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茸:“!!”
迟茸被温热的软毛蹭着,小动物信赖欢喜的贴近他,靠近他,呜呜叫着。
试图从他这里得到安抚,得到救助。
迟茸心脏猛的一颤,身体抖了一下,窒息一样眼前突兀出现一片血色,斑驳淋漓,支离破碎。
迟茸脑袋一阵尖锐的痛,耳边猝然响起鸣音。少年呼吸急促,仓惶的往后挪了挪,眼底有些惊恐。
“崽崽。”
眼前忽的一暗,一只手捂住他眼睛,拎开身上激动拱人的萨摩耶。
江枝惑听见动静过来,刚靠近就见少年被整个按在地上,脸色白的吓人。
江枝惑把小白重新赶进房间里,抱起少年放到沙发上,轻缓拍拍后背,眼底颜色微深。
“好点没?”
本来把小白关起来,但萨摩耶鼻子灵,耳朵也灵,可能是发现崽崽回来了,按耐不住把人引来开了门。
迟茸耳朵里有些耳鸣,嗡叫不停,眼前雾蒙蒙的,呼吸微急,缓了许久才回过神,低低应声,嗓音很弱。
“没事。”
江枝惑把热好的牛奶递过去,瞧着少年毫无血色的脸,眼底沉了沉,直白询问。
“为什么怕动物?”
之前他问过,少年没说。
迟茸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微烫的液体滑进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思维渐渐回笼。
男生直勾勾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身上看出个洞。迟茸轻轻抿了下唇瓣,尽量显得平淡寻常,扯着嘴角试图笑一下,声音轻软松快。
“害怕就害怕嘛,没什么为什么啊。”
江枝惑没吭声,只垂眸瞧着他,眼底墨色浓厚。
“撒谎。”
少年坐在沙发上,仰着瓷白脆弱的颈,眸子黑白分明,琉璃似的澄澈,也易碎。
江枝惑瞧着,心头异样愈发清晰。
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不怕动物的人有这么大的转变,近乎阴影一样的恐惧。
崽崽父亲是因为杀保护动物入狱的。
难不成……崽崽见到了?
迟茸轻轻吞咽一下,没应声。
面前人忽的俯身下来,距离极紧的瞧着他,鼻尖几乎相抵。
迟茸心跳本就没平复,男生一逼近,带着侵略似的冷香,呼吸愈发短促,不自觉往后仰了仰,长睫轻颤,声音绵软。
“我……真没什么。”
江枝惑一错不错的注视他,轻眯了下眼,“你这话,自己觉得信么。”
迟茸偏开视线,勉强讪笑一下。
江枝惑眸子微敛,想说什么,又顿住,轻轻缓几口气。
不能刺激。
他摸摸少年脑袋,指尖没入细软发丝,声音温和几分。
“崽崽想说的时候可以告诉我。”
头顶指尖微暖,温热有力。
迟茸怔了一下,心脏微动。
本来只是因为寝室冷,回来住两天,没想到又出这么一遭。
夜里,迟茸躺在床上,心绪仍有些不安稳,慢慢闭上眼。
一旁江枝惑没睡,侧目瞧着暗色里的少年。
他本打算再带着人四处看看,琢磨能不能找找从前记忆,折腾这么一回,便先搁置推迟了。
迟茸被小白扑到地上,江枝惑仔细检查了一遍,好在没什么事。
天气冷,人便容易犯困,屋里提前开了地暖,烘的人昏昏欲睡。
两个人并排躺在,迟茸意识逐渐下沉,呼吸平稳,陷入睡眠。
“叮——”
手机突然来了条消息。
江枝惑瞧一眼睡着的少年,给手机静音,打开消息。
是助理传来的资料。
他之前就一直在查迟茸的过往经历,但迟茸之前的生活环境好像极其闭塞,不上网不出门似的,查到的消息寥寥无几。
今晚又催了催,助理发过来一份详细的法律判决文件。
是他父亲迟行堰入狱的相关档案?
江枝惑往下翻了翻,看到定罪原因那一栏——
迟行堰,男,43岁,多次杀害国家保护动物。
……多次?
江枝惑瞧着那个字眼,乌黑眸子微敛。
迟茸睡着了,意识模糊,大脑神经却依然活跃,带着他的思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处处昏暗。
一个光线微弱的房间,窗户被木板封死,漏着几缕冷白的光,好似牢房里触不可及的天日,看得人向往又畏惧,倒不如全然的黑暗来的让人心安。
顶上一个圆球形的摄像头,发出一圈狰狞可怖的红光。房间不算亮,但依然能清晰的看清里面场景。
“小茸。”
有人叫他。
“小茸。”
“睁眼,你看看,好看吗?”
那声音带着笑,他抖了一下,浑身发寒,想移开视线,余光却扫见什么。
模糊淋漓的血色瞬间映入眼帘。
“呜……”
有什么哀鸣一声,爬到他的手边,脆弱的身体带着滚烫粘稠的液体,蹭蹭他手心。
……不、不要。
迟茸浑身抖的厉害,惊慌失措,拼命的往后躲。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茸茸崽用大尾巴狐狸掉的毛做了个小号白狐狸,十分喜欢,天天抱着睡觉,反而冷落了正牌狐狸。
大尾巴狐狸心头不悦,温柔询问,“乖崽崽,哥哥能说能动,还能抱崽崽,不比那假玩具好么?”
茸茸崽抱着小狐狸钻进被窝,吧唧亲了一口,扁扁嘴,“哼╯^╰,玩具才好呢,玩具狐狸不会动,不会欺负崽崽,哥哥以后也不需要上崽崽的床了,走开走开!”
大尾巴狐狸:“……”
大尾巴狐狸心头妒火燃烧,气笑了,温柔旖旎,“玩具不会动?那可不好说呢。”
他说完,绒毛狐狸突然变大,尾巴一甩,牢牢箍住茸茸崽腰身,睁开眼,眉眼带笑,“崽崽喜欢玩具狐狸哥哥,那我们就玩个够。”
“?!!”
茸茸崽惊恐,当场想跑,被玩具狐狸一把握住腰压平,呜的哭出声,“哥哥欺负人,玩具不能动,呜痛……QAQ崽崽错了。”
感谢在2023-06-13 23:54:25~2023-06-14 23:5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快乐 6瓶;千迟里、安澜、sleep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少年闭着眼,紧蹙眉头, 脸上微微发白,溢出几丝冷汗,睡的十分不安稳。
江枝惑还没睡, 瞧见少年泛白的脸,稍稍抿唇, 靠近一点。
“……崽崽?”
做噩梦了?
手被什么握住, 温热有力,覆盖上来,相似的温度几乎让人毛骨悚然。
迟茸蓦地惊醒,睁开眼,呼吸微急, 下意识甩开手上的东西。
“茸茸?”江枝惑手被挣开。
“咔哒”一声。
夜灯被打开,暖色的光流淌一室, 江枝惑坐起身,墨色眸子微沉, 瞧向身侧少年, 放缓声音。
“做噩梦了?”
迟茸眸子有些空洞,胸膛起伏明显,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回神, 看清面前男生专注望过来的视线。
“……哥哥。”
少年声音很轻, 不自觉呢喃,指尖握住男生衣角。
“嗯。”江枝惑垂了垂眼, 又躺回去, 将少年抱近一点, 嗓音很低,“崽崽做什么梦了?”
恍惚成这样。
迟茸窝在男生怀里,被熟悉的温度包裹,轻轻松口气,气息匀了几分,心跳也慢慢平复,自己两手互相握着藏在被子里,声音很轻。
“没什么。”
“不能告诉我?”江枝惑语调和缓,摸摸少年脑袋,微微眯了下眼。
被小白扑倒,紧跟着就做噩梦……
迟茸脑袋上的手带着熟悉的温度,轻轻拨了拨他的呆毛,没进发丝,碰到头顶,带着点点让人心安的冷香。
江枝惑语气缓慢低沉,带着关切,目光落过来,问他做了什么梦,但迟茸并不想提及。
他试图把脑袋里的东西忘记,缓了缓,努力清醒几分,稍微弯出个笑,声音有些涩,“没什么,就是普通噩梦,想不起来了。”
江枝惑直白望着他。
夜灯模糊,男生深色的眸子投不出几丝光亮,视线紧紧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
迟茸心脏颤了一下,移开视线,清浅弯起眼睛笑了笑。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快睡吧。”
迟茸梦里惊醒,但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江枝惑依然想问,但少年只若无其事的笑一下,随口说不记得了,模样好似和之前没有区别。
等回了校,更是一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该说说,该笑笑。
江枝惑瞧着少年模样,眼底黑压压的。
茸茸明显有事藏在心里。
周一,美院开了一次校内画展,在校内大型展馆,主要展出一些美院学生的优秀作品,为了提升学生们的自信心,也为了丰富校园生活。
其他任何院的人都能来看,美院学生自己更是会来,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作品,再看看其他人的优秀画作。
展馆里人不少,一个个惊叹的左瞧右看。
迟茸和赵箐还有几个美院学生走在一起,边上还有一块来逛的江枝惑虞山乐,外加一个凑热闹的宋元京。
赵箐哇了一声,突然往前窜了一下,指指墙上挂着的一幅,“署名罗琪梧,罗姐你的画!牛批啊!”
罗琪梧手指卷卷自己的大波浪,意味不明笑了一下,瞥眼迟茸和江枝惑,“我最厉害的画没拿出来呢。”
“最厉害的?哪幅?罗姐能给我看看不?”赵箐一脸好奇,凑近几步。
有人接茬,“不会是罗姐之前画的班里同学画集吧?”
赵箐猝不及防想到什么,也看看迟茸和江枝惑,凑到罗琪梧边上压低声音,带着点激动,“是迟茸那幅吗?”
迟茸:“??”
他听见了!
迟茸耳朵一热,侧目望过去。
罗琪梧笑着点点头,嘿嘿一声,“就是迟茸坐校草腿上那幅。”
在活动室,还绑了手,洒了花瓣。
馆里人多,他俩就算耳语,为了彼此能听清,声音也不算小,边上的虞山乐听见几个字眼,皱眉嗯了一声,“迟茸坐什么腿上?”
宋元京插嘴,“我怎么好像听见了江哥的名字?”
迟茸:“……”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迟茸脸上发红,推推虞山乐和宋元京,“没什么没什么,快往前走。”
江枝惑走在少年边上,瞧着少年弯成月牙似的笑眼。
从别墅回校后,迟茸一直睡得不太稳当,但每次一醒就没事人一样,半字不提。
江枝惑瞧着少年身影,眸子微沉,晦涩瞧着,快步跟了上去。
“迟茸的,我看到迟茸的画了。”
“哇塞,一排啊,厉害。”
前面突然有人出声,迟茸就站在不远处,瞥眼看过去,墙上挂着一排的画作。
茂密的森林,湖里跳出来的鲤……多是些景观画,颜色基调也基本是清新自然,看的人耳目一新。
虞山乐笑起来,有点遗憾姑姑进不了展会,拿着手机一顿拍,“画的很好嘛。”
赵箐哎嘿一声,虽然不是夸自己,但神奇的与有荣焉,“那可不,迟茸的专业成绩在整个美院数一数二。”
迟茸倒是没那么高兴,浅弯了一下眼睛,瞥过画,稍稍抿唇。
这也就是校内学生展,来看的也全是学生,看不出来,其实……他画的,徒有其形。
少年垂了垂眼。
展厅最中央摆着几副院里老师们挑出来的,公认的前十幅优秀画作,挂在极显眼的位置。
最中间位置的画也最大,最显眼,高高的挂了起来,一眼望去十分瞩目,刺目的红。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蝶,半边羽翼破碎,翅膀沾了猩红血液,孤苦振翅,却愈发衰败的倾斜下去,像要被血液吞噬,安静挥动羽翼。
虚弱,狰狞,残破,濒死。
它已然放弃挣扎,疲弱的等待死神的来临。
明明是一只蝴蝶,却平白看的人心里一颤,有些油然而生的畏惧与绝望。
周围人学美术或者不学美术的,都能轻易感受到那幅画的感染力,不由安静下去,热闹的展厅中心平白安静到有些诡异。
有个美院学生喃喃,“这是谁的画?展厅里的我们之前基本都见过,这幅怎么没见过?”
画的一角贴着几个细微的小字,一旁人凑近细细看了看,下意识读出声。
“申请京大美院保送名额参赛作品,作者……”他顿了顿,惊讶出声,“作者迟茸,作画时间三年前?!”
迟茸?三年前?
三年前迟茸才多大,十五岁?
怎么能画的出这么……让人心悸的东西。
周围人一阵心惊。
而且迟茸画画不是这个风格啊。
美院学生经常彼此看画,迟茸的画更是抢手,不少人都看过学习过。
有个女生颇觉疑惑,“迟茸大学期间画的作品,和这幅用来保送的,风格差好大啊。”
“何止,简直完全拧过来了,相反的画风。”
迟茸几个人已经到了这附近,迟茸看见那幅血蝶,没想学校把这幅画翻了出来,抿抿唇,移开视线。
江枝惑瞧着少年反应,墨黑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再瞧一眼画。
周围人没看见迟茸过来,还在讨论。
“说实话,我感觉迟茸这幅三年前的作品,比之后大学期间画的好唉。”
“嗯,单看大学期间那些还觉得厉害,但和以前的一对比,高下立见,有种水平倒退的感觉。”
“这是有意换风格了吧,感觉还是以前风格适合他。”
“虽然现在的笔触更细腻,技巧更精进,但对比之前,总好像缺了点灵魂。”
迟茸眼睫垂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指尖收紧陷进掌心,抿紧唇,没说话。
话题好像渐渐跑远,江枝惑目光扫过,轻咳一声。
周围人这才从那幅画中移开注意力,看见被讨论的正主出现,尴尬笑了一下。
同学们倒也没恶意,“迟茸别介意哈,我们一群菜鸟,连你的基础水平都跟不上。”
“扎心了哥们。”
“不过真的感觉以前的画风更适合。”
“迟茸。”
负责画展的老师从后面绕出来,叫了迟茸一声。
老师年纪很大,头发都有些花白,笑容和蔼,正是之前找迟茸谈换风格的唐老师。
迟茸看过来,稍弯了下唇,礼貌出声,“唐老师。”
唐老师点点头,他年纪大了,只在意画画,其他的消息不太关注,慈祥笑道:“我也是意外找出这幅画,就挂了出来,你父亲以前教你教的很好,你可以对比一下自己的两种风格,再考虑一下。”
要不要把风格换回去。
展厅里人很多,这一片却诡异的有些安静,瞧着中间的少年。
瓷白少年站在冷白的灯光下,单薄纤瘦,似是有些发呆,落下的影浓黑粘稠,像噬人的深渊,就在他脚下,随时能将人吞没进去。
危险可怖。
迟茸回神,指尖收拢,心脏跳的缓慢发疼,圆圆的眼睛弯起来,笑了一下,“我会再想想的。”
离开展馆,迟茸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有些空,总有些发呆的样子。
晚上回了寝,迟茸照常躺下睡觉,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窝进一旁男生怀里,闭上眼。
梦里画面纷乱,迟茸能感觉他快要想起来了,似有似无的画面从他十六岁从家里逃离,一路飞快滑过,到被哥哥捡走,到住下……再到离开。
一闪而过,明明就要看清了,可总是隔着层雾似的,而后忽的一转,跳到那个昏暗的,亮着监控刺目红光和血色流淌的房间。
“小茸。”
“小茸,你看看,好看吗?哈哈哈哈,画,快画。”
迟茸抖了一下,眼眶通红,颤抖着摇摇头。
“给我画!”
“呜……”
是什么哀鸣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淌到他手边,明明是烫的,他却打了个寒战,浑身发抖。
迟茸蓦地在黑暗睁开眼,额角冷汗清晰,呼吸不匀,艰难的喘了口气。
纯黑的光线。
他不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
不在那个监控底下的房间里。
迟茸浑身发冷,轻轻喘了几口气。
凌晨五点。
江枝惑揽着他,闭眼并未醒来,迟茸稍稍侧身瞧他一眼,见人没被他吵醒,松口气,眼睫颤了一下,轻轻往男生近处蜷了蜷,瞧着男生眉眼。
他不常想起这些事情。
他父亲痴迷画画,痴迷到几乎疯魔,让自己这个儿子跟着他钻研弗来斯风格,为此热衷于把他在意的东西破坏给他看。
可说来也怪,人据说会出于自我保护,把自己害怕的、恐惧畏惧的东西忘掉,可他没忘记和父亲逼他画画那些记忆,倒是把他的哥哥忘了。
迟茸在暗色茫然睁大眼,努力看清男生模样,心脏无端有些酸。
男生闭着眼,纤长的眼睫自然垂着,面朝他侧着,手臂扣在他腰上,是个禁锢也是保护的姿势。
迟茸抬手摸了一下男生眼睫,轻轻的,心尖发涩。
该忘的不忘,不该忘的反倒丢的一干二净。
他不想梦见那些事情,他想梦见江枝惑,但这几天,怎么总梦不到呢。
迟茸睡不着了,指尖摸摸男生眼睛,指腹下落,在黑暗里擦过男生高挺的鼻梁,滚过呼吸,轻轻碰到男生唇瓣上。
居然有些软。
迟茸轻按了按。
指尖感受到一点潮热,下一瞬,那温度愈发升高,指尖猝不及防被两排牙齿咬住,湿热的舌尖扫过,带来一张酥麻的痒。
迟茸蓦地僵住了,指尖细细颤了一下,头皮发紧,心跳速度有些快,努力看清面前人。
“……江、江枝惑?”他在浓重的黑暗里试探出声。
“嗯。”
低低的嗓音,带着震动,从被咬住的指尖传过来,迟茸手指发烫,感觉整个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睡醒了?”
江枝惑以前睡眠质量不好,最不喜有人打扰他睡觉,要是让宋元京看见江枝惑半夜被人吵醒,只怕立马撒腿就跑。
但眼下,江枝惑只是咬住少年指尖没松,也没问为什么偷偷摸他,嗓音低哑,有些闷,齿尖咬着那节手指,轻缓的磨了磨。
迟茸哆嗦一下,想动又不敢动,手指也痒,耳朵也被男生嗓音弄得发痒,咬咬唇,声音很轻,“就是睡醒了。”
“又做噩梦了?”
迟茸摇头,“没有唔——”
指尖上咬着的牙齿忽的收紧,带来些惩罚似的痛感,又被唇舌轻含了一下。
迟茸猝不及防被拉近,在夜色里,身体紧贴,呼吸骤然和男生的混在一起。
“还撒谎。”
小崽子明显不对劲。
江枝惑轻轻啧声,咬着少年指尖,却好似更想将少年整个一口吞下,声音微压,漫不经心。
“男朋友总撒谎,我作为恋人,是可以……给予教训的。”
迟茸:“??”
什么啊。
迟茸耳朵发热,身上也不受控制的热起来,呼吸有点急。
江枝惑弯起唇,扣住少年腰身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擦过少年颈侧,又往下,慢条斯理,“崽崽想要什么样的教训?”
作者有话说:
今天应该有二更,大概在中午,宝贝们留意一下哦,没更的话就是二合一,晚上多一点(=^▽^=)
【小剧场】
茸茸崽被大尾巴狐狸欺负了好几天,趁对方睡觉,半夜悄咪咪拔他的尾巴毛,咬牙切齿,“臭哥哥,臭尾巴,欺负崽崽,崽崽给你薅秃!QAQ”
大尾巴毛茸茸、摇晃晃,呲溜缠上茸茸崽腰上,暧昧扫过。
大尾巴狐狸睁眼,温柔微笑,“崽崽半夜还这么有活力,看来是不累。”
茸茸崽惊恐,眼看着大尾巴把自己捆起来,呜呜哭出声,“唔不要,崽崽累,崽崽不要尾巴QAQ”
大尾巴狐狸笑容柔和,尾巴扫过茸茸崽脖颈,“可是尾巴喜欢崽崽呢,乖,忍一忍,不累。”
感谢在2023-06-14 23:50:24~2023-06-15 23:5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什么惩罚不惩罚的,大尾巴狐狸不要脸。
迟茸手指又痛又痒的, 指腹明明只有薄薄的皮肤组织包裹着纤细骨骼,里面的神经分布却异常繁多。
被这么含着舔咬,指尖竟异样的发起烫来, 好似被火烧过,传遍全身, 烫的他细微抖了抖, 呼吸都跟着停顿颤栗了几下。
“……江枝、江枝惑。”
江枝惑察觉到少年的颤动,没松口,反而轻往里咬了咬,将那根细瘦手指细密咬过。
迟茸明明只是手指被人含着,却生出一种, 自己要被面前人,顺着手指, 一路将他整个人拨皮拆骨活吞入肚的紧绷感,耳朵冒出几抹绯色, 呼吸也渐渐升温。
江枝惑仍得寸进尺, 咬了他大半个指节,迟茸面红耳赤,动都不敢动, 趁他松牙换地方咬的时候, 飞快把手指缩回来。
江枝惑轻啧一声,不太满足似的。
迟茸:“……”
大尾巴狐狸您多少有点变态了。
“想聊聊天么?”
夜色昏黑, 江枝惑声音平缓响起。
聊聊噩梦, 聊聊他父亲。
夜深人静, 正适合小崽子吐露秘密。
迟茸知晓他意思,抿紧唇,在模糊不清的夜色里瞧一眼男生,眼睫轻敛,心脏有些沉闷的下坠感。
“算了,太晚了,睡觉吧。”
他不是个喜欢四处诉说过往的人,内心戒墙高筑,反正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且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告诉别人。
迟茸闭上眼。
江枝惑瞧着少年闭口不言的模样,眼底微暗。
他其实已经大概能猜到迟茸为什么怕动物,但少年这也不说那也不说,总让他有种触碰不到人的不安感。
他的茸茸,不可以再逃离他一次。
白天,天一亮,迟茸睡醒又恢复了常态,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他不打算把风格换回去,之前在画展的时候说要考虑考虑只是不想让唐老师的好心冷场,不是真打算考虑。
父亲已经入狱,他愿意画什么就画什么,没有生命力没有活气,那他使劲找找,努力有一下不就好了嘛。
迟茸洗完脸拍拍两颊,努力对着镜子笑了一下。
上午没课,迟茸坐在寝室椅子上,拿着手机打开搜索页面,琢磨一会儿,打字上去——
画什么能更具有活气?
他琢磨一会儿,又删了最后几个字,改成,画什么更具有生命力?
巧的是,以前也有人问过类似问题,下面出来个过往帖子,迟茸随手点开,回复当即弹出来。
【洗漱去了】:这还不简单 :)
【洗漱去了】:运动!自己运动,或者看别人运动画下来!那蓬勃的腹肌啊,摸一下,画一下,别说生命力,生命值都能起伏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