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而这时，天空中居然开始下起了小雪。
季灼和任燃在松山看到了初雪，但这个地方那时候本来是没有下雪的，没想到居然在今天下了。
今年的两场初雪都是跟身旁的人一起看的，似乎也算是一种命中注定。
“生日快乐。”
季灼听见声音，转头看向任燃，却发现这人此时收起了刚才的顽劣，表情变得认真，仿佛在说着什么很庄严的誓言。
任燃看着洁白的雪花，轻声说：“好像连老天爷都很欢迎你的到来。”
季灼失笑，他摇摇头望向窗外，明知道这话没有逻辑，也酸得很，但他听着却真的会高兴。
难道谈恋爱真能让人变傻？
季灼勾着唇，谈都谈了，傻就傻点儿吧。
任燃将直升机稳稳地停在山顶木屋旁的停机坪上，然后带着季灼快速进了屋。
外面冷，屋子里却很暖和，提前来打扫布置的人将壁炉也一并提前点燃了，木柴燃烧的味道便是最适合冬日的熏香，偶尔燃断木柴的噼里啪啦声听着也格外舒服。
木屋里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东西都是木制的，客厅和卧室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赤脚踩在上面也不觉得冷。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整个屋子，暖烘烘的色泽与玻璃窗外冷色调的冬季林子形成鲜明反差，静谧特别，季灼是一眼就爱上了这里。
“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这里本来就是度假城市，类似的地方很多，只是你以前都不注意这些而已，不过没关系，吃喝玩乐我在行，以后有我带着你玩，包你不腻味儿。”
“好。”
季灼注意到客厅里有一个小的投屏，按照布局装饰，那里本来应该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八成是任燃给弄的，要给他放什么。
他似乎也没料错，见他盯着屏幕看，任燃显得有些紧张，伸手把他的脑袋挪开：“看什么？你看看我啊。”
季灼嗤笑：“看你？可以晚上慢慢看，你是不是给我剪片子了？先放给我看。”
任燃一下噎住——
晚上？慢慢看？
他惊奇地凑过去仔细观察季灼的脸颊。
薄薄的一层皮肤，干净柔软白皙，没一丝其他情绪。
好家伙！自己撩人的时候就一点都不脸红是吧！？他撩的时候就开始害臊了？
这以后是要调 情battle了吗？
“你杵这么近干什么？近视了吗？”季灼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
“那可不能近视，我要看清你的真面目。”
任燃一边说着，一边不甘心地放出了视频。
这视频他本想晚饭后找个最好的氛围再放的，谁知道季灼能这么快就猜到，看来这病是真好了，脑袋都不呆了。
投屏缓缓亮起，任燃关了一些灯光，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噘着嘴的小娃娃。
季灼蓦地愣住，那是他小时候。
任燃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他小时候的许多照片，有外婆抱着他的、有他坐在河边面无表情比‘耶’的、有小学毕业时照的……还有一些季灼没见过的，或许是高中的时候被同学偷拍下来的。
每一张照片上都标注了日期：12月24号出生日、6月27号毕业日、成人礼……
直到他读大学、签约出道，清晰的视频影像多了起来。
从他第一次演戏、杀青，到第一次上节目、上台，拿着话筒说“大家好，我叫季灼”。
从寂寂无名，到最近的那场演出，台下铺天盖地叫着他名字的欢呼声……
季灼静静地看着，他看到了很多，跟他生病时梦到的这二十几年不太一样，这个影片里的底色是蓬勃着向上的。
影片呈现的小时候的他倔强又傲娇，青春期的他在偷拍者的镜头下拥有着那个年纪最好的青涩与干净，出道后，又从不卑不亢的小艺人逐渐变成了从容淡定的大明星。
片子没有他梦里的凄然，点点滴滴都是最珍贵的成长。
似乎他能成为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
影片放到最后，是一片黑色的背景，白色字体慢慢浮现——
“感谢你来到这个世界。”
“生日快乐，25岁的季灼。”
“我爱你。”
季灼的眼眶逐渐湿润，片子结束，没有亮屏的屋子显得比较暗，任燃想要起身去开灯，被季灼一把拉住：“不许去！”
任燃顺势又坐下，把脑袋凑到季灼面前，几乎要贴了上去：“哟，哭了？”
季灼：“……”
他皱了皱鼻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那就是快哭了，哭吧，有我呢。”
“……你别给我打岔，这些照片你怎么找的？”
“到处找呗，联系了你以前的学校和以前的同学，还在你外公外婆的老家宅子里找了一圈，后面出道之后的就更好找了。”
任燃说得轻巧，但季灼能想象到这其中花了多大的功夫。
他低头笑了笑，道：“谢谢你。”
他想，任燃可能不会知道，那句‘感谢你来到这个世界’，比‘我爱你’更能让他触动。
但他又想，任燃可能是明白的，因为他把那句放在了第一句。
这个人似乎总能明白他在意的是什么，又总能触及到他的心口，让他猝不及防，只能让对方贴近那颗心，然后紧紧捂住。
“哦，谢谢我，”任燃又开始了阴阳怪气，“这可不是我想听的三个字。”
季灼抬头看他：“想听三个字？很不错？”
任燃嘴角微抽：“听起来像师生交流。”
“哦——那么……你有病？”
“……像医患关系。”
“你真行。”
“……像在骂我！”
季灼笑倒在沙发边，黑眸里仿佛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膜，在壁炉的火光映照下像两颗漂亮的黑曜石。
任燃被那双眸子注视得晃神了两秒，回神后凑过去吻他，边吻边轻咬：“说不说？”
季灼笑着仰头，让任燃的吻落在他的下巴：“说什么？”
“你知道的。”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了，季灼眯着眼，贴着任燃的唇瓣慢悠悠地回吻过去，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三个字眼。
他说得模糊不清，落在任燃的耳朵里，却仿佛烟花炸响，眼前都是五彩斑斓的色泽。
“我听见了。”他去吻季灼的耳朵。
“是吗？这么厉害？”
季灼笑得跟平日里不太一样，眼睛里像带着小钩子，任燃心跳加速，贴着他的嘴角慢慢摩挲：
“我也爱你。”
荒唐一晚，清晨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感觉恍如梦中。
季灼迷迷糊糊的，旁边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贴得很近，手臂和肩膀压在他的身上，大概是睡沉了，几乎是死死地把他给禁锢住。
“你怎么还有力气啊……”
季灼推他，任燃在睡梦中皱了下眉，缓缓睁开眼睛，没有丝毫醒神过渡期，只用了一秒钟就准确地将视线锁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然后季灼刚才拉开的一小段距离又没了用，任燃靠过来将他抱紧，脸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吸气：“不想起床……”
颈侧的热意烧得季灼脸颊也发烫，昨晚的疯狂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当时晚间倒是不觉得，这白天反倒不自在起来。
木屋卧室是落地玻璃窗，四处都没有人烟，昨天他们玩得过火了点，就没有拉窗帘，此时日光倾泻进来，将凌乱的屋内和四散的衣物全都照得一览无余。
跟证据似的，一一摆在面前，旁边仿佛还有审讯室的大白探照灯给你打光。
季灼索性把蓬松的被子直接掀过头顶，整个人都蒙在里面。
当然，连同那个严丝合缝贴着他的人也一起。
光线被彻底隔绝，季灼心里的鼓噪声小了一些，虽然这被子捂得他有点热。
却没想到身旁冷不伶仃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还想来一次是吧？”
绝对隐秘狭小的空间里，所有感官都被放得无限大。
季灼心头一紧，睁大了双眼。
等到终于从床上磨蹭着起来洗漱完毕，已经快中午了。
好在最近拍摄进度顺利，常乐给大家放了半天圣诞节的假，不然到时候请假半天再回剧组，他们做了些什么肯定人尽皆知，还真成一对显眼包了。
季灼想到这笑了一下，对任燃道：“我也给你送了个礼物。”
“嗯？”任燃正在穿衣服，闻言扭头冲他扬眉：“我觉得昨晚就是个很好的礼物。”
“啧，你就说你要不要吧！”季灼的耳廓有些红。
“要啊，怎么可能不要，是什么东西？”
“……潘琦的访谈。”
任燃一顿，随即猛然将季灼扑倒在床边，伸手去戳他的腰：“你故意的吧季小灼！这叫礼物？”
季灼笑得直抽，去抓他作乱的手：“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我衣服都已经穿好了的！不准弄乱！”
“怕什么，衣服穿在身上的最终归宿就是要脱、掉的，大不了待会儿我帮你再穿上。”
“你就胡说八道吧！起开！从我身 上下来！”
“我就不！”
“上潘琦的访谈随便你说什么！”
任燃的动作瞬间停住，低头看他：“真的？”
季灼大喘气，瞪他一眼：“真的。”
任燃哼声：“这还差不多。”
但他随即又有些不确定：“真的什么都能说？”
“我骗你干什么？”季灼莫名其妙。
“你又不是没骗过我。”任燃小声道，却并没有埋怨的语气。
季灼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之前在杨嘉佑的派对上拍赵熙吸毒的那事。
那次的事任燃保住了他，一点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起，但不代表那没有发生过。
他的目光放软，注视着任燃的眼睛，轻声说：“对不起……”
顿了两秒后，又加了两个字——
“哥哥。”
任燃心头猛然一跳，有些晃神：“你叫我什么？”
“哥哥！”季灼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哥哥对不起，我以前做错啦！”
他喊哥哥的时候没有那种黏腻的嗓音，叫得脆生生的，尾音又放得很轻，落在任燃的耳朵里心头上，跟把钩子在钩他的魂儿似的，指尖、心尖泛起一阵酥麻。
“操！”
任燃低骂了一声，倾身下去吻他，力度重得似乎要把季灼给拆吃入腹。
这个吻持续了两分钟，反复嘶磨缠绵，亲密无间。
季灼实在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两片唇 瓣分开，他皱着眉眯着眼，呼吸得有些急 促。
任燃低头看他：“以后也这么叫我。”
“……想得美。”季灼平复了气息，把他掀开。
“那什么时候才能叫？”任燃的手肘撑在床铺上，半躺着望向他。
“做错事的时候，还有……”
季灼起身扯了扯自己被弄乱的衣服，然后撇头看过去，捏住任燃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停留时间很短，仿佛蜻蜓点水，然后便直起身：“还有就是分位置的时候。”
任燃被撩得咬牙切齿，给他逃脱之后想抓人又抓不住，心痒难耐之际听见这话，怔了两秒，随后眨眨眼：“……行啊，你真聪明。”
聪明中透着点呆，真可爱。
凭空从天而降了一颗大奶糖，运气好得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也缓缓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就这么办，以后每晚记得喊哥哥哦，你自己说的。”
季灼：“……”
他说了什么？他好像失言了，意思也被曲解了。
这狡猾的家伙！
潘琦的访谈大多数时候请的都是一些音乐人，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专业作曲人。
在她的邀约名单里，任燃常年占据了第一的位置，但从来都没有邀请成功过。
直到季灼的推荐。
潘琦也关注娱乐圈，知道这两人关系可能不错，但她没想到能‘不错’到这种程度。
直到节目组跟任燃的助理对接，就访谈内容方面聊了一会儿之后，潘琦才意识到，这个想象中的‘关系不错’，似乎升华了很多倍。
任燃几乎没有上过任何的综艺节目或者访谈，今天的这期访谈，还没开始她就能预料到播出后的点击量了，绝对不可能低。
潘琦是个很懂节目效果的人，行动力也很强，她认为既然任燃在娱乐圈里是个很特殊的存在，那为什么他的访谈首秀不能特殊一点呢？
“我们不录播了，直播怎么样？任少敢吗？”她询问对接的周宣。
周宣：“……”
问题不在于任少敢不敢，而在于任少可能对此会有点兴奋吧！
周宣叹气：“应该可以。”
其实他也能接受，对于任燃这种不需要公关的‘艺人’来说，直播比录播更能减少周宣的工作量，增加的只是节目组的工作强度，但只要他们愿意，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周宣问了任燃，意料之中地被应允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节目组便毫无保留地开始了铺天盖地的宣传。
其实这样的宣传最为省力，因为任燃本身就是一个在公众面前有些神秘的、自带极高话题度的音乐天才，颜值还高，网友对他的关注度从没有减少过。
人们对于越是不了解的，就越想去了解，更何况还有直播这个噱头。
消息一经发出便引爆热议，仅有的六十张现场门票被炒成了天价，话题讨论热度跟坐火箭似的狂飙，评论区也全都发了疯——
‘我棹！你说是谁？！是我知道的那个任燃吗？’
‘还得是琦姐啊！’
‘救命，任燃怎么突然上访谈了，还是直播！这必看啊！’
‘季灼让去的（bushi）我瞎说的’
‘怎么可能是季灼让去的，他俩最近都静悄悄的，什么消息都没有，别是闹掰了吧’
‘对啊，而且任燃最近都不点赞了任何微博了，怎么回事？’
‘关系没粉丝想象得那么好呗’
网上的纷纷扰扰无人去管，周五晚间黄金档，‘潘琦有约’如约开启了直播。
潘琦难得地有些紧张，她今年四十岁，出道二十二年，说实话已经见过了许多大风大浪了，但此时此刻还是难免心跳加速。
毕竟是直播，而且对方是任燃，甚至在今天之前，两人根本没有见过面，连彩排都没有过，用任燃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必要彩排’，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什么不能答的。
很潇洒，也让潘琦对今天的节目更有信心，因为作为一个访谈节目，最怕的绝对是嘉宾‘不敢说’。
节目一开始，收视率便直接飙到同时段第一的位置，无人能敌。
“欢迎来到潘琦有约，大家晚上好。”
灯光音效就绪，潘琦从椅子后转了出来，镜头打到她的脸上，露出跟往常一样的温和微笑。
潘琦念完一通赞助商的名字后，笑容变大：“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今晚的嘉宾是谁，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下面有请今日大来宾——任燃先生！”
任燃在尖叫声中出场，坐下第一句话便是感慨：“这六十个人喊出了六千人的阵仗。”
台下一阵哄笑，潘琦也笑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从来都不参加节目，大家才这么激动，对了，方便告诉我们这次为什么来上节目吗？我之前看官博的评论区，大家都挺好奇这个问题的。”
任燃挑眉：“理由你难道不知道？”
潘琦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我当然知道，可观众们不知道啊，就看任先生愿不愿意说了。”
任燃垂眸勾了勾唇，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态度很是坦然自如：
“这有什么不愿意说的……”
“当然是季灼让我来的。”
作者有话说:
或许就快完结啦~感谢大家的支持~
当然、是、季灼、让我来的。
潘琦喜笑颜开，这个回答比“是季灼推荐我来的”更能让观众觉得刺激，‘让’这个字眼，放在这里就很微妙。
果然，他话音刚落，现场就蓦地响起一片尖叫，声音大到几乎要将演播厅都给掀翻。
网络直播中的弹幕更是密密麻麻地沸腾起来。
关注这两人的粉丝本来这段时间都以为这两收敛了，或者说沉稳了，没人再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点赞了。
粉丝一面担心他们是不是关系淡了，一面又有点欣慰，觉得这样也好，少了许多纷扰，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谁知道情绪刚刚平息，任燃就给来了个大的。
潘琦笑道：“那我得感谢季先生了。”
她是个懂分寸的人，开场引爆了一下之后，没有继续将话题带到绯闻上面，而是开始聊一些音乐相关的话题。
潘琦一直很喜欢任燃的音乐，也提前做了许多准备，问的问题质量都很高，任燃聊得也言之有理，让人听得入神。
这一聊就聊了大约半段节目时长，潘琦话音一转：“那你下个阶段的音乐项目具体是什么，能告诉我们吗？”
“下个音乐项目……”任燃顿了一下，微笑道：“应该是给季灼制作一张由我全权创作的新专辑吧，他答应过我，出完自己的原创专辑后，第二张就唱我制作的。”
潘琦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她已经可以想象这张专辑的热度和质量了。
任燃时隔多年再次包揽整张专辑的创作，演唱人还是他的绯闻对象，这话题度不得拉满？
弹幕和现场也瞬间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无数潜水的鱼儿化身为猹，探头探脑上蹿下跳地开始吃瓜。
“这真是一个重磅消息，感谢你愿意在我的节目公布，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和季灼的关系能有这么好，据我所知，你已经很久没有出手制作过整专了吧？”
“是的，很久了。”
“那这次是为什么愿意出手呢？”潘琦笑眯了眼。
“当然是……季灼撒娇求我的。”
台下霎时间一片尖叫。
剧组里，刚刚收工的季灼捧着手机一阵无语，这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开玩笑的，”任燃等众人吼完，又低头笑道，“其实我准备给他制作专辑的时候，他自己当时都还不知道。”
“啊？”
潘琦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现场的气氛了，任燃那句‘六十个人喊出了六千人气势’的话果真没说错。
明明平时还安置的有托儿专门起哄做节目效果，今天却连托儿都被淹没了。
“你们的关系真复杂。”潘琦道。
“也不算复杂，其实挺简单的。”
“哦？有多简单？知己？”
“包括但不限于。”
“哈？给我来这套？”潘琦摊手看向观众，“看来我不能认输了，咱们继续猜。”
观众也跟着起哄：“情侣！情侣！”
潘琦肯定不会公然这样问，她故作疑惑：“不会还是兄弟吧？”
任燃失笑，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让网络直播屏幕前的季灼暗道不好。
他缓缓启唇，回答：“当然不是兄弟，但他偶尔会叫我哥哥。”
“啊——！！！”
潘琦被现场的尖叫声吓得浑身一震，甚至比任燃的回答还让她懵逼。
这叫声也太疯狂了。
季灼还没出剧组，此时刚刚收工，一些提前收拾好负责道具的工作人员都拿着手机在看直播。
任燃这句话一出来，季灼甚至听见了有人‘噗嗤’笑出来的声音，以及各种憋不住但又很想憋住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饶是他的脸皮修炼得多厚，在此时此刻都想就地石化，然后被外星人装进飞船飞出这颗地球。
田双在一旁小声甩锅：“周宣打电话问过我，说潘琦这场直播会提起你，问我需不需要审核谈话内容，是你自己同意说什么都没问题的。”
季灼：“……”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谈恋爱确实是需要心眼儿的！
不，是生病发烧的错！生病之后脑子变呆了！
演播厅里，潘琦好不容易等大家把那嗓子吼完，感叹道：“这季灼还真是……可爱啊。”
“可爱吧，我说他可爱他还不承认。”
季灼：“……”
Excuse me？粉丝给他贴的标签可都是高冷的帅哥！可爱个锤子啊！
“好的，那么兄弟我是猜错了，继续，嗯……朋友，这总不会出错吧？”
任燃笑着摇头：“还是那句话，包括但不限于。”
“嘶——这还不复杂？这关系这么多，什么合作伙伴、绯闻对象，这些都不用说了，毕竟是大家都知道的，对吧？”
哄笑声又一次响起，却都是善意的。
能公开谈论‘绯闻对象’四个字的艺人可不多，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这两有意思。
任燃也笑：“你说得对。”
“那还有什么？”潘琦跟玩笑似的打趣，“总不能是真情侣吧？”
而让她心跳加速的是，任燃在听了她问的这句话之后，居然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任何局促不安，依旧坐得稳如泰山，泰然自若。
现场静了两秒，没听见任燃说话。
俗话说得好，不反驳就是默认！
台下的声音便开始越来越大，直到一声‘卧槽’透过演播厅的收音设备，准确地被正在看直播的人们听见。
于是卧槽声便也开始此起彼伏了，充斥了整个直播间。
季灼看着那齐刷刷的弹幕，感叹人们对于震惊的事物竟然能卧槽得如此整齐，意思表达浅显易懂、精妙绝伦！真是了不起！
旁边的田双看着季灼那一脸赞叹的表情，一言难尽地捂脸，然后又看见手机工作群里琴姐发的一句‘卧槽’，觉得这世界真的是癫了。
潘琦这边，别说是现场，她自己脸上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脸皮一抽一抽的，看着既像想笑，又像想哭，非常生动形象，可以想见以后被做成表情包传遍全网的盛况。
“任少怎么不反驳啊，你这样我们可要当真了！”潘琦深呼一口气道。
她这句话比任何的场控都要管用，事实证明观众朋友们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根本不需要控制，遇到自己想听的问题，堪称变脸达人，直接就安静得跟高考考场似的。
全网都在关注的直播间里、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任燃淡定地调整了下坐姿，上下嘴皮子一动，慢条斯理微笑道：“本来就是真的。”
潘琦发誓，她在脑回路反应过来的半秒后，听见了此生听过的最大的分贝声。
她快聋了，请求工伤报销。
“啊啊啊啊——！！！”
“牛逼！”
“这是在干什么！？”
“别发癫！”
“心有多大，胆儿有多大。”
“妈妈我需要吸氧仪！”
弹幕也以极度疯狂的速度爆刷了起来——
‘这是官宣了？这是官宣了吧！’
‘我的妈呀直播官宣，不愧是你’
‘是真谈了？’
‘季灼呢？出来说两句吧！不说我今晚都睡不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