家大门外,郑余生透过车窗,注视赵星卓离开的背影,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的左轮枪。
“少爷。”梅芳担心地说:“这下怎麽办?”
“算了,让他回去吧。”郑余生答道:“通知黄锐,盯紧东关的动向。”

赵星卓进了家门,景良顿时扑上前,紧紧地与他抱在一起。
他的大姐夫刘禹勋也飞快地跑来,与赵星卓拥抱。
“我们正派人想办法潜入白楼。”刘禹勋说:“郑裕昨天下午离境前往阿根廷,白楼的保全力量不算森严……”
“没关系。”赵星卓没有多问,人回来就好了,责备家人没有去救他这件事,并不产生现实意义。 他边走边解袖扣,脱下衬衣外的马甲随手扔在地上,疲惫地朝沙发上一靠,老管家马上端来盘子,盘里是加了绿茶的冰威士忌。
“姐姐呢?”赵星卓的内心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转头问景良。
景良与刘禹勋都没有回答,看着赵星卓。
江湾路四十七号豪宅“翡座”第三层,赵星卓推开大姐房门,熟悉的卧室里,年近不惑之年的赵尔岚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闭着,就像只是陷入了一场绵长又美好的梦。
她的脸上戴着氧气罩,数个机器分别检测她的心跳、血氧、血压等指标。
赵星卓的声音发着抖,无意义地说了几句话,姐夫的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
“你不该放走郑家的独生子……”
“尤其现在情况没有查明。”
“哥?!”
“我相信她会醒过来。”
“…… 我们请了最好的医生……”
赵星卓抬起一手,示意先不要说话,他深深呼吸,颤抖着走近大姐,伸出手抚摸了她的头发。
“怎麽会?”赵星卓说:“怎麽会?连姐姐也……”
刘禹勋答道:“出事的时候,妈妈和尔岚在皇家公主号上听取报告,游轮起火,是从厨房里烧起来的,当时只有上救生艇,离船一条路,但她们必须先通过一条船舱通道到甲板上去,恰好火势非常猛烈……”
赵星卓按着床沿,支撑自己全身的力量,眼泪难以抑制地涌出来,如果说母亲的去世既成事实,在沉重的打击下终于让他艰难度过,那么大姐的昏迷就是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给了他狠狠的一锤,令他双眼一片漆黑。
“妈妈在最后关头保护了尔岚。”刘禹勋平静的声音说:“我看了船舱的结构图,火势确实太大了,妈妈把唯一的防烟面罩给尔岚戴上,催她离开,一起前往船尾。”
景良说:“她俩耽搁了几分钟,通道里全是烟尘,大姐跑在前面,被船员救出来了。 但路上妈妈跑不动了,大姐又转身回去救她,被一道掉下来的钢梁砸中,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也许过段时间,她会慢慢醒过来。 你为什么放走了郑余生?!”
赵星卓:“我不知道……”
景良:“你该给她们报仇!”
刘禹勋:“景良,冷静点,现在还没查明凶手。”
赵星卓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母亲与大姐二人在猛烈的大火之中互相保护,母亲放弃自己生还的机会,把唯一的面罩给了大姐,只希望她最爱的女儿能活下去,看见明天的太阳……
他再忍不住,跪在大姐的床前,放生大哭起来。
景良看了眼刘禹勋,刘禹勋点头,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把这里留给他们三姐弟。 他们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对不起。”赵星卓哽咽道:“景良,我对不起你们,我该早一点回来。”
景良显得十分疲惫,捋了下头发,说道:“回来就好了,哥,现在回来还不晚。”
他慢慢地走到兄长身边,与赵星卓一起坐在地上,说道:“大姐昏迷的消息还没传出去,葬礼上我找人化妆扮她,目前自己人与外人,都没有察觉。”
赵星卓点头,景良说:“医生最乐观的估计,就是半年之内能醒过来,但我觉得不好说。 我们每天都会来看她一眼。”
赵星卓注视着大姐,又把目光转向景良,片刻后,他伸出一手,搂了下弟弟,悲痛在他们之间被淡化了, 取而代之的,是家人的有力支撑。
“是谁做的。”赵星卓的声音里蕴含着新的力量与怒火。
景良:“我觉得是长川。”
赵星卓的呼吸随之一窒,景良又说:“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囚禁了你,姐夫赶到桥上时,已经晚了,当时郑裕是不是想杀了你?”
赵星卓瞬间被怒火蒙蔽了双眼,下意识地站起来。
景良无奈道:“哥。”
赵星卓自言自语道:“我真的不该把郑余生那畜生放走。”
景良沉默,眼神飘移不定,带着仇恨与悲伤。
“先稳住大家吧。”景良说:“姐夫没让我第一时间去长川,也是这个原因,现在咱们家也很危险。”
赵星卓深呼吸,他承认弟弟说得对,必须马上稳住局势,他们再没有时间沉淀于伤痛中。 否则母亲亲手创办的产业,很快就会在群狼环伺中被彻底瓜分,成为各大小帮派的一场狂欢。
赵星卓道:“我需要一份名单。”
“名单?”景良不知所以然。
赵星卓:“会里兄弟最近两年来的动向,包括各中层要职与底层,以及他们往来密切的会外职务名单。”
景良说:“我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赵星卓:“在大姐那里,你找姐夫,从她的计算机调用资料。 先前在伦敦时,我和她讨论过。”
景良:“哥,你想做什么?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查太多人。”
“我知道。”赵星卓说:“但这次游轮起火,一定有叛徒。”
赵星卓虽在伦敦留学,却也相当于家中的智囊,赵尔岚经常与他远程讨论自己的决策,也包括了三大帮派之间的互相渗透,相比较另外长川、鹫组两家,东关被渗透的程度算轻的。 然而他必须心中有数,郑裕在这次意外里扮演的角色,以及三大帮派互相埋伏下的棋子,将会发挥什么作用。
“好的。”景良说:“我去找找,还有呢?”
赵星卓整理了思绪,说:“流水往来的名单,以及帐目,姐夫那里应当都有。 接着,你要朝鹫组拜访,这是你的专长,与他们作力所能及的谈判。”
景良没有说话,只思考。
“景良?”赵星卓说。
“我在听。”景良回过神,答道:“他们没有解除婚约。”
赵星卓“嗯”了声,知道景良与鹫组的周家小女儿有联姻之约,现在他们必须设法团结盟友。
“你准备如何对付长川?”景良说。
“如果妈妈还在。”赵星卓说:“她会怎麽做?”
景良眉头深锁道:“讨论这个没有意义了。”
“不,有。”赵星卓答道:“你很清楚如果还在世,她的抉择。”
处理问题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假装不知道,将仇恨隐藏起来,与长川会进行和谈,让鹫组与长川都成为暂时的盟友。
赵星卓看着弟弟,伸出手,放在他的头上。 景良长得非常好看,他们有着一样的黑色头发,一样的眼睛与鼻梁,但他的眉毛显得更秀气,像他们的母亲,温润的嘴唇则像他们的父亲,那个法国人。
如果说赵星卓长得像英俊的春神阿多尼斯雕塑,那么弟弟景良的五官就像那名水仙花少年,在他的身上有种隐藏的自足与自恋感。
“我办不到。”景良朝兄长说出了实话:“我不能去和杀母仇人谈判,我现在只想剐了那俩父子。”
赵星卓简单地说:“我去。”
赵星卓很快就制定了计划,不久后,他将以自己东关会长子的身份,再次面见郑余生,与他进行讨论。 三大黑帮之间始终维持着某种默契,但凡一家过大,另两家便会联手进行打压,一家落弱,另两家则会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 赵星卓丝毫不犹豫,现在局面正在朝着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倾去,他要趁着鹫组与长川的联盟尚未完全形成时,设法破解他们的联手。
“把材料准备好。”赵星卓说:“开始工作吧,我们曾经一起度过了许多难关,我相信这次也一定可以,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景良目送赵星卓的背影,再转身,看着他们的大姐。
“少爷。”
是夜,老管家过来,将一个纸盒放在书桌上。
赵星卓正在看手中的资料,庞杂犹如大海般的琐碎信息堆满了整张办公桌,里面还有不少内容需要他进行签字。
他看了眼纸盒,里面是他的手机与护照、钱包。
“这是长川派人送来的。”管家说。
“好,我知道了。”赵星卓知道郑余生也是个聪明人,关不住他,被他跑了,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修复关系。 毕竟再翻脸成仇,不死不休没有多大意义,成年人之间只需要谈利益。 上一刻拔刀相向,下一秒便可握手言和,但一旦觑见机会,锋利的匕首将再次从背后刺来。
赵星卓看了部分资料,翻开钱包一瞥,里面夹了张卡片,上面是个手写的电话号码。
赵星卓把号码存进手机里,知道这一定是郑余生留给他的联系方式,也暗示了他:双方仍有谈判的余地。
第二次敲门,刘禹勋走进书房内,与赵星卓对视。
两人都叹了一口气。
赵星卓知道这个时候,最焦虑的人应当就是他了,这位大姐夫曾经是赵尔岚的贴身保镖,亦是她的初中同窗,成年后入伍,被训练为特种兵,退役后来到了赵家。
小时候他如同兄长,看着赵星卓与赵景良兄弟长大,从小没有父亲的赵星卓,自然而然地将刘禹勋视作另一种意义上的父亲。
刘禹勋有着一张典型东方男性的脸,充满阳刚之气,他平时很少说话,但只要开口,都能左右大姐的意见。
赵星卓很喜欢这位姐夫,对他也有着依恋感。 哪怕当年大姐与大姐夫的恋情并不被母亲看好,他仍然站在姐夫的这一边。 所幸,在他们结婚以后,刘禹勋发挥很出色,没有被“上门女婿”的流言所影响。
他们结婚已经有十二年了,却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这对大姐来说或许是个遗憾。
刘禹勋看了眼赵星卓正在使用的笔记本电脑,走到一旁去,问:“咖啡还是酒?”
“咖啡。”赵星卓说。
刘禹勋说:“你该睡会儿,这麽马不停蹄的,身体容易垮。”
“我还不能睡。”赵星卓疲惫地说:“过完这一夜再说吧。”
刘禹勋摘下挂在书房内一侧的杯子,来到吧台后开始冲泡咖啡。
“你不回来,没人敢动那部电脑。”刘禹勋说。
“嗯。”赵星卓说:“没关系,我正在汇出一些资料。 我妈妈设下的密码其实很简单……”
他抬眼看刘禹勋,此刻,刘禹勋的表情变得稍有些不自然。 赵星卓猜测,他也许依旧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假设我没有回来呢?”赵星卓说:“这里只有你与景良,你们总归要一个个地试密码。”
这是赵星卓母亲的电脑,里面有大量的商业机密。
刘禹勋说:“我担心里面有遗嘱之类的,以妈妈的性格,这很有可能。”
赵星卓悲伤地笑了笑,说:“你很了解她。”
“不仅她。”刘禹勋说:“尔岚也立过遗嘱。”
赵星卓抬眼看刘禹勋,扬眉询问。
刘禹勋无奈摊手,说:“但她不让我看。”
“那是正常的。”赵星卓说:“未雨绸缪而已,我只希望不要用上。”
刘禹勋端着咖啡过来,放在书桌上,自己则喝酒,神色不定,目光在赵星卓的脸上与笔记本电脑间游移。
“你觉得会是谁?”赵星卓说。
刘禹勋示意咖啡给你了,转头望向窗外的夜景,答道:“都有可能。”
赵星卓拿起咖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郑家没有参与到这桩血案之中…… 只是直觉。 他不仅一次地想,如果调换境地,东关主导了一场阴谋,干掉了郑余生的父亲郑裕,接下来,自己会采取什么措施呢?
一是速度除掉郑余生,免得他回来报仇,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二是好好地待他,让三大黑帮的另一组背锅…… 将仇恨引向竞争对手。 但这个选择实在太不可控了…… 有潜在的风险。
翡座位于江北区域的高地上,从三楼母亲生前的书房望出去,璀璨的灯火与夜景一览无余。 赵星卓放下手头的事,与刘禹勋一同望向窗外,漫江灯火,尽数化作了五颜六色的光晕。
“…… 妈妈生前……”
刘禹勋的声音变远,赵星卓努力摇头,眼皮不断变重,促使他闭上双眼,他竭尽全力睁大眼睛,定神,眼前的景象却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茫然地抬起头,望向刘禹勋,再次对视的刹那,刘禹勋走上前,一手轻拍他的脸,赵星卓意识随之远离,重重趴在桌前,继而从办公椅上缓慢地滑了下去,侧身躺在地毯上,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开门声响,景良走进书房。
“顺利吗?”景良问。
“他在这点上确实很蠢,没有任何提防。”刘禹勋走到桌前,看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拷贝进度显示70%。
景良伸手,准备接过电脑。
“重点检查里头的遗嘱,以及那个叫『大卫· Roi'的联系方式。”刘禹勋提醒景良道:“他解开了密码,你得当心别自动进屏保了。”
景良点头,拿走了母亲生前的电脑。

“刘禹勋!”赵星卓怒吼道:“你这个叛徒!”
他的头被麻布袋套着,人则被吊得悬空,双手反剪身后,毫无挣扎之力。 漆黑的麻布袋边缘透出微弱的光线,但他无从判断。
周遭静谧无声,赵星卓沉声道:“刘禹勋,你现在把我放下来,从此隐姓埋名,离开这里,说不定还有躲开我赵家兄弟的机会,否则景良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
“省点力气吧,哥哥。”景良的声音响起。
赵星卓蓦然愣住了。
头套被解了下来,赵星卓一身西服,捆得严严实实,被悬挂在一个废弃厂房的中央,光线昏暗,四个角落里各有一名手持冲锋枪的保镖,面前站着他的亲弟弟景良。
“为什么?”赵星卓的声音发着抖:“景良,我不明白,为什么?”
景良笑了笑,示意赵星卓看脚底下,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切片机。
“还记得我六岁那年吗?”景良说:“咱俩在星河酒店的后厨里头玩,当时你把我关在了烤箱里。”
赵星卓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景良。
“那只是在陪你捉迷藏!”赵星卓想起来了,那次对他而言确实印象深刻,因为过后,他俩都被刘禹勋揍了一顿。
他颤声说:“是你自己躲进去的,景良,你…… 为了这么一件事,你现在要杀了哥哥?!”
景良微笑着说:“哥,如果当时姐夫没有来,你会不会打开那个大烤箱的开关?”
“怎麽可能!”赵星卓愤怒无比,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现在的他,悲愤源自于景良对他的误会:“我不可能杀你!你是我弟弟!就算我有这个心,我就不顾考虑后果么?”
景良走上前几步,小声说:“可是当时,我恐惧极了,躲进去后,我才发现烤箱从里头打不开,只要你按下按钮,在里面,我就会被活活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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