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by菇菇弗斯

作者:菇菇弗斯  录入:06-25

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秦夏此人,绝不会为了追求一个缥缈“九州之意”,牺牲掉食物本身的美味。
首先“龙舟”本身,居然不是面捏的,而是豆皮做成的。
取是豆浆上最薄的那一层油豆皮,五张合一压实,锅内刷薄油,微微煎一道,使其定型,再配合竹签,拢成龙舟形状。
其中九样食材,滋味相辅相成,各有其妙。
鱼是团头鲂,生于浩荡江水,头小身大,肉多而鲜美,唯一的缺憾就是毛刺略多。
将其去骨,细致剔刺,配合嫩豆腐,加一勺高汤,成就一盅鱼肉糜,亦是这一道菜打底的主味。
山药、百合、菌子切丁,萝卜、鲜笋、贡菜切丝,在此之外,还有青豆与炒熟的鸭蛋。
乍看八竿子打不着的九样东西,一股脑包裹在豆皮当中,偏偏清而不淡,味美意浓。
如同丝竹管弦齐奏,口感繁复而彼此无间,使人欲罢不能。
细说的话,山药产自豫州,又名铁棍山药,萝卜乃是青州最有名的小缨萝卜,鸭蛋来自扬州独有的紫羽麻鸭,百合采自雍州河谷,洁白如玉,味甜美,菌子生于梁州深林……
一一数来,取用的食材还真都是当地叫得上号的土产,且是各地州府会优中择优,年年循例送入盛京的土贡。
九州山野之珍,尽汇于此。
皇上想到这道菜未曾命名,再加上秦夏“求赐名”的说法,不禁展颜。
浑羊殁忽越四层而真章,这道菜更是择九州归一舟。
四、九之数,明摆着是有意为之。
是有备而来,到他面前讨巧的。
他原本只是想用一道菜,为接待使团的宫宴增添点别样的趣味。
现下看来,却是有意外之喜。
“浑羊殁忽这个名字,实在也不甚好听。”
很快有臣子请命。
“还请陛下一道赐名。”
但见天子负手前行,一路回到座位,这才示意近侍准备笔墨。
“朕知晓,前朝有一古菜,名为山海兜。虽是春日小菜,名字却很是大气,像是要将山海烩于一炉。”
“既如此……”
今上沉吟片刻,笔蘸饱墨,落宣挥毫。
浑羊殁忽,改做“四海归一”。
另一道菜,赐名“九州攸同”。
“自此同入宫宴常例,以宣我大雍国威。”
煌煌上国,四海九州。
洋洋大观,物阜民丰。
“秦夏,上前听赏。”

第120章 督公告病(修,增加字数)
“……话说那沙戎大王子贺兰查, 率沙戎使臣出使我朝,却是来者不善,名为结两国之谊, 实则狮子大开口, 要银两、要城池, 还要我朝选一名公主, 与其和亲!”
冬月里, 冷风卷过树梢,枯黄的叶片早已落尽。
举目四望,只见一片寒凉。
然而街头市井, 犹自热闹。
掀开道旁茶肆挡风的布帘子, 一股暖意袭来, 热茶汤上升起的白雾氤氲开来客的眉眼。
不远处的台子上, 请来的说书先生手抚醒木,正在眉飞色舞的讲一出关于上个月尾刚刚离京的,沙戎使团的故事。
这也是近来京城里最受欢迎的一篇书。
故事里有沙戎的野心勃勃,也有大雍朝臣的妙语连珠,更有当朝天子的圣明烛照, 还有的版本,连压根不存在的和亲公主都有了名姓。
有时戏说远比真实精彩许多,是以这故事一出, 每每逗能赢得堂下一片叫好。
“且听下回分解”说罢, 众人意犹未尽地端起茶盏, 记住的却不单单是故事里的跌宕起伏。
还有那说书先生口中花团锦簇,皇帝老儿和宫里娘娘才吃得的宫宴食单。
什么金银羹、玉灌肺、一品盅、梅花滴酥、莲房鱼包、脯雪黄鱼……
加上那些个参翅鲍肚, 上下八珍,数不胜数。
故事千变万化, 各有各的离谱夸张,夹杂在里面的这串“报菜名”倒是一如既往地没变过。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要数其中的两道菜。
一道名为“九州攸同”,当中是霸气腾腾的飞龙戏珠,周遭汇聚九州之珍,馔玉炊金。
在说书先生的嘴里,这一道菜可是把沙戎使团臊得面皮发红。
区区沙戎,来日并入怏怏大雍版图,不过是一个小小州府罢了,勉强能在这道菜里占上一格。
也不知他们为何那般狂妄。
最招人馋的,则是“浑羊殁忽”,现下该称作“四海归一”了。
说是要用整羊套着整鹅、整鸡、整鸽子来烤,连着拆开四层,怕是好几个大汉合在一起才吃得完。
“天老爷嘞,这不得香飘十里!”
“这辈子何曾这般敞开吃肉过,小老儿能吃一次,进了棺材也能闭眼咯!”
大家凑在一起,喝着热茶,过着嘴瘾,却是心知肚明。
平头百姓罢了,纵使活一辈子,这等御膳都是吃不上一口的。
在这样明显掺杂着来自朝廷授意,一派喧腾的传唱里,南城的和光楼,声名又得一振。
因为有知情人透露,往宫宴之上敬献这两道大菜的庖厨,正是和光楼的掌柜秦夏。
“听说秦掌柜,还有一套御赐的金炊具呐!”
秦夏不知已有不少人心心念念,想看看那一套收在督公府内库里中的,有些怪模怪样的金菜刀和金锅铲。
他这几日心思不在生意上,刚忙完晌午这一阵便打算走,只是走之前还惦记着晚间有客人点了一道白扒广肚。
广肚就是鱼肚,白扒则是一种烹饪方式,和红扒相对,前者出锅后色白咸鲜,后者则是红亮味郁。
白扒多用于做海鲜,譬如鱼翅、鱼肚、鱼唇等,也有一道名菜称作白扒四宝的,原料是鸽蛋、鸽胸、鸽翅、鸽舌。
做广肚,有一句流传在庖厨界的俗话——三分在烹,七分在发。
虽然这道菜高阳学过,是在秦夏亲口说过可以出师的,但由于现今出入和光楼的贵客不少,以防万一,秦夏还是打算将广肚发好再走。
发制广肚,常见的方法有三,分别是水发、盐发和油发,其中油发最佳,水发最次。
而油发对广肚品质的要求也最高,若是品相平平,还真犯不上这么折腾,因为步骤实在是繁琐。
上来先要起一口油锅,油温到三成热时,直接将干广肚投入,使其因温油的缘故慢慢变软,取出后裁切成片,再浸入油中,文火慢炸,待至一面气泡,再行翻面。
听起来好像不难,实际操作起来,却要求油温一直保持在“不翻花”的程度,一旦油温升高,就要即刻将铁锅从火上挪走,待油温降下才能放回。
新手发广肚,往往拿捏不准,毁了上好的广肚。
炸好的广肚,切片膨发如多孔海绵,外不焦,肉已透。
从油锅中捞起,却还不算完,接下来倒入开水,浸泡一到一个半时辰,时辰到了后用清水洗上两三遍,这才是能下锅的食材。
做时用牛乳奶汤加花雕扒制,辅以笋片、菜心、南腿即成。
所以说,功夫都在前头。
“这样就成了,我要回家陪阿九,晚上酒楼就交给你们了。”
秦夏解下围裙,转到一旁洗手。
酒楼里的伙计都知道虞九阙这几日告了假,在家养病,遂各个保证酒楼的生意不会出岔子,好让他们的大掌柜赶紧回去。
秦夏也确实归心似箭。
此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大雍幅员辽阔,一年到头就没个安生时候。
这里有匪患,那处有雪灾,北地胡人犯边,南境夷民作乱。
还有成日里哭穷的户部,掏了赈灾的银子,就掏不出大军的粮饷,仿佛永远在拆了东墙补西墙。
虞九阙一朝被几个蠢蛋官员气得头昏脑涨,拍着桌子把人教训了一顿,起身时却是两眼一花,心头生悸,险些栽倒。
幸而被身边的两个内侍及时搀了一把,又被一拥而上的官员七手八脚地扶回座位上,不然怕是要当场摔出个好歹。
虞九阙本以为自己只是起得猛了,很快就能缓过来,哪知坐下后仍旧手抖眼花,冷汗湿透重衫,一旁奉来的热茶也喝不下去,转头就吐了出来。
这可把所有人都吓掉了魂。
此事惊动了皇上,当即点了太医来给虞九阙把脉,林林总总说了一堆,简单而言便是劳倦过度导致的心气不足,日久必然耗伤脏气。
“常人如此,尚且损身,何况督公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万万不可大意。”
虞九阙见此,也明白自己过于托大了。
顺势在皇上面前告病,请了回家静养的旨意。
原本自今上登基以来,他就已是风头大盛,人人都道他一人之下,权倾朝野。
再不趁机冷上一冷,前朝参他的折子,怕是早晚要海一般地将人淹了。
虞九阙告病归家,本是好事,然而几天下来,秦夏早就发现,督公大人在家和在朝,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不得清闲。
虽说减了不少案头公务,也告诉门房,谢绝一切来访,所有投来的拜帖都原路退了回去,可一些个要紧的事由,依旧会送到他的面前。
再加上虞九阙提督东厂,东厂手里何曾少得了案子?
一个个需要他来做主的,还都不是小事,管了这个就要管那个。
虞九阙自己也是个闲不下来的,想让他彻底抛开朝堂之事安稳休息,着实太难。
秦夏正是看透这一点,这些天都会提前归家,就近盯着小哥儿,有他在,小哥儿倒是能够彻底从政务中暂离,歇一歇成日里转个不停地脑子。
到和光院门前时,黄昏未至。
秦夏步履极快,进屋时裹挟进一身清寒。
他没急着往里走,而是脱下外袍后,弯腰在炭盆上方烤热了手,搓了搓掌心,这才转过脚尖,朝里屋行去。
里屋和外间隔着一道水精珠帘,影影绰绰,隔着帘子,秦夏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在做什么。
下一刻,眉头拧起。
“这又不是你昨晚喊头晕的时候了,伤了眼,回头损了目力,你说不准年纪轻轻就要和那些个老学究一样用西洋镜了。”
虞九阙原本正拥着锦被,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合上的文书,盘算着该往上添几笔什么字。
没想到秦夏回来得这般早,他动作一顿,指间的纸张跟着一抖,却已是来不及藏了。
只得一把合上,随手丢到一旁,好像这东西根本不重要似的。
“你回来,我便不看了。”
他见秦夏脸色不佳,迅速表态,态度称得上格外良好。
同时不忘使唤身旁的人把那些个文书折子信件书本,全数收到书房的匣子里去,顷刻间扫荡一空,左看右看,一片纸头都不剩。
待到床铺上干净了,侍候的人也打发走了,秦夏却也朝他身上倾来。
高高大大的一道影子,将他锢在了枕褥间,同时小心避开了他隆起的腹部。
虞九阙的两只手很快攥住了秦夏肩头的布料,指尖微微用了力,盈出一片粉白。
再分开时,两片唇已泛了红。
他眨眨眼,气息纷乱,眼底似是絮起一汪水光。
轻咳两下,脸颊发烫。
“你这是作甚,刚回来便急忙忙的……”
哪怕孩子都揣上了,后面的话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说。
秦夏俯身,再度轻轻咬了他鼻尖一口,唇间好似还漾着一抹兰花香。
“我这是让你长记性。”
他见虞九阙披在肩头的衣衫滑落了,重新替他搭好。
肩头的淡薄凉意消散,虞九阙单手勾住衣襟,看秦夏又替自己整理被角。
这下是彻底一点风都漏不进来了。
“满打满算,没有两个月的光景了,我只盼你把身子养好。”
虞九阙这一胎是头胎,还不知临盆时会不会出什么差池,要紧的是孕夫要有气力,能撑得住才行。
像现在这样因疲劳而生亏空,遗患无穷。
况且小哥儿的身子骨本就算不上太好,他当年重伤过,底子就是虚的。
越临近虞九阙的产期,秦夏就越容易因思虑而生怖。
有时午夜梦回,醒来好半晌都睡不着,只能把枕畔人的腕子牵在手里,触着跳个不停的脉搏,求得安慰。
这些小动作,虞九阙其实都很清楚。
但是犹豫不想让秦夏觉得吵醒了自己,他大多数时候都在装睡,这一点反成了戳不破的窗户纸,横在两人之间。
细细想来,还是他更理亏。
虞九阙的手指尖摆弄着秦夏的衣袖,垂首不语,再给他多一点的时间,怕是能把上面的绣线抠下来。
秦夏见状,本来还想多板一会儿脸,可没多久就破了功。
“督公在朝堂上能舌战群臣,怎的见了我就成了锯嘴葫芦?”
小哥儿动动唇,挺着大肚子往前凑了凑,倚去了他的怀里。
“是我不该害相公担忧。”
话音落下,他斟酌着保证。
“接下来我每日就忙两个时辰,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如何?”
秦夏:……
现代打工人一天还就工作八小时呢,他一个病号加孕夫,却觉得一天四个小时已经算是极少的。
怀中人估计是看出秦夏脸色仍旧不加,迟疑了半晌,主动退让。
“那就再各减两刻钟。”
到这里,秦夏实在说不出更重的话了。
虞九阙不是凡夫俗子,他在这个位子,就要挑起相应的担子。
总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让辛苦的经营都付诸东流。
“暂且这么定,过两天看看太医怎么说。”
秦夏把人重新扶起做好,腰后垫足了软枕,连腿脚都是架高的,不然躺的时间久一点,就会肿得鞋子都穿不上。
他看在眼里,成日一颗心像是泡在酸菜汁子里一样,再开口,语调和缓。
“我听他们讲,你白日里没胃口,吃得不多,晚食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虞九阙头一回在这个问题上卡了壳。
他这两日在喝补血安胎的药,一天两大碗往下灌,嘴里发苦,确实有些伤胃口。
故而琢磨了半天,也没点出菜来,甚至想到吃饭这件事,都有点打不起精神。
最终还是秦夏拍板。
“吃馄饨好不好?”
汤汤水水,不油不腻,纵然是不太想吃饭的人,看着也不会太抗拒。
虞九阙联想了一番馄饨的模样,好歹点了头。
“我吃不多,你少做些。”
秦夏答应下来,让他别急着起来,再闭目养一会儿神。
徐妈妈随侍一旁,闻言便嘱咐丫鬟拿敷眼睛的眼罩来,里面填了菊花瓣和决明子,熏热了在眼上放一会儿,可以解乏明目。
眼看虞九阙被安排地妥帖,秦夏这才走了。
大厨房内,人来人往。
后厨常备着面团,无论是包饺子还是包馄饨,很快就能擀出面皮来。
馅料则是秦夏亲自现调的。
为免虞九阙觉得腻,肉馅用的是两分肥八分瘦的猪腿肉,加大葱剁成肉馅,调入盐和酱油,菜油和化开的猪油各来一勺,这是肉馅不柴的关键。
混在一起后,顺着一个方向搅拌上劲,倒进葱姜花椒泡出的温料水拌匀,肉馅明明还是生的,却已然可以嗅到香味。
既是做鲜肉馄饨,再多加东西反而不美,喧宾夺主。
接着到了包馄饨的时候,秦夏这回包的是个头偏大的元宝馄饨,而不是过去常做的小馄饨。
元宝元宝,顾名思义,包时也要讲究技巧。
他特地让人把方形的馄饨皮做得偏大,放在掌心上,中间一勺鲜肉馅,指尖蘸水,一抹、一合、一扭……
动作熟练,没两下就能包出一个规整的大元宝。
比划了一下大小,还真和小银元宝差不多。
他估量着这么大的馄饨,自己能吃十五个左右,虞九阙既然胃口不舒,吃不到四十个,大约就够了。
胃口好的时候,那是能吃五十个还多的。
计算完毕,秦夏统共包了六十个元宝馄饨,下锅煮到飘起,碗里搁干紫菜和蛋饼丝,丢一把干虾皮,撒上葱花芫荽,不多的胡椒粉。
热汤注入,紫菜舒展开来,在碗中逸散如云。
点上两滴香油,油花闪动,更添诱人。
主食有了,尚缺小菜。
起先夹了几样小泡菜,凑了四碟,又有一盘切片的蛋肠、一盘麻油海带丝,秦夏还觉不太够,看了一圈,让人拿出自己之前卤好的素鸡来。
素鸡的全称其实是素捆鸡,对应的还有肉捆鸡,乃是湘地特色,随处可见,买上卤好的回家拌一拌,就能给桌上添个菜。
肉捆鸡的原料是鸡肠、鸭肠或者猪小肠,素鸡则是纯用卤制过的豆腐皮卷成,外面裹一层棉布,裹紧后上面盖重物压实,挤出水分,从而定型。
吃之前切片焯水,泼油凉拌,撒上一把芝麻,就是一道快手的小凉菜。
素鸡吃起来有一股特别而又绵长的豆香,口感滑而韧,上桌后就连秦夏自己也胃口大开,吃了不少,想着下回可以用竹签穿了做炸串。
虞九阙刚上桌时吃得有些慢,先喝馄饨汤,夹了几筷子小泡菜开胃,之后才慢腾腾地咬起馄饨。
馄饨皮飘在汤里起伏,如同裙裾,咬破后里面的肉馅入味十分,唤醒了他沉寂的味蕾,三四个下肚后,鼻尖沁出汗来,脸上也有了血色。
这么一来,又吃急了,莫名打起嗝来。
秦夏给他倒水,告诉他一口气连着咽下去,中间不要断。
“不要换气,咽下去的时候用点力,一杯水喝完就好了。”
虞九阙按照他说的做,果然把嗝压了回去。
他很想揉揉肚子,奈何这会儿也揉不动。
“缓一会儿,再吃些。”
秦夏看了看他碗里剩下的馄饨,还有一多半的样子。
“吃不完也没事,晚上饿了,我再给你做别的。”
虞九阙是舍不得这一晚味美的大馄饨的,停了停,就拿起勺子,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秦夏也拾回自己的筷子,一片蛋肠蘸了蒜蓉,还没送进嘴里,就听见外间的门“吱呀”一声。
“嘎嘎!”
大福逛了一圈回来,八成是闻到饭味,又进来讨食。
它是从小跟着人长大的,这方面管教得不严,到现在已经是改不过来了,一顿饭总要让它赚去几口能吃的东西。
偏偏那时候没想过,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件事。
大福在上面熟练地扯秦夏的袖子,虞九阙那边,也有个小东西在拽他的衣摆。
夫夫二人一低头,望见的就是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对儿豆豆眼。
很明显,大福这是把新收的小弟也给带来了。

第121章 鹅兄鹅弟
说来也是个乐子, 之前大福到了年纪开始“思春”,秦夏打发了庄子上的人带它去鹅舍转转,本以为它会寻一只小母鹅看对眼。
哪知大福却另辟蹊径, 回来时后面跟了个拖油瓶, 赫然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小鹅。
这只小小鹅和大福的品种不太一样, 是只灰鹅, 刚破壳二十多天, 比大福刚到家的时候要大一点,身上的绒毛尚未褪去,看着有些乱七八糟。
灰色的雏鹅是庄子上新卖的, 管事担心养不好被怪罪, 哪怕进了城都带在身边, 和那些个长成的大鹅分开圈着。
据说大福一进去就被这群小鹅吸引了注意力, 愣是拐跑了其中一只,且管事特地看过,这只也是公的。
秦夏:……
难不成物似主人型,他养的鹅也是断袖?
当然,也有可能是纯纯兄弟情。
秦夏这个图省事的, 给灰鹅起名叫小福,以便和大福区分,两只鹅现在形影不离, 连睡觉都挤在一个窝里。
好兄弟当然什么都要配对, 小福现在脖子上也多了个项圈, 下面挂了一个银坠子。
奈何毛色过于驳杂,大红色的绳结淹没在绒羽中, 除了显眼,可以说一无是处。
和好看没有半毛钱关系。
小福聪颖, 养了几天便显出通人性的好处来,就是脑子没用在正道上,跟着大福,成日里不学好,就学着怎么撒娇讨食,以及扑扇着翅膀企图上桌上床。
虞九阙看见小福,就想起大福还小的时候,病恹恹的小毛球,和现在的雪白大鹅判若两鹅。
被豆豆眼一盯,就失去了全部原则,让丫鬟去外面取鹅食来,再拿几根蚯蚓干。
秦夏在一旁充当“严父”角色,从十根蚯蚓干里抽出四条。
“一只鹅三根就差不多了,再喂大福就要超重了。”
虞九阙低头看了看大福,替它说情。
“多给大福一根,它比小福大那么多呢,总该多吃一口。”
秦夏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从属于小福的三根里分出一根给了大福,自信道:“这样就好了。”
虞九阙忍俊不禁,而小福眨巴着清澈的小眼睛,还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两只鹅也不是真的饿,它们一天三顿,有荤有素,营养均衡,只是犯馋而已。
给它们把食盆放好,蚯蚓干掰碎丢进去,一时半会儿就不用管了,偏过头去,就能看见两个撬起来的鹅屁股。
其中小福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排泄,所以屁股上还挂着一个布兜子。
等鹅吃完了加餐,秦夏和虞九阙也用完了晚食。
大福和小福贴在一起理毛,秦夏则在陪虞九阙散完步后,回到屋里看夫郎给未出世的孩子绣的肚兜。
在度过一开始不太熟练的磕绊后,虞九阙绣第二个肚兜时顺利了许多,速度也快了不少。
两件肚兜用的都是红色的宫绸,细腻光滑,小小一张。
秦夏拿在手里,都怕自己手指上的茧子把布料刮起毛,所以看了一会儿,就小心地收了起来。
夫夫二人顺势说起虞九阙生产前的一些个准备来。
哥儿没有奶水,不能哺乳,他们已经打算请两个奶娘到府中来,奶娘的人选,已经差人开始找了,定要是家世清白、身体健壮的,一概按照宫里筛奶娘的标准来。
此外还有稳婆,也是经徐氏牵线,找到的从宫里退出来的医女。
据说先帝后宫中曾有个后妃难产,险些母子俱丧,就是这个医女徒手正了胎位,抢下两条命来。
当日诞下的婴孩是个姐儿,如今已封了长公主,平安长大了。
郎中就更不必说,以督公府的权势,连太医都请得动,所以其实这么一看,虞九阙生产的条件已比寻常人家好上太多,秦夏属实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隔日,秦夏独自一人来到了万佛寺。
万佛寺是皇家寺庙,香火旺盛,是京城中最大名鼎鼎的祈福去处。
作为一个来自新世纪,坚定的唯物主义厨子,秦夏从前是不信神佛的,但有些时候,可能是骨子里的华夏基因在作祟,一入寺院的大门,闻到幽远的香火味,心绪便无声无息地平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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