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和蛇族巨人族那些人的关系不错，莫易那家伙能打听到的我也知道一些。”婕锐拉冷冷地看他：“我虽然不怕风险，但也不想上赶着给敌军送粮食，我有我的底线。”
小唐：“看您想到哪儿去了，族外可不止有巨人族精灵族蛇族吧？吸血鬼族的盟友族群很多，我听说其中有些不太平，不然今年的物资怎么征收得如此不顺呢？搞得族内大闹饥荒。”
“盟友族群距离最近的是人族，一千五百公里。”婕锐拉面色不变：“我是有钱，但也不是傻子。从这儿带着建材前去，无法使用穿梭法阵，就算乘坐灵兽，也要半个月。这笔钱砸进水里都能听个响。”
小唐仍旧笑眯眯道：“不巧，我已有成品建筑，比现在的大，比现在的显眼。更不巧的是，矮人大师刚研究出建筑穿梭法阵，一日便可抵达。”
婕锐拉皱眉，狐疑地望着小唐：“它族未必有大量的食物需求。”
吸血鬼族比较特殊，没有自产的本地粮食，每年用领主的身份征收。再加上最近蹊跷出现的感染源，民心惶惶，秩序混乱，才造成眼下的饥荒。
小唐面上笑容愈发灿烂：“如果我能保证，三日之内，盟友族群内必有大量需求呢？”
婕锐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眸底神色变幻。
从会议室离开，刚到服务中心门口，小唐就见到矮人工匠拖着他那小徒弟干活。
因小唐钱给得足，又一早预告过还会有第二批店铺要做，矮人工匠提前做好了配件，剩下的只是组装和一些零散的精细活儿。
买到分店的客人们没走，凑在门口看矮人工匠边忙活边说注意事项。
虽说有第一批店铺开张，他们在旁边也观察了好一阵子，但真到自己上手的时候，问题就变得多了起来。
克劳少爷就在人群中，很靠后的位置，勉强能看到矮人工匠的演示。
“你们这些家伙都给我看好了，所有原料都是老头子我亲手打造，不可能出问题。要是操作失误弄坏了我的配件，呵，你花十倍的价格都未必能请得动我！”
矮人工匠的态度丝毫没因现场这些人的身份而软化，仍旧蛮横。
现场众人也并无异议，大多数人知道这位不是个好惹的。
就连领主都亲自请矮人工匠进过王宫，他们又有什么好摆架子的。
只是，阿唐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养子，就算觉醒了天赋，又用了什么手段请到矮人工匠的？
这位可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啊。
注意事项讲完并将送货组装时间依次定下后，矮人工匠一句话也没多说，带着小徒弟就去了后头的工具间。
为了方便两人工作，工具间是小唐特意在服务中心内搭建的，面积不小，组装分店足够了。
路过小唐时，日夜连轴转的矮人工匠没好气地骂了一句：“黑心玩意儿，眼还没眯上就又当驴使，你得给我加钱！”
小唐笑笑，借着袖子掩盖塞过去块拳头大的金子，矮人工匠的面色这才好些，骂骂咧咧地走了。
今晚十二点，第二批分店就会正式开张。
这个时间比起中午十二点，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但第二批客户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第一批是他们犹豫没赶上，再等到第二天中午只是白白浪费时间。分店越早落地，他们心里越踏实。
仅仅是这半天，已开业分店的销售额就甩了他们一大截，能追一点儿是一点儿。
会议结束加上基础讲解，现在的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半。
矮人工匠需要在这短短一个半小时内，将第二批分店赶制完成。
从工具间传出来的噪音，和时不时的怒骂声，能听出他的不满。
服务中心外还聚着许多公爵没走，他们将小唐团团围住，询问刚才没问出口的细节和营销策略。
克劳少爷还是没能挤进去。
是他不想挤吗？那可不是。
靠前的那几位公爵虽说比不上婕锐拉、思拉那种顶尖的，但也是家族实力雄厚的老一派。
就算是他父亲克劳公爵来了，也得乖乖在后面站着，没有上前的机会。
克劳少爷在外围站了许久，目光一直牢牢定在小唐身上。
他觉得陌生。
从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会让他觉得远处那道人影如此陌生。
即便是他去莫易军营见到阿唐，分辨出这人不像从前，甚至判断已经换人时，都没觉得如此陌生。
那不仅仅是觉得神态容貌、谈吐方式变了，而是一种距离上的，无法形容的陌生。
就在刚才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能不能借着克劳家族的关系，说上两句话，解释一下从前的所做作为，和这位全新的阿唐谈一谈合作。
可到了现场他才发现，他从头到尾，连靠近阿唐的资格都没有。
而对方的目光，也从始至终没有落到过他的身上。
巨大的落差不由让他心中生出些阴暗的想法。
如果真的按照父亲说的那样做，散布阿唐是罪臣血脉，那对方的名声地位将会一落千丈。
到时，再靠近应该会变得容易许多。
只是，心中念头刚起，他的头皮便一麻。
循着这股感觉望去，服务大厅正门一侧，一皮肤白皙的青年正冷漠地望来。
是阿唐的那位突然冒出来的“朋友”。
似是随意的一眼，但其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送走这一批客人, 小唐坐回服务中心已经是十一点半。
矮人工匠的活儿也到了尾声，随着几道空间阵法荡漾开来, 屋内的成品分店被传送出去。
小唐打开乾坤袋，看了看里面剩的不多的植株，一脸地慈爱：“好好干活，干完给你们加餐。”
里面的植株蔫蔫的，晃了晃藤蔓算作回应。
植株们具有群体意识，这是小唐很早前就发现了的。
起初在巨人族时，进化成功并稳定生长的植株有近万株, 其中的品种自是不必多说，光起名的就有十几种，这期间还在不断分化。
可自从这次吸收了莫易和奥卡莫文的血后，短短两天内, 数千株植物就飞速融合，数量缩水了十几倍，现在只剩下五百株。
再往各个店面一分, 小唐乾坤袋只剩下一百株不到。
好在进化后的新版本植株看上去活力满满, 一株更比从前十株强, 这次的进化倒也不算是亏了。
只是在品种上, 也就剩下三类。
一种是泉水株，原本有黑白肤色、后衍生出黑色，现在一起进化为彩色泉水株。
二是纯粹的彩色株。
三则是原本的迎宾株, 进化后的它体型更加壮硕，色彩也变得鲜艳, 扇起人来也更加不讲道理。
小唐专门给每个店面都配上了一株, 听说在对待逃单客人时效果显著。
——谁的面子都不给，只要拿了东西不给钱, 上来就是能把人扇晕的一巴掌。
三种植株虽然看上去都是彩色，都有丰富的土豆产出，外观也相似，但性格却是迥异。
虽然它们意识共通，但泉水株的性格温和，能在察觉到小唐体力不支亦或是受伤时第一时间支援，主动钻出乾坤袋为他补充能量。
迎宾株没这么细致，进化后的他能认出小唐是主人，对其提供强力的武力保护。但除此之外，对谁都非常不客气。性格暴躁又冷漠，做事直接。
最后是普通的彩色植株，小唐观察了许久，都并未观察出其明显的特征。它们得了指令就会去干，累了不会像迎宾株那样低气压，摆出一副难惹的模样，也不会在有战斗时第一时间冲到小唐面前，毫不留情地扇人巴掌。
不会像温泉株那样，在见到小唐受伤时悄悄替他疗伤，尽量不引起注意。不会织起柔软的网，当做摇椅让小唐休息，也不会悄无声息地调节小唐周身气温，只为让他舒服一点。
普通的彩色植株只会等待小唐的命令行事，若说其他两种植株有性格，它更像是没有性格的工具人。
是最原始的植株。
目前来说，三种植株都具备净化污染者的能力，也都会烹饪炸鱼薯条，会按照不同店主的需求定制不同的烹饪方案。
只不过在此基础上，泉水株能分泌精灵之泉，而迎宾株拥有更强的武力。
普通彩色株什么都没有。
但干活都是一样干，所以小唐给每家分店配备的三种植株比例都差不多。
小唐琢磨出了一种可能，也许其他两种植株都完成了进化，而普通彩色株还没有？
可进化的条件是什么呢？
他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知道人修道该如何提升境界，妖精类没接触过呀。
难不成走的就是分化的路子？
他还没得出个答案，就被面前香喷喷的气味吸引。
这一天一夜都在开店的事儿上忙活，见着钱就兴奋的他一直未曾进食，眼下事情基本结束，胃里的馋虫都被这味道勾出来了。
端来炸鱼薯条的是婕锐拉的随身侍卫，满满三大份，堆满了他面前的桌面。
“公爵说，这是新研制出的套餐产品，让您尝尝，给个评价。”
婕锐拉挑选的土豆拥有富贵的金色，不同于土豆原本的黄色，这种色彩更加鲜艳夺目。
——这在她眼中是王者的颜色，尊贵的象征。
端来的这三份摆盘精美，和白天售卖的大有不同，看来婕锐拉是打算推出新的套餐。
小唐拎了两根薯条入口，调料的配比恰到好处，其中还有淡淡的甘梅香味。薯条外表炸得酥脆，用土豆做的伪炸鱼内好像加了调味品，竟真的有几分鱼肉的味道。
这品质比起白天，提升了不是一点儿半点。
要知道，帮忙打下手的植株也只负责干活，具体的材料配比由各家店主制定，这样才能做出区别。
婕锐拉是真下了不少功夫，应该专门请教了调味方面的专家。
小唐这样想道。
侍卫带着小唐全是彩虹屁的评价离开。
正巧矮人工匠忙完，带着小徒弟边擦汗边往外走，被小唐一并叫了过来。
“二位，来吃点儿宵夜？”
矮人工匠干完活儿，钱都收到了手里，面上的那份暴躁缓下去不少。听小唐叫他，又看见桌面上摆满了的薯条，拎着小徒弟就过来了。
婕锐拉送来的炸鱼薯条份量相当足，四人凑作一团，吃了半天一盒还没下去。
奥卡莫文仅在小唐的热情劝说下吃了一根，便放下了手，用泉水洗净后擦干。
小唐边吃薯条边在光屏上看热闹。
自打那位商人的营销方案奏效后，不少人纷纷效仿。
现在不光是新闻界面，连带着娱乐界面都开始弹各式各样的营销标题。
有为了夺销量不择手段的，什么夺眼球的怪词都用。
【某位公爵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惊天秘闻，一旦公布极有可能颠覆整个吸血鬼族？欢迎来19号摊位倾听！】
【薯条还有这样的做法？小小的薯条，大大的快感，34号炸鱼薯条店等你来~#玫瑰】
【买一份薯条赠送绝版明星写真一份，明星随便挑，你来我就送！#抓狂#大喊】
【传承百年的薯条世家为何一夜覆灭？流传出的薯条配方却意外流传了18号炸鱼薯条店？#惊恐#好奇#流口水】
【想要觉醒天赋吗？想要获得爵位吗？曾经不敢想的所有，7号炸鱼薯条店统统帮你实现！】
【3个币，买不到家电买不到粮食，但却能收获超大份碧绿的海盐清爽炸鱼薯条！还等什么！心动不如行动！】
为了销量，这些公爵富商无所不用其极，小唐觉得短短一会儿，看到了现实世界太多营销号的影子。
他专点那些标题起得离谱的，点进去嘎嘎乐半天。
矮人工匠的小徒弟凑到他身边跟着一块看，虽然有些字看不懂，但小唐笑他也跟着笑。
在如此不讲武德的竞争下，许多分店都开始了大降价。原本整数的单价已经精确到小数后两位。
小唐看了会儿热闹，望着远处在夜色下仍在研制新品种的婕锐拉分店，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
奥卡莫文抬眼看他：“怎么了？”
小唐颇为感慨：“没什么，只是突然察觉，本来是想让大家各取所需，收取微薄报酬的，没想到阴差阳错间又做了一件大善事。我本不想做那福泽众生的好天师，奈何上天强安排。”
奥卡莫文：“……”
即便听惯了这人不要脸的怪话，可还是忍不住眼皮一抖。
旁边的矮人工匠听得脸都黑了，只见他迅速起身，捂住小徒弟的耳朵：“有脏东西，别听。”
小徒弟吃得正香：“？”
见状，小唐悠悠感叹一句：“不被理解是我的宿命，我接受。”
矮人工匠连小徒弟带餐盒端起来，往远处挪了挪，严肃道：“不好的别学。”
小徒弟岁数不大，除了看光屏上的图画就是抱着薯条啃，吃得满脸都是油渍，闻言疑惑地抬起头。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跟我没给你做过好饭一样。再这样谁给的都吃，迟早被下毒！”矮人工匠指了指小唐：“像那种家伙，你被卖了都不知道。”
小家伙吃完手里的薯条，朝着小唐的方向直竖大拇指：“唐哥哥有钱！厉害！比师父做得好吃！”
矮人工匠愤怒狡辩：“我做得比他也不差好吧？”
语气听着有点儿无力。
说完，他瞟了眼炸鱼薯条盒子，咂咂嘴，难得夸奖道：“你这家伙，虽然心肠都黑了，但手艺还算不错。家里长辈怎么研究出来的？吃着这么别致。”
早在最初商量分店设计的时候，小唐就用第一批厨具演示过炸鱼薯条的做法。
小唐的手艺很好，不比婕锐拉公爵花重金研究出来的味道差。
“那倒没有，家里长辈做饭相当难吃。要不是我自己琢磨厨艺，恐怕要饿死。”
小唐这话说得毫不脸红，并没有给失踪的师父留一丝情面。
矮人师父听得乐了一声：“你倒是不谦虚。也好，你适合独立生活，放哪儿都能活得好好的，不像这个小的。”
他嫌弃地给小矮人抹了把鼻涕，暴躁地警告：“不许再把薯条吃进鼻子里！”
小矮人不知饥饱，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还要再拿，被矮人师父一把夺了过去：“下顿再吃！”
眼见他打包的动作，小唐起身：“你们要回去？”
矮人工匠瞪他一眼：“不然呢？累死我这把老骨头可没人给你干活儿了！”
小唐一想也是，矮人师父虽然收费贵，但好歹是个人，不是机器，连轴转吃不消。
这话幸亏没说出来，不然矮人工匠听到了真恨不得把“黑心肠”三个字刻在他脑门上。
小唐把剩下的炸鱼薯条也打包塞进小矮人手里，让他回去慢慢吃，目送师徒二人走进传送阵法。
夜色正浓，原本吵闹的服务中心转眼就剩下他和奥卡莫文两人。
他回头望向服务中心巨大的招牌。
他虽然具备独立的生活能力，也能活得很好。
可这些都不如和师父待在一起。
师父，现在全吸血鬼族内到处都写着我的名字。
你看到了吗？
吸血鬼族的好天气持续了三天。
克劳公爵的心情却是一天比一天糟糕。这天起床, 他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坏消息。
“你说什么？”
他面上满是难以置信，错愕和暴怒在那张苍老的脸上酝酿。
管家一头冷汗, 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公爵……今早的订单……一笔也没能成交。”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仅您预期中的订单没有接到，原有的也纷纷撤单了……”
暴怒的克劳公爵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滔天的怒吼，一字一句问道：“谁干的？”
管家看了眼他的脸色，下意识后退一步，额上的冷汗哗哗往下流：“听说他们是为了积攒资金，去、去抢购炸鱼薯条店的名额。”
一早来退订单的很多, 他们的原话更加不客气。即便是要支付总价20%的违约金，也没有一位客户保留订单。
“炸鱼薯条店？”克劳公爵冷笑：“好！好得很！阿唐人呢！给我绑进来！”
提到这个，管家的面色更是难看：“公爵……咱们的人没能带回阿唐……”
有婕锐拉公爵镇场子，他们是压根都没能走近服务中心那片区域。
克劳公爵胸口一窒, 只觉脸上被甩了响亮的一耳光。
不过今早那两位男爵刚走，他倒是没继续端着那副公爵的尊严，沉着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阿唐现在是要造反吗？连本公爵的命令都要反抗？”
管家面色难看, 陪着笑把这从昨天中午到现在的新情况详细说了。
——昨日有那两位男爵在场, 公爵连情报都没仔细看就对少爷发火, 而后更是谁也不许进书房, 他都没机会说。
听完管家的话，克劳公爵脑中一片嗡鸣，神色铁青动作僵硬, 一颗心沉到了底。
“才短短一天时间……”他喃喃自语，神情中还是不相信：“这么多薯条店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开业, 我吸血鬼族的族规呢？各城区的制度呢？上报的最短周期也要五天, 阿唐只是个贱民背景，就算早有准备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完成如此规模的商业建设。”
身为常年游走在族规边缘的商人, 他太明白想要获得这一切有多么不容易，这也是他放心让阿唐在外的原因。
在森严繁琐的吸血鬼族族规下，一个区区平民翻不起什么浪花，这是刻在克劳公爵骨子里的认知。
跟在公爵身边多年，管家何尝不知道老爷此刻心中想法，亲眼见到那一家家生意火爆的炸鱼薯条店之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意料之外的情况确实发生了。
管家咬着牙继续开口。
“公爵……每家分店都隶属于不同的公爵或商人，原本该走的上报流程全都免了，婕锐拉思拉几位公爵的店面甚至开在了非商业用地。”
对于吸血鬼族的普通城民来说，想要缩短流程难于登天。可对于大权在握的公爵，不过是虚无的框架，说有可以有，说没也就没了。
克劳公爵快速翻着手中的情报，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没有生机。
通篇看下来，身为商人的他怎会看不懂小唐的手段。
这样刁钻的计谋，他在平时与其他公爵打交道时都鲜少遇到，现在琢磨过来，如坠冰窖，指尖发凉。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过来。
拥有二十几位公爵当靠山的阿唐，又怎么可能受他的威胁？
克劳公爵大脑一片空白，混乱的思绪中，反复出现的词是：怎么会？
阿唐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事情怎么会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走到这个地步？
没了阿唐这张他曾经独占的底牌，领主的赏识和看重也会随之消失。
阿唐怎么能做到这一步？
时间变得漫长，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可他思来想去，眼前俨然是一副死棋，根本无法下手。
短暂的茫然过后，愤怒和不甘将他包裹。
“少爷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知道通知我一声？死人吗？！”
提到克劳少爷，管家的面色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不敢抬头看老爷的脸色，只是低着头答话：“回公爵，少爷昨天下午出门后一直未归。刚传回来的消息说，他代表克劳家族购置了分店，那边生意繁忙，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克劳公爵眯了眼，积攒的情绪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什么？”
不同于克劳家族的鸡飞狗跳，服务中心在婕锐拉的镇压下一派祥和。
她推出的新套餐取得了显著的成效，聚在她门口的人更多了，城民排起长长的等待队伍。
但不止她的店营业额在增长，第二、三名的总分也在紧随其后，咬得很死。
毫无疑问，也是推出了新的套餐。
同时出现这么多炸鱼薯条店，这对城民们来说是非常新鲜的。尤其是观察到每家店的植株店员们能够净化污染者，原本在观望的城民们也都放心走出家门。
到今天上午十点钟，靠清理污染者获得积分的速度在普遍下降。
毕竟城内的污染者算是少数，也就几个贫民窟附近和郊区严重些，还没到小半个城变异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拼销售额就变得格外重要。
在五花八门的营销和好奇心的驱使下，城民们往往不会只盯着一家店买。分店们疯狂内卷，价格对他们来说不是负担，甚至连贫民区的民众都能买上两三份，顺便获得套餐内赠送的日用品。
婕锐拉虽然还是第一，销售量有显著增长，但其他分店亦是如此。
她遥遥看着排在服务中心外，还没买到店铺的公爵富商们，想起与小唐昨日的对话。
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个简单角色。
可她也不是个连险都不敢冒的平庸货色。
服务中心外的公爵们等久了，有些不耐烦。
好在服务中心的门终于开了，但今天接待他们的并不是阿唐，而是婕锐拉麾下的侍卫。
“从今天开始，每日开放店铺数：一家，可供挑选土豆品种：一种，持续五天。十分钟后开始竞价。”
这话过后，人群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激烈的议论声。
显而易见，从今天开始，店铺数量开始限购，只剩五家分店能买了。
这意味着，获得分店资格的难度大大攀升，将要花费的成本也无法估量。
婕锐拉手下神色冷酷，扫了一眼人群：“要买的留下，不买的滚，闹事的绑起来！”
身后侍卫齐声应下：“是！”
现场众人很快冷静下来。
要是面对阿唐，那个没有背景的平民，就算有厉害公爵在旁震慑，也可以理论一下。
但今天出来主持流程的是婕锐拉公爵的人，他们没有反驳的空间。
想想婕锐拉公爵素来的行事手段，遇事不分善恶，只要不合心意就是一个杀。
现场安静下来。
有人庆幸今早及时去克劳公爵那儿退了订单，虽然多花了点儿违约金，但手里多一笔钱，竞价就多一份胜算。
有人则是垂头丧气地想，自己曾经站队过思拉公爵，会不会直接被婕锐拉取消拍卖资格？
主持活动的人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婕锐拉坐在服务中心二楼，慢条斯理地打开小唐留下的绝密文档。
她可没那么好心，免费帮小唐公益主持竞拍。
要知道，越往后拍卖分店的风险越大。
卖多了得罪已有分店主人，卖少了剩下的公爵富商会闹事，两头都是麻烦。
不过这个麻烦是对其他人来说，在她这儿构不成什么困难。
那家伙走之前，用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为她描述了一份精彩的营销方案，说是会取得惊喜的曝光量，定能在一众营销方案中一骑绝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