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协议内容很严肃,段星阁看得也很认真,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状况。
协议内容不少,需要一定的阅读时间,段星阁的理智多少拉回来了一些,看着看着眼泪总算是停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协议写得详尽,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段星阁根本没多想,细细看完后立刻道:“哥哥写的没有任何问题,我都同意!”
但是轮到他签字的时候,那手又开始不听话地抖了。
云栖好笑:“你手抖什么,又不是结婚证。”
段星阁当即道:“……哥哥别取笑我了!”
最终好不容易忍下那股兴奋签了字,他才总算从那种做梦一样飘飘然的情绪中彻底抽离出来。
不过云栖刚把文件放起来,一扭头却看见前一秒签个字还在抖的段星阁,此刻却跟个小狗一样蔫了吧唧的,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又怎么了?”
段星阁委屈巴巴道:“我连表白都还没好好表过……求婚也该我来的,没想到被哥哥抢了先。”
“你表了没有八十次也有六十次了。”云栖无奈道,“至于求婚,谁先说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小狗的理论似乎永远其他人不同,“我追了哥哥这么久,怎么能反而让哥哥来求婚!”
云栖却安静地看了他三秒:“你不是早就说了吗。”
段星阁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云栖却不愿再说,反而轻轻移开了视线。
段星阁反应了三秒才蓦然意识到他的意思,随即瞳孔骤缩。
——你八岁时已经说了,而我也早就答应了。
段星阁突然感觉嗓子有些发紧,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开口道:“……就算我早就说了,哥哥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
他这话说得语焉不详,好似在问为什么要在今天把财产约定书送来。
根本原因当然是因为云栖急着在二期复播前将遗嘱立好并且公证,做贼心虚的云栖闻言心下一颤,面上道:“当然是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
可段星阁却执拗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云栖抬眸,直直地撞进段星阁的眼中,一时间瞬间明白了对方想听什么。
喉结微动,让云栖说出这话,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你明知道……”
段星阁却蓦然打断他:“我不知道。”
看着对方眼底的执拗,云栖安静了三秒后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道:“因为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屋内霎时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云栖看到段星阁的眼圈一下子又红了。
“怎么又哭,你多大了。”云栖无奈,抬手替他擦眼泪。
段星阁一把攥住他的手:“我等这话等了两……”
他话说到一半蓦然顿住,而后一言不发地牵着云栖的手给自己擦眼泪。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云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听出了段星阁的言下之意。
——我等你的回应等了两辈子,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哭。
一时间苦涩缓缓在胸口弥漫,甚至渗到了口腔中。
不过段星阁显然是个破坏气氛的好手,眼泪还没擦干呢,动作间就变了味,一手牵着人的手,一手去搂云栖的腰,将人扣到怀里后低头埋在对方颈窝中道:“照这么算……今晚是不是哥哥和我的洞房花烛夜?”
这人前一秒还纯的不行,扭头就开始惦记这事,云栖前一秒还在心疼他,扭头听见这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哪有按求婚算的,都是结婚当晚才算。”
段星阁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刚刚云栖从行李中拿文件时他看到对方只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而且这地方着实偏僻,实在不符合他心目中第一次的感觉。
而且他是个口头上的巨人实践上的矮人,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连一起洗澡都没敢提,只敢在两人都洗完澡准备睡时,抱着人躺在被窝里爱不释手地多亲两口。
然而他自以为已经很克制的动作落在云栖眼里却跟狂风骤雨一样,让人一下子会错了意。
云栖脸一热,脑海中却又想到了遗嘱和前世的事,微妙的愧疚间,竟忍不住抿了抿嘴唇道:“……你真的想在这里?”
段星阁立马便听出了他话里的松动,呼吸一滞间眸色立刻便深了,云栖后背一凉,突然有些后悔这么说。
但很快段星阁便恢复了先前的神色,低头亲昵地吻了吻他的嘴唇,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这地方太简陋了。”
云栖挑了挑眉,他骨子里和浪漫绝缘,对所谓的仪式感以及什么第一次看得没那么重。
但段星阁显然不一样,他对谁求婚都能耿耿于怀到委屈的程度,洞房花烛夜这种事肯定更认真。
意识到段星阁说什么也不会在这里动手后,云栖看了他三秒,故意逗他:“真不想?”
段星阁微微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心里的那根底线正在摇摇欲坠,但最终他还是在云栖耳边小声道:“……想的要死,别勾我了哥哥。”
云栖心下一软,然而还没软多久便被人看出了端倪,那人立刻凑到他耳边道:“哥哥心疼我?哥哥如果真心疼我,那不如……”
云栖眉心一跳,有些警觉地看向他,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人吐出了一句极度破廉耻的话。
云栖蓦然睁大了眼睛,似乎不确定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因为震惊僵在了床上。
段星阁却趁机牵着他的手往下,云栖一下子回神,跟烧着了一样使着劲地往回缩。
段星阁手上的劲奇大,面上却还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哥哥,可怜可怜我吧。”
云栖咬着牙和他对峙半晌,最终心底那股愧疚还是泛了上来,闭着眼妥协了。
段星阁刚洗完澡,也换了新衣服,原本该十分干燥的,可云栖刚搭上去便被上面截然相反的触感给惊呆了,他睁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
段星阁的笑意终于淡了一些,露出了些许藏在其下的幽深:“吓到哥哥了?体谅一下嘛,都是想哥哥想的。”
他嘴上说得可怜,手上的劲却一点没少。
“——?!”
云栖突然后悔自己的妥协了,他的手本就敏感,此刻手掌上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像是被人用羽毛扫过一样,他下意识想躲,却被人攥着手腕死死地按住,碾过他的手心,直直地滑过指腹。
过电般的触感从指腹传来,云栖的呼吸瞬间就乱了,他咬死牙关才没让自己发出声,彻底没了一开始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段星阁见状轻笑着揶揄:“这才哪到哪,哥哥便受不住了?”
云栖根本没精力回应他的揶揄,他颤抖着想要把手蜷缩起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手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对劲,羞得快要烧着了。
胡乱间他下意识咬住左手的手腕想止住声音,段星阁见状眼神却一暗:“不许咬手。”
他如此没大没小的命令自然换来了云栖的怒目而视。
然而这小子就跟戏瘾上来了一样,硬生生把云栖的手掰出来,低头轻吻了一下,立刻换来了一声呜咽。
“听话,不许咬。”他暗着眸子大逆不道地吻了吻云栖颤抖的左手,“乖。”
右手被人抓着不放,左手还被人握在手里亲。
“小混蛋……”云栖实在受不住了,终于颤抖着憋出了第一句有完整含义的话:“……关灯。”
“小混蛋就想看着哥哥。”然而段星阁太知道怎么拿捏他了,“我怕灯一黑,梦就醒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奈何云栖是真的吃这一套,他呼吸一滞间便错过了最好的挣扎时机,整个人被烫的烧心,想松手却被人极力按着。
夏季的山谷中虫雀繁多,窗外时不时传来各种生灵的声音,好似一场忙忙碌碌的音乐会,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寂静,听得床笫之间的人脸上十分挂不住。
云栖埋在段星阁颈边,忍了半晌终于是忍不住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求饶道:“停……”
对于别人来说求饶可能得配点好话,可对于云栖来说,只这一个字便用了所有的力气和脸皮。
然而美美受了这一声求饶的人却还不领情。
“哥哥让谁停呢。”段星阁好整以暇地把玩着他的手,“喊我什么?”
云栖眼角都红了,渗出泪水,半晌还是道:“星星…松手……”
在段星阁刚来到云栖家的那段时间,天天晚上不睡觉时云栖便会这么喊他。
实打实的算起来,他是先有的星星这个名字,之后才有的段星阁这个大名。
但从段星阁成人那天算起,云栖便没再这么喊他了。
云栖感觉小孩可能都有自己的自尊,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被喊小名,于是自作主张地停了这个称呼。
殊不知段星阁为此惦记了许久,惶恐地以为哥哥不要他了。
两人可能都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居然是在这种状态下再次听到这个称呼。
当年段星阁睡不着时,云栖也是这么搂着他哄睡的。
如今世事变迁,原本做哥哥的反倒被弟弟搂在了怀里“哄睡”,云栖意识到这一点后耻得睫毛微颤,忍不住再心中祈祷段星阁没看出端倪,可惜事与愿违。
“哥哥好不害臊啊。”段星阁强硬地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从自己怀里抬起来,叼着他的下唇故意吸了一下,呢喃道,“被弟弟这么对待,还喊我小名。你上次喊我可是我高中的时候,难不成那时候,哥哥就想让我……你了?”
他带着笑意的荤话在云栖耳边炸开,轰一声红了脸,面上却不愿露怯,咬着牙道:“倒打一耙,分明是你从高中开始就……”
那词云栖着实说不出来,然而他低估了段星阁的不要脸程度。
“是啊。”段星阁竟然就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从高中开始就想和哥哥睡觉了。”
他故意模糊了用词,端的一副纯良的样子,听得云栖面红耳赤。
段星阁还故意凑上前,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哥哥喊点别的嘛。”
云栖心下暗暗咬牙,决定要治治他,闭了闭眼顾左右而言他道:“……手麻了。”
左右也无所谓,段星阁没往心上去:“那就换只手。”
云栖按着他的说法换了手,他抬眸定定地看了段星阁三秒,段星阁被他看得心下一跳,还没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下一秒便见云栖轻轻舔了一下他刚抽出的右手指尖。
段星阁蓦然听到了自己脑海炸开的声音,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床上。
感受到某人没出息的动作后,云栖仗着他不愿意在这真的把自己怎么样,强撑着体面,学着他方才的语气嘲弄道:“不过如此啊……段总。”
他果真如段星阁所言换了称呼,只不过在这种状态下喊段总,仿佛只是一段商业婚姻,联系到他们刚刚签的商业协议,还真有那么点感觉。
虚情假意之下,藏着谁也不愿意先透露的真心。
段星阁呼吸一滞,云栖勾了勾嘴角,还想说什么时。对方突然毫无征兆地掀开被子,云栖瞳孔骤缩,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后拼命地推着他:“你干什么……!”
“礼尚往来嘛。”段星阁眸色沉的吓人,死死地按着他的腰不让他跑,嘴上却还笑得出来,“别怕啊,哥哥。”
最终云栖还是因为身体素质问题,被人用武力镇压了。
炎热的夜晚,空调外机在窗外吱吱作响,云栖咬着下唇,被人一遍又一遍地吻着脸颊,唤着他的小名:“栖栖……”
大逆不道的混账……
他在心中暗骂,面上却根本没空就称呼的问题说什么,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只能发出简短的几个音节:“别……”
未曾想段星阁居然真的听话地停了下来,只不过随即开口道:“那哥哥自己来。”
云栖一愣,带着泪光抬眸,瞳孔地震:“……什么?”
段星阁牵着他的手温柔道:“哥哥自己来。”
第二天,段星阁没办法离开剧组,只能亲自把云栖送上了车,临走时候像个和主人依依惜别的狼崽子一样,搂着人不愿松手。
云栖抬手想安抚他,却被人一把抓了手握在怀里。
云栖分明戴着手套,按理来说不该有什么反应,可经历了昨晚那一遭,此刻仿佛被隔着手套烫到一样,下意识想抽手却没能抽出来,只能暗暗磨牙地看向面前人。
段星阁见状笑得更灿烂了:“哥哥在家等我。”
在家等他做什么不言而喻,云栖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可段星阁嘴皮子耍的溜,不料等到他的戏份全部杀青时,恰好撞上了二期复播。
程溪的案子在期间也尘埃落定了,警方还记着云栖先前的疑问,特意打电话来告知云栖,只不过给出的答案是:嫌疑人动机源于嫉妒。
云栖对此早有预料,道了谢后挂了电话。
但是听到程溪居然真没把明皎供出来,还是忍不住在心下好奇,明皎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
案件尘埃落定后,节目组立刻发了通告,一副比警方还要急的架势,不过他们急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夏天都接近尾声了,二期再不拍,若是等到冬天去海岛那显然说不过去。
网友们听到复播的风声后热情异常:
“啊啊啊啊复播终于要来了!!”
“太好了,得亏没被那个煞笔牵连QAQ”
“几个月没见,星云不会已经大DO特DO了吧!!”
“好好好,我要看公主裙!!舞台剧!!角色扮演!!统统给我搬上来!你小子可别搞虚假宣传!”
“我要看木头人呜呜呜这几个月全靠太太们的人偶文学度日,我怕我再看不到就要被黄色彻底污染了”
“?麻烦把人偶文学发我一份谢谢,让我来替你承受这份污染!”
节目组很快便给嘉宾们发来了复播邀请函,根据众人的档期确定了复播时间。
只是档期确定后段星阁剧组那边又出了点岔子,以至于他临到二期复播的前一天才紧赶慢赶回来。
云栖不知道为什么相当急,段星阁刚落地便拉着他去民政局领证,连午饭都排在了后面。
云栖也不想如此,问题是明天开播,公证便只剩下了下午这段时间,而留给领证的时间只能是上午了。
好在段星阁被领结婚证几个大字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发现云栖的异常,连夜赶完飞机,整个人却还是生龙活虎的,高高兴兴地跟云栖去了民政局。
原本是随便撞上的日子,却不料遇上了黄道吉日,民政局内领证的人不少,还需要排队。
两人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粽子。
从进了民政局开始,段星阁那点妄自菲薄的老毛病就犯了,平均三分钟向云栖问一次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直到工作人员喊他们俩的号,段星阁还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
云栖忍无可忍推了他一下:“你能有点出息吗?”
领完证到家时已经一点多了,段星阁拿着结婚证看了一路,回到家还是没看够。
于是拍了张照片就打算发微博,被云栖眼疾手快地按下:“等等,这事对外界得保密。”
段星阁一愣,还没转过弯:“为什么?”
云栖沉默了三秒,选择了铤而走险。
毕竟世界上最真的谎言便是说一半的真话:“明皎原本想要害我,是为了让闻风林继承我的全部财产,而后他再在闻风林走后顺利继承一切。”
“但他一旦得知我们俩已婚,我的第一顺位者不再是闻风林,而且程溪进去后他一个人,很可能不会同时对我们俩下手,为此可能会按兵不动,届时我们便更难抓到把柄了。”
他说的有理有据,段星阁一听果然严肃了下来:“确实。”
云栖见他没起疑心,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不过段星阁正经了不到三秒,便凑到云栖面前:“照哥哥的意思,我们这岂不算是……偷情?”
“有名有份的算什么偷情。”云栖心下一颤,面上故作镇定道,“顶多算是地下情。”
段星阁闻言笑了一下,只是那笑里多少有点别的意味,云栖一颤,抬眸看向他。
粘稠的气氛缓缓弥漫,段星阁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云栖的眼睛。
他什么都不用说,眼底的欲念便已经足够暴露一切了。
明天就要开播,心心念念良久的肉眼下却只能看着,吃不到嘴里。
云栖都能猜到这小子心里此刻的委屈有多大,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凑了上来:“二期结束后一定,哥哥说好了,不许抵赖。”
一定干什么他没说清楚,但两人对此心知肚明。
段星阁把这种事说得跟要吃糖一样,撒娇撒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你脑子里能装点别的吗?”云栖被他臊得慌,扭头道:“……知道了。”
言罢放下结婚证后嘱咐道:“你早上才回来,下午好好休息。”
段星阁不解:“哥哥去哪?”
“还能去哪。”云栖撒谎时忍不住用舌尖舔过上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以为明云跟星云一样是我一家独大的吗?”
段星阁一听云栖为了他连正事都挪到了下午,立刻笑得更灿烂了:“我在家洗干净了等哥哥。”
云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见对方笑得没有丝毫阴霾。
他似乎从未想过云栖会骗他,那笑刺得云栖眼睛生疼,立刻收回视线,拿起早就准备好地文件夹,里面装着那份遗嘱。
段星阁回来的时候,这文件夹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放在那里。
云栖实在是太懂他了,越是藏起来的东西他反而越要看,因为那是私事,而这种一看就是公务的事,他反而碰都不碰一下,因为他不想让云栖为难。
云栖拿着遗嘱出了门,一下午的时间足够完成公证了。
他原本想邀请跟他一起跑了两趟的云皑回家吃饭,云皑一听说段星阁也在家,整个人跟炸毛的兔子一样差点跳起来,回过神后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云栖见状只能作罢。
他回到家里时段星阁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动静立刻探出了一个脑袋:“哥哥回来了?先洗澡吧,洗完饭就好了。”
云栖默默攥紧文件袋应了一声:“嗯,好。”
段星阁笑了一下后没有丝毫怀疑地回了厨房,那笑仿佛没有任何缘由,只是他看见了云栖,便情不自禁地想笑。
云栖在回来的路上想了无数种该把遗嘱放哪的事情。
这个位置既不能在平时让段星阁察觉,但必要的时候……比如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段星阁又能一瞬间想到。
突然,云栖抬眸看向了三楼,那一刻他有了答案。
第二天一早,晴空万里。
别墅第三层那个最不为人知的房间里,床头柜第一层放着一个被人撬坏了的手铐,而连锁都有没有上的第二层,却放着一份格式严谨的遗嘱。
而签名那一栏赫然写着:“云栖”。
于此同时,无数人翘首以盼地坐在直播间前。
画面上缓缓浮现出了一座色彩斑斓的岛屿,周围蔚蓝的海面风平浪静,镜头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从岛上最高的过山车和摩天路一路推过扮演各种童话角色的NPC,最终定格在主持人身上,他对着镜头笑道:“欢迎各位来到乐园之岛!”
在观众们热切的期待下, 镜头从主持人处缓缓拉远。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接下来出现在镜头中的只有四位嘉宾,分别是段星阁、木听风、洛光和一个陌生面孔。
段星阁今天穿了件很花的沙滩衬衫, 脖子上还戴了条项链, 仔细看去便会发现, 那项链的吊坠赫然是他之前戴在手指上的钻戒。
如此打扮但凡换个人都会显得像个轻浮的花花公子, 然而他穿上却显得年轻又有朝气, 和衣服相得益彰。
而木听风则在大夏天穿着一身黑,头上还架着墨镜,整个人打扮得跟个□□一样。
他的眼珠很黑, 英俊倒是英俊, 只是常年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不说自己的职业, 估计没人能想到他居然是个画家,说他下一秒要掏倒砍人估计都说的过去。
这人周身的冷和云栖的冷还不一样,云栖的冷是生人勿近,木听风的冷却完全像是非人的冷,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而且这么有气势的一个人却时常没什么存在感,不得不说这可能也是一种存在感。
相较他们俩,洛光穿的就正常多了, 白色体恤配牛仔裤, 正常得有些离谱。
不过他们仨对于观众来说已经算是老熟人了, 短暂的惊叹过后,众人还是把目光放到了那张模式面孔上。
节目有新人大家倒不算意外, 毕竟程溪离开,节目组肯定要找个新来的嘉宾填补空档, 不然原本刚好八个人,眼下只剩下七个,无论怎么分组都会剩下一个。
除非节目组突破限制来个三人成行,热度和话题度肯定一下子拉满,不过能不能播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新嘉宾的出现不是问题,但眼下的问题在于,他一个新来的,什么还没说,只是站在那,一旁的段星阁瞟他的目光便不怎么善良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毕竟段星阁除了面对云栖的相关事情外,情绪上是有目共睹的稳定。
不过当观众们定睛看去时便发现,这新来的嘉宾不知道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和段星阁长得似乎有那么一点相像。
观众们一下子惊了,瞬间脑补了无数场大戏。
恰在此时,主持人笑道:“各位观众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现场目前只有四位嘉宾,而且其中还有一位新面孔。关于为什么只有四位的事,我们先卖个小小的关子。在此之前,先让我们的新朋友做个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叫谢安德,刚刚从国外回来工作,本职工作是个设计师,目前主要负责传媒设计,今年二十三岁。”谢安德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本人是混血,如果之后用词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各位见谅。”
主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不知道谢先生加入我们综艺的目的是什么呢?”
“实不相瞒。”谢安德笑道,“其实是为了一个人来的。”
“原来如此。”主持人笑着点了点头,还添了一把火,“那就祝谢先生在我们节目心想事成了。”
段星阁闻言眼神冷得都能杀人了,谢安德还能笑得出来。
观众们又不傻,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弹幕一下子来了兴趣:
“混血,卷毛,23,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姓夏”
“完了,不会是冲着77来的吧?!”
“刚刚我还说这新人有一丢丢小狗的即视感,没想到你这新小子真是冲着小狗他老婆来的啊!事情有意思起来了”
“什么替身文学,星星的怨念感觉要溢出屏幕了哈哈哈哈”
“星星:哥哥有新的卷毛小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