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裴砚洲点头后，他又十分不悦地说：“你们的事为什么要让林渡之来承受，他多可怜？”
裴砚洲看着他，轻笑了声：“他的可怜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敢反抗就不会落在被人利用的地步。”
“可林家人那么不要脸，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他敢反抗吗？”
裴砚洲对别人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他只是实话实说：“不敢就只能受着。”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冷漠。
但路泊渊跟他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道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如果能力不足，确实只能默默承受一切或许又不该是自己承受的事情。
裴砚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我不是什么好人，别指望我会替别人考虑。”
在萧漾的脸上看到惊讶后，他勾起一抹冷笑：“我愿意哄着你、帮你是因为我们是合作关系，而我，很需要你这个合作伙伴。”
裴砚洲的眼神很冷，冷到萧漾觉得浑身不适，可他没吭声。
能在裴家那种黑心肝的家族存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良善之人，要真是太善良，只怕他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所以。”裴砚洲说，“如果你心里对我还有那么点是个好人的期待，就尽快抹掉，我真不是什么好人。”
萧漾愣住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跟你合作，又不是跟你谈恋爱，我管你是不是好人。”
总之，裴砚洲别耽误他要做的事就行。
“你能这样想，很好。”
裴砚洲揉了下他的脑袋，起身朝着浴室走。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于眼前，萧漾才缓缓松了口气，他不是怕裴砚洲，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实话吓一跳。隔天一早。
萧漾醒来时就看到裴砚洲站在床位，背对着他，正在穿刚让人送过来的新衣服。
宽厚又坚实的背，看着就很有安全感，裴砚洲是真正意义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这种Alpha不管在哪儿都是omega会迷恋的存在，他太扎眼，太闪耀，容易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萧漾挪了挪身体，靠着床头，欣赏着Alpha优越的身材，却不料……对方突然转过身来。
两人对视着，裴砚洲正在扣扣子，一颗一颗的往上扣，扣到衬衫第三枚扣子时顿下手上的动作。
他朝着萧漾走过来，若隐若现的胸膛落在萧漾眼里，让人没忍住吞了口水。
裴砚洲好笑的看着他：“你刚才是在咽口水吗？”
无意识做出来的事还被人点破，萧漾觉得自己丢脸极了。
他目光往旁边偏了偏，却再次听见裴砚洲说：“我不介意，你继续看。”
“你不是顶级Alpha吗？身材不也就那样，跟别的Alpha比起来也没太优秀。”
裴砚洲蹙眉：“别的Alpha？你还看到过别的Alpha的身体？”
隐约察觉到他的不悦，但话已经说出去，他不可能收回。
于是，萧漾耸肩道：“我又不是只认识你一个Alpha。”
跟路泊渊一起游泳时见过，前几天拍游泳戏份时也见过魏闻川的身材，可就算他们的身材没有裴砚洲的那么好，他也不会夸裴砚洲的。
“你还真是……阅A无数啊。”裴砚洲缓缓靠近，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萧漾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却硬着头皮说：“你别耍流氓，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你不是要看？”
萧漾耳根瞬间爆红，怒吼道：“谁要看！”
萧漾骂骂咧咧的把人赶走，自己简单收拾后直接去片场。
副驾驶位上，看出异样的古宁小心翼翼地开口：“漾哥，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否则怎么会是这样一看就不开心的脸。
萧漾不想说话，抬眸看了古宁一眼，看到他眼里的担心才摇头：“放心，我的状态不会影响今天的拍摄。”
古宁缓缓松了口气，却还是小声提醒：“早上我在餐厅见到谷导，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言外之意：今天在片场里的所有人又得小心翼翼。
萧漾眉头微皱，直接吐槽：“就因为他是导演，所有人就得都看他脸色？”
古宁从这句话听出来了，他漾哥心情不美丽。
许晓跟他说过，小少爷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很少有人让他不开心，而且这样漂亮的omega自然也没有不长眼的人特地针对他。
不过，谷惊缙显然也不是个会给谁面子的人。
古宁突然很担心，这俩要是在片场吵起来了怎么办？
这两人绝对是谁也不让谁，萧漾绝对不服输。
“哥……漾哥，你一会儿要不要……”
古宁刚开口就被打断：“不要，他敢凶，我绝对不忍。”
好家伙，古宁开始慌张了。片场内——萧漾刚到就听见谷惊缙的声音：“演员呢？都几点了还没到，等我去请呢？”
古宁赶在萧漾生气前小声提醒道：“哥，说得不是你，你冷静点儿。”
很快，萧漾发现了。
谷惊缙针对的是林渡之。
林渡之是半个小时后到的，直接来到导演帐篷里跟他道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站在谷惊缙面前的他看起来可怜又卑微。
萧漾看不下去了。
他觉得这件事错不在林渡之，退一万步讲，谷惊缙就不能去骂裴砚洲吗？
“你又骂人。”
萧漾看着谷惊缙，直接开麦：“约渡之吃早饭的是裴砚洲，是他让渡之来迟的，你不爽想骂人就找裴砚洲，渡之可没做错事，裴总的约他能拒绝吗？”
不等谷惊缙开口，他抢先回答：“他不能。”
谷惊缙：“……”
要不是他知道裴砚洲昨晚住在哪里，他真的以为萧漾是单纯来抱不平的。
他盯着萧漾，看到他脸上愤愤不平的表情，心里那股怒火悄然消失了。
“你让我找裴总算账？”他看着萧漾，问道，“你知不知道裴总是这部戏的投资商？”
“就因为他是投资商，所以……”
“所以什么？”
萧漾脑子转了圈，开口就胡说八道：“所以渡之没办法拒绝他，这全是裴砚洲的错。”
他生裴砚洲的气，体现在他帮林渡之说话，还顺带诋毁了裴砚洲。
谷惊缙被他逗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似在等他接下来的反应。
可没等到萧漾继续骂，林渡之就开口了。
“不怪裴总，是……是我没注意时间。”林渡之满脸着急，像是担心萧漾因为他受到影响。
他知道萧漾性子急，人正义，但也清楚不管是裴砚洲还是谷惊缙，他们得罪不起。
洋洋洒洒的说了好几段内涵裴砚洲演讲稿的萧漾：“……”白瞎了。
谷惊缙没时间跟他们吵，看着林渡之，说道：“给你十分钟，去做准备。”
退出导演帐篷后，萧漾低声蛐蛐：“Alpha都这样自以为是。”
“你怎么知道我早上跟裴总吃早餐？”
这……他该怎么解释？
萧漾脑子转了一圈，然后从善如流的把锅丢到别人头上：“古宁看到，来的路上跟我说的。”
林渡之点了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豁然。
“你强硬一点，虽然我们是omega，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Alpha欺负了，你实在打不过就找我，我……”
话音未落，耳边就传来裴砚洲的声音：“你怎么样？你能帮他跟人打架？”
“裴、裴总。”
听到他的声音，林渡之突然紧张，＇＇整个人下意识往后躲，不敢靠近高大又冷漠的Alpha。
看出他的局促，萧漾眯起眼，将人护在身后：“你想干嘛？”
习惯被保护，突然站在保护别人的位置上，萧漾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看他护犊子的模样，裴砚洲盯着他好几秒，又将目光投到他身后的林渡之身上，察觉到他的目光，林渡之下意识揪着萧漾的衣摆，压低声：“萧漾，你不用这样。”
他是怕萧漾因为帮他而得罪了裴砚洲，这不是他的本意。
虽说跟裴砚洲相处中并没有感觉他是个多可怕的人，但毕竟是星跃太子爷，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在他跟裴砚洲见面之前，林家人提醒他不要惹怒裴砚洲，要谨慎点儿。
他们还说，裴砚洲答应跟他见面也不代表着就愿意跟他们林家联姻，但即使是这样，林家人还是要他必须握住裴砚洲。
他不想，也不敢靠近，可他拒绝不了林家的安排。
“渡之你别怕，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默不作声的裴砚洲被他这句话逗笑，盯着他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对他怎么样？”
他的漂亮omega居然当着他的面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别人，还是个omega。
他微微挑眉，语气直接又冷漠：“萧漾，别忘了你也只是个omega。”
他的冰冷没把萧漾吓住，倒是让林渡之心里揪了一下，捏着萧漾衣摆的手劲儿不由得加重了些。
看得出他的紧张，萧漾恶狠狠的瞪了裴砚洲一眼，决定不再装了。
“裴砚洲，你把人吓到别人了。”
当事人微微耸肩，原本是担心萧漾生气才特地到片场来看看，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精力为了别人跟他吵。
“我什么都没做。”裴砚洲听不出情绪的说道。
林渡之更慌了。
他只听说裴砚洲阴晴不定，这会儿看不出情绪，会不会是……生气了？
他是不是该道个歉……
可没等他想清楚是否道歉的问题，萧漾已经抬脚踢了下裴砚洲的小腿：“你有完没完？”
林渡之震惊，在不解中听到萧漾命令似地说：“你没事就滚回去，别老是到片场来晃悠，这儿不是你的地盘。”
“但这部戏是我投资的。”
“那你就坐等收益，其他事你别管。”裴砚洲刚要开口，就又被他打断，“裴砚洲，你很烦。”
裴砚洲闷笑了声，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低声讨好似的说：“好，我去公司，晚上给你带小蛋糕。”
萧漾的想法是：他晚上还要来？
林渡之的想法则是：他晚上为什么要来？
最后，裴砚洲在萧漾的不理解跟林渡之的震惊中离开片场。
林渡之头顶疑惑，但被副导喊走，没来得及多问。
毕竟，一边是娱乐圈没有任何背景的新人，一边是星跃太子爷，还是他的相亲对象，林渡之很难做到完全不好奇。
就因为好奇，他连着NG三条，再“卡”一条时，谷惊缙直接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领，质问道：“林渡之，你能不能好好拍，要拍不了趁早滚蛋！”
他凶起来是真让人心惊胆战，在镜头外帮着林渡之搭戏的萧漾又看不过去了，想帮他说话却被挡住。
副导隔着衣服抓着他手腕，对他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示意他别在这个时候刺激谷惊缙。
谷惊缙正在气头上，况且这次确实是林渡之没发挥好，这顿骂是他该承受的。
“我、我有些紧张，可以给我五分钟吗，我调整一下状态。”他明明很紧张，被这一通骂更慌了，但忍着委屈请求道。
要是他在叭叭就不忍了，萧漾心里想着。
幸好，谷惊缙没继续骂骂咧咧，而是摆摆手示意他去调整状态。
林渡之松了口气，走到旁边闭着眼深吸一口气。
“你就是太好欺负，他才敢指着你的鼻子骂。”
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渡之吓一跳，回头看到是萧漾时才平静下来。
没开口就听到萧漾问：“你状态不好是被裴砚洲影响了吧？”
他不敢点头，但确实是因为裴砚洲，或者是因为他们俩刚才那亲密的互动。
可他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鼓起勇气开口问。
反倒是萧漾，半点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裴砚洲不会跟你结婚的，他只是想利用你。”
他喜欢林渡之，也稍微能跟林渡之有那么一丢丢的共情，但家族逼迫联姻这件事上。
但他很清楚他们俩的情况不完全一样，林家用林渡之作利益交换，路家绝对不会这样对他。
他的直接让林渡之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委婉一些。”
“没什么好委婉的，裴砚洲这个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这种人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他说得像是很嫌弃裴砚洲，但事实上……
林渡之皱着眉：“可是你们俩看起来关系挺好的。”
而且，裴砚洲似乎很听他的话。
萧漾有些为难，他又不能直接跟林渡之说他跟裴砚洲是合作关系，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出他为难，林渡之没有继续逼问，而是说：“裴总今早问我需不需要他的帮助，如果需要，随时可以找他。”
尽管他不确定裴砚洲跟萧漾的关系，但总觉得有些事他必须跟萧漾解释一下。
果然，听到他的解释，萧漾的脸色好了很多。
“裴家有多复杂你应该能猜到，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要不是他真心愿意跟你结婚，你就算进了裴家注定也是受委屈的，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要恋爱脑。”
说完，萧漾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他顿了下，然后自言自语般地说：“啧，我怎么觉得我像个绿茶？”
像极在劝别人不要靠近这个A，但他跟这个人却有着难以描述的亲密关系。
怎么听怎么不像个好人。
但林渡之却听懂了他的意思，也被他这句自言自语可爱到，还笑着跟他说了句“谢谢”。但其实……
“就算没有裴总也会有别人。”林渡之低着头无奈笑了声，声音又压低了些，“外面传言的没错，我在林家就是个交换物的存在，只要他们需要，我随时会被拿出去做交易。”
他似乎并不悲伤，或者是因为看透了。
他越是这样，萧漾也是心疼他。
突然，萧漾握着他的手，很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萧漾话音刚落，身后立即传来另一道颇为冷漠的声音：“调整状态呢还是跟这儿聊天呢？”
两人双双回头，瞧见谷惊缙一手插兜一手夹着跟燃了一半的香烟站那儿看着他们俩。
要不说他是位导演，把人丢到小巷子里，准保有人把他当混混。
跟裴砚洲一样的坏东西！
萧漾在心里暗自骂道。
“我、我去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林渡之走后，萧漾瞪着他，他还真的半点不怕谷惊缙。
“我今天又没骂你，你瞪我做什么？”
谷惊缙有时候对事不对人，有时候对某个人不是对所有人，亦如现在，他对着萧漾倒还算是有点好脾气。
可惜，萧漾的脾气就不是很好了。
他直接贴脸开大：“不就是失恋吗？你犯得着拉整个剧组的人陪你一起难受？”
他说完，谷惊缙的脸色突然一变，直勾勾的盯着他。
“裴砚洲跟我说的。”后者微微耸肩，相当自然的把裴砚洲出卖了。
察觉到谷惊缙的不悦，他又补了句：“你放心，我没跟别人说。”
“你觉得我是介意这个？”
他歪了歪脑袋，下意识反问：“你不介意？”
他总觉得谷惊缙这次不是正常的感情不合分手，但裴砚洲那个坏东西却不愿意跟他说太多。
这会儿在当事人面前，他没忍住直接开麦：“既然你不介意，那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没等谷惊缙说不可以，他脱口而出：“你是被甩的吗？”
“这也是裴砚洲跟你说的？”
“这倒不是。”萧漾摇头，“我自己猜的，你的状态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你提出分手或者和平分手。”
但要不是被甩，谷惊缙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还连着骂了好几天人。
谷惊缙收起脸上的情绪，没什么情绪地说：“好好拍你的戏，不该好奇的事别好吓好奇。”
他转身要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再回来看他：“你认识我老师吗？”
“谁？”萧漾愣几秒，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脸，再次摇头了，“不认识。”
谷惊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确定他没有撒谎才转身离开。
原以为是因为认识，言笙才会把萧漾推荐给他，没想到居然完全不认识。
那他倒更好奇了，萧漾到底是什么背景，居然能让言笙向他开口。
秉承着这一份好奇，谷惊缙给裴砚洲打了个电话：“晚上一块喝一杯？”
京市某酒吧。
坐在吧台上手里拿着杯白兰地的Alpha嘴里叼着根香烟，上身穿着衬衫，前面三枚扣子都解开了，敞开的胸膛隐约看得见坚实的胸肌。
“哥们，你一个人？”一个打扮得十分艳丽的omega小男生抬起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甜甜地问道。
这是自从他坐在这里以来，第六个跟他搭讪的小O。
他摆摆手，这会儿没什么心情跟人约。
小甜O脸色变了变，收回手的同时低声骂了句：“不想约跟这儿瞎散发什么荷尔蒙。”
Alpha刚抿了口白兰地，又来了个人，他闻不到对方的信息素，看来是个beta。
“我观察你很久了。”beta说，“刚走的omega是第六个，看来你不喜欢omega，那beta呢，有没有兴趣试试？”
这次，只想安静喝酒的Alpha彻底没了耐心，开口只有一个字：“滚。”
“别那么暴躁嘛，我们可以先试试，或许合适呢？”
暴躁的Alpha放下酒杯，抬手指着刚从门外走进来的另一个看起来有一米九往上的Alpha：“我喜欢Alpha。”
Beta显然是被他的言论惊着，虽说现在是开明的时代，但AA恋还是少见。
毕竟，AA恋是要交罚款的。
但不管是坐在吧台的这位，还是刚进来的那位，都不像是交不起罚款的人物。
裴砚洲就是在这道探究的目光下走进来的，走近时，谷惊缙把最后一口白兰地喝完。
喝得有点儿猛。
裴砚洲蹙眉：“喝多了，你＇自己爬回去。”
但他的话显然是被消散在酒味里，得不到任何回应，也像是没人听得见。
“给他来杯酒。”谷惊缙将目光投向裴砚洲，“你这架势，看来没打算跟我喝个痛快？”
“不喝。”
他不想带着别的酒味回去，小野猫闻他的威士忌就够了。
话音刚落，调酒师把刚调好的深水炸弹送到他手边上，但他只是看了眼杯子里的酒，却没碰。
“怎么，太子爷就连我都不信任？”谷惊缙拿起倒上酒的杯子碰了碰他的杯沿，“赴约了嘛就得喝，跟我这儿装什么纯情A？”
他鲜少约裴砚洲出来喝酒，主要是两人的时间总是很难对得上，而且他平时工作也鲜少出来喝。
今天纯属是个例外，而这个例外还是裴砚洲给的。
他灌了小半杯酒，手撑着下巴偏头盯着依旧笔直的坐着的裴砚洲：“你跟萧漾，你俩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关系？”
听见这熟悉的名字，裴砚洲总算是给了点反应，顺势对上他的眸子，反问：“他跟你怎么说的？”
“裴砚洲跟我说的。”谷惊缙抿了口白兰地，“这是他的原话。”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没说明白，他又反手指了指自己，补了句：“我分手的事。”
裴砚洲知道萧漾早晚有一天忍不住问当事人，但没料到当事人居然因为这个事找上他。
他眉头微微一挑：“所以，你这是找我算账？”
谷惊缙没接下话茬，继续最初的问题：“你不是刚跟林家的相亲，身边还有个甘愿当备胎的白漓……”
顿几秒，他还是那句话：“你跟萧漾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裴砚洲没回，顺势反问：“真看上林家那位了？”
话落，谷惊缙沉默了。
他将杯中的白兰地一口饮尽，像是不够痛快，将给裴砚洲倒的那杯拿过来，又灌下一大口。
“说不上。”谷惊缙说，“好歹是我睡过的，你好意思要？”
但那次纯属是意外，林渡之至今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他。
现在想起来，谷惊缙还是觉得很荒唐。
那晚他确实喝多了，也确实是把林渡之当成别人塞到他床上的人。
借着刚分手的劲，他把送上门的人睡了。
欲望发泄过后，戴在林渡之眼睛上的眼罩还没摘下，对方根本没有机会看到他的脸。
离开前，他打开林渡之的微信收款码，直接扫过去二十万。
思绪收回，谷惊缙抿了口酒，想起萧漾今天还帮着林渡之说话，不由得问：“萧漾还不知道裴家给你安排人的事？”
如果知道，还会用那么好态度对待林渡之？
裴砚洲嗤笑了声：“他知道。”
闻言，谷惊缙顿住摇晃酒杯的手，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好奇道：“裴总，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漾看着就不是个乖巧听话的omega，要让他乖乖的待在身边，还要接受自己的Alpha跟别的小O有不正常关系，这显然不太可能。
如果这件事换到林渡之身上，那可能性还算大，林家的omega大概从小受着的就是一切以Alpha为先的教育。
可萧漾……他怕是把自己当做了Alpha。
没点omega的自觉，尤其是今天站在林渡之身旁，帮着林渡之怼他的时候。
“你不是跟你二叔说你有omega，他们怎么还要给你安排联姻？”
裴砚洲收起脑子里浮现的那张嚣张的脸，回答他：“裴松远能接受一个他控制不住的omega留在我身边？”
谷惊缙愣了下：“有道理。”
想起什么，他又问：“你就不怕萧漾其实是他特地安排到你身边的人？”
“不会。”
在谷惊缙以为他盲目自信的认定自己能分辨的时候，听见他说：“没人能控制他。”
谷惊缙：“……”
虽然但是，裴砚洲脸上那股骄傲的劲儿是哪来的？
这是什么很骄傲的事情吗？
不过细想了下，萧漾的性格看起来确实不像会乖乖听从别人的安排，否则他俩在片场就不会是吵架最多的组合。
“那你打算跟他这样不清不楚纠缠多久？”不清不楚？
裴砚洲反复默念着这四个字，他跟萧漾算是不清不楚吗？不算。
他握着酒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嘴角似乎勾着笑意，但注意看又仿佛不是在笑。
作为好友，谷惊缙看不透他。
“你跟他玩呢？”
裴砚洲继续摩挲着杯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谷惊缙本来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但他认识裴砚洲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人有这副表情，顿时来了兴趣。
他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带笑的看着裴砚洲：“有点意思，没想到太子爷您喜欢这款？”
他轻轻的“啧”了声，摇头道：“我终于明白白漓失败的原因。”
原来，太子爷喜欢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