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自己松松垮垮露着胸膛,兔子看了吃醋了呢。
也是,兔子脑子那么纯洁,怎么会有那种心思。
想到这儿,墨名榷又不由得有几分落寞,他不能强求小傻子懂这些,更不敢强迫,就算一厢情愿也没有办法了,就像他说的,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没事。哥哥永远爱你。”墨名榷微微笑着,掩盖下眸中的失落之色,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出去给你拿喝的。”
唐玉的唇角也微微勾起,踮起脚尖,在男人唇边吻了一下,“谢谢、哥哥。”
墨名榷走了出去,在外面的小径上找到了冰桶,在里面拿出两瓶低糖波子汽水,想着这个瓶子里面还有弹珠,小兔子说不定会喜欢玩。
正要拿着回去,无意间瞥见远处的竹子后面有两个人影,好像在争吵。
墨名榷定睛一看,居然是严琅,他衔着烟,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撸起袖子要打人,对面那个正是何瑞的朋友柯奕安。
“我说话听不懂是不是?让你离瑞子远一点,没听见吗?死同性恋!”严琅是个暴脾气,冲上去掐着柯奕安的脖子,把人抵在墙上:“你敢再靠近他一步,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柯奕安倒是很冷静,但也冷了脸,“请你放开。”
墨名榷心道不好,连忙扔下波子汽水赶过去劝架。
严琅今天是真的疯了,逮谁咬谁,墨名榷原本不打算掺和,再这样下去,迟早惹毛何瑞,何瑞是墨名榷打算深交的人脉,这可不能丢。
墨名榷三两步冲过去,弄清了原委。
泡温泉中途严琅想出来抽根烟,柯奕安也跟墨名榷一样出来拿饮料,两个人碰上了,发生了口角,严琅性子急,就动了手。
“阿琅,你冷静点。”墨名榷稳住自家兄弟,再跟柯奕安道歉:“柯先生,不好意思,我替他跟您道歉。”
柯奕安人本来就宽容,加上对何瑞感兴趣,自然也不会跟何瑞的朋友有过节。
“没事,小孩子脾气大,可以理解。”柯奕安理了理被扯乱的领子,还是冷静温和的样子。
“就知道拿年纪压人,老东西!”严琅还在骂。
“够了!”墨名榷吼了一句,把他吼住,教训他:“你这段时间都干的什么事,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想什么?”严琅怒气冲冲的,嘴不把门,想到什么说什么:“就他这老狐狸精来撺掇瑞子,你知道瑞子是家里独子吗?他家教多严你知道吗?要让他爸妈发现他跟男人搞在一起,他爸妈会打死他的!”
话音一落,墨名榷也愣住了,他记得印象里何瑞的父母都是商人,对谁都迎来送往的笑模样,小时候墨名榷去他家玩,也觉得他爸妈挺好的。
严琅抹了一把脸:“他小时候跟一个混混交朋友,被爸妈发现了,他爸妈禁足他整整两个月,还上了家法。”
严琅提起这个事儿,眼圈都红了,梗着喉咙:“老子就不想让瑞子受苦,爱咋咋吧,我不可能让他走歪路,交友不慎,我有照顾他的义务!”
“但我不是你的物品。”身后传来淡淡的一声。
严琅身躯一僵,回过头去,对上一双深邃却冷淡的眼睛。
“阿琅,谢谢你关心我。”何瑞羽睫低垂,看不出在想什么,声音很平静:“但我想跟谁交朋友,甚至谈恋爱,都是我的自由,我不是你的物品,也不是你的宠物,我不需要你照顾,也不需要你干涉。”
严琅脸都白了,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张着嘴,十分滑稽,而后眼睛里浮起怒色,声音颤抖:“行,何瑞,你为了一个野男人,跟我说这种话,是吧?”
何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说:“我也是个成年人,我会对自己的每一个选择负责,我父母那边,只用我来考虑……”
“不用我,是吧。”严琅呵的一声打断他,双目猩红,声音却是破碎的,含着倔强的恨意:“何瑞,你真行啊,咱十多年的朋友了,快二十年了吧,现在用完了,就把我丢掉了,嗯?”
何瑞抿着唇,不说话,扭头转身,对着柯奕安说:“你叫的冰沙刚刚到了,回去吃吧,融化了就不好吃了。”
柯奕安还没说什么,严琅怒极反笑,像是在嘲讽自己,又像是在嘲讽每一个人。
“真他妈的有意思,老子这么多天换来个不用你管,操!”严琅失望到了极点,扔下烟蒂,狠狠地瞪了一眼何瑞,转身回了温泉,抓起自己的衣服直接走了。
墨名榷心里有点惊,正要追过去拉人,突然听见他跟小兔子那温泉旁边传来叫声。
“不要!”
是唐玉!
墨名榷也顾不上严琅的事儿了,只能匆匆给管家发了消息,让他关注一下,免得严琅出事儿,立刻赶回了温泉。
果然是白天那个西装男,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进来了,带着俩保镖,正在架着唐玉往外走,想要把他带走。
“不要、拉我…哥、名哥哥……”
“兔子。”
墨名榷怒火攻心,满眼都是唐玉无助挣扎的样子,双拳攥紧,猛地冲上去就是一记直拳直逼男人面门。
保镖立刻松开唐玉,上前拦住墨名榷,结实壮硕的身躯跟大象一样堵在前面,凭人多和蛮力就压制住了墨名榷。
“混账杂种,你冲我来,放开他!”墨名榷暴吼,结实一脚揣在保镖小腿上,没命地突破重围,猛地冲到兔子面前,一拳砸到另一个保镖肚子上,趁着他弯腰的间隙连忙眼疾手快把兔子抱住,护在怀里。
西装男没了面子,自家保镖被一个毛头小子按在地上打,他也脸上没光,立刻尖声嚷嚷:“给我打!把这小王八羔子按到水里去!把那小娘炮给我抓来!”
墨名榷死死抱着兔子,承受着保镖的殴打,呼吸都一颤一颤的,唐玉也哭了,拼了命想要保护哥哥,但无能为力。
两个人抱的很紧,谁也没办法把他们分开。
此时,门口进来两个人,是听见声音的何瑞和柯奕安。
立刻冲上来帮忙解围,何瑞学过一些拳脚,不熟练,但也能帮上点忙,把自家兄弟护住了,往外面拉。
柯奕安却实实在在是个练家子,虽然平时套着西装皮,人模狗样的,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结实,手臂有力,格斗技术很强,三两下就把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撂倒,而他本人脸不红气不喘,连呼吸都没乱。
西装男见自己没了保镖,立刻吓得俊脸发白,脚也软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你要干什么!不准过来,否则我、我对你不客气!”
柯奕安轻笑,俊逸眸子里满是轻蔑和戏谑,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西装男全身,而后扯了一下唇角:“哦?那你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凭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
西装男脸色爆红,被如此羞辱,他也生气,但他是个色厉内荏的怂货,刚刚还看着这人撂倒两个大块头,他可不敢随便乱惹。
西装男结结巴巴地放狠话:“哼,今天饶过你们,下次再见到,我、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说完趁着修长双腿还有点力气,赶快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怂货。柯奕安心里不屑地说,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表现在脸上。
“榷哥,你还好吧?”何瑞很担心墨名榷,为了保护唐玉挨了不少打,背上都是红痕和淤青,“我去叫医生。”
墨名榷也觉得背上后心口有点疼了,便抿唇点头,哪怕疼得脑子都在震,也还是抱紧兔子,“麻烦你了…”…
墨名榷身上有不少伤,大多数都集中在后背上。
那两个保镖下手又狠又重,拳头结结实实砸在皮肤上,一砸就是一块淤青,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外伤,也没有伤到脑袋和脊柱。
医生解开墨名榷的浴袍,给他背上倒上药油,开始按摩,试图揉散淤青。
小兔子趴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伸手, 想要摸一摸哥哥的背,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让他再感到疼痛,小鹿一般的眼睛此时盛满了泪水,却又咬着下唇,死死的忍住,不想掉眼泪惹的人心烦。
医生给墨名榷揉的时候,墨名榷也疼的脸色有点扭曲了,趴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手臂却紧绷着。
“哥哥……”
耳边是小兔子吸鼻子的声音,他便睁开眼,勉强撑着力气,抬手揉了揉兔子的脑袋,“怎么了,是不是还在害怕?……
唐玉摇摇头,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声音哑哑的,“都、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让、哥哥受伤,让哥哥、疼……”
“不要责怪你自己,你永远都没错,”墨名榷脸色很不好看,苦楚憔悴,但为了安抚宝贝,还是勉强笑着,轻轻托住他的脸,抵在他的额头上,“是那些坏人的错,不是宝贝的错。”
唐玉见他还愿意亲近自己,还那么温柔,就忍不住鼻子酸酸的,眼泪汩汩的往下流,“哥哥……是不是、很疼啊……”
“有一点呢。”墨名榷苦笑了一下,摸着他的脸,“但也没有疼到不能忍受,医生正在帮我,一会儿就好了,宝贝不哭。”
墨名榷虽然正难受着,但心里还有几分庆幸,那些个保镖下手那么重,还好这些拳头没有落在兔子身上,否则墨名榷不得心疼死。
不过现在能看到兔子为自己这么担心的样子,也算是值了。
“宝宝,你心疼哥哥吗?”
小兔子心里不会藏事儿,也不管自己现在哭起来多么丢人,紧紧抱着哥哥的手,拼命点头,哭的直打嗝儿,“心、心疼……疼、死了……”
说着就拽着男人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哭得稀里哗啦,“好疼、摸摸……你摸摸……”
墨名榷也有一点惊讶,竟然把宝贝吓成这样。
他连忙撑起来,把宝贝抱进怀里,“没事的,哥哥现在好多了,不太疼了,宝贝别哭,你哭的哥哥心都碎了。”
原本是要趴在床上才好治疗,但墨名榷一看见兔子源源不绝的眼泪,心跟被撕开了一样,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坐在床上,把兔子抱进怀里哄。
唐玉埋在他胸口上,紧紧抱着他的腰,哭的喘不上气,“呜呜呜哥哥……”
墨名榷当然知道他心里有多疼,那时候看着他不管不顾的为了自己冲上去,他就知道小兔子心里真的很爱他。
虽然宝贝可能不知道情爱是什么,但在他心里,男人占据了重要的位置,这样就够了,墨名榷心满意足。
“你看,哥哥不是没事儿吗?能跑能跳的,小可怜儿……”男人心疼的捧着他的脸,粗粝的拇指指腹抚去他脸上的泪痕,“实在心疼的话,就亲亲哥哥,好不好?”
唐玉一听了这话,哪还有犹豫的,胡乱点点头,仰头就主动吻了上去,眼泪还在掉呢,还是特别乖巧的吻在男人的唇上。
生涩地伸出舌尖,细瘦白皙的手臂勾着男人的脖颈,一副予取予求任君采撷的模样。
“呜呜……这样、可以、吗……”唐玉努力讨好男人,却不得章法,吻技生涩,也不懂得什么技巧,只是像个小动物一样单纯地磨蹭,表达痴情和疼爱。
“可以,宝贝很棒。”墨名榷笑着抱紧他,低头,埋在他颈边。
在男人的怀抱里,唐玉才慢慢安定下来,抬手揉了揉眼睛。
“哎,宝贝,不要用手揉眼睛。”墨名榷按住他的手腕,抽了湿巾,给他把脸擦干净。
唐玉仰着头,任由他动作。
等到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了,墨名榷才对医生点点头,让他继续给自己上药。
淤青长起来挺快的,医生处理完背上,还专门检查了一下墨名榷的脑袋,看有没有伤到。
“头晕吗?”医生问。
墨名榷如实回答,“有一点,刚刚他好像打到我这里了。”指了一下后颈。
“这里被打了可能有点麻烦,希望没事吧。”医生说,“最好去拍个片子。”
墨名榷“嗯”了一声,他知道医生是为他好,也决定听专业人士的建议。
只是……
“宝宝,真的对不起,要提前回去了。”墨名榷很抱歉地抱紧怀里的人。
唐玉摇头,“不、不道歉,哥哥不疼、就好。”
这次的短途行程无疾而终,一行人连夜下山,去了医院,连一开始赌气走了的严琅都回来了,虽然还是黑着脸,但到底还是担心兄弟,没有继续争执。
拍了片子,没啥事,虚惊一场。
兔子高兴地扑进男人怀里,大松一口气,却还是不争气地哽咽了,“太好了、没、没事……太好了……”
墨名榷亲着他的发顶,“这几天还要揉药油,宝贝可以帮我揉吗?”
唐玉连忙点头,“好。”
回到家,管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两个小时前才接到司机的电话,说少爷要提前回来了,赶紧做了准备,迎接他们。
“少爷,医生怎么说?严重吗?要不要安排家庭医生看护?”管家观察着墨名榷的状态,心里十分紧张。
“没事,不需要折腾,小伤。”墨名榷摆摆手,“这么晚还把您叫起来,有些小题大做了,医生检查了说没事,您回去休息吧。”
管家的职责就是照顾墨名榷的起居,自然不会现在就走,还是安排好了他俩休息之前的一切,才退出去。
“宝宝,抱你回小窝,好不好?”墨名榷见唐玉有些困了,便提议送他回去休息。
唐玉又立刻撑起来,努力睁着耷拉的眼皮,摇摇头,“不、不要……陪、哥哥……”
“小笨蛋,你都困得打呵欠了,像小狗一样。”墨名榷开玩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回去休息吧,不用整夜陪我。”
唐玉在他怀里蹭了蹭,而后小声说,“可不可以……”
“嗯?”
他声音太小了,墨名榷没听清。
唐玉抬起头,很小声又有些不自信地说,“想陪哥哥……能不能、不赶我走……”
墨名榷先是没反应过来,而后才回过味儿来,“你想留下来?跟我睡一起?”
唐玉胆怯地缩了缩,悄悄从他怀里退出去,低着眼眸,“我、我回去……回小窝……”
“不不不,宝贝。”墨名榷抱住他,“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已经没在旅行了,你还愿意跟我一张床睡觉吗?”
唐玉傻兮兮地点头,“嗯……”
墨名榷大喜,立马盖上被子,裹住他,“那就留下来吧,你留下来哥哥很高兴。”
“会、会高兴吗?”唐玉眼睛亮亮的,懵懂地看着男人。
“嗯,特别高兴。”墨名榷抱紧他。
唐玉缩进他怀里,找了个位置窝着,蹭蹭,“哥哥,要是晚、晚上不舒服,就、叫醒、我……”
说着说着自己都没力气了,声音越来越小,跟猫叫似的挠人心。
以前还在养着唐玉让他适应别墅的环境时,墨名榷就经常陪着唐玉,哄他入睡了才走,也会说“晚上有任何事都可以叫醒他”,所以,宝贝刚刚也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甚至有些成就感。
以前保护过的宝贝,现在也学着他的方式,反过来保护着他。
小兔子也累了,很快睡着了,墨名榷还是等着他睡着之后,才掖了掖他的被角,满足地抱着软软的人睡去。
第二天一早,墨名榷睁眼,怀里已经空了。
想起来昨夜宝贝是睡在自己怀里的,就立刻清醒过来,“宝贝?”
墨名榷有点害怕是兔子半夜醒了,又躲回了小窝里,想到这,墨名榷吓一跳,正要赶紧跑过去哄人,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
唐玉抱着医药箱,艰难地走进来,而后拿脚尖把门关上,“哥、哥……”
墨名榷忙走过去接住,“宝贝,你起这么早?”
唐玉点头,特认真地说,“给、哥哥揉、揉药。”
墨名榷一愣,倒是没想到他把这个事当得这么重要。
“原来如此,谢谢宝贝。”墨名榷轻笑,而后问道:“那现在请宝贝给我抹药,好吗?”
唐玉点头,“嗯、好。”
墨名榷脱掉睡衣,伏在床边上,回头说,“宝贝知道怎么上药吗?”
“知、知道。”唐玉努力回想着当时医生的做法,小心翼翼说,“要、要轻轻揉在淤青上,很轻……”
“嗯,是的,宝贝开始吧。”墨名榷鼓励地说。
唐玉拧开药油,倒在掌心,先用体温把药油温热,再轻轻揉到男人背部的肌肉上,“这样、会疼吗?”
——确实有点。
但墨名榷还是笑着说,“不疼,宝贝很好。”
唐玉这才笑了,有点自信了,脸色红红的,更用心地替他揉药。
第56章 只是、想跟哥哥一起泡……
学期的课快上到头了,学校的课程也不是很忙,平时也不需要经常去学校里。
正好墨名榷也不想总是担心自己没看好宝贝,让他平白受了委屈,待在家里的时间多一些,正好的事。
自从他重生回来,在学校里摆明了态度要罩着唐玉,就没多少人敢明目张胆欺负他了,至少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但唐玉自己本身个性比较内向,也不太擅长跟人相处,所以去学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宝贝,我们下学期一起上课,那这个假期就要提前给你补习很多基础知识,会辛苦一点。”墨名榷捏了捏他的脸蛋,非常耐心地跟他剖析其中的利害关系,“宝贝能不能坚持下来?”
其实唐玉本身对这种事情压根儿就没有概念,小傻子哪里知道补习会有多辛苦,他只知道哥哥这是在对自己好,而且不管学什么,学多久,哥哥都会陪着自己。
这就够了,再多的苦他都愿意吃。
更何况,自从控糖之后,他的血糖稳定下来,也基本没有诱发过晕糖的后遗症,唐玉也不会时不时就变得疲惫呆滞,反应不佳,甚至比以前还机灵了一点。
教授每次带着一份物理题来找他,给他布置作业,还带他去做实验,唐玉也觉得挺喜欢的,没什么排斥。
“哥哥的聪明宝贝就是不一样。”墨名榷哈哈大笑,眼神里满是宠溺,“再过几年,你就要比哥哥都厉害了。”
据教授说也是,唐玉的天赋很好,对理科的兴趣也很浓厚,学习态度好。
“要不是这孩子当年发烧烧坏脑子,现在估计真的是可造之材。”教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遗憾溢于言表。
墨名榷沉默了一下,而后叹道:“教授,我其实一直都想着,要不要带他去看专科医生,看一看他的智商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其实早前的时候墨名榷带他看过医生,只是当时的回复并不理想,说唐玉要想恢复智商,要看造化,治疗是肯定有效果的,但具体能恢复到哪种程度,真不好说。
教授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对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一时兴起?”
在教授印象里,墨名榷这孩子聪明,但是性子不算好,甚至差一点都可以说是天生的坏种,从小到大没干人事,欺负他人为乐的事儿也没少干。
更何况面对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傻子,墨名榷到底是不是想要养着当宠物来虐待,教授也不敢随便下定论。
墨名榷苦笑,指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这还是当时在温泉山庄时,为了保护兔子,被他哥的那几个保镖打出来的。
“教授,我对他是不是真心的,您还看不出来吗?”墨名榷自嘲地笑着,视线飘忽,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认真做题的宝贝,冷峻的眉目中都是温柔:“我这辈子都是为了他的,自由可以不要,命也是,只要他开心。”
教授听见他说出这种类似誓言的话,心里也有些酸涩,便说:“既然如此,那你也该为他的未来考虑,比如说……”
“比如说,恢复他的智商,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对吧?”墨名榷打断他,补全了他的话。
教授呆愣了一下,而后点头:“你可以养他,但是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被你养着也不一定就是唐玉他自己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这一点,墨名榷也是同意的。
之前他就看出来了,唐玉虽然身世凄惨,受尽磨难,还是个智力不足的小傻子,但他的本性还是坚韧的,并非是一个任人豢养的可怜菟丝花。
他一直都想着能为别人做什么。
之前墨名榷心疼他搬砖,就主动帮忙,唐玉还给他买包子,甚至还想着把赚来的钱分他一半。
唐玉从来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如果他是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那现在的生活,可以说根本也不是唐玉想要的。
墨名榷脑子乱得很,要说最开始,他可以说也是一心想着帮唐玉找医生治疗,让他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用像前世那样,最后落得惨死街头的下场。
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墨名榷切实地见识到了宝贝的好,他乐观,温柔,善良,还那么可爱,懂得感恩,他只是傻了点,除此之外,唐玉是个无可挑剔的人。
墨名榷有些舍不得他了。
假如恢复记忆之后,唐玉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呢?
所以,墨名榷心里还曾经有过一个非常阴暗的念头,一个让他自己都很唾弃的念头:要不要就这样让兔子傻傻的,就这样一辈子,让他一辈子都只能跟在自己身边,做自己一个人的兔子。
当然,墨名榷也会只做他一个人的哥哥。
可这个念头背后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墨名榷都自己唾弃自己,居然想要用这样的方式禁锢唐玉的一生。
他是爱唐玉的,所以他不能这样。
教授听完他的话,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挣扎,也叹了口气,说:“无论你怎么打算的,你都要保护好那孩子。”
“我会的。”
“我曾经也认识过一些从事生物医疗方面的朋友,如果有合适的,我就引荐你们认识。”教授也愿意帮忙。
墨名榷很惊喜,笑了:“谢谢您。”
唐玉恰巧做完一份卷子,正在活动手腕,墨名榷看见了,就连忙走过去,抱着宝贝,一边给他端茶倒水,一边把人搂在怀里揉肩膀,按摩手腕。
“教授正在翻资料,等会儿就来给你改卷子。”墨名榷一边轻轻抚摸他的手腕,一边问道:“宝贝要不要趁这个时间,出去走一圈,放松一下眼睛?”
“嗯,听、哥哥、的。”唐玉对墨名榷的提议很少有拒绝的。
两个人手牵手在湖边散步。
“宝宝,最近学习累不累?”墨名榷望着兔子有些憔悴的小脸,不由得很是心疼。
唐玉仰着脸,一看着男人就笑了,笑眼弯弯,摇摇头,“不累呀。”
“小笨蛋。”男人无奈轻笑,搂着他,捏捏他的脸蛋,“累的话要说,不要闷在心里,更不要强撑。”
唐玉笑着蹭蹭他的掌心,歪着脑袋,“有、哥哥陪着,不、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