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有人特意来到这里夸奖大家的缘故,那种兴奋的气息一直到了夜晚都一直不散,初出茅庐的少年们为了自己能够为国家提供那么微不足道一点贡献而兴奋至极。
沈清远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巴特莱本来也同样高兴,但是不同的是,他注意到了此刻表情深沉的沈清远。
虽然是同龄人,但沈清远似乎比同龄人看起来都更加成熟一些,总是能够发现他们发现不了的东西,注意到沈清远此刻的表情,巴特莱立刻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忍不住也严肃了脸,抬起的目光和沈清远的目光刚刚好撞到了一起。
为了不影响此刻正在兴奋的其他小组成员,两个人于是一起走出了房门。
“清远,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
沈清远沉默了片刻,面对自己最为信任的队友,他开口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巴特莱显然没想到沈清远竟然对上面的调查结果有所疑问,他沉默了片刻,选择了相信自己的队友。
他知道沈清远作为一个刚刚进入军部的新人没办法将这件事直接上报。
而他自己……
巴特莱沉默了。
虽然是公爵之子,但是贵族的公爵和军部始终是隔着壁的。
尤其是他这种大公爵之子,他不敢说自己的父亲完全得到了皇家的信任,于是自然而然地就会和军部的高级官员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自己的父亲,谨小慎微,能够把他送入军校,大概已经是这些年做过最大胆的决定了。
巴特莱自然也不敢将这件事情就这样报告给自己的父亲,并且拜托对方和阮峰则直接对话。
但要是直接报告给皇帝陛下,皇帝是否又会觉得他们越俎代庖了呢?
更何况这不是拐弯抹角地告诉了皇帝,军部内部的管理是有问题的?
而且想想沈清远的未婚夫虽然也是公爵的外孙,也会拥有相同的顾虑。
他将这些话语在自己的脑海中转了一圈,最后遗憾地摇了摇头:“非常抱歉,但是我可能没办法提供更多帮助。”
沈清远愣了一下,瞬间想到了巴特莱此刻表情下面藏匿着的麻烦,他轻轻笑了笑:“没关系的,我会想办法。”
巴特莱十分担心地望向沈清远:“如果中间真的有问题,你也不要牵涉太多。”
沈清远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转手给阮巍彦发了个终端。
他将所有的事情一条一条地写得十分清楚,并且询问对方,有没有什么合适方案来解决这件事情。
他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虽然名义上带领他们的是一位中将,但实际上能够和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多,而之前来过的那位将领更是直接把“不要越俎代庖”几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而阮巍彦现在特殊部门工作,能够直接接触到上层的可能性要比他高得多。
此刻接收到消息的阮巍彦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终端,顺便转过头看向了正在和自己爸爸把酒言欢的大伯和二伯。
在沈清远询问自己有没有什么合适办法的时候,阮巍彦默默回复:“算、有吧……”
那边的喝酒娱乐终于告一段落,阮巍彦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上司兼二伯和对方分享刚刚从沈清远那里得到的讯息。
而那边的大伯则是拉住了阮嘉致,稍微喝了些酒,但是他此刻的脸颊上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变化,只是向来深沉漆黑的眼眸此刻有些恍惚,他问自己的弟弟:“你们家有什么地方可以吹吹风吗?带我去。”
阮嘉致很少喝酒,此刻也有了些醉意,于是带着自己的大哥到了自己别墅的二楼吹风。
现在的天气正好,醉意被风稍微吹散了一些,两个大男人此刻就这样迎着风站了一会,阮嘉致觉得自己舒服了一些,忽然听到自己身旁的大伯问自己:“你还打算回家吗?”
阮嘉致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开口。
“其实我也并没有强迫你一定要和咱们家古板的要命的老爸相亲相爱”阮嘉哲停顿了一下,开口道,猎猎的风让他的额发有些凌乱,“但是现在老爸的身体的确不算太好,我们又完全劝不住他,所以想要找个人分担一下。”
“他的身体……怎么样了?”阮嘉致开口问道。
在阮嘉致离家时,阮峰则的身体已经逐渐端详,只是那时候他的精神尚好,依然能够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强撑下去,可是人终归抵不过岁月,这几年还能如此高强度工作已经到了医生都要惊呼一句医学奇迹的地步了。
父亲的老友那位德高望重的医生也曾经找过阮嘉哲,一开口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说起你父亲这个病啊,其实一点也不严重,但是在你爸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给作成了这样。如果你们还能劝得动他回去休息,养一养应该还有恢复的可能。”
但如果阮峰则是那么好劝的,也不会到现在这步田地了。
阮嘉哲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将他所知道的一切说给了阮嘉致听。
阮嘉致的一动不动,他自然担心自己父亲的身体,只是他依然问出了自己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大哥二哥都劝不动的话,我……”
难不成你们觉得我这个在外流浪多年的儿子可以?
说不定父亲会更生气。
阮嘉哲听到了阮嘉致此刻的言外之意,也十分坦然地开口道:“你肯定是不行。”
“不过如果有可爱的孙子说不定可以。”阮嘉哲这样开口道。
在他们二楼的天台上刚刚好可以看到正在楼下花园玩“小鳄鱼爱洗澡5D”版的阮临楠。
阮嘉致没说话,他也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阮临楠的身上。
最后说:“那就试试看吧。”
尤利塞斯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军部。
这次围剿星盗的行动让他在外足足飘荡了半个月之久,此刻刚结束,第一时间就迅速回到军部汇报。
看到他回来,路过的军部人员都向他打招呼。
“终于回来了!”
“恭喜!”
“有空一起去喝杯酒吧。”
而尤利塞斯也停下脚步,向着他们一个一个地回应过去,在自己同伴们过于热情的欢迎中十分艰难地回到了会客室。
和他一起的副官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长官在军部的好人缘,仅仅是外出半个月的时间,回来就受到如此的欢迎。
而他也不由得为这件事情而感到了自豪。
尤利塞斯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和此刻来迎接的副官开口道:“元帅呢?有时间见我吗,我刚刚回来打算向他汇报。”
尤利塞斯的副官发现了此刻面前的元帅管理官好像是换了个人,他忍不住轻轻推了一下自己长官的手肘,但是尤利塞斯就好像没有发现一样,和之前一样客气地对待对方。
而这位新上任的副官也同样客气地回应:“请您稍等,原本今天元帅已经把时间留出来等着见您,只是没想到忽然皇室有一个紧急通讯,元帅结束之后就会来见您的。”
尤利塞斯于是便点头示意说:“麻烦了。”
一直看到那位副官的身影终于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尤利塞斯的副官这才开口:“长官,元帅的副官换人了!”
之所以让他如此惊慌,是因为他们知道阮峰则是一个非常恋旧的人,一旦得到对方的信任就会全无保留,之前阮峰则身边的那位副官已经跟在了他身边超过五年的时间。
而现在却忽然换了人……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副官这样开口问道。
而尤利塞斯的脸颊则是十分冷静,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他是由阮峰则培养长大的,就连这些细小的习惯都和阮峰则相像,甚至有许多人开玩笑说尤利塞斯比阮嘉哲、阮嘉豪两兄弟看起来更像阮峰则的儿子。
尤利塞斯最后开口道:“元帅的事情不要置喙,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副官听了自己长官的教训,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尤利塞斯的目光轻轻地移动了一下,同样冷静地凝望着外面的窗户,能够看到此刻由飞鸟飞过的痕迹,他嘴角的线条此刻紧紧地崩成一条直线。
一直到那位新任的副官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通知他们说可以进去见阮峰则了,尤利塞斯脸颊上的线条才终于软化,最后变成了热切又期待的模样。
他显然已经对去阮峰则办公室的路线很熟悉,不需要任何人指引,几步就已经到了,关于他这次行动的文书已经提前上传到了阮峰则的终端上。
而面对自己这位爱徒,阮峰则脸上紧绷着的表情此刻都变得好看了一些,他抬起头望向对方,对方只是出去了半个月的时间,阮峰则却蓦然生出了一种许久未见,孩子又变得成熟了许多的感觉。
他没有面对一般下属一样的严肃,而是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让尤利塞斯坐下,尤利塞斯安稳地坐在了位置上,开始和阮峰则分享这次外出的体验。
看着尤利塞斯的脸,听着对方说的话,阮峰则恍惚之间觉得自己的确是老了,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想起许多之前的事情。
这几日他常常想起自己当时和自己小儿子吵架吵得最厉害的那段时间,现在看到尤利塞斯的脸,又想到了对方刚刚进入军部的时候。
刚刚进入军部的尤利塞斯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说是整个军部的害虫也不为过,几乎是人人讨厌。
而且也是个十分不服管教的刺头,当时被军队轮番警告,几乎马上就要被踢出军队了。
但是当时的阮峰则却看中了他不服输的性子,并且对对方进行培养。
好在尤利塞斯也逐渐收敛了自己的锋芒,逐渐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当时阮峰则以为,说不定在自己百年之后,自己就要将元帅之位留给对方,但是阮峰则却发现,这个人尤利塞斯的骨头缝里却还带着最开始锱铢必较的报复心理。
有一次向着阮峰则报告他是如何将那些星盗逼入绝境,如何折磨对方时候,眼睛里似乎都流淌着兴奋的波光。
但这也还好,毕竟还是面对敌人。
但是尤利塞斯身为处罚管理官时,会在面对曾经和他发生过冲突的人便会想方法对对方悄悄施以更重的处罚。
这件事却触动了阮峰则的逆鳞。
这对于一个能够当元帅的人来说,是十分致命的缺点。
但是阮峰则却也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远离自己的徒弟,而是为对方找到了一个更加适合的岗位,让尤利塞斯专门去讨伐一下罪大恶极的星盗,充分地满足了对方血脉里那蠢蠢欲动的暴力。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让阮峰则欣慰的是,尤利塞斯似乎也是因为在外发泄了许多精力,在军部内逐渐变成了人缘不错,且处事公平的存在。
就在阮峰则此刻正在晃神的功夫,尤利塞斯已经报告完了自己的内容,阮峰则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自己知道了:“半个月都在外面,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尤利塞斯笑了笑:“好。”
星奈□□公司的老板亚伯拉罕依然被关押在那个审讯间,十分安静。
当然最开始阮峰则的几句话当然不足以让亚伯拉罕动摇,此刻他正安静地躺在审讯间里一张小床上,他的精神也比星盗霍尔曼要强悍许多,哪怕被困在这个几乎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安静的房间里,他也能保证自己的脸上起码看起来是神情自若的。
阮峰则再一次从旁边的小窗口里观察着对方,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对方开口说话。
于是阮峰则决定向对方下一剂猛药。
亚伯拉罕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信赖的那个人绝对不会取自己的性命,而实际上阮峰则这段时间里看到的一些小手段却已经层出不穷。
每次他们将结果分享给亚伯拉罕之后,对方的眼睛里都没有出现过片刻的慌乱,而是镇定地说:“这些小手段对我来说是没用的,不如换个办法?”
其倔强程度,简直让阮峰则觉得对方的可能是之前曾经救过亚伯拉罕的命。
但毕竟还是因利而合,利尽而散。
怎么可能拥有这么牢固的联盟呢?
阮峰则的眼睛眯了一下,下了决定。
“给他准备‘幻想’好了。”阮峰则说。
这是帝国一位疯狂科学家研发出了特别药物,能够非常好地模拟毒药的窒息感,但最后的药效却能够随着时间而逐渐褪去。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打着“能够体验死亡”的招聘来贩卖这种药物。
最后却因为效果过于惊人,给无数想要尝鲜的人带来了难以治愈的心理阴影,从而被帝国列为禁品。
而恰好,这种药物在一些特殊的领域里依然适用,比如面前的这种场景。
“只要让他体验一次‘被谋杀’的感觉,很快他就会说实话了。”阮峰则补充道。
他认为之前亚伯拉罕能够保持着这样的冷静,完全是因为那些针对他的手段,他只能“听说”而不能够亲身“体验”。
只要让亚伯拉罕体验过一次对方想要杀害自己的决心,体验一下濒死的状态,之后军部再将他紧急救出,想必阮峰则就能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在无数的监督下,拿一瓶“幻想”被从特殊的产品库里提了出来,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混在了亚伯拉罕营养剂里。
在亚伯拉罕一如既往地喝完了营养剂之后的瞬间,一向毫无波澜的脸颊上立刻出现了剧烈的抽搐,他向后靠了靠,嘴巴微张,嘴巴里刚刚来不及吞咽的营养剂此刻便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
而此刻的眼睛也跟着翻起了眼白,他用力地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脖子,似乎是有谁在此刻正用力地扼住他的脖子一样。
亚伯拉罕能够隐约听到有人慌张地将房间大门打开的声音。
似乎是许多看管人员发现了一样,此刻正闯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营养剂里出问题了!”
“明明查过那么多次了!”
“不要再说了,他不能死,不然元帅一定要怪罪下来的。”
“没想到之前那么多小手段都避开了,竟然这次没有发现。”
这些声音十分模糊地穿过他的耳膜,但是逐渐被毒药抹去的意识让他无力分辨后面的内容,他只能感觉到有人强行掰开他地紧紧捂住自己喉咙的手。
毒药和快速施救所带来的影响让亚伯拉罕生不如死。
虽然他算不上是娇生惯养出生,但是执掌公司的这些年也的确让他的身体已经没法承受年轻时期的那种强度。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这可能是他遇到的最为糟糕的事情。
他的大脑昏昏沉沉,忍不住想着,难不成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被关押的这几天。亚伯拉罕完全不担忧自己的处境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和对方犹如一条线上的蚂蚱。
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了实话,就凭自己和对方一起联手做过的那些事情,阮峰则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这时候他还不如赌一把对方看在他嘴巴足够严的份上救他一命。
难不成这样的指望今天也要破碎了吗?
他的神志恍惚,能够十分勉强地感觉到自己此刻被抬到了移动救治舱里。
他还什么时候都没有说,军部是绝对不愿意让他死的。
所以他……
不用怕。
就在这样的场景下,亚伯拉罕觉得自己的意识终于脱离了肢体,他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阮峰则就在自己办公室的监视摄像里看着这一幕。
他当然没法从亚伯拉罕此刻的表情里判断此刻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如果对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还能够保持之前对对方的信任,阮峰则也觉得对方是一条汉子。
“幻想”从开始运行到抢救结束整个流程和真正中毒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大概一天之后,他所安排的“抢救”就可以完成。
顺利的话,“抢救”之后再有一个小时,他就能够收到来自亚伯拉罕的新消息了。
此刻已经是深夜,阮峰则看到亚伯拉罕的身影此刻已经从他的显示器中彻底消失之后,便关闭掉了显示器,继续去安排其他事务。
军部里的东西繁杂又麻烦,而几乎每一件事阮峰则都想要亲自经手。
哪怕已经是深夜,他也有做不完的事情。
很快,他的房门被敲响。
阮峰则示意:“请进。”
自己的副官此刻冲进门来,额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往下落。
自从换了这个新副官,阮峰则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这副模样,这让阮峰则骤然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副官抬起头,看向了阮峰则,这件事让他有些难以开口,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务必要尽快汇报给阮峰则。
于是他开口道:“元帅,亚伯拉罕……死了。”
阮峰则霍然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阮峰则不是不能够接受打击的人。
虽然在他听到了亚伯拉罕死亡的消息之后大脑中有片刻的空白,但是他的大脑很快就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亚伯拉罕已经死了,那么一定是他的营养剂,或者抢救他所用到的物品里出现了真正的毒药。
那么从这些事情里面总能够找到痕迹。
他也不是毫无办法。
而亚伯拉罕作为一个帝国最大的□□公司的老板忽然被捕入狱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而现在对方忽然死在了军方监狱,这时候出面需要给大家一个解释。
几件事情迅速在阮峰则的大脑里转了一圈,他开始对自己的副官一步一步地下令。
“先封锁现场,检查所有相关的道具,务必查清亚伯拉罕的死因。”
“让之前找到的关于信息发出来,整理成册,召开发布会,披露他和星盗有勾结,悄悄暗杀中奖者。”
“将他们的公司转移到财政部进行清算。”
阮峰则想了几件他需要做的事,然后迅速下令道:“带我去现场看看。”
阮临楠作为全家最无所事事的,此刻在床上快要躺得长蘑菇。
之前大伯送来的《小鳄鱼爱洗澡5D版》和《投篮5D版》都被阮临楠玩完了,就连那个中老年人专用的全身按摩椅,阮临楠都躺了两天
别提,还挺舒服的。
但是都玩了几天之后,阮临楠终于面对了完全没有什么兴致的贤者状态,他在床上躺平成了一张大饼,而另一边他的终端打开,能够看到是此刻一个特殊节目对蓝鸢花的介绍。
原本他打算去看的蓝鸢花已经开了。大片大片的浅蓝色花朵此刻迎接着朝阳在清爽的风中一颤一颤,看起来异常好看。
阮临楠双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长长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出了星盗的事,现在的自己应该和远远玩耍过了这个地方,别提多开心了。
还有自己挣的那三十个亿的星际币,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手……
他答应要送给远远的小星球……
阮临楠百无聊赖,下巴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腮帮都一鼓一鼓的,他翻了一下脑袋,最终手腕上的终端显示的信息终于引起了阮临楠的注意。
他抬起自己的手腕。
上面的内容让阮临楠迅速瞪大了眼睛——
三十个亿的星际币刚刚打入他的私人终端!
阮临楠捏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然后痛得满脸抽搐,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接下来一段简单消息来自帝国财政部。
上面非常简单地分享了亚伯拉罕曾经做过的事情,此刻公司已经完成清算,之后他们获得的资金由财政部再一次打回他们的账目。
大概是知道阮临楠刚刚遭遇了星盗事件,里面的内容还补充了帝国财政部对他的慰问。
阮临楠看到这条消息,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打开终端转到了新闻频道,果然关于亚伯拉罕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下面挤得满满当当都是大家对这件事的评论。
“果然不要沾赌博。”
“事实证明就算你赌博能赢,老板也会想尽方法让你拿不到任何钱。”
“好家伙,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这是星际时代,我没看错吧?”
阮临楠盯着新闻好一会,再一次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这才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不是真实的。
终端上的账户余额此刻就明晃晃地挂在他的手腕上,后面繁多的零让他数也数不清。
之前准备买给自己好朋友的礼物都可以买回来了吗!
阮临楠握紧手指,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医生,情况怎么样?”看到医生从急救室中出来,阮嘉哲立刻迎了上去。
医生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反应让阮嘉哲心脏瞬间一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在强撑着身体,果然撑到现在终于……不行了吗?
他失魂落魄,向后退了一步,脚步虚浮到差一点就摔在了地上。
他的父亲在几分钟前还在冷静地处理关于亚伯拉罕的事情,在一切问题都基础处理完成之后,说自己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下,之后整个人的身体就好像被抽去了筋骨,迅速地倒了下去。
阮嘉哲忍不住想,那时候的自己还特地被叫过去,就是估计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吧……
阮嘉哲想不到这位一直撑起帝国军部的老父亲离开的样子,而且他走了之后军部要怎么办?
爸爸还没来得及看到现在的三弟还有自己的两个孙子……
这些事迅速从他的大脑中飘过,阮嘉哲想要发出声音,但是竟然发现自己的喉咙此刻都发干。
“……我爸爸。”
他还没有开口,便看到对面的医生,也是自己父亲的挚友郑先生,此刻叹了口一口气,补充道:“幸亏有我,不然可是真的来不及了。”
刚刚还跌落谷底的心情此刻瞬间攀升而上,这心脏忽上忽下的滋味让阮嘉哲此刻几乎无言。
他看向对对面的那个此刻正在为自己高明的医术而窃喜的医生,手指紧握成拳,忽然感觉……
有点痒。
不过看在对方是自己父亲挚友的份上,阮嘉哲抑制住了自己要打对方一顿的想法。
“但是。”医生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补充道,“这次虽然救回来了,但是他后面一定要好好休息,要是再这么没日没夜地拼命,下一次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这句话让阮嘉哲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但是他也十分清楚医生说得对,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但是现在亚伯拉罕刚刚死亡,按照自己父亲的习惯,估计只要能够站起身来,就会迅速再一次投入工作。
这时候他说话无用,估计还是要……
阮嘉哲抿起了嘴唇。
打算紧急联系自己的三弟,启用早已准备好的“孙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