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连印池看了一眼抱着自已大腿的那双手,给了顾听唯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他们能打过那群带着毒蛇的人吗?”顾听唯小心翼翼的问。
万一打不过,现在出去不还是送人头。
“他们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外边的麻烦已经解决了。”连印池看着紧紧抱着自已大腿,完全没有松手意思的顾听唯,“所以你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顾听唯被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已没出息的姿势。
他连忙松开手,垂头羞赧,“抱一丝啊。”
他堂堂一个大学生是绝对做不出这么丢人的事情的,一定是这具身体的原因。
“要跟我回去吗?”顾听唯正丢着人,就听头顶的人问了一句。
顾听唯短暂的回忆了一下系统说过的话。
来城西的小树林一趟,成功活过今晚。
对啊,系统只是让他来一趟,也没说不可以走啊。
小树林他来了,还待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可以了,就差活过今晚了,只要活过今晚,任务就过了。
“回!”顾听唯回答的眼睛都带着精光,“劳烦了!”
听见顾听唯的回答,连印池朝外叫了一声,“游一。”
外边的声音随着连印池叫的这一声瞬间安静下去,没过一会儿,哗啦啦的脚步声从四周围了上来。
“爷?”一个侍卫拨开树枝树叶朝里面看进来。
“我受伤了,上不去,叫个人下来背我。”
领头侍卫往坑底看了看,视线在顾听唯身上简单停留了一瞬便又转走,“爷,您往一旁让让,我下去背您。”
连印池往后让了让,顾听唯有模有样的学着往墙壁处一靠。
游一灵巧的蹦下来,语气中带着紧张,“您伤哪了?要不要紧?”
“回去再说。”连印池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顾听唯,“把他一起带回去。”
游一又看了一眼顾听唯,垂头回了一句,“是。”
因为是连印池主动开口让把人带回去的,手下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王爷是几个意思,只能暂且还算恭敬的把顾听唯一起带回王府。
等到了门口,看见匾额上面“摄政王府”四个大字的时候,顾听唯的第一反应是自已一定是瞎了。
摄政王府?摄政王?谁?他救下来那个?
“大哥,我有个事儿想请教一下。”顾听唯朝距离自已最近的那个侍卫问道。
被叫大哥的侍卫:???
他今年才十四,刚被王爷选中成为暗卫中的一员,怎么就成大哥了。
他侧头认真看了顾听唯两眼。
算了,长得还挺好看的,这么好看的脸要是挨上一拳那就太可惜了。
“什么事?”小侍卫故作老成的回答。
顾听唯左右看了看,做贼一般的小声询问,“我想问一下,跟我在一个坑里被你们救上来那个人,名字是不是叫连印池?”
他刚问完,就见小侍卫的脸色兀的沉了下来,“大胆,王爷的名讳是你能随便叫的吗?”
顾听唯瞬间了然,“……喔。”
明白了。
他救的就是那个连当今圣上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叫声皇叔的摄政王。
“……”
他表面不显,内心悄无声息的开始崩溃。
[系统,完蛋系统?小蛋?小统?蛋统?你在不在?快出来救命啊,我好像一不小心开了个支线任务,怎么破?还有救没?]
第3章 公的
[不是吧,你们系统是没有指标的吗?宿主死活都不管?你这下班相当于失踪,在我们那是要被炒鱿鱼的你知不知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免费的浮屠都送上门来了,你倒是出来接一下啊。]
系统不回话,顾听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侍卫走。
小侍卫带着顾听唯到了正厅,留下一句“稍等”就离开了,顾听唯也没苛待自已,寻了个椅子安静的坐下等。
他现在的心情颇为复杂。
忐忑吗?忐忑。
但是隐隐约约好像还有点儿小激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随手救下一只小狗,结果别人转头就告诉你这是一匹狼,还是头狼王。
多稀奇啊!
顾听唯没坐多久,门开了,从外边呼啦呼啦涌进来一波侍女,上茶的,上果盘的,上点心的,还有个侍女直接上了个裘皮大氅。
给顾听唯上的都愣住了。
虽然知道这是那位摄政王的命令,但他还是想为自已说句公道话。
这可是春季啊!
树都长叶子了,裘皮大氅是想捂死他吗?
人干事?
连印池没有让人送裘皮大氅。
他中了毒又受了伤,被游一送回房间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等着府医诊治。
“游一。”
“在。”
连印池闭了闭眼睛,“外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提到外边,游一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批追杀他们家王爷的死侍。
“留了两个活口,其余的都杀了。”
连印池轻轻的“嗯”了一声,又问道,“顾听唯呢?”
游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们王爷说的应该是那个被一起带回来的人。
“十八守着,现在人在正厅,王爷有什么吩咐?”
连印池沉默了一阵,“好好伺候着。”
“是。”
就在游一要退下的时候,连印池又跟了一句,“叫人拿一件外袍给他。”
想到当时从顾听唯手中递过来的外袍,又想到他那风一吹就能跟着飘的身体,“越厚越好。”
游一纠结了半天,也没纠结明白这个越厚越好的尺度,只能把主子的话原封不动的吩咐下去。
收到吩咐的侍女也不好把握这个度,最后秉承着越厚越好的原则拿了一件顶厚的过来。
于是乎,顾听唯就收到了一件在凛冬才会用得着的裘皮大氅。
还是连印池的size,他披在身上,后边还有一截拖在地上的那种。
不过顾听唯也只是震惊了一小会儿,他紧张了半宿,现在已经过了丑时,他困的像个摇曳的铃铛,也没有多余的经历再纠结这些。
那位摄政王让他稍等,这个“稍”就很有灵性,一刻钟是稍,一个时辰也可以是稍,反正他也不敢反驳,尤其是现在还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还不是对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但瞌睡这个东西真不是顾听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的,他竭力让自已保持清醒,最后还是败了。
挣扎无用,顾听唯直接摆烂,正好有人给他送裘皮大氅,不用白不用。
他挪了三把椅子,把椅子一并,大氅一铺,再卷春卷般的把自已往里一卷……
什么摄政王不王的,梦里见吧。
摄政王府的府医在接到王爷失踪的消息后就一直在待命,这会儿已经诊的差不多了。
府医站在榻前,万分严肃的行了个礼,慢条斯理的说,“王爷,您的伤无大碍,都是些皮肉伤,就是您中的这个毒有些危险。”
连印池心中一惊,难道顾听唯的解药没用?他这一世依旧逃脱不掉毒发身亡的命运?
游一在一旁显然已经有些急了,“秦老,您不是神医吗,您能治好王爷的吧,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开口,我去找。”
秦老摆摆手,又摇摇头,“没必要了。”
游一身形一顿。
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听秦老又慢条斯理的开了口,“这毒啊,有些烈,但王爷显然已经服用过解药了,不然还真说不好能不能治,现在这种情况,只要细心调理一段时间,好好养一养,不出一个月就差不多好了。”
游一嘴唇嚅了嚅,终究还是咽下了满肚子的心里话。
榻上的连印池面色一松,万没想到那解药竟然真的解了上辈子要了他命的毒,还解的干干净净。
“王爷,老朽年纪大了,熬不得夜,就先回去休息了。”
连印池鼻音“嗯”了一下,“有劳秦老,游一,送秦老回去。”
“不用游一小子送,老朽自已能走。”
游一偷偷看看了一眼连印池,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提示,“王爷,秦老,那个……调理用的药方……”
秦老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依旧慢条斯理,“哎——呀——你看老朽这个记性,这一困,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老朽现在就把药方写下来,别急,别急哈。”
游一:“……辛苦秦老。”
等到秦老写完药方离开,游一拿着药方杵在原地。
连印池觑了他一眼,“怎么了?”
游一想了想,缓缓开口,“王爷,我们要不要等秦老明天清醒的时候,让他再开一遍药方?”
连印池:“……不必了。”
因为还记得正厅有个人,连印池送走秦老之后就去了正厅,游一寸步不离的在身旁跟着。
到了正厅外,连印池发现侍女都在门外守着,因为都不知道顾听唯的身份,她们也不敢冒犯,只能在门外侯着。
“王爷。”侍女见到连印池开始行礼。
“人呢?”
“回王爷,在里面。”
连印池抬脚直接进了正厅。
第一眼没见到人,只看见一桌子的茶水点心。
第二眼才看见椅子上把自已裹成蚕蛹睡的正香的顾听唯。
顾听唯本就瘦小,裹在属于连印池的裘皮大氅里显得整个人都缩水了一圈,他一只手绕着自已的脑袋圈了一圈,另一只手虚虚的垂在椅子外边,露出一截又细又白的手腕。
游一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垂下眼。
连印池眉心都跳了一下。
脑海中默然想起刚刚秦老说的话:“老朽年纪大了,熬不得夜。”
连印池:“……”
虽然他还有话想问,但眼下这种场合把人叫起来回答,的确有些残忍,可是睡在这……
成何体统!
他摄政王府还是第一次有人睡在待客正厅的。
“游一,将人叫起来,给安排一间客房。”
游一似乎有些为难,“王爷,顾公子是个哥儿,要是就这么睡在我们王府,对顾公子的名声会有不小的影响。”
连印池刚重生回来,脑子乱的很。
他捏了捏眉心,自知游一说的没错,顿了顿,“叫起来吧,让游八送他回去。”
吩咐完,又想到顾听唯那句毫不在意的“爬墙”。
连印池改口,“……算了,叫游十去。”
游十轻功好。
顾听唯听到有人在叫自已,一口一个顾公子,叫的……毫无感情!
眼睛撬开一条缝,面前又是一个少年人。
“你好。”他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随即头一扭,又睡了过去。
游十:“……”
想到要送人回家的任务,游十只能无奈的继续叫,“顾公子,顾公子……”
顾听唯睡的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像是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已好像入了盘丝洞。
“顾公子,顾公子,来呀~快活呀~顾公子……”一声声娇滴滴的声音像是3d立体环绕一样,循环播放在顾听唯的耳畔。
顾听唯一个巴掌呼过去,“别吵,再吵给你八条腿掰了。”
游十敏捷的侧身一躲,回头看向身后方的连印池,“……王爷。”
语调里还带着一丢丢的无措。
这是王爷亲自开口说要带回来的人,也是王爷亲自说的要好好送回去的人,说不能说,打骂更不敢,他也太难了。
连印池面色一沉,走近两步。
游十懂眼色的往后退了两步,给他们王爷让出了位置。
连印池身上还带着伤,但对付顾听唯这样脆弱的公子哥儿还是没问题的,他把裘皮大氅又裹了裹,用力一提,顾听唯就顺着这个力道跟着裘皮大氅一起立了起来。
顾听唯朦胧中觉得自已动了,他睁开眼:嗯?蜘蛛精准备强制爱?
结果入目便是连印池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
顾听唯迷蒙的眨了两下眼睛,“公的?”
游一游十呼吸一滞。
连印池沉默片刻,“顾听唯,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熟悉的声音让顾听唯瞬间想到自已今天晚上的经历,“壮土?”
“……”
“……”
“呵。”面前落下一声轻笑,“很好,你人都在我摄政王府了,还敢叫本王壮土,好得很啊。”
连印池的一句“本王”彻底唤醒了顾听唯沉睡的灵魂。
喔,对了,这是摄政王。
“……”
卧槽!这是摄政王!!
他刚刚竟然还把人当成公的蜘蛛精。
顾听唯一把薅过还握在连印池手中的大氅,把自已围了个水泄不通,只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来,像是被欺负很了一样委屈巴巴的小声叫了一句,“王爷。”
游十无语凝噎:你委屈个什么劲?
连印池看着已经清醒的顾听唯,冷声说道,“醒了就起来,叫游十送你回去。”
“回去?”顾听唯睁着眼睛问。
“不回去难道你还要赖在本王这里?”
游一打量了一下顾听唯,看来这也是一个想要赖上他们家王爷的,果然,人不能光看脸。
结论还没下完,就见顾听唯死命的摇着头,“不不不,王爷快叫小十送我回去。”
游一游十:“……”
游十实在没忍住,斗胆问了一句,“你既然这么想回去,刚刚为什么还要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那么吃惊,不就是没想到王爷把你带回来,结果还是要把你送走吗。
还叫他小十。
游十暗戳戳的想:别沾边,我们不熟。
顾听唯抿了抿唇,看了眼连印池,又看向游十,不敢抱怨又忍不住想说,“我吃惊就是没想明白,你们带我回来折腾这么一圈干什么,把我从坑里接出来直接送回家不好吗?”
都影响他睡觉了。
正厅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还有问题想要问的连印池问题也不想问了,他觉得自已的伤口可能是裂开了。
“游十。”
心惊胆颤的游十心里一紧,“王爷。”
“送走。”两个字说的十分冰冷,仿佛让顾听唯多留一秒都是煎熬。
游十仓皇领命,“是。”
等到游十带着顾听唯离开,游一也恢复到平时的沉着,他垂着头,“王爷的问题不问了吗?”
连印池看着顾听唯离开的方向,“不问了,明天叫暗卫去查。”
自已问太伤身。
游一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王爷,您确定这位真的叫顾听唯吗,我听说顾家那位好像不是这个性格。”
倒不是他之前注意过这个人,实在是顾易秋的行为太过,他们身为王爷的暗卫,调查别的事情的时候顺便调查到的,“听说,顾家嫡子顾听唯,性格阴沉,不喜说话,从不与人交流,更不出门。”
连印池眼睛微眯,心道游一的消息绝对不会出错,更何况,如果顾听唯正常,就凭那个长相,顾易秋早就把人嫁出去当交易品了,怎么可能还会留到现在。
“查了就知道了。“连印池若有所思的说。
顾听唯回家倒头就睡了,带着从摄政王府拿回来的裘皮大氅,因为睡的太晚,日上三竿他还没醒。
他没醒,不代表有人会放过他。
“顾听唯,开门。”顾儒在门外哐哐砸门。
顾听唯翻个身把自已往被子里一缩。
可门外的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人开门就一直在砸门。
“顾听唯,你听没听见,都这个时辰了你还在睡,还有没有规矩了。”
“父亲他们可就在正厅等着你呢,你要是去晚了挨打挨骂可别怪没人来叫你。”
“要我说父亲还来叫你干什么,那些事情问你也没用,还不如做主直接定下来,反正你都这样了,有人要就不错……”
“嘭!”门被人从里面大力打开。
顾儒被吓的一蹦。
顾听唯顶着一双熊猫眼站在门内,语气里全是怨怼,“知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是件很没礼貌的事,还有,我是嫡长子,还是你兄长,你就这个口气跟我说话?你的教养喂狗了吗?”
被吵醒的的顾听唯火气超大的。
他当学生的时候就盼着有一天能赶紧上大学,至少不用再上早自习了,结果上了大学还没享受多少好日子就穿到这么个破地方。
穿了也就算了,在古代当了个官二代还不让人好好睡觉。这能忍?
积攒了两辈子怨气一朝爆发,顾听唯怒气冲冲的对着门外的顾儒喊,“离我远点儿,再来敲我门,门牙给你拔了。”
然后趁着顾儒还在愣神的阶段,“哐”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被吼的直发懵的顾儒:???
顾听唯刚穿来的时候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两天没挪过地方,他对这个顾儒正一腔火气没处发,没想到敌人竟然主动送上了门,要不是他现在困的没精力,他绝对要教自已的便宜弟弟好好做人。
门外顾儒被顾听唯唬的愣住一阵后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什么。
骄纵成性,活了多少年就欺负了顾听唯多少年的顾儒瞬间被激怒。
怒气上头,也忘记自已来的目的,当即招呼了五六个下人一脚踹开顾听唯刚关上不久的门,一群人拎着短棍木棒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
顾听唯回笼觉还没回进去,就听“哐”的一声,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还没看清人就被气急败坏的顾儒一把拖到地上。
顾听唯这具身体本就弱,被这么一摔,脑袋顿时嗡的一下,耳边一阵耳鸣,连顾儒在一旁说了什么都听不太清。
顾儒越骂气越大,气到浓时还抬脚踹了顾听唯两脚。
顾听唯虽然头晕听不清,但挨踹了他还是能感受的到的,等到头晕耳鸣的症状轻了一些后,他目光直直的瞪向顾儒。
顾儒被他犀利的眼神吓得无意识退了一步,这是以前的顾听唯绝对不会有的眼神,但随后他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怒而起,“好你个顾听唯,还敢瞪本公子,看本公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个废物。”
说着挥手让下人开始打。
“我告诉你,你现在跪下来求本公子,本公子或许还能饶你一命,不然我就是卸了你一条胳膊一条腿,母亲也不会说我什么的。”
眼见着棍棒就要落下,顾听唯快速往床沿扑过去,“救……”
顾儒轻蔑一笑,“现在喊救命,太晚了。”
谁知道顾听唯“duang”的一声从床沿边抽出一把砍柴用的大砍刀,猛的朝后一挥,站直身体,刀尖指着已经懵圈了的顾儒,不顾形象的“呸”了一口。
“就这?”
“……”
本来还气势汹汹,狗仗人势的几个下人立刻止住脚步,悄悄咪.咪的往顾儒身后躲了躲。
他们再凶也知道自已的身份,平时仗着顾儒的身份欺负欺负人就算了,要是真被顾听唯伤了,顾府也没人会给他们做主就是了,他们之于顾听唯就像是顾听唯之于顾儒,在他们老爷那里,惩罚是有先后顺序的。
顾听唯也知道这个时候矛头应该对准谁,擒贼先擒王,他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一下顾儒了,以前的那种窝囊生活原主过得,他可过不得。
顾儒已经懵了,他做梦都不可能想的明白,顾听唯为什么会在自已的床边放这么大一把砍刀。
防谁,防他?
“我数三个数,赶紧给我道歉,不然的话——”顾听唯“咻咻咻”的挥了挥大砍刀,挥出一片风声,他装腔作势的哼哼两声,像个恶霸似的恐吓了句,“剁了你们。”
顾听唯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顾儒,以他现在又没银子又没靠山的身份,哪敢真对顾儒做什么他要是真伤到了顾儒,恐怕把顾儒当个宝贝的顾易秋能扒掉他一层皮。
但立威的机会就在眼前,为了以后生活的安稳,顾听唯这威风不出也得出。
“顾……顾听唯,你胆子大了是吧,你动我一下试试,我娘把你剥皮抽筋你信不信。”
“剥皮抽筋?”顾听唯一声轻哼,大砍刀往前一怼,吓得顾儒腰板都挺直了三分,“来,今天你剥不了我的皮,明天我就抽了你的筋,反正这日子我是受够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看看最后是你舍不得这花花世界,还是我会留恋这啥也不是的倒霉地方。”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顾听唯就赌顾儒没有那个胆子。
果不其然,顾儒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在地上摔了一下的是他顾儒。
“今天屋子里这些人谁也别想出去找人,谁敢动,我就先剁谁。”
屋子里没一个人敢动。
顾听唯眼睛一眯:就现在,趁他病,要他命。
“三!”他突然一吼。
顾儒一抖。
顾听唯挥起砍刀,“一!”
顾儒都没来得及震惊为什么没有“二”,就被迎面砍过来的砍刀吓的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兄长我错了……对不起……”
后面跟着的人呼啦呼啦跪下一片,“大公子对不起,大公子饶了我们吧……”
“duang”的一声,顾听唯把砍刀往地上一扎,垂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一直道歉的几个人。
哼,兔崽子,跟他斗,他好歹出生在新时代,打过架,看过宫斗,甄嬛传台词他都能背下来,还对付不了一个要靠爹娘的巨婴?
正想着,门外呼啦啦的脚步声快速往这边靠近。
顾听唯心头一动,听这个架势,人齐了。
“哎呀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地上多凉啊,你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我和你爹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王氏还没进门就开始嚎,进来后看见顾儒跪在地上更是哭的梨花带雨。
“老爷啊,你可要为我们儒儿做主啊。”
还没等铁青着脸的顾易秋开口,“仓啷啷”一声,顾听唯又把大砍刀举了起来。
“给我闭上你的嘴,你是瞎吗?顾儒带人闯进我这里,短棍短棒的招呼,我现在头还疼,你现在说要给顾儒做主?”
“放肆,你敢这样和我说话。”王氏被气的不轻,“老爷还在这,是谁被吓的坐在地上大家有目共睹,不给儒儿做主还给你个拿刀的做主吗?你堂堂一个顾家大少爷,在自已屋子里藏个砍柴用的刀,你居心何在?”
屋内的人这个时候已经知道该站在哪一方了,有眼色的人已经蹲下去准备扶顾儒起来了。
可顾听唯是谁,阴阳怪气的电视剧他可没少看,这种偷换概念的事他拿手。
“呦,这么说,下人们今晚是不是可以去你房间偷拿金银珠宝了,甚至对你上下其手都没关系,你要是敢说他们一句,他们就往地上一跪,你反过来还要给他们道歉是这个意思吗?”
他说完对着旁边一众下人说道,“大家都听见了?你们夫人不在乎,今晚大家都可以去她房间,想做什么随便做。”
这番话实在有够放肆,在古代,一个富家子弟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但顾听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