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只能听见阿父的嘴巴在动，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
肚子在这时候叫了起来，岁岁又伸手拽住了阿父的裤腰带，委屈噘嘴说道：
“阿父，肚肚饿……”
“首先我不是你阿父，算了，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
幸好昨天昇的运气好，抓到了一头水牛，剩下的半边水牛本来打算留着今天吃，现在刚好拿去跟部落里的其他雌性兽人换些幼崽喝的奶水。
昇将竹筒挂在腰间，扛着半边水牛去一家一家询问，最后成功换回来了奶水。
回到洞穴后，昇看见这个幼崽正在那里撅着屁股，走过去对准他圆|润的屁股轻轻拍了一下。
刚出生幼崽身上的鳞片很软，昇拍了一下后幼崽迅速趴了下去，扭头用愤怒的眼神盯着他看。
“吃完了就去找你真正的阿父去。”
昇将奶水倒到更小一点的竹筒里去，喂到幼崽的嘴边。
这只幼崽明显是饿得狠了，大口大口喝下去咕噜咕噜的吞咽。
由于动作太大，就连脸上的小肉膘都颤了颤。
一只幼崽能吃挺好的，最起码不容易夭折。
昇总共也就只换了一竹筒的奶水回来，这小家伙一口气就喝掉了一半，坐在那里甚至有些意犹未尽的砸吧嘴。
“吃饱了？”
幼崽点了点头。
“那想到你的亲生阿父和阿母是谁了吗？”
幼崽一听这句话迅速扭头将脑袋埋到兽皮里，黑色的尾巴一晃一晃。
昇轻轻戳了戳他的鳞片，幼崽用尾巴尖轻轻抽了一下他的手背。
兽人幼崽很聪明，在壳里的时候就能对外界环境有一定的感知。
蛇类兽人的蛋需要好好孵化，这个小家伙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就长到这么大的，他一定有关他亲生阿父阿母的记忆。
不管昇怎么问，这只小家伙看样子就是打算将装死进行到底，顶多就是急眼了用尾巴轻轻抽一下。
疼倒是不疼，但让没耐心的昇有些烦躁，伸出手故意把小兽人的鳞片翻过来。
刚翻一片小兽人就一个骨碌爬了起来，生气的张大了嘴巴对准昇的手指狠狠咬了下去。
昇能感觉到小兽人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甚至还在他的手指上磨了磨。
奈何还没到长牙的时候，疼痛感微乎其微，只有微微的酥麻。
反观这个小家伙，急到脸都被涨得通红。
“不记得你阿父阿母了？”
昇帮他调整了下坐姿，轻轻戳了戳他鼓鼓的肚皮。
软乎乎的手感不错，昇没忍住又多戳了几下。
突然手背上感觉到一阵热意，低头一看，这小兽人把刚喝下去的奶全都吐到了他的手背上，顺着手背滴到床上。
奶水味有些腥，味道瞬间蔓延，在很短的时间内整个洞穴内仿佛都是这股味道。
小兽人满眼震惊，看着被自己吐出来的奶，没忍住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幼崽的哭声将昇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下意识把小兽人从脏兮兮的石床上抱了起来。
“先别哭。”
吐奶的小兽人根本不听他说了些什么，只管哇哇大哭，哭到后面嗓子都有些沙哑。
“呜哇啊。”
昇盯着这个幼崽因为在哭的时候太用力微微泛红的脸，只能硬着头皮哄。
不管昇说什么，这个幼崽看起来都不吃这一套。
到后面幼崽哭累了，趴在昇的怀里小声抽噎，吸了吸小鼻子。
“脏……”
“什么？”
幼崽的声音有些小，昇在第一时间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小兽人生气抿直了嘴唇，指着自己身上沾着的奶渍又重复了一遍。
“脏！”
“我带你去洗一洗。”
昇石床上的兽皮也被弄脏了，他索性就直接用那张兽皮把幼崽裹在中间，抱到了部落里的河流中清洗。
如今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烈日当空，河水都被晒的发烫。
昇用手帮幼崽清理身上吐出来的奶，精神紧绷着，就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大部分兽人都不喜欢跟蛇类兽人交往，蛇是冷血动物，外形也不像是狮子老虎那样强大可靠，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昇自然也就没有那种关系好到能让他看幼崽的兽人朋友，这是他第一次跟幼崽这样亲密接触。
幼崽身体软乎乎的，昇很担心自己的力气稍微大一点就会弄疼他。
好不容易帮幼崽把身上脏的地方都清洗干净，余光注意到他一直在用尾巴偷偷玩水。
昇摘了一片很大的荷叶垫着，把这只小兽人放在上面，自己低头专心清洗被幼崽弄脏的兽皮。
小兽人躺在荷叶上，不远处树上的蝉一直在叫，阳光有些烈，没一会儿就把他身上晒干了。
昇把兽皮铺在草地上晒着，伸手把晒好了的小兽人抱在怀里，朝着不远处的树荫走去。
“阿父。”
小兽人的声音很乖，奶声奶气喊阿父的样子简直萌到让人心软。
昇强迫自己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出来，低头提醒道：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阿父。”
一听见这句话小兽人就开始生气，叉着腰用更大的声音喊道：
“阿父！”
“再喊阿父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
昇作势要把这只小兽人往地上扔，面对他的威胁，岁岁默默揪住了昇胳膊上的肌肉，尾巴缠住他的手腕。
自认为自己缠的非常稳固，骄傲抬起下巴说道：
“阿父！”
昇对上小兽人带着几分执拗的眼神，在这瞬间放弃了跟他争执。
很快小兽人的注意力就被树上的蝉吸引，昇注意到他很好奇，就抓了一只递到小兽人面前。
岁岁好奇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蝉的屁股，蝉瞬间抖动翅膀飞走，把他吓得下意识牢牢抱住了阿父。
昇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听见耳边响起的嘲笑声，岁岁生气凑上去龇牙咧嘴想咬他报复。
好气啊！
在这里玩了一会儿后，小兽人的肚子又开始饿得咕咕叫，这次昇也听见了。
之前喝下去的那些奶，被自己戳的又吐出来了不少，昇想到这件事心里面还有些愧疚。
刚好清洗干净的兽皮也已经晒干了，拿起来轻轻抖了抖，把小兽人裹在里面准备回家。
还没走两步，这个小兽人就指着河水里的荷叶说道：
“阿父，要要。”
昇扭头看了一眼，把小兽人放下，下水摘了一个比较小的荷叶送到了小兽人手上。
岁岁握着荷叶的杆子，刚好把荷叶当成一个遮阳伞，遮住了自己的脑袋。
回家后，昇把剩下的半竹筒奶水喂给了这个小兽人，看他肚子以缓慢的速度鼓起，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昇努力克制住想再戳一下的冲动，扯着旁边的兽皮盖在他身上。
“你真不知道你阿父阿母是谁吗？”
话音刚落，小兽人就闭上了眼睛。
昇弯腰戳了戳他肉嘟嘟的小脸，小兽人生气的用手把他的手臂拍开，气鼓鼓地说道：
“不！”
“你阿父阿母是谁？现在在哪里？”
小兽人又不理人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次后，昇多少能看得出来这个小兽人似乎并不是很愿意提起他的阿父阿母。
这片大陆上只有日月星三个部落，日部落里的蛇类兽人并不只有一个昇，但尾巴这么黑的就只有他一个。
所以，这个小兽人的亲生父母应该是来自其他两个部落。
三个部落之间的关系并不友好，时常会为了争夺一些东西而打起来，这是所有人兽人都知道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小兽人的父母依旧将他送到了其他的部落里，摆明了就是故意在抛弃。
部落里有些雌性兽人在猜到幼崽不够健康强壮的时候，也会做出主动抛弃的行为。
昇看了一眼装着装着就真睡过去的小兽人，身体看起来还可以，能吃能睡，他的阿父阿母又是因为什么抛弃他呢？
盯着睡熟的小兽人看了一会儿，昇也开始感觉到了饥饿。
本来留了一半的水牛打算今天吃，那水牛已经被他拿去跟别人换了奶水。
昇的确没有抚养和近距离接触过兽人幼崽，但是他从其他人的嘴里也听过照顾一只兽人幼崽到底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
等他睡醒之后，差不多就又想吃东西了。
昇打算出门去捕猎，刚走到门口注意到石床周围似乎并没有任何能挡住小兽人爬走的东西。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在捕猎和弄护栏这两件事情中昇只能选择一件来完成。
昇选择回到石床旁边，轻轻摇了摇已经睡过去的小兽人。
岁岁才刚睡着没多长时间，被摇醒后满脸都写着不高兴，有些生气把昇的手给推开，不满的哼哼唧唧。
“我现在出去捕猎，你乖乖待在洞穴里等我回来，知道吗？”
这只小兽人看样子根本就不想听，昇说完后他就默默把脑袋埋到了兽皮里，露在外面的尾巴正不耐烦的乱晃。
对于兽人来说，填饱肚子是最重要的事情，昇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跟这只小兽人说清楚情况。
他去了平常经常捕猎的森林，在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惦记着洞穴里的小兽人。
或许是因为那个小兽人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精致可爱，又或许是因为昇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同类，不可避免生出了些许亲近感。
总之，昇是真挺喜欢那只小兽人。
在咬住了一头山羊变成兽形将它缠绕致死后，昇带着自己的猎物往回走。
也不知道洞穴里的小兽人有没有偷偷跑出去。
如果真在他出来狩猎的时间里偷偷跑走了的话，那也就只能说明他们之间没有缘分。
昇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洞穴，隔着很远的距离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石床上。
在看见的瞬间，昇原本提起的心才落了下来，脚下步伐也不着痕迹开始变慢。
岁岁在阿父离开后不久就睡醒了，他还记得阿父之前叮嘱他的话。
虽然对于阿父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他家幼崽这件事有些生气，但是岁岁暂时还没有成为流浪兽人的打算。
靠在兽皮上，无聊的玩起了自己蛇尾上的鳞片。
学着之前阿父的样子，轻轻将一片鳞片翻开，看起来有些炸鳞。
处于幼崽期的蛇类兽人身上鳞片非常软，疼倒是不疼，非常奇怪的抗拒感让岁岁有些新奇。
当了那么多年的小人参，还是头一回当蛇类小兽人。
之前在当小人参的时候，岁岁有见过很多很多的蛇，每次都会下意识把自己给藏好，生怕被他们吃掉。
比起成年蛇类兽人的力量感，岁岁的蛇尾看起来有些肥嘟嘟的。
昇并没有故意放轻脚步，小兽人很快就听见了动静。
看见是阿父回来，小兽人开心拍了拍手。
“阿父，阿父！！”
昇听见这个小家伙激动的声音，难得没有反驳他的称呼。
把抓回来的山羊扔在了地上，拿起一边锋利的石头对山羊进行切割。
他先吃了几口，填饱饥饿的肚子。
旁边石床上的岁岁看见阿父嘴里一直在嚼嚼嚼急到不行，张大了嘴巴示意阿父把好吃的东西也分给他一点。
“啊，啊……”
昇看了一眼张大嘴巴嗷嗷待哺的小兽人，低声安抚道：
“我马上就给你换一些奶水回来。”
虽然昇没养过幼崽，但是他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幼崽是要喝奶的，根本就不能碰肉。
显然小兽人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
昇为了有力气又吃了两口肉，石床上的小兽人趴在那里盯着昇的嘴巴，口水直接就滴在了地上。
“在家里等我。”
在确定饥饿感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后，昇就将自己提前分好的那一半山羊扛起来往外走。
部落里面有好几个兽人刚刚生下幼崽，昇一家一家的询问，又换回了一竹筒的奶回来。
大部分兽人一次都不止生下一窝幼崽，再加上刚生下来的幼崽十分脆弱，阿母一个兽人的精力完全没办法兼顾到所有的幼崽。
在这种情况下，抓捕到的猎物不够家里吃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当昇拿着新鲜的猎物上门询问能不能换取一些新鲜的奶水时，大部分的兽人都会答应。
这次愿意和昇交换的兽人家庭看起来对蛇类兽人似乎并不是很排斥，在把竹筒递给昇的时候还好奇问了一下。
“昇，你还没有成年吧？”
所有兽人都要等到成年之后，才会在祭祀时选择合心意的伴侣。
虽然大部分兽人很有可能在没有成年的时候就有了喜欢的兽人，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等到成年之后才可以进行。
昇听见这个兽人问的话，耳朵莫名开始发烫，轻轻点了点头。
“对。”
“那你换这个奶水是为了……”
整个部落里像面前这个兽人家庭这样不排斥蛇类兽人的很少，再加上昇就只有一个人，等小兽人稍微长大一点后，难免有些照顾不到。
其他兽人家庭除了阿父和阿母外，还有阿祖也会帮忙照顾。
昇就只有他，以后免不了要求这些邻居帮忙，所以他直接就将自己在洞穴里面突然捡到了一颗蛋，甚至还当着自己面破壳的事情说了出来。
刚刚生下一窝幼崽的雌性兽人心比较软，可在听见昇说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劝道：
“昇，你要考虑清楚。”
本身蛇类兽人在部落里面就不是很受欢迎，好在昇的捕猎能力十分优秀，再加上长相也还不错，或许会有雌性兽人愿意跟他在一起。
但是如果昇在寻找伴侣之前，就先捡到了一个小兽人想养着的话，基本上不可能还会有雌性兽人愿意跟他在一起。
就连在日部落里，都有不少的家庭会遗弃幼崽。
这是兽人祖祖辈辈总结出来的经验，太脆弱的幼崽根本就没办法长大。
与其是费尽心思好好抚养再失去，倒不如从一开始就直接抛弃，将心底的悲伤和损失降到最低。
昇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都是好意，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已经考虑好了。”
虽然一直到现在昇也不明白那颗蛋到底怎么在没有惊动他的情况下飞到他的洞穴里来，但是并不影响他很想把那只小兽人留在身边。
在确定那个小兽人是被他阿父和阿母抛弃的后，如果自己再把他丢掉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小兽人之所以每次在自己问起他父母的时候都会选择逃避，想必也是因为想要活下去。
雌性兽人看昇这副模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昇，你现在还很年轻，抚养幼崽长大不像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原本昇两三天才需要出去打猎一次，可现在他为了能让那个小兽人填饱肚子必须要每天都出去打猎，来跟其他的雌性兽人换取奶水。
一般兽人家庭都很辛苦，更别提是昇一个人。
“我知道的，丽，等他稍微大一点，我一定把他抱过来让你看看。”
“好，我很期待，那肯定是一个非常乖巧可爱的宝宝。”
丽看出昇自己已经有了想法，想必不管别人再怎么劝他都会坚持心底的打算，索性就不再多说什么。
丽的伴侣勇最近一直在照顾幼崽，出门打猎的时间很短，他们非常缺食物。
看样子昇打算一直抚养这个捡到的小兽人，勇就主动开口说道：
“如果你后面还需要换取奶水的话，可以过来找我们。”
“谢谢。”
昇带着换到的奶水回去，想到那个小家伙饿到口水滴了一小滩的模样，默默加快了步伐。
到底能抚养多长时间，其实昇也不敢保证。
他只能确定在现在这一刻，他不想让那个小家伙死去。
等昇带着奶水回到自己的洞穴里后，看见石床上的小家伙把脑袋埋在兽皮里，用屁股对着门口。
他把换回来的奶水放下，走到床边问道：
“你在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掀开兽皮，小家伙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
昇盯着他嘴巴一圈的红色血迹，下意识看了一眼洞穴里剩下的那半边山羊肉，内脏部分看起来已经被啃的面目全非。
“阿父，抱。”
岁岁察觉到阿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下意识抱住了阿父的手臂脑袋贴过去撒娇。
“我出门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想，阿父。”
小兽人的回答不需要经过任何思考，昇伸手在他的唇角上轻轻蹭了蹭，将沾了血迹的指尖凑到他面前又问道：
“这是什么？”
“我乖乖等阿父，没偷吃。”
在听见这个小家伙说出这句话后，昇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些许复杂。
“我没有说你偷吃了。”
岁岁震惊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不打自招，懊恼的叹了口气，扭头就把脑袋埋到了兽皮里，只剩下一条短短的蛇尾露在外面晃。
兽皮是昇今天刚洗过的，想到之前这个小家伙脏兮兮的模样，再看他这个动作，昇被气的乱了呼吸。
“兽皮弄脏了你自己洗干净。”
“不要不要，宝宝不要，阿父洗。”
岁岁迅速爬起来挪到一边坐好，用尾巴把兽皮拍到一边，迅速撇清楚自己跟兽皮之间的关系。
部落里大部分人都不喜欢跟蛇类兽人接触，昇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蛇类兽人的体温会比其他兽人的体温低很多，昇在阴凉的环境里会觉得更舒服。
石床上铺兽皮，大部分原因是石床太硬，出去打猎辛苦一天后想睡的舒服点。
之前昇一个月也未必洗一次兽皮，顶多就是趁着天气好拿出去晒晒。
岁岁能察觉到阿父的情绪现在非常不对劲，自觉凑过去乖巧的朝着阿父蹭蹭。
双手抱住阿父的胳膊，尾巴缠住阿父的小拇指，奶声奶气地说道：
“等宝宝长大，养阿父呀。”
昇冷哼了一声，他才不相信这个臭小子长大后会养自己这种鬼话。
低头把床上被弄脏了的兽皮拿起来到河边清洗，小家伙抓住机会爬到了阿父的肩膀上趴下，胖乎乎的尾巴拖在后面。
昇下半身穿着一条兽皮裙，上半身什么都没穿。
经常在外面捕猎练出来的肌肉线条非常完美，健康的小麦色肤色看起来透着一股力量感。
小家伙的尾巴是冰凉的，昇能很清楚感受到偶尔不经意间尾巴触碰皮肤的微凉。
除了被弄脏的这块兽皮外，昇还特意找出了放在旁边洞穴里已经落灰的一张兽皮。
蛇类兽人大部分时间里都不用兽皮，这条多余的兽皮是昇碰巧抓住了一只体型很大的老虎，皮毛实在是漂亮。
在把老虎肉分食掉后，兽皮就这样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在昇把新的兽皮拿出来时，岁岁的眼神瞬间被吸引过去，伸出小手攥住兽皮的一角，脑袋凑过去蹭蹭。
“这个，宝宝的。”
说完后又指了指之前铺在床上的那个兽皮，一本正经安排道：
“这个，阿父的。”
昇冷哼了一声，岁岁还以为他是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意，急忙改口道：
“都是宝宝和阿父的。”
到河边后，昇随手把兽皮丢到旁边的草地上，又摘了一片荷叶垫在草地上，岁岁自觉爬了上去。
在昇认真清理兽皮上脏污的地方时，岁岁偷偷把自己的尾巴浸泡在喝水里，开心的一甩一甩。
昇听见了拍打水面的声音，余光看了一眼肉嘟嘟小脸上满是享受的小家伙，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不容易清理好兽皮，昇随手把兽皮挂到一边的树枝上。
太阳已经落山，月亮的光芒倒是很亮，亮到足以让昇将路看的清清楚楚。
在走到一片平地上时，甚至能清晰看见草地上自己的影子。
高大魁梧的兽人肩膀上，还有一条短短胖胖的尾巴翘起。
昇扭过头，正好跟趴在他肩上的小家伙对视。
岁岁虽然不明白阿父为什么要突然看一眼自己，但是还是下意识朝着阿父露出了微笑。
回到洞穴里后，昇给岁岁喝了一半的奶，自己则是将剩下的食物吃干净。
肚子被填饱后，趴在石床上懒洋洋的准备睡觉。
之前石床上面有兽皮垫着的时候还好，现在就只剩下光秃秃冰凉的石床，岁岁不管是用什么姿势趴着都觉得不对劲，生气的在石床上滚来滚去。
不知不觉就滚到了阿父的身上，探头观察了一下阿父的脸色，确定阿父现在眼睛还是闭着的后，鼓起勇气开始往上爬。
爬到阿父的背上，选一个柔软的地方把自己团成一团趴下。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昇一直都是一个人在生活。
突然多了这样一个小家伙，只觉得哪哪都别扭。
尤其是在这个小兽人居然爬到他的后背上睡觉，昇的身体都下意识僵了起来。
即将进入梦乡的小兽人，察觉到睡着的床突然不像之前那样舒服，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烦躁的抬起尾巴轻轻拍了拍，等‘床’被拍的软下去，这才满意的继续睡觉。
大部分蛇类兽人的呼吸都不明显，这个小家伙明显是个异类，昇能听见他十分清晰的呼吸声。
尤其是在宽敞的洞穴里，昇被吵的根本睡不着。
昇一直等困到实在是受不了才睡过去，第二天意料之中的起迟了。
部落里固定狩猎的队伍并不会为昇一个兽人推迟时间，昇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去什么地方狩猎比较合适。
外面的森林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部落里的强大兽人聚集在一起去狩猎的成功率会更高。
就算昇并没有跟着狩猎队伍一起离开部落，他也必须要向部落缴纳一定的猎物，这是日部落里的规定。
小兽人这一觉睡的很舒服，睡醒之后伸了个懒腰又开始往昇的身上蹭。
岁岁现在还迷迷糊糊，身为一个兽人幼崽的本能，让他在眯着眼睛的时候就下意识寻找食物。
昇感觉到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了他的手臂，紧接着正在吸|吮。
吸了半天并没有喝到奶水的小家伙明显有些急了，甚至还用他没有长出牙床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伸出小手在昇的手臂上面轻轻踩着。
意识到这个小兽人正在做什么后，昇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
这个动作带来的疼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让岁岁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眼睛红红，嘴巴也噘了起来。
刚出生幼崽的皮肤实在是太娇嫩了，昇只不过是轻轻一捏，他脸上就留下了被手指捏出来的红色痕迹。
昇把昨天换回来的一半奶喂到了小家伙嘴边，原本已经开始在眼里酝酿的眼泪这一刻又忍了回去，张大了嘴巴开始用力吸了一口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