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问红月, “他可有发烧,难受?御医来看过吗,怎么说?”
红月回道: “已经请御医来看过了,也留了药膏,御医说药性已解,并未伤及昭仪的身子。”
“昭仪是在用过早饭后睡下的,怕得等午后才能醒来。”
秦宴道: “那朕先去给看看他。”
说着他就要进门,正巧有个内监匆匆跑来禀报, “皇上,谢贵妃听闻圣旨后,要上吊自尽,请皇上去看看吧。”
内监是谢贵妃宫里的人,着急得不行。
秦宴瞥了他一眼, “朕记得圣旨才刚下,谢贵妃这么快就找好白绫了?”
“这……”内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秦宴又问: “你亲眼看到谢贵妃上吊了?”
这话内监能回答上来,他连忙道: “是,春茗姐姐见怎么都拦不住贵妃,这才吩咐奴婢来请皇上的,”内监说完又给秦宴磕了个头, “还请皇上快些去看看贵妃娘娘吧,奴才怕晚了就…就出事了。”
“不急,”秦宴笑了笑, “朕与昭仪说完话就过去。”
秦宴径直进了门,屋内的温尧不知是不是被说话声吵醒了,视线正巧与秦宴对上。
“醒了,可有哪儿不舒服?”秦宴上前走到床边,手自然的搭在了温尧腰上。
温尧被他捏的很舒服,拿眼睛斜他, “你这动作未免太熟练了些。”
秦宴表示: “嗯,早上捏过了,熟能生巧。”
“还困吗?”秦宴又问。
温尧摇头,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谢盈霜要自尽?”
“她宫里来人说的,朕下了道圣旨,她一时想不开。”
“什么圣旨?”温尧眼中充满了求知欲,十分好奇什么样的圣旨能把谢盈霜逼到要自尽。
秦宴没答,反而指着自己的脸说, “亲朕一口,朕就告诉你。”
温尧: “……”男人学坏可真快啊。
但他是会轻易妥协的人吗?
温尧勾勾手指, “你靠近些。”
秦宴很听话,眼中蕴含着笑意。
温尧突然上手,把秦宴的嘴捏成了个小鸡嘴,快速在他嘴上亲了口,亲完还表示, “男人亲什么脸,要亲肯定是亲嘴啊,没出息。”
秦宴眼中笑意越发明显,且十分配合, “你说得对,朕下次一定改。”
温尧咳嗽一声,摆出正经脸不让秦宴看出自己那点害羞, “好了,现在可以说你下的什么圣旨了。”
秦宴欺身凑得更近了些,几乎温尧脸贴着脸,他道: “朕在圣旨上说,要封你为皇后。”
未给温尧任何反应的机会,秦宴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说完了,朕来要奖励了。”
温尧咕咕叽叽几次想说话都没找到机会,最后被秦宴亲了个气喘吁吁,觉得自己腰又要痛了。
秦宴放在他腰间的大手也越发灼热,让觉得难耐。
他动了动,一度产生了怀疑,总不能是淫毒又发作了?
秦宴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应,低声笑道: “你看你也想要朕,朕的皇后果然非你莫属。”
温尧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秦宴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又亲亲他说: “没有,只是朕想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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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今天有点晚,不好意思
两人腻歪完,温尧也终于从秦宴口中知道他到底下了道什么圣旨了。
听秦宴说要遣散后宫,温尧其实算不上多意外,他入宫第一晚,在洞房花烛夜时他演戏装梨花带雨时,他就发现了秦宴极其厌恶那样,不知是小时留下的阴影还是有因为他憎恨的人曾经这样做过。
他后宫之人有一半是被人送进宫的探子,用来监视他的眼线,如今好些,秦宴不搭理她们,身边可用之人也更多,这些人在后宫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但刚登基的时候,那些送来的女人没少使绊子,生各种幺蛾子,什么装病巧遇送补汤自荐枕席的,除去这种小打小闹的,还有安排人搞下毒刺杀,或者弄什么巫蛊之术的,秦宴是杀过好些人,加上自己一心扑在政事上才换了后头的安宁。
至于那些他让人送进宫的后妃,也是为牵制跟他不对付的朝臣,那些人没薛家大胆,乖乖送了女儿入宫,秦宴没碰过,只要不生事乖乖在后宫待着,他谁的麻烦都不找。
但,非要跟他对着干,那自然是另外的下场。
秦宴不喜欢他后宫这些女人,温尧知道,即便没有自己,这些人迟早都是要出宫的,当然,横着出宫还是竖着出宫就不一定了。
秦宴很在乎他的皇后,心里也只容得下这么一个人。
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温尧。
温尧倒没评价秦宴这样做对不对,只看着他笑了会儿,倒把秦宴自己笑得不好意思了。
便催着温尧继续睡着,他则要去其他宫看看。
就在两人腻歪的这会儿工夫,遣散后宫的圣旨已传到了每一位后妃耳中,有好几个来报自尽的,请秦宴去看看,也有高高兴兴收拾东西准备出宫的,当然,更多的人聚集在了长青宫,请薛太后给她们拿主意要说法。
薛太后因为中毒的事心里可憋着火呢,今日这后宫总归是不会太平静。
秦宴最先去看的人是谢盈霜,都耽误快半个时辰了,说上吊自尽的人还被宫女拉着,脖子都没往白绫上挂。
“娘娘不要啊,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您千万不要想不开。”
“娘娘若不想出宫,就去求求皇上,皇上一向怜惜您,会收回圣旨的。”
宫女们苦口婆心的劝,看着一个比一个担忧。
而谢盈霜使劲儿伸长了脖子把脑袋白灵里钻,可就是钻不进去,眼早就红了,两颊挂着泪痕,带着哭腔道: “你们不要拦着我,表哥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她话一出又是一堆娘娘不要。
李长英宣完圣旨又跟回了秦宴身旁,就在院中陪着秦宴冷眼瞧着谢贵妃主仆几人唱戏。
别的不说,这假的让李长英都想帮忙找个台阶给对方下,他请示秦宴, “皇上,可要奴婢上去劝劝?”
秦宴负手而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残忍的很, “不必,就让她吊,朕就在这儿看着她何时能吊上去。”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谢盈霜一众人听见。
谢盈霜早早就派了人在路上守着,一看到秦宴往这边来,便立马回来禀报,然后谢盈霜站上凳子握着白绫跟几个宫女一起唱戏。
谢盈霜原本想着只要人一来,劝她几句她立马就会下去,也就没想过要上吊得逼真些,至少把脑袋伸进白绫做足样子。
结果秦宴人来是来了,却毫无劝说之意,甚至连门都不进,只站在院中看戏。
谢盈霜在宫女的配合下勉强装着,也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看着秦宴那么冷漠无动于衷的样子,僵持了会儿,谢盈霜终于忍不住,手一甩开白绫自己跳下的凳子哭出了声。
她走到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的秦宴面前,控诉他, “表哥,你当真好狠的心!”
“你明知道我心悦你,知道我是心甘情愿进宫的,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却这么对我……”呜咽声更大,似乎每一声都是对秦宴的控诉。
秦宴反问, “所以呢?”
三个字,问回谢盈霜所有问题。
“所以你也该心悦我,让我留在宫内陪伴你,表哥,你难道真的不明白,这满后宫也就我一个爱着你的。”
“那又如何?多几个爱朕朕有什么好处?少几个人爱朕,朕是会死吗?”
“你爱朕,朕就得爱你?呵!”
秦宴笑了声,极具讽刺。
也让谢盈霜那张脸难看至极。
“可我是你的贵妃啊,你当真就这么狠心让我出宫?连一条活路都不准备给我?”
谢盈霜开始诉苦, “表哥,你刚登基的时候有多难你忘了吗?你忘了是谁最先站出来支持你辅助你,是我们谢家啊!如果没有谢家,表哥你……”
秦宴不说话,只看着她笑,笑着笑着就让谢盈霜说不下去了。
秦宴还问, “怎么不说了,说说谢家这些年都替朕做过什么,说来让朕仔细听听。”
谢盈霜不敢再言,谢家这些年做了什么呢,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外家人,仗着宫里有个当贵妃的女儿,欺男霸女,招摇过市,强占百姓田地,贪污受贿,哪样没沾过。
秦宴早就想动谢家了,遣散后宫总不能真只送几个女人出宫回家。
谢家表面风光,书香门第也装得极好,可里子真正什么样,谢盈霜再清楚不过,若非如此,她哪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谢家安排人当街刺杀温尧。
谢家被养肥,心也大了,他们也想顺他们者昌,逆他们者亡。
谢家这条路走不通,谢盈霜换了个路子,楚楚可怜的望着秦宴, “表哥,你忘了姑姑也是谢家人吗,她若是九泉之下知道你这么对自己的表妹,她也会……”
“死,或者滚!”
谢盈霜被秦宴截断了话,并给来了极重的警告,整个人也散发出冷厉的杀意,视线落在谢盈霜身上,只有冰冷,看不出一丝感情。
连李长英都忍不住骂谢贵妃实在愚蠢,胆敢在皇上面前提已故的太妃娘娘,还敢说她是谢家人,真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秦宴话一出,立马就有侍卫上前拔刀对准了谢盈霜, “贵妃娘娘,请!”
谢盈霜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全然没想到秦宴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当然想不到,若还记得曾经谢家是如何对他们母子的,今儿便不可能把秦宴生母搬出来说事。
谢盈霜双腿发软,一步都迈不开,她祈求的看着秦宴,张了张嘴,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在秦宴的注视下竟发不出声了。
李长英知道他现在对这位前贵妃娘娘厌恶至极,出声催促侍卫, “带走,快些带走,直接送到宫门外去。”
然后又一指其他宫女, “一块儿带走,别死在宫里让人晦气。”
侍卫得了吩咐,自然是直接上手抓着谢盈霜离开,谢盈霜被吓得身上出了汗,背脊发凉,走出好远才缓过来点,然后就开始挣扎,喊着表哥说知错了,想让秦宴开口留下她。
秦宴充耳不闻,带着人与她擦身而过,径直去往下一个要自尽的妃子处。
李长英不想让秦宴再听到什么糟心话,立马就打发了人前去报信,只需把谢贵妃这边发生的事一说,倘若还有敢闹的,那今儿就只能横着被抬出去了。
结果是都挺惜命,不自尽改为收拾包袱了,秦宴心里根本没她们,别说假装自尽,便是真死了,也不见得会多看她们一眼。
这边事毕,那头长青宫就差了人来寻秦宴,说薛太后请他去趟长青宫,有事相商。
秦宴没去,直接让人出宫去找秦肃, “叫秦肃来把他的人带回去。”
不带的话,那就自个儿承担后果了。
温尧在睡觉,秦宴就去批了会儿奏折。
大约是他太没将薛太后放在眼里,让薛太后在那群来求她的后妃面前失了面子,想要扳回一城的薛太后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找秦宴了。
被挡在了承明殿外。
薛太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冷脸斥道: “一群没根的下贱东西,你们也敢拦哀家,滚!”
不能拿秦宴如何,下头的内监就成了她撒气的对象。
骂的还是他们最忌讳的事,让拦人的内监脸色十分难看。
说话的语气也更硬了, “太后娘娘,皇上吩咐过,他在处理政务,谁也不见!”
谁字咬得格外重,意在提醒她这位太后在皇上眼中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你个狗东西,也敢这么跟太后娘娘说话,来人,把这个下贱玩意儿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掌嘴!”薛太后落了下乘,她身边的人自然要站出来替她找回威风。
杜嬷嬷叫人动手,只不过她刚说完,守在门外的侍卫就齐齐过来持长。枪对准了他们。
“动手者,杀无赦!”
领头的侍卫高喝一声,长青宫的人哪还敢做什么。
杜嬷嬷顿时比薛太后还憋屈。
屋内,秦宴吩咐李长英, “去,杀几个人。”
秦宴清人并未清干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杀鸡给猴看,今儿正好能用上。
李长英接过秦宴递来的纸,上头写了两个名字,他看一眼,连忙去了。
秦宴继续埋头批阅奏折,不过片刻就听到了门外的惊喊声,以及薛太后怒不可遏的呵斥声。
还有李长英回应的声音, “皇上有令,命格外娘娘今日就随肃王殿下一块出宫,若是不肯,这便是下场!”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鲜血还是滚烫的。
薛太后在李长英提到秦肃皱起了眉,秦肃回了盛京,反方便了秦宴拿捏他,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些女人已然无用,薛太后也不想再为她们费什么口舌,嘴上说让她们赶紧出宫,暗地里却给杜嬷嬷使了个眼色,叫李长英看到了,李长英便知,这些人活不过今日了。
一群女子又哭又闹地被拖走,而薛太后没动,她问李长英, “若哀家今儿非要见皇上呢?”
李长英微笑着回, “那太后娘娘可能就见不到入宫的肃王殿下了。”
这个见不到就有说头了,可以是今儿看不到,也可以是这辈子都见不到,都取决于秦宴。
薛太后冷着脸与李长英对视, “倘若哀家今儿要硬闯呢?”
李长英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后您可以试试。”
薛太后眼中的杀意已经藏不住,竟还真要叫人动手,李长英就不同了,他直接让侍卫们退下,给薛太后指了个位置, “太后,意图谋害皇上者,不论是谁…”他对着自己脖子抹了下。
薛太后要硬闯,也得能活着。
外面很快没了声,李长英进来恭敬站到秦宴身边,如今的皇上,哪是谁可以轻易拿捏的呢?
哦,不对,还有栖霞宫那位,皇上估摸着要送上门心甘情愿的让人拿捏。
秦肃入宫后没去见秦宴也没去见薛太后,反而去了栖霞宫,要见温尧。
就这些日子,他知道不少与温尧有关的事,温尧给秦宴出的那些主意,温尧母子三人在薛家受的委屈,甚至包括薛盛远千辛万苦瞒着的关于温尧的身世。
便清楚地知道温尧绝不会与薛家合作,两边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可越是这样,秦肃就越想拉拢他,他若登基,这个人太有用了,秦肃可以肯定,温尧在他手里绝对会比在秦宴手里用处更大,他也会用的更好。
所以, “本王想跟你做一场交易。”
秦肃看温尧如是说道。
“你的淫毒发作过吧,秦宴把你当做女人,让你在他身下承欢,他如此侮辱你,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温尧睡够了起床,正窝着喝汤呢,就听人禀报秦肃来了,要见他,说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温尧便没让人拦。
温尧听到他的话,点头, “的确有想法。”
秦肃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把不满说出来。
温尧如他所愿,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这便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秦肃脸僵了下, “倒让你失望了。”
“当然,”温尧答的毫不犹豫, “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二傻子,我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中毒,也知道皇上是在救我。”
“所以你的挑拨,只会让我觉得蠢。”
“无妨,”秦肃倒也稳得住, “只要你肯投靠本王,你怎么说都可以,甚至包括你的仇,本王也轻易能帮你报。”
终于说到正题了,温尧挑眉, “说说,我什么仇。”
秦肃笑, “你与薛家的灭门之仇。”
“消息倒很灵通,”温尧没多意外,毕竟是励志要做皇帝的人,总得有点本事。
“怎么样?”秦肃问, “只要你点头,本王立即帮你解决了你的仇人。”
温尧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不过也没立马拒绝,只道: “那你先把薛盛远杀了吧,证明下你的诚意。”
“不止薛家,本王还寻到一些人,”秦肃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温”字。
那是温家旧部才会拥有的令牌,温渝想让秦宴联系的便是这些人,看样子被秦肃这个王八蛋抢了先。
“本王手上人不多,只请回来十余人,端看温公子要不要点头了。”
拿温家旧部的性命来威胁他。
温尧不由好奇, “你除了玩威胁算计,还会点其他的吗?”
“计不在多,好用就成,本王不逼温公子现在就答应,等明日吧,明日你给本王一个答复就成。”
“哦,对了,本王给你带了礼的,”秦肃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打开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温尧面前,
一小撮头发,以及几个还带着血的指甲盖。
“看看,可还喜欢?”
温尧变了脸色, “你有病就去治,少来恶心人。”
秦肃很满意温尧的反应,笑容逐渐灿烂, “温公子怎能说对你们温家忠心耿耿的旧仆恶心呢,他们听了该多心寒。”
“本王从他们口中问出些消息,说你们温家有许多故人,时隔多年依旧惦记着温家,想为当年温家枉死之人讨个公道,人家一片苦心,温公子总得给他们个机会不是。”
秦肃沾着茶水,用手指在桌上写字,一个又一个姓氏,温尧都知道。
“其实他们还好,都是些老骨头,死了也不可惜,主要是他们的后辈,那些个几岁的小娃娃又稚嫩又脆弱,手指轻轻一碰,命就没了。”
秦肃又拿出了一个长命锁,上面刻着一个“赵”字,秦肃说: “本王昨日还见过那小娃娃,甚是聪明伶俐,乖巧可人。”
“死了多可惜啊,”秦肃拖着长长的音感叹。
温尧眼神凌厉起来, “秦肃,你注定会输。”
“哦,温公子不如说说本王如何会……”
“来人!”温尧几乎与他同时开口。
门外守着的红月等人瞬间推门而入,秦宴送来的那两个宫女警惕地看着秦肃。
温尧起身远离秦肃,在秦肃泰然自若地注视中下令, “绑了,送去见皇上!”
两个宫女立马上前,秦肃是会功夫的,只不过并未反抗,像笃定温尧和秦宴都不能拿他怎么办。
甚至还提醒温尧, “你可要想好了?本王若少一根汗毛,必有人送一条命,尤其是那个小娃…”
“砰!”
秦肃话没说完,温尧抓起茶杯就照着他脑袋扔,扔的十分精准,当场就流了血。
“你放心,小娃娃的父亲会跟你算账的。”温尧凝视着他,眼中泛着凶狠。
血顺秦肃眼角落下,他没办法擦,便舔了舔嘴角, “温公子,你会来求本王的。”
“求你妈个屁!”温尧心头火起,又开始问候他。
“带走!”温尧手一挥,自个儿先出了门。
宫女抓着秦肃跟在身后,温尧气鼓鼓,连身上的痛都忘了。
半道上还碰见好些个提着包袱要出宫的前后妃,都震惊的看着他们,只不过看温尧那凶巴巴的样子,也没人敢上前打听。
与他相比,秦肃看起来就悠闲多了。
等到了承明殿,门外拦人那套已经取消,温尧畅通无阻地进了殿内。
见到秦宴,温尧立马将愤怒变成了委屈,开始跟秦宴告状, “皇上,肃王殿下说我不配陪在你身边,他说我身份卑微,长的丑又是个男人,说我会耽误你,他…他让我滚出去宫去。”
温尧跺跺脚,几步上了台阶去抱秦宴胳膊, “可是人家舍不得皇上,人家不想出宫。”
说的同时还噘嘴,眨巴眼。
秦宴: “……”
秦肃: “……”
这么点路走过来就染病了?
当然,秦宴还是很配合的,他将温尧拉到自己怀里坐着,眼神冰冷地质问秦肃,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说朕的人?”
秦肃扯着脸皮冷笑, “本王还没蠢到这个地步,说这些没用的话。”
“嗯,”温尧在秦宴怀里点头, “刚才的确都是我编的,他说的是让我跟他,就连那个毒药都是他故意下的,想让我毒发后跟他…我,然后……”
反正话不说完,暗示到位就行。
秦宴身上散发的冷气明显多了些,温尧在他怀里缩了缩脖子。
“畜生!”秦宴看着秦肃,吐出两个字。
这对秦肃来说,真是极具侮辱,上回恭王打他骂他的事,秦肃可还没忘。
而且事情还传到了民间,百姓也没少骂他。
秦肃沉下脸, “告状,温尧,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听到温尧这个称呼,秦宴瞳孔缩了缩,明白秦肃这是知道温尧的身份了。
温尧得意的歪头, “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告状都没地儿告啊,畜生!”
两人坐在上面,秦肃在下面站着,说话时还要抬头,就直接矮了一节,加上两人张口闭口的畜生,让秦肃十分难堪,先前的悠然已经消失大半,只觉得胸中有股火不停往上窜。
温尧的告状还没停,把秦肃真正跟他说的那些话一股脑告诉了秦宴, “连孩子都能用来做威胁,说畜生都是抬举他。”
秦宴倒一点不意外他的手段,这是他们母子二人的惯用手段。
秦宴讥讽, “秦肃,这么多年你依旧没长进,跟你那个娘一样,手段肮脏下作。”
“那又如何,有用就够了,”秦肃丝毫不以为耻。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得听朕的。”
秦宴并不与他争辩太多,直接吩咐李长英, “先关了吧。”
至于何时能放,怎么才能放,秦宴都没说。
秦肃立马道: “你敢!”
“秦宴,若本王今日不能出宫,明日这盛京必将血流成河!”
“是吗?”秦宴轻蔑一笑, “那不如等着瞧。”
侍卫们入殿抓人,秦肃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可这是承明殿,由不得他!
人很快被带走,李长英又得了个新差事,温尧将长命锁交给他, “去赵将军府上走一趟,问问这是不是他家孩子的。”
“对了,去传个消息,若盛京明日出事,必是肃王所为。”
温尧歪着头想想,又跟秦宴说, “把薛盛远召进宫吧,跟他说秦肃想要拉拢我,愿替我铲除薛家为我报仇。”
薛盛远信不信,信多少都无所谓,只要怀疑的种子能埋下就行。
秦宴点了头,让李长英去办。
人一走,温尧就从秦宴腿上下来了,伸手去揉屁股,有些委屈, “疼~”
秦宴有些好笑,起身将拦腰抱起往后面的床榻走去, “方才不还挺厉害嘛,这就疼了。”
温尧也不害羞,勾着秦宴脖子反驳, “那我昨晚也挺厉害呢,”现在的疼就是厉害的代价。
“倒也是,”秦宴觉得很有道理。
他来了,秦宴也就不去忙了,温尧躺着他就坐着,两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