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说他和我不熟—— by桐华影微月

作者:桐华影微月  录入:06-09

“程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公主的头号舔狗高玮第一个就不同意了。
解开袖口扣子的魏时景朝着高玮勾了勾手,“来吧,这次送你们进ICU。”
“魏时景,你xx的不就是家里有点小钱嘛,你拽什么!”
“走了,难道路上的狗叫两声,你就要去和狗打架?”程酥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魏时景瞪了这些人一眼后跟上了程酥。
餐厅环境清幽,格调高雅,餐厅大堂经理看见人散开后长舒一口气,幸好没打起来。
寿星安琳哭着跑回了二楼的房间,几个关系好的女孩子忙在一旁哄着大小姐,高玮大放厥词:“琳琳,你放心,我以后见这小子一次揍一次!”
安琳不哭了,翻个白眼,“你揍他?当初是谁被揍进重症病房半个月出不了医院门?”
程酥出来后将魏时景的大衣给魏时景穿上。
魏时景抬手,低头观察着程酥的表情。“酥酥,还好吗?”
程酥给魏时景整理好衣服后,笑道:“我变勇敢了,你快夸我。”
魏时景伸手将程酥抱进怀里。“嗯,我的宝宝长大了,敢自己骂人了。”
“酥酥,我让宇哥找人暗地里收拾他们。”说的好像谁在道上没人一样。
“魏时景,我没有原谅他们,但是我放下了。”程酥将头埋在魏时景的大衣里面,小声说。
“酥酥……”魏时景右手抚摸着程酥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
说着放下的程酥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低落在魏时景的衬衫上。
魏时景心疼,还是得找卓宇清理一下这堆垃圾,混混嘛,半夜喝醉了打架斗殴,常有的事,给钱就能让他们冒着进去蹲几天的代价干活了。
“酥酥,我们去路边走走吧。”
程酥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放在魏时景脖子上,喜欢开屏的少爷为了好看,穿得很单薄。
这个餐厅附近有一个开放式的城市公园,现在是半夜,公园里一片寂静,干枯的树枝在风的吹动下摇晃着,在灯下映出一片片纵横交错的水墨画。
被魏时景牵着的程酥一路沉默,走到公园中间的小广场时,突然停住。
“魏时景,我替六年前的自己说一声,谢谢你救我。”谢谢你当年拯救懦弱的我。
“酥酥是我的宝宝,让宝宝被欺负本来是我失职,我说过会保护你的,我一辈子都会保护你的。”这是在程酥父亲的葬礼上,魏时景许下一生的承诺。
程酥父亲在程酥九岁时因病去世,葬礼那天,程酥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低着头任谁来都不说一句话,也不哭。
魏时景悄悄给守灵的他递了糖,程酥才说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魏时景, 我没有爸爸了。”刚开口眼泪就顺着呜咽的声音,砸进魏时景心底,砸得他心脏疼。
“酥酥不哭,以后我保护你,来吃颗糖,吃完甜的就不许哭了。”魏时景一边慌乱地剥糖纸把牛奶糖递到程酥嘴里,一边笨拙地安抚。
可是魏时景觉得,自己一直都没有保护好程酥,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总是有人费尽心思想欺负他的酥酥。
程酥妈妈在娘家人的介绍下,第二年后和沈回相亲,沈回工作稳定人也老实,施晓禾妈妈催促两人结婚。
施晓禾当时有些犹豫说问问孩子的意见,但程酥同意了。
程酥的初中,就是所谓的瑞湖市重点中学,拥有整个市最好的师资力量,据说还要找关系才能进。
正如高考分数过滤不掉人渣,教育改变不了天生的坏种,每一个环境下每一个人群里,都会有坏掉的渣滓。
像程酥这样,独来独往又沉默孤僻的透明孩子,向来都是校园暴力犯罪者的重点欺负对象,程酥还比同龄人都小一岁多,就更容易被年长又武德充沛的同学好好关照了。
更何况,这中间还有爱而不得者用来报复的推波助澜。

第30章 跨越半个城市来揍人
也不知道十二三岁的这群孩子到底能不能懂什么叫爱,但是安琳说她喜欢程酥。
安琳千方百计地要做程酥的同桌,她父母在教育局体系有点地位,班里的老师都被打过招呼尽量宠着她,对于小公主的要求尽量满足,毕竟,公主的借口是:“程酥学习好,让他教我。”
当时程酥才十一岁,只觉得这个女孩有病,虽然现在也觉得有病。
程酥对安琳的态度冷淡,就算两人是同桌也不会主动和安琳说话,更不会说教她写作业了。
程酥原本只是被“不懂事”的小团体施加言语暴力,因为有了安琳的掺和,性质升级了,以高玮为首的一群安琳追求者开始了长达一年的报复。
这群人里面还有那么一两个隐藏的官二代,程酥在里面,也只是个单亲妈妈带的普通孩子,就算施晓禾不久后再次结婚。
某些跟着父母参加了沈回婚礼的知情人爆料:“他后爸最近处于升迁的关键时刻,顶头上司就是我爸,这小子要是敢回家告状,我跟我爸打小报告去。”
他们肆无忌惮地欺负一个沉默寡言不会反抗不能告状的小透明。
上了一年学的程酥变得更加沉默了,回到家中就把自己关起来,那时候施晓禾刚怀上小女儿,程酥外婆在他们家照顾女儿。
施晓禾察觉到儿子不对劲,过来人却说:“哎呀,晓禾你就是对他太好了,我跟你说小男孩不能宠着,要穷养。叛逆期的小孩就是这样,风一阵雨一阵,能有什么大事?我看啊,是一天天光知道看书,都看傻了!”
教训完女儿养孩子方法的不对的老人家又开始教训小的:“程酥,你没看见你妈妈大着个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还要赚钱给你花,你一天天挎着一张脸给谁看呢!十二岁的大孩子了,别让妈妈再操心了。”
那时候他们家住在程酥父亲留下的房子里,还不是现在的别墅,房子虽然也不小,四室一厅,但老人家不满意,觉得程家家底那么厚,钱还舍不得给小儿子,肯定是对她女儿有意见。
身上很疼的程酥推开房间门,没有回应,继续保持沉默。
老人家看见这反应更气了。“晓禾,我就说你把他宠坏了吧,一点礼貌都不懂。”
程酥双手抱膝坐在地上,靠在门板上,在黑暗里听着外面故意大声说出来的话。
“小小年纪心思这么重说两句就要甩脸子,我看以后肯定是个白养的,幸好又怀了一个,指望他给你养老?你是指望不上的了。”
程酥外婆不喜欢程酥爸爸,连带着看程酥也不顺眼。
魏时景是第二个发现程酥不对劲的人,却是唯一一个救他的人。
魏藤不指望自己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混蛋儿子能有什么出息,也不觉得他能在国内卷高考这个独木桥,小学一结束就送他去了住宿式的国际学校,为出国做准备。
魏藤没算到,这小子居然翻围墙逃课出来,跨越半个城市,跑到程酥学校,带着一群小学就认识的兄弟,堵在路口把高玮揍了。
高玮被揍得不轻,直接被打进了医院,魏藤赔了不少钱才息事宁人。
只是问到为什么要揍人的时候,魏时景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说。
魏时景也没有跟施晓禾说程酥在学校被欺负,自己一个人去了程酥爸爸生前开的工作室,找到了程酥爸爸的同事,让他来看看程酥。
程酥爸爸原来是心理咨询师,他的同事戴阁来见到程酥后建议施晓禾给程酥办转学。
程酥不肯跟他说具体原因,甚至不肯见他,但是他看着这个孩子毫无生气的神情,不问也知道了。
“嫂子,程酥情况很严重,我每个月会过来看他,您……多关注一下。”戴阁委婉地提了一下,他一个外人总不能说人家没把孩子照顾好嘛。。
“小戴,你哥之前说过,酥酥只是性子安静了些不爱喝别的小朋友玩,心理是没问题的呀。”施晓禾不太相信对方说的话,程酥自小就这样。
小时候幼儿园老师也说他们家孩子有问题可能是自闭症让查一查,可是程酥爸爸自己就是心理健康方面的专家,斩钉截铁地告诉老师,“我们家孩子没事,只是不爱说话,心理绝对健康得很!您放心”
怎么现在却说问题很严重,这个戴阁原来是程酥爸爸的助手,可能是经验和能力不足吧。
被怀疑专业性的戴阁很无奈,耐心解释道:“事物是发展的,您不能拿过去的结论来推断现在,嫂子,您自己进去看看,这孩子都快要把自己逼死了,能是正常的?”
“晓禾,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们这种人就是一天天靠忽悠人赚钱,好好一个孩子在那里能吃能喝能走能跳,怎么就快要死了。”施晓禾妈妈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刚炖的鸡汤。
戴阁看见对方后,恍然大悟,学校同学矛盾是病情主料,家里原来还有一个添油加醋的。
看见老人后,戴阁不再说话,将施晓禾叫出去找了个地方谈话。“嫂子,您还记得,您当初……是怎么遇见程哥的吗?”
施晓禾低头摸着七个月大的孕肚,“是因为我想跳河,被他救了。”
“那您为什么想跳河?”戴阁继续问。
施晓禾不再回应。
“是因为您和母亲关系不和,家庭环境让您压抑,再加上工作不顺心。您忘了吗?您自己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
“我知道了,我找机会让我妈回去。”在他们家做了几年饭的田阿姨被施晓禾母亲暂时地赶走了,老人家放出话来,我在这里照顾自己女儿就够了,还要花钱请什么保姆,家里这么穷,有那钱留着不好吗?
程酥初一结束后就转学了,施晓禾母亲非要亲自照顾女儿不肯走,还骂自己闺女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施晓禾在新学校附近给程酥租了一套小房子,由田阿姨照顾着。田阿姨看见程酥后也心疼,跟施晓禾保证,“晓禾你放心,再有不懂事的小混蛋欺负他,我让我退伍的小儿子来学校揍他们!一个个年纪不大,学坏学得挺快。”施晓禾是去办转学才从某些好心人口里知道事情原委。
程酥上初二的时候,魏时景初三。
程酥的问题解决了,魏时景家开始闹了。
以魏时景顽劣不堪把外校同学都打进病房为由头,魏时景父母开始大吵大闹,魏藤说是慈母多败儿,魏时景母亲说像你,从根就坏……
两人吵了几个月后离婚了,魏时景母亲拿着分割的财产离家,一走就走了五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魏时景原本还愧疚,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错,害得父母离婚。
谁知道,魏时景妈妈走了不到半个月,魏藤就把已经三岁的私生子带回来了,小三住进了她妈妈的房间,还让他喊妈妈……

第31章 酥酥怎么会不省心呢
“魏时景,我说谎了,我没放下,我还是觉得委屈。”六年过去了,那份无助和委屈依旧历历在目。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对方可以毫不在意地说,老同学,聚会喝一杯吧。
对方甚至在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不就是是个玩笑吗?
就跟当年一样,知道真相的施晓禾去找了学校,但没有什么效果,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读为:小孩子不懂事。
反而是魏时景被魏藤父亲押着向躺在骨科病床上的高玮道歉。
程酥和魏时景逛完公园以后坐到车上,专心开车的魏时景突然听到程酥的声音,心抽了一下,真的要找人再揍高玮一顿。“当然不该放下,施暴者没有资格得到原谅,宝宝放心,老公给你出气。”
程酥转头看向魏时景,慢吞吞地说道。“他们并没有乞求原谅,人是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就算一时屈服也只是形势所逼,而不是真心认错,因为这违背了自己做事的本心,会跟认知与信念发生冲突……我虽然还是委屈,但你已经在六年前揍过他们了,他们现在只是心里不服气叫唤没有先动手,所以,魏时景,你不要成为下一个施暴者。”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是你先动手,就是犯罪了。”
魏时景把车停在路边,扭头看向程酥,“酥酥,我舍不得你委屈。”
程酥解开安全带,凑到魏时景身边亲了他一下。“我们回家吧,只是看见他们才会突然想起这些事情,但是我不想去揭已经凝固的伤疤了。”伤疤就是伤疤,不可能会恢复如初,只能不去碰他。
“可是……”魏时景顺势搂住程酥,别说程酥放不下,他也放不下。
“你知道吗?除了高玮和安琳,剩下的那群人我是真的不记得他们了,不要说脸,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很是陌生。”
“魏时景,车遥马慢,来日方长,我会慢慢忘记痛苦的,剩下的全是你给我的糖。”
魏时景听到程酥的话后,心脏继续抽疼,嘴上答应着。“好,酥酥,你今晚要不要跟我出去住,太晚了我们找个最近的酒店。”
心里却在想,找人使绊子总行了吧。
“嗯,去前面那个广场吧。”程酥看了一眼时间,太阳都要升起来了,这个点回家肯定和他们撞上。
程酥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所以离家一天一夜也没人发现。
程酥和魏时景在酒店睡到晚上,才起床觅食。
“酥酥,要不你别回家了吧,咱们一起待酒店里。”
“既然都不回家,为什么不回洛山呢?”程酥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今年的雪真大。
“好啊,现在就走,赶晚上最后一般高铁,还能去二食堂吃个夜宵。”魏时景可算是知道为什么程酥去年不想回家了,在外面多好,在有酥酥的地方就很好。
“过年了,教职工食堂也是要放假的,少爷。”程酥戳着碗里的拉面,这是酒店的自助晚餐。
“魏时景,你明天怎么办,大年三十,你一个人待在酒店里?”
“酥酥早点出来陪我不就行了吗?”
“也行,我吃完饭就遛出来。”程酥要去爷爷奶奶那里吃年夜饭,他们吃饭早,吃完他找借口离开就行。
程酥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一些人。
“外婆好,爷爷奶奶好。”程酥走到客厅喊了一声,就准备上楼了。
是施晓禾的母亲和沈回的父母,过年了,双方老人都接在一起,反正家里够大。
“酥酥,你怎么从外面回来?”施晓禾不在家,是沈回在招待老人。
“我想吃炸鸡,出去吃了才回来的,不用叫我吃饭了。”
“行,快上去歇着。”沈回觉得家里这三个老人肯定和程酥不对付,果然他还没说完。
阴阳怪气的话就从客厅传过来了。“吃什么炸鸡,现在的小孩一天天吃垃圾食品,晓禾惯着他就算了,你可不能也惯着。”
“亲家母,现在的孩子就是这样,你快别说了,我们沈回是当后爹的,哪能不惯着他。”
要不怎么说他们是亲家,互相能看对眼让孩子相亲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沈回手里端着俩盘水果拼盘,把一盘递给程酥,小声说道。“不用管,你快上去。”
“谢谢。”程酥接过以后就快速走开了。
沈回将另一盘水果端到客厅,“妈,快吃水果,这车厘子和草莓可新鲜了。”
程酥回到三楼,没有回房间,将果盘放在门口的小茶几上,推开阳台的门,走到了花园里。
漫天飞雪盖住了破败的花园,墙角几支红梅悄悄的暂放给这个纯白的世界增添了几分色彩。
程酥伸手,飘落的雪花飘进他手心,很快就融化了。
在外面淋雪的程酥被冻得受不住了才回到房间。
房间里有暖气,他把衣服脱下来挂在门口的架子上,衣服上的雪被烤化以后顺着滴落到地上。
程酥又去找了一块干净毛巾蹲在地上把水擦干净。
只是这个水,怎么越擦越多了。
程酥将毛巾放好,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再掉下来。
“又没有谁亏欠我,怎么就这么委屈呢?”程酥自己都想不通,坐在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发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回家的施晓禾上来敲门。
“酥酥,妈妈从商场给你挑了几件衣服,都是红的,明天去爷爷奶奶家里吃饭,要穿喜庆一点,给几个叔叔伯伯的礼物我也准备好了,放在车里了,明天你到了那边记得从后备箱里拿出来。”
“外套也要穿红的?”程酥接过施晓禾手里的购物袋。
“穿上吧,我买了好几件,你自己看看喜欢哪件就穿哪件。”
“好。”程酥低头。
施晓禾看着程酥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些心疼,她总感觉,程酥和自己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
“酥酥,过完明天,你看哪天有空,我和你戴叔叔约个时间,我们去他家拜年。”拜年是不需要约时间的,看病才需要。
施晓禾六年前不信程酥心理有问题,一年前开始信了,这都受刺激到开始喜欢男人了,是得好好看看。
难道是缺父爱?可是魏时景那个杀千刀的也不像程酥爸爸呀?
程酥听到施晓禾的话以后,叹了口气,将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挂在衣帽间里。“妈,我没事,戴叔叔过年期间好不容易休假,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喝酒的人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同理,有心理问题的人也喜欢嘴硬。
“行,那过完元宵再说,你外婆炖了鸽子汤,妈妈给你端一碗上来?”
“不用了,我看会儿书就睡觉了。”
施晓禾看了一眼程酥放在桌上的书,瞳孔地震了一下。
《一百种死法》,什么正经书能叫这名字???
“好好,妈妈出去,酥酥好好休息。”
施晓禾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通往花园的阳台给锁了,把放在旁边的备用钥匙收走。
施晓禾担心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程酥就穿着厚实的大红色毛衣下楼。
施晓禾把车钥匙递给他,程酥大一下学期满十八岁以后抽空考了驾照,只是不怎么上路。
“酥酥,要不妈妈送你过去吧,雪天路滑,你是新手……”
“大过年的,不在自己家里吃饭,怎么还要去别人家,还要送这么多礼过去,晓禾,要我说啊,就别去了,好好待在家里。”施晓禾妈妈和沈回妈妈在厨房里做年夜饭,看见那名贵的燕窝人参往别人家搬就心疼。
“亲家母,瞧您说的,那是程家的孙子,当然要回去了。”
“妈,你少说两句。”施晓禾忍不住,想让自己妈妈闭嘴。
但是她在强势的老母亲面前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什么程家的孙子,晓禾嫁到沈家,他就跟着娘走了,程家那个走了这么多年,不都是我们晓禾自己拉扯大的孩子吗,程家老两口那么高的退休工资,也没见给点生活费养孩子啊。”
“妈!你别忘了,我那店还是程家给的,不然我哪儿来的钱给您花。”施晓禾头疼,自己每个月给老人家那么多钱她还不满足,总想惦记着程家的家产。
“那是当年程家给我们家的彩礼,是我们应得的!”施晓禾母亲说得理直气壮,原本还以为闺女是攀上豪门了,没想到也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妈,我走了。”程酥扯了扯施晓禾,“大过年的,您让着她吧,我走了她就不念叨了。”
施晓禾跟着出来,又给程酥塞了一沓准备好的红包。“你帮妈妈把红包拿给妹妹和哥哥姐姐们。”
“嗯,好。”程酥将钱放在副驾驶。
“酥酥,外婆她就是年轻的时候太穷了养成尖酸刻薄的性子,没办法,一辈子就这样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妈,有这样挑刺的母亲,和我这样不省心的儿子,您很累吧。”程酥已经坐在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后抬头跟窗外的施晓禾说道。
程酥话才出口,施晓禾眼泪就掉下来了。“酥酥怎么会不省心呢,酥酥最乖了。”
“妈,快回去吧,太冷了。”
“好,你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我们去看中心广场的烟花秀。”施晓禾伸手抹泪,跟程酥挥手道别。

程酥爷爷在退休前,不仅工资高,职位也高。
老人家为人正直一辈子,至少表面上从未给政敌抓到过把柄。
当包括施晓禾母亲在内的大家都以为像他这样的位置,一辈子肯定捞了不少钱的时候,老人家现在都还住在当年退休时单位发的老家属小区里。
程酥奶奶是医生,是那种现在都有不少人慕名而来的名医。
施晓禾嫁到程家时,和两个老人住在一起的那几年,没受到过一点委屈。后来程酥爸爸去世,施晓禾要改嫁,也没有受到一点阻挠。
程家当然算不上豪门,但家族人很多。
程酥爸爸一共有兄弟四人,他是最小的,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长子从军,长女从政,次子从商,分配得特别均匀,小儿子原本是留在身边照顾老人的,就是被庇护的大家好像都没做出什么大成绩,泯然众人了。
但再往程酥爷爷那一辈倒腾,家族里的孩子们也盘根错节犹如一棵大树,分布在各个领域。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报恩,为了程酥以后的前途,施晓禾也不会让程酥和这个家断了联系。
程酥开车到的时候,门前已经停了不少车。
这个大院的家属楼是步梯房,每一栋有五层,三个单元,每单元两户人家。
哪怕过了二三十年来看,在设计和用料上都颇具匠心,毕竟是建设部门自留的家属院,肯定把最好的留给自己人。
几十年前,住在这个家属小区的都是同一单位的员工,上下楼左右邻居都是同事,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住在这里面的算是有铁饭碗的精英阶层,不管是魏时景的父亲,还是程酥的父亲,他们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孩子,长大后没有后顾之忧。
程酥爷爷奶奶住在一楼,这栋楼有一个宽阔的前院,院前的月季花在冬天已经凋落了,只剩一些枯枝。
魏时景爷爷分配的房子就在程家对面,魏藤赚钱后,把老人接走,老房子现在空着。
公房转私房以后,家属院里的不少房子都在二手房交易市场流入市场了,住在里面的老人们去世的去世,离开的离开,新住进来的谁也不认识谁。
程酥找了停车位后,从车上把东西拎到门口,然后才敲门。
来开门的是个女孩子,叫程酿,是程酥的堂妹。“酥酥来了呀!”
程酿看见程酥以后很是热情,然后就被她爸骂了。“酥酥也是你叫的吗?叫哥!”
“他就大我几天,我才不叫哥。”程酿回头冲着自己父亲做鬼脸。
“大你半天也是大,酥酥,快进来。”
“二伯过年好。”程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客厅。
“酥酥,带你看个好玩的。”程酿一边说一边从屋内推着一个婴儿车出来,里面有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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