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酥也看向魏时景,示意,开始你的瞎话。
“我……我们打了一架……”
大家看着程酥,又看看魏时景,程酥这体格能把魏时景打成这样?
只有于蔓蔓小声嘀咕:“你说的这个打架,它是正经打架吗?”谁懂啊?一肚子八卦没人分享,难受得抓耳挠腮,不对,少爷的封口费还没给,我为什么要给他保密?
“我站着没还手,我去年在家里恶作剧把他游戏记录给清了,他记恨了我一年,不让他打一顿消气,我干妈说回家揍死我。”
“我去车上换件衣服,你们继续吃。”
趁大家没有反应过来,魏时景跑着走了,他腿长,几步就跑到了停车场。
“是,我打他了,他这人有些……欠揍,我会劝他早点走的,不给大家添麻烦。”程酥道歉后也追上去了。
原来少爷千里迢迢是过来挨打的,大家一人啃着一个鸡腿,继续看戏。
小朋友们已经放学回家了,这个小学里面只剩他们这些大朋友和学校看大门的保安了。
“开门。”程酥站在车门边,敲了敲窗户。
魏时景解了锁后程酥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为什么会有烟味?魏时景,你还学会抽烟了?”
衬衫扣子解了一半的魏时景开始委屈,这个锅他不能背。“不是,是张叔,帮我把车开上来的张叔抽的,那我总不能拦着人家嘛。”
“什么张叔?哪里来的张叔?才来半个小时你就认识个张叔了?”身为社恐的程酥表示,你们这些e人真的恐怖。
“前面村口的张叔,他还说让我去他家吃晚饭。”
程酥没再说话,伸手帮魏时景解衬衫,然后查看他腰上被磕到的地方,“果然磕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药卖。”
他们带来的药里没有治跌打损伤的,毕竟,大家想着会感冒会蚊虫叮咬会中暑,但是没人想着会磕讲台上,还是两个人的重量压下去。
魏时景低头看着老婆的手在自己腰间,高兴惨了,嘻嘻,老婆心疼了,明天找个地方再摔一跤,摔狠点。早知道苦肉计有用,他去年就该在程酥面前割腕。
魏时景还真带着程酥去他刚认识没半天的张叔家吃晚饭了。
小学的食堂的员工放假了,他们这些来支教体验生活的大学生只能自己做饭。
魏时景带了吃的来,今天晚饭也不用做了,就是两人在车里换好衣服出来后,魏时景嫌弃炸鸡冷了,所以扯着程酥就去村民家里混饭吃。
张叔蹲在家门口和邻居聊天,远远地看见魏时景热情的打招呼。“小魏,吃饭没,没吃进来吃点!”
“好啊,正好没吃呢。”魏时景笑嘻嘻地就到人家家里了。
程酥使劲拧自家大狗狗的胳膊都没把人掰回去,程酥狠得牙痒痒,“人家只是跟你客套客套,你还当真了。”
“没事,乖,我们去吃饭,只要脸皮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魏时景小声道,被锤了也笑得无所畏惧。程酥这软乎乎的力道,跟按摩有什么区别。
“来来来,快坐,老婆啊,给客人洗点水果。”张叔招待两人在客厅坐下,还拿来两罐可乐递给魏时景和程酥,他们这年纪的孩子爱喝这个,他知道。
“谢谢张叔。”魏时景帮程酥把拉环拉开,递到程酥手里。程酥接过可乐,小口小口吸着,只要他嘴里有东西,就不用说话。
“程老师,你怎么在我家?”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在外面玩回来,然后就看到了这几天在学校带他们玩的小老师。
“这个……”程酥放下可乐罐在思索措辞,难道要说,来他家蹭饭。
“老师来家访,看看你在家乖不乖?”魏时景捏了一把小孩的脸。
“乖得很哦,一天天就知道玩游戏,字也不写,长大也是个搬砖的命。”张叔听到魏时景的话,开始滔滔不绝地吐槽让孩子写作业有多难。
小孩被骂后跑进房间里不出来了。
魏时景扭头看了一眼程酥,“你们不是要写调研报告吗,快记呀。”
程酥掏出手机便签记重点,好吧,他们确实需要魏时景这种厚脸皮,不然报告全靠编。给村民发问卷调查,人家只会说,看不懂你们这些鬼东西,别耽误我干活。
“诶,张叔,您家这房子建得可真不错。”张叔骂完孩子没话题了,魏时景又开了个头。
“哎呀,农村人嘛,也不懂什么,在外面看见什么好看就照着建。”张叔家是三层的自建房,罗马柱、大红门、园林照壁,东西方文化在这里碰撞,古今元素堆砌,新旧并存,是一道独特的乡村混搭风。
“建这房子得不少钱吧?”
“哎呀,自己砌砖刮粉人工就不算了,就费点材料钱,林林总总算下来二三十万吧。”
“一看这房就知道张叔就是咱们村里的大户人家。”魏时景恭维道。
这个年纪的男人,谁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有本事,把钱都拿来建房不就是为了面子好看吗,张叔被魏时景哄得心花怒放,开始谈自己艰辛创业史。
张叔是做小生意的,什么生意都做,承包了一片果园,还养了一些蜜蜂。
“待会儿给你们带点我养的蜂蜜,正宗吃花粉的上好蜂蜜,味道纯得很。”
“张叔,我能去您家果园拍几张照片,放在我们的调研报告里吗,就是我们需要交给学校老师的作业。”程酥主动开口问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可能会在报告里面编农民生活贫困,思想落后,条件艰苦……
“行啊,明天带你们去,这几天李子熟了,给你们几个学生摘点,饭熟了,走走走,去吃饭。”
晚饭做得很丰盛,过年熏的腊肉香肠和米饭一起蒸,刚从泥巴地里摘出来的小白菜简简单单用猪油炒过……人家日常就这么吃,也不是特意为他们俩准备的,毕竟他们俩到人家家门口时饭已经快做好了。
“小魏啊,会喝酒吗,来一杯,我自家酿的野葡萄酒。”张叔一边说一边用塑料杯倒了一杯递给魏时景,他觉得一看这小子就像会喝的。
魏时景尝了一口,“有些烈,酿得挺好。”
“张叔,村里有药店吗?”程酥问道。
“哟,要买药啊?哪不舒服?得去县城买,村里就几家小卖部。”
程酥指了指魏时景,“他下午的时候摔了一跤,磕青了。”
“磕到?问题不大,我这里有药酒,拿去擦擦就行了。”
张叔吃完饭以后给魏时景用小瓶子倒了半瓶药酒,两人临走前,张叔还喊着:“明天再来啊,给你们杀只鸡。”
热情,实在是太热情了,他们来了快一个星期,除了小学交接的老师和保安大爷,没认识几个人,魏时景才来半天,已经到村民家里连吃带拿地走一圈了。
天黑了,乡道上隔十几米有一盏晦暗的路灯,他们走到学校还要十五分钟。
程酥突然抓住了魏时景的衣服。“魏时景,有狗。”
魏时景看了一眼,狗还不少,农村里养来看家护院的大狼狗,一个个嗤着獠牙蹲在路边。
“没事,有我呢。”魏时景握住程酥的手。
“怎么?你还能跟狗攀亲戚?”程酥扭头看那几只大狼犬,呜呜,吓人,被咬一口得多疼。
“不怕,它们要是扑上来我挡你前面。”魏时景知道程酥怕,害怕的老婆也好可爱,好想把老婆抱进怀里揉一揉。
两人心惊胆战地从一户户人家门口路过,有些狗看见人就叫,户主闻声出来骂狗。“这小死狗,人来疯,不怕啊,你们走,它不敢咬的。”
两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大家已经各自回宿舍了,他们住在学校空着的学生宿舍里。
学校的孩子平时大部分都是回家住,再加上农村人口流失,原来的建校规模已经远超现有学生人口。
空着的学生宿舍很多,学校领导和章华大学支教团达成合作以后,就专门收拾了一层宿舍给大学生寒暑假实践住。
不过,就算单人单间,乡村小学的宿舍条件能好到哪里去呢?
“你去县城里开酒店住。”程酥觉得,少爷住这地方,有些委屈了。
“酥酥,来,看看这路,你放心我大半夜人生地不熟的开车?”魏时景指着那蜿蜒陡峭不见尽头的路。
还喝酒了呢,虽然就两口,程酥闭嘴了,他还不至于想要魏时景的命。
宿舍里就一张单人铁床,床头锈迹斑斑,一张桌子,一个衣柜,房间不大,简单得一眼就能望到全貌。
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更没有洗澡的地方,大家都是用冷水随便擦一擦的。
魏时景突然就明白了,于蔓蔓说的条件艰苦,小学生苦不苦不知道,来这里的大学生挺苦的,他的酥酥从小娇生惯养,怎么能吃这种苦?
程酥已经习惯了,用烧水壶烧了热水洗脸,洗完后顺便把毛巾扔给魏时景。
魏时景的行李也已经放到了程酥房间。
洗漱完程酥拿着药酒给魏时景擦后腰上磕到的伤,现在一看,更青了。
程酥的手轻轻的揉着药酒,揉得魏时景心思荡漾。
“酥酥,再多摸一会嘛。”
“酥酥,好舒服。”
“酥酥,我想……”
程酥本来没管他发颠,听到最后手放开了,顺便把衣服盖上没忍住再骂一句。“你想个屁。”
魏时景转身抱着程酥,使劲蹭。“酥酥,宝宝,老婆……”
被抱住的程酥艰难地把手里的玻璃瓶子放在桌上,然后才伸脚踢魏时景。
魏时景没被踢开,抱着他就上了床。“魏时景,别得寸进尺。”
“唔,酥酥,我困了。”魏时景抱着程酥就往下倒,程酥挣都挣不开。
“去把灯关上。”开关在门口。
魏时景睁开眼皮,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晃悠到门口关灯,然后回来又抱紧了程酥。幸好山里不热,不然两个人挤在一起得多难受。
魏时景关上灯以后,突然睁开眼睛。“酥酥,陪我去上厕所。”
“自己去。”
“我怕嘛。”
耐不住大狗狗的撒娇,程酥爬起来陪他上厕所。
厕所在走廊尽头,各个房间里还亮着灯,两人在走廊上还遇到了潘明熠,他们支教团一行人共十四个人,这么点人住在这一层楼都显得楼道空空荡荡。
“学长好。”程酥见到潘明熠打了招呼。
“程酥,你们吃上饭没有?”潘明熠是这支教团的负责人,作为大哥哥需要照顾好大家。
“吃了。”
寒暄完以后,潘明熠看着魏时景和程酥并肩走去厕所,心想,不是说魏时景是来找于蔓蔓的吗?他们情报有误?
魏时景回来后就真的很快就睡着了,他前一天连夜开车,期间就在收费站睡了三个小时。
再往前挪一天,还在家里吵了一架,宿醉醒来后就去了学校。
看见程酥后,魏时景才能安心睡觉,睡着了都抓着程酥的胳膊不放手,像是怕程酥半夜跑了一样。
程酥睡不着,他热的,这里还有好多蚊子,驱蚊药用处也不大,到了夜班三更时蚊子更猖狂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蚊子只咬他,不咬魏时景。
自己的失眠固然可怕,但是枕边人的秒睡更令人心寒。程酥气得想把魏时景喊起来跟自己一起喂蚊子,但最终还是没忍心。
“程酥,你哥已经开始在村里吃酒席了。”少爷可真接地气。
魏时景不是支教团的成员,他也没什么耐心陪小孩玩,已经靠着当地豪绅张老大的人脉和村民打成一片了,还去最新结婚的村民家里随了个大礼。
众人疑惑,“程酥,他真的跟我们是同龄人?”魏时景对这种推杯换盏的场面太熟练了,跟他们这些说话小心翼翼任人蹂躏的松软面包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不是,他大我两岁。”程酥上学早了一年,魏时景中间辍学一年,正好两人时间同步。
“那也只是比我们大一岁而已啊。”带学弟学妹的潘明熠默默表示,自己年纪更大。
“家里做生意嘛,自小耳濡目染。”程酥埋头打字,托魏时景的福,他们的调查报告材料很充分。
“果然是学商科的料。”大家一边赶调研报告一边感慨,魏少爷哪里需要社会实践,学校安排的这些小打小闹不够他玩。
为期两周的暑期支教就要结束了,最后一天,大家买了一些小零食糖果分给参加暑期夏令营的小朋友们。
然后……
小朋友们说,“真小气,就给这么点。”是不是玩不起。
“去年那些人给的多多了。”眼神不屑,写满了鄙视。
“我还要。”伸手。
单纯善良的大学生沉默了。
魏时景站在程酥旁边笑,笑得幸灾乐祸,程酥伸手打他。
小朋友们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配合大家拍照留念说再见。
大家站在小学不大的操场上聊天。
“学长,我出发前一直在想,我们这样短期支教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意义在哪里,我们的到来会不会只是短暂的光照进他们的人生里,离开以后是长久的黑暗……”支教团里的一个感性的女孩子突然说道。“原来是我想多了。”
于蔓蔓拍了拍这个女孩子,笑道:“别给自己上道德枷锁,我们是来混学分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理想主义者总是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可以拯救别人,是一个英雄来,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人生轨道,大家互相是对方生命里交叉的一处风景,改变不了进程,也改变不了终点。
潘明熠看出了这个女孩的情绪低落,笑道:“你不要太折磨自己,学校是和社团长期合作的,每一年都会有人来,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假期的补习班,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潘明熠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支教了,前两次是普通队员,今年带队,今年结束后他就不会再来了。
大家回宿舍拉行李箱,潘明熠联系接送他们到县城的中巴车司机。
“酥酥,走了。”魏时景闲来无聊,和张叔开着车在山间乡道上瞎晃悠,现在已经敢自己开车回去了。
“学长,我不跟大家一路了。”程酥把行李箱递给魏时景,跟带队的潘明熠汇报去向。
“行,到家报个平安。”
魏时景把程酥带走以后,大家看着被留下的于蔓蔓,终于八卦出口。“蔓蔓,魏时景不是来追你的吗?”
于蔓蔓骂骂咧咧,怎么她还要背这种锅。“兄弟们,睁大你们眼睛看清楚,少爷是来接弟弟回家的!和我这个NPC有什么关系?”
幸好于蔓蔓及时辟谣了,否则这谣言估计要伴随她剩下四年的大学时光。哦,对,建筑系是五年制。
“啧。”魏时景突然把车停下来了。
“咋了?”程酥本来低头在发消息,察觉到后扭头看他。
“又掉坑里了。”魏时景看了一眼后趴在方向盘上,不对啊,前几天在路上练习的时候可顺利了,怎么才把老婆接上就掉链子,一定是车太紧张了,和他没关系。
两人下车找人帮忙,恰巧几步开外就有一户人家。
魏时景熟练地掏出手机转账五百,然后这家人熟练地拿出工具帮忙搬车,双方看上去都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
“你这样,是不是哄抬了当地抬车的市场价?”程酥叹气,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哦。
“诶,我还以为他们统一这价。”没办法,谁让他遇到的第一个开口五百。
“小程老师。”这家的小孩从院里跑出来,和程酥打招呼。“老师,你们多留几天嘛。”
女孩子果然更乖些,不会起哄说糖不够吃,还会甜甜地喊老师。
小女孩看上去挺喜欢程酥的,家长们在忙活的时候,她跟在程酥后面絮絮叨叨。
“小程老师,等我长大了也去上大学找你玩。”
“等你长大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大学了。”程酥也在想,十几年后,这个小女孩长大的时候,自己会在世界的什么地方呢。
这孩子才六岁,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支教团。
一年级的她还不能理解,上大学,是什么,可能是好玩的地方,妈妈说这些哥哥姐姐们都是从名牌大学来的,她好好读书长大后也能跟他们一样。
“啊?”
“不过我在哪里你都可以找我玩。”程酥从车上拿了一盒曲奇饼干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抱着饼干盒,笑得更开心了,嘴更甜了。
程酥上车时心情不错,连带着看魏时景都顺眼了。
大概是觉得搬个车收他们五百元过意不去,良心稍微痛了一下,也可能是看到程酥和小女孩聊得来。
小女孩的妈妈送了他们一个自家地里种的小西瓜,程酥找水果刀切个小口后坐在副驾上抱着西瓜准备用勺舀着吃。
挖了第一口递到了魏时景嘴边,魏时景张口咬住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心底喜极而泣,呜呜呜,老婆好爱我,第一口给我。
程酥大抵有读心术,白了他一眼:“我是让你试毒,专心开车别发癫,我可不想和你殉情。”
捕捉到“殉情”这个字眼的魏时景还是忍不住发疯,殉情,多么美好的古老传说,他们死在一起能叫殉情诶。
程酥不再理他,自己低头吃西瓜,时不时给魏时景塞一口,这西瓜不大还挺甜。
“酥酥,我们去哪里?”暑假还有一个月,得找个地方消磨时间。
“你自己回家,到市里高铁站把我放下就行。”他们还在乡道上,程酥看了一眼地图,到高铁站还有一个多小时。
“酥酥,我应该,大概……也不能回家了。”魏时景用余光瞥了一眼程酥,怎么到现在还想着赶我走?
听到魏时景的话后,程酥抬头了,这个疯子回家干了什么?
“我那天差点拿刀把我爸砍了,你觉得我还能回去?”魏时景说得风轻云淡。
程酥双眼一抹黑,这下魏时景他爸不就更恨他了吗?
事已至此,先吃口瓜吧,程酥动作机械地挖着最后的几口果肉,陷入沉默。
“酥酥,干妈说你没花她打给你的钱,你这一年哪来的生活费?”魏时景很好奇,难道程酥去兼职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酥酥,我快要没钱了,卡被停了。”魏时景叹息,一边挥霍无度一边琢磨怎么来钱。
程酥把最后一口瓜连勺子一起捅到魏时景嘴里,看傻子一样:“你活了二十岁,当了十年的有钱少爷,就不知道悄悄攒点私房钱?”
魏时景把勺子吐掉,嚼着西瓜沉默,攒钱什么的,他怎么会想。
程酥看热闹不嫌事大般讽刺道:“现在回家给你爸磕头道歉还来得及。”没有经济独立的人,学什么叛逆。
魏时景把车停到路边一个宽阔的草地上,扭头深深地看着程酥,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伸手去捏程酥的脸。“酥酥,我不回去,我要跟着酥酥,酥酥在哪儿我在哪儿,酥酥,对不起,是我太无能了,才让他们欺负你。”
“我养不起你,我攒的钱只够自己花。”程酥没有被这种旖旎的气氛带偏理智,头脑清醒,跟着我?咱俩一起喝西北风?
魏时景又委屈上了,捏程酥的大手有些用劲,用手指在程酥带着西瓜汁的嘴唇上摸索几下后俯身亲了上来,程酥嘴里还有西瓜味,“酥酥好甜。”
程酥就知道他要发疯,准备推开魏时景的双手被魏时景按住,他动弹不得。早知道会有被按着欺负的今天,他小时候就去报武术班了,一拳打魏时景一个熊猫眼。
“酥酥,在想什么?”魏时景放开程酥,陷入情动的只有他,程酥冷淡得很。
“在想怎么揍你。”程酥实话实说。
“酥酥打吧,打完就不能再赶我走了。”魏时景就是程酥想打他,他就会把脸捂热伸上来的舔狗。魏时景表示,做老婆的舔狗怎么了?好多人舔了一辈子都追不到,他早就把人拐到手了。现在的情况?都说了是小情侣吵架!谁也别想趁机插足抢他的老婆!
“所以呢,少爷,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把学校门口那房卖了吧。”少爷还没来上学就在校门口一百多万买了套小房子当宿舍,租房多麻烦,直接买一套。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车卖了呢?”这车不比那房子便宜。
“对哦,我问问卓宇家里那辆卖出去没?”魏时景难得陷入了经济危机,拨通卓宇电话后,对方表示有人出原价五折收,魏时景同意了,魏时景十八岁一到就考了驾照,但这辆车买了还不到两年。
“有钱了,走,出去玩。”魏时景坐回驾驶位,重新系好安全带,再次手里有钱的魏少爷一踩油门就继续上路浪了。
“真是过了今天不想明天的乐观主义。”
第14章 再不喊酥酥伤口就要愈合了
在半路的酒店住了一晚起床后,魏时景连着提了几个想去玩的景区,都被程酥拒绝了。
“不去,我都在外面东奔西跑一个月了。”两个星期的课程实践,两个星期的支教,社恐急需回到自己的狗窝补充能量。
魏时景看着无精打采瘫在后座团成一团的老婆,心软得一塌糊涂,“好,那我们回学校。”
“酥酥,你是不是不舒服?”魏时景开着车走在高速上,半天没听到程酥动静,忍不住开口问。
“唔,只是有点累。”程酥躺在后座上,闭着眼睛。
魏时景心想,怎么就累了,他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呢。“还有半小时就到洛山了,想吃些什么你先在手机上点好外卖,我们到家就能吃上了。地址是北校区南门玲珑小区7栋1101。”程酥和他冷战一年,还没机会去他那里待过。
程酥本来想说让魏时景送他回宿舍,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出声,假期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宿舍楼层里面,确实有些寂寞……
人呐,真是不长脑子,明知道是自讨苦吃还要像飞蛾扑火一般扑上去。
程酥摸出手机,看到了施晓禾的未接来电。
又抬头看了一眼魏时景的后脑勺。
他又和魏时景搅合在一起了,家里的长辈们知道,又要被自己气出大病去住院了吧?
程酥划掉来电提醒,打开外卖软件开始点餐,天塌下来,吃饱再说。
程酥点完外卖后垂着手睡着了。
“酥酥,到了。”程酥迷迷糊糊张开眼睛的时候,车已经停到了地下车库,魏时景站在车门口盯着他看。
“我抱你?”魏时景作势要来抱他。
“你去拿行李箱。”程酥自己坐起来,把鞋穿好,下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酥酥,走这边。”魏时景一边拖着程酥的行李箱,一边试探性地伸手牵程酥,咦?没被打?老婆没睡醒的时候好乖好软。
外卖已经被放在门口的柜子上,魏时景输密码,将行李箱扔进玄关后,又回来拿程酥点的外卖。
三室一厅的房子只住了魏时景一个人,空空荡荡的,仿佛没有人住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