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阵风是怎么回事?是有脏东西吗?小师傅刚才是在跟那东西斗法吗?”
“我活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场面!”
“我就说是中邪了吧!你们还不信,你看,现在小师傅一出手,不就好了。”
“小师傅,您现在住在哪儿啊?以后我想找您办事儿可以吗?”
“小师傅,留个联系方式吧,我想请您吃个便饭......”
小师傅?怎么说得他好像出家了一样。
沈镜眯着眼睛笑出两颗小虎牙,“各位叔叔阿姨们,我姓沈,现在和五叔一起住在城隍庙里,欢迎你们过来上香哦。”
沈镜心里美滋滋,免费广告打一波,暴富指日可待。
众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想要上前凑近乎,又害怕他左手握着的东西,犹豫片刻,只得把矛头转向徐五爷。
“五爷啊,您看庙里来了个这么有本事儿的小师傅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您也太见外了。”
“五爷,咱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沈师傅来了,您好歹通知我们一声,大家伙也好给沈师傅接风洗尘不是?”
众人围了过去,过分的热情让徐五爷都险些招架不住,只得苦笑着连连摆手。
沈镜顿时空闲了下来,他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糖罐子。
他双眼顿时一亮,“陈爷爷,那个罐子能给我用用吗?”
陈峰还在擦着眼角的泪花,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瞅见了之前他给孙子买的糖果罐子。他忙点头,“可以可以,您尽管拿去吧。”
沈镜顿时心情大好,他将糖罐子拿起来,里面的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将糖果一骨碌倒出来,将手里的黑煤球塞进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盖子合上。
沈镜晃了晃罐子,听着中年男鬼的愤怒咆哮,他咧嘴一笑,
“谢谢陈爷爷,改天我再把罐子给您送回来。”
“呃......”陈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那看起来毫无动静的糖罐子,说:“其实可以不用还的。”
“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没关系,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陈家人连忙摆手。
沈镜眯着眼睛笑了,“那就谢谢了。”正好,他也不用再跑一趟了。
陈家人顿时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头。
“沈师傅,您看小冬他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您要不要再给他看看?”
陈奶奶搂着孙子的肩膀,一脸担忧。
沈镜看过去,小冬半眯着眼睛靠在妈妈怀里,眼神有些呆滞,神情萎靡,不住打着呵欠。
“放心吧,小冬没什么大碍。只是昏睡许久,身体肯定不如以前了。可以让五叔开点中药温养调理一下,平时吃好点补补,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就好了。”
徐五爷点头,“我回去就给他开幅药。”
陈奶奶感激地不住道谢。
小慧皱着眉心头地摸摸儿子的脸,看着沈镜犹豫地道:“沈师傅,您看,要不您给拿一张平安福吧?这孩子这回可是差点没吓死我们,我实在是怕了。”
沈镜一愣。
小慧又忙道:“您放心,我们给钱的,您这次救了小冬,咱们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多少钱一张?您说多少都行。”
陈家人一听,也连连点头。
沈镜心下有些发虚,这平安福啊,他还没完全画好呢!他手伸进裤兜摸了摸,有些拿不出手。
徐五爷若有所思地翻着之前掏出的符纸,“这些符纸都是我之前画的,小沈你看可以吗?”
沈镜眼睛顿时一亮,忙接过来。符纸类型还挺多,有平安福,驱邪符,安神符,甚至还有驱鬼符......
沈镜心里赞叹五叔简直就是叮当猫,救他于“危急”关头。
他取出一张安神符,点进一道灵力随后递给小冬妈妈,“这是安神符,小冬现在最需要这个,你把符纸放在他枕头底下就可以了。”
小慧顿时像拿珍宝一般将符纸接过来,仔细地捋平以后,将符纸垫在了枕头下面。
陈爷爷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沈师傅,这符纸多少钱啊?”
沈镜看向徐五爷,徐五爷却没说话,示意他自己决定。
沈镜想了一下,这徐五爷画的可是高级符呢,他迟疑道:“一张八百吧?刚才治疗小冬我就不收费了,这孩子可爱,也算跟我有缘。”
沈镜还有些担心会不会被奸商,那边陈家人已经激动得连连道谢,“沈师傅,您真是个大好人啊,谢谢您,谢谢您。”
“我这就去拿钱!”说着,陈健已经先一步跳了起来,几步冲出了房间。
旁边的人也一拥而上,“沈师傅,我要一张平安福,钱给您,我带钱了。”有人立马掏腰包。
“沈师傅,我要驱邪符,给我一张。”
“我随便什么符都行,您给我一张就可以。”
“我没带现金啊,手机支付可以不?”
“别抢,你抢什么?这张是我的!别扯坏了,我去你的老李平时颤颤巍巍看不出来,今儿力气怎么这么大......”
沈镜手里的符纸瞬间抢售一空,换成了一叠钞票。抢到符纸的人一脸高兴,小心地将符纸叠起来放进口袋。
没有抢到的满脸遗憾,看着沈镜的目光都是哀怨之色。
沈镜摸了摸口袋,没忍住还是掏出了他之前画的符纸,“这里还有一些,品相虽然比不上这些,但我不是全然没用,跳楼价,两百一张。”
话一出口,沈镜手里就空空如也了。
嗯,怎么说呢,沈镜心里其实还蛮开心的,看着自己辛苦画出来的符箓被抢购一空,虽然很丑就是了,但依然没人嫌弃,他就觉得之前吃的苦都值了。
这就是沈镜想多了,这些符纸复杂,外行人根本看不懂。他们顶多就是觉得哪张更漂亮那张稍微丑一点儿而已。
实际上,他们觉得只要是沈镜手里卖出去的,那就错不了。更何况才两百一张,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不一会儿陈健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钱包,从里面掏出了八张百元大钞递给沈镜,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地说:“沈师傅谢谢您救了我家小冬。还有刚才,我态度不太好,您多担待。”
大好人啊,真的是遇到好人了!他们之前带小冬治病,存款花个精光,人是一点儿也没好转,反而眼瞧着越来越不好了。
如今只花八百就把小冬治好了,这简直就是天降好事啊。
陈健几乎要忍不住落泪了。
沈镜眼睛已经冒出了小星星,他欢快地接过钞票,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都是乡里乡亲的,欢迎大家以后常来城隍庙上香啊。”
第一桶金!他毕业后的第一桶金到手了!沈镜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扇动着小翅膀的红票票朝他飞过来。
“一定一定!我明天就去城隍庙上香!”
“我也是,我好多年没去城隍庙了,不晓得里面怎么样了。”
“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头香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沈师傅,明天还能买到符纸吗?”
“我想预定几张平安福可以吗?”
沈镜清清嗓子,“符纸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大家可以预定。”
话一出口,大家又是一阵高兴,一下子沈镜就接了几十张符纸的预定。
“一人限购一张啊!”沈镜忙又加了一句话,开玩笑,不限购是要累死他吗?
第10章
回到城隍庙里后,
沈镜拿出钞票数了数,竟然血赚了一万多块。
他心里顿时美滋滋,将钱一分为二,其中一半给了徐五爷。
徐五爷连忙摆手拒绝,只说这些符能卖钱也全靠他,以前他画的这些符根本很难卖出去。
沈镜当然不能答应,不管怎么样符都是徐五爷画的,他可不能占老人家便宜。
徐五爷只得接受,他小心地将一踏钞票小心地叠好放进口袋里,笑呵呵地说:“刚好庙里的香烛快用完了,等下我再出去买点,给干爹他老人家换换口味。”
沈镜感动泪目,真是他的好大儿,无时无刻不再为他着想。
徐五爷不经意间瞥见他手中的糖罐子,欲言又止道:“小沈,这罐子......”
沈镜立刻会意,“五叔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徐五爷一听,暗暗松了一口气,回去替小冬开药了。
沈镜回到房间里,胖胖追在他脚后跟不住地喵喵叫着。
沈镜乐滋滋地看着他急得喵喵乱叫,拼命用前爪扒着他的裤子。
他坐到窗前,曲起手指弹了弹桌子上的罐子。罐子猛地抖动起来,在木桌上咯吱咯吱攒动着。
呵,还挺凶!
沈镜哼了一声,正想打开罐子,横空伸过来一只肉乎乎的爪子,啪叽一下掀开了盖子。
一团黑雾瞬间从瓶口涌了出来,张牙舞爪地盘旋在屋顶,化成一个狰狞的血盆大口朝沈镜扑来。
随即喵呜一声长叫,敏捷的喵胖胖从半空跃过,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夜空,迅疾,漂亮。
下一刻,那团黑雾就在屋内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
胖狸花轻巧地落地,小嘴巴嘟起,仿佛在咀嚼着什么,胡须也跟着一翘一翘的,尾巴轻轻地扫着地面。
沈镜不忍直视地捂着脸,“胖胖,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病从口入,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咱们要......”
“嗝!”
胖胖打了个饱嗝,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小爪子抬起来害羞地捂住了脸。
沈镜:......
他捂着胸口坚强道,不行,忍住,必须忍住。这乱吃东西的毛病不改改,迟早要出事。
沈镜坚持把教育进行到底。
胖胖见卖萌起不了作用了,于是皱了皱猫鼻子,委屈巴巴道:“可是我不吃的话,身体会难受.......”
沈镜一听这话,那还得了,赶忙抱起大胖喵主子检查。
胖胖嘟嘟囔囔着解释,原来他之前被一个大妖怪打伤了,伤势一直没有恢复,只能靠吃别的东西补充气力。
沈镜很是有些心疼,但他也不怎么同意胖胖吃鬼。不管如何,被吃了就真的死了,连来生都没有了,这样太过残忍。
但他也不能放着胖胖不管,他想了一会儿问道:“那城隍印能治疗你的伤势吗?”
胖胖眼睛一亮,期期艾艾地蹭着他,“镜镜,你愿意让我用城隍印治伤吗?”
沈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有什么,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它拿出来就好了。”
胖胖顿时大喜,“镜镜你真好。你放心,我就晚上挨着城隍印,只要能被它的光照到就行了,不会耗费很多力量的!”
说完,他吧唧一口亲在了沈镜脸上。
沈镜的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救命,它才吃了一只黑漆漆的大鬼啊!
晚上的时候,沈镜趁徐五爷睡着后,果然如他所说将城隍印从胸口取了出来,城隍印散发着暖黄的光晕,仿佛一个电灯泡,将房间都照亮了几分。
胖胖激动地在床上打滚翻卷,蹭乱了一身毛后,才舒服地趴下,沐浴在光晕里打着呼噜。
沈镜百无聊赖地看着床上的一人一猫。他的□□无知无觉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样。
但只有他知道,那只是一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躯壳。
沈镜一时无聊,飞出了窗外,打算出去逛逛,当了城隍爷那么久了,他还没有体验过飞翔的滋味呢。刚好他的□□有胖胖守护,也不用担心了。
但沈镜也不敢飞太远,就怕离开城隍印太远会有什么不可预状的事情发生,到时候才真是悔之晚矣。
他先是绕着城隍庙飞了几圈,感受了一把凌空飞翔的爽感,渐渐地胆子也变大了,飞去了白天去过的工人村。
此刻正是晚上九点过,大街小巷都灯火通明,家家户户还在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间。
沈镜去陈家看了看,小冬肉眼可见好了许多,正捧着一盒牛奶喝得津津有味,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沈镜从窗边飞过,忽听得一声微弱的呼救声。
沈镜眉心一拧,朝着声音的方向飞过去,远远便看见一条昏暗的马路边侧翻着一辆黑色小车,车体凹陷,玻璃碎裂,地面上划出一道深刻的轮胎痕迹。
车内的司机是个年轻男子,满脑门都是血,眼睛紧闭着,只有睫毛还在轻颤,显然已经昏厥了。
不远处路中间还躺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女子,电瓶车四分五裂地飞出去老远,女子还没有完全昏迷,正扒着路面想要爬到路边去,但显然她的伤势使她无法做到。
樊雪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害怕。身体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她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是巨大的痛苦,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眩晕。
身上的痛让樊雪恨不得立刻毙命,却又不得不求生。
她被小车强大的撞击力甩到了路中间,她必须要离开这里,这条路她很熟悉,每天下班都会经过,但说实话,这路有些太偏僻,几乎很少有行人。
她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她必须自救。否则等下一辆车开过来,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然而当远方的黑暗中亮起一道光束时,樊雪绝望了。她怎么快得过这辆车!
她张着喉咙,竭力地发出声音,希望能引起司机的注意。但她失望了,从黑暗中驶过来的宝马并未有一丝减速的迹象。
她要死了!
樊雪惊恐地瞪大眼睛,车前灯打在她布满血迹的脸上。
下一刻,她眼前一花,耳侧仿佛有风飄过,宝马车“嗡”地一下,飞快驶进了身后的黑暗中。
樊雪面上一片愣怔,呆呆地看着消失在远方的尾后灯,似乎无法理解自己怎么突然从路中间闪现到了路边上。
右腿忽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樊雪霎时冷汗直流,她埋头咬着牙,抖着身体忍着疼痛。
然而下一刻,她忽觉剧痛的腿传来一阵温热,疼痛竟顷刻间减缓不少。
她下意识往右腿处看去,瞳孔猛地瞪大,棕黑的瞳仁里倒映处一个人形的光晕。
她一时竟失了言语,傻傻地看着对方。
“还好吧?腿还疼得厉害吗?”
那人说出的话很温柔,声音却有种清淡的低沉。
樊雪嘴唇轻颤,哑着嗓音说:“好多了......”
她瞪着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她看得出来,这人应该是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只是那团光让她看不清他的具体容貌。
“......你是谁?你是神仙吗?”樊雪心里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敬畏。
沈镜的目光停留在女子扭曲畸形的腿上,这伤势太重了,里面的骨头都碎完了。最重要的那根股骨断掉了,只怕她以后很难行走了。
沈镜凝眉想了会儿,尝试着将灵力附着在了那片碎骨上,驱使着那块骨头重新和股骨连接在一起,再次形成了一个完好的整体。
竟然真的做到了!
沈镜大喜,下一刻便觉头部一阵晕眩,眼前竟是黑了一瞬。
他赶忙撤回灵力,这才觉得好受了不少。
沈镜有些诧异,这莫非就是胖胖说的灵力不继吗?胖胖之前就曾催促他让他赶紧收集信仰增加灵力。
只是他一直对灵力多少没什么概念,遇到的两个鬼都被他实力碾压,如今可终于体会到灵力用时方恨少了。
看来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碎骨就只好交给医生解决吧。
他微蹙了眉心,抬眸看了女子一眼,察觉出了对方眼里的惊惧。想想也对,人类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恐惧的。
他想了想,随口道:“我是城隍爷。”
“城隍爷!”
樊雪惊叫出声,下一刻,就因动作过大痛得她面目扭曲。
她冷汗涔涔地颤抖着,城隍爷显灵了!她见到神仙了,神仙还亲自救了她!
“别动。你伤得太严重,小心伤上加伤。”沈镜提醒了一声,樊雪忙应了声“是”,再不敢动弹,眸子里的惊恐已然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信赖敬畏。
果然,像城隍爷这种耳熟能详又接地气的神仙,就是能给广大百姓安全感。
沈镜笑了笑,这里不就刚好有个现成的信徒吗?
他起身,对女子道:“你的伤势严重,尤其是右腿,股骨断裂,只怕今后将不良于行了。”
女子面色一白,还未说话,沈镜又道:“只是我念你前半生从未作恶,又与人为善,今特为你将股骨接好,免了这断腿之苦。只望你以后心存善念,保持本心。”
这大悲大喜之下,樊雪高兴得几乎流下泪来,虽然这次受了罪,但到底保住了命,还接好了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语无伦次地感谢,“谢城隍爷,谢城隍爷救命之恩,我,我以后每天早晚为您上香祷告,以表我的诚信。”
沈镜满意了,看看,这就是好人有好报,随手救一个人,就能拥有一份长期饭票。
沈镜记住了樊雪的住址,打算有空就去吃个外卖。
这时,旁边的车辆传来一阵呻..吟。
沈镜侧头看过去,这家伙总算是醒了。
他之前一眼就看出那年轻男子伤得不重,这才没有管他,而是选择先治疗伤势严重的樊雪。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那边车内传来了砰砰地拍门声,可惜车辆扭曲变形,车门被卡死,他自己也被安全带卡在座椅上,根本没办法自己离开车子。
“在这里等我一下。”沈镜起身过去。
“爸啊,妈啊,我这回是真要死了,救命啊,妈......”年轻男人在车里委屈地呜咽。
沈镜:......
这家伙还没断奶吗?
他走过去,透过碎裂的玻璃,就见对方顶着一脑门的血哭的稀里哗啦,好不凄惨。
他一抹眼泪,瞅见了窗外明晃晃的沈镜,哭声一下卡在喉咙里,眼睛也瞪大了。
他打了个嗝,喃喃着:“我这是已经死了吗?都见到勾魂使者了?”
沈镜:......
他真想撬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哪里像勾魂使者了。
沈镜无语地扫了他一眼,认命地一挥手,割断了安全带,连卡死的车门也“嘭”地一声自动弹开了。
年轻男子惊愕地瞪大眼睛,不仅没有走出来,反而还使劲儿往后缩,鬼哭狼嚎,
“别带我走啊,我还不想死,我才二十岁,我还没活够,爸妈,救命啊......这回儿子我是真的要狗带了......”
沈镜:......
第11章
沈镜正要抬手将这傻缺从车里拎出来。忽地眉头一皱,发现了不对劲。
这人身上竟盘绕着一股黑气。
黑气几乎形成了一团云雾,罩在他头顶。真可谓是乌云罩顶了。按理来说,这么浓的黑气,存在的时间应该不短了,这家伙不可能还这么活蹦乱跳。
这次车祸恐怕也是因这黑气的缘故,可他竟然还只是轻伤。那一脑门的血迹看着吓人,也不过是破了一条口子。
沈镜再一看,果然发现了原因。对方胸口处还盘绕着一团白光,虽比不过黑气浓郁,时时刻刻被吞噬倾轧,但依然坚持着盘在胸口护着年轻男子。
可谓是相当执着。
沈镜了然地挑了挑眉,一挥手,把他拎出了车厢。
齐铭刚一落地连滚带爬就要跑,他心里真真是替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泪。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最近半年来倒霉事层出不穷,要么他走在路上无缘无故滑倒,摔得头破血流,要么天外来物险些将他砸死,就连早上吃个鸡蛋都差点被噎死,总之是霉运罩顶,防不胜防。
但好在每次又都有惊无险,总是与死神擦肩而过,也不知该说他是倒霉还是幸运。
他父母也因此头痛不已,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看着,生怕他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了。
他在家憋了两个月,实在憋不住了,今晚才偷偷溜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这就中招了。
连死神都来收割他的魂魄了,看来他这回真是在劫难逃了。
只是可怜他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希望他们知道他死了以后不要太过伤心,最好趁还能生再生个二胎慰藉一番痛苦的心灵。
齐铭紧张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也不知想了些什么,一抬眼,就看见了不远处躺在地上满身血的樊雪。
那一刻,记忆瞬间回笼,齐铭忽地想起了车祸发生时的场景。
他撞人了!
这一刻,齐铭心里充满了悔恨,他为什么要出来,他自己死了也就死了,怎么还连累无辜人跟他一起丧命呢!
“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你好像流了好多血,我,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住,坚持住啊......”
齐铭撑着软绵的双腿爬起来,想去找手机。
“她暂时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
沈镜从身后飘过来,吓得齐铭一个激灵。
“城隍爷,我感觉好很多了,都不觉得痛了。”樊雪睁着一双发亮的眼睛看着沈镜,看着精神头很好的样子。
齐铭有些傻了,“你没事?等等,你叫什么?城隍爷?”
沈镜撇撇嘴,这家伙真够傻的。
樊雪朝着齐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当然是城隍爷,要不是城隍爷显灵救了我,我这会儿早就没命了!”
齐铭愧疚地摸摸鼻子,“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刹车突然失灵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
“行了你快别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大马路那么宽,我好好在路边骑着电动车,你非得我往这边开。你是没长眼睛呢......”
齐铭自知理亏,闭上了嘴。
“他的确不是故意的。”
沈镜突然开口,两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齐铭,你最近是否总觉霉运缠身,好像时刻都能遇到危险,但每次又都能化险为夷?”
齐铭眼睛突地瞪大了,他张着嘴,疯狂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我可真是太倒霉了。我就光这一个月,就进了十六次医院了,呜呜呜,我太惨了,生不如死啊。这次车祸也是这样,好好的我就跟被鬼迷了眼睛一样冲到了路边上,虽然最后时刻我及时清醒打了方向盘,但还是撞到了电瓶车,自己也翻车了......”
旁边的樊雪都震惊了,目光中都透着怜悯。
沈镜都有些同情他了,这种倒霉的日子他深有体会,不过他倒是没有对方那么惨。
齐铭抹着眼泪,将半年来堆积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大概嚎得太惨,扯到了头上的伤口,他可怜兮兮地捂着脑门,
“城隍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吧,我这辈子也没做啥坏事啊,怎么霉神光逮着我一个人薅呢?你们熟不熟?不然你跟他打个招呼,让他别老跟着我呗。”
沈镜:......谁要跟霉神熟啊?
沈镜都无语了,他清咳一声,“你虽霉运罩顶,但也有高人护着,所以才能平安活到现在。你若想彻底摆脱这种生活,明日来白安街城隍庙,自会有人助你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