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说着，一脸遗憾地扭头看了林辰一眼，“杜局临时派了我去瑞京部署抓捕行动，逮捕两个月前那个电信诈骗案的嫌疑人，我估计连部署加抓捕，前后没有一个星期是回不来的，所以这个案子只能交到你手里了。”
林辰眉峰一拢，完全没了方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目前有锁定嫌疑人吗？”
“当晚在场的几个人都有嫌疑，法医鉴定捅刀的人大概率为男性，当晚在场的男性最有嫌疑的就是死者的发小和姐夫，动机不明，周宇已经去他姐夫家，我今天本来准备去一趟死者发小家，但是临时被杜局叫走，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
“现在就去吧。”林辰闭起眼睛靠在座椅背上养神。
“现在？”祁墨扭头上下打量了两眼他的穿着，“你就穿这样去？”
“穿这样怎么了？”林辰眼睛睁开一条缝瞟向他，“走访可不就是要伪装自己？”
“你赢。”祁墨冲他竖起大拇指。
根据张俊宇发过来的定位，祁墨的车停在了林景文所在的小区门口。
林辰戴上帽子下车，“把死者和死者发小的照片发我，我去走访一下附近的人，顺便去看看监控，你直接去他家。”
林辰当了十年刑警，调查命案的经验比祁墨丰富得多，瞬间就进入了角色。
祁墨点点头，径直把车开进小区停车场，到道闸口被小区保安拦住：“非本小区车辆禁止入内！”
祁墨摇下车窗，左手拿出警察证靠在窗框上亮给保安看，“警察办案。”
“啊！”保安看到“靖安市公安局”的字眼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小跑去岗亭开闸放行：“您请，您请！”
祁墨收回证件发动车子，挑挑眉，对于日常不穿警服的他们来说，果然还是只能靠一本警察证走天下。
他想起祁文文曾经跟同学形容他——
我哥以前可威风了，黑色作战服一穿，头盔面罩一戴，霸气侧漏！心术不正的人见到了都得绕路走！现在不行了，现在见人必须亮证儿……
第45章 警察叔叔
祁墨进了小区把车子规规矩矩地停好，照着手机上面的地址找到林景文居住的A栋802号，按响门铃，凝神细听。
屋子里面很快响起了脚步声，靠近之后又停了良久，对方应该是在猫眼上确认来人身份。
约莫过了十秒之后，终于，门开了。
“你是？”林景文看到他眯起眼睛想了想，“公安局的？”
祁墨点点头，拿出证件举到他面前，“靖安市公安局东垵分局刑警大队，我想就涂伟鸿的案子再跟你了解一些事情。”
“请进吧。”林景文侧身给他让路，又补了一句：“该说的在警局我都说了。”
祁墨进门后大概扫视了一遍林景文的房子，问：“你这房子是自己的还是租的？”
“我自己的，如果是租的我就租到我女朋友大学附近了，也不至于30号晚上借住在伟鸿家，还被你们怀疑是凶手……”林景文跟在他后面撇着嘴喋喋不休。
祁墨回头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我们只是合理地怀疑，你真没做谁也冤枉不了你。”
“拜托！谁都知道我跟伟鸿从小玩到大关系一直很好，我怎么可能会杀他！”
祁墨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点不一样的讯息，最后视线落在他胸前的项链上，吊坠是一个纯银制作的小杠铃，于是问道：“健身啊？”
林景文一愣，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项链，“啊，是啊！”
祁墨上下打量了两眼他干瘦的身材，凉飕飕地道：“那可练得真不怎么样。”
林景文：“……”
“你说你跟涂伟鸿从小到大都很要好，那他死了怎么不见你难过？”
“我吓都吓死了还顾得上难过吗？一个好端端的人，跟谁都亲亲和和的，在自己举办的party上，被自己最要好的人杀了！你说这是一件多恐怖的事啊？我都怀疑那个凶手是不是有心理变态，我跟你说警察叔叔，我最近都不敢随便给人开门的……”
警察……叔叔？
原本正准备走出去阳台看看的祁墨脚下一顿，幽幽地回眸看着他，“总之，只要你不能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我们就有理由把你列为嫌疑人之列，表面没有动机不代表心里有没有。”
他说着，转过身走回林景文面前，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胸口，压低了嗓音道：“鬼，都是从心里生出来的。”
林景文怔怔地看着他，险些被他诡魅的声音说服，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干笑道：“您别这样，我差点都以为我自己就是凶手了。”
“涂伟鸿出事前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真没有！再正常不过了！照样是吃吃喝喝泡泡妞……”林景文有些不耐烦地转身坐到沙发上。
“泡妞？”祁墨疑惑道：“他不是有女朋友吗？”
“谁不知道他女朋友就是图他的钱？有没有拿着他的钱在外面搞小白脸都不知道呢！”
“这么乱？”祁墨眼皮一跳。
“这就乱了？大哥，你可以去了解一下有钱人的生活，才知道什么叫乱！”
有钱人的生活？
祁墨脑海中闪过全副武装的沈雨清站在验尸台旁打包尸体的身影，以及他坐在窗边的办公桌前低头看书的侧颜。
这么看来，沈法医还真是有钱人中的一股清流。
“你笑什么？不信啊？”
看到祁墨轻笑着摇了摇头，林景文不服气起来了。
“我笑了吗？”祁墨瞬间沉下脸，厉声道：“最近一段时间好好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否则凶手要真有心理问题无差别杀人，下一个真有可能就是你，有需要我会再找你。”
这话显然唬人的成分居多，但是林景文还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送走祁墨便马不停蹄地关紧门窗。
第46章 司机
从林景文家出来，刚走出A栋祁墨便碰上了从物业管理处走出来的林辰，只见林辰冲他扬起手中的USB，朗声道：“监控拿到了。”
祁墨打趣他：“你穿成这样人家还愿意给你监控啊？”
“开玩笑！”林辰拿出证件在他肩上拍了拍，“刑警大队副队长是开玩笑的吗？”
“不闹了，这监控是最近一个月A栋大堂的，我拿着照片挨个问了专门负责A栋的保洁阿姨，有两个表示偶尔见过涂伟鸿，说明涂伟鸿还挺经常来找林景文的，刚才我又去了趟林景文家隔壁，邻居也表示除了林景文女朋友，来找他最频繁的就是涂伟鸿，这监控视频先带回去看看最近两人进出有没有什么异常，再做进一步分析。”
“嗯，辛苦了。”祁墨搂住林辰的肩膀转身往小区门口走去，“再辛苦你一件事儿呗？”
“想让我晚上送你去机场啊？”林辰一秒看穿他的心思，“找别人吧！我晚上有约了！”
祁墨痛心疾首地睨着他，“又要去祸害哪家女孩子啊？”
“帅哥的事你少管！直接送我回家吧！明天上班这个案子我会接过来好好查。”
林辰是局里有名的花花公子，虽然私生活相对比较混乱，但是侦查实力过硬，工作态度也没话说，因此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对他的私生活做评价。
只有沈雨清，会露出嫌恶的表情对他说你收敛一点吧。
祁墨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这都快三点了，为了接您老，我午饭还没吃呢，请我吃个饭总不耽误你时间吧？”
“好说！”
两人就近找了家面馆简单解决了“迟到”的午餐，祁墨负责把林辰送回家后已经快四点了，于是拿着USB直接回了局里，丢给周崇交代完后续的调查事项后就准备回家收拾东西。
周崇追下楼叫住他：“哎，头儿，晚上要我送你去机场不？”
祁墨想了想，道：“算了，你们好好看监控，我自己打个车过去就好了。”
“那你小心行事啊！”
“知道了！”
祁墨背对着周崇挥挥手走出刑侦大楼，远远地就看见正往停车场走的沈雨清，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朝他走了过去。
“祁队长，下班了？”人还未靠近，坐上车的沈雨清便透过前挡玻璃看见了他，摇下车窗跟他打招呼。
祁墨走近往驾驶座的门上一靠，“临时接到任务要去出个差，晚上的飞机。”
沈雨清好笑地睨着他，“看这意思是要我送你去机场了？”
“不敢不敢！”祁墨赶紧站直了身子摆手，“哪里敢劳烦沈法医大驾！”
“上车吧！正好晚上没事，送你一趟。”沈雨清偏了一下头，摇上了车窗。
祁墨抿嘴一笑，迅速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道：“我先回家收拾行李，沈法医如果不嫌弃，晚餐就在我家吃个便饭吧。”
“嫌弃什么？Jenny阿姨的厨艺尝过一次念念不忘。”
“噗嗤！”祁墨一个没防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Jenny阿姨？”
“嗯哼，上次在你家是听你妹这么叫的。”
“那个没大没小的家伙……我妈叫陈珍妮，祁文文就自作主张给她取了Jenny这个英文名……”
“嗯，陈阿姨。”沈法医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长得好看，智商高，情商高，就凭这三点，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
祁墨常常吐槽祁文文的花痴症状原来是遗传来的，好在拜金不是遗传，不然陈珍妮早就把祁文文打包塞到沈雨清家去了。
“阿姨，好久不见。”沈雨清进了门便十分礼貌地打招呼，手上不忘递出去刚才临时从后备箱拿的一盒精品羊肚菌，“这个送给您。”
“哎呀！雨清！好久不见，快进来快进来！你说你来就来，每次还得拿东西来，真的是！”
“拿着吧阿姨。”沈雨清把礼品袋子直接塞到陈珍妮手里，“祁队长上班比较辛苦，多给他补补。”
“那就谢谢你了，下次可别再带了啊！”
陈珍妮拿过袋子放到一边，拉着沈雨清就往里面走，边朝卧室喊：“文文！你雨清哥来了！”
“……”祁墨眼前一黑，“元旦假期都结束了，祁文文还没回学校？”
“说是学校调休连着放五天。”
陈珍妮话音刚落，祁文文已经飞奔出来了，见到沈雨清七分欣喜三分害羞，“雨清哥！你怎么会突然来我家？”
沈雨清看了祁墨一眼，随口道：“蹭饭。”
“你喜欢吃我妈做的饭啊？那你以后天天来！欢迎！”
祁墨实在不想吐槽祁文文每次见到沈雨清那副兴奋如母猴的状态，不忍直视地撇开脸。
不想陈珍妮也附和道：“阿姨也欢迎你天天来吃饭！”
“谢谢阿姨。”沈雨清礼貌性地笑了笑，朝祁墨使眼色，“你不是要收拾出差的行李吗？走啊，我帮你。”
“啊！对！”
祁墨作恍然大悟状就要往房间走，却被陈珍妮眼疾手快地拉住，追着问：“你要去出差？去哪儿呀？去多久？”
“去瑞京，今天杜局临时通知下来的，大概一星期左右吧，没危险，您放心。”
祁墨边说着，手上悄悄扯了扯沈雨清的袖子，“那我先进去收拾一下了，您赶紧把饭做了，不然我该来不及吃了。”
“哦，哦，好，就差炒菜了，马上好！”
祁墨拉着沈雨清回到房间反锁上门，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知道我妈我妹都喜欢你，虽然她们是真心欢迎你，但是有些话也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没事，你快收拾吧。”
沈雨清在祁墨的书桌前坐下，第一眼便看见桌面上的相框，照片里的人全副武装只露出两只眼睛，怀抱95突击步枪身姿挺拔地站在路边，眼神专注，看起来是一张偷拍照。
祁墨注意到他的目光钉在自己的照片上，解释道：“那是我在特警队最后一次执勤的时候队长拍的，想想也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沈雨清点点头，随手拿起面前一本痕迹检验的大部头翻了起来，看到里面详细的笔记忍不住挑眉，“看不出来，祁队长还挺好学。”
祁墨站在衣柜前边往行李箱扔衣服边答道：“我只是对我的专业负责。”
沈雨清看着祁墨飞快地往行李箱丢了几套衣服就算收拾完行李了，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就都这么出差的？”
“不然呢？”
“当我没说。”
“书给我。”祁墨蹲着朝他伸出手。
“你确定你还有时间看书？”沈雨清直接走过去俯身帮他放进行李箱里。
祁墨堆叠好衣物跟书本，拉上行李箱拉链，提起来颠了颠重量，“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哥！雨清哥！吃饭了！”祁文文在外面敲着门，这会儿要不是祁墨有先见之明锁了门，她绝对又是直接推门而进。
“来了！”
为了避免陈珍妮和祁文文又对沈雨清展开话题攻势，祁墨和沈雨清这顿饭非常默契地吃得飞快，大概只花了十分钟便结束战斗。
饭后沈雨清说顺便送祁墨去机场，于是祁文文恋恋不舍地送他们出门。
让祁墨意外的是，祁文文难得没有缠着沈雨清扯东扯西，而是拉着他的手臂让他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祁墨摸摸她的头，“知道了，快进去吧。”
“你们家警属不容易啊。”沈雨清边发动车子，扭头看着祁文文走进去的背影说了一句。
“总有人要去做。”祁墨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走吧。”
第48章 车祸
离祁墨登机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沈雨清把车子开得很平稳，行进到一半的路程时路越发拥堵起来。
祁墨望着前面看不到头的红色车尾灯喃喃道：“怎么回事？有事故？”
沈雨清打开手机导航看了一眼，上面显示前方道路事故，“嗯，可能是车祸。”
车子缓慢前进了一段，经过事故现场，就见是一辆白色小车撞翻了好几辆电动车，根据车头的损毁程度可以判断撞得不轻。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浑身是血，远远地看不清楚是哪里受了伤，人仿佛已经没了意识。
交警刚刚赶到现场指挥交通维护事故现场，救护车还未到。
沈雨清把车子开到路边靠停，跟祁墨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解开安全带脱了外套下车。
祁墨看到他朝那个浑身是血的伤员冲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在他身边跪下，首先查看了他的呼吸和意识，这时伤员毫无先兆地忽然张嘴呕了两大口血出来，一部分喷到了沈雨清白色的毛衣上，迅速染出一朵鲜红色的花。
“哎哎！你是谁！”有交警发现他，往这边走了过来。
“法医。”沈雨清快速瞥了交警一眼，根本顾不上理会。
他迅速判断伤者是内脏出血，于是低头把伤者的膝盖微微抬高起来，紧接着又把他的头侧到一边防止呕吐物误呛。
“他懂急救！”后面赶来的祁墨赶紧解释道，就怕他那句自我介绍把人交警同志吓到。
“祁墨！把他的腿扶高！”沈雨清匆忙吩咐道。
祁墨赶忙过去帮他抬起伤者的腿，沈雨清小心翼翼地放下伤者的头部，“对！就这样保持住别动！我去看看其他人。”
祁墨纹丝不动地抬着伤者的腿，眼看着沈雨清穿梭在几个伤者之间，偶尔叫过去几个交警帮忙，竟也没有人敢不答应。
“救护车还有多久到？”沈雨清按着一个女伤者不断淌血的大腿抬头问站在旁边的一个交警。
话音刚落，救护车的声音便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救护车在旁边稳稳停下，车上快速下来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小跑过来，随行的还有两个医生。
沈雨清跟他们交代了几个伤者的基本情况便往后站了站，沉默地看着医护抬走伤员团。
另一边在医护的帮助下解放双手的祁墨快速向他走过去，他垂眸看着沈雨清一片血污的毛衣和沾满鲜血的双手，心里几乎是有些替他焦急的：“沈雨清，你的衣服……”
看着白毛衣上大片刺目的红，他想起沈雨清曾经因为自己笑他严重洁癖而反问自己，难道会因为怕死就不当警察吗？
也许他是有洁癖，但正是那在常人眼里看来有些小矫情的洁癖，让他在这些时刻下显得弥足高尚。
“没事。”
果然，沈雨清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此，他的视线牢牢钉在那个内出血的伤者身上，扭头冲祁墨道：“我还是跟他们跑一趟，你自己开我车去机场吧，车钥匙寄存，我明天去取。”
说完不等祁墨回应便跟上了救护车。
“哎……”
祁墨想说你就这样把一百万的车子随随便便丢在机场了？
回应他的只有救护车紧闭的车门和渐行渐远的鸣笛声。
第49章 学雷锋做好事
《靖安市闹市区小车冲撞四辆电瓶车》的新闻迅速上了手机新闻头条，有路人拍了照片上传到讨论区。
祁文文在新闻页面看到沈雨清在事故现场为伤者做急救的身影，激动得抓着室友大叫：“看到没！看到没！我雨清哥不止会验尸，他还会救人！还上新闻了！”
“真的假的？”几个室友迅速凑过来围观。
“不行！我要给他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他目睹了事故现场一定受到了不小的心理冲击！”
祁文文说着就拿起手机拨通沈雨清的电话，这个电话号码是她从祁墨手机通讯录里偷偷记过来的，还没给他打过。
室友一脸质疑加无语地看着她，“你确定他目睹这种程度的现场会受到心理冲击？”
八声回铃音之后，电话自动挂断。
祁文文哭丧着脸：“没接。”
沈雨清在医院交代完急救过程，加上配合警方做完笔录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刚走出医院拿出手机正想打车就接到了沈雨漫的电话。
“你小儿子今天状态不太对，好像生病了，你要不要过来带去医院看看？”
沈雨清眉头一皱，“很严重吗？”
“倒也不是，身体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沈雨清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上氧化后显得很是瘆人的血渍，道：“我现在没车，你直接帮我带去看看。”
“你没车？”沈雨漫充满狐疑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老实交代，你干嘛去了？”
“学雷锋做好事。”
沈雨清轻飘飘地答了一句，抬手招过来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的瞬间从车内后视镜看到司机惊恐的眼神，“不跟你说了，帮个忙，或者叫小米加个班带它去，加班费我出，明天有空我去带它回来，挂了。”
小米是沈雨漫的私人助理，除了帮她处理工作上的事，为了蹭房子住还一并负责起沈雨漫的起居。
“师傅，璀璨世茂。”沈雨清报完地址发现出租车司机还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有些好笑道：“这不是我的血，您别怕。”
“哦，哦，好，不好意思。”
司机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陪笑，赶紧挂挡踩油门，“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连个外套都没有？我车上有一件羽绒服，要不先给你穿着吧？”
沈雨清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礼貌地拒绝：“不用了，谢谢。”
下车的时候沈雨清多给了出租车师傅50元精神损失费，师傅感恩戴德就差没亲自给他送上楼了。
一路在公寓保安和大堂工作人员惊恐的注目礼下，沈雨清终于挨到了家门口，抬手正想按密码就察觉到不对劲。
他跟打扫卫生的阿姨正常输完密码都会随手把密码盒合上，现在这种密码盒大开情况只可能是一个人……
他迅速缩回手，转身正想走，身后的门就被打开了。
“沈雨清！”优雅的女低音不怒自威，“转过来。”
沈雨清全身一僵，顿了三秒后缓慢地转过身子，一张自带高贵感的混血面庞出现他眼前，因为逃跑失败略带尴尬地微笑道：“妈，你怎么来了？”
第50章 男朋友？
人总是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本能地会想退缩，沈雨清实在是不想面对眼前这位优雅高贵却让他毫无办法的离奇中年妇女。
“天啊！”梁宥恩目光触及沈雨清衣服上的血迹捂嘴惊呼了一声，扑上去握住沈雨清的双臂上下查看，“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冷静。”沈雨清握住她的手把她推离自己半米远，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有说服力：“这是别人的血，不是我的。”
“你去打架了？”梁宥恩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墨绿的瞳孔明显地收缩。
沈雨清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妈，你让我先进去换个衣服行不行？进去我再慢慢跟你说。”
“好，好，快进去！”
进了门，沈雨清换上室内拖鞋径直往房间走，梁宥恩关了门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最后在卧室门口吃了个闭门羹。
“沈雨清！”
沈雨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清理了半个小时，最后擦着头发走出客厅，不出意外地看见那位穿着羊绒大衣的中年妇女怒气冲冲地抱胸坐在沙发上。
“妈……”沈雨清把头上的毛巾拉下来挂在脖子上，走过去弯下身子捧住她的脸，软声道：“我路上碰见车祸帮忙急救了几个伤员而已，您就别大惊小怪了。”
“你自己？”梁宥恩被他这么一服软脾气也没了大半，但还是面含愠色地睨着他，“任绎扬没在你身边？”
“怎么？您雇了任绎扬给我当保镖啊？”沈雨清开始采取装傻策略，面对他家这个老佛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梁宥恩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叹了口气道：“任绎扬是个好孩子，你怎么……”
“任绎扬是个好孩子，但那是他家的事。”
“你明知道他很喜欢你！”
又来了……
他跟他母亲的对话每次走到这里就是个死胡同，别人家的母亲只会催着自己的儿子找女朋友，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什么总是拼了命地把他往一个男人身边推。
沈雨清放开她，直起身子，兜里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松了松，走到窗边接起来：“祁队长，安全落地了？”
“嗯，刚下飞机在等行李，怎么样，下午那个事故是怎么回事？”
“说肇事者是超量服用镇痛类药物导致视觉障碍或是幻觉才造成事故的，新闻都出来了，幸好伤者都抢救过来了。”
“这么说有可能是嗑药了？”祁墨声音一沉。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沈雨清弯眼笑道：“没有证据可别乱说。”
梁宥恩坐在沙发上看着沈雨清谈笑风生的样子心生好奇，虽然沈雨清平时也还算彬彬有礼平易近人，但她实在很少见到他能跟谁聊天聊得这么开心。
“那你就好好休息好好完成组织给你的任务，注意安全，再见。”沈雨清挂了电话，回过身就见那位被冷落的中年妇女一脸八卦地望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