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挣—— by初禾二/初禾

作者:初禾二/初禾  录入:06-23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艰难地维持着理智。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跟踪我?”徐荷塘笑着反问。
刘品超说:“……因为你就是‘量天尺’的人。”
徐荷塘笑容更盛,“不愧是刘警官的弟弟,明白人。”
随后,徐荷塘给刘品超看了更多“证据”,其中有刘晨风和罗应强在一起的照片,有罗应强提及刘晨风的音频。刘品超问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事,徐荷塘神情无奈地说,因为她想脱离“量天尺”。
她提到了自己的儿子吕鸥,自责当年为了所谓的前途放弃家人,上了“量天尺”的船,从此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她坦白自己在“量天尺”里的角色是联络者,连接“量天尺”的各路负责人和客户。而罗应强这样的富商就是客户。
罗应强是她最初负责的客户之一,她对罗应强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当年刘晨风调查“量天尺”,原本不会查到任何线索,因为“量天尺”非常低调,并且有一群像她这样为客户擦屁股的联络者,保证他们避开警方的视野。然而罗应强偏偏想要显摆自己的无所不能,被刘晨风这个嗅觉灵敏的警察给盯上了。
事实上,当时刘晨风手上并没有任何证据,但“量天尺”服务的对象一旦被警察盯上,后面就麻烦了。“量天尺”决定暂时切断和罗应强的联系,可罗应强居然自作主张,杀害了刘晨风。
刘品超听得不住颤抖,仇恨就像火焰,在他的周身熊熊燃烧。
徐荷塘继续说,这件事让“量天尺”的高层对罗应强很有意见,她这个联络者也被牵连,受到惩罚。
这几年,罗应强和“量天尺”虽已无往来,但他的存在对“量天尺”来说始终算一个定时炸弹。所以“量天尺”想要除掉罗应强。
怎么除掉是必须考虑的,“量天尺”有的是办法拿走一个人的人头,但如何才能一石二鸟?徐荷塘接到的任务是,让刘晨风的弟弟来复仇。
这无疑是个很冒险的决定,但刘品超来动手,“量天尺”就能从罗应强的死里隐身,刘品超也能够为兄长报仇。
“你可以拒绝。”徐荷塘感同身受地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逼你,只是让你有选择的权力。”
“什么时候?”刘品超盯着照片,眼红似血。他不需要正义,此时机会来到他面前,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徐荷塘笑道:“今天晚上,就在不久前我们相遇的地方。一切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需要用这把刀,割断罗应强的动脉。”
他接过徐荷塘递来的锋利的刀,光亮的刀面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他感到血液在身体里不断冲刷,一个声音在心里说:哥,我来给你复仇。
随后,徐荷塘带他离开车库,来到一个房间。他在里面洗澡、休整,夜幕降临后被送到洗脚城。那时他已经穿上徐荷塘为他准备好的衣服,躲藏在6楼贵宾区,等待着给与罗应强致命一击。
深夜,罗应强果然出现,一同来到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两人是包养关系。正在他为同时干掉两个人苦恼时,年轻男子不断劝罗应强饮酒。
他持刀上前,结果了两个人的性命。
他听到外面有动静,也许是徐荷塘派来善后的人,也许是洗脚城的人。无论如何,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必须马上离开。
接应他的人叫季顺,他在季顺家中住了几天,季顺总是以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之后,他被送到云乡剧院,他以为会见到徐荷塘,由她来告诉他下一步该做什么。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人——詹富海。他突然被囚禁起来,徐荷塘则再也没有出现。
刘品超将脸埋进手掌中,沉默了很久,“当时一切都发展得太快了,我听说我哥是被罗应强害死,看过那些照片以后,人就变得不正常。我,我压抑很多年了,在徐荷塘车上,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杀了罗应强,我就这一个机会,要是错过了,这辈子我都没办法给我哥报仇。”
他的声音越发干涩,肩膀也轻轻颤抖,“我连思考都没怎么好好思考,我哥说得没错,我就是少根筋。徐荷塘这么一说,我就信了。人是我杀的,我后来一直见不到徐荷塘,又被关着,才开始想,我是不是被利用了。”
“但是我想不通啊,我一个屁都不是的废物,他们来利用我干什么?我哥都已经不在了,难道我的所作所为还能影响到他?我能影响的……只有你。”
刘品超抬起头,无神的眼睛看向鸣寒,“我被关了那么久,才想明白,他们想用我来害你。”他的视线转向鸣寒受伤的手臂,麻木的脸上布满愧疚,“我对不起你,我哥不会原谅我。”
鸣寒叹了口气,走近,抱住他的肩膀,有些失控,“师父确实不会原谅你,超哥,你怎么能杀人?”
事已至此,刘品超将接受法律的审判。
市局,陈争接连审问了多名为詹富海办事的人,正在窗边放空。重案队几乎所有人都熬了个通宵,有的抓紧时间趴着休息,有的沉默地吃早餐。鸣寒回来,给陈争带了份牛肉粥,陈争接过,和他来到他俩单独的临时办公室。
陈争喝粥的时候,鸣寒说了刘品超交待的情况,陈争越听眉心皱得越紧。
“徐荷塘为什么要这么做?”鸣寒在医院已经想了很多,但涉及到和自己关系紧密的人,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受到情绪绑架。
“刘品超应该没有想错,他们——‘量天尺’针对的就是你。”陈争神色凝重,“徐荷塘知道你让刘品超在吕鸥身边寻找她,她将计就计。或者……在你这么做之前,她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早就为下一步、下下一步做好了准备。”
鸣寒蹙眉,熬夜之后的嗓音格外低沉,“为什么?”
“既然是‘量天尺’的人,那她就非常清楚,刘晨风最记挂的人有两个,一是你这唯一的徒弟,二是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希望你俩能够互相帮助,在他过世之后,你俩确实成了彼此信赖的人。所以徐荷塘能推断出,当你需要利用非警方的力量寻找她的时候,你多半会找刘品超。”陈争说:“而刘品超有个致命弱点,就是一旦涉及刘晨风,他很容易失去理智。没有理智的人,就像提线木偶。”
鸣寒沉默地听着,好一会儿才开口,“当我知道刘品超在南山市失踪,我会想方设法赶来,这时他们的目的就达成一半了。我迟早会查到刘品超和案子有关,接着查到云乡剧院,然后他们就可以……”
陈争说:“用一个和刘品超非常相似的人来吸引你,用‘事故’来杀死你。”
办公室安静下来,大约过了五分钟,陈争才继续说:“但这中间疑点太多了,‘量天尺’想除掉你的原因无非是你是刘晨风的徒弟,但事实上刘晨风并没有透露给你任何情报,你也是最近才开始调查‘量天尺’,他们处心积虑布这么大一个局对付你,很难理解。除非……”
陈争忽然停下来,眼神变冷。
鸣寒问:“哥,怎么了?”
陈争没有立即回答。就在刚才,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鸣寒查“量天尺”其实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机动小组对“量天尺”的调查非常谨慎,而他却踏破了这层谨慎,鸣寒站在他一边。从这个角度想的话,有可能是他将鸣寒推向了危险。
“你是不是想说,这件事和卜阳运有关?”鸣寒说。
陈争怔了下,差点没反应过来,“卜阳运?”
鸣寒挑眉,“你刚才突然停下,想的不是这个?”
陈争张了张嘴,他和鸣寒在思路上一直很接近,总是很默契,这次却少见地“南辕北辙”。他迅速调整好情绪,“怎么扯到了卜阳运?”
鸣寒说,“他也是南山市的企业家,靠我妈发家,但后来脱离鸣家,难说背后没有什么支撑,我们不是讨论过吗?他在事业巅峰期出国这件事就很蹊跷。”
鸣寒顿了下,“只是没有时间去查他。”
陈争刚才脑子有些乱,鸣寒这么一说,他跟上思路,“卜阳运背后可能有‘量天尺’的力量,或者卜阳运和‘量天尺’是对头,徐荷塘这次想除掉你,是因为你是卜阳运的儿子?”
鸣寒搓了搓寸头,又感到困惑,“这好像也不是很说得通,我和卜阳运跟路人有什么区别?”
陈争将这条暂时并不清晰的线索记下,鸣寒问他刚才在想什么,他按住额头,“打了个岔,一下子忘了。”
鸣寒看了他一会儿,没追问。“徐荷塘说罗应强杀了我师父这件事呢?”
陈争说:“也许只是操控刘品超的谎言,罗应强可能和‘量天尺’有一定的联系,或者知道‘量天尺’的存在,但要说他和‘量天尺’的合作深入到了杀警察的地步,我觉得可能性不太大。”
鸣寒点头,“也是,之前围绕他进行了那么多排查,都没有出现‘量天尺’的线索,至少说明他和‘量天尺’没有那么紧密。徐荷塘这个人……是真的很会玩弄人心。”
陈争将碗和勺子收拾好,想拿去丢,鸣寒站起来,“我来吧。”
陈争说:“没事。”
鸣寒说:“哥,这一夜忙得,都没好好跟你说声谢谢。”
陈争没料到他突然道谢,笑了声,“这么正经干什么?”
鸣寒摇摇头,“要不是你,我不是摔死就是摔残。怎么谢都不为过。”
陈争走神了片刻,回过神来时,鸣寒已经丢完口袋回来了。
“哥,你又在想什么?”鸣寒说。
陈争这次没有再隐瞒,自从昨天看到韩渠之后,他心里一直堵着某种东西,迫切地需要找个可靠的人来分析。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时出现吗?”
“嗯?”鸣寒说:“当时我就问过你,为什么突然来了。”
“因为我看到韩渠了。”陈争抿了下嘴唇,苦恼于如何表达清楚来龙去脉。
他沉默的时候,鸣寒安静地看着他,不久道:“文悟没能追到他,他出现得太突然了。”
“是,太突然。”陈争说:“我们昨天的计划里根本没有韩渠,他不应该出现。你再等一下,我不知道这怎么才说得清楚。”
鸣寒点头。
“我这接近两年时间,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韩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以前的领导、同事觉得我变得特别颓废,我一度也这么想,但抓到他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放下过。”陈争说得很慢,每一句都要思索一会儿。“昨天我们分工行动,我在A区盯着詹富海,你去B区搜索,我可能会在接触詹富海之后,视情况去B区协助你和周决。但这个时间点会延后,我赶不上去救你。”
鸣寒轻声给与回应,“是。”
“韩渠出现得特别突然,我一看到他,脑子一下就乱了,完全是被本能驱使着行动,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陈争说:“我得承认,当时我连任务是什么都忘了,就一个念头,今天他别想逃走。”
“剧院外全是人,我跟丢了,但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发现他了。我很确定他也看到我了,转身就朝剧院跑,可没有进入剧院。我在后面追,这次没有跟丢。但跟到一半,我突然意识到他的出现是圈套,所以我立即放弃,将A区交给程蹴文悟,马上来找你。”陈争深呼吸,看向鸣寒,再一次确认鸣寒已经安全,“你知道为什么吗?”
鸣寒说:“他给了你某个暗示?”
陈争摇头,“我了解他的能力,以前我经常和他比试,在对抗、追踪这些方面,我比不过他。他第一次出现已经很奇怪了,他有什么必要出现在那种场合?第二次就更怪,好像是故意让我看到,故意让我追上去。以他的本事,完全能够彻底摆脱我!”
鸣寒说:“所以你意识到他在分散你的注意力,拖延你留在A区的时间?”
“是!”想到那千钧一发的一幕,陈争声音有些颤抖,“我停下来想,他不惜现身也要拖住我,目的到底是什么?B区只有你和周决。当时太快了,我其实没有工夫考虑到你们会遭遇哪种危险,我唯一的想法是,立即赶到B区。至于韩渠,只能暂时放弃,让文悟去跟,文悟和我不在一起,大概率要跟丢,但我没有办法。”
鸣寒走到鸣寒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能明白吗?这种感觉太怪了。”陈争眉心紧锁,“如果韩渠没有出现,那我就算会去B区,也赶不上救你。韩渠出现,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将我拖在A区,但因为我对他太了解,他这举动反而提醒了我B区有问题,所以我才赶上去救你。事实上……事实上,是他间接救了你。”
会议室充斥着急促的呼吸声。
片刻,鸣寒说:“那就是韩渠救了我。”
陈争对他此时的平静感到不可思议。
“我们现在只能看事实,事实之前的陷阱也好,别的也好,都因为信息缺失而找不到一个确定的答案。”鸣寒弯下腰,一只手搭在陈争身后的椅背上,“想得太多,只会将自己绕进去。哥,你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陈争闭上眼深呼吸,鸣寒说得没错,韩渠的出现击穿了他的冷静,夜里又经过那惊心动魄的一遭,此时不管是脑力还是体力都已经告罄。
“怎么这样看着我?”对上陈争略显茫然的视线,鸣寒异常温柔地说。
陈争甩了下头,尽量让自己维持清醒,“我只是在想,你怎么一下就接受了可能是韩渠救了你这个……这个有些荒唐的可能?”
“因为我是被救的那个人。”鸣寒说:“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客观上,是我劫后余生。”

第116章 虫翳(42)
“陈队,鸟说你在睡觉,怎么这么快就睡醒了?”程蹴在审讯室外看到陈争,下意识扫了眼时间,“你这才睡一个小时。”
大案当头,只是一个小时的睡眠也让陈争觉得奢侈,“差不多了,我想见见凛冬。”
凛冬的演出并没有被影响,但经过一晚上的发酵,B区吊塔出现事故、詹富海被警察带走等消息已经在网上蔓延,就算粉丝再怎么强调他的话剧初尝试完美无缺,人们关注的重点也早就不在他的演技上。而他作为詹富海力捧的明星,自然会被警方重点关注。
“凛冬?”程蹴说:“吴局亲自审过他,他什么都不肯说。”
“我去试试。”陈争做足准备,在凛冬面前坐下。凛冬一副缺少睡眠的样子,没有化妆品的修饰,他的五官反而清秀得更有记忆点。
发现来的是陈争,他疲惫的眼神微微一变,眸子似乎明亮了些。
他的反应也让陈争更加确定,他可能有话对自己说。
上次见到凛冬时,陈争就觉得凛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得过久,像是在思索他为什么会出现。他回忆过,自己和凛冬并无交集,非要说的话,他最在意凛冬的一次,是在朱倩倩手机上看到凛冬的剧照。
“陈警官。”之前对调查很不配合的凛冬竟然主动开口。
陈争与他四目相对,打算从最大的疑点着手,“基本的问题我的同事一定已经问过你了,我就不再重复。凛冬,我对你本人比较感兴趣。”
凛冬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昨天下午的宴会,詹富海没有安排你参加,更没有直播环节。而你不但去了,还执意开直播。”陈争说:“你虽然是备受瞩目的大明星,但出道以来就在云享娱乐,可以说,你的成功离不开詹富海的栽培。这些年来,你几乎没有负面新闻,我可以理解为,詹富海的公关手段很高明,同时你也是个很听话的人。”
凛冬沉默地看着他,似乎正在酝酿什么。
“所以你昨天的行为特别奇怪。”陈争继续道:“詹富海没有当面指责你,反而笑着说你为粉丝着想。但我猜,没有哪个老板会希望底下的员工擅自做某些事,尤其是在昨天那种比较重要的场合。你为什么非要在詹富海迟到的时候做直播?你也不是和粉丝特别亲近的人设。”
凛冬许久没有说话。
“审问你不是我的工作。”陈争说:“但我想试一试。”
凛冬皱着眉,“试什么?”
陈争微笑,“试你愿意向我坦白。”
“哈——”凛冬的笑声带着一丝讥讽。陈争没有理会,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他故意笑得夸张的唇角渐渐沉了下去,忽然说:“你是韩警官的朋友。”
陈争瞳孔一紧,“韩警官?韩渠?”
“不然还有哪个韩警官?”自从提到韩渠,凛冬散发的气质就变了,不再有明星的张扬。
陈争说:“你昨天也看到韩渠了?他和詹富海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违背詹富海的意思,去宴会开直播吗?”凛冬说:“因为我想帮韩警官,但我能做的事不多,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算不算帮了他。”
陈争心跳加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急,慢慢说,你和韩渠是怎么认识的?”
大约因为知道陈争是韩渠的朋友,凛冬渐渐放下抵触情绪,“韩警官帮过我。”
凛冬出生在普通家庭,父母既不算富人,也没有让他吃过多少苦,他中规中矩地长大,如果不是长相格外突出,应该会考个还算过得去的大学,像万千普通人一样平凡地过一辈子。
十多岁时,他被小公司的经纪人在人群中发现,画大饼骗他签了合同。他因此放弃学业,成为小偶像。但小公司实在没有能力给他和队友们提供机会,眼看就要被耽误,云享娱乐却向他抛来橄榄枝。
詹富海相中他的长相和气质,帮他解约,签到云享娱乐来。他感恩,任劳任怨,不久成了云享重点打造的明星。詹富海欣赏他,给与他的资源越来越好,他不负众望,不是在拍戏,就是在学习拍戏,每次上剧,人气都会涨一波。
三年前,云享娱乐给他争取来非常重要的一个角色,也是日后让他跻身顶流的角色——警察羽风。年轻人很难演好这样的人物,需要沉淀,需要质感,正气和恰到好处的邪气矛盾地混合在一起,同时还要苦练身手、肌肉。客观来说,年纪稍大的实力派演员更加合适。但剧方考虑到人气等因素,从一开始就定了由年轻人来演。
詹富海对他说,云享争取来这个角色很不容易,一定要抓住机会,成了,他稳上一个台阶,要是没演好,会比没演好其他剧被骂得更厉害。
詹富海还问他敢不敢接。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说敢。
但筹拍期间,他遇到很多问题,怎么读台词都不对,情绪带入不进去,演不出导演想要的味儿。他下意识选择逃避,成天关起来练肌肉练形体,寄希望于从外形上靠近饰演的角色。
然而导演却摇头,说自己不需要一个长得漂亮的肌肉男,并且给他支招,让他多多观察真正的警察,尤其是那些年纪轻轻就当上队长的一线警察。
他找了很久,最后留意到洛城市局特警支队的队长韩渠。
特警其实是一群很“张扬”的警察,穿着黑色的作战服,挂在绳索上从天而降,轻步、大狙都是他们的武器,几个作战手势就让人觉得帅得不行。
洛城这种大城市,特警除了处理突发情况,有时还需要上街巡逻,这给了他观察他们的机会。那段时间,他乔装打扮,悄悄跟在他们周围,学他们走路,学他们的眼神,甚至学他们休息时抽烟的样子。
而在这些特警中,最吸引他目光的就是韩渠。起初他以为韩渠只是个中队长,后来才知道韩渠是整个支队的老大。他盯着韩渠想,这就是他要模仿的人,要是他模仿到了韩渠的精髓,就不愁演不好羽风。
就这么观察了半个多月,有一天他突然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韩渠拦住。那时他戴着帽子、口罩、围巾,鼻梁上还架着眼镜,活脱脱的可疑分子。
韩渠眼神不善,要他将眼镜和口罩摘下来。他虽然早就设想过被警察发现的情况,但韩渠不是在他观察时叫住他,而是在他都走了之后来堵他,他一下就慌了,拔腿就跑。
但他一个饰演警察的人,哪里跑得过真正的特警,不过几步,他就被韩渠反剪双手,压在墙壁上,紧接着,帽子口罩全部被摘掉。
“哎你不是那个……”韩渠认出他了。
他惊讶得语无伦次,“你,你认识我?”
那时他虽然已经小红了,但还不到后来的地步,喜欢他的也多是小女生。
韩渠说出他饰演过的一个角色,笑着夸他演得好,但这融洽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韩渠语气沉下来,“为什么跟踪我?你跟了有半个月了吧?”
“不是跟踪!”他脸颊一烫,急着解释,“我,我是想学怎么演好一个亦正亦邪的警察!”
听他说完经过,韩渠笑起来,“当明星这么辛苦啊?”
“哪有你们辛苦。”他反应过来,“你,你就这么信了?”
韩渠指了指他的眼睛,“你要是敢在我这个特警队长面前撒谎,你第一句话我就能看出问题。”
他好奇道:“真这么玄?”
“啊,经验。”韩渠笑道:“这是不是你想学过去的经验?”
他接连点头。
韩渠逗他,“那你就这么像个犯罪分子躲在远处观察,要学到什么时候啊?”
他叹了口气。读书时他就是老师口中方法不大对的学生,努力是够努力了,成绩却一般。
韩渠问:“什么时候正式开拍?”
“下个月就要进组了。”他说。
韩渠想了想,“哟,时间有点紧了。”
一说这个他就心慌,如果正式进组,他还是没有多少长进,恐怕就要失去这次机会。
“你直接问我吧。”韩渠笑着看他,“我教你,总比你自己琢磨快。”
韩渠给凛冬当了大半个月的“教官”,不过特警支队太忙,凛冬大部分时间还是远远观察韩渠和其他特警,自己琢磨,琢磨不出来的,韩渠再抽空给他讲。两人真正待在一块儿的时间并不长,通常是在韩渠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
就这么一丁点时间,韩渠还要乐呵呵地打听娱乐圈的八卦,起初他还老老实实问什么答什么,后来熟起来,他忍不住说:“韩警官,你一个警察怎么那么喜欢听八卦?”
韩渠笑道:“警察就不是人了?”
“那我也要听你们警察里的八卦。”他说。
“警察的八卦不兴说啊。”韩渠还是笑着。
他想了想,“那你就说说你跟谁是好哥们儿?”
韩渠说:“你倒是提醒我了,要不我带你去见见刑警支队的陈争?”
他早前偷偷观察市局的警察,知道陈争,“你和陈警官是好朋友啊?”
“啊。”韩渠尾音上扬,“你照着我演,不如照着他演,他在局里粉丝成群。潇洒,优雅,长得还好看。”
他却瘪了下嘴,没有接话。
推书 20234-06-22 :这个弟弟不对劲by》:[近代现代] 《这个弟弟不对劲》作者:这碗有点小【完结】晋江VIP2024-6-11完结总书评数:251 当前被收藏数:1097 营养液数:256 文章积分:16,021,387文案:身为博物院有名的年轻教授,陆冼为人谦和,待人和善,身边几乎全是文物界的大佬朋友,只有一个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