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试试你的能力。”关敬英想知道仇冰河的上限在哪儿。
“不可以的!”跟着进来的仇文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上前一步拦在仇冰河和关敬英的中间,“你们不能打架。”
“不是打架,我只是想试试冰河的上限。”关敬英拽着仇冰河去训练室。
“我不要打你!我不要!!”仇冰河嚷嚷。
仇文抱住了关敬英的腰:“你们不能打架的!”
他们动静太大,又惹来了一堆人围观。
“诶诶诶!在干嘛呢?”马敬也拽着没什么兴趣的程东洁过来看热闹了。
“关少校要和他妹妹练练。”有人解释。
“打女人?关敬英怎么能打女人?!”马敬立即皱起眉头,“那不行,我得去跟他说说。”
程东洁翻了个白眼:【这混蛋脑子里只有男男女女吗?】
系统没法回答。
马敬赶到训练室的时候关敬英已经把门给关上了,他在外面使劲敲门:“兄弟啊!你别下狠手揍你妹啊!”他还是挺喜欢仇冰河的,他觉得仇冰河这样的姑娘看着够纯洁。
“你个男的怎么好意思打女人的?!”他越嚷嚷一旁的女队员们的表情就越难看。
就在马敬准备强行开门时,关敬英的测试结束了。
关敬英拉开门,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背心,汗都没出:“你来了?”
马敬来劲了:“不是我说,你怎么能对女人下手呢?你现在这种行为,诶!你拽我干嘛?”
关敬英把马敬拖了进来,随后他冲着训练室里的仇冰河抬了抬手:“上吧。”
马敬:“啊?”
“你去跟冰河练一练。”关敬英可以确定了,仇冰河的力量没有马敬强悍,但是她的敏捷度远超马敬。
“你让我去打你妹妹?”马敬只觉得不可思议,“你疯了?!”
“你打她?你不被她打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关敬英觉得马敬有些自信过头。諵沨
仇冰河可是在陆地上长大的孩子,陪她玩的那些都是陆地上的怪物。
“不行,我不打女人。”马敬表示拒绝。
“你打不过。”关敬英淡淡道。
“我怎么可能打不过?!”马敬睁大眼睛,“你别想用激将法激我,我不吃你这一套,反正我不打女人。”
关敬英语气平淡:“不是激将法,我刚才试了一下,她确实比你厉害。”
马敬挑眉:“你知道我训练了多少年吗?”
“冰河从开始走路的那一刻起的每天都是训练。”据关敬英所知,仇冰河从来没有精力过剩没法发泄的时期,她最活泼的年纪基本每天都是累睡着的。
关敬英说:“你确实打不过冰河。”
马敬:“那我管不着,我不和女人打架。”
“那我去跟基地申请,让你以后必须离冰河三百米远。”关敬英松开马敬。
“诶!不是!你这太过分了。”
“本来冰河就不喜欢你,你这种行为算是骚扰。”
“好好好!我跟你妹练一练!”马敬受不了了,他看向一旁的仇冰河,“我会收着力道的,你别怕啊。”
仇冰河握紧拳头。
三十分钟后,浑身青紫的仇冰河把马敬狠狠地摁在了地上。
马敬一开始确实没使劲,但他在好几次险些被仇冰河放倒后便越来越认真,直到后面使出全力。
仇冰河也受了伤,但她却越打越亢奋。
只有一旁的仇文好几次都受不了,捂住眼睛不敢看。
最后仇冰河摁倒了马敬,仇冰河畅快地“哈”了一声,她的脸颊被马敬的拳头蹭到了,那儿红了一片,火辣辣的。
然而仇冰河却顾不上这些:“我真的赢了啊!!”
“是的,你赢了。”关敬英看着地上宛如死了的马敬。
以马敬的性格来看,这次输了后他自己也没脸往仇冰河面前凑了。
“爸爸!!我赢了!!”仇冰河冲向仇文。
仇文看起来像是要哭了,只是丧尸没有眼泪。
他把仇冰河搂进自己怀里,丧尸的体温是冰冰凉凉的。
火辣的脸颊在接触过丧尸的皮肤之后反而舒服了很多。
“你赢了,真的很厉害诶!”仇文没有扫仇冰河的兴。
“真的吗?!”仇冰河声音很亢奋。
“对!他是队长!你赢了一个小队长!”仇文给仇冰河鼓掌。
关敬英知道仇文现在其实有些难受,但他同样也知道仇冰河喜欢这种战斗的畅快感。
“我好厉害!”仇冰河夸自己。
仇文点头。
他把仇冰河抱起来,把仇冰河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像小时候那样。
“你是最棒的!”仇文强忍难受要带着仇冰河出去跑一圈。
仇冰河也做好了准备。
只有关敬英意识到了不对劲:“等一下!”
仇冰河的上半身撞到了门框上,她摔了下去。
关敬英接住了摔倒的仇冰河。
“啊啊啊!冰河!!”仇文这下憋不住了,“冰河!不要死!”
“没那么夸张。”关敬英伸手摸了一下仇冰河的额头,他估计这孩子脑袋上得起个包。
啪嗒,有一滴液体落了下来。
关敬英看到后愣了一下,他看向仇文。
仇文正在试探仇冰河的呼吸,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仇先生。”关敬英木愣愣地开口,“你……好像在流眼泪。”
第56章 变异虎和黑噬花
仇文被关敬英拽去实验室做检查了。丧尸身上的分泌物属于危险物品, 然而检查下来之后却发现仇文的眼泪中并没有病毒。
“仇先生的眼泪里不包含任何东西,它就是纯粹的水。”云先生解释。
仇冰河拿着通讯器在拍仇文,她觉得仇文哭起来真好看。
仇文的眼形偏长, 本身就是苍白俊秀的模样,再一掉眼泪就显得特别有故事感, 总觉得他过去的经历一定又黑暗又复杂。
当然了, 仇文过去的经历确实不怎么美好, 不过仇文哭的不是他的过去。
仇文盯着仇冰河脑门上那个大包, 越看越伤心。
仇冰河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么重的伤?都轻微脑震荡了。
仇冰河看着自己爹忧郁的眼神, 感觉这画面比电视里的演员好看多了, 她开始围着她爹转圈拍,转了两圈之后仇冰河差点摔地上。
她把自己给转晕了,有些想吐。
仇文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冰河这样真的不会死吗?”
仇文赶忙上去扶住仇冰河,仇冰河怼着她爹的脸拍:“哇!”凑近看就更好看了。
“冰河……别这么对你爸爸。”关敬英看不下去了,他把仇冰河提溜起来,没收了仇冰河的通讯器, “你就坐在这儿,不准乱跑了。”
仇文走到仇冰河身边,他伸手抚摸仇冰河脑袋上那个撞出来的包,他用的力气很小,冰冰凉凉的,像是在给仇冰河冷敷。
他还在淌眼泪, 仇冰河伸手在仇文脸上擦了一下,把蹭下来的泪水放进嘴里:“真的没有味道诶。”她自己的眼泪是咸的。
“我们没法刺破仇先生的皮肤, 没法抽血检查, 不过仇先生的身体肯定是在发生某种变化的。”云先生有些激动,“这也许是一种新的演化。”
“我怀疑丧尸形态更像一种特殊的‘蛹期’, 这种时候的生灵处于一种死亡与新生的叠加状态,一切都被打碎重组,而等蛹期过去,他们的身体就会诞生出新的生命。”云先生越说越亢奋,“只是丧尸们存在的时间太长太长了,仇先生大概是第一个出现这种状况的。”
“这一切也许和仇先生的进食喜好有关。”云先生说,“您还残留着一部分属于过去的东西,但您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个体了。”
“哇。”仇文的注意力被云先生分散,他有些听不懂,但总觉得那一定很厉害,“那我会变成什么?”
“不知道,这一切暂时只是我的猜测,”云先生摇头,“我们这边没法对您的血液进行采样,也不清楚您的原始数据是什么样的,不好分析。”
仇文懵懵懂懂地啊了一声。
“只要确定仇先生的眼泪没有问题就行了。”关敬英松了一口气,他害怕仇文的泪水携带病毒,如果是这样的话,仇文就只能离开基地了。
他又跟云先生闲聊了一会儿,随后云先生去找实验体做测试,关敬英带着还不能控制泪水的仇文和一头大包的仇冰河先行离开了。
仇文的眼泪一直在哗哗地流,到家他都没停下来。
“仇先生,您现在还是很难过吗?”关敬英连忙给仇文擦眼泪。
仇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应该没有了,是不是我的泪腺坏掉了?”
“您又不是机器。”关敬英发现自己根本擦不完,“您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在想冰河头顶那个大包。”仇文的答案在关敬英的意料之内。
关敬英把纸递给仇文,让他自己先擦。
“冰河,我给你把药上了,你去睡个觉。”关敬英翻出医药箱,“睡一觉脑袋上的包差不多就消了,只是你起床之后肌肉会酸痛一段时间。”
“啊?好。”仇冰河乖乖点头。
她涂好药之后就上了床,而关敬英接下来就得处理仇文流眼泪的问题。
他找自己的队员帮忙从自己家里拿了个小盒过来,他把盒子送给仇文,想要分散仇文的注意力。
仇文打开盒子,那里面躺着一条金属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方形的金属小牌,小牌上刻着一个“仇”字。
“这是什么?”仇文的眼泪还在流,不过这不妨碍他的行为。
“这是您小时候的项链。”关敬英解释。
仇文大为震惊:“我还有小时候?!”
关敬英:“……是的,而且您也是有父母的。”
仇文哇了一声。
“这个就是您父母送您的礼物。”关敬英解释。
“那它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仇文伸手触碰那块刻着仇字的金属片。
“这是我的父母买下来之后送给我的。”关敬英的幻想朋友就是仇文,他的父母知道他会喜欢这种东西,所以他们想办法弄到了这条项链送给了关敬英。
仇文没觉得这条项链有什么特殊,他伸手摸了摸:“我好像没有梦到过我的父母。”
“根据资料记载,您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关敬英解释,“他们很爱您。”
仇文打量那条项链:“你真的有好多和我相关的东西。”
关敬英嗯了一声:“是啊。”
“你真的好喜欢我。”仇文也想像关敬英喜欢自己那样去喜欢关敬英,他也想要有欲望。可他学了这么久依旧什么都没有学明白。
仇文的眼泪慢慢消失了,他的注意力被彻底转移了。
关敬英给仇文递礼物时下意识蹲了下去,而仇文坐在沙发上。
发现仇文眼泪消失时关敬英凑近看了看。
仇文正好抓住了关敬英的脸颊:“你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你不能跟我走呢?”他把那个小牌挂在了关敬英的脖子上。
他喜欢关敬英身上挂着自己的东西。
“因为我身上还有责任,仇先生。”关敬英说,“我不可能离开我的岗位,不可能放弃我的职责。”
仇文有些不高兴,他抓着关敬英的脸把关敬英拉近了些:“那可不可以把我划分到你的职责里啊?”
“您本来就是。”关敬英很认真地握住了仇文的手,他不在意仇文现在是否在捏他的脸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能够保护您。”
仇文想了想,随后他询问:“可是你为了人类愿意放弃生命,生命该是很宝贵的东西。”
“我知道生命很宝贵,我从不会觉得自己的命是轻贱的。”关敬英说,“但对我来说总有些东西比它更重要,譬如我的同族,亦或是……”
说到这里,关敬英默默咽了口唾沫:“亦或是您。”
仇文愣住。
“我知道这样很奇怪,严格来说我们并没有认识太久。”关敬英连忙补充,“但您在给我的手改姓的时候,我并没有生气。”
只是有些诧异,还有一些窃喜。
是的,窃喜。仇文的行为真的很荒唐,可关敬英真的很喜欢仇文看自己的眼神。
关敬英喜欢仇文自顾自地填满他的生活,他也喜欢仇文怪异的侵占行为。
这会让关敬英有种自己真的很重要的感觉。
关敬英已经看明白了,仇文的感情是很淡很淡的,尽管他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温柔,可仇文的情感永远不会达到“热烈”的程度。
他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仇冰河。
对于自己,仇文更多的是一种心血来潮。
但关敬英很清楚仇文的感情是真的,哪怕淡一些,那也是真的。
“我不想比你的生命更重要。”仇文说,“没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
“我知道,我明白这个道理的。”关敬英苦笑,“只是有些东西我自己也控制不了。”他的情感无法被绝对的理智所压抑,说到底他才28岁。
仇文不吱声了,他盯着关敬英看了好一会儿,随后他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啊!!”
“怎么了?!”关敬英被他这一嗓子给吓到了。
“我,我,我不知道,好像有一点点痛,不对,不是痛。”仇文很难描述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我不对劲!”
关敬英连忙上前。
在他伸手触碰仇文胸腔的时候,仇文就像条忽然上岸的鱼一般扑腾着躲开了:“不行不行!你不能碰!”
“仇先生?”关敬英吓到了。
“你一碰它们就更不对劲了。”仇文也有些受惊,“好多黑噬花。”
“什么?”关敬英不能理解。
仇文捂着胸口说:“好像有很多黑噬花在开,然后有变异虎在上面打滚!”
“啊?”
“就是,就是一种感觉。”仇文支支吾吾道,“那些黑噬花被压断了,它们在哭。”
“黑噬花的眼泪是甜的,有一点……”仇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他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扯了两下,“你先不要过来,不然黑噬花又要开了。”
关敬英缓缓睁大眼睛,他看着角落处无措的仇文,随后他的脸慢慢红了。
尽管仇文形容得很抽象,但他觉得自己听懂了一些。
“您……”关敬英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他重新蹲在了地上,与仇文平视。
仇文看着关敬英通红的面庞,感觉那种刺挠劲又上来了……变异虎又开始打滚了。
他扭过脸,在墙角自闭。
关敬英则是用双手捂住了自己下半张脸。
他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引导仇文走出情绪。
可他现在脑子里只在重复一句话——“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这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仇文的想法。
他与仇文见过的许多人一样,怀抱信仰与热血。他能够自洽,不偏激, 不走弯路,这很好。但偏激之所以被称为偏激, 是因为拥有这些想法与行为的人是极少数的。
如果绝大多数人都开始偏激, 那些行为就会被重新归纳为正常。
所以关敬英特殊, 却也没那么特殊。
仇文关注关敬英的一大半时间都在等着这个赤诚的人类死亡的消息。不是他希望关敬英会死, 而是这样的人类总会早死。
只是关敬英没有死, 他变得越来越特别, 越来越特别,特别到仇文开始无法接受关敬英的死亡。
他想把关敬英抓走,尤其是现在。
仇文蹲在墙角想了很多。
仇冰河睡醒出门的时候仇文和关敬英还维持着那个姿势。
“你们干嘛?”仇冰河看了眼自闭的仇文,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关敬英,“你们吵架啦?”他们吵架怎么没动静的?还是说自己睡得太死了?
“没有。”仇文侧过脸看向仇冰河,“冰河, 我不对劲。”
“怎么了?”仇冰河立刻跑到她爸身边蹲下,“爸你身体不舒服吗?”
仇文摇摇头,他悄咪咪地指了一下关敬英的位置:“我想把敬英带回去,现在就想。”他不想管关敬英怎么想了,他现在就想把关敬英搬回家摸一摸抱一抱,天天盯着看。
一想到关敬英是属于他的, 仇文心里就会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可能是关敬英块头太大了,整个塞他心里会有一种极强的鼓胀感。
他想要!他现在就想要!
但是他没有, 仇文很失落, 仇文觉得自己的尸生不会再快乐了。
“现在不行啊,他还没被我们忽悠上。”仇冰河说话声音很大, 关敬英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
仇文对他有点意思了?为什么?仇文说的那些话翻译一下应该是小鹿乱撞对吧,仇文怎么可能真的去爱一个人,他都活了这么久了。
也不对,仇文没有欲望,这群丧尸对谈恋爱的理解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
现在仇文的身体发生转变了……是转变的原因吗?
关敬英敢在仇文面前表露心迹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仇文无法理解这一切,仇文不可能爱上他,仇文也不可能有欲望。
可现在……
蹲在墙角的仇文悄咪咪看了关敬英一眼,关敬英感觉自己耳朵在发烫,仇文也迅速地把脑袋撇回去了。
关敬英能听到仇文嘟嘟囔囔的声音,他在重复:“我不对劲,我不对劲。”
“爸?”仇冰河推了推仇文,“爸你别这样啊,别吓我。”
“冰河!”仇文难受得要命,他下意识就要往仇冰河怀里挤,仇冰河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准备拥抱自己亲爹。
仇文钻进仇冰河怀里三秒就被关敬英拉出来了。
“这样不行,冰河已经成年了。”关敬英站在了这对父女中间。
“啊,啊!”被关敬英抓住的仇文瞬间扑腾了起来,“你现在不能靠我太近!不可以这样!”他的感受更强烈了。
关敬英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松手,而仇文在他松手之后迅速躲开,他直接蹿沙发底下去了。
关敬英:……
仇冰河:“我去找爸爸。”
关敬英:“你怎么找……”
仇冰河不等他说完就趴地上准备往沙发底下钻了。
关敬英听到沙发底下传来了一道属于仇文的惨叫。
仇文嗷了一声,随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动静。动静很快就停了,仇文松了一口气:“是你啊冰河。”冰河乍一看和关敬英确实有够像,仇文被晃了一下。
仇冰河脑袋探进了沙发底,她哇了一声:“爸爸你真的好厉害啊,这么小的空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原地转身倒挂在沙发底上的。”
关敬英开始好奇仇文的姿势了。
“仇先生?”关敬英尝试往前走一步,仇文没有丝毫动静。
仇冰河开口道:“我爸爸眼睛睁得好大。”
关敬英站住了:“我明白了,等您想出来的时候再出来吧。”
过了大概一分钟后,沙发底传出来一声“嗯。”
关敬英扯了扯嘴角。
仇文只是有些心动,而关敬英却觉得自己是时候承担起这部分责任了,尽管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关敬英对此毫无头绪,但他很期待这份意料之外的责任落在自己身上。
他也需要一些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思路。
关敬英万万没想到,仇文在沙发底下一待就待了两天。
他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喝水,他可以在沙发底下待到地老天荒。
仇冰河都没办法把仇文给弄出来。
原本关敬英以为仇文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他想干脆回自己家住几天,结果仇文不让他走。
现在关敬英一下班就冲着沙发喊一声仇先生,时间久了关敬英有种自己精神出问题了的错觉,如果不是仇冰河还在,估计他会以为仇文只是自己的一场幻想。
“仇先生,我想向你坦白一些事。”关敬英下班之后去了一趟实验室,“关于我参与的实验和……我的工作任务。”
“虽然我影响不了环境,但是我想努力活下去。”关敬英面对沙发坐在地上,他拿着文件的手在抖,“我,我想对您负责。”
仇冰河在一旁嘬饮料,瞪着一双大眼睛观察。
她问过关敬英了,关敬英拐弯抹角地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最后她只能去问周颖莺,周颖莺表示关敬英的意思是仇文在心动。
一般心动之后会有一段漫长的拉扯暧昧期,最后确定关系。
仇冰河觉得不对劲,她怎么感觉关敬英好像直接奔着结婚就去了?
她刚才跟着关敬英去取实验室资料,关敬英又去清点了自己名下的财产——嗯,对于一个少校来说,那点钱简直少得可怜。
当时关敬英的表情还有些失落,他以前那些多余的生存点都被他自己捐出去了。
仇冰河看着关敬英的手在那儿抖抖抖,抖得手里的实验资料哗啦啦地响。
“负责是指你会变成我的吗?”这声音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
关敬英和仇冰河扭头,他俩表情诧异,看起来更像了:“你从哪儿出来的?”
“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出来了啊。”仇文解释,“我没有一直待在沙发底,我在家里各个角落游走。”
关敬英:???
这下关敬英相信仇文的隐匿功夫很不错了,仇文隐藏的成功率取决于他是不是真想躲着人。
“那您刚才在哪儿?”关敬英不敢相信自己对着一个沙发说了这么多。
仇文指了指客厅天花板的角落处:“卡在那里。”他一声不吭地俯视着这对兄妹,就这么旁观到现在。
仇文重新问:“负责是指你会变成我的吗?”
“负责不是指我会变成您的。”关敬英又开始抖了,而仇冰河傻愣愣地看着她爹刚潜伏的角落。
关敬英认真地看着仇文的双眼:“负责是指我要尽我所能地去对得起您对我的感情。”
“那你能先抱我一下吗?”仇文张开双臂。
关敬英的拥抱莫名让仇文畏惧,他害怕那种陌生的感觉。
可仇文又接受不了完全没有拥抱的日子,得不到拥抱的丧尸是失败的丧尸。
“可以!”关敬英这一声喊得中气十足,他大踏步向前,一把抱住了仇文。
关敬英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然而他却越抱越紧。
仇文回抱,他的脑袋不断在关敬英身上蹭来蹭去,关敬英也越来越红。
“每天你睡着的时候我都会站在你床头看着你。”仇文真的很想抱关敬英,“眼睛都不眨的那种。”
关敬英:……
“因为这里的人类太多了,死人也很多,我害怕晚上有鬼。”仇文解释。
关敬英觉得仇文和鬼的差别应该不大,毕竟他既没有体温也没有呼吸,站在床头不眨眼能盯人一晚上。
“还有,我很想拥抱你。”仇文猛地一用力,他把关敬英抱离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