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明天上午他便要和周迟旭一同踏入民政局,领取那张本以为还离他很遥远的结婚证。
既然要领证,那两人必然要拍摄结婚照,这时候穿什么便成了一个问题。
薄年偏爱舒适,离开薄家后也不必再参加什么高端酒会,因此衣柜里连件像样的西装都找不到。
虽说过几年就得离,但领证毕竟也算是人生大事,随便穿穿敷衍过去好像也不太好。
青年在衣柜面前站了许久,每件衣服都被翻了一遍,却始终没能找到令他满意的衣服。
就在薄年考虑着要不要连夜去商场买一套西装回来的时候,被他遗忘在床铺上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薄年回到床上,看了眼来电人的备注,没什么犹豫地便接起了电话:“喂。”
似乎是他接电话的速度太快,那头的人明显愣了愣:“你没睡觉?”
薄年无语:“我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睡觉。”
男人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他扭头和旁人说了句话,随后没过多久,那里便安静了下来。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明显的回音,从听筒中传来:“刚刚给你发了消息,你很久都没回复,我以为你又睡着了。”
薄年退出通话界面看了一眼,确实看到了来自周迟旭的几条未读信息。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翻衣服翻了半小时,只好敷衍地答道:“刚刚有事,没看手机。”
“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周迟旭沉默了一会儿,轻咳一声提醒道:“明天民政局九点开门,我会提早半小时去你家门口接你。”
“……”薄年也跟着默了片刻,把“我感觉我可能起不来”这句话咽了回去,问道:“知道了。对了,你明天穿什么衣服?”
周迟旭此时此刻正站在江城卫视后台无人的走廊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问这个干嘛?”
薄年瞅了眼快被他盯出火来的衣柜,小声嘟囔道:“就是问问,你直接回答我不就好了…”
“结婚照要穿的正式点。”周迟旭说:“我准备了两套新中式唐装,明天会带过去给你。”
“你准备了衣服?”薄年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惊喜,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把衣柜门关了。
周迟旭听着他那边的动静,便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哪怕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薄年也依然如以前一样,如果无人提醒,绝对会懒到事情快开始了才想起要临时抱佛脚。
轻勾唇角,男人应道:“结婚证到时要给奶奶看,自然要提前准备。”
薄年刚刚还因找不到衣服而郁闷的心情顿时乌云转晴,他一把扑回了柔软的大床上,声音含糊:“那行,服装统一了拍出来的照片也比较和谐。”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周迟旭偏头看了来人一眼,随即便垂下眼睑,朝薄年道:“我还有节目没录完,先挂了。”
薄年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周迟旭还在敬业地工作。
他答了句“拜拜”,挂了电话。
江城卫视走廊上,盛焦看了眼周迟旭还亮着的手机屏幕,挑了挑眉,揶揄道:“中场休息这么一会儿,就忍不住给人家打电话啦?”
周迟旭淡淡道:“中场休息这么一会儿,你也能这么八卦。”
“这可不是我八卦啊。”盛焦喊冤:“他们找你找不到,让我出来看看,结果我一来就看到你在那笑的一脸荡漾,一猜就能猜的出来在跟谁聊天。”
“呵呵。”周迟旭收起手机,抬脚往前走:“那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他往回走,盛焦也跟着转身,走在他旁边,边走边叭叭:“对了,刚刚我看何特助在车里放了两件衣服,那两件唐装我记得是出自谈老爷子之手,是你去年拍卖会上拍回来的吧,一直没见你穿过,现在拿来干嘛?没看到台本上写要穿中式衣服啊。”
周迟旭瞥了他一眼:“明天拍结婚照,要穿。”
言罢,脚步未停,向前方光亮处走去。
盛焦停在原地,看着那人挺拔的背影,边摇着头边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难以言喻的表情。
“我就说拍那两套衣服回来又不穿是为了什么。”
“感情一年前就想着要领证了。”
“10,9,8,7,6…”
早上八点,准时响起的闹钟如同催命的鬼,毫不留情地将还在睡梦中的青年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薄年费劲地睁着朦胧的眼睛,立刻抬手将闹钟关了,拉起被子捂着头哀嚎了一声。
起床,在这样一个安静温暖的初春早晨,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诅咒。
薄年自从毕业以后,就再也没这么早起过床了。
自从昨晚知道了周迟旭已经准备好了衣服后,薄年便什么烦恼也没了,没心非肺地打起了游戏,等退出游戏时才突然发现,居然已经一点多了。
他平常睡的没这么早,闭上眼睛后翻来覆去过了许久才睡着,到现在要起床了,总共也才睡了五六个小时。
挣扎着拿起手机,薄年神志不清地给周迟旭打了一行字,随后便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从床上爬了起来,没过多久,浴室里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卡宴于清晨的大路上呼啸而过,车内传来叮咚一声,后排男人低头看了眼屏幕,打开了置顶那人的聊天框。
小没良心:[周持旭]
小没良心:[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机械进入中/国,记住我给出的原理小的时候]
周迟旭:“……?”
等到薄年洗漱完毕脑子清醒地回到床边,拿起手机想看看周迟旭有没有回复自己。
然而当他看清自己不久前刚发出的消息的内容时,一双凤眸登时瞪的老大。
老天爷!!
他刚刚明明是想问周迟旭到哪儿了出门了没,怎么发出去变成这样了!
果然是刚睡醒的人脑子不清楚,发出去的话胡言乱语毫无逻辑。
不仅如此,他还把周迟旭的名字打错了一个字,两分钟过去了也没办法撤回,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薄年闭了闭眼睛,抖着手解释:[刚睡醒被夺舍了,其实消息是我的第二人格发的]
周迟旭:[。。。]
周迟旭:[编点好的]
他果然没信。
薄年自暴自弃地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然而还没躺一会儿,便听见门口传来了门铃声,紧接着的,是林沛兰诧异的声音:“年年,小迟来了,你起来了吗?”
薄年一愣,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睡衣都还没换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林沛兰的招呼下,周迟旭已经进了门,他一手提着装着衣服的袋子,一手提着个设计精致的礼盒,递到了林沛兰的手中。
“林阿姨,本来前几天就应该来看你,但之前接的通告不好推,现在才过来。”
“这有什么…”林沛兰推拒着周迟旭抵来的礼物,不好意思道:“阿姨都没给你准备礼物,怎么好意思要你的。”
“妈。”薄年从门缝探出了个头,打了个哈欠含糊道:“他给你你就收着呗。”
林沛兰拿着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盒,有些无奈地看了薄年一眼,对周迟旭道:“你是来找年年的吧。”
周迟旭面对林沛兰时锋芒尽收,十分谦虚有礼,闻言立即应道:“是,我今天来是要和…”
“和年年去民政局领证,是吗?”
林沛兰淡笑着道:“年年都和我说了,你们以前上学时候…总之,阿姨不反对你们结婚,但是结婚不是小事,阿姨希望你们是真心相爱才决定结婚的。”
“你不要嫌阿姨啰嗦,阿姨是过来人,不希望你们往后因为这件事心生隔阂。”
“林阿姨,请您放心。”
周迟旭凝视着面前女人的眼睛,表情虽无甚变化,可那双黑沉的眸中却盈着一道光彩,笃定而赤忱,任何伪装都仿佛在此刻消弭于无形,坦诚的过分。
“我很爱他,绝非冲动。”
“能和年年重新在一起,这一天我已经等待了几千个日夜,除非他不要我,否则,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他。”
林沛兰愣了愣,她望着面前人坚定的表情,心绪一松,唇边荡开一丝笑意,看着周迟旭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好,阿姨相信你。快去找年年吧,他爱磨蹭,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蹭出门,阿姨要去画室上班了,就先走了。”
林沛兰出了门,薄年没骨头似地扒在门框上,狐疑地看着周迟旭,问道:“你刚和我妈说什么了,说了这么久,声音还那么小?”
周迟旭看了眼他因为刚睡醒而打着卷卷的头发,压下心中想替他抚平的冲动,提着那袋衣服走到了他的跟前:“让林阿姨放心而已,没说什么。衣服在这里,我在外面等你。”
接过那装着衣服的袋子,薄年看了眼穿在男人身上轮廓笔挺的唐装,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还挺帅”后,便缩回了房间将门关了起来。
换衣服时,薄年仔仔细细打量了手上这套衣服。
新中式风格的唐装外褂,做工很是精细,料子摸着非常有质感,袖口用金线绣着几片祥云,穿上身不算太正式,却显得人挺拔有精神,不仅实物看着质感不错,若是上镜,也必然十足抓眼。
将这件衣服往身上一套,薄年惊讶地发现,这套衣服像是按他的尺寸定制的一般,相当合身。
换好衣服后的薄年回到浴室,抓了几把头发,抬头一看。
镜中人生得一张唇红齿白的脸,微长的头发搭在颈侧,发丝微卷,被射灯染成了耀眼的金,深色的唐装上暗金色纹路随着灯影若隐若现,更衬得他肤白若雪。
比平时穿休闲装的他看上去正经了不知多少个度。
果然是人靠衣装。
薄年还挺满意这套衣服,拿起手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拍了张照片,发送给了皮蛋solo粥。
薄年:[对镜拍.jpg]
薄年:[这套衣服还挺好看的]
皮蛋solo粥秒回:[握草!!!]
皮蛋solo粥:[好久没看你发照片了,你是不是又变好看了!!]
皮蛋solo粥:[这脸,这腰,这腿,小哥哥,我看你也是风韵犹存啊(色./)]
薄年:[。。。]
薄年:[够了(扶额苦笑)]
皮蛋solo粥:[嘿嘿,你直播要是露脸,我感觉粉丝还能再涨一倍]
薄年:[露脸的事再说吧,我还有急事要办,先不跟你说了~]
皮蛋solo粥:[啥事啊这么急,再发张照片看看呗(扭捏./)]
薄年:[去领结婚证]
皮蛋solo粥:[???????]
皮蛋solo粥:[莫呀??????]
“我换好了,走吧。”
薄年推开房门,如一阵风,快步走到了周迟旭身边。
衣裳衬人,换上新衣的青年如周迟旭所想的一样,身长玉立,明眸皓齿。
恍若本就资容艷丽的画作之上,再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令人无法不为之心醉神迷。
自薄年出来以后,男人的视线便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那深沉的目光中带着些薄年看不懂的情绪。
青年抬起眼皮,奇怪地问道:“看什么?走吧。”
“没看什么。”
周迟旭眼睑微垂,收回目光,随即便从袋中拿出了个口罩,递到了薄年手上:“戴上。”
薄年接过那个口罩,边戴边问:“戴口罩干嘛,我长的很见不得人吗?”
周迟旭瞥了他一眼:“挺见得了人的,但是我让你戴口罩是为了防止有狗仔跟拍,没别的意思。”
哦!对。
薄年恍然大悟。
周迟旭这么大的流量,跟着他拍的狗仔肯定只多不少,进民政局这种爆炸性事件若是被拍到,恐怕得霸榜热搜好几天。
届时他这个神秘的伴侣必然会成为所有人好奇的对象,遮住脸确实很有必要,就算真的被拍到了,也不至于被周迟旭那些疯狂的粉丝拿着正脸照开盒。
乖乖带上了口罩,薄年跟着周迟旭一同出了门。
卡宴停在地下车库中,薄年上了后座,原以为周迟旭会和从前一样直接坐上副驾驶,谁知这人也不晓得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跟着他一起坐在了后面。
抬起薄白的眼皮,薄年瞅了坐在驾驶室目不斜视的应该是司机的青年一眼,扭头对着已经坐好的男人问道:“你不坐副驾?”
周迟旭启唇,刚吐出一个字:“不…”
同一时间,一阵铃声十分突兀却又凑巧地从前座传来——
“坐下,坐上我的副驾……”
还没唱完便被立刻按掉了。
视频刷的多了,薄年差点没忍住跟这一起唱出来。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那人果不其然满脸无语。
周迟旭额角的青筋直跳:“何澍…”
何澍——也就是何特助,手忙脚乱地将电话按了挂断,回过头尴尬地对着周迟旭道:“抱歉周总,是骚扰电话,我忘记开振动模式了。”
周迟旭冷冷地看着他,直到把何澍都看的汗流浃背了,才开口:“下不为例。”
何澍重重松了口气,抓紧启动车子,往外开去。
薄年目睹了这一切,似有所感地垂了垂眼眸。
这几年再未见过周迟旭,他只觉得对方的气场比从前凌厉了些,别的地方倒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但直到看到对方在旁人面前的模样时才突然发现,这人除了气场变了,举手投足间所展现出来的成熟上位者的气息,竟然如此凌厉逼人。
但…他们前几次的相处,薄年居然丝毫都没感受出来。
难道是因为他们太熟了,加上他根本不怕周迟旭,所以感受不深?
薄年若有所思地瞅了身旁男人一眼,一扭头却发现周迟旭也在看他。
凤眸微挑,他问:“看什么?”
语气不算太客气,何澍听的后背一凉,心说不愧是未来总裁夫人,说话就是硬气。
周迟旭对他的说话方式习以为常,换成以前,说不得要对呛几句,然而现在看着薄年那露在外头明亮而灵动的双眸,只是答道:“去民政局还有一段路,你要是困,就在车上睡会儿。”
薄年也没推脱,他双手抱胸,闭上眼便靠在了窗户上:“那到了你记得叫我。”
说完便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虽然洗漱完清醒了不少,但架不住薄年睡得晚,何特助开车开的稳当,他靠在窗户上没多久,便在轻晃的车里睡着了。
听着耳边清浅的呼吸声,男人扭过头,沉沉的目光掠过那人小巧白皙的耳垂,微卷细软的发丝,和那因为倚靠而拉的修长的脖颈。
何澍开着车,打了左转灯准备变道,透过内后视镜望了眼后方路况。
这一望,视线便顿了住。
镜中倒映出了一双狭长而冷峻的眼眸,瞳色漆黑如幽井,极克制,却又颤抖不止。
令人心惊肉跳,有如实质的占有欲,侵略性十足地将那睡梦中无知无觉的青年层层包裹。
何澍心头微惊,随即便立刻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没看见似地驶出车道。
跟了周迟旭这么久,何澍知道,这个男人是一头极会隐忍的恶狼,被他盯上的猎物,不脱下一层皮是走不了的。
但薄先生和传统的猎物并不一样。
从两人踏入民政局的那一刻开始,薄先生不仅走不了,还得在周总面前脱下一层衣服才行吧…
也许,Maybe。
不止一层。
半小时后,卡宴停在了海市民政局前的停车场中。
不知是不是在微晃的车上睡觉太过舒适的原因,这一觉薄年睡的十分踏实,虽然只睡了短短半小时,但睡眠质量极好,被周迟旭叫醒时他已经完全不觉得困了。
两人戴着口罩,低调地从侧门下车,走进了民政局。
这还是薄年第一次来民政局,从正门进去时向四周看了看,心中冒出了四个大字:门可罗雀。
现在结婚的人越来越少,原本门槛都要被踏破的民政局如今看上去显得十分的落魄。
本来薄年也属于不想结婚那一类人,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此刻和周迟旭一起踏入婚姻的坟墓的感觉相当微妙。
他们俩个高腿长,穿着相同的衣服还一样戴着黑口罩,十足地惹眼,才刚进入民政局便有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林薇身穿工作制服,面带微笑,站到了两人身边,一边用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二人,一边道:“二位,请问有预约吗,是离婚还是…?”
最近来离婚的人是来结婚的人的好几倍,林薇现在每看到成双入对进来的情侣,第一反应便是:又有人来离婚了。
周迟旭用余光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东张西望的青年,嗓音低沉:“有预约,领证。”
“好的。”林薇转身领着二人往登记台走去,边走边止不住地在心中腹诽:这两人看着气质外貌,好像明星似的,特别是那个个子高的,无论是外形还是声音,都好熟悉,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在哪儿呢…?
她的疑惑并未持续太久,当来到登记台,亲眼看着那人拿出登记所需要的证件时,林薇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没看错吧?
那上面写着的名字是…周迟旭!
今天来民政局登记结婚的居然是那个歌手周迟旭?!
林薇平常不追星,但对娱乐圈的明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周迟旭火的出圈,歌也好听,她一个普通上班族都花钱买过对方的专辑,专辑里其中一首关于暗恋主打情歌到现在还在她的常听歌单当中。
难怪,她刚刚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声音会觉得这么耳熟。
头一次如此之近地与大明星面对面,还在第一时间吃到这样一个大瓜,林薇不能说完全不激动,但她的职业素养摆在这里,再激动也不能做出让来人困扰的事来。
镇定地带着两人走完整套流程,林薇微笑着道:“二位,现在去拍双人证件照,跟我来。”
这回她依然走在前面,薄年望着她的背影,偏头对周迟旭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好像被认出来了。”
周迟旭“嗯”了一声:“认不出来才不正常。”
“……”
薄年冲他翻了个白眼:“真臭屁。”
林薇在前头听的有些诧异。
周迟旭怼天怼地,许多试图从他这里挖出什么私人秘闻的媒体都被他当场骂过。
换成别的明星,得罪了媒体,要么黑通稿频出,要么各种渠道的造谣从不间断,但周迟旭此人才华与家世无人能出其右,流量大到不可思议,媒体被怼了也没胆子造他的谣,对他是又爱又恨。
也正因如此,哪怕是圈外人对他的不服就干的脾气都有所耳闻。
可谁知道,这样的人也有被别人怼的那一天,而且连嘴都不还一下。
原来大明星和他爱人之间相处的方式是这样的!
作为第一个知道这个爆款新闻的人,林薇忍不住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激动之后,便是对周迟旭伴侣产生的强烈的好奇。
两人虽然都带着口罩,但…光是那人露在口罩外的明亮狭长的眼睛,凤眸上挑,瞳色漆黑,只是懒懒散散没骨头似的站在那儿,便十足十的惊艳。
难道也是哪个圈内明星吗?
可能长成这样的,不是顶流也是一线,她虽然对娱乐圈兴趣不大,但长成这样的帅哥不至于一点都看不出是谁吧?
抱着这样的疑惑,林薇带着他们去到了拍摄结婚登记照的房间。
那让她一直感到好奇的青年,也在坐到红布前时,垂着眸子摘下了口罩。
看到那人面容的一瞬间,林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的样貌她确实没见过,可以确认的是对方真的不是某个明星,但长的却比明星还明星!
难怪周迟旭有那么多男友女友粉,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和这位薄先生来领证了,这种level的大美人谁不想赶紧绑在身边啊!!
林薇在一边独自激动,薄年和周迟旭已经在摄影师的要求下坐好了。
许久未曾这么和周迟旭并排坐在一起,恍惚间让薄年又回忆起了高中时他们二人并肩坐在教室里,仰头记笔记的样子。
虽然时常吵架,互看不顺眼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但现在想来,也算是很鲜活的回忆。
他们两人盯着镜头,互相都没有去看对方,在摄影师说出“微笑”两个字的时候,薄年眼睫微颤,与周迟旭亲昵挨在一起的那边肩膀发着热,随后便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刻,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咔嚓——
相机将两人微笑的一瞬间定格。
摄影师盯着相机内的照片一眼,眼瞳发亮,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都可以一次出图了,连修都不用怎么修。”
说着又抬起头看向依然还坐在凳子上的两人,赞叹道:“二位先生真是般配,还都长的这么好看,刚刚摘口罩我还以为你们是明星呢,咱们这儿好久都没来过颜值这么高的情侣了哈哈哈哈!”
林薇:“……”那可不就是明星吗,还有个不是明星,但却比明星还好看!
薄年但笑不语,闻言偏头望了眼眸光深沉的周迟旭,下一瞬却目光一顿,视线从男人肌肉微收的脸颊一路往下,看到的便是对方因为用力而青筋凸出的手背。
似乎是察觉到了薄年的目光,周迟旭两手一松,不等青年来问,便迅速站起了身,对摄影师道:“我看看。”
薄年在心里轻嗤一声。
他还不了解周迟旭,刚刚那个死样儿肯定是因为和自己的死对头拍了这么亲密的结婚照,所以心里受不了才青筋直冒的。
高中时周迟旭偶尔怼不过他气急败坏的时候就是这样。
自认为猜出了答案的薄年哼笑一声,也跟着站起了身:“我也看。”
摄影师十分得意地将相机放平,那张照片便也在此刻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相片之中,容色昳丽的青年与高大冷峻的男人挨的极近,肩膀相接,身着一样的新中式唐装,虽外貌风格天差地别,可两人周身的气场却意外的十分相合。
怎么看,都像是让所有人都艳羡的…天生一对。
确实是一张完美的不用修图的结婚登记照。
摄影师一下抬头去看两人的神色,一下又低下头去看屏幕里的照片,得意道:“怎么样二位,不错吧,谁看了不说这照片拍的好。”
说罢他又问道:“正好现在也没啥人结婚,我都闲了好几天了,时间不着急,要不要再多拍几张你们选一下?”
周迟旭盯着那张照片看了片刻,目光微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喉咙有些发紧,过了半晌才嗓音微哑地摇头道:“不用,直接走后面的流程吧。”
薄年也懒得在镜头前再假笑一次,点头附和了一声:“就听他的。”
摄影师答应道:“好嘞!”
没什么人来结婚的好处就是,从前需要排队的事项都免了,去哪儿他们都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