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by蒲中酒

作者:蒲中酒  录入:05-13

坊间传闻,连京城特派过来监考的官员皆在说这是吉兆,今年江州的生员和监生成绩说不定比往年要更加优异。
这些齐朝槿是一概不知道的。
他只念着快些考完,快些考完,听闻长州县雨大,不知道有没有打夏季的闷雷,又担心水鹊一个人在家会害怕。
他闷头考完试,不似别的学子还在苏吴府多停留,游舟观赏雨荷。
当即乘了车马,赶回长州县。
只一回到长州县的地界,便吓了一跳。
接连下了好几日夜的大雨,江河奔涌,滔滔滚滚。
进出青河村村口的木桥头险些要被冲垮。
斜风大雨打过来,齐朝槿抬手压紧了笠帽,在视野里发白的雨幕中淌过河水。
家中屋顶的青瓦吹掀了几片,砸在院子里,地面上是破碎的青瓦碎片。
进出家内外,一点水鹊的踪迹也找不到。
齐朝槿再脚步匆匆地到隔了几丛芭蕉林的屋后,去找刘大娘子家。
雨势这时小了一些,虎子坐在屋里斗蛐蛐,刘大娘子和她的丈夫披着蓑衣,正在忙着抢救漏水的房顶。
苫茅结庐,年深损烂,一逢雨季,就不堪居住了,需得重新再收集稻草麦秆来编织。
齐朝槿隔着雨幕,问:“刘大娘子,可有见过水鹊?”
刘大娘子正在就屋顶的事情同丈夫吵嘴,闻言,还是分神吆喝着回答他:“什么?这几日没见过小水郎君啊,他也没上我家吃饭,雨这么大,是不是人到县里住去了?”
下起大雨来,青河村在低洼地,容易大水淹了,冲垮屋子,人说不定是上县里打尖住店了。
于是她提醒齐朝槿,“你回家看看,说不定给你留了书信?总不能一个人跑走了,叫你没地方找的!”
“好、好。”
齐朝槿一时间担心雷雨天,水鹊出了什么意外,六神无主,经刘大娘子一提醒,便回家翻箱倒柜地寻找。
桌上的空白信纸也没留什么字迹。
他在木柜抽屉中找到了一沓沓往来的信笺。
是魏琰和聂修远的。
齐朝槿一直都知道,水鹊同这两人有书信往来,毕竟驿卒每月是要来青河村五六趟的。
他只是没有想过,经年累月起来,这些信笺足有厚厚的一沓。
其实信中也没什么暧昧的字眼。
尤其是聂山长的信,公事公办的一些问候罢了,用词很谨慎保守,端的还是师长爱护学生的架子。
他指尖颤抖地翻过一页页写满字迹的信笺,心中想着水鹊要是知道自己偷看信笺必然会生气,虽然没有细看,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粗略扫了两眼。
肉眼捕捉到一些词语,眨眼间都是酸涩,好像许久不曾闭眼一般发疼。
他竟是不知道,安远侯世子多次在信中邀请水鹊上京城去。
而且还是在去年就开始了。
里面提及,早在去年岁末,魏小侯爷曾询问过水鹊是否要同他上京。
哪怕知道水鹊肯定是拒绝了,齐朝槿还是心中悬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他一时间有些焦躁,匆匆叠好了信笺,让水鹊回来不能够发现被他翻过的痕迹。
淅淅沥沥的雨声交叠,他还是听到了村落外的马蹄声。
居然笠帽不戴,蓑衣不披,就踏着芒鞋到院落外找人。
身着避雨衫的小郎君,在院门外,怔怔地盯着他,惊讶道:“齐郎,你怎么不避雨啊?”
齐朝槿没有回答,他看见白茫茫雨幕中已经远去的马车。
前面用来牵引的马中,有一匹是白龙驹。
整个江南一带,怕是只有这一匹,正是属魏小侯爷的。
想也知道,为什么这人奉命剿匪之后,不返京城领赏,反而停留在长州县,这么一个僻壤。
“你到哪去了。”
一件雨具也不戴的青年,实在是多少狼狈,没了往日一丝不乱的模样。
“雨下得这么大,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
水鹊心虚地推他进门去,不要在外面淋雨说话。
有些局促,因而细声细气地解释:“我……雨下这么大,还打雷,齐郎不在,我一个人住害怕。”
他那么孱弱,雨水润湿了一点的眉眼,漂漂亮亮的。
雷暴天气,需要别人好好地哄着、抱着。
一进了屋子,外面是阴雨天,屋内没燃灯,灰暗暗的。
齐朝槿的神色已经看不清了,声音半哑:“你到世子的府邸去住了吗?”
水鹊没有否认,也没直接点头,只是道:“瓦片被风吹下来,砸碎了……魏琰说他那边有很多空余的厢房……”
他说得断断续续的,勉强能够叫人拼凑出真相。
可想而知,定然是安远侯世子,在大雨天里,把竹篱瓦屋里怕得眼睫毛湿漉漉的小郎君,接走了。
齐朝槿低声道歉,“我未曾预想到今年雨势这么大,应当带着你到苏吴府去的。”
那边只有靡靡细雨。
还能让水鹊在自己照顾下,不让别人哄骗了去。
打雷的时候,魏琰会哄他吗?
会抱一抱他吗?
还是说,会亲他?
这样的设想,刺痛了齐朝槿一瞬。
雨打竹帘,吹得掀起卷帘来。
借着半暗的光线,他细细端详水鹊的唇瓣。
好像没有痕迹,又好像颜色过于秾丽了,唇珠往日也是那么鼓鼓的吗?
水鹊惊呼一声。
齐朝槿浑身衣裳湿淋淋的,居然径直将他抱起来。
水鹊不得不用双手环住了对方的脖颈。
背部抵在半掩的木门后,密密匝匝的吻劈头盖脸地亲下来。
频次不比外头屋檐滴滴答答的雨势和缓多少。
简单披着的青绿避雨衫落在地面,无暇理会。
夏日的原因,虽说下雨,但水鹊里面穿的还是轻薄的凉衫,月白色单罗纱,薄如云雾。
齐朝槿衣裳浸湿了雨水,相贴着,他的凉衫吸了水,很快便也变得湿洇洇的。
水鹊打了个寒颤。
“别……别亲了。”他去推齐朝槿的脑袋,半点也推不动,“去换衣服,全湿透了……”
大手往上托,离了地面过高的高度,水鹊没什么安全感,大腿被迫再向上用力夹紧了齐朝槿的腰身。
推一推,纹丝不动的。
反而低头埋首。
齐朝槿的眉骨鼻梁弧线优越,全然埋入那随呼吸起伏的温软肌肤中了。
他身上的温度不知道是否是淋了雨的缘故,灼热发烫。
水鹊有点难受,对方靠着他,身躯是又冷又热的。
甜稠的香气包裹,让齐朝槿的心神定了一些,他沉声道:“这么多天,他有亲你吗?”
水鹊心虚地说:“没有,没有的,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他为了堵嘴,会亲一下的朋友。
男主现在就怀疑他了吗?他惴惴不安地想,是不是有点早了。
他不会是露馅了吧?
他怕有痕迹,连嘴都没让魏琰亲第二次的。
齐朝槿的声线低低的,“真的吗?”
水鹊:“嗯嗯。”
得到了回复,他仍然没抬起头,眼中晦暗不明,状态异常得眼角发红。
隔着轻纱,粗糙的舌苔摩挲,小郎君呼吸一窒,受不住了似的,脖颈和引颈受戮的天鹅一般往后仰,平平的胸脯反而因此挺起来。
凉衫浸湿的布料,底下全隐隐透露出玉雪粉腻的肤肉。
水鹊以为齐朝槿要把他的咬掉,崩溃地抽抽噎噎道:“别……别吃了。”
他整个人,连腿根也在颤颤地抖。
已然是迷迷糊糊的,只会同齐朝槿求饶,甜嘴蜜舌地、乱七八糟地反复说什么只是朋友,没有亲过抱过,只喜欢齐郎之类的话。
齐朝槿抬头的时候,空气中“啵”的一声。
红红圆圆的鼓起在清凉温度里,水鹊甚至晕晕乎乎地以为自己胸口在冒白汽。
他是故意趁着水鹊迷糊,轻轻啄吻了脸颊,眼神清明地问:“你说的话全作数吗?只心悦我。”
水鹊眼中雾气迷蒙,“嗯。”
齐朝槿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那我们成婚,好不好?”
“水鹊,我们成婚,好不好?”
他反复询问,眼中皆是恳求。
水鹊已经是无论他说什么,也会嗯嗯点头的状态。
齐朝槿真的是非常着急了。
他说到了桂榜公布后,趁着八月十五就成婚。
或许又是考虑到当下的条件没办法办起来风风光光光的婚礼。
“待我过了殿试,封了官,向圣上讨个赏赐,我们再正式行婚礼。”齐朝槿认真地和他商量,“中秋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饮了交杯酒,如何?”
他担心水鹊认为自己是哄骗他成婚的。
齐朝槿亲了亲水鹊的乌发,“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碰你的。只是先行一个简单的婚礼,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好吗?”
他像是有执念一般,只是想先同水鹊饮了合卺酒。
水鹊满脑子全是剧情进度,当然无所谓了。
说着:“嗯嗯,我和齐郎是心意相通的,这样就好了。”
桂榜是十三号的时候公布的。
敲锣打鼓,熙熙攘攘,披红戴绿的马匹,有人急急匆匆地传喜报,“解元——!解元!齐二郎,中解元了!”
中了解元的齐二郎,还在认认真真地书写婚书,一张张剪纸,大大的红红的囍字。
剪子稍微有了偏移,剪的不够好了,他便再抽出一张红纸来,重新剪过。
还要昼夜不停地赶制两人的婚服。
已经是用了当下能买得起的最好的罗布,他要精益求精地将纹样绣得更好。
十四号有鹿鸣宴,是乡绅和县衙一起布置的,当地为了庆贺在秋闱里头中举的学子,大摆宴席。
菜蔬鱼肉、桌椅盘盏,皆是请了县里最好的酒楼排布出来。
“什么意思?”崔时信掰住水鹊的肩头,“你竟真是要同齐二成婚?”
水鹊口中还嚼着小圆子,含含糊糊地回答:“对啊,暂时先简陋一些,到京城等齐郎封了官,再正式办。”
崔时信幽幽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齐二哪怕中了状元,也是得遵先例从翰林院修撰做起,一个从六品的官,岁俸才五百多两银子,你又要吃好的,喝好的,料子糙一些会磨得你皮肤疼,他能养得起你么?”
他知道水鹊不知晓具体情况,故意只说明面上的俸禄。
实际上大融物产丰饶,新帝登基后正是国力如日方中的阶段,除了正俸,官员还能得到许多恩赏,茶酒盐,布绢丝锦,随从马匹,禄粟薪炭,这些才是大头,一年下来零零总总的,将近是正俸的两倍之多。
何况圣上赐下家宅产业,官员的田庄地产经过打理后又能有不少收入。
水鹊抿了抿唇,没说话。
好似被崔时信说动了似的。
总之贪财爱娇的小郎君形象深入人心。
崔时信扬眉,同他细数崔家在京城有多少庄子田产,家宅几何,水鹊听得晕晕乎乎的。
崔时信是秋闱亚元,正巧还是排在齐二之后,即便如此,他还是道:“再说,届时谁是状元还尚未可知……”
水鹊悄悄抬眼看他。
如果他没记错剧情,男主肯定是状元的,崔三原本是榜眼,但因着这样排序,那探花便是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因而圣上点了让崔三调作探花,相貌中庸的那个当榜眼。
崔三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如何不服气呢。
齐朝槿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崔时信他们那一桌子,过来把人领走了。
他眼神温和地看着水鹊,缓声道:“喜服我已经缝好了。”
越临近佳期,他的心神便有了安全感似的平静下来。
八月十五,天中悬挂皎洁圆月。
水鹊说要逛灯会,走月亮,待到半夜回去再着喜服,饮合卺酒。
这样的日子,齐朝槿自然是由着他的。
加上自从之前雨天回来后,水鹊没有再和安远侯世子往来,他整个人和吃了定心丸一般,心中悬着的大石头几乎是要放下了。
婆娑月下,县里的游者联袂踏歌,街巷中火树银花,灯烛敞亮。
临河边画舫征歌赌酒,山塘里笙笛喧天。
河边人潮涌动,摊贩叫卖着,火烛影影绰绰,齐朝槿有一瞬间迷离恍惚,他见到货郎支的小摊上有个磨喝乐,穿着漂亮的迷你服装,神气十足的模样,有三四分像水鹊。
他伸手去牵人,却牵了个空。
人影憧憧,齐朝槿方寸大乱,面无人色,“水鹊?”
“水鹊!”
似有所感,水鹊抬眼,从掩在几只画舫后的客船,往岸上看。
鼓乐齐鸣,攘来熙往,语笑喧阗。
77号喜气洋洋地道:【宿主!剧情进度80%了!】
水鹊点头。
怕男主发现他要跑,他东西都没收拾多少。
衣衫也只有身上这一件,不过也算是把各种他和旁人勾勾搭搭的证据留下来了。
男主肯定能发现他是个嫌贫爱富、骗钱骗感情的黑月光,到时候了解真相后就断情绝爱,青云直上。
水鹊的角色和男主的官场升级流没什么关系。
那么,下一阶段的目标是,备受冷落,郁郁而终!
水鹊握拳,给自己打气。
只是,魏琰看上去好像不是要冷落他的样子。
他和一只大狗似的,围在他身边转悠,时不时抱一抱,亲一亲,不过没有水鹊允许,他也就是只能亲亲脸颊。
夜风微凉,魏琰挡着风口,长州县的津渡逐渐远了。
魏琰忽地忿忿道:“真是没想到,你这什么远房表哥,竟然对你存了这样的心思,要同你成婚!”
难怪水鹊之前火急火燎地同他商量,八月十五夜便要上京。
要是待过了今夜,那个什么齐二还不知道灌了水鹊合卺酒,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啃啃水鹊粉白的脸蛋子,和吹枕头风似的,说:“我一看他,这人面相分明是满肚子坏水,虽说你们是远房表亲,可表兄弟,这可是不伦之恋啊!”

第76章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25)
安远侯府是个五进四合府邸,中央带了花园,雕梁画栋,红墙黄瓦,推光朱漆,但到了魏琰这一代,已经是人丁稀薄。
魏琰的母亲去世得早,府中没有旁的女眷,应当是由祖母管事,但祖母年事已高,住在京郊的大庄子里,傍着显宁寺,成日礼佛养性。
而父亲安远侯驻扎北疆常年戍边不曾回京,如今偌大的侯府,除却一众家僮侍奉打理,只剩魏氏两兄弟住。
魏琰住的东侧院,魏二魏昭住的西侧院。
两兄弟感情算不得好,魏昭也省得找魏琰的不痛快,因此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一个日日要进皇宫上朝述职,一个在外头放歌纵酒声色犬马的,半个月也难碰上一次面。
魏昭对自己大哥在府邸里悄悄养了个小郎君这件事,是全然的一无所知。
父亲不在,皆是魏琰作为长兄,对魏昭严加管教,要是魏昭从外头带人回家宅来,魏琰能将他的一条腿打折,再修书一封,马递到北疆,叫安远侯将军千里迢迢地回来,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折。
魏二哪里想得到,顶上的兄长,在东侧院养了个人不说,还把自己住的正房也拱手让人,自己住到厢房去。
水鹊住进来已有月余。
虽然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魏琰不情不愿地同他分房睡,但还是半分没见对方有冷落他的架势。
每日一下了朝,就往他这边跑,和狗皮膏药似的黏人。
这不符合剧情啊,水鹊发愁。
愁得他直接跳过备受冷落的步骤,开始装抑郁。
他才装了半天,把魏琰吓得够呛。
本来就每天都给他带稀奇玩意儿回来的男人,这下估摸着是向圣上讨了什么赏赐,犀玉方胜、玳瑁、琥珀、黄绫紫罗、金花银器,数不胜数的物件送到水鹊这里来。
魏琰先前剿匪有功,升了官,一跃到殿前司副都指挥使,顶上的都指挥使是空缺的职位,实际上他就是统御禁军的一把手了。
每日里不仅要教习检阅禁军部队,还要操练御驾亲临的仪式规范。
每旬方才放一日休沐。
他刚升职,忙了好些日子,但有让家僮时刻关注着水鹊的情况。
长随打马来禀报口信。
早膳少喝了半碗粥!
晌午饭竟然也没怎么吃?
这怎么行?
魏琰下了值,骑马风驰电掣地赶回来。
水鹊:“……”
魏琰分明是一上午没见他,结果好像水鹊绝食了三天一样。
甲胄来不及换下,匆匆上前来,握住水鹊的肩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得出结论,声音低低的说:“下巴都尖了……”
水鹊:“……”
监察者冷嘲:【傻狗。】
这次水鹊没持什么反对意见。
太夸张了……
太夸张了。
这人怎么和患有分离焦虑的大狗似的,半天不见,就心焦地回来绕着他直转圈。
水鹊眼不见为净,懒倚着红酸枝木阔榻。
他决心再不要给魏琰好脸色了。
既然魏琰不冷落他,那他就反过来冷暴力魏琰!
监察者捧场:【好聪明的宝宝,还会一招反客为主。】
水鹊不大好意思。
他最近确实是在研读什么三十六计……
方一开始应用,01就夸他。
他只是两餐没好好吃,当然不像魏琰口中说的什么下巴都饿得尖了。
是他本身不长肉,脸小小的,懒倚的时候手掌挤压脸颊,软肉只有那么点。
外头秋凉,在室内温度却还好,穿着对襟宽袖的花纱衫,璎珞圈由颈后佩戴到胸前,肤肉玉雪,披罗戴翠地养着,好像比之前还要愈加娇贵了。
哪怕不理人,摆着小臭脸,也很招人疼。
品种为魏琰的大型犬,心头鹿撞,扒拉着木阔榻的扶手,凑上去问:“怎么不吃饭?是没胃口?可是因为府中的厨房吃食不能叫你满意?”
水鹊抿抿唇,不搭理他。
就不信魏琰能够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他不回答,魏琰自己越来越来劲。
“那我遣散了现在的厨房,重新招厨子进来可好?”
水鹊有些犹豫。
其实现在的厨子做菜很合他胃口的。
“难道不是饭菜的问题?”魏琰察言观色,看水鹊的表情有所松动,便趁热打铁问,“怎么了?是不高兴?我惹你不高兴了?”
他倒是很自觉地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水鹊抬眼瞥他,神色恹恹的,“反正不想吃饭。”
魏琰想办法哄他开心,“京城最近有各地的戏班子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还有那个写骑驴河山游记的松山居士,近日也归京了,你不是喜欢他的游记?我让府里的人递拜帖去,上门拜访,好不好?”
如果说起这个,那水鹊就有点精神了。
反正刷剧情进度也不急于一时,他这个世界已经刷到及格分了。
水鹊唇角翘翘,明明相当期待,还要慢吞吞地说:“这样会不会有些叨扰人家?”
他的心思全写在那张清清纯纯的脸上。
“怎么会呢?”魏琰信誓旦旦道,“松山居士肯定很高兴自己的游记受人喜欢的。我后日休沐,检阅完金明池水军训练,约摸巳时便可以同你一道去拜访,现在让巧山去递拜帖,如何?”
水鹊:“嗯嗯。”
魏琰见他心情好了,乘时乘势,说:“我去找大相国寺里边占卜卖卦的道士算过好多轮了,我们的八字特别贴合……”
水鹊几乎能猜出来他下一句要说什么,无非是让自己给他一个名分之类的话。
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次集市交易,每逢开市了魏琰就去,去了回来便会和他说大师们算的八字如何如何,算得不合的全是神棍,算得合的、夸得天花乱坠的是大师。
接着问他准备什么时候选良辰节日。
水鹊听得耳朵快要长茧子了。
赶紧按住魏琰的嘴。
熟练地摆出小臭脸,“此事以后再议。”
剧情里可没说要成婚。
水鹊感觉魏琰身后的尾巴好像都不摇了。
不对,魏琰是人,不是狗。
魏琰讪讪地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耳朵贴到水鹊腹部,呆头呆脑地问:“你最近没胃口,不会是……”
隔着花纱料子,腹部温软,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脐眼儿,腰那么细一把,养了这么久,也没见什么肉。
魏琰耳根发烫。
他刚支起脑袋来,水鹊抓住机会赶紧踹了他一脚。
雪白的小脸绷着,骂起人来一字一顿的,温温吞吞:“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亲嘴不会怀孕。”
魏琰给他踹了胸口,愣愣的。
“哦……”半晌,他不要脸地凑上去亲亲那气得泛粉的脸颊,“那我能不能和你亲嘴?”
……搞了半天,目的是这个。
水鹊拒绝:“不可以。”
监察者冷不丁道:【宝宝,你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男的不会怀孕。】
什么乱七八糟的。
水鹊要给两个人气得晕乎乎的了。
【……你不许说话。】
金玉银器流水似的哗啦哗啦送到东侧院正房去,魏二同京城的狐朋狗友饮酒回来,想不注意到动静也难。
在游廊外倾耳偷听,却听闻东侧院的家僮皆是在谈论什么好生漂亮、皮肤特别白嫩的……
魏昭当然不会把这些词联想到他那个面冷言横的兄长身上去。
他立即反应过来。
大哥背着所有人在府邸养了人?
一道掌风凌厉,狠劲儿劈头打在他后脑勺。
魏昭“唉哟”一声,捂住脑袋。
“鬼鬼祟祟的,在这做什么?”
魏琰面容冷肃,剑眉凌厉,恰逢背光处,在魏昭眼中他和索命阎王没什么两样。
魏昭是酒气上头,敢和大哥叫板了。
“我哪有鬼鬼祟祟?分明是大哥你,偷偷摸摸的,竟然不和我们说一声,在府邸里养了美娇娥!”
他下意识以为魏琰养的是个姑娘家。
好不容易抓到魏琰的把柄,魏昭当然要据理力争到底。
不然凭什么他魏琰就可以一面不让他接秦楼的相好回来,另一面还自己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在府邸里养了情儿?!
他不仅要闹,还要传书给千里外的父亲!
魏昭这时候和老鼠一般灵活,魏琰揪不住他,他一溜烟儿穿过垂花门,跑进东侧院正房去。
“喂!”
魏琰大步流星地追上去。
劈头盖脑,来势汹汹的一个蒲团子,砸得魏昭懵了。
蒲团掉落在地上。
正房里的小郎君,没看清他是谁,直接骂道:“不是叫你不准进来的吗?”
言辞分明是想凶人,但这语调比吴侬软语还软和,魏昭听得痴了。
去外面听什么评弹,他干脆留在府里听娇客骂人就好了。
推书 20234-05-12 :祁总的呆笨小人鱼》:[玄幻灵异] 《祁总的呆笨小人鱼超萌》全集 作者:落许【完结+番外】纸文学VIP2024-4-30完结文案:呆萌哭包人鱼受VS温柔体贴攻  后期:傲娇人鱼受VS黏人忠犬攻  主打一个甜,嘎嘎甜,甜到掉牙齿。  “主人,我不想和你睡,你总是欺负我。”小鱼气呼呼的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