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收藏级别的臻品珠宝,其选用材料就必须达到收藏级,那颗重达500克拉的蓝宝石原石不管是本身价值,还是曾经开采的时候带来的新闻流量,都很合适。
苏南也听霍闻声说起过这事儿,甚至霍闻声当时还问了他,若是让他来切,他会怎么切这颗宝石,又有什么设计想法。
苏南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只说他没切过这么大的蓝宝石,需要进一步检测宝石的矿物含量以及色带分布才能确认。
霍闻声也就没说什么。
苏南毕竟还没有进Lynx,所以没有过多打听,两人聊了一会儿,便跟着梁哲一起去了三层的露台海钓。
露台边还搭上了烤台,可以直接处理做鱼炙,尝第一口鲜。
苏南的海钓技术显然比梁哲高超许多,下竿不过几分钟便有鱼儿咬钩,是一尾巴掌大小的海鲈鱼,还没到成熟期,所以苏南给放回了海里。
梁哲悄悄松了口气儿,可又不过五分钟,苏南的鱼竿再次传来动静,这回不再是小鱼,而是一尾三十多公分长的海鲈鱼,活蹦乱跳一脸凶相。
一旁有侍应生帮忙解鱼捕捞,询问要不要现在就处理烹饪,看着梁哲羡慕的眼神,苏南弯起嘴角问他:“你想怎么吃?”
“你钓的鱼你说了算。”梁少爷傲娇道。
苏南笑了笑,让侍者交给厨师定夺。
之后的二十分钟,梁哲依然无所获,好不容易钓上一尾鱼,还被盘旋在此的海鸟给叼了去。
傻鸟不幸咬钩,吓得梁哲吱哇乱叫,苏南一边忍笑一边在侍者的帮助下解救了那只可怜的海鸟。
这过程里,厨师将先前苏南钓的那条海鲈鱼做成了烤鱼柳,配上秘制调料,味道还算不错,就是有些压过了鱼肉本身的鲜味。
在他和梁哲海钓的时候,霍闻声和赵自寒也走到了甲板这边,赵自寒撑着甲板周围的扶栏,喊梁哲把钓上来的鱼给他们也尝尝。
梁哲觉得赵自寒在嘲讽他:“想吃自己钓!”
赵自寒哈哈一通了,苏南没看鱼竿,侧首仰头看着甲板的方向,霍闻声也在看他,两人眼里有很浅的笑,直到霍闻声开口说了一句“鱼咬钩了”,苏南才回神去看海面上的浮标。
的确有鱼咬钩,还是一尾大鱼,苏南和梁哲一起搅动鱼竿才将那尾鱼拖上了船。
那是一条肥美的蓝鳍金枪鱼。
赵自寒在甲板上冲他吹口哨:“见者有份啊,苏南。”
苏南抬头去看霍闻声,霍闻声冲他扬了下眉,用眼神夸他厉害。
甲板上有其他人过来和霍闻声说话,霍闻声收回视线,转头去和来人攀谈。
苏南看着那条鱼,沉思片刻跟着侍者去了一趟备餐区。
来找霍闻声的人正是邮轮的主人吴胜,对方倒不是为了那姓杜的来找霍闻声求情,而是在北市有个项目落地时遇到了一些困境,希望霍闻声能给点建议。
三个人坐在甲板避风的私密区域,正聊着的时候,侍者端着餐盘出现了。
海风里飘来烤鱼的焦香味儿,侍者道了一句打扰,说这是刚才苏先生钓上来的鱼,得到准许之后,便将餐盘里的鱼炙依次在赵自寒和吴胜面前放下,最后才是霍闻声的那一份。
煎至焦黄色的鱼肉泛着油光,翠绿罗勒叶点缀,酱汁浓稠不掩鱼鲜。独霍闻声那一份上没有配芥末酱,而是淋上了浅色伴有木鱼花的酱汁,而且还点缀了一颗由红莓萝卜雕刻而成的玫瑰花骨朵,精致又可爱。
“怎么他和我们的不一样?”赵自寒问。
侍者解释道:“这是苏先生的安排。”
赵自寒毕竟和霍闻声多年好友,自然知道霍闻声的口味偏淡,吃不来芥末酱,也吃不来船上那位厨师秘制的有些重口的酱汁,所以霍闻声这份怕是苏南自己亲手做的,还特地雕了一朵玫瑰。
“啧啧啧,”赵自寒感慨,“霍总还真是有个好助理啊,这用心的。”
霍闻声倒没太多的情绪显露,不过在之后的几分钟里,他将那份不大不小的鱼炙吃完了就是,当然,那朵萝卜玫瑰除外。
等到霍闻声和吴胜的会面结束,已经到了日落时分,夕阳染透了半边天,连带着海水也成了一汪岩浆。
霍闻声走到甲板另一边,看见苏南在前头不远处和方可仕说话,两人指尖夹着香烟,火星被海风吹的明亮。
海风渐盛,赵自寒在舱内摆起了赌桌,外面便都清静下来,霍闻声安静地看着,没等多久就等到苏南转过视线。
他先是看了一眼霍闻声先前所在的位置,没见到人,才又四下张望,然后在橙色夕阳里和霍闻声的视线不期而遇。
霍闻声倚靠着栏杆,姿态放松,横在腰际的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他注视着苏南靠近,语调懒懒道:“苏助理,我没带打火机。”
方可仕识趣的离开,苏南便直接走向了那片橘色夕阳。
他手里的烟没熄灭,口袋里的确有刚才拿烟时一起拿的一只打火机,然而在他刚将手伸进裤兜的时候,霍闻声横在腰际的手徐徐抬起,将那根未点燃的烟咬在唇边。
他仍旧不错眼地看着苏南,俊美的容颜在橘色夕阳中有种神圣又魅惑的美感。
苏南在海风中屏住呼吸,想到了很久之前他们在瑞来慈善晚宴上的那个夜晚,霍闻声也是这样站在露台的抽烟区等着他过去。
这一次,苏南一如从前走向霍闻声,只是他的手里没有捏着打火机。
近到身前,他将手里那支燃着火星的烟咬在唇边,仰身靠近,一长一短两支香烟在彼此的呼吸中相触。
霍闻声的目光锁定在苏南的眼里,温热的呼吸交错,沉冷草木香萦绕鼻尖。
安静地停了有两三秒,夕阳偏移,霍闻声眼底恢复深谭般沉幽,他才轻轻吸气,烟头火星骤然明亮,蔓延过去点燃了他咬在嘴边的香烟。
苏南嘴角幅度很小地勾起,抬手刚取下嘴边的香烟,后腰便是一沉,霍闻声揽着他的腰没让他退开。
白色烟雾浮散开,霍闻声眼底浮着笑意:“还真打算给我当助理啊。”
“也可以。”
轻蒙的夕阳坠在苏南的眼尾,停驻一抹浓墨重彩的绮丽之色,他笑着,语调慢慢。
“我近水楼台,好追人。”
作者有话说:
其实在霍总眼里从告白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是在热恋,只是宠着点心老师,随便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控制进度……顺带玩点小情趣( ̄▽ ̄)
霍闻声收紧胳膊,苏南便撞在他的胸膛,阴影投下,薄唇被摄住。
烟草味在口腔弥漫又被舔舐干净,这个吻柔柔静静,却让苏南乱了呼吸,指尖轻轻一颤,那根快要燃尽的香烟便掉在了船板上。
背后有脚步声和说话声在靠近,听到梁哲在叫“南哥”,苏南心下一悸,下意识推了一把身前的男人。
他力气不小,自己慌乱后退时差点踩到自己脚跟,霍闻声眉心微微蹙起,苏南有一瞬间的懊恼,可不等他开口说什么,梁哲已经是看到了他们。
“南哥,你在这啊。”梁哲走过来,看见靠在了围栏上的霍闻声,神色狐疑道,“大表哥也在啊,你们在干吗?”
苏南心虚地抹了下嘴唇:“没干什么,抽烟而已。”
梁哲不甚在意地“噢”了一声:“我看到里面还有一间桌球室,我们去打台球吧。”
苏南正想点头,一直沉默的霍闻声开了口:“晚上风浪大,打什么台球?”
苏南抬眼觑向对面,见霍闻声似乎有些不高兴。
梁哲却没察觉:“还好吧,没觉得有浪啊。”
霍闻声没想跟他讨论浪大不大,指尖点了点烟灰,对苏南说:“去玩别的。”
忆起上次在台球桌上的种种,苏南忽然有点回过味儿来,遂弯唇笑了笑,说“好”。
梁哲表情古怪地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却也不敢跟大表哥兼大老板作对,便问苏南会不会玩扑克。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床舱内走。
“大表哥真是的,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连手下玩什么都要管。”梁哲小声吐槽,“小心眼的控制狂。”
苏南笑了笑,幅度很小地侧眸回看,正好看到霍闻声弯腰捡起了他刚才掉在地板上的烟蒂,转身丢进烟灰缸里。
霍闻声的风度和从容大抵是刻在骨子里,捡个垃圾都像是骑士弯腰,随意却不轻慢。
“他很好啊。”苏南轻叹。
梁哲瞪着眼睛看向苏南,小声说:“你可别被他的脸迷惑了,他可凶了,生气起来吓死人。”
苏南眉梢扬了扬,心说生起气来好像也没有多吓人,至于凶,在床上的时候确实怪凶的,喜欢掌控,喜欢压制。
最后苏南没有和梁哲去打桌球,至于赵自寒摆的赌桌,苏南也没去玩。扑克类游戏,他只会玩斗地主,梁哲也不爱玩扑克,他十几岁不懂事的时候,一晚上被哄着输出去好几千万,为此梁若关了他一周禁闭,他就很少碰这些了。
得知苏南会打麻将,梁哲立刻亮起了眼睛,遂在闲着没事的人里拼拼凑凑凑一桌麻将。可一听梁少爷打麻将不玩钱,除了方可仕以外,谁都没兴趣搭理他。
梁哲也很郁闷啊,他现在工资就那么一点,万一输了得不偿失,又实在无聊,最后都拉到了赵自寒那里,赵自寒摇着头坐上了梭哈的牌桌,最后梁哲只好看向还闲着的霍闻声。
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大表哥长大表哥短,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完全忘记了半小时前他还跟苏南吐槽大表哥是小心眼儿控制狂。
霍闻声不为所动,抬眼看向苏南:“想玩吗?”
梁哲连连点头,走到苏南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想啊,怎么不想,你们玩扑克玩得开心,我们不会玩多无聊啊,大晚上的总不能出去看海吧,冷飕飕的,万一再出个什么意外,你可就没有了可爱的小表弟,外公发飙的话,你可是会挨打——”
霍闻声不耐烦地打断:“闭上你的嘴,我还勉强认你这个表弟。”
梁哲瞬间抿起嘴唇,松开苏南的胳膊,在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安静如鸡。
霍闻声脸色缓和些许,仍旧看着苏南,苏南无奈,只好点头:“想玩。”
“那行吧,”霍闻声放下手里的香槟杯,起身,“那我陪你玩一会儿。”
梁哲瞬间亮了眼睛,甚至改口说可以来真的,定的番数甚至比他工资还高一倍。
“你疯了?”苏南挑眉,“不怕工资输完了喝西北风?”
梁哲打着哈哈:“没事啦,我姐说了,自家人是可以玩玩钱的。”
苏南:“……”
一个亲表哥,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干哥哥,至于苏南……还真都是自家人。
于是四个人上了麻将桌,北市的麻将和魔都的打法上有一些区别,桌上三个北市人,苏南只好迁就,几圈下来就吃透了规则,同时他也搞明白为什么梁哲在霍闻声加入之后改口说可以玩钱了。
因为霍闻声完全就是个点炮王啊!
噼里啪啦三家响,梁哲都赢得合不拢嘴了,就连一贯表情严肃的方可仕都咧开嘴有了笑模样。
苏南不敢笑,只能明里暗里给霍闻声喂牌,可不知道是霍闻声的牌运不济还是苏南喂牌的水平不行,总之霍闻声的对子对是对上了,可听牌之后,总会被坐在他下家方可仕截胡。
一连三圈,梁哲都看出了苏南在故意放水,眼睛在他和方可仕之间来回瞟,脑海里不自觉浮现起先前苏南和方可仕在甲板上一边抽烟一边谈笑风生的画面。
苏南有些无奈,决定反其道行之,在两张牌犹豫之间选了另一张,刚一丢手,对面的方可仕把牌一推,糊了个杠上开花清一色。
苏南:“……”
梁哲:“……”
霍闻声:“……”
方可仕喜笑颜开:“谢谢苏先生送的杠上开花。”
苏南尴尬地略略偏头,说了句:“不客气。”
梁哲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觉得苏南这是在害羞?
其实苏南只是在脚指头抓地,特别是坐在他右手边的霍闻声朝他投来一个类似幽怨的眼神。
好像在冒酸气又不高兴,可脸上却又没有太多表情。
苏南作势去拿放在麻将桌边的手机,趁着另外两人没注意的时候,右手在桌下捏着霍闻声衣摆扯了扯。
霍闻声侧眸看过来,苏南冲他举手机,屏幕上的备忘录里写:我不是故意的。加上一个大眼委屈表情。
霍闻声没忍住笑了一声,梁哲抓牌的动作一顿,看见是能糊的牌都不敢倒了。
他把牌抓回去,觑着霍闻声似笑非笑的脸,说:“大表哥先说好,我今晚赢了你的钱,你可不能在我工资里扣哦。”
霍闻声面无表情,淡声道:“你还有工资吗?不都拿来抵珍珠了?”
梁哲:“……”
他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迷上了珍珠雕刻,自己瞎琢磨的确是毁了不少珍珠。
小气鬼,看我不赢你个落花流水!
梁哲在心里嘀咕,麻将搓得越发认真了。
苏南仍旧时不时给霍闻声喂牌,只是收效甚微,到最后还把自己赢的筹码都给搭了出去。
打到夜深散场,苏南将将保本,梁哲和方可仕赢了个盆满钵满,梁哲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回房间之前,还不忘提醒:“大表哥,不带耍赖的啊,赶紧给我微信转账。”
霍闻声黑着脸,把人给揣进了房间。
苏南第一回 见到这样的霍闻声,觉得他不高兴的样子很可爱,抿着嘴在旁边偷笑,察觉到霍闻声看过来,他又连忙收敛。
轮渡最顶层只有两个房间,吴胜安排给了霍闻声和寿星赵自寒。
梁哲,苏南,以及方可仕都在楼下,梁哲的房间最近,然后是苏南。
似有意或者无意,霍闻声和苏南脚步放慢了些许,和方可仕拉开一段距离。
霍闻声看向苏南抿紧却依旧上扬的嘴唇,无奈道:“想笑就笑吧。”
苏南扑哧笑开了,压低声音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还蛮可爱的。”
不管是对待梁哲毒舌残暴,还是打麻将总是点炮,这和苏南认识的霍闻声不太一样,很亲近,很有生气。
这句可爱显然取悦了霍闻声,前头的方可仕已经进了房间,霍闻声也就没收敛,伸手一把将人捞过来。
两人也正好停在苏南房间门口,咫尺距离,呼吸交融,霍闻声说:“勉强算你是在夸我吧。”
“就是在夸你。”苏南说。
霍闻声目光停在他脸上,掌心沿着胳膊往下抓住了苏南的手指,暧昧地揉揉捏捏,然后他倾身靠近。
预想中的吻没有落下,背后倒是响起一声轻灵的“嘀——”。
“咔嚓”,他的房门被打开,细弱的微风中,苏南看到霍闻声直起上身,勾唇一笑:“小苏助理该休息了,进去吧。”
苏南微微一怔,摇头低笑。
还真是小心眼儿。
回房间,换衣服洗澡。
苏南在热水的冲刷下思绪翻飞,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其实是希望霍闻声能够进门的,对进门之后的事,他也有所期待,可是对方没有,走得非常潇洒,甚至都没有和他说晚安。
苏南出来看了手机,也没有对方的信息。
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霍闻声好像有点不高兴?
苏南发微信过去,等了有十分钟,对方都没有回复,于是苏南走出房间,走到楼梯口时有短暂的迟疑,最后还是上了楼。
毕竟网上的恋爱守则说过,好的恋人是不能让爱人带着情绪过夜的。
苏南知道霍闻声的房间号,一路走到房间门口,幸运的是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其他人,不幸的是他敲开了房门,却没能见到霍闻声,而是一个容貌娇俏的小男生,对方裹着一条浴巾,裸露着细白的肩膀和大半胸膛,眼含秋波,媚态横生。
对方在苏南开口之前,蹙眉问道:“你是谁?”
苏南还有些懵:“这不是霍总的房间?”
小男生眉心拧得更紧了,将苏南上下打量:“是,但是这里已经有我了。”
苏南:?
作者有话说:
霍公主:关于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时候被老婆捉奸在房该怎么哄好老婆
第59章 过来抱抱
正当苏南努力理清思绪的时候,走廊另一侧传来脚步声,还穿着先前那身衬衫西裤的霍闻声走了过来。
那小男生一见到霍闻声,立刻放松表情,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声“霍总”。
霍闻声看都没看他,问苏南:“你怎么跑这来了?”
苏南茫然问:“这不是你房间吗?”
“之前是,”霍闻声说,“现在不是了。”说完他便拉着苏南的手要离开。
那小男生好不容易见到人,哪能轻易放弃,追出来一把拉住了霍闻声的衣摆,软着嗓子喊“霍先生”。
霍闻声皱眉:“松开。”
小男生见他态度不算强硬,壮着胆子说了句“不要”,瞥了一眼苏南,又委屈道“我也能做好的”。
苏南:“……”
他已然是想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也不惊讶也不生气,反而还故意摆出同款表情,巴巴地望着霍闻声,好像也在说:“霍先生,我也能做好的。”
霍闻声:“……”
霍闻声的教养让他连赶人都是礼貌的,但他也有没耐心的时候,比如此刻,他声音冷了下来:“在我想要把你丢进海里之前,哪来的回哪儿去。”
小男生悚然一怔,霍闻声正要甩开手,对面的房门忽然打开,赵自寒撑着门框,十分夸张地“嚯”了一声:“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捉奸场面吗?”
苏南:“……”
霍闻声额角青筋跳了跳,觉得海里的鱼今晚的确需要加餐。
赵自寒还在叨叨:“咱们霍大公主这艳福不浅啊。”
霍闻声慢条斯理地挡开了小男生的手。小男生显然是有点畏惧了,没敢再去抓,大眼睛里流露出几份楚楚可怜,霍闻声瞥了他一眼,眼神流转,倏然和颜悦色起来:“叫你来的人没告诉你今天这场party的主角是谁吗?”
小男生没说话,眼神却往赵自寒那里看了一眼。
那就是知道的。
霍闻声抬了下下巴:“既然知道,还不过去,好好陪赵二公子庆生。”
“我可无福消受,”赵自寒立马拒绝,“你们慢慢玩。”
说完他就想关门,可霍闻声却是伸出长腿卡住了房门,抬着下巴示意小男生过去:“进去。”
这声进去比那句喂海里还要冷冽,小男生原本还有些迟疑,但霍闻声的眼神太冷,他又的确不想铩羽而归,攀上赵二公子也不错,心一横就往赵自寒的房间冲。
赵自寒顿时大惊失色,霍闻声趁其不备,将房门顶开,小男生顺利进了门,柔弱无骨的手攀上了赵自寒的衣摆。
“别过来别过来,我警告你啊!”赵自寒皱着眉甩虫子一样后退。
霍闻声已经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响,他弯起嘴角,非常满意地收回长腿。
“你大嫂应该很失望你为了不相亲而改变了性取向,”霍闻声状似遗憾叹息,冲着赵自寒摇手机,“祝你明天开心。”
说完他便牵着苏南的手,转身离开。
目睹这么一出“霍水东引”,苏南忍俊不禁,听见背后传来赵自寒的大喊:“你大爷的霍闻声,你敢发给我嫂子,我跟你丫的绝交!你赶紧给我出去,滚滚滚滚滚,回去告诉吴胜再干这种事儿老子打爆他的狗头!”
霍闻声牵着苏南去了同层的拐角处的另一间房。
进门之后,苏南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一只水晶杯,杯底蓄着没喝完些许酒水。
苏南刚想着原来是自己找错了房间,霍闻声便说:“明面上这是方伯的房间,但其实是我在住。”
“嗯?”苏南疑惑,霍闻声继续解释说:“像刚才那样的事情在我成年之后发生得太过频繁,所以我在外习惯做一手准备,避免发生一些我不愿意看见的事儿。”
“霍总还真是个香饽饽啊,谁都想上来吃一口。”苏南笑着揶揄。
霍闻声将笔记本合上,掀起眼尾看过来:“吃醋了?”
苏南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霍闻声动作一顿,苏南又十分信任地说:“你又没做什么。”
“嗯?”霍闻声走过来,打开水吧台的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等我真的做了什么你再吃醋是不是晚了?”
苏南理所当然地说:“那你会做吗?”
当然不会。
霍闻声哑然,真不知道该为苏南对他的放心感到开心还是感到不爽了。
这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还真是……
霍闻声无奈:“别对我太放心。”
苏南笑了起来,在霍闻声打开冰箱取冰块的时候瞥见了里面放着一只有些奇怪的透明方盒,里面冻着一抹熟悉的玫红色,来不及细看,冰箱柜门又合上了。
霍闻声给热牛奶里放了块冰,调整到适合饮用的温度:“怎么突然过来找我?”
“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我,感觉你好像有点不高兴。”苏南接过温度适宜的牛奶,一边喝一边说。
霍闻声挑眉:“为什么觉得我不高兴?”
“刚才你一牌没赢。”
霍闻声:“……”
有时候太过坦诚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现在的确不高兴了。
“给梁哲送点零花钱罢了,省得他总是去嚯嚯公司的珍珠。”霍闻声大度道。
苏南扑哧笑出了声,又很快收敛,附和点头道:“嗯,挺好的,名正言顺,霍总费心了。”
霍闻声轻轻“啧”了一声,把他手里的牛奶杯拿回来:“好了,现在知道我没生气了,苏助理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呢。”
苏南:“……”他还没喝完呢。
这要是还察觉不到霍闻声的小脾气,他也别追人了。
不过苏南没去哄,而是点了点头,转身就往房门走:“那好吧,我走了,霍总也早点休息。”
霍闻声没说话,看着苏南往外走,时间一秒一秒地走过,有无声而黏腻的丝线于两人之间拉扯。
直到苏南的手扣上了门把手,霍闻声都没有开口挽留,苏南无奈低笑一声,把打开的门推回去,转身面向吧台边的霍闻声。
“嗯?”霍闻声眉梢微扬。
苏南说:“还有个事忘记了。”
霍闻声问:“什么?”
苏南没回答,而是快步走回到霍闻声面前,然后仰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跟你道个歉,之前不是故意用力推你的。”
这说的是之前在甲板上的事儿,霍闻声眼里匀出一点笑,沉着嗓子应了一声:“这点补偿好像不够。”
苏南莞尔,仰头又亲了一下,这回霍闻声没让他一触及分,浅尝辄止,而是收紧手臂,把人按在怀里,尝到满口奶香,吻了个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