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大腿贴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害羞了？”
时遇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到桌上，陆衍拿起递给旁边的服务员，“麻烦给我们换一个勺子。”
“好的。”服务员压着疯狂上扬的嘴角去拿新的勺子。
“哥。”时遇压低声音，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水光和哀求。
陆衍与他拉开距离，拿筷子夹菜放到他碗里，“好了不逗你了，吃饭。”
时遇：“！！！”
陆衍，你就是故意的！你个大猪蹄子！
时遇定了六点的闹钟，早早吃了些东西和陆衍开车去公司。
两人来得早，车上除了司机还没有其他人，趁着人都还没来，他们占了前排的位置。
陆衍拧开水杯，“把晕车药吃了。”
“好。”时遇接过，“车窗打开一点吧，好闷。”
陆衍打开车窗，“我这里还有橘子和酸梅，不舒服的时候吃一点会好受一些。”
时遇张开嘴，示意他现在就要吃。
酸梅都是独立包装，陆衍拆开喂他，拉上背包拉链，轻捏着他的手心。
“哥。”时遇小声问他，“我是不是有点麻烦啊？”
“嗯？”陆衍没听清，靠近了时遇一点，“你说什么？”
“我是不是很麻烦啊？事儿特别多。”
“胡说什么。”陆衍说：“带点吃的喝的也算麻烦吗？”
“哦……”时遇偷偷笑了笑，抱紧陆衍的胳膊。
“小时候我做这些也没见你问这个问腿。”陆衍撕开冰凉贴，贴在他手背，“这次怎么了？还是觉得你和我有了距离感？”
“我没有。”时遇看着陆衍，“我就是突然觉得，我好麻烦啊，每次看到你因为我忙前忙后忙这忙那，我都会控制不住地去想，要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不再对我这么好了，我能不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想得就很多，我刻意去忽略，却越发在意。”
“确实想得多。”陆衍说：“以后再有类似的想法，都要告诉我，让我知道。然后让我来告诉你，你所想的，所去刻意忽略却越发在意的，都是你的错觉。”
时遇安心地靠在陆衍身上，“好啊。”
人陆陆续续到齐，奇怪的是，经过陆衍和时遇的时候，他们都会多看一眼，然后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笑容。完全没有公司老板也在这里的意外。
时遇注意到这点反常，他趴在陆衍耳边问：“他们怎么和我想的反应不一样啊。看我们的眼神好像在吃瓜？”
“不知道。”陆衍也不明白，“没事儿，可能是觉得你太好看了。”
“少来。”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清的消息。
林清：[有人把你俩的关系透露出去了！]
林清：[我简直要气死了，都一个组的，这么嘴碎干嘛。]
林清：[但是！我们有钱了哈哈哈，我和布布讨论过了，作为我们组下次聚会的餐费！]
再透露也只是发小关系。
时遇：[没事。我不在意。]
公司群聊里炸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样的都有，时遇看了一眼，没有几条李静那样的神经发言他也没再细看，靠在陆衍肩膀上闭眼假寐。
时遇晕车的厉害，车子开进山里蚊虫很多，车窗关着。尽管车内有空调，时遇还是出了一身的汗，脑袋昏沉沉的，动一下就犯恶心。
“小鱼，来，张嘴，含着不要咽下去。”
陆衍把酸梅放到他嘴边，时遇睁开眼皮看了一眼，微微张嘴含着，浓郁的酸梅味压下去些反胃感。时遇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陷在陆衍怀里，大概他潜意识里知道陆衍的怀抱，是最令人心安踏实的。
林清坐在他们侧后方，两人的动作她尽收眼底。窗外阳光透过树杈树叶照在车窗上，陆衍低头小心地关照怀里的人，眼里的柔情多到溢出来。这一幕，在很多年后的聚会上每每提及，林清总能描述的仿佛就在昨天。
山上的空气很清新，微风拂过，空气中混合着青草的清香，时遇一下车便闻到了。
“呼。终于到了。”时遇伸伸胳膊捶捶腰，一副我又活了的样子，“陆衍，这地方看着不错啊。”
“嗯。脖子酸吗？”
“不酸不酸。”时遇说，“你的胳膊比枕头舒服。”
陆衍说：“在家你也没有枕过枕头。”
时遇捂住他嘴，凶巴巴地警告他不要乱说话，“陆衍。”
“我不说了。”陆衍发誓。
时遇瞪他一眼放下手，“在统计人数了。晚上我们住帐篷还是别墅？”
陆衍对上他期待的眼神，“我都可以。”
“那我们住别墅吧，还可以泡温泉呢。”
“好。”
大家一致选择住别墅，也在别墅外的空地搭建了帐篷，晚上可以露营几个小时，吃烧烤看星空玩点小游戏，这一趟出来才算值。
两人的房间分在二楼，有阳台，站在那里可以将山水尽收眼底。
唯一一点令人遐想的是，只有一张床。
在家一张床睡别人也不知道，现在在别墅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们睡在一个被窝里，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衍哥哥，李静在公司大群里说，我们谈恋爱了，这会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住一间房睡一个被窝，算不算承认了呀？”
说实话，时遇心慌，话说出口听着像在开玩笑，实际里，很是在意陆衍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你很在意？”
“嗯。”时遇点头，“她们会误会我们是那种关系。”
陆衍故意问：“哪种关系？”
时遇握紧拳头，心里气又拿他没办法。
“要解释吗？”时遇跳过他的反问。
“什么？”
“这样的误会，会给你带来困扰吗？如果会…”时遇深吸一口气，“如果会的话，我可以向她们解释我们只是兄弟。”
陆衍皱眉，语气淡淡，“不用。如果我在乎的话，就不会和你一起来了。”
“好。”
不知道为什么，时遇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别担心，这没有什么。走吧，去吃饭。”
“好。”
时遇点头，跟在他身后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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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便签
烧烤地点在别墅一层的延伸阳台上，那边有很大的空间，烧烤架已经搬过去了，支了一张大桌子，刚好可以坐下所有的人。
不是第一次出来团建，大家也都没那么拘束，喝着饮料谈笑风生，唯有一个人，坐在远处独自待着。
林清看到他们来，把人拉过来坐下，贴在时遇耳边说，“你小心点李静，她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时遇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还没说什么陆衍冷着脸把人拉过来，时遇措不及防差点摔倒，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坐在一边的几个女生将陆衍吃醋的表情看在眼里。
“呦，陆总吃醋啦？”林清调侃道。
陆衍扶着时遇，嗓音清冷，“没有。”
其他几个女孩子见林清勇敢开麦，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说：“陆总，口不对心可不好哦，会失去老婆的。”
陆衍想说什么，时遇抢答，语速有些快：“不是，不是老婆。”
“哦？”林清笑得意味深长，“不是老婆是宝贝？”
“没有，不是。我们只是兄弟……”
“兄弟？”林清和女生们面面相觑，笑着点点头，“没事我们懂的，对外都说是兄弟。”
“啊？”时遇不禁疑惑，“什么意思？”
“哎呀，知道你们感情好。”林清开了一罐啤酒给他，“喝，未来老板。”
时遇看陆衍，陆衍一脸平淡，面对他的目光十分坦然。
行吧，是真不在乎，那他也不管了，省的让某人觉得他想撇清关系呢。
想通后，时遇放开，拿起啤酒喝了几口，旁若无人地抬起腿搭在陆衍大腿上，他酒量低，喝一点脸上飘起了红。
林清她们说的话他听不清，也不想理，只想安安静静地，和陆衍待在一起。
“哥哥，蚊子咬我。”时遇手挠着胳膊，留下道道抓痕。
“别碰。让我看看。”陆衍拿起他的手看了看，确定是毒虫咬下的痕迹后，叫林清帮忙去房间行李箱里拿蚊虫叮咬的药膏，上面贴着便签。
林清放下啤酒罐，站起身说：“好啊，我这就去。”
走进房间，林清打开行李箱，看到放在一层的小医箱，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蚊虫叮咬的药膏以及各种花露水和驱蚊熏香，每样上面都贴着一张便签纸，详细地记录着用途和过敏源。
盖子后面，写着，时小遇的专属小药箱。
打开药箱的第二层，是放棉签创口贴消毒水的地方。林清笑了一下，拿起药膏和棉签，把东西恢复原样离开房间。
陆衍给时遇涂了药膏，抓住他两只手，防止他趁自己不注意偷偷抓。
负责烧烤的人动作很快，有烧烤也有火锅，陆衍另点了酒店的招牌菜，足足摆满了一大桌子。
陆衍叫醒时遇，给他拿了好多吃的堆在他面前，大家好一顿调侃，时遇红着脸埋头吃，晚上风有些大，时遇醒了神，酒劲下去不少。
时遇偷偷看陆衍，发现那人丝毫没有抵触，反而脸上带着些笑意。
“味道还行吗？”陆衍问。
时遇点头，“好吃！就是你没有亲自上手，可惜了。”
“等回家。”陆衍说。
“好。”
“都别顾着吃啊朋友们，玩个游戏吧我们？”
不知道谁开了头，大家争相附和。群体游戏往往就那几种，输了要么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要么喝酒。
一堆人说了半天，最后‘我有你没有’获胜。
大家玩得很认真，到自己输了丝毫不含糊，问什么都说，连小学初中还在尿床这种事都有人说。
时遇笑倒在陆衍怀里，小声在他耳边说：“你说你现在还被自家老爸防着，避免你分走阿姨对他的爱。”
“那你说小时候和我一起睡，为了不让我发现你尿床，拿水盆往床上泼水。”
时遇捂住陆衍的嘴，咬牙切齿：“不是说好不提这个吗？”
陆衍拿开他的手，“宝贝，是你先的。”
“陆衍！”时遇呲着牙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
陆衍吃痛，也只是捏捏他的脸，便放开了。
“哎哎哎你们两口子，好好玩游戏啊，不许撒狗粮欺负单身狗人士！”
时遇留给他个圆滚滚的后脑勺，想说什么，就听到陆衍问：“到谁了？”
“到李静了，李静来。”
听到这个名字时遇好像一下子从梦境回到现实，从到达这里到现在，李静的存在感很低，他都差点忘了这个人。
李静恶狠狠看着他们，说：“我没有喜欢自己哥哥的变态癖好。”
她话一次，原本闹哄哄的一群人瞬间安静下来，时遇手心冒出些汗，下意识寻找安全感地来到陆衍怀里。
林清打破沉默，“行，我们知道了你没有，大家继续，继续。”
慢慢地，场面回转，林清主持着大局，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我没有谈过恋爱。”
不知谁说的，被好一顿调侃，在座的没有对象也有初恋，哪有想到奔三了还有人母胎solo到现在。
在这场热闹里，有两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时遇不敢向后看，他深吸一口气，手摁着陆衍大腿。回头看向他，陆衍伸手想摸摸他，时遇侧头躲开，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
喧闹声好像停止了，李静的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循环播放，眩晕间他好像看到无数种场景，有辱骂指责，有失望痛心，恰好最后一种，他在陆衍眼里看到恶心变态的情绪。
时遇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和平常一般温柔，可不知道是不是时遇的错觉，他觉得这种温柔里，藏着点淡淡的失落。
李静的话指向性很明显，他无法做到上次那般消化。陆衍给他的安全感足够多，多到他可以肆意妄为，可以随意撒着小脾气。
可是，如果陆衍知道了他的心思呢？
而现在，他的心思被人拿到明面上来。
是有人不在乎，觉得他和陆衍是一对，是相互喜欢的。陆衍也表示他不在乎。
可，时遇在乎啊。
“哥。”
“没事儿。我不在意她说的。”
不在意，不在乎。为什么就不能问问他，他究竟怎样看待他呢。
时遇苦涩地笑笑，说：“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
时遇起身，拒绝了陆衍的帮扶，转身走远。
陆衍看着他，直到人的身影消失在别墅入口。
“你们…”大家面面相觑，终于有代表出来试探着问：“你们…真的没在一起啊？”
陆衍拳头紧握着，说了句：“没有”离开原地。
走远之前，他还听到有人说“可惜了”“怎么会呢，他们这么般配”之类的话。
“陆总。”
李静跟上来，天知道她听到“没有”的时候有多开心。她就知道，陆总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变态勾走。
“时遇对您居心不良，他喜欢您，是恶心的同性恋。您不能继续把他留在身边。”
“喜欢我？”陆衍低声说。
他怎么没觉得时遇喜欢他呢，除了日常中的贴贴抱抱和随口的一句喜欢衍哥哥，他从来不敢想，时遇会喜欢他。
“陆总，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是女人，我还看不懂他对您的心思吗？
“陆总，您掌握着整个陆氏集团，如果传出去你身边有个喜欢同性的变态，大众会怎么想，公司要怎么办…”
“李静，”陆衍回身，漆黑的夜里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你管的太宽了。”
李静张张嘴巴，没说什么。
“而且，是我喜欢他。”
月光洒满大地，影子拉得很长。风声忽起，远处的谈笑声拉大，陆衍的话在这一刻有些失真。短短五个字，砸在李静心口。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他勾引你…陆总，你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要是传出去了，公司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你怎么办。你还这么年轻……”
“周一去财务领这个月的工资。”陆衍说完转身走进别墅。
“陆总，陆总…”李静不可置信，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她走了陆总怎么办，陆氏会完蛋的。
叶芷从黑暗中走出，深深看了一眼陆衍离开的方向，想起什么，忽然就笑了。
有喜欢的人啊，那就…算了吧。
“李静，你该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叶芷来到这里，也是李静透露的消息，李静的心思很明显，想要撮合她和陆衍，但她没想到，李静的心理如此扭曲。这样的人继续留在公司，就是个定时炸弹。
“叶小姐。”李静抓住叶芷，眼泪流了满脸，“陆总他只是一时走错了路，喜欢错了人。你这么优秀，你一定可以把他拉回来变正常的，叶小姐。”
叶芷拿开她的手，“李静，在你心里，陆衍是怎样一个人？”
“无所不能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所不能的。”叶芷说：“你把陆衍想的太伟大了。李静，你喜欢陆衍。”
“不…不是。”李静瞬间慌乱了一起，双手抖个不停，颤着嗓音：“他那么好，只有门当户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他。
“李静，从头到尾你都在以自己扭曲的看法去看待陆衍，以自己的想法去支配你心里陆衍该有的行为。听我的，去医院挂个号。”
“叶小姐，我没病，我没病。”李静急切地解释。
叶芷已经不想再和一个脑子有病的人继续交流，“好自为之，我言尽于此。”
回到房间，阳台的门开着，时遇趴在阳台那里抬头看，今晚的星星很密，也很量。
“不睡觉吗？”陆衍走到他身后和他一起看，“好久没看到这么多星星了。”
“对啊，小时候星星很多，现在越来越少了。”
时遇起身，可因为趴了太久腿有点麻，一时没站稳，倒在了陆衍怀里。
他清晰地感觉到额头擦过一丝温热，热意燃烧着耳朵，时遇快要熟透了。
“没事吧？”陆衍搂着他，语气平静得像是刚刚的吻只是错觉。时遇胡乱摇摇头，“没事。”
两人一起走到床边，陆衍轻轻扶着时遇坐到床上，让他休息，自己去了洗手间。
时遇还在为刚刚的接触心跳加速，这个时候陆衍离开对他来说也算是拯救，他赶紧点点头，躲进了被子里。
洗手间里，陆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上还有未消散的时遇额头的真实触感，他轻轻摸了摸，低着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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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建回来之后，陆衍和时遇都陷入忙碌。
陆衍在准备跨国项目，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连饭都没时间吃，夜里时遇睡熟了他都还没回家。晚上睡在公司和时遇打电话也不在少数。
李静走后，部门新来了一个男生，是应届毕业生，实力不错。在去年的大学生设计比赛里拿下冠军，长得白净，有些认生，混熟后成为唠唠叨叨的小太阳。
“时哥，我们去吃楼下新开的那家烤肉拌饭，一起啊。”小太阳阮也过来，笑嘻嘻地搂住时遇脖子。
“不了。”时遇说：“中午我约了法国那边的客户。你们去吧。”
“那好吧。我到时候给你拍照片啊。”阮也收回手，招呼着后面的几个人跟上。
“好。快去吧。”
时遇看着她们离开，无奈摇摇头，拿起手机，正好看到陆衍的消息。
陆衍：[下班等我。]
时遇：[你忙完了？中午吃饭了吗？]
陆衍：[在吃。你呢？]
时遇：[和客户约了饭。]
陆衍：[嗯。把定位打开，注意安全。]
时遇：[知道啦。你专心吃饭，晚上我给你煮鸡蛋。]
陆衍：[好。]
时遇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餐厅，要了一杯橙汁等人。
手机页面上出现‘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时，时遇放下手机，一抬头就看到那位已经拉黑的法国学长。
时遇吓一激灵，以为他追人都追到国内来了。
“杜学长。”
“惊喜吗？”杜艾尔说。
时遇点头，拿起菜单：“吃点什么？”
“我都可以。小时遇可以推荐一下你们中国的美食。”
“那好。”时遇看着挑选几个，把菜单交给服务生。拿杯子时差点手滑。
杜艾尔笑道：“你不用紧张，我已经有爱人了。”
时遇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缓缓劲说：“爱人？”
“没错。”杜艾尔笑的甜蜜， “我对他，是一见钟情。遇到他之后，除了他之外的所有，在我眼里都黯然失色。”
时遇：“……”以前追他的时候说的也是一见钟情。
“他白白软软的，像块可口的甜品。活也好，□□的时候花样很多。”
时遇：“？？？”
“你是0？”时遇不可置信。
“是啊。”杜艾尔回答的理所当然，喝了水继续说：“躺着享受不好吗？而且，他还会穿各种小裙子给我看。”
时遇觉得他需要重新认识杜艾尔了，他一直认为且从来没有怀疑过面前这位身高183，体重70kg的杜学长是0。
“他很持久的，我非常喜欢。”
“等等等。”时遇阻止他继续详细描述，这跟当街裸奔有什么区别啊。
“我知道你们在感情上很契合了。我们吃饭，吃饭。”
“那好吧。”杜艾尔吃了几口，问：“你和那位陆先生，在一起了吗？”
时遇摇头，“没有。”
“哦，怎么会？他看起来很喜欢你呢。”
“喜欢？”时遇问：“从哪看出来的？”
“眼睛。”
杜艾尔说的坚定不移，时遇都要相信他的话了。
“你不信啊？”杜艾尔放下餐具，“在法国的时候，我追你，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活剥了扔海里喂鲨鱼。每每他来，他和你的距离永远不超过三米，记得你的口味，包容你的小脾气，在他眼里，就算你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也有他给你顶着。小遇，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哥哥能做到这份上，况且，你们还没有血缘关系。”
时遇若有所思，直到离开前都心不在焉。
车里，陆衍察觉他情绪不对。
“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时遇侧头看他，手紧张地揪着裤腿上的布料，“我…我就是在想，如果我谈恋爱了，你…”
陆衍踩下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响声，时遇由于惯性身子向前倾，抓紧安全带，抬头看到陆衍贴过来的大脸。陆衍手放在他身子两侧，将他环在副驾驶。
“有喜欢的人了，是那位法国来的杜学长？”陆衍紧紧盯着他。
时遇心跳加速，摇头：“不是。”
陆衍一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时遇身边的人他都认识，不是杜艾尔，那就是时遇瞒着他，偷偷认识了别人。
“你身边的人我都认识，你会喜欢谁？”陆衍语气不好，时遇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哥…”
时遇叫他，嗓子干巴巴的。
“你大了，有喜欢的人很正常。”陆衍说：“告诉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有的话又是喜欢谁。”
“没，没有…”时遇睫毛轻颤，紧张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衍认真地观察他，确定时遇说的是实话后，抬手摸上他的脸，轻柔的动作包含着巨大的压迫，“乖，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时遇点头。
陆衍坐回去，发动车子，脸沉的如锅底。
时遇感觉得到，陆衍很不开心，他又不明白，他有喜欢的人，要谈恋爱，陆衍怎么是这个反应，质问他对方是谁的时候，眼中的怒火与不满，并不像是哥哥对妹夫该有的正常询问反应。
反倒是像，有人要夺走他最喜欢的东西。
到家，两人先后洗了澡。
时遇没有粘着他，躺在被窝里抠着床单，他想抱住陆衍，想陆衍搂着他睡。
不是在国外，陆衍在身边，却比不在身边的时候更难受，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一条看不见跨不过的河流。
时遇想哭，抽抽鼻子生怕睡在旁边的陆衍发现。
陆衍好讨厌，没有比他更讨厌的人了。
干什么对他这么好，一边让他以为陆衍对他也是有意思的，一边提醒他，他是弟弟。
大学的时候，有学弟向陆衍表白，问及他俩关系的时候，陆衍说，是弟弟。
在国外杜艾尔追他的时候，陆衍也说，他是哥哥。
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陆衍说，他是哥哥，该宠着他。
哥哥哥哥，他才不想要哥哥。都怪陆衍，让他这么难受。
“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