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绎扬没有回答，嘴角绷得平直。
他想起那天在沈雨漫的公司，他是如何向她逼问沈雨清去了哪里的。
根据他对沈雨清的理解，他对出国旅游兴趣并不大，他这时候想去美国一定不是冲着什么旅游散心去的，如果他暂时去不成，也一定不会随便选个别的什么国家，只会在国内选择一个大家都找不到他的地方一个人待着。
任绎扬紧了紧搂着男孩的手，“快走吧，不然赶不上跨年了。”
临近零点，大家都去了热闹的广场或者酒吧聚在一起嗨，海滩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沈雨清一个人总算落得了一点清静。
只清静了没一会儿，远处就接连着炸起一连串的烟花。
是零点到了。
他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些漂亮的烟花，怎么看都没有跨年夜那天祁墨为他放的那些好看。
人啊，一旦心有所属，所有跟他无关的一切都会变得失去颜色。
像是某种默契一般，在他想起祁墨的时候，祁墨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新年快乐，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沈雨清看了一眼，弯了弯嘴角就想放回桌上，想了想，又拿起来回了一句——
[新年快乐]
刚回完消息，还没放下手机，电话就响了起来，是一个越洋电话。
“Hello……speaking……”
他接起电话的同时站了起来，沿着海滩一路往前走去，那是他所住酒店的方向。
第320章 偏执型人格障碍
春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吴烬一大早就冲进祁墨办公室往他桌上丢了一份资料。
祁墨正在自己冲咖啡，一脸莫名其妙地拿起那份资料看了一眼，瞬间就放下了手里的咖啡。
那是一份相当完整的辛艾的资料，几乎涵盖了从小到大的整个人生经历。
他大概扫了一眼，辛艾截至目前为止的人生有超过一半的时间是在美国度过的，但是关于她在美国的经历也详细至极，这并不是容易搞到的。
“这哪儿来的？”祁墨举起那份资料。
“我找人去调查的，花了钱的。”
吴烬一脸骄傲地捻了捻拇指和食指，十分自来熟地自己拿了一个杯子也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边向祁墨解说辛艾的来历——
“辛艾的童年并不幸福，她的初中之前都是在美国度过的，七岁时父母就离了婚，她跟着爸爸，但是爸爸再婚，基本上父母双方都不怎么管她，初中就帮她送回国读书。”
“但是她很争气，在国内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品学兼优的班长，然而，私底下没人知道她的性格有很严重的问题，可能是原生家庭的导致的，她生性其实很自卑，有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还伴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这些都是她在美国的心理医生反映的，而这个心理医生还是Alex强行帮她找的，就是说她本人并不觉得自己有病。”
“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祁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怔了怔。
这类人在幼年往往学习成绩不良、逃学、反复饮酒、性放荡、偷窃、违纪、攻击人等表现，成长后情感肤浅而冷酷，脾气暴躁，自我控制不良，具有高度的冲动性和攻击性。
他实在没办法将自己高中时的三好学生班长辛艾和这个词联系起来。
倒是“自卑”这个词，在辛艾身上是有反映出来的，虽然她每次见到她都是笑眯眯的好像阳光明媚的样子，但是祁墨也发现，只要自己不找她，其实她都不太敢主动找他。
吴烬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还表现为对社会的人或者其他一切漠不关心，所以她才会把杀人这件事当作好像杀了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祁墨举起杯子若有所思地喝了一杯咖啡。
吴烬接着说那份资料里没有的：“辛艾贩卖的所有的新型毒品‘粉精灵’都是从美国运过来的，接头人是一个叫Eric Johnson的男人，也是一个中美混血，这个人是Alex亲生妹妹的男朋友，他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接替Alex回来替辛艾做事的人。”
吴烬不知道，就是他这句话害林辰连着半个月每天晚上被祁墨按在健身房摩擦。
祁墨那斯经过受伤+荒废锻炼一个月，力量下降了不少，经过这一个月化悲愤为力量的拼命锻炼，不仅力量回来了，又把原本140kg的极限卧推干上了150kg。
这也就算了，自己成长还硬要逼迫他一起成长。
林副队长表示上半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上次心软同意让祁墨搬过来跟他住，第二后悔的事就是再次心软答应陪他一起上健身房。
这半个月来他可以说没有过过一天轻松日子，上班累成狗，下班比狗还累！
至于Alex，由于案件还在继续侦查中，又没人为他取保候审，只能继续待在拘留所里随时等待被提审。
实际上这半个月来刑侦大队换着人提审了他不下十次，软硬兼施什么法子都用了，他就是半个字不肯说。
周宇同志愤愤地说Alex分明就在于洋身上留下“执行者”的字条，字迹都一模一样，那不就说明他就是“执行者”吗？
周崇说人家说他只是模仿“执行者”，想把杀害于洋的罪名也扣到“执行者”头上。
黄丹说搞不懂明明现在的罪名已经是稳稳的死刑了，为什么还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
林辰说他就是故意要给我们制造难题呗，况且一天审不明白他都不用死。
于是，又成了死局。
空旷幽暗的办公室里，两个女人对面而立。
一个是乖巧甜美的长相，身材娇小纤细，她双手环胸背靠在办公桌上，背着窗外的光看不清楚表情，“Victoria.”
另一个身材高挑，绑着高马尾的混血长相女生弯起一边嘴角，“辛艾，好久不见。”
“快两年了吧。”辛艾弯起一双好看的杏眼，“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没想到你竟然愿意替Eric过来帮我。”
“Alex那么喜欢你，我没理由讨厌你。”Victoria放下手里的手提包，从里面翻出一小包粉色药片递给辛艾，“这是最新一批货的样品，Eric让我顺便带过来先给你看看。”
辛艾接过来就直接放到了桌上，就算要验货也不是她亲自验。
“原本Eric是想自己过来帮你的，但是美国那边出货也需要他，而且，Alex离开美国来这里之前就交代过我，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帮他接着继续协助你。”
“很感谢你过来帮我，Victoria，但是，我想你只需要在这里停留一周就可以回国跟Eric准备结婚了。”辛艾绕过办公桌在偌大的真皮办公椅上坐下，也示意Victoria在她对面的椅子落座。
Victoria听到她这话就是一愣，迅速坐了过去，“为什么？”
辛艾莞尔一笑，“因为我不打算再继续卖‘粉精灵’了，这笔订单是半个月前就下号的，五天后那批货到了之后，你负责把货散出去就可以回国了。”
Victoria几乎有些着急地问：“那你准备卖什么？”
“什么都不卖了，现在拥有的钱已经够我生活一辈子了，我准备真正在这里开一家小公司，实打实地做点小生意定居下去。”辛艾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带着憧憬。
“为什么？”Victoria不解地蹙起眉头，“为什么突然就不做了？那我哥的牺牲算什么呢？”
“我想你也知道，我从回国，到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祁墨，但是说实话，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吸引他的注意，我只想默默地帮助他……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很嫉妒，但我仍然没办法走到他面前告诉他我爱他，我想让他跟我在一起……”
辛艾垂着眸像是在自说自话，后来又抬眼看向Victoria，“但是现在他们分手了，祁墨看到我了，他会主动约我，这让我觉得也许我们是真的有可能会在一起的！我想珍惜这一切！当初我会卖‘粉精灵’，一方面是要为祁墨除掉那些害死他父亲的毒贩，一方面是因为我需要钱来帮他做那些事，而现在，我不需要了……我不想哪天，他因为这些早就可以结束的事情回过头来调查我，甚至是亲手抓我！你懂吗？Victoria……”
这是她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些话，也许是因为Victoria同为女性的原因，她认为她应该是能理解自己的。
可没想到，Victoria听完这些话激动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和地板用力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你把自己说得可真高尚啊辛艾！你为了你的爱情不惜利用我哥哥为你付出这么多！而现在，Alex就这么为你们的爱情白白牺牲了？！”
辛艾只是平静地仰起头直视着她，“Alex为我做事情也赚了很多钱，从来不是什么白白牺牲，答应帮我做这些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要承担这种风险。”
Victoria看了她半晌，咽了咽口水，像是强迫自己咽下一口气，“明天我就会去见Alex，我希望你再慎重思考一下，我想不管是Alex还是Eric，他们都不会希望你就此放弃。”
辛艾望着她眨了眨眼睛，最终点头答应。
无论如何，先安抚好Victoria的情绪是最重要的。
等这批货顺利落地散出去，就再也没人能手握她的把柄，到时候无论她想做什么，谁都阻止不了。
第322章 怪肉麻的
“队长，有一个女人说要探视Alex!”张俊宇推门而入祁墨办公室扒在门框上报告道。
“女人？”
祁墨第一个想到的跟Alex有关系的女人就是辛艾，但是明显不可能。
“一个个子高高的女人，我们告诉她刑事拘留侦查期间不接受探视了，但是她说要见你！”
“见我也没用，不能探视就是不能探视。”祁墨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已经站起来往外走，怎么也是这么多天第一个要来探视Alex的人，他得去看看是谁。
“你好！”正在刑侦大队会客室等候的女人一见到祁墨进来连忙起身上前握住他的手。
果然是个子很高，起码有175公分左右，穿得很干练，一身灰绿色的工装连体服衬得腰细腿长，绑着高高的马尾，一张与Alex很像的混血面庞。
“你好，你是Alex Wilson的……”
“我是他妹妹，Victoria Wilson.”Victoria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我听说他做错事被抓了，特地从美国赶回来见他一面，想当面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在刑事拘留侦查期间不接受家属探视，如果有需要你可以为他请个律师，不过他犯了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目前我只是怀疑他还涉及更多案件还在继续侦查中，所以才没有将他移交检察院起诉。”
祁墨边说着，边将Victoria送到办公室的门口，“那么，您自便。”
“那……我给他请个律师就能见他了吗？”
“律师可以见他。”
“OK……我明白了，谢谢！”Victoria看起来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这妹妹看起来似乎冷静了一些哈！”吴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祁墨的身边，递了一根烟给他，“听到亲生哥哥犯了要被判死刑的罪，脸上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祁墨低头一看，是Mevius薄荷烟，有些迟疑地接了过来，“你也抽这个？”
吴烬点燃烟把打火机给他，轻轻地吸了一口吐出烟雾，一双眼睛透过灰白色的烟雾意有所指地盯着祁墨，“很好抽啊，不觉得吗？”
祁墨将烟夹在指尖没点燃，俯身撑在围墙上看着Victoria往大门口走去的背影，“你上次说Alex的妹夫极有可能是下一个来接替他位置的人，妹妹出现了，妹夫也该到位了吧。”
“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你那线人……还有什么指示吗？”祁墨忽然偏头看他，漆黑的瞳孔映着他那烟头的橘红色光点。
吴烬被他看得怔了好一会儿，烟头咬在齿尖，直到烟灰自己掉下才回过神来，夹走嘴里的烟低头拍了拍掉在衣服上的烟灰。
他原本只是想稍作提示一下，没想到这小子反应这么快，估计早就怀疑了。
他掩饰性地笑了笑，“敢情我在等你指示，你在等我指示呢？”
“先派人盯着Alex的妹妹，我们要先得到他妹夫的行踪，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才知道要怎样跟他交手。”
祁墨直起身子转身面向吴烬，将手里的烟头怼到吴烬的烟头上点燃，然后又将烟嘴塞进他的嘴里，“谢谢你的烟，我心领了。”
吴烬抬手握住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的祁墨的肩膀，“这个妹夫是什么来路我们还不知道，Alex是因为之前你和他交过手，这次你才能顺利把他逮回来，这个妹夫是个更狠的人物也说不定，何况你抓了Alex，他妹妹肯定对你恨之入骨，辛艾不会伤害你毋庸置疑，但是我担心她也保不住你，自己注意安全。”
“谢谢。”祁墨抬眸看向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诚挚。
这倒把吴烬搞得有点不适应了，从他过来东垵分局开始，祁墨看他的眼神一直都是怀疑的、带着刺的，突然这么真挚地看着他连说两个谢……
虽然他知道他的第一个谢大部分是为了另一个人在谢他。
“行了，走吧，怪肉麻的。”
祁墨侧头看了一眼他还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笑道：“你先的。”
凌晨两点，夜黑风高的码头，一辆货船缓缓靠近靖安的云港码头。
有不少人顶着寒风站在港口等待卸货，Victoria正是其中一个，她靠在一辆黑色宝马旁手里拎着一个健身包，此时包里还是空的。
在她的身后约莫一百米的地方，正潜伏着两组警方的人员在盯着她。
她仿佛是有意地所有人的货都接完了才最后一个走过去，与刚下船的船老大耳语了几句，船老大领着她上船。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她再次拎着那个包走下船，此时那个健身包看起来已经是沉甸甸的了。
Victoria单手插兜随手将健身包丢进后备箱，开着车迅速离开了码头。
车子开出一公里后，Victoria从置物盒摸出一把手机直接丢出窗外，又拿起另一把手机发出去一条信息——
[货已拿到，明天我就约祁墨。]
“跟上。”
耳机里的一声令下，两辆黑色私家车一前一后跟着宝马车往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凌晨五点半，天边刚翻起一点鱼肚白。
昏暗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丝晨曦带来的光亮，辛艾穿着睡衣光着脚坐在落地窗边，披散着头发仰头靠在玻璃窗上。
她刚挂断一个越洋电话。
距离交易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半小时，接头人说货物已经顺利交易，但是Victoria却已经失踪了。
Victoria带着价值六百万的“粉精灵”消失了三个半小时！
如果Victoria真的私吞这批货，带着这六百万走了，那她反倒不担心。
可Victoria根本就不会这么做，这么多年她跟Eric在一起根本不可能缺钱，所以她担心的是Victoria会利用这批货来报复她！
报复她所认为的她对她哥一切的不公。
而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亲自接触过这批货，也没有用任何电子的方式跟她沟通过有关这批货的任何问题，所以Victoria根本抓不到她的任何把柄。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Victoria会借祁墨来报复她！
人啊……果然不能暴露出任何的弱点。
那天晚上她根本不该一时感性跟Victoria说那么多的！
而刚才Eric在电话里所说的，也证实了她的一切猜想，Victoria这一趟回来，果然是冲着给她哥报仇来的。
Eric说Victoria根本不是受Alex所托回国协助她的，在她回来之前的几天里，一直到处找人打听Eric、Alex和她之间的事。
在这之前，Victoria根本就不知道Eric一直在帮辛艾做事，Alex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们都在帮辛艾做着这些事。
可见Victoria知道这一切之后该有多么的怒气上头。
可现在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Victoria失踪了，Eric虽说马上赶过来，且不说是不是马上有航班，就算有，还有12个小时的航程，她只能靠自己阻止Victoria.
而在她找到Victoria之前，她也只能提醒祁墨小心提防一切陌生人。
可最该死的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提醒祁墨提防这一切……
辛艾低下头将脸埋进两个膝盖之间，双手在头上乱抓一通，只要想到祁墨可能因为她遭遇危险，她就脑子一团乱麻完全思考不了。
第324章 我以与你并肩作战为荣
Victoria消失的第16个小时，还在办公室加班的祁墨接到了她的电话，是从一个座机打来的。
她给了祁墨一个地址，让他去那里见她，说沈雨清在她手上，不等祁墨回复就直接挂了电话。
祁墨看了眼回到主界面的手机呆了呆，立马打了沈雨漫的微信电话问她沈雨清回靖安了吗，沈雨漫给了他肯定的答案，说他是前天回来的。
不等沈雨漫八卦，祁墨道了声谢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眉头深深蹙起。
今天早晨他还未睡醒就有一个陌生电话打给他，让他这几天警惕一切的陌生人，无论谁说了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
所以他在怀疑Victoria这通电话的真实性。
祁墨想了想，又直接拨通了沈雨清的电话，结果响起的是Victoria的声音。
她好像早就料到祁墨会打电话过去，在电话里笑盈盈道：“祁队长，七点之前如果你没到，就不要怪我对你的沈法医不客气咯，记住自己一个人来哦！”
祁墨面色一沉，腾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快步往外走去。
林辰早上蹭祁墨车一起来上班的，下班的时候自然也要等他一起，这会儿正要过来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外面吃，没想到在祁墨办公室门口跟他撞了个正着。
要不是他林副队最近在祁墨的严厉摧残下肌肉见长，这一下估计已经被他撞飞了。
“怎么了这是？这么急着去哪儿，健身房要倒闭了？”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回家！”祁墨匆匆推开他瞬间就消失在刑警队办公室门口。
“……”林辰：就这么丢下我了？
Victoria给祁墨的地址是在东垵区最偏僻的一处老厂房，距离东垵分局约莫12公里。
祁墨一路卡在温吞的下班高峰期车流中，一路不断地抬腕看手表，接近零度的大冷天里额边几乎要流下汗来。
终于赶在18点48分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处空置的厂房，因为屋顶和墙壁都还完好，是一个挡风避雨的好去处，近几年已经成了一些流浪汉的落脚处。
祁墨一路走进去看到了好几个流浪汉的窝，但是他们基本上都要夜晚才会回到这里来，白天一个人都没有。
出来之前他去领了枪，此时一人走在空旷的厂房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抬手按在后腰的手枪上。
“你来了。”
Victoria从前方五米处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她还是穿着一身干练的工装服，只是今天换成了黑色的。
祁墨放下手，摸进兜里握紧那根甩棍，“沈雨清呢。”
“难道你还在怀疑我是在骗你吗？”Victoria笑着拿出一个眼镜盒，打开后里面赫然躺着沈雨清那副无框金边眼镜。
祁墨危险地眯起眼睛，“如果你恨我抓了你哥哥，大可以直接冲我来。”
“我不恨你，我只想你帮我做一件事。”Victoria合上眼镜盒就朝祁墨丢了过去。
祁墨抬手精准地接住，打开后发现里面除了眼镜还放着一张折起来的纸条。
他抬眼看向Victoria，对方朝他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打开看。
祁墨眼睛还盯着她，手已经动了起来，打开后里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几百个字，那隽秀齐整的字体分明就是出自沈雨清之手。
字里行间阐述了沈雨清这段时间是如何找美国那边的人调查辛艾和Alex、Victoria以及她的男朋友Eric之间的关系的，最后又是如何亲自去到美国说服Victoria回来协助他们逮捕辛艾归案的，最后的最后，是他们这次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的最后一场戏，他是主角。
纸条的最后一句是——
[我们都是这个战场里的战士，所以我不会将你隔绝在危险之外，相反的，我以与你并肩作战为荣。]
祁墨无意识地咬紧压根，因为太过用力而在下颌处绷出一条明显的线，他握紧拳头直接将纸条揉进掌心里。
涌上心头的酸涩感再次吞没了他。
Victoria见他读完了，出声道：“如果你相信我，就把纸条还给我，我来将它烧毁，货给你。”
祁墨二话不说拿出打火机将那张纸条当场烧毁，眼镜盒揣进外衣的兜里，抬眼看向Victoria，“货呢。”
这个举动说明他相信沈雨清在纸条里说的那些，但他没有完全相信Victoria这个人。
Victoria走回她刚刚走出来的那个角落拎了一个健身包出来，隔着一定的距离丢给祁墨。
祁墨单膝跪地拉开拉链，里面满满一袋的“粉精灵”让他的眼里瞬间燃起两团火焰。
“地址刚才纸条里已经说了，你只要把东西送到那个地址，尽快将货脱手，然后自己找机会脱身。”Victoria单手插进兜里对他道。
祁墨重新拉上拉链拎着包就站起来，转身刚走出一步又回过身去问Victoria：“你确保沈雨清是安全的。”
Victoria一脸坦然地回道：“你读完纸条就应该知道，他并不在我这里，电话和眼镜，都是他用来引你来这并确保你不会伤害我的手段。”
祁墨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第325章 一场好戏
祁墨离开旧厂房的同时，还在因为找不到Victoria而坐立不安的辛艾也收到了一条陌生电话的短信——
[想要货就自己来'韩尚书府']
韩尚书府是靖安市本地的一个人文景点，明朝时期一位韩姓尚书的旧府邸，重新修缮后内置一些古文物作为一个景点供游客参观。
韩尚书府平时游客就不算多，到了晚上直接不对外开放，四面环绕老居民楼，随便一处都是绝佳的狙击点，人往尚书府的院子里一站，随时都能被打成筛子。
但是这些一直身在国外的辛艾绝对是不了解的。
她一收到短信马上在地图上搜索“韩尚书府”，然后即刻驱车前往。
靖安市区七点多的路况还处于晚高峰，辛艾的车在一众车流中缓慢前行，咬着下唇想，她今天已经让人打电话提醒祁墨了，希望他不会中了Victoria的计。
然而下一秒就又有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辛艾，我是Eric，我已经到靖安了，我一下飞机又得到了一个重大消息，你要听听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