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挣—— by初禾二/初禾

作者:初禾二/初禾  录入:06-23

陈争自语道:“还真是她。”
永申律所,何美款步向陈争走来,“陈警官,又见面了。案子侦破了吗?”
陈争笑道:“快了,大概就差何律的证词了。”
何美挑眉,“我?陈警官开什么玩笑。”
陈争忽然问:“永申律所的工作是不是不太繁忙?”
何美说:“怎么会?当律所哪有不忙的,要不是助理来叫我,说警察上门了,我现在还在开会。”
陈争说:“那你还有时间在外面兼职私家侦探?”
何美唇角微微一顿,眼神略有改变。
“你当私家侦探时的名字似乎叫欧女士?”陈争说:“业务还是从你们永申律师手上抢来的。”
何美笑起来,推开一扇门,“陈警官,进来说吧。”
陈争却站在门口没动。何美回头,似乎颇为不解,“嗯?”
“其实我今天来,是请你去市局坐坐。”陈争下巴朝房间的方向抬了抬,“你觉得走廊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觉得里面也不太适合,毕竟我们有重要的笔录要做。”
何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片刻,将门重新合上,“行,那我就跟你去喝个茶。”
何美被警察带走,一时间,律所上下众说纷纭,有名气的律师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不为人知的阴翳,有虎视眈眈的仇家,但何美似乎从未惹到任何人。年轻律师们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市局问询室,镜头对准何美,即便是在这样的地方,她也很注意妆容,整理了下衣领。
陈争问:“私家侦探是你的副业?”
何美说:“说笑了陈警官,我说过,我的本职工作已经占据了我几乎全部时间。”
陈争说:“那为什么你还抽出时间,去接待‘lake’的老板?总不会因为她钱给得多吧?”
何美沉默了会儿,“因为站在女人的角度,我觉得她应该知道真相。”
陈争问:“为什么是她?”
何美挑了挑眉梢,“因为这么多年来,刘熏是唯一一个来永申打听祝依去向的人。她是祝依的朋友。”
“唯一?”
“是啊,唯一。那么一个优秀的女孩,人间蒸发,居然只有刘熏这个和她根本不在一个生活圈的人关心她。你说这可不可笑?”
陈争并不觉得可笑,并且在何美脸上,他也没有看到任何与“可笑”有关的表情。
陈争问:“你怎么知道刘熏和祝依之间的事?她告诉你的?”
“一半一半吧。”何美说:“刘熏心急火燎来律所,说要见祝依,前台根本不知道曾经有个实习生叫祝依,她请刚入职的律师帮她找祝依,开玩笑,这怎么找得到?”
那律师实习时被何美带过几回,何美跟他打听刘熏的诉求,知道他帮不了刘熏,于是在他们其中一次见面之后,以私家侦探的身份主动找到刘熏。
刘熏对律师已经失望了,将希望押在她身上,说了很多和祝依之间的事。而她给祝依看了一段私底下审问村民阿秀的视频。
刘熏很冲动,她告诉刘熏,今后有机会可以帮帮梅瑞的父亲。
何美交待的这一段和刘熏的证词一致,她说得相当坦荡,连眼神都没有分毫躲闪。
陈争说:“这么说,你早就知道祝依出事了,也知道当年的所有细节?那为什么我上次找你的时候,你不承认?”
何美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警官,我很忙的。”
陈争说:“都这么忙了,还要给刘熏当私家侦探?”
何美视线稍稍往下扫了扫,似乎并不在乎谎言被揭穿,“私家侦探不合法,我也只做过这一次。”
陈争说:“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祝依出事的?你好像并不怎么在意你的实习生,为什么会特意去调查祝依?”
何美沉默了会儿,露出一抹苦笑,“这就说来话长了。”
何美并不想带实习生,在她看来,愚蠢、天真、自大的实习生是在他们这些成熟律师身上吸血。但她被安排了带实习生的任务,只能硬着头皮上。
当年的七个实习生里,朱小笛是关系户,还未来报到,就占据了一个转正指标,用不着她操心。她还挺喜欢关系户的,因为这类人往往知道自己的定位,不会急于表现。最难缠的是那些没有背景,拼命想留下来的人。人性的急躁、贪婪、恶毒在他们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比如,李仁和都应。
她最不喜欢的实习生就是他们二人,都应成绩不错,但性格缺陷很大,临场应变能力不足,李仁成绩不及都应,功利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至于董京、司薇、张品,董京还行,但心思不在工作上,张品能力太差,不知怎么过了HR那一关,总归是要被刷掉,司薇,这个女生很有趣,学法律就是为了钓大律师,装清纯装可爱,自以为深藏不露,但每个眼神每个动作在她面前都幼稚得令人发笑。
只有祝依,让她很感兴趣。祝依是实习生中毫无争议的第一,无论是学历,还是在校成绩,还是实习表现,都很难让人忽视。她甚至在祝依身上感到了不该出现的松弛感,和祝依相处,即便是她,也觉得很舒服。
祝依是从福利院走出来的,按理说应该像李仁和都应那样患得患失、局促犹豫,但祝依是一团肆意燃烧的火,连她都忍不住羡慕。
顾强也注意到了祝依。顾强这个人,人品不行,私生活龌龊不堪,但业务水平过硬,看人的眼光更是独到,早早相中了祝依。如果不出意外,祝依毕业后将在何美手底下工作,对她们双方来说,这都是双赢的事,祝依有了顾强这座靠山,何美有了祝依这个生力军助手。
何美怎么都没想到,祝依会因为一次法律援助,而留在圆树乡。
“上次我没有撒谎。”何美有些无奈地说:“我当时去找祝依的时候,确实很生气。我不知道她的计划,正在气头上,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
实习生们没有一人说出祝依留在圆树乡的真相,李仁、朱小笛说和祝依不太熟,交流不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司薇和都应说祝依爱上了老实的村民易磊,“恋爱脑”发作,她们怎么劝都没用。
那段时间律所事情很多,董京等人相继离职,何美抽空去见祝依,祝依还给她上演一出和易磊相亲相爱的戏码,气得她转身就走。
陈争问:“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祝依只是在做戏?”
何美说:“顾强出事后吧,当时我自己和律所都经历了事业低谷,差点做不下去。时间一多,就开始琢磨以前没有想明白的事。”
那时,她根本不能出门,更不能去永申报到,自媒体、网友堵在她家门口,骂她是小三,顾强的其他屎盆子也往她头上扣。
她暂时离开居南市,一边旅游一边散心。车开到戈子镇附近时,她忽然想到祝依。这个她最看重的女孩,已经消失很久了。
越是思索,她越是觉得古怪,祝依怎么会是“恋爱脑”?祝依只可能假装成“恋爱脑”,祝依这么做一定有目的。
她在戈子镇住下,这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没人认识她。她过着上午买菜,下午在茶馆听人闲聊的生活。得知这一带十分落后,女人地位很低,很多村子用自家女儿去给自家儿子换媳妇,甚至存在买女人的习俗。
何美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祝依挽着易磊手的样子,还有实习生们回来后三缄其口的样子。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祝依想要拯救圆树乡的女人,假装嫁给易磊,打入内部?而其他实习生和她商量好了,做她的接应?
他们必须骗过所有村民,包括易磊,所以当时她来到圆树乡,祝依也装出顽固不化的样子?
可问题是,后来祝依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所有的实习生也全部离开了永申?
她长期跟着顾强,见惯了黑暗,习惯从最卑鄙的角度来揣摩人心。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升起,祝依很可能出事了,而那些所谓的同事对她置之不理。
何美当学生时学过画画,以画家的名义驱车前往戈子镇的各个乡村,唯独没有去过圆树乡——她担心被易磊认出来。在尖丫乡,她找当地妇女当模特,给她们丰厚的报酬,从她们口中得知一件耸人听闻的事,曾经有个女人被自家男人关在地下室做“鸡”,染上了那种病,还传染给了好几个男人。
妇女们脸上流露着鄙夷,说那女人好像是城市里来的,不守妇道,生了孩子还乱搞,活该!
她们的话语中听不到丝毫对受害者的同情,反而怨恨她让其他男人染了病,又拍着胸口,感恩自家男人没染上病。
何美听得作呕,画画得一塌糊涂,她问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叫什么。妇女们说,已经病死了,叫什么不知道,反正是圆树乡的。

第146章 无依(30)
何美警铃大作,冷静下来后,叫来两个保镖。顾强得罪的人太多,为了自保,雇了十几人的保安团队,何美也和他们有往来,现在顾强倒了,何美钱到位,关系也到位,他们很快赶到。
何美盯上染病的村民阿秀,保镖将他绑在其家中的地下室,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一下子全交待了。那个被半个村子的男人玩弄过的女人是圆树乡村民易磊的老婆,据说还是大学生,给易磊生了个孩子,不检点,所以才被易磊弄过来赚钱。
何美给了阿秀一笔钱,让人将他送出函省。回到居南市之前,她悄悄去圆树乡看了一眼,易磊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的老母亲抱着孙子,嘴里不停骂着土话。
祝依想救这里的女人,到头来,却将自己一辈子都搭了进去。她替祝依感到不值。
回到居南市后,她一头扎进工作,永申律所刚刚度过危机,很多律师离职,她留了下来,接手顾强的正规业务,渐渐成了永申的一姐。
位置站得越高,视野就越清晰,她用碎片般的信息拼凑出了裂痕斑斑的真相。祝依的死,易磊是直接凶手,而那六个实习生则是看不见的推手。
祝依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太刺眼了,都应是祝依的“低配”,司薇嫉妒董京对祝依的感情,李仁渴望挤掉祝依,朱小笛恨人们总是用祝依的优秀来反衬他这个关系户,董京对祝依的拒绝耿耿于怀,至于张品,这个人存在感低,微不足道。
他们每个人都有机会拉祝依一把,但是他们在她想要做那个打入内部的钉子时热情怂恿,当她需要帮助时,每个人都收回了手。
他们欢呼着将她抛起,她迎向阳光,却没有人接住她。
难怪所有人都要离职,这些卑鄙的年轻人大约最终还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所以你怂恿刘熏为祝依复仇?”陈争说。
何美诧异道:“陈警官,你竟然这样想?我没有怂恿过任何人,刘熏在寻找真相,我只不过让她知道了真相而已。”
陈争说:“你还知道梅家的事。”
何美说:“说起梅瑞,这还是都应回来后说的。”
实习生们回到律所后,需要提交法律援助报告,都应写到了圆树乡李江宝的妻子梅瑞。她因此找都应聊了聊,都应像以往一样吞吞吐吐,说怀疑梅瑞是被拐骗过去的,但梅瑞排斥所有人的接触。
永申律所和湖韵茶厂有合作关系,何美因公去茶厂见高层,听说了梅瑞被父母接回来,却自杀的事。她并未掌握太多情报,只能推测,梅瑞回来很可能是祝依的功劳。
“这家人很可怜,互助小组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了些。”何美叹息,“站在梅锋的角度,那些将梅瑞逼死的人死不足惜。”
陈争说:“那董京朱小笛呢?也死不足惜?”
何美笑道:“陈警官,你又来了,我说过,我只是将真相卖给了刘熏。她会为祝依做什么,这不在我的可控范围。”
陈争说:“你提醒了我,将实习生们重新聚集在一起,倒是在你的可控范围内。”
何美神情稍沉,“我只是在朋友圈发了请柬,他们会来,我也很意外。按照你的意思,我办这场婚礼就是为了引他们来,然后杀了董京和朱小笛?这也太夸张了,我再怎么欣赏祝依,都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陈争说:“他们已经承认,在来之前,收到了匿名信息。”
何美说:“那你更应该去调查他们,调查匿名信息。陈警官,我只是被牵连进了案子里,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害任何人,也没有唆使任何人。”
何美相当平静,仿佛早就知道陈争会问什么,也早就想好了对策。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她是这一切的策划者,梅锋和刘熏已经承认杀害朱小笛、龚小洋、卢峰,而董京是谁杀的,还没有答案。
陈争和鸣寒讨论过李仁等人身上的嫌疑,用排除法,凶手必然在他们中间,查清只是时间问题。但现在何美浮现了出来,忽然将水搅得更浑浊了。
陈争想起鸣寒见霍曦玲去了,霍烨维这个案子也是笼罩在警方头上的阴云。
霍曦玲处在机动小组的监视之下,工作照旧,但暂时不可离开函省。鸣寒时不时就在她面前晃两圈,跟她聊聊霍烨维的事。
霍曦玲不愧是干掉霍家兄弟姐妹上位的狠人,唯一的继承人被残杀,她也能沉住气处理集团事务,将鸣寒和机动小组的其他成员视作空气。要不是鸣寒知道她是霍烨维的生母,简直要越监视越觉得她就是杀害霍烨维的凶手。
前几日,霍曦玲说过一句话,“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我还没有想好应不应该告诉你们。这关系到我和集团的将来。”
她不开口,鸣寒就只能跟她耗,同时机动小组暗中调查渭海科技。霍曦玲这种老谋深算的企业家有一套独特的决断依据,一切都以她本人的利益为准,只有到了她判断自己必须向警方求助时,她才会主动开口。
下午,霍曦玲主持完一个项目会议,回到办公室,略微走神。霍烨维案已经影响到渭海科技,舒俊更是在网上煽风点火,不断往她身上泼脏水。
舒家不是好得罪的,此时,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法。一些合作项目暂时搁置了,很多过去看渭海脸色的企业都选择了观望,集团股价持续走低……
霍曦玲将文件丢在桌子上,沉沉叹了口气。
“哟,霍总,心情不美丽啊?”鸣寒又来了,脸上挂着吃瓜群众的笑。
霍曦玲皱眉看他一眼,又戴上了刻板的面具。“把你们的人撤走,我心情说不定就美丽了。”
鸣寒上前,靠在桌边,“那你心情美丽了,就愿意和我聊聊‘量天尺’?”
霍曦玲警告般地看他一眼,一言不发。
“我呢,要是不当警察的话,可能就和你儿子差不多。”鸣寒半开玩笑道:“说不定也能进娱乐圈混一混,说不定比你儿子混得还好。”
霍曦玲蹙眉打量他,似乎在说:就凭你?
“我怎么了?我这身高,这身材,这脸蛋,这么幽默,不红天理不容。”鸣寒走了两步,颇有将这总裁办公室当做秀场的意思。
霍曦玲嗤笑,“在我面前开屏没用,我老太婆了,对你这样的小年轻没兴趣。”
鸣寒佯装受惊,“怎么说话的,我是有家室的人。老太婆……霍总,我说我和霍烨维像,是因为我们都有个不择手段的商人家长。”
霍曦玲盯着鸣寒,似乎是在思索他的这句话。
“我老爹曾经在南山市和洛城呼风唤雨,后来生意做得正好,却跑到G国去,运扬科技,听说过吗?和你家一样,都是科技企业。”鸣寒唇角勾着隐约笑意。
霍曦玲说:“你是卜阳运的儿子?”
鸣寒说:“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差点遭到‘量天尺’的毒手?这帮人想要我的命,很可能就是因为我那个坏事做尽的老爹。”
霍曦玲脸上的皱纹轻轻颤抖,她似乎动摇了。
“我差点小命呜呼,霍烨维没我那么幸运,霍总,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报应都让下一辈承受了?”鸣寒说话时是笑着的,但他的笑容却让人感到寒冷。
“我……”霍曦玲握紧了钢笔,移开目光。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鸣寒说:“卜阳运那个老东西不见了。”
霍曦玲下意识道:“什么?”
“你这是紧张还是诧异?”鸣寒问:“你和卜阳运是什么关系?”
霍曦玲反问:“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鸣寒逼近,“他已经在G国生活了很多年,和我早就断绝联系,但在我联系他之后不久,他就失踪了。”
霍曦玲嘴唇颤抖,虚假的面具几乎要脱落。
“霍总,这段时间我们也不是只盯着你。”鸣寒继续道:“你们渭海科技在你掌权前后的变化,我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当年你一个旁支,不是合适的接班人,仅比你大七岁的小叔才是。他这么一个备受器重,洁身自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沾上赌和毒,最后死在监狱里?”
霍曦玲脸色泛白,这桩陈年往事像是从污垢的过去伸过来的藤蔓,牢牢将她束缚住。
“还有凌空、万星这两家科技企业,它们曾经都是渭海的竞争对手,同时也是盟友,如果它们正常发展,渭海的不少市场份额,似乎得交到它们的手上。”鸣寒说:“可惜,这两家都出现了家族内斗,渭海成了最大的获利者。”
霍曦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走到窗边。冬日的洛城被雾霾笼罩,建筑像是飘浮在铅灰色的浮沫中。鸣寒盯着霍曦玲的背影,“继续查下去,你猜,我还会查到什么?”
“你父亲和‘量天尺’是合作关系。”霍曦玲忽然开口。
鸣寒蹙眉,“什么?”
霍曦玲半侧过身来,眼神没有温度,“我和他一样,也利用了‘量天尺’,我们可能是国内最早从‘量天尺’身上获益的人。”
霍曦玲的成功要从接触到“量天尺”说起。经过多年的营销洗脑,如今外界提到渭海科技,都认为霍家缺乏男丁,仅有的几位也不堪大用,出彩的全是女人,霍曦玲就是其中最耀眼的明珠。
然而事实却是,当年霍家最受器重的是霍曦玲的小叔霍应征,堂弟霍美深。当霍曦玲还在集团里做着边缘项目的主管时,霍应征和霍美深已经多次参与重大决策。
那时他们根本没有将霍曦玲放在眼中,而在他们和霍曦玲之间,还有不少虎视眈眈的人,他们互相算计、站队、传递情报,霍曦玲连站队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量天尺”却将甜头放在她面前,怂恿她去幻想那些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找到她的是“量天尺”在华国的负责人金池也,真名不详,K国人,华国语却说得非常流利。
金池也长了一双很勾人的桃花眼,说她这样的女性,不应该成为男人之间争权夺势的牺牲品,她明明有着不输霍应征和霍美深的才华,为什么只能充当这场家族斗争的旁观者?
那时她还很年轻,心里本就燃烧着不甘的火苗,这不甘一方面来自她从小就优异的成绩,一方面来自长辈对女人的藐视。要不是深谙豪门自保之道,早几年她说不定就会崭露头角,然后被残忍拔除。
金池也将她心中的火苗烧得更旺,但她不了解“量天尺”,更不明白这个见不得光的犯罪组织为什么要站在她这一边。她警惕地问:“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金池也笑着鼓掌:“问得好,‘量天尺’不做慈善,给与了多少,必然成倍讨回,而你身上有这样的潜力。”
金池也举了不少K国和J国财阀的例子,“量天尺”在华国虽然还几乎无人知晓,但在K国和J国,已经“帮助”了大量曾经名不见经传的企业家。
他们起初被高压的竞争环境压迫得喘不过气,而在“量天尺”的帮助下,他们的竞争对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其中一些小企业如今已经是风头正劲的明星企业。
谁不渴望成功?尤其是霍曦玲这样明明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必须给叔叔、弟弟当垫脚石的人。她的眼中渐渐迸发光芒,而金池也的笑容也更加明媚。
“量天尺”向所帮助的企业索取的不止金钱,更是人脉,在K国,经过各大企业,“量天尺”已经组建起一张犯罪巨网,所有身在其中的人互惠惠利。
如今,这张成熟的网向霍曦玲扑来。她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你们瞄准渭海科技的话,我小叔和堂弟是更好的选择。”
“我首先要纠正一点,‘量天尺’并不针对具体的企业。”金池也说:“我们只看重企业里的人。试想,你如果是霍美深或者霍应征,我此时对你高谈阔论,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疯子,再一通电话将我送去警察局?”
霍曦玲皱眉,略微思索,“你好像说得没错。他们并不需要你。”
“是,他们早就志在必得,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又何必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异国组织合作?”金池也说:“所以霍女士,只能是你。你式微,却不安于现状,想要吃下整个渭海科技,我们初来乍到,想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开启新的地图,你我彼此需要,一拍即合。”
霍曦玲承认自己被说动了,但她是个谨慎的人,不敢轻易答应金池也。然而她的人生已经在金池也出现的这一刻改变,她知晓了“量天尺”的存在,知晓了像她这样不受重视的人在“量天尺”的庇护下获取遥不可及的东西。名、利,她觊觎的一切,“量天尺”都能为她取来,而她只需要成功,成功之后成为“量天尺”所构建网络上的一环。
在霍家镶边的日子她再也无法忍受,姐妹在她眼中都是一群空有脸蛋的废物,霍家的男人也一个个得位不正。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幻想有朝一日将他们全部踩在脚下,成功渭海科技的王者。
金池也给了她充足的考虑时间,她急不可耐地找到金池也,但也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她希望金池也给她看一个成功的案例,不要K国也不要J国的,“量天尺”在外国的运作已经很成熟,她要看“量天尺”在华国的“开荒”成就!
金池也早有准备,“你不是我在函省的第一个目标,你认识南山市的卜阳运吗?”
“卜阳运?”霍曦玲皱起眉,她知道这个人,说起来,她和卜阳运还算是半个同行,虽然专攻的方向不一样,但都是在科技这个大类别里。
据她所知,卜阳运是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靠着优越的皮囊和小聪明傍上了富裕人家的女儿,靠着岳父岳母的钱发家,生意越做越大。
金池也笑得弯起眼,“他岳父岳母有点钱,但绝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资助他几百万顶天了,你也是做科技的,你知道这个行业是资本的战场。”
霍曦玲说:“所以他是你们扶持的?”
“我们不过是帮他牵了几条线,顺便清除路上的障碍,剩下的,他自己想办法解决。”金池也说:“话说回来,他如果没有这个能力,我们起初也不会在他身上投资。”
推书 20234-06-22 :这个弟弟不对劲by》:[近代现代] 《这个弟弟不对劲》作者:这碗有点小【完结】晋江VIP2024-6-11完结总书评数:251 当前被收藏数:1097 营养液数:256 文章积分:16,021,387文案:身为博物院有名的年轻教授,陆冼为人谦和,待人和善,身边几乎全是文物界的大佬朋友,只有一个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