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绎扬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拿出毕生修养咬着后槽牙想，雨清喜欢有素质的人，不能动手……不能爆粗……
“雨清，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再去睡会儿？”任绎扬转身的瞬间换了个表情，对着沈雨清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极尽温柔地道。
“我吃饱了，想去趟医院。”
沈雨清刚拿着碗站起来，手里的碗立马被任绎扬夺了去，“那你去换身衣服，碗我来洗，换好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沈雨清撩了撩眼皮看他，“昨天靖安发生了那么大的暴恐事件，你们特警队今天不开会？”
“怎么不开啊！昨天就开了一天了！早上八点继续！一直开到十点，我直接从局里来的！”
“昨天是你开的枪吗？”沈雨清仿佛不经意地问起。
任绎扬洗碗的动作一顿，“是祁墨开的，他没说？”
沈雨清有些惊讶地回过身看他，“是祁墨开的枪？”
他有想过用激光笔的主意可能是他出的，但没想到竟然是他开的枪。
“是啊，当时那个狙击点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跟歹徒离得太近，那歹徒情绪不稳定又动来动去的，我怕伤到你不敢动手，就换祁墨来了。”任绎扬抽了张纸巾擦干手，朝沈雨清走了过去，“算算时间，他现在也该去交开枪书面报告了。”
沈雨清眉头动了动，边出神边往房间走去。
祁墨从昨天回来就一直在照顾自己，哪有时间写什么书面报告。
他关上房间门，想起祁墨跟他谈起“杀过人”这件事时的神情，那一定非常不好受，更何况是一枪爆头，放大八倍十倍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以这种残忍的方式在自己手下死去。
但昨天一天，他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刚经历过如此令人不舒坦的事，又熬了一整夜，现在又马不停蹄地回局里办案、写报告，这人是钢铁做的？
沈雨清搭在衬衫上的手顿了顿，转而抓起一件白T恤和一条卡其色长裤，几乎有些着急地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连发型都没做，只是戴了一顶棒球帽就出门了。
第178章 追毒不是为了某一个人
祁墨到了局里，林辰已经把李文军跟他两个妹夫一起带回来了，此时正一人一间审讯室待着，祁墨让他先审着，自己关回办公室把开枪书面报告赶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祁墨带着书面报告去了局长办公室。
单振敖接过他的报告看都没看一眼便收到一旁压住，双手交叉在桌上半仰着头盯着祁墨，“祁墨，虽然说事急从权，但是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希望你在可能的情况下先跟我通个电话沟通一下，这次你的二等功肯定是没跑了，但因为是第二次发生这种情况，特警队那边的想法我不能不顾，你懂吗？”
祁墨眨巴了两下眼睛，虽然单局说得没那么直接，但其实就是说特警队觉得他抢了他们风头呗？
他并拢双腿站得笔直，抿嘴道：“单局，如果特警队那边有什么意见，这个二等功我可以不要，当时情况紧急，特警队的同志担心伤害到人质不敢随意开枪，但是据我对当时情况的评估，能开枪的机会转瞬即逝，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解决了暴徒拯救了人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不过是锦上添花，我可以不要。”
单振敖难得面露愠色，眼睛微瞪：“这是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吗！”
祁墨即刻多云转晴，咧嘴笑道：“谢谢单局！”
单振敖：“……”
“对了单局，这次的暴恐案，我希望由我们刑侦大队接着查下去，因为死者涉毒，我们怀疑这次的暴恐跟靖安的毒贩有关系，想沿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祁墨敛起笑容道。
单振敖听到“毒贩”眸光闪了闪，“你在追查毒贩？”
“单局，靖安现在的毒贩不同往日，简直可以用猖狂来形容了，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也要搅乱靖安的秩序，我必须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单振敖盯着他沉吟道：“是因为你父亲吗？其实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放弃对毒贩的追查吧。”
“不管现如今的这些人，跟当年害死我父亲的是不是同一批人，我都不会放过。”祁墨的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单局，从毒品开始进入我国开始，有那么多警察前赴后继，牺牲的不止我父亲一个，我们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我们的这身警服，让我们必须做立在人民和罪恶中间的那堵墙。”
“我知道了。”单振敖撇开视线长出了一口气，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之后再次看向祁墨，眼神顿时犀利了不少，“你去做吧，后头有我，注意安全。”
“谢单局！”祁墨站直身子冲他敬了一个礼。
祁墨一回到队里林辰立马就迎了上来，“交个报告交那么久，你跟单局开双人茶会呢？”
“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审出来了？”祁墨睨了他一眼，径直朝李文军坐在的审讯室监控室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时候急刹车转回身：“具体是怎么情况来着，你重新跟我说一遍。”
“……”林辰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我今早走访仙石村村民的时候，有一个村民透露他在9月14号那天晚上去皇冠大酒店附近的商场逛街，无意中看到李洪达一个人进了皇冠大酒店，当时就觉得奇怪，因为他们村里都知道李洪达不抽烟不喝酒，都很奇怪他那些钱到底花哪儿去了，所以当时他就跟着李洪达进了那个酒店，看他进了一个房间就在外面蹲守，结果就看到一个女人也进了他那个房间，当下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第二天就特地上门去告诉了李文军。”
祁墨道：“那个人怎么会主动跟你说起这个？”
“他没有主动说起，只是说李洪达那畜生拿着老爹辛苦赚来的钱去叫鸡，活该被人分尸，我才多问了几句。”林辰把那村民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所以，李文军也是到9月15号这一日才知道原来李洪达搜刮一家人的钱财只是为了拿去三星级酒店嫖娼。”祁墨如此说着，心里已经有了数，也许这就是沈雨清所说的“契机”。
如果真的是李文军杀了自己的儿子，那么当晚声称跟李文军一起喝酒两个妹夫也难逃干系。
第179章 整个人都轻松了
祁墨到局里的时候就让黄丹帮今天值班的和过来加班的人都点一杯咖啡，他买单，这会儿咖啡到了，他打开自己那杯冰美式仰头咕噜咕噜两口喝了大半杯，往桌上一放就进了审讯室。
黄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队长仰头喝咖啡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和因为熬夜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她怎么觉得最近队长的雄性荷尔蒙发射得有点狠呢！
祁墨推门而进的时候，周崇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方才林辰已经审问过李文军，李文军承认了自己杀子的事实，但不承认两个妹夫是他的帮凶。
知道李文军是凶手的那一刻，祁墨是庆幸的，他庆幸他们已经把他带回了局里，至少此刻他是相对安全的。
他就不信李文军还能在他面前自焚不成。
祁墨一坐下就问：“为什么要杀你儿子李洪达？”
李文军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刚才已经跟另一个警官说过了。”
“我问你就回答。”祁墨难得有些没耐心。
他们在审讯时反复问同一个问题是常有的事，尤其是细节上的问题，会反复穿插着重复问，避免嫌疑人说谎。
“他不是我的儿子，他就是一只天生的畜生！”李文军愤愤地道：“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我们都满足他，但养着他的这四十多年，他没有一天对我们好过！可能真像别人说的，这是孽债！他打我，打他娘，把他娘活活气死，这还不算，还到处骗人钱，在外面给我惹事！到头来竟然是拿着那些钱去住好的酒店睡贵的鸡！我要在我被他气死之前先把他弄走，不要留下来再祸害别人！”
李老汉说到最后都变成了哭腔，祁墨示意周崇给他拿两张纸再倒一杯水，自己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杀死李洪达的？”
“那天晚上，我给他煮好了酸汤饺子，在汤里面加了百草枯，给他放在饭桌上，然后就出门去我妹夫家喝酒了，等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偷偷回到家里，发现他已经死了，那时候……警官，我真的……我整个人都轻松了，我不管我还能不能活下去，反正我就轻松啊……我轻松啊……我真后悔没有早点把这畜生送走！”
“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就当作失踪了，还要大费周章地把他分尸，还把头颅藏进灯笼里？”
这时周崇拿着纸巾和一次性水杯进来，放到李文军面前的小桌板时，李文军还对他点头说了声谢谢。
他拿起纸巾抹了一把脸擤了一把鼻涕，喝了一口水才垂着眸缓缓道：“因为我不能再让他顺利投胎祸害别人，哪个家庭让他找上就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这辈子我受够了，我不想再有别人跟我们一样……”
“所以你把他的头颅锁在红灯笼内也是不想让他再转世投胎？”
“是！”
祁墨手里的笔在桌板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个杀人计划是不是你那个两个妹夫一起给你出谋划策的？”
“不是，都是我自己想的。”李文军抬起头斩钉截铁道。
这时祁墨的手机震了起来，是林辰打来电话跟他说李文军的其中一个妹夫招供了，是三人一起谋划杀人分尸的，让他别在李文军身上浪费时间了，抓紧出来审另一个。
祁墨挂了电话留下一句“看好他”就出去了，却在反手关上门的瞬间看见了一身休闲装扮戴着半框眼镜的沈雨清走进刑警队办公室，顿时一愣，以为自己是一夜没睡产生幻觉了。
“沈法医！您怎么来了！”黄丹一看见沈雨清立马站了起来。
她听张俊宇说了昨天的事了，换作别人被喷了一脸脑浆非吓出一个好歹来不可，可看沈雨清目前的状态好像没什么问题。
“你怎么来了？”祁墨关好门径直朝他走去，盯着他额头问道：“有再发烧吗？”
沈雨清举起拎在手上的药品袋，“刚去医院抽过血，病毒感染，吃了药就没事了。”
祁墨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那你吃了药不好好在家里休息，来这里是……”
“验尸。”沈雨清理所当然道：“我记得昨天跟祁队长说过，把暴徒尸体留着，我要好好检验一番。”
“没错，我记着呢，人已经在你冰柜里了。”祁墨说着，语气一凉，“但是你现在的情况比较适合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沈雨清几乎没有思考就回道：“行，你送我回去。”
已经坐回座位上的黄丹咬着吸管靠在椅背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半仰着头来来回回地看两人，怎么看都像情侣有小情绪在闹别扭啊？！
“我……”祁墨回身指了指审讯室，“我这边还有事情没办完。”
方才跟祁墨同时出来，此时已经靠在审讯室门口看戏看了半天已经看明白怎么回事的林副队长直起身子朝他们走过来，手掌重重地一压祁墨的肩膀，眼睛快速地眨了两下——
“今天本来就是我值班，剩下的活也不多了，我留下来做就好，你回去吧，沈法医还等着你照顾呢？”
啊？沈法医等着队长照顾？！
黄丹黑框眼镜后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看向林辰，林辰注意到她的目光回了她一个眨眼，示意她淡定。
祁墨还未说话，沈雨清抢在他前面对林辰点头致谢：“那就多谢林副队体谅了。”
从审讯室走出来的周宇刚好听到这一句，顿时一脸懵逼——
啊？沈法医在感谢林副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雨清说完就转身率先走出了刑警队办公室，祁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林辰拍拍他的肩膀，坏笑道：“还不赶紧去！人沈法医等着你呢！”
祁墨一脸狐疑地睨着他，“真不用我留下来帮忙？”
“你当你谁！没你不行了还！”林辰笑骂着踹他。
祁墨回头一本正经地回道：“我当你队长。”
林副队龇着牙一个飞毛腿踹过去，祁墨早已闪到办公室门外了。
祁墨和沈雨清肩并肩走出刑侦大楼已经是下午两点多，祁墨为了让沈雨清少走两步，加快脚步去停车棚开车，等他坐上车却发现沈雨清人影都没了。
于是开着车绕了局里一圈，最后在大门口看到从对面便利店出来的沈雨清，缓缓停下车等他。
沈雨清手里拿着一个加热过的三明治和一瓶牛奶坐上副驾驶，边递给祁墨边道：“今天食堂没上班，我猜你还没吃午饭，吃了再走。”
祁墨把车子倒回车棚，龇牙一乐：“那您猜得可太准了。”
“是任绎扬送你去医院的吗？”祁墨边拆三明治的包装纸边问道。
“嗯。”
“看完医生就这么放你走了？”祁墨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说沈雨清这种脆弱时刻他不应该会死缠烂打才对吗？
“我也觉得他最近有点奇怪，不过总归是好事。”沈雨清淡淡地道。
是挺奇怪的，得知他住进沈雨清家了也没发顿疯。
祁墨边啃着三明治边打量沈雨清今天的穿着，在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带着笑意问道：“你今天不是来验尸的吧？”
“嗯。”沈雨清微微侧头，眼尾微抬看向他，直接就承认了：“我来叫你回去睡觉的。”
“啊？”
沈法医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说叫祁墨睡觉，一回到家就把人塞进屋里，说不睡到天黑不让出来。
祁墨站在屋内瞪着被“砰——”地关上的门，半晌，笑了。
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第181章 你俩一块补补
祁墨一觉睡到了黄昏，刚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嗅了嗅盖在身上的被子，好像还残留着沈雨清身上的味道。
可能是长期有喷香水习惯的原因，沈雨清即使洗完澡身上也会有股淡淡的松木香气，昨晚祁墨搂着他的时候，简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那种味道包围了，沁入脾肺。
摸到手机看了眼信息，竟然没有任何信息，最顶部的一条微信还是他回来的时候嘱咐林辰一定要派人时刻看好三个嫌疑人。
看来林辰一个人果然可以处理得很好。
忽然他好像闻到一股玉米的香气，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自己是不是饿出幻觉了，他没在厨房，还有谁会在家里开灶？
循着香味走出去，祁墨仿佛被钉在原地般再也迈不开腿。
就见沈雨清穿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一锅玉米排骨汤和一盘芥蓝炒牛肉已经被放上吧台，旁边的灶炉上正在蒸着一条东星斑，而他正拿着锅铲一派娴熟地炒着菜，好像已经做过无数次饭一般。
油烟大的时候他会无意识地皱皱鼻子，看来沈雨清没有骗他，他是真的因为不喜欢油烟味才不做饭的。
祁墨不知道站在原地看了多久，直到沈雨清盛起最后一盘西红柿炒蛋转过身要放到吧台上时看到他，说了一声“你醒了”他才回过神来。
“你先去洗漱一下，马上就能吃饭了。”
祁墨迅速进卫生间洗漱完迅速冲出来帮沈雨清打下手，抢着端起蒸好的鱼放到吧台上，“怎么能让沈法医伺候我！”
“你都伺候我一晚了，我这个人向来是人情不欠过夜的。”沈雨清边收拾着灶台边漫不经心道。
“……”祁墨：怎么感觉有被内涵到。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以为你不会做饭。”
“做饭这种事不是有手就会的么？我记得我说过，我只是不爱做。”沈雨清毫不谦虚道，从消毒柜拿出两个碗递给祁墨，“吃饭。”
祁墨给两人都打了满满一碗饭，在吧台边坐下一派乖巧地等着沈雨清，今天让沈雨清破例为他洗手作羹汤，那可是他莫大的荣幸。
沈雨清擦干净手，在他身旁坐下，“吃吧！”
祁墨的视线扫过一遍那三菜一汤，看起来卖相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他还未动筷沈雨清已经夹着一块牛肉放进了他碗里，“尝尝。”
祁墨夹起那块牛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嚼了两口之后表示有被惊艳到，竟然跟小炒店里的味道没两样。
沈雨清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主动道：“我看着食谱做的。”
“好吃！”果然高智商的人就是做什么都比别人容易，平时完全不做饭，一做就是这么好吃！
祁队长夸完便开启了风卷残云模式，一个人扫了桌上将近三分之二的菜，吃到最后看沈雨清的饭还有大半，于是也跟着放慢速度。
沈雨清的饭量不如他，祁墨刚吃到八分饱他就放下筷子了，于是祁队长又负责光盘。
饭后祁墨主动请缨去洗碗，沈雨清正想去打开电视看新闻，门铃就响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家最近这访客频率着实有点高。
沈雨清走过去开门，见到是沈雨漫就是一愣，“姐？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受惊吓发烧了，特地来看看你受惊吓的样子。”沈雨漫散着一头大波浪卷发，头上还散发着护发精油的清香，看起来像是刚去洗完头做完造型过来的，但是手上却拎了一个保温壶。
她当然知道她这个弟弟不可能因为那种事受到惊吓，更别说因为受惊吓发烧了。
沈雨清：“……”
沈雨漫直接挤开沈雨清换了拖鞋就往里走，“哟！祁墨也在呢！”
祁队长都不叫了？沈雨清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感。
正在洗碗的祁墨冲她点了个头打招呼：“雨漫姐。”
沈雨清关上门，就听沈雨漫把保温壶往吧台上一放，朗声道：“正好！我带了人参鹿茸汤，你俩一块补补！”
“啊？”
祁墨略带惊恐地瞪着那一壶汤，他俩一块喝这个汤补补，那可比他俩在一块分泌多巴胺离谱多了！
沈雨漫看着祁墨的表情，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惊讶起来，甚至还带了点恨铁不成钢，她转身对沈雨清惊道：“你还没把人搞到手呢？！”
听到这话，祁墨眼睛都亮了，连洗碗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沈雨清。
沈雨清直接忽略祁墨的视线，上前捂着沈雨漫的嘴就把人拉到书房去，反手关上门。
祁墨探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顿时嘴角比AK还难压，就差翘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了——
沈雨漫会说这话，说明沈雨清肯定向她表明过喜欢自己！
但是，如果沈雨清也对他有意思，那个丰乳肥臀又是怎么回事？
沈雨清刚把书房门关上，沈雨漫就迫不及待地转身问他：“从上次咱俩喝酒，你跟我说看上祁墨了，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没把人搞到手呢？不至于啊雨清！你姐我要看上谁，这么长时间孩子都快生出来了！”
沈雨清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从抽屉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烟，往窗外吐出去后才道：“我没跟他说。”
沈雨漫一愣，“为什么？”
以她对沈雨清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搞默默暗恋的人，骄傲如他，喜欢一个人他一定会打直球的。
“我不打没有把握的战。”沈雨清偏头吹出一口烟，撩起眼皮看了沈雨漫一眼，“不过也快了。”
“你赶紧的！”沈雨漫上前夺走他嘴里的烟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摁灭，推着他的肩膀往门口走去，“把我那些汤喝完，今晚就把人扑倒！”
沈雨清脚下一顿，疑惑地回头看了身后的沈雨漫一眼——
他跟祁墨身高相仿，祁墨可能也就比他高个那么一两公分，但体重却比他重了将近30斤，卧推重量是他体重的两倍，她凭什么觉得他能把祁墨扑倒？
“怎么了？你知道我跟老妈有多着急吗！我俩就担心你性冷淡呢！”沈雨漫一着急，不小心把藏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沈雨清倒是没对她这句话多想，只是有些好笑地道：“就算我把他扑倒了，他也不能给妈生个孙子出来，她急什么？”
“谁要你生了？”沈雨漫眼睛一瞪，“妈有说过一次要你给她生孙子吗？她只希望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享受正常人该有的一切！”
沈雨清半垂下眸子，眼睫微颤。
“我不是说你不正常……”沈雨漫连忙绕到他面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从小到大，我们都没让你缺失过亲情，友情更是，你有一群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那是多少人羡慕的，只有爱情，你从小到大也不乏追求的人，但是你就是好像对所有人，不管男的女的都不感兴趣，但是我们也同样希望你能好好地去体验爱情，妈真的很担心你，一辈子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不知道跟一个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我知道了，姐。”沈雨清抬眸打断她，抬手握住沈雨漫的左肩，扯开嘴角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只是担心我，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不用担心我了。”
周一早上，刑侦大队队长办公室。
祁墨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翻阅昨天三个嫌疑人的口供，窗户斜射进来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在另一侧的脸上扫出一小片鼻梁的阴影，直得好像一条用尺子画出来的线。
李文军的两个妹夫都已经招供是三人合谋用百草枯毒死李洪达再进行分尸，里面有些细节的问题，诸如地板上的擦蹭状血迹是怎么造成的，两个妹夫的口供很一致，都说是用保鲜袋套在脚上故意擦着地板走，目的就是不暴露自己的鞋码。
但是李文军到最后仍然坚持是他一个人杀死李洪达的，与其他人无关。
祁墨盯着资料有些出神，他想，他可以理解李文军这么做的原因，不是说包庇两个妹夫的原因，而是明知自己可能一死也要杀了李洪达的原因。
但是从他们最后处理现场时对细节的把握来看，李文军还是想好好活着的。
他忽然拉开抽屉一举把桌上的资料都收进抽屉里，轻笑了一声，他竟然第一次理解一个杀人犯。
“队长！”周宇在外面敲门。
祁墨收了收自己的情绪，道：“进。”
周宇拿了一张公告推门走了进来，把字朝着祁墨的方向在他桌上放好，“国庆特别活动，靖安市公安局东垵分局将于9月25日上午举行‘力拔山河，警彩纷呈’主体拔河比赛，届时请各部门合理安排队员参加！”
祁墨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皱眉，这一早上喝什么都能喝出昨晚那碗汤里的人参味。
他放下咖啡懒洋洋地一撩眼皮，“什么特别活动，这不每年都有的吗？”
“那……咱今年好好参加一下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