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只能付个首付?不行,这单生意我真的做不了。”
“首付怎么了, 你们可以算利息啊,还是说,你们觉得我们中医院会付不上这笔尾款?”
“……这个……丁院长,虽然最近这两个月,中医院呈现出了复兴的态势……但是现在的生意实在是太难做了呀!”
“那我把中医院后面的那块地抵给你们总行了吧,那块地可是足足有七亩之多,难道还不值个四百万?”
“……行,那我今天晚上就把标书做好……”
就这样,两个小时,院长就和其中一个医疗器械供应商达成了合作。
再然后就是医生的问题了。
有能力的肿瘤科医生肯定看不上他们这么一个小小的县级中医院。
没有能力的肿瘤科医生,他也看不上。
那这个问题就有些难办了。
所以他选择向他的那个在省第一中医院中医全科当主任的,省内知名专家师弟求助。
但没想到的是,仅仅只是半个小时之后,他的师弟就给他推荐了一个人过来。
院长:“陆成济,D国帝国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博士?原戊省第一医院肿瘤科副主任医师?他这么厉害?会愿意来我们一个县级中医院任职?”
他师弟只说道:“你放心,他是自愿的,而且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他的人品和能力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师弟都这么说了,丁院长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那可是世界顶级医学院D国帝国大学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啊,只要他不是杀了人,然后被戊省第一医院给开除了,丁院长都能接受。
方洲得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正在查房。
准确的来说,是在查分配给钱宏一等人的那六十个病人的房。
一个星期过去了,除了少数几个病人的恢复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之外,绝大多数病人的恢复速度都在方洲的预期之内。
所以给最后一个病人诊完脉之后,方洲直接笑了起来:“不错。”
听见这话,直接把病房挤了个水泄不通的钱宏一等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方洲又说道:“对了,七号,九号,十六号,二十一号,四十五号床的病人是不是都已经达到出院标准了?”
这些病人原本都是肝硬化中期患者,目前他们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以后只需要按时服药和针灸就可以了。
钱宏一:“对,但是他们暂时还不想出院,因为程宽那边还没有帮他们把宿舍安排好。”
方洲:“让程宽那边加快点速度吧。”
以前因为医院的空床位足够多,所以只要病人想住院,方洲都会直接安排他们住院。
但是就在昨天,程宽那边又送了三十多个病人过来,而他这几天也又收了十几个住院病人。
所以现在住院部的空余病床已经不多了。
钱宏一:“好的。”
然后方洲就准备下班了。
但没想到他刚换完衣服,钱宏一就带着谭远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说:“方老师,能跟你聊两句吗?”
方洲只能停下了脚步:“当然可以。”
谭远第一时间给钱宏一找了一把椅子。
钱宏一坐下之后只说道:“不知道方老师你对谭远这个小子怎么看?”
方洲看了一眼谭远。
对方低着头,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拘谨。
事实上,这一个月里,谭远都没怎么敢跟他说话。
毕竟当初谭远可是当着所有实习生的面,把方洲从头到尾嫌弃了一遍。
方洲只说道:“还不错。”
这不仅仅是看在钱宏一的面子上给出的评价,也是因为谭远做事还算积极,不管是当初那个高烧到四十二度的孩子被送到他们医院的时候,还是那个装脑瘫的中年女人想要逃跑的时候,他总是冲在最前面。
不过钱宏一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来?
钱宏一随后就笑了,他说:“我也觉得谭远这小子还不错,勤奋好学,坐公交车会给老人让座,对我也非常尊敬,最主要的是——”
他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方洲:“这是他跟着我的这一个月里,给三号床、十五号床和三十一号床的病人开的方子,你看看?”
方洲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谭远一眼,接过了那个文件夹,翻看了起来。
连带着整个办公室都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最早的一张方子是一个月前,谭远给三号床的病人开的,方洲粗略地扫了一眼,如果依旧以一百分为满分的话,这张方子他最多打二十五分。
第二张方子是一个星期后,谭远给三号床的病人开的,方洲勉强能给他三十分。
第三张方子是月中的时候的,三十四分。
第六张方子是前天的,因为三号床的病人昨天已经出院了。
方洲愿意给他五十分。
他又翻了翻谭远给另外两个病人开的方子,最后一张方子,差不多也都是五十分上下的样子。
别看这个分数连及格分都没有达到,而且其中模仿他开的方子的痕迹不是一般的重。
可是两个月前,钱宏一给那些病人开出的方子,他最多也就是给他们一个六十分。
别忘了,钱宏一他们都已经是执业三十多年的老医师了,而谭远还只不过是个大学都还没有毕业的学生。
所以哪怕是方洲也必须得承认,谭远确实是有点天赋的。
而他似乎也猜到了钱宏一今天来找他的意图了。
果不其然,看到他看完最后一张方子之后,钱宏一笑着说道:“我只能说,谭远当初能够拿到华国大学生医学技术技能大赛的三等奖不是没有原因的,所以我就忍不住在想,这么好的一块料子交到我手里,是不是有些埋没了?”
方洲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说,中医院的人文环境真的是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钱宏一伸手指向谭远:“方老师,谭远这小子,除了情商有点低之外,其他方面真的还不错。”
“相信他有了之前的教训之后,以后也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所以你看,能不能再给谭远这小子一个机会。”
谭远见状,当即上前朝着方洲深深地鞠了一躬:“方老师,之前是我不对,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脑子进了水,希望方医生您能原谅我。”
方洲:“……”
方洲还真就犹豫了。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荣梅突然插话道:“其实那天选完带教老师之后,谭远就给我发了条消息,让我也不要选您当带教老师,跟他一起选钱主任或者许主任当带教老师。”
要知道一直以来,谭远都是把她当成最大的竞争对手在看待。
当时谭远并不知道方洲的实力,所以在看到荣梅选择了听从周助理的安排,去给方洲当实习生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显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觉得荣梅肯定会被方洲给耽误了,要不然他不可能会给荣梅发出这样一条消息。
对待竞争对手都能这么热忱,可见他真的就像是钱宏一说的那样,只是情商有点低了而已。
所以方洲还能怎么说呢。
他说:“行吧,那我就看在钱主任的面子上,再给你一个机会,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吧。”
听见这话,谭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也再次弯下了腰:“谢谢方老师,谢谢钱老师,也谢谢荣同学……”
所以这一次,在和祁谢的约会中,方洲破天荒地晚到了两分钟。
“抱歉,让你久等了……”
只是说着说着,方洲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因为他看到祁谢手里又拿着一支玫瑰花。
祁谢:“也没有等多久。”
注意到他的视线,祁谢直接把手里的那支玫瑰花递给了他:“我刚才又路过了那家花店,正好看到那家花店在整理刚刚到货的玫瑰花,然后我就想起了我之前不是送了你一支玫瑰花当生日礼物吗?我想着,那一支玫瑰花现在应该已经枯萎了吧,所以我就又给你买了一支,不用谢。”
方洲:“……”
这竟然还是个连环套?
方洲还能拒绝不成:“那,谢谢。”
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
方洲直接把菜单递给了祁谢:“想吃什么口味的。”
祁谢看了看菜单:“麻辣的吧。”
方洲:“好。”
“配菜都要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方医生?”
方洲两人转头一看。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
但是他并不认识。
只听中年男人笑着说道:“方医生您应该不认识我,但是现在整个新区谁不认识您呢。”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烤鱼店的老板。”
“中医院对面的那个好来宾馆是我妹妹开的。”
好来宾馆方洲知道 ,因为他每天上下班都会路过。
中年男人:“事实上,因为新区这些年都没什么大的发展,所以我妹妹开了那家宾馆之后,一直都是赔钱状态,入住率很多时候甚至连百分之十都达不到,她本来都打算这个月就把宾馆关掉了,结果上个月,订房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其中绝大多数客人都是从外地过来,找方医生您看病的,这个星期,宾馆的入住率甚至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开始赚钱了。”
“所以她们都决定继续把宾馆开下去了。”
“这一切,都是托了方医生您的福啊!”
“最主要的是,听说您连百草枯中毒的病人都救回来了。”
中年男人直接竖起了大拇指:“方医生,我活了四十多年,还没见过您这么厉害的医生。”
“可以说,有了您,不仅仅是中医院的福气,更是我们整个照市的福气。”
“方医生,您看您想吃什么?今天这顿我请了。”
方洲:“不用不用。”
老板:“这是必须的。”
方洲好说歹说,老板才终于打消了请客的想法。
然后他就给方洲送了好几道大菜,方洲怎么拒绝都不行。
到最后,饭都还没吃上,方洲就已经快把口水说干了。
等到终于把老板送走之后,方洲转头看向祁谢,只能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只见祁谢一手撑着下巴,一边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几乎没有遮掩:“方医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方洲:“……”
刚才老板就差把他夸上天,他都没有觉得丝毫的不自在,可是现在,方洲却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对劲了。
他只能低下头:“吃饭吧。”
所以他不知道的是,祁谢当场就愣住了。
他看着方洲略有些发红的耳朵……
会害羞的大男人,这谁抵抗得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阐明县。
阐明县虽然和照市一样,隶属浅市,但是却在浅市最北边的角落里,这也就意味着,从阐明县到照市的车程至少也要四个小时。
所以住在阐明县老城区的马云英就不太想去照市看病,她坐在轮椅上,左腿肿的厉害,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点。
“四个小时的大巴,晚上八点才能到,恐怕我还没死在这条腿上,就先死在去看医生的路上了。”
“呸呸呸。”
她的女儿马怜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道:“前面几个月都熬过来了,你还差这四个小时了?”
马云英:“……关键是到了那里之后,还要在宾馆住上一晚,要到第二天下午才能看到医生,多浪费钱啊,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我这条腿估计是治不好了。”
马怜:“说什么呢,你这条腿肯定能治好,只要你能站起来,我花多少钱都心甘情愿,而且你是不知道那个方医生有多厉害,M国的医术多发达啊,那些M国人却都上赶着从M国跑过来找他治病。”
马云英:“……其实如果你这次是要带我去看西医,我还不至于说这么多闲话,可偏偏你要带我去看的是中医,我跟你说,中医的话,你听听就好,没必要太相信了。”
马怜:“……”
她利落的收拾好最后一件衣服,把行李箱拉好,站起身:“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上了年纪的对中医深信不疑,然后年轻人对中医嗤之以鼻吗?怎么到了我们这儿,就反了呢?”
“行了,别说了,你快去看你的电视吧,我要继续去打单子了。”
另一边,M国H市郊区的一座小楼前。
年轻的卡瑟琳拎着一大兜东西,在敲了好一会儿的门,却都没能得到房主的回应之后,果断掏出手机,打起了房主的电话,但是好一会儿都没能打通,于是她只能又把电话打给了其他的亲属。
“你说什么,本叔叔中断了在卡隆医院的治疗,去了华国,因为听说华国有一个中医医生能够治好癌症,开什么玩笑?”
“在M国,谁不知道华国的中医就和T国的巫术一样,是毫无证据可言的骗局?”
“他还是跟着一个旅行团去的?那个旅行团已经带了一百三十多个M国人去了华国。”
“本叔叔他们一定是被骗了……那个旅行团不会是打着治病的名义把他们骗到MD去了吧?”
“不行,我一定要去把本叔叔他们都解救回来。”
和荣梅相比,谭远的基本功就没有那么扎实了。
——一般情况下,方洲每天都要接诊七十个病人,其中大半都是普通病人。
对于这些普通病人, 以往方洲通常都会让荣梅去练手。
因为谭远是新来的, 方洲对他的看诊能力还不是很了解, 所以这两天,他都只让谭远去给那些普通病人看诊。
以往荣梅用时最多不超过七分钟, 而且只问病人几句话,就能诊断出病人到底得的什么病, 最主要的是, 基本上很少出错。
到了谭远这里,虽然他也很少出错, 但是他问话的时间是荣梅的两倍,而且从他问出的话里,以及他的神情变化来看,不难看出,有些时候, 他对于他自己给出的诊断结果, 并不是那么的自信。
好在他现在还只是个大学生。
所以上午的问诊结束之后, 方洲直接说道:“以后凡是你看过的病人的病历,全都由你来写,尤其是你把握不准病情的病人,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复一下盘。”
对此,谭远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好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看诊水平到底有多少水分。
方洲没有直接表现出对他不太满意, 已经让他觉得庆幸了。
下午,方洲继续带着两人给病人看诊。
到十五号病人的时候, 只见一个年轻女人推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
“方医生您好,麻烦您给我妈看看。”
“几个月前,我妈回老家给祖先扫墓的时候,不知道被个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左腿的脚脖子当场就出血了,因为出的是红血,而且等到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她左脚脚脖子上的伤口都已经快愈合了,所以当时她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一边说着,年轻女人也就是马怜一边帮老太太挽起了裤腿。
“但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她脚上的伤口那块突然就肿了起来,我们村里的一个老爷子见了,说她的脚是被一种叫做,叫做拉、拉屎虫的虫子给咬了,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这种虫子是什么,但是他说,这种虫子有毒,不过他有一种药酒可以解这种虫子的毒,然后他就用那种药酒帮我妈擦了两天的脚,结果我妈的脚不仅没有好转过来,反而越来越肿了。”
“……关键是我妈还不告诉我这件事情,回来之后自己找了个诊所打了十几天的针,就这样,两个月下来,她的脚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后来我们又去找了我舅舅的一个熟人,他在浅市骨科医院当医生,他给我妈拍了一张片子之后说,我妈的左腿上的血管都已经快堵死了,还有一部分神经受损严重,治愈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
说到这里,马怜的眼睛都红了。
“方医生,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爸就去世了,全靠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现在我好不容易有能力孝顺她了,结果就因为这么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她就要变成残疾了……方医生,求您一定要给我妈治好呀。”
方洲只说道:“……我先看看。”
他先是给老太太诊了一下脉,然后站起身来,在老太太身前蹲了下来,他摸了摸老太太腿上的血斑,里面还没有完全僵硬住。
他又摸了摸老太太腿上的网状的血痕,心里很快就有了成算。
他说:“之前在其他医院拍的片子呢,带来了吗,我看看。”
“带了,带了。”
马怜连忙将片子拿出来递给了方洲。
方洲举到灯光下看了看:“那个骨科医生没有说错,老太太腿上的血管确实都堵的差不多了,一部分神经也已经快要坏死了。”
“我猜那个虫子的毒性原本应该并不算太厉害,但是耐不住你妈妈连着抹了两天的药酒,造成局部毛细血管扩张,毒素顺着毛细血管扩散了,后来又打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水,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导致药毒也开始在她的腿上汇集,这才使得她的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马怜显然只关心一点:“那您看我妈的腿还能治好吗?”
方洲指着片子上的某一处说道:“治倒是能治,但是她腿部的这一部分神经已经快要坏死了,所以我最多只能保证让她重新站起来,至于她能不能彻底恢复,还要看后续的治疗效果。”
马怜却已经激动了起来:“只要她还能重新站起来,我们就已经很满意了。
方洲:“治疗费用可能会高达两万元,你看你们能接受吗?”
老太太也就是马云英顿时一阵肉痛。
但她显然也是不想变成一个残疾人的,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再开口说一些反对的话。
只见马怜毫不犹豫道:“我们能接受。”
“那方医生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方洲:“明天吧。”
“我得提前给老太太熬制一些膏药,用作后期的治疗,你可以先去给老太太买上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帮她把住院手续办了。”
马怜:“好的好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从M国远道而来的卡瑟琳和乔治终于出现在了中医院的病房外。
等到病房门打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本之后,卡瑟琳和乔治不由地长松一口气。
他们第一时间和本抱到了一起。
“本叔叔。”
“爸爸。”
本一脸无奈道:“现在你们总放心了吧,我真的不是被卖去了MD做电诈。”
“不过卡瑟琳,你好像胖了一点。”
“还有,乔治,你怎么也来了?”
乔治耸了耸肩:“那当然是因为,我也觉得卡瑟琳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跑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里来。”
本:“……可是你们现在不是都已经看到我了吗?难道你们还没有打消心底的怀疑?”
卡瑟琳:“我们现在看到了你,只能证明你并没有被卖去MD,并不能证明你没有被骗。”
她说:“我始终坚信,华国中医就是一场骗局。”
本:“……这就是我当初为什么会瞒着你们,一个人跑到华国来的主要原因。”
他说:“卡瑟琳,乔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请你们相信,我只是得了肠癌,而不是老年痴呆,我发誓,在接受了方医生的治疗之后,我身上的各种症状确实减轻了不少,至少我现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用再担心半夜会疼醒了。”
卡瑟琳左右看了看,确定病房里面没有其他人,病房外面也没有人偷听之后,说道:“反正我是不相信只靠一些树皮烂菜叶,就能帮你缓解那么多的高效止疼药都缓解不了的疼痛的。”
本纠正她道:“还有每天一次的针灸。”
卡瑟琳却直接忽略了他的话:“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肯定是在给你开的药里添加了一些违禁品,比如大量的吗啡——”
本:“……”
卡瑟琳:“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这些,毕竟你已经被他们洗脑了,但是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找到证据给你看的……”
本:“……你们想干什么?”
第二天上午八点,卡瑟琳和乔治准时出现在了中医院大门之外。
卡瑟琳:“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你去煎药房偷拍,我去找那个方医生看病,GOGOGO!”
煎药房就在一楼,而方洲的诊室在三楼,所以和乔治分开之后,卡瑟琳就跟一群医生护士一起进了电梯。
对于在电梯里碰到一个金发碧眼的M国人,中医院的医生护士已经见怪不怪了。
所以他们继续讨论道:“……你们听说了吗,方医生收了一个左腿中毒的病人,现在正在给他做手术呢?”
“做手术?中医能做什么手术?”
“刺络放血。”
“刺络放血?说真的,我现在对这个疗法都没有多大的信心。”
“那这不得去参观一下?”
“哦豁,方老师正好就是在三号手术室给那个病人做的手术。”
“三号手术室?就是旁边有个观摩室的那个,走,看看去。”
卡瑟琳当然不懂汉语,但她只需要听得懂‘方医生’这三个字就可以了。
所以她的耳朵当即就竖了起来。
然后她就跟着那些医生和护士一起走出了电梯。
感谢现在的中医院的设施还很落后,所以卡瑟琳甚至都不需要刷员工卡,就跟着那些医生护士,顺利混进了观摩室里。
然后她的眼睛就直接瞪大了。
只见手术室里。
马云英躺在病床上,左脚向下悬空,大腿上已经扎满了银针。
方洲则是拿着一根银针,对准马云英小腿上的一个暗红色的血点,直接就扎了进去,等到他再把银针拔出来的时候,一根血柱就直接从那个血点里喷了出来。
钱宏一等人看着喷洒在纱布上的血柱里的黑色血块,忍不住点了点头。
而卡瑟琳则是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打开了摄像头。
直到十几分钟后,方洲开始收尾,卡瑟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在场的一众医生护士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
卡瑟琳的神情直接就僵住了。
一名实习生见状,直接走了过去,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英语说道:“你好,你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这里是医院重地,是不允许其他人进来参观的。”
所以他们并没有怀疑她。
卡瑟琳顿时松了一口气:“好的,我现在就出去。”
然后她第一时间接通了乔治的电话。
乔治压低着声音说道:“卡瑟琳,我在这里蹲了十多分钟了,发现这里的的大门一直都是敞开着的,所有人都能进去参观,而且负责煎药的工作人员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往那些药罐里添加其他的东西。”