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涵立马紧张起来：“怎，怎么了？”
禾晔解释：“1层到了。”
高俊涵举着蜡烛，往下照了照，咽了下口水道：“那下面怎么还有楼梯？”
禾晔没跟他解释，而是从对方手中要回蜡烛，将裹着蜡烛的那张聚阴符烧了。
蜡烛也留在了一层的最后一个台阶上。
之后，他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楼梯消失，左右两边凭空多出一条长长的走廊。
高俊涵还没从一层一层地楼梯里回过神，看到漆黑的四周，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出来了吗？”
禾晔：“嗯。”
话落，他的手机突然震动。
“嗡嗡嗡——”
提醒有新消息进入。
禾晔打开查看，看到几分钟前，钱鹏哲发来的消息。
【禾老板，你到哪了？】
【为什么还没来找我啊，我好慌啊！】
【禾老板？】
【禾老板，你怎么不回我消息了】
【呜呜呜，我是不是死定了呀！】
钱鹏哲：【呜呜呜，禾老板，你终于回我消息了！】
钱鹏哲：【我这里一直有脚步声，但我始终没看到人，真的快要吓死了！！！】
禾晔：【嗯。】
身后的三层，他刚刚已经爬过一遍，没有看到钱鹏哲的身影。
禾晔提议道：“去另一边看看吧。”
“好。”
牧夕璟没意见。
高俊涵是不敢有意见，经过刚刚那一遭，他现在恨不得黏在两人身上。
禾晔去哪儿，他自然跟到哪儿。
高俊涵他们过来探险直播，带的东西要比禾晔齐全。
有他在前面打着探照灯，禾晔便把手机上的照明给关了，跟着他往前走。
牧夕璟见他畏畏缩缩地不停打量四周的样子，提醒道：“如果实在害怕，就喊两声。”
高俊涵没明白什么意思：“喊什么呀？”
牧夕璟：“你同伴的名字。”
“哦哦。”高俊涵听话的小声唤了句：“哲哥。”
牧夕璟皱眉，嫌弃道：“没吃饭？”
高俊涵：“我，我害怕声音太大，惊扰到……”不干净的东西。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
牧夕璟：“大声喊，那些东西应该怕你才对。”
高俊涵道：“万一……”
牧夕璟打断他：“没有万一，喊。”
禾晔也跟着说：“没事，喊吧。”
高俊涵听他们都这么说，便壮着胆子，大声喊了句：“哲哥！”
空荡荡的走廊上，回荡着他的余声。
第一声喊出去，后面似乎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哲哥！”
他再次喊了声。
这两声似乎给男生壮了胆子，高俊涵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回应：“谁，谁在喊我？”
“哲哥？”高俊涵试探着叫了声：“是我，小高。”
“小高？你……你在哪儿呢！”钱鹏哲听到熟人的名字，立马变得激动。
高俊涵：“我在走廊上，你在哪儿？”
“我在楼梯间。”钱鹏哲紧跟着问：“就你自己吗？”
高俊涵：“不是，还有两个人，他们说是你请来救我们的。”
“禾老板？”钱鹏哲不确定地问：“是禾老板吗？”
禾晔应了声：“是。”
“呜呜呜禾老板，你终于来了！”
钱鹏哲虽然依旧看不清周围，可听到禾晔来了，脑子里一直悬着的那根弦瞬间松懈，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也渐渐落回了肚子里。
很快，禾晔他们走到了左边楼梯口，高俊涵拿手电筒往上照了照，问：“哲哥，你在几楼啊？”
钱鹏哲：“不，不知道啊。”
禾晔听着对方清晰可辨的声音，对男生道：“上去吧，他应该在三楼的位置。”
“哦好。”
高俊涵跟牧夕璟用火腿肠牵着，又一直跟钱鹏哲对话，这会儿胆子也逐渐大了一些，带头上了楼梯。
这次倒没什么意外，三人前后走上三楼，在应急门后的角落里看到了缩成鹌鹑，模样狼狈的钱鹏哲。
高俊涵手上的灯光打过来，让对方下意识遮挡，在看清上来的三人后，钱鹏哲直接飙出了泪花。
“禾老板，真的是你啊！”
“呜呜呜，我真的想死你了！”
“我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儿了。”
他一边说一遍扶着墙站起来，眼看就要往禾晔身上扑，被牧夕璟眼疾手快地挡开，顺手把一旁的高俊涵拽过来，塞进他怀里，让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哭。
楼梯间空间大，钱鹏哲的哭声带回音，在黑暗中显得十分瘆人，
禾晔、牧夕璟倒是没什么感觉。
反倒是钱鹏哲自己哭着哭着，就没声了。
他吸着鼻涕，问自己助理：“小高，你看见金鸣了吗？”
高俊涵：“没有。”
钱鹏哲一听，赶忙对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禾晔说：“禾老板，我们还有一个人没找到。”
话音刚落，一道“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钱鹏哲跟高俊涵互相对视一眼，后者小声问道：“什么声音？”
钱鹏哲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刚我躲在这里时，也听到了这种脚步声，会不会是……”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
这时，急救门后的走廊上突然传出一声急促的叫声：“啊！”
听起来不像是男人的声音。
“嘿嘿嘿——”
“哈哈哈——”
紧跟着是鬼哭狼嚎地笑声。
“又……又来了！”钱鹏哲被吓得立马抓住了禾晔的胳膊，寻求安慰：“刚刚，刚刚我躲在这里，走廊上就时不时有这种笑声，还有推车、推床、脚磨地板的声音，这医院不干净！”
“……”禾晔质问：“你之前不知道？”
钱鹏哲被问的噎住，心虚道：“我，我知道它不干净，但没想到会这么凶。”
他们就是冲着这医院荒废闹鬼来直播的，但没想到进来没多久，三人就走散了。
禾晔轻声叹气：“松手。”
他将两个叠好的驱鬼符递过来，钱鹏哲、高俊涵两人立马接了过来，紧紧攥在手中。
随后，禾晔又将一个叠成三角形的驱邪符朝牧夕璟递过来。
牧夕璟看到，下意识后退半步，拒绝道：“我不需要。”
禾晔劝道：“可以防身。”
虽然牧夕璟胆子大，但这医院里是真的有小鬼，万一不小心上了身，事后很容易生病。
牧夕璟再次拒绝：“不用。”
禾晔见他语气坚定，便不再勉强，回过头问钱鹏哲：“你那个幸运观众是在哪儿走散的？”
钱鹏哲：“不清楚，当时情况有点混乱，我也吓懵了，手电筒还掉了，根本看不清周围的路，都是瞎摸着跑的。”
禾晔：“……”
牧夕璟替他说出心声：“你们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作死？”
钱鹏哲苦笑：“这不都是为了挣钱嘛。”
“网友们极力推荐这里，说这家医院诡异的事情多，让我带他们过来探一探，看看到底哪里诡异。”
正说着，走廊上响起推车的声响，又将两人给吓一跳。
禾晔：“先找人吧。”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只希望那人的胆子稍微大一些，别吓出精神病才好。
四个人，一把照明灯。
高俊涵与钱鹏哲两人在前面互相作伴。
禾晔、牧夕璟跟在后面。
再此期间，牧夕璟一直都没松开对方的手，禾晔担心他走散，也就没要求放开。
就这样，他们两两作伴，回到一楼。
牧夕璟依旧让他们高喊同伴的名字，从通道这头，走回另一头，可喊了十几声都没人应答，反倒是那些东西，见吓不到他们，故意弄出更大动静。
一楼，都是临床科室，从一到十七。
原本紧闭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或者科室里面的床突然发出声响。
禾晔、牧夕璟依旧没什么反应，不过给钱鹏哲、高俊涵两人吓得一直哎呦妈耶的叫。
禾晔听得头疼，不得不提醒：“你们镇定。”
牧夕璟吐槽道：“你们两个别一惊一乍的，那些东西无聊，故意吓唬你们玩，你们越怕它们越来劲儿，你们不怕，它们也就消停了。”
钱鹏哲语气都在打颤：“我，我在努力控制。”
禾晔感觉到这里面小鬼不少，便没开阴阳眼，他在后面走时，感觉到脖颈处微微发凉，根本不回头，直接掏出一张符朝后面一丢，随着符纸无火自燃，脖子里的那股阴凉气瞬间消失。
一楼，没人应答。
他们便上了二楼，依旧没找到他们的同伴。
一直找完三楼，钱鹏哲和高俊涵的脸色变得难看。
“禾老板，金鸣他不会出事儿了吧。”
禾晔没说话，带着他们进入三楼的最后一个房间。
房门关上，禾晔掏出几张黄纸，快速叠出三个小人，那便携朱砂笔帮他们开脸。
咒毕，笔停。
掌心的小纸人瞬间活了，跳到地上。
禾晔又在门上拍了张聚阴符，默念咒语。
再次开门，外面的黑犹如实物，不断有浓雾往房间里涌，三个小纸人快速消失在门口。
钱鹏哲、高俊涵两人看到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直到禾晔重新将门关上，他们才回过神来。
“禾老板，刚刚那是……”
禾晔不想多解释：“没什么。”
高俊涵到底年轻，激动地捂住嘴，颤着声音道：“妈妈呀，我见到活的大师了。”
禾晔：“……”
钱鹏哲倒是镇定下来，小声训斥他：“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那些脏东西都存在，这种纸扎人动起来也就没什么奇特的了。”
“你嘴严实点，别给禾老板说出来了。”
高俊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嗯，我一定守口如瓶。”
这话说完，转头就问：“禾老板，我能拜你为师吗？”
禾晔拒绝果断：“我不收徒。”
高俊涵还没来得及失望，就被钱鹏哲训斥：“嘿，你这跳槽还挺快，助理工作还没做好，就想给禾老板当徒弟，想的倒美。”
禾晔懒得听他们打嘴仗，又觉得小纸人搜楼层需要一会儿时间，便朝里面走去。
这是一间病房，三张床，上面落满灰尘，依然看不出原本的白色床单。
禾晔随手拉了张塑料板凳，见上面也全是灰尘，便给牧夕璟要了包湿纸巾，擦干净后，用一张黄纸垫着坐下休息。
钱鹏哲和高俊涵两人今晚也吓得够呛，腿肚子直打颤，这会儿见禾晔坐下，也都感觉到疲累。
高俊涵也顾不得床脏，直接坐了上去。
禾晔看到后，出声提醒：“你还是坐凳子吧。”
高俊涵疑惑：“怎么了？”
倚在墙边的钱鹏哲哼笑道：“医院里的病床上大部分都死过人，特别是这家医院，当初就是因为病患接连死亡，病患家属闹事，接连出了十几条人命，才导致医院荒废的。”
“啊！”高俊涵的屁股上像是装了弹簧，一下子就弹跳起来，吓得脸色苍白，躲去了钱鹏哲身旁。
就在这时，最里面那张床像是为了验证钱鹏哲的说法一般，毫无预兆地发出“吱呀吱呀”地声响。
原本平展的床铺，上半部分突然撑了起来，仿佛有人躺在上面，靠着病床撑做起来。
“妈呀！”高俊涵被吓得尖叫出声，拼命地往钱鹏哲那边挤，企图获得安全感。
钱鹏哲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惊吓声被他用手硬生生地把捂了回去。
禾晔朝那张病床瞥了一眼，没有半点反应。
房间里的东西对他们的反应似乎不太满意，中间的床又开始慢慢地撑起来，紧跟着是临窗的那张病床。
禾晔听着这吱吱哇哇的刺耳声音，终于露出了不耐烦地神色，冷声斥道：“有完没完。”
第145章
原本，他们来别人的地盘上，算是惊扰到了它们，禾晔不想做得太过，但这些东西半点不懂得收敛的行为，让禾晔有些烦躁。
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起到震慑作用，反而让那东西摇的更起劲儿了。
这些病床丢在这儿已经很长时间了，很多地方早就生锈，特别是摇杆处，没有润滑油减少摩擦，全是刺耳的吱吱哇哇声。
禾晔皱眉，刚想起身，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
牧夕璟神情阴鸷，对着空气冷冷地丢出一个字：“滚！”
与此同时，他周身散发出一股仿若实质地凌人气势，不光那些东西，连旁边站着的钱鹏哲、高俊涵都被震慑住了。
只一个字，原本还闹腾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半分钟后，钱鹏哲才回过神来，惊疑道：“牧助理，你好牛啊！”
牧夕璟恢复往日的平和，语调低沉温和道：“鬼怕阳气重的人，你越凶，它越怕。”
阳气重，这三个字吸引了禾晔的注意力。
他想到牧夕璟肩头那微弱的阳火，似乎跟这三个字完全不搭边。
不过他这句话，禾晔倒是认可的。
人在发怒时，身上的阳气旺盛，会让小鬼产生胆怯，反而是越害怕，身上的阳气越弱，反倒让小鬼有了可乘之机。
钱鹏哲、高俊涵两人听完，直接抖了抖肩，腰板挺直，微微扬起下巴，一副我谁都不怕的架势。
然而，这种气势还没完全撑起来，就被一阵敲门声击得粉碎。
“咚咚咚——”
“哎呦，我的妈呀！”两人瞬间抱在了一起。
禾晔：“……”
他站起身，给高俊涵要来手电筒，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朝地上打光，看到一个黄色小纸人蹦蹦跳跳，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禾晔看到后，勾起唇角，回头对钱鹏哲说道：“你同伴找到了。”
钱鹏哲：“啊，在哪儿？”
禾晔给牧夕璟要来一根蜡烛，嘱咐道：“你们先留在这儿，我出去一趟。”
牧夕璟立即应道：“我跟你一起。”
钱鹏哲、高俊涵两人一听，赶忙说道：“我们也去！”
这病房不干净，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敢留下来。
禾晔拧眉：“这里阴气重，你们跟着走一趟容易生病。”
两人纷纷表示没事，比起生病，他们更害怕被吓死。
禾晔见此，也不强求，将小纸人拿在掌心，对它小声说了句：“你来指路。”
依旧是门诊部三楼，可从那间病房出来后，钱鹏哲、高俊涵两人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之前虽然黑，但不至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感觉他们像是进入了一团浓黑的迷雾中，强光的手电筒竟然照不到地面，有种半米之外，人畜不分的错觉。
禾晔举着蜡烛走在最前面，钱鹏哲、高俊涵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在中间，牧夕璟默不作声地走在最后。
“禾，禾老板，这会儿怎么这么黑呀。”
他们连两边的科室门都看不清了，全都是黑漆漆一片。
这种黑，让他们有种强烈地不安全感，总是觉得旁边会突然窜出来一张鬼脸或者其他什么恐怖的东西。
禾晔语调清冷：“这是鬼打墙。”
这座医院荒废太久，住了不少鬼怪，造成这里阴气过重，出现了阴路。
就像刚刚高俊涵那种，正常的三层楼，并没有他的身影，但以另一种方式进入楼梯，就会踏上阴路。
阴间的楼梯，不管是往上爬，还是往下走，都没有尽头。
要么像禾晔那样，清楚地记住自己爬的楼层，要么硬生生破开鬼打墙的迷障。
刚刚他们找了门诊部的三层楼，喊了那人的名字，并没有人应声。
禾晔便猜测，他是不是像高俊涵这样，进入了鬼打墙。
纸人站在禾晔手心，给他们指引方向。
从右边最后一间，一直走到左边倒数第三间。
禾晔见小纸人指向科室里面，将蜡烛往前送了送，看到门牌印着“口腔科”三个字。
科室的门紧闭着，他怕吓到里面的人，没敢直接敲门，而是转头对身后的两人说：“喊人。”
钱鹏哲、高俊涵听话的喊了声同伴的名字：“金鸣。”
禾晔等他们喊了几声后，才扭动门把手。
“咔哒——”
门开了，蜡烛微弱的光亮撕开了浓黑的阴气，勉强照清门口的位置。
“金鸣？”钱鹏哲再次试探着喊了声。
这时，黑暗中响起一道应答：“我，我在这。”
钱鹏哲、高俊涵惊喜道：“金鸣，你在哪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
禾晔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看到在里面办公桌下钻出来一个身影。
听声音，对方应该也是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
钱鹏哲、高俊涵确定对方是自己的同伴，赶忙将人搀扶住，又是关心，又是安慰的一顿询问，直接把男生给问哭了。
禾晔制止道：“这里不适合说话，先出去吧。”
三人连声应好，跟着禾晔走出科室。
禾晔余光瞥了眼走在最后的牧夕璟，知道他胆子大，不过也担心他在强撑，说道：“你可以点根蜡烛照明。”
强光手电筒在这里照不亮周围，反倒不如光线弱一些的蜡烛。
“嗯。”牧夕璟应声，从背包里拿出一根蜡烛点燃。
一前一后两根蜡烛，让中间的三人稍稍有了一些安全感，也勉强看清了过道两边的情形。
两边的科室门全都打开着，犹如一个个摸不清底的黑洞。
钱鹏哲三人总觉得“黑洞”里面随时都会有东西突然跳出来。
庆幸的是，这些只是他们的臆想，一直到他们重新回了那间病房，期间都没有窜出来什么脏东西。
病房门重新关上，禾晔将等在门口的两个小纸人与掌心的小纸人一起折叠，用三个金元宝一起烧掉给送走了。
之后，禾晔现场画符，直接破了这鬼打墙。
再次开门，外面走廊上依旧黑兮兮一片，但不至于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两个强光手电筒一照，半个走廊瞬间照亮。
禾晔吹灭蜡烛，淡淡说道：“走吧。”
三个人全部找齐，他们可以回程了。
“等，等一下。”钱鹏哲出声制止。
“禾老板，我能再求你个事儿吗？”
禾晔回头看向他，等对方后面的话。
钱鹏哲举了举手机：“我还没直播，你能不能陪我直播一下。”
“？”禾晔露出诧异神情，眸底生出几分难以置信。
钱鹏哲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不好意思道：“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但还是想恳求你答应，如果可以，今晚直播的收益，我分一半来当做酬劳。”
禾晔：“我不是因为钱过来的。”
他来之前正在直播，收益绝对比钱鹏哲给的报酬多。
他之所以答应过来，是不想闹出人命。
“我知道。”钱鹏哲羞愧道：“以你现在的人气，随随便便直播一会儿，就比我累死累活直播整晚的收益多，但我已经答应粉丝们今晚直播了，不想失约。”
不知何时走到禾晔身侧的牧夕璟嗤笑道：“要钱不要命？”
钱鹏哲半垂下脑袋，小声嘟囔一句：“我需要钱。”
禾晔凑着灯光，勉强看清他的面容，看出他最近家中有亲人重病，导致破财严重。
看样子是太缺钱，才让他都害怕成这样，还要硬着头皮提出直播。
钱鹏哲并不知道短短几秒钟，自己已经被对方看了个透彻，他只顾着心虚，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依照禾老板的习惯，这个时候应该是他直播卜卦的时间，他收到消息后，直接放弃直播过来救自己，结果自己竟然还想着直播挣钱。
“对不起！”钱鹏哲实在厚不下脸皮，直接低头道歉道：“我刚才是一时脑抽才说出那种话，你别当真，今晚你把我们救出来已经很麻烦了，我们……”
“行。”禾晔打断他后面的话。
“啊？”钱鹏哲愣住，没反应过来他的这个行是什么意思。
禾晔问他：“两个小时，够吗？”
钱鹏哲还没愣过神，旁边的助理高俊涵立马提醒他：“禾老板这是答应让你直播了，哲哥你别愣着了，快干活啊。”
“啊！”钱鹏哲这才缓过神来，激动道：“真的吗，禾老板，你……”
他直接红了眼眶，一遍从背包里掏装备，一边嘴里不停念叨：“谢谢谢谢，禾老板真的太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今晚直播的收益，我们五五分成，不过我直播间人气低，可能收入不如你多，你别嫌弃。”
禾晔倒也没拒绝，算是应下了，随后转头问牧夕璟：“手机带了吗？”
他问的是直播的那部手机。
牧夕璟：“嗯。”
禾晔朝他伸手道：“我也来录一些素材。”
毕竟这地方他平时没事不会过来，今天既然来了，倒是可以录一些视频素材。
他说完，偏头问钱鹏哲：“你介意吗？”
他们都是白兔app里民间俗事区的主播，认真算起来，两人算是竞争对手。
“不介意，不介意。”钱鹏哲连连摆手：“如果方便的话，你也可以直播。”
禾晔摆手拒绝：“不了。”
他倒也没那么敬业，更何况他无意与钱鹏哲争抢直播流量。
牧夕璟对于他的决定，一向没有意见，直接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就在钱鹏哲打开直播，禾晔对着科室里面录视频的功夫。
医院里的那些东西也一直没闲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嘿嘿嘿奸笑，或者桌子、床、推车各种东西叮叮咣咣地晃动，想要吓唬住在场的五个大活人。
只可惜，禾晔他们并不在意。
也不知是不是这种态度把那些东西给惹急了。
一辆送药车突然毫无征兆地朝他们这边冲过来。
钱鹏哲三人睁大了眼睛，一边惊呼着，一边朝两边躲去。
禾晔看到它冲过来的架势，也没有硬抗的想法，下意识去拉身旁的牧夕璟往左边的科室退。
他的手刚伸过去，便被一只大掌迅速攥住，紧跟着一股力道将他拽的踉跄两步，堪堪撞进对方怀里。
“砰——”
眼看就要撞上来的送药车，被牧夕璟一脚踹翻在地，发出哐啷啷地声响。
原本三楼的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
可这种安静仅仅维持了半分钟不到，紧跟着是更嚣张的笑声，以及叫喊，乒乒乓乓的敲打。
“我的妈耶，太凶了！”助理高俊涵双手紧紧搂着自家老板的胳膊，小声感叹。
钱鹏哲虽然害怕，但依旧尽职尽责地举着手机。
他的直播刚刚打开，一直蹲守的网友纷纷涌入，结果一进来就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攻击，又看到视频里飞出去的送药车，一个个都在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